白焰道:“不会等太久,第二个便会出现。”
柳璇玑微微挑眉:“如此,这可不单单是冲着你和岚丫头了。”
白焰点头:“确实如此。”
柳璇玑抓起一缕自己的头发,拿在手里卷着:“不打算和我说说!”
白焰道:“其实在下知道的也不多。”
柳璇玑一边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看他,片刻后示意了一下他旁边那几张雪貂皮:“那是我给岚丫头的,一会你拿过去,外面太冷,我就不下去了。”

第106章 洗浴

白焰的马车行到长香殿的山路时,福海又拉了一下缰绳,令马车停下。
今天是怎么回事,拦道的一个接着一个!
福海打量了施园一眼,转头道:“公子,是施园。”
施园痞痞地笑了笑,走过去在马脖子上拍了拍,就上了车。
“公子。”
白焰略颔首,往旁边示意了一下。
施园摸了摸鼻子,移过去坐下,然后又朝白焰笑了一笑,却不说话。
白焰正拿起那张雪白的貂皮,放在大腿上,手搁在雪白的皮毛上面,轻轻抚摸。施园看了一眼,就开口道:“这般冷的天,这貂皮正好可以给公子做个围脖。”
白焰似笑非笑地道:“是给安先生的。”
施园讪讪地笑了:“这颜色挺适合安先生。”
白焰抬起眼,打量他:“要去天枢殿?”
施园有些不自在起来,眼睛眨了眨,才终于开口:“蓝靛去了鸽子楼。”
白焰垂下眼,轻轻抚摸着貂皮:“她把鸽子楼给砸了?”
“没有,她还没那个能耐。”施园看了白焰一眼,“就是打伤了六个伙计,打晕了一个伙计。”
白焰问,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还有呢?”
施园又摸了摸鼻子:“我跟她交手了。”
“输了?”
“没赢,但也没输。”施园说到这,吁了口气,有些调侃的笑了笑,这才干脆将在鸽子楼发生的事原原本本道了出来,末了又解释一句:“虽说我离开的时候,安先生还未坐上大香师的位置,但…”
白焰却打断他的话:“确实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见白焰确实没有责怪之意,施园终于松了口气,便道:“若是安先生想要鸽子楼…?
白焰一下一下地拍着貂皮,神色柔和:“安先生若是开口要,那便给她。”
施园一愣:“公子!?”
白焰笑了笑:“不过是一栋楼而已,有何妨。”
施园微怔,随后领命:“是。”
若是留不住人心,要那些死物有何用。
想必天枢殿的大香师,也不削于此。
进了天枢殿,下了马车后,施园披上大氅,戴上盖帽,跟在白焰身后,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脸。
只是入了凤翥殿,鹿源却走过来,请施园去侧厅。
施园拿下盖帽,上下打量了鹿源一眼:“安先生不见?”
鹿源看了白焰一眼:“先生有事要与镇香使商议,烦请施楼主稍等片刻。”
搬出公子,倒是叫他不好多说什么,施园便朝白焰微微欠身,再次戴上盖帽,随鹿源去了侧厅。
只是白焰进了寝殿,却没看到安岚。
雪青色的纱幔后面,袅袅轻烟无风自舞,暗香徐徐,光影沉浮。
他踩着青灰色的地板,绕过纱幔,踏上柔软得几乎没入脚踝的地毯,走到内屋,还是没看到人。此时一阵风从门外溜了进来,屋内所有纱幔都飘了起,香炉上的轻烟宛若云雾般地散开,一缕白纱从他眼前飘过,带着阵阵暗香,他恍悟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风似乎有了意识,带着一缕轻烟顺着风的方向,从飞舞的白纱间穿过去,飘向最里头的屏风后面,随后消失。
冬日的薄阳从窗棂外透进来,浅浅地落在他脸上,像梦一样。
白焰拨开重重纱幔,走向那张描绘着诸天神佛的大插屏风,他站在屏风前看了一会。屏风右侧是个半卧在瑶池里的仙子,裸着后背,微微侧过脸,漆黑的长发垂泄,似海藻般在水里铺开。他一边胳膊搭在池子边上,另一手正逗弄一只雪团似的白狐。旁边的神仙虽是在相互谈笑,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每位神仙都在悄悄看着那个仙子,但再仔细一瞧,却又觉得他们其实看的是那只白狐。
白焰上前一步,忽然觉得正逗弄着白狐的那个仙人,侧脸很熟悉。
他微微一怔,转过脸,正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哗啦——
他听到水声,纤细的胳膊缠上他的脖子,一双狡黠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鲜润的红唇靠近他,吐气如兰:“你回来了!”
他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却刚触到那滑腻的肌肤,就突然抓了个空。
回过神,前面还是那副屏风,周围轻纱慢舞。
但是,哗啦——
他又听到了水声,那么真切,他仔细辨了一下,水声是从屏风后面穿来的,他遂走到屏风后面,原来后面有个小门,下了两级台阶后,才发现那道门是通向一个天然的温泉。
也不知泉水是从哪出来的,温泉不大,只见雾气腾腾,顶头可见天光。
他走进去,才看到她背对着他趴在池子边上,似听到动静,忽然转过脸。
她卸去了平日里所有的华服美饰,露出光裸的肩背,长发半沉半浮地飘在水里,眉眼如画,似这山中幻化而来的精灵。
他站在池子边,身材挺拔,发髻齐整,黑衣白裘,分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神色却有几许怔忡,似乎忘了言语。
安岚慢慢转过身,从温泉水里站起,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团团雾气在她身上聚了又散,几乎看不清她的容颜,却又清楚地看得到每一寸肌肤。
“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终于开口,并往旁示意了一下。
他走过去,拿起挂在旁边的大棉布,在她面前展开,将她包住:“刚过来,泡很久了吗?”
“嗯…”她闭上眼,转身坐到旁边的圆墩上。
他半跪在她身旁,替她轻轻拭擦头发:“施园来见你。”
安岚睁开眼,片刻后才道:“哦,他的伤如何了?”
白焰拨开贴在她肩膀上的发丝,为她轻轻擦了一下脖子后面:“伤?”
“蓝靛差点捅穿他心脏。”她说着,就睃了白焰一眼,“他也在蓝靛脖子上划了一刀。”
白焰笑了:“是吗,还真不懂事。”
安岚站起身,转身,身上的绵布落下。
他在后面看了一眼,眸子深暗,随后将旁边的披风拿过来将她包住,然后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道:“是想让我惩罚谁?”


第107章 厮磨

安岚侧过脸看他,眉眼都沾着水气,眸黑如漆,清而亮,映出他的影子。
“你。”她开口,声音微沉,柔软,像是从身体里发出来的。
他忍不住在她耳鬓轻吻,轻轻咬着她的耳廓:“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她要躲开他的厮磨,却被他更加用力的揽住。
“必须是真的。”他含住她的耳垂,一边用舌头轻轻挑逗,一边道,“镜花水月可不行,浅尝辄止亦不可,这样的诱惑在下委实经不起这么多次。”
安岚唇边勾起一抹笑,抬手抚上他的脸:“你能辨得出真假?”
他问:“能是如何?不能又如何?”
安岚笑,媚眼如丝:“能便如你所愿,不能,自然又是一场镜花水月。”
他转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真是坏丫头!”
她在他怀里转身,轻轻推开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根绳子,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拉起他的双手,一圈一圈困住。
他任她摆布,她身上的披风微微敞开,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那腻腻的润白,那柔柔的甜香,那起伏的曲线,令他不觉呼吸沉重。
她在他手腕上打了个死结,抬起眼:“去榻上坐好,我穿衣服。”
他看着她,低声问:“还需要穿衣服?”
她笑,又推了他一下。
他叹一声,只好转身出去。
回到寝殿内,坐到软榻上,他垂下眼,看着自己被困住的双手,不禁一笑。
他不知道她想玩什么,不知道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他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期待和兴奋,那滑不留手的小狐狸,竟令他像个傻子一样,甘愿任其摆布。
片刻后,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衣裙齐整,只是头发依旧是披散着,因湿的关系,看起来比平日还要黑亮,并且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性感。
他看向她,没说话。
安岚走过来:“你就不怕,我也在你脖子上划一刀。”
白焰低声道:“你直接咬不是更方便。”
她微微偏着脸打量他,爬上软榻,站到他臂弯里,慢慢坐下,分开双腿勾住他的腰,胳膊缠上他的脖子,唇离他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扇在他脸上,呼吸缠绵。
两人均不说话,对视了片刻,她慢慢贴近,腰肢往前挺,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她先是碰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后双唇微微启开,吻上他的唇。
她没有闭眼,他亦只是垂下眼睑,一双深幽的眸子紧紧锁住她。
她伸出舌头轻轻触了触他的下唇,他却突地含住她的舌尖,瞬间反客为主。
“唔——”她下意识的呻吟,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的,模糊黯哑,幽幽地撩人。
他的吻越来越深,被困住的双手贴着她后背,胳膊收紧。她身体里的火苗被勾起,一点一点地蔓延,她双腿紧紧勾缠他的腰身,不自觉地扭动着身躯,从下到上,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呼吸急促,气息紊乱。
许久之后,她头往上一仰,结束那个吻,张开口用力地呼吸,纤细的脖子拉出优美的弧度,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没有挣脱手腕上的绳子,就着被困的双手压在她腰上,脸微垂,唇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轻轻啃咬,在她锁骨上来回轻舔,让她浑身都跟着颤栗,身体里的欲///望似乎被他的唇舌牵引着,一寸一寸拉出来,化成一滩春水,伴着喘息呼啸澎湃。
她身体的扭动越来越大,与他接触的地方越来越紧密,她感觉到他的下身越来越火热,坚硬,充满力量,跳动着,叫嚣着。
他的手抓住她后背的衣摆,两手稍一用力,即听到裂帛声。她的里衣被他从后面撕开,再往上堆,他弓着背,低下头开始在她胸前肆虐,轻抿重吮,噬咬****,百般疼爱,弄得她忍不住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再又抱住他的脖子呻吟,下身与他不停磨蹭的地方已经被春水打湿,轻薄柔软的丝绸将他阻在外,令他不得而入。
“把裤子脱了。”他还是没有挣开手上的绳子,似很享受这捆绑的乐趣,双手一起往下,伸进她裤子里,托起她的臀,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她人坐在他怀里,双腿缠在他腰上,没法有太多的动作,只是扭动着身躯,借着他的力道,将自己的亵裤退到大腿,然后帮他解开腰带,手顺着他紧实的小腹,慢慢伸进去。
“坐上去。”他燥热难耐,身体稍稍往后,给她多一点空间,目光顺着她的身体慢慢往下,只是将退未退的亵裤却挡住了她下面最诱人的春光,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用身体去感觉。
她亦是看不到,于是干脆抬起眼,看着他的眼睛,手握住他蓬勃的欲///望,拉出来,身体借着大腿和腰肢的力量微微抬起,让他对准自己,慢慢坐下去,一点一点将他吞纳。
他眉头紧蹙,忍住没有动,仔细感觉她的温暖和紧致,控制住那足以将人吞噬的快感,感受她摇摆腰肢,轻轻研磨,小幅度地上下吞吐。
她死死抓紧他的肩膀,在他的臂弯里上下颠簸,却始终觉得续力不及,感觉自己像是濒死的鱼,在岸边无力地拍打挣扎,她急促地喘息,最后无力地贴着他的脸。他忽然挣开手腕上的绳子,双手箍紧她的腰肢,猛地抬起,再猛地放下,反反复复不停不歇。
如狂风暴雨骤然而至,凶兵利器在她身体里粗暴地进出驰骋,瞬间就颠碎她嘴里的呻吟。
房间里的水声越来越清晰,混杂着*的撞击声,靡艳而污浊,诱人沉沦。
片刻后,他从她身体里退出,抱着她站起来,转身将她翻到软榻上,让她背着他跪在榻上,抬起她圆翘的雪臀,手顺着她的大腿慢慢往上抚摸,来到她腿心,修长的手指沾到香甜粘稠的花蜜。
她跪在榻上喘息呻吟,她看不到他,感觉自己身后似站着一只凶兽,正用目光一点一点凌迟她的身体,丁点地方都不放过。
他忽然俯下身,那突如其来的刺激和快感,让她几乎散了神。她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快慰,身体已然不能自控,四肢颤栗,语不成声。他仔细品尝了一番后,才放开,却不等她回过神,就挺起腰身突然冲了进去。
水淋淋的窄道骤然被撑满,又骤然退出,再又重复,毫不怜惜,快速又凶猛,火热的磨蹭将体内的*叠叠高涨,似汹涌的浪潮,咆哮着要将两人一起吞没。
他宽大的衣袍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紧实的腰身,腰腹绷紧,像铁石一样硬实,肌肉一块一块微微浮起,在光影的作用下,勾勒出无比性感的线条。她的衣裙被他撕碎,洁白柔软的身躯在他身下颠颤,任他摆弄,*攀上巅峰,*即将袭来,他额上冒出薄汗,微有些凌乱的发丝贴在鬓角,狭长的凤目,眼眶四周全都染上靡艳的桃色,双唇紧抿,喉咙上下滚动,他双手死死抓住她,浑身肌肉绷紧,的动作快得几乎将她整个人颠散!
释放的那一瞬,她的神魂几乎散去,呻吟碎在喉咙间,脑子一片空白。

许久的静谧后,他低低地一声长叹,将她转过来,托住她,直到她慢慢睁开眼,他才在她眼睑处轻轻吻了一下,温柔得和刚刚判若两人。
她还在微微喘着,没有力气说话。
他将她抱到床上,仔细替她擦拭后,放下帐幔,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从后面抱住她。
她这时已经神魂归体,有种饕餮过后的满足和倦意,被他抚摸得舒服,似猫儿一样嗯哼了两声,光裸的双腿不自觉地缠住他的大腿,轻轻蹭着。
他一只胳膊让她枕着,另一手在她胸前揉捏,曲起膝盖,从后面分开她的双腿,感觉到她的湿润,下身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研磨进去。刚刚过去的鱼水欢使得她的身体还处于敏感中,他一进去,她就开始扭动身子,往他身后蹭着。
他却并不着急,进去后没有马上动,而是停了一会,感受她的温暖和紧致。
她小腹用力收,他即捏了她一下,然后才动了一下,可是那动作很慢,幅度也很小,似在故意折磨她,一点一点地研磨,让她想要又总是够不着,复苏的*在体内翻滚。
她微微张开嘴,喘气声越来越明显,身体难受地在他怀里扭动,他却还是极慢极慢地磨着,就是不给她痛快,享受着她对他的渴求。
他的手摸到她小腹那里,忽的按压下去,内外双重刺激令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喘了几口气后,她猛然翻身,一下坐到他身上,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太过分了!”她开口,听着似责备,声音有点冷,却又有点沙哑,故而听起来软软的,像是要咬人,又像是在撒娇。
他无声地笑,那要命的性感溢满眼角眉梢,片刻后他抬手抚上她的脸,再顺着她的胳膊在她身子上游移,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愉悦:“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这一丝一寸,这一言一行,都无比贴合他的心意,就像是从他心底溜出来的般。
她挺直了腰肢,脖子微微抬起,小腹用力紧紧吸了他一下,一次一次。
他终于忍不住低喘,下身猛地抬起,这一次换做她笑,唇角勾起,垂下眼看他,浑身****也不及这一眼的妖娆妩媚。
他抓住她,开始再次卖力。

第108章 使坏


夜幕已降,外面的摇曳的烛光透过窗棂和纱幔,懒洋洋地洒了进来,穿过缭绕的轻烟,明暗不定,宛若流萤。
她在他怀里睁开眼,慢慢起身,他亦跟着醒过来,胳膊一伸,就揽住她的腰,手掌在她光滑的后背轻轻抚摸,顺着她腰臀的曲线来回游移,狭长凤目依旧沾染着浅淡的欲色,触之醉人:“去哪?”
她侧身坐着,一手支着身体,一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手指在他胸口划了划:“去更衣,头发也乱了,我梳一下。”
他被她撩得意动,也要起身:“我帮你。”
夜色迷蒙,流萤如梦,她低低一笑,在他胸膛上的手一下滑到他的小腹下面,灵巧的手指替他来回套弄,声音柔媚:“不用,你歇一会,等我回来。”
他呼吸一窒,本是将要起身,却不由又躺了回去。
她松开手,腰肢一拧,就转身下了床。
重重纱幔飞起又落下,光影浮动,模糊了她身上的曲线,却清晰了他心里的影子。
她披上衣服的时候,看到他放在榻上的那张貂皮,便问:“哪来的?”
“柳先生给你的。”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回来路上遇到柳先生,谈了几句,顺便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她拿起那张貂皮摸了摸:“真是有心了,上次我不过随口赞了一句,她倒是记在心里。”
他忽然问:“如此,我呢?”
“什么?”
白焰起身,一手支着脑袋,隔着纱幔看她:“安先生想要什么,在下就奉上什么,算不算得有心。”
安岚瞟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白焰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眸色渐深,唇边的笑意一直未消失。

蓝靛看了一眼鹿源手腕上的伤,微微挑眉:“你居然不是他的对手?”
鹿源拿袖子随意擦了一下血迹,面上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却看了蓝靛一眼:“你故意激怒他,还特意放他离开。”
他才带施园进入侧厅,蓝靛就突然动手,他不得不拦着,却不想蓝靛马上抽身,施园却缠上了他,他并不想个施园交手,可施园紧追不放。
“让他过来,不过就是要个态度罢了,安先生本就无意留他。”蓝靛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他,“倒是你,为何对他一让再让,你惧他什么?”
鹿源淡淡道:“我不争意气之事。”
“其实你可以留住施园,但你没留。”蓝靛朝他走进几步:“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但从来不在人前显露,即便迫不得已时,也只是点到为止,为何?”
鹿源道:“不让人看清,别人就永远都存有顾忌,蓝掌事应当是最明白此理。”
蓝靛探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安岚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他们俩这么无声地对持着,鹿源首先转头,朝安岚行礼。蓝靛随即转过身,亦跟着行礼。
安岚看了他们一眼:“施园呢?”
鹿源道:“他回去了。”
蓝靛道:“源侍香有意放他走。”
鹿源遂看了蓝靛一眼,张了张嘴,却又闭上,没有辩解。
蓝靛才又道:“属下亦未及时拦住,请先生责罚。”
安岚来回看着他们俩,最后目光落到鹿源手上:“你受伤了?”
鹿源忙将袖子往下一拉:“小伤而已,不碍事。”
安岚问:“施园做的?”
鹿源垂着脸,没开口。
安岚道:“你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虽说你志不在香道,但这双手也不能马虎了。”
“是。”鹿源应声出去。
安岚看向蓝靛,蓝靛轻轻摇头:“源侍香没有出手,一直在避让,最后宁愿让施园伤了自己,施园担心先生为此责罚他,而且镇香使又一直未出面,就溜走了。”
安岚沉吟片刻,便道:“那就先算了,权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没我的交代,不必再追究。”
“先生!”蓝靛声音里透出担忧,“他是离您最近的人,若他真藏有异心——”
安岚道:“我知道他不是孔雀。”
“可是…”蓝靛张了张口,随即又停住,片刻后才道,“即便他不是孔雀,但经查,他和孔雀定有关系。先生,他当年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还有他的身世,身手,能力,都不简单。而且,刚刚他即便对施园一再退让,但属下看得出来,他对施园的招数并非完全陌生。”
安岚道:“无论他是谁,只要他愿意把心留在这里,那便是我的人。”
能将敌人收为己用,那才是真正的强者。
她不在乎每个人最初接近她时是抱有何种目的,只在乎他们最后的心意是什么。
当年景炎公子费尽心机,最开始的目的,不也是想要她的命么,可最后却为她付出了所有。
甚至,到了如今,那个人即便已抛去了一切前缘,却还是躺在她的床上,与她百般缠绵,对她呵护有加。
蓝靛顿了顿,垂首道:“属下明白了”

回到寝殿时,拨开床幔,白焰已经不在床上了,她正要转身,却有人忽然从后面抱住她,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去哪了?”
她侧过脸看他:“出去走了一圈,你休息好了?”
他在她腰上捏了一下:“做什么去了?”
安岚道:“鹿源被施园伤了,我去看看。”
白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笑:“坏丫头,你打的什么主意呢?”
安岚反问:“鹿源被伤,怎么是我打主意?”
白焰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你那位源侍香不是简单的人,不可能轻易就被施园伤了,更何况这里是天枢殿,施园再桀骜不驯,也不会真的乱来。”
安岚抓住他的手,阻住他的动作:“你年纪不小了,纵欲伤身。”
白焰有些愣住,面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精彩,好一会后,他才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刚刚是谁哭着喊着求饶的!”
安岚转过身,轻轻推了他一下,似笑非笑地道:“你要想次次都能听到我这么哭喊,就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
白焰:“…”

第109章 夜宵

两人差不多是从中午开始耳鬓厮磨,一直到夜幕降临,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了,除了中间喝点茶水。
身体再怎么满足,也不能代替胃里的空虚,安岚再次洗浴出来,白焰也已经穿戴整齐,桌上也都摆好了精致的宵夜。
他并没有动筷子,只是坐在桌旁,脸微垂,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面上表情淡漠,似乎是太过沉静了,所以他侧面的线条看起来有些冷,似天生就带着距离感,令人不敢靠近。
真是奇怪,分明是同一个人,但脱下衣服和穿上衣服,却判若两人。
安岚走过去的时候,他才抬起脸,面上立即露出浅笑,身上的冰霜随即消融:“洗好了。”
安岚坐在他旁边:“在看什么?”
白焰将手里的沉香珠子递过去:“道门的人过来了。”
安岚接过一看:“鸽子楼收到的消息?”
白焰摇头:“白天在路上捡到的。”
安岚抬起眼:“捡到?”
白焰点头:“回来路上马车忽然卡住,下车后就看到了这粒珠子,我想应当是道门的人特意留下的。”
安岚拈着那粒沉香珠子:“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特意通知你?”
白焰一边给她盛粥,一边道:“兴许是示威。”
安岚微微挑眉:“示威?”
“我们的消息都迟了一步。”白焰将盛好的粥放在她面前,“他们躲过了鸽子楼和刑院的消息网,再故意透露消息,不是示威是什么。”
安岚道:“我知道道门的人已经到长安了。”
白焰看了她一眼,唇边噙着一丝笑:“刑院根本查不到道门的具体行踪,只是安先生可以推测他们近段时间会到长安。”
安岚瞪了他一眼,没有否认,也不与他计较,放下那粒珠子,开始喝粥。
白焰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其实也用不着盯住他们。”
安岚放下勺子:“我不喜欢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