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就笑了:“我也想知道故事的结局会不会出人意料。”算是默认了这场没有赌注的赌局。

在顾南亭和萧熠这两个全G市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定下赌约之时,同一座城市的两边,冯晋骁和萧语珩的时间终于在同一频道上了。

在警队连续奋战了几天的冯晋骁回到家,面对一室冷清,竟有些不习惯。本想收拾下自己直接去顾家接人,进了浴室才觉不对,他愣了几秒,返回卧室拉开衣柜,果然属于萧语珩衣物全没了。

居然趁他不在家搬走了?搬走!冯晋骁就有些火了。

手持电话,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脸色不太好,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火气:“又闹什么别扭?和我赌气吗?想没想过我的感受?还是在你看来这里根本不是家,所以说走就走?萧语珩我问你:我还是不是你男人?!”

萧语珩因他生硬的质问被挑起了火气,负气地说:“你不想是的话,随时可以辞职。”

辞职?冯晋骁险些被噎了个内伤,可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意识到语气重了,后悔之余又不好立马服软:“没错,那晚是我考虑不周,尽管安排了赫饶过去接应,却没算到沈俊速度那么快。但是你应该明白,我比谁都不希望顾南亭出事。”

“因为是你,我怎么样都可以。可那是我哥,冯晋骁你知道吗,只差一秒他就没命了。”眼前回放沈俊持枪指着顾南亭的一幕,萧语珩的眼圈忽然就红了:“这是他现在平安无事,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冯晋骁听出她的哽咽,却因她一声不吭搬走控制不住脾气:“可事实是,我并没有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萧语珩瞬间拔高了音量:“那是你应该的!”
电话那端就沉默了。
他不说话,萧语珩也不开口。
良久,冯晋骁沉声说:“对不起!”
萧语珩“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冷静了片刻,冯晋骁又把电话打过去,萧语珩不接。他揉揉太阳穴,编辑短信:“是我不对,没顾及周全,你别生气。”半天没回应,他又发去一条:“今天晚了,我过去会打扰萧姨休息,明天去接你好不好?你不回复我就当你答应了。”

这招果然好使,萧语珩马上回复:“不好。”
冯晋骁只好问她:“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搬回来?”
隔了不久,萧语珩的回复就来了,她说:“不搬,又不是我家。”

这小性子啊,冯晋骁放低姿态:“听话,我已经累的没力气哄你了,你不心疼我我都不计较了,还气我。”尽管是短信,竟也能感受到他话语间的缱绻之意。

萧语珩的态度缓和了一些,隔了会儿,她回:“你就没气我啊。”
这算是答应了吧。冯晋骁微微一笑:“可我比你好讨好,只要你笑一下,我气就消了。”
谁要讨好你!顾家别墅里,欣赏手机里冯警官帅照的某人把脸埋进枕头里,微微嗔道:“讨厌”。是讨厌,还是欢喜,只有身为当事人的萧小姐最清楚。

又是明媚的一天,初秋的阳光暖暖地投射到身上,舒服得萧语珩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然而,这个幅度有点大的伸懒腰动作忽然停滞了。萧语珩站在二楼阳台上,视线所及之处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

神清气爽的冯晋骁在静谧温柔的晨光里望着她笑。

应该矜持一下的,却发现太难。萧语珩唇角的笑意一点点蔓延开来,最后,终于在那人一瞬不离的仰视下,笑开。

冯晋骁用左手指指右手拎的袋子,扬扬下巴。萧语珩跑回浴室对着镜子仔细地照了照,确定很美很完美后又稳了稳情绪才下楼,冯晋骁已经被萧素迎进门。

萧语珩走到萧素身边,挽着妈妈的胳膊,绷着小脸问他:“这么早,来干嘛?”明艳的面孔上已流露太多掩遮不住的喜悦,却不自知。

作为母亲,萧素太了解女儿的口是心非,宠爱地轻责:“还不是被你作的。”
萧语珩微微脸红,底气不足地说:“我哪儿有。”
萧素笑看向冯晋骁:“有或者没有,晋骁最有发言权了。”

冯晋骁把专程驱车去城西买来的萧语珩最爱的早餐递给顾家阿姨,认真地回答:“她很懂事。”言语简单,没有丝毫敷衍之意。

面对萧语珩小无赖似的得意洋洋,萧素无奈:“也就晋骁惯着你。”

很快地,出去晨练的顾家父子回来了,冯晋骁理所当然地被留下吃早餐。这是六年来,冯晋骁第一次在顾家用餐,萧语珩坐在他旁边,享用着爱心早餐,心里安稳踏实。

席间,冯晋骁神色认真地询问顾长铭和萧素:“我爸妈明天的飞机回来,他们想亲自过来拜访。顾叔、萧姨,你们看,什么时间方便?”

拜访的目的不言而喻。与萧素对视一眼,顾长铭欣然答应:“随时欢迎。”
萧素则嘱咐女儿:“珩珩你记得明天和晋骁一起去接机。”

对于冯家二老,萧语珩早在冯晋庭的婚礼上见过,并不陌生。此时,她却不好意思了,小声说:“我明天要飞的啊。”

一直沉默的顾南亭适时开口:“我来安排,你飞完今天就,休疗养假吧。”

因为警队还有事,冯晋骁不能送萧语珩去机场。坐上顾南亭的总裁车,萧小姐还在愤愤不平:“你就是来蹭饭的。”

冯晋骁也不生气,握了她手一下,承诺:“晚上去接你。”最后郑重地对顾南亭说:“有劳。”

这句感谢意有所指,顾南亭明白,却不愿回应。只是在冯晋骁为萧语珩关上车门后,他问:“即便你当时没赶到,也会是别人对吗?”

冯晋骁没有否认:“我不会让你因为我的疏忽为她受伤。”

所以,冯晋骁抢在沈俊扣动扳机之前开枪时,赫饶已同时瞄准了沈俊。在拥有与冯晋骁不相上下的射击技术的赫饶面前,沈俊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所以,即便冯晋骁没能及时赶到,顾南亭依旧会平安无事。因为行动前,冯晋骁以总指挥的身份交代唯一的徒弟:顾南亭的安危是首要的,相比萧语珩,沈俊对他无所顾及。作最坏的准备,必要时——

赫饶没给师父说完的机会,抢白道:“如你所料沈俊临时改变主意的话,我一定能赶过去。”

就这样,在接到冯晋骁的指令后,赫饶第一次对萧熠提要求:“再快点萧哥,我必须在十分钟之内接应到顾南亭。”情绪紧绷到完全没意识到脱口叫出了那个久违的称呼“萧哥”。

冯晋骁的回答并不意外,顾南亭微仰了下头,似乎是在压抑什么,然后骂道:“我他妈真心讨厌你这股自信劲儿。”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在萧语珩不解的目光下扬尘而去。

萧语珩上机后,顾南亭去调度席,中南航空的员工难得偶遇他,纷纷恭敬地向这位冷面BOSS问好,顾南亭只顾接听电话,对此视而不见。直到迎面走来身穿飞行员制服的程潇,他才抬了下眼。

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程潇姿态从容,嗓音清脆地叫了声:“顾总。”
顾南亭收回目光,径自走过。
同样的,程潇脚下也未作停留。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近在咫尺,然后,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还有一章,最迟本周四更。

 


53 艳域52  

深夜,返回G市萧语珩才走出机场,手持大捧紫色包装玫瑰花束冯晋骁就迎了上来。同事羡慕嘘声中,忽然有些感慨萧语珩用仅有两人能听见音量抱怨某人:“六年才送束花,还是玫瑰,冯队好吝啬好俗气好没品味啊。”
身为男朋友,冯晋骁也自知失职了。带着歉意和宠爱意味地凝视萧语珩透出疲惫面孔,用被嫌气玫瑰把拉杆箱换回来,笑问:“这辈子干得最有品味事就是娶做老婆。至于其它,选择性忽略好吗?”
声“老婆”引得蔡蔡姑娘尖叫,“原来们冯警官是来求婚啊——”
话音未落,立即就有人附和:“求婚求婚,在起在起!”
“谁是老婆啊。”萧语珩脸瞬间如红霞晕染,假意拒绝同时不好意思地抬手欲打。
冯晋骁顺势接住手,握紧,语带暖意:“除了,还能是谁。”
回到冯晋骁公寓,没有预想烛光晚餐和求婚,萧语珩不免有几分失望,转念想,凭冯晋骁不解风情个性,送花已是突破,面自安慰知足常乐原谅了冯队,面开开心心地找花瓶插花。

冯晋骁洗完澡等了半天,期间还柔声提醒了句:“要睡了啊。”也不见昔日热情小女友投怀送抱,到底还是没忍住,略有不满地说:“还睡不睡了?”
萧语珩看都不看他,径自修理着花枝:“睡呗,又没人拦着。”多少有些故意成分。
果然,冯晋骁耐心是有限。
“啊——”下秒,萧语珩腰间紧,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随后又被扔到床上,然后百六十多斤某人直接压了上来,似笑非笑:“没人暖床,哪儿睡得着。”
萧语珩闷哼声,抬手在他背上呼了两巴掌:“要弄死啊,腰都要断了。”
冯晋骁也不觉得疼,眼里含笑:“还什么都没干呢,腰怎么会断?”
萧语珩伸腿踢他,“冯晋骁流氓!”
长腿伸压住,冯晋骁俯低头,在馨香颈窝重重地吮了口:“造反了啊,居然趁不在家搬走,自己说,是不是该给长长记性?”
萧语珩被咬疼了,小狮子似扭来扭去:“留下来便宜吗?想美!上次搬匆忙落了东西,等会正好拿走。”言外之意今晚不准备在他这过夜。
那怎么可以?冯晋骁吮出吻痕才罢休,不急不缓地说:“都走不了,怎么拿?”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透出种罕见邪佞,性感萧语珩心都酥了,偏偏他又暧昧地补充:“既往不咎,下不为例。再犯,看不活剥了,三天下不了床是轻!”
萧语珩不是轻易服软主儿,牙尖嘴利地反驳:“指不定下不了床人是谁!可是记得,这段时间有人很不行。冯队,不要逞强啊。”边说边懒懒地伸出胳膊搂住冯晋骁脖子,恃宠而骄小样子惹得某人心痒难耐。
自从知道萧语珩流过产,出于对心疼冯晋骁直压抑着渴望,两个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做过,结果居然被说成“不行”。这两个字对于男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血气方刚冯晋骁决定给点教训。
把人牢牢控在身下,冯晋骁虎着脸吓:“送花确实不是强项,不过,以实力说话,最擅长了。今天就让见识见识男人有多行。”
萧语珩不甘心就这么被拿下,推他,推不动:“敢情是拿当试验品啊,冯晋骁长能耐了。”忽然想到什么,身子立马软了下来,微仰头迎合他亲吻。
冯晋骁只顾着耍流氓,忽略了萧语珩瞬间转变,而萧语珩此时这样乖顺样子又让他十分受用,冯晋骁只觉得股躁热由上往下流窜,让身为男人他压制不住身体里叫嚣欲、望。

盯着妩媚生动脸,冯晋骁双眸似火般燃烧起来,似乎连呼吸权力都要剥夺,他以强势姿态霸占了萧语珩唇舌,然后吻得越来越急,微带薄茧手更是急不可耐地伸到了衣服里。

舌尖被他吮吸住瞬间,身体像是有自己意识样,完全不抗拒他碰触,甚至渴望他抚摸,萧语珩攀紧他肩背,热情地回吻。冯晋骁呼吸重了,手上力道也愈发大。萧语珩哪里承受得住,当冯晋骁吻落在颈间,嘴角不经意溢出两声轻喘,紧贴着冯晋骁身体下下蹭。

冯晋骁被磨得脊背都麻了,可就在他准备更进步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停下动作,手探到萧语珩大腿内侧,果不其然听见说:“哎呀,忘了告诉冯队,正被大姨妈关照哦。”冯晋骁是真想弄死。
萧语珩被他脸挫败和无奈取悦了,轻笑着缩在他怀里,拿小脸贴着他脖颈:“可人家也很想呢,怎么办啊?”
还敢撩拨他!冯晋骁忍无可忍,也顾不得身上火还没熄,大手伸,三两下就把怀里人身上衣服剥了下来。当然,被大姨妈关照人,是有权力穿条小裤裤。
于是,浑身上下只穿着条白色小内裤萧语珩恼羞成怒了,在某人以牙还牙地试图对上下齐手时,顺手抓过枕头砸过去。这样还不解气,紧接着,照着冯晋骁俊脸暴烈地拍过来巴掌:“敢欺负?冯晋骁,女朋友这个角,辞演了!”话音未落,小疯子似手脚并用向他进攻。

  
“要袭警啊?”再好身手,面对女朋友小无赖,都是没有用武之地。冯晋骁只守不攻,用只手把双手控住,想到六年来风风雨雨,既舍不得说句重话,更舍不得打下,无奈又头疼:“生命悲剧就是爱上这么个能作女人。搬回来,明天!”
话音落下,小兽般女人忽然就安静了,然后,冯晋骁看见眼圈点点变红。还要什么面子,他立马把人搂进怀里,柔声哄:“怎么了?和闹着玩呢,又不是真凶,不哭啊。”

萧语珩任由他抱着,脸贴在他胸口,声音很低:“刚才说什么没听清,再说遍。”
“搬回来,明天。”
“不是这句,是上句。”
“要袭警啊。”
“也不是这句,后面那句。”
“哪句啊?生命悲剧就是爱上……”话至此,冯晋骁说不下去了。

六年来,“喜欢”是他对这份爱情唯表达,而爱,他从未说过。冯晋骁嗓音哑:“傻丫头,没说也是爱啊。”回应他,是萧语珩最紧最紧拥抱。然而,温暖冯晋骁不是这个拥抱,而是胸口那片湿濡。
第二天,冯晋骁醒来时就有萧语珩笑脸以对。那明艳如同十七岁笑容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亮起来,璀璨如花。原来所求竟是如此简单,辗转多年,冯晋骁终于懂得:只要他不再吝啬表达,本真萧语珩就回来了。
亲了亲他宝贝,晨光中冯晋骁微微笑:“等会见了爸妈,乖点。”
萧语珩俏皮地眨眼:“晋骁哥哥放心,‘内部矛盾内部消化’道理,懂。”
冯晋骁揉揉睡得乱乱长发,眼神宠爱至极。
对于萧语珩,冯家二老自然是满意。等了盼了多年,小儿子总算开窍要把婚事提上议程了,他们喜不自禁。机场大厅里,冯妈妈见到未来儿媳妇来接机,亲热拉住萧语珩手,轻责:“怎么还叫阿姨,以为该听到声别称呼呢。”
萧语珩闻言恨不得连脚趾都羞红了,求助般望向冯晋骁。结果那人不但不帮,还逗:“害羞什么,早晚都要叫,先习惯习惯。”
萧语珩很后悔说什么“内部矛盾内部消化”,恨不得咬冯晋骁口。
冯妈妈是过来人,见萧语珩不吭声,拉过左手看了看,果然,无名指上是空。

“还以为长进了。”冯妈妈脸色沉,训斥冯晋骁:“婚都没求,还敢大言不惭地让们回来会亲家。盲目自信毛病,和爸个德性!”
无辜中枪冯父立刻责备地看过来,冯晋骁迫于他爹视线压力,扒扒头发:“不是没找到合适机会么,再说了,水道渠成事——”前句是实话,至于后面那句——冯队,娘骂没错,盲目自信这病,得钱治了。
当天,萧语珩留在冯家大宅用晚饭,冯晋庭赶在开饭前接了图图回来,惟独叶语诺没露面,对此,冯家没人过问句。后来,冯父把两个儿子叫进了书房,萧语珩不知道父子三人都谈了些什么,只是在冯晋骁送回家路上听他说:叶语诺提出了离婚。
如果化解和冯晋骁心结,要以冯晋庭和叶语诺婚姻为代价,萧语珩宁愿那个秘密被时光掩埋掉。觉得做错了,不该把真相告诉冯晋骁。事情结果超乎想像,有种自己幸福建立在叶语诺痛苦之上感觉。再想到图图,萧语珩很难过。
“或许经历了些外人所不知痛苦,但有些事情终归是做错了。也冷静地想过,如果当年知道导致流产,必然不能容在冯家。可是现在,为了大哥,为了图图,”握住萧语珩手,冯晋骁说:“们原谅次。”
之前在书房,冯父问:“打算怎么做?”
神色无波无澜冯晋庭坚定地回答:“是妻子,儿子妈妈,不会同意离婚。”随即看向冯晋骁:“事已至此,再多抱歉话都于事无补,可是晋骁,请允许代小诺向和珩珩说声:对不起。”说话同时,冯晋庭居然朝冯晋骁弯下了腰。
冯晋骁自觉承受不起哥哥这份太过沉重歉意
所以,冯晋庭没能完成这个鞠躬动作就被弟弟扶住了手肘。
“对有多心疼维护,对萧萧就有多少,已为人父,孩子对意味着什么,比更懂。”冯晋骁微仰了下头,压下胸臆间难言涩意:“只愿,在这个家里,不让女人受委屈。”

血脉相连,冯晋庭那么真切地感同身受弟弟失去孩子疼,他把右手覆在冯晋骁侧肩膀,因为感动于弟弟谅解,除了点头,竟然句话都说不出口。
冯晋骁说:“家里对他们夫妻事是不会干涉。所以这婚,大哥不点头,叶语诺再坚持,也是离不掉。”拍拍萧语珩写满苦恼小脸:“不用担心,交给大哥处理吧。”

他懂得,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温暖。
萧语珩依偎进他怀里,双手在他腰际扣紧:“冯晋骁,谢谢。”
冯晋骁亲亲发顶:“以后在起,希望照顾好,不惹伤心,不对说‘对不起’,而,永远都不用对说感谢。”
萧语珩明明在笑,可眼眸里却清晰地涌起了泪意,撒娇样地说:“晋骁哥哥,真好。”
冯晋骁捏捏小下巴:“既然这么好,还不快亲下,表示奖励。”
萧语珩眉眼弯弯地仰头吻上他唇——
切看似水道渠成。然而,直到顾、冯两家长辈面都会过了,冯晋骁也没求婚。次次失望过后,萧语珩脾气都快磨没了。可求婚这种事,到底不是个女孩子能够启口啊。所以,除了和冯晋骁闹别扭,萧小姐实在没什么高招可以应对了。
婚礼交由萧素和冯妈两位当家女主人操办了,冯晋骁提议去度个假,说是蜜月热身。问及想去哪里,萧语珩小脸扭:“随便。”
冯晋骁假装不知为什么闹脾气,建议:“去哈尔滨吧,不是想看雪雕吗?”
“现在几月啊,哈尔滨有雪下吗?就算有雪了,那么冷,想冻死吗?不去!”
冯晋骁想了想:“那就去古城吧,这个季节古城温度刚好——”
“都去过几次了,不腻啊?不去!”
“那去哪儿啊?”
“随便。”
冯晋骁来气了:“睡觉!”
随便结果是:第二天,两人出现在了中南航空G市飞古城航班上。对于这样没有创意安排,萧语珩既没表示不满,也没表现得多欢喜,上机后,闭着眼睛歪在头等舱舒服座椅里昏昏欲睡。
飞机进入平飞状态,冯晋骁哄起来把顾南亭特意交代乘务长给他们准备早餐吃了,才给盖了薄毯,让偎在自己怀里休息。
萧语珩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冯晋骁似乎离开了,不知过了多久,蔡婷婷把叫醒,指指机舱上方。然后,就听到广播里响起首耳熟能详歌声:
“曾经真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次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围绕;有人问究竟是那里好,这么多年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笑,没见过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姻缘也好,然而这切已不再重要,如果能够重回怀抱;是命运安排也好,是存心捉弄也好,然而这切已不再重要,愿意随到天涯海角;”

竟然是那首学了很久都唱不好“鬼迷心窍”,而那熟悉声音分明是——冯晋骁。

歌声渐弱,乘务长声音响起:“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中中南航空FX1366次航班前往古城,现在时间是10点15分。六年前,位先生在同时间与个女孩在古城相遇。今天,他有请在座各位在12000米高空为他们爱情作个见证。”
机舱安静顿时被打破,乘客们好奇地议论起来,似乎是在寻找这位先生和那个女孩。
萧语珩言不发地坐在原位,咬唇动作召示有多意外,又有多期待。
紧接着,冯晋骁低沉磁性嗓音回旋在机舱上空:
“相识那天,把那串准备偷走吉祥铃买下来送给,那是至今为止惟次送礼物。或者它根本算不上礼物,因为告诉,只是暂时由保管,它所有权是。那年,十七岁。”
“独自人到工作城市,守在门外两天,直到病倒,只为当面告诉: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问是不是可以做女朋友。拒绝那刻,泫然欲泣样子,至今为止,心疼了六年。那年,十八岁。”
“在任务中受伤回家休养,本想瞒着,结果竟在个早晨忽然跑来说梦到生病。当时没有告诉,头脸是汗样子,很美。伤好后走得匆忙没和打招呼,隔天来看,明明很害羞,却故意装很凶地再次问能不能做女朋友。那年,十九岁,们确立了恋爱关系。”

“再次去到古城,们起躺在床上看满天繁星,说让等,等毕业就嫁给。如果在此期间敢拈花惹草给招来情敌,定要好看。萧语珩,今天想告诉:那晚,没有颗星入眼,眼里,只有比星星亮。”
“当然没能如愿娶到。当把那串爱不释手吉祥铃作为分手礼物还给,那刻,真恨,恨给是温柔开始,却用绝情分手二字抹杀了全部过程,不留半分余地,直接结局。”

“没有两年,生活只剩下训练和回忆。每次累躺在床上,总能想起曾带着几分羞意地问:们会结婚吧?说服不了自己接受以外任何女人,可却没有机会再回答遍。”

话至此,机舱里安静得似乎能听清每个人呼吸声。然后,冯晋骁在众人期待目光中现身,径直走到萧语珩,他单膝跪下:“两年空白,失去了以往信心和笃定,再不敢说:不会离开。但却很清楚:再离不开。六年,终于明白:这世上,有个对真心以待,不可辜负。可能,还是做不到每年都记得生日,或是在情人节送花,但愿意在每个雨雪天送接上下班;在累了倦了时,背上十二楼;在遇到危险刻,以生命护。”

温柔地以指腹抹去萧语珩脸上汹涌而出泪,冯晋骁几乎哽咽到难以成言:“萧语珩,还愿意嫁给吗?”
萧语珩眼泪噼哩叭啦掉,紧紧抓着冯晋骁手,指甲都要掐进他肉里,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点头,下又下。
冯晋骁笑了,他抹了下眼睛,把早就准备好戒指缓缓地推向手指上,然后,把心爱女孩紧紧地搂在怀里。机舱乘客持续掌声中,冯晋骁贴在萧语珩耳边温柔地承诺:“有在,永远都不必长大。就依仗爱,随心所欲地生活。”
那天飞机抵达古城后,每位从FX1366次航班下机人都得到了枝象征爱情红玫瑰。次日清晨,在六年前住过阅古楼客栈蜜月大套房里,萧语珩在缓缓东升太阳下问冯晋骁:“干嘛给他们发玫瑰啊?”
冯晋骁自身后把萧语珩抱在怀里,下巴搭在肩膀上,“不发玫瑰发什么?百合?那多贵啊?”
萧语珩:“……冯晋骁,才发现,是真真真很小气。”
冯晋骁挑眉笑:“没办法,谁让要供老婆上大学呢。”
短暂沉默之过,萧语珩弯唇:“未必能成为最好主持人,但定是CC中主持最棒。”
原来,戒指和玫瑰都只是点缀,真正求婚信物是冯晋骁为准备C大播音主持专业入学通知书。
这辈子,萧语珩有过两个梦想,其是成为省台当家主持,其二就是嫁给冯晋骁。三年前以为这两个梦都破灭了,然而老天终究还是眷顾了场久别重逢,让他们有幸把如花似锦年华里那次遇见,堕落成爱情。

听说:爱情最圆满结局就是在起。而冯晋骁与萧语珩爱情,在深秋第缕晨光中,因“在起”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