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什么?”郗颜翻白眼,拿他没办法。
“叫行远,或者远,亲爱的更好。”温行远挑眉笑,知道马上就要开口反驳,忙又道:“三个任选其,否则就免谈。”
“和谈生意啊?们是客户关系?”郗颜抿嘴笑,开始胡搅蛮缠。
“也知道们不是客户关系,还叫得那么生份?来,先叫声听听?”温行远瞪眼,段时间纠正过不止百遍,死丫头就是不肯改口。
“等见面再叫,样叫不出感情。”郗颜嘴上糊弄着他,却暗自撇嘴,笨蛋,谁连名带姓叫就是生份儿?想想,岔开话题,“对,前几在白水河拍的照片挺好的,可帅。”
“是吗?”听老佛爷夸他帅,温行远咧嘴笑。
“当然,不骗。”某人嘴上抹蜜似的,继续哄他。
“嗯,乖…”
“会早回去,去哥那住吧?”
“好…”
“要不要送?”郗贺拿车钥匙准备出门,探头问还在穿外套的温行远。
“不用,让司机来接,要去趟九维。”温行远拿起手机,和他起下楼。虽然喝高,对于郗颜的吩咐,他可丝毫不怠慢。
“和那位有进展吗?听和韩诺分。”昨晚以为郗贺会携谢远藤出席,没想到还是个人,温行远忍不住八卦把。
郗贺表面不动声色,目光却愈发转深,“能有什么进展,避而不见。”
没有错过郗贺眼中闪过的那抹挫败,温行远扑哧乐,慢悠悠开口,“怎么觉得咱俩像对难兄难弟啊,俩人真没个整儿。”
郗贺想到先前郗颜对温行远的回避,又想到自己不止次去九维接谢远藤下班时刻意的疏远,笑得有苦涩,“还真像…”
“走啊,有花堪折直须折,别手软。”温行远见司机在小区门口等他,拍拍郗贺的肩,在他出手前大步走。
去九维的路上,温行远还不忘给千里之外的老佛爷请安。
“记得吃早,别空着肚子上班。”
“得令,温总。正在楼下吃小笼包,阿姨问,怎么不见帅哥友。”
“怎么回答?”
“啊…,要去苦银子,否则没早吃。”
“死丫头…”握着手机,温行远笑。
“阿姨正训呢。”外加张委屈的小脸。
“训?”温行远不解。
“太帅,咋放心让在外面快活逍遥,万甩就亏大。”外加调皮的笑脸。
看着短信,温行远轻笑,“把心放进肚子里,别瞎琢磨。忙过几去看,听话。”
“不,上班要迟到,还是有免费司机好…”
坐在车上,温行远许久都收不起脸上的笑意。
“怎么好意思劳烦温总特意跑趟。”九维的耿秋明满脸堆笑,听秘书华都温总来,亲自迎出来。
“不是临时起意要改广告语,特意来感谢谢小姐的。”温行远淡笑,目光状似不经意扫过谢远藤的办公室。
耿秋明那就是人精,听温行远么,片刻都没耽误,赶紧让秘书把他训早上的谢远藤请到办公室。
“上星期谢小姐就给打电话,问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就把事忘。”温行远牵起歉意的微笑,“真是给耿总添麻烦。”
“温总哪里话,虽然赶些,还是来得及的。”耿秋明回以微笑,犹豫下,又问:“不知道‘金碧’二期的推广案什么时候开始着手?”
“耿总还不知道?”温行远副不应该的表情,看眼沉默的谢远藤,“上次和谢小姐过,如果不嫌挑剔,当然还是希望由谢小姐负责。”
“温总笑。”耿秋明顿时笑得更灿烂,赞许的看着谢远藤,“作为设计部的经理,小谢那可是最敬业的。”
“应该的。”谢远藤谦虚地笑,冲温行远微头。每次去华诚送方案,都是谈完就走,何时过关于二期推广案的事?对于他的挑剔,已深有感触,他么好话,还真是令意外。
温行远来去阵风,坐不到十分钟,起身告辞。不过,他能亲自驾临,给足耿秋明面子,既为谢远藤解围,又让九维无条件改广告语,通知相关部门在三内把灯箱喷绘上的广告语全部改好,可谓举两得。
“谢谢。”谢远藤送温行远出门,神情略淡,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态。
“该谢的是,辛苦。”温行远笑睨眼,“等忙过阵儿,请谢小姐吃饭,算是赔罪。”
“温总真是幽默,个赔罪可担不起。”谢远藤眉梢眼角微微弯起,“只要您别在最后又有新的广告语问世,就谢谢地。”
温行远朗声笑,别有深意地看着:“要是再改次,不止小颜训,估计郗贺也不能轻饶。”
谢远藤唇边的笑容明显僵下,然后淡淡地收回目光,没再接话。
飞机晚两个钟头,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八半。也饿过劲儿,韩诺索性洗个温泉澡,换身衣服,才去古镇转转,打算随便在外面吃东西。
拿出手机,按郗颜的手机号码,迟疑下,到底还是没拨出去。他是因为公事才飞来丽江,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在里,倒也没必要亲自过来。可是见面,又能什么呢?他已经知道,郗颜接受温行远,而温行远又放下手中的工作,特意飞来古镇陪半个月,才走没几。他想,他还是不要打扰,让平静过日子吧。的幸福,已经不是自己能给予。
几乎每间酒吧都爆满,韩诺好不容易在最热闹的“米阳光”寻到位置,开瓶红酒。自从郗颜走,他就特别怕静,每忙完回到公寓,睡前音响从来不关,在不影响邻居休息的情况下,尽量将声音调到最大。他怕静下来,心就会不受控制地想,然后,左胸口像是要裂开般,拧着劲的疼,似是要把他生生撕碎。
看着醉意朦胧的游客踉跄着跳舞,听着他们口齿不清的“喊”歌,韩诺抿嘴淡笑。难怪颜颜喜欢里,难怪曾经总酒吧不是正经地方的选择在里工作。直到自己坐在里,才真正懂。在个陌生得谁也不认识谁的地方,确实可以卸下面具,真实地活着。
真实啊,他的世界里已经所剩无几。
初冬的气,即使是丽江,也已经有寒意,更何况是深夜。而韩诺只穿件米色的休闲西装,脚步缓慢,背影颀长。
郗颜站在“似曾相识”门口,静静地看着他,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阅读此章节!
编编大人一大早就上来给V文了,亲们见谅,希望多多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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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45
晚上的时候,谢远藤监督工人安装售楼部外的灯箱。
已是初冬,晚上的气温下降很多,谢远藤已经把羽绒服穿上,手里还抱着暖手的热宝,还是冷得厉害,跺着脚与负责安装的师傅聊。
“其实谢经理不必亲自守着,也不是第次赶工,保证明早上能准时完工。”张师傅见冻得脸都红,忍不住劝回去。
“个案子是负责的,不看着装完心里也不踏实,反正明也休假,没关系的。”
“谢经理对工作真是丝不苟,好像每次负责的案子都是亲自监工。”张师傅不是第次赶上谢远藤的案子,对于的敬业,目睹多次。
谢远藤笑笑,岔开话题,“听张师傅也打算买房?”
“随便看看,估计‘金碧’的房价低不,能不能买成还不定。”张师傅皱皱眉,年纪大,还直租房住,金碧的地理位置好,他也有些动心,就是怕力不从心。
“听开盘当有不少优惠,全款付清有五个的回馈,还有百套特价房…”谢远藤笑笑,还想再什么,微偏头,却见郗贺的车停在路边。
向来对车没什么研究,就连郗贺开的什么车也不知道。而且他那人行事又比较低调,但他的车牌号挺唬人,谢远藤想记不住都难。
看着郗贺神色平静地往边走,有些不自在,直到他站在面前,才问:“怎么来?”
“要是顺路也不信。”郗贺穿着黑色的大衣,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听行远今晚边要赶工装灯箱,就过来。”
谢远藤抬眼注视着他,轻声问,“吃饭吗?”
“刚开完会。”他微微挑眉,澄澈的眼眸里闪过丝笑意,没有正面回答,却是副本府尚未用膳的语气。
谢远藤被他吹面不含杨柳风的淡笑感染,心底漾起碧波般的涟漪,徐徐牵起抹笑,“对门那家店味道不错,起吧?”
郗贺回身望眼,微笑着问:“请客?”
谢远藤轻声笑,难得幽默回,“请就请。走吧,郗局。”
两个人坐在小店里,谢远藤连菜单都没看,就报出三四个菜名,惹得郗贺愣,“常来?”
“第次。张师傅告诉几个菜是他们家的特色。”把菜单推到他面前,又补充:“看看还要加什么?”
郗贺抿嘴翻翻,给叫杯热饮,又加个汤,冲服务员:“就些吧,麻烦快。”
等菜上来,谢远藤吓跳,“张师傅可没告诉菜码么大?”
郗贺的唇角扬,露出好看的笑容,把筷子往手里递,“反正也,吃吧。”
谢远藤皱眉,看着几个特大号盘子,食欲被吓得没大半,但看着郗贺自然地给夹菜,低头吃起来。
吃完饭,谢远藤抢着付钱,被郗贺拦下来,“哪有让孩子买单的?存心让出丑啊。”着掏出皮夹付钱。
“好请的。”
“那是的,可没答应。”
谢远藤似是不赞同他的话,对着他皱眉毛。
郗贺抬眼看,眼底流露出闪亮的光彩,“放心,下次再请也不迟,给机会。”
出门,迎面而来的是阵冰冷的寒风,让人觉察到冬的气息。谢远藤下意识拉高羽绒服的领子,下刻身上已经多件黑色的大衣。
“不…”
“穿着吧,别感冒。”郗贺打断的推辞,只穿着件深色的西装,径自向车子走去。
谢远藤回到路边看看安装的进度,细心的嘱咐着什么,随后去给工人师傅们买来水。见郗贺倚在车前抽烟,看看时间,竟然都十二。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劝他,“回去吧,明还得上班呢,今得通宵。”
“没事,会困就在车里眯会儿,陪着。”郗贺得轻描淡写,掐烟,“车里坐着吧,外面冷。”
夜里的寒风,那样萧瑟,那样寂冷,像是要吹进心里去,然而,有他陪在身边,谢远藤忽得感觉温暖许多。轻轻叹息,眼里转出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来。
郗贺偏头看见静默思索,双眸明亮却难掩疲惫,长发也被风吹乱几分,不由自主的,眼里带些许温柔。抿唇注视着身侧看似坚强的,纵然面对逆境,也从不见也有所退缩,可是,场无果的痴恋,却磨去的锋利。
谢远藤回神,与郗贺专注的眼神相碰,淡然笑,“还记得搬家前吗?”
郗贺认真的神情立刻变,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想忘记都难。”
“郗颜颜,闭嘴。”
“才闭嘴,谢藤藤。”
“明就搬走,再也看不到个讨厌鬼。”
“最好今就搬,多看眼都烦。”
“哼。”
两个小丫头谁也不乐意多看谁眼,愤愤地转身,刚巧被郗贺碰上。那个时候们多大?好像十岁左右吧。
“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和小颜怎么那么水火不容?”郗贺收回思绪,不解地问。
谢远藤微微侧首,姣好的侧脸极是秀丽,婉约笑,“不是吧,是源头不知道?”
“?”郗贺怔忡,显然真的不知道。
谢远藤轻笑,无奈叹道:“还不是不小心炸坏的胳膊,郗颜记恨呗。”
郗贺见笑得轻快愉悦,也不禁跟着笑,“那丫头还好意思怪别人呢,疯得没个孩儿样。爸不让放鞭炮,怕炸着,就跟撒娇,偷着让给买,还不带玩。当时要不是跑得急撞到身上,也不会那么赶巧儿就炸着。”
“就是,所以根本不赖啊。”谢远藤莞尔笑,面露委屈,“可不是看见在那才朝那边扔过去的,哪有那么黑心啊。”
郗贺频频头,配合:“也琢磨着没得罪啊,怎么偏偏就往身上扔过来呢。”
“可真不是故意的。”谢远藤敛笑,“是不是留疤?”
郗贺笑着摇摇头,将袖子拉高些,手腕上的皮肤完好无损,没有伤疤,“冬穿得够厚,再当时吓跳,胳膊抬就掉地上,根本没炸着。”
谢远藤拉过他的手仔细看看,轻呼出口气,“害白内疚么多年。”
郗贺淡笑不语,手心转,将纤细的手握在掌心,“以为早忘。”
谢远藤抬头与他对视,盈盈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湿润,挣两下没挣脱,别开目光不知道该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郗贺的陪伴,漫长的夜变得短。谢远藤的思绪不自觉飘回童年时代。与郗颜起在老房子的院里玩泥巴,然后碰上郗贺叫妹妹回家吃饭。想到郗家人对郗颜的疼爱,再想着父母对的冷淡,忍不住蹲在墙角哭。还记起有次郗颜生病没有上学,郗贺在半路上碰着,请搭他的顺风单车,进学校时笑着和他:“谢谢郗贺哥哥。”
那个时候,郗贺的笑容很温暖,眉眼弯弯的看着郗颜,语气却带着几分责备:“小颜,不许爬树,摔坏就变丑,长大嫁不出去。”
郗颜是个鬼灵精,才不信他那套,挠着小脸回嘴,“反正又不要娶,娶漂亮的孩儿就得呗,管干嘛?”
郗贺愣住,显然没想到不满十岁的小丫头能出样的话,伸手掐掐的小脸,眼神宠溺,“是哥,不管谁管。”
郗颜黑黑的眼珠转,笑嘻嘻地拍开他的手,“没洗脸的…”
郗贺憋不住笑,拉着的小手轻责,“小脏猴儿,看不告诉爸…”
“才不会呢…哥,背吧,走不动啦。”嫩嫩的童音开始撒娇,小手不安份地摇着郗贺的手臂,“哥最疼小颜…背嘛…”
隐隐听见他又什么,随后见郗贺蹲下身,而郗颜利落地爬上他的背。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年纪小小的谢远藤依然站在街角愣愣出神。
很羡慕郗颜,有那么好的哥哥。如果可以,多希望也能有个那么疼爱自己的哥哥。闯祸的时候有人护着,耍赖的时候有人宠着,下雨,有人撑伞接回家,下雪时,淘气般钻进他衣服里取暖。原来,不知不觉间,郗家兄妹相处的滴,那么深刻地留在的脑海里。
蓦然间,心底涌起莫名的悲凉,眼眸中泛起湿意。不想被郗贺看见,掩饰般欲伸手拿水喝,却发现右手还被他握在手里。
轻微的动作并没有将他惊醒,或许是太累,郗贺闭着眼晴靠在座位上休息,只是握着他的手,微微紧紧。
恍惚地抬头看着车外,漆黑的夜空悄然翻露着心事,月光淡淡地洒下来,以种高高在上的姿势将世界环抱。而,也有些心思飘渺。
谢远藤不明白,为什么郗贺喜欢,而,又为什么么固执。思及此,心中泛起沉重的酸涩。
那夜,当韩诺决决地拒绝,当郗贺伸出手臂将揽进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哑着嗓子不停地问着为什么。然而,回答的,却只是郗贺沉默中的叹息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早上九点就出门了,晚上11点才折腾到家,晕机到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没有上来更新,直接找俺暖暖滴被窝温存去了,亲们见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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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46
坚持没让张子良送,顺着蜿蜒的小巷路走下去。脑子里空荡荡,似是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是茫然向前。
韩诺瘦高的背影变得愈发清晰,与记忆深处的影象再度重合,显得那么憔悴,那么哀伤。
他的出现,对于郗颜而言,是猝不及防的震动。陡然相见,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想到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郗颜轻喃声温行远的名字。似乎只有样,才能确定,个世界上,只有他对自己,才是不离不弃。惟有他,才能带来足以熨平心事的力量。当决定向他靠近的时候,的生活里,不该也不能容下别人。
记得刚到古镇的时候,强迫自己喝不加糖的咖啡,因为想尝尝最苦的滋味到底是怎么样的。喝得习惯时才发现,苦,也不过如此。后来,试着喝最烈的酒,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觉得痛快淋漓,仿佛恍惚中,胸口的痛才不会令人窒息,半梦半醒之时,才可以无所顾及地流泪。
那段痛苦挣扎的日子里,每个深夜,都倚坐在床前发呆,记忆的片段不受控制地浮现眼前,那种疼,有如剜心般。然而,过去的,就是过去,再也无法追回。当他们选择用那句“爱”终结那场三年前就已经不知的爱情,谁都没有资格再去神伤。他们都是成年人,必须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尤其是当有温行远,更不该有丝毫留恋。
离开A城的前晚,郗颜拒绝温行远的时候就想,如果不能保证全情投入,还不如不去尝试。爱情,开始就该是个幸福的起 ,而不该是夹杂着不公平的双人游戏,那只会是痛苦开端。
“为什么可以等十年?”郗颜看着他幽深如海的眼晴,轻轻地问。
“因为喜欢。”温行远深深凝视着,那目光仿佛要看进心灵深处般灼人。
他用喜欢而不是爱,然而,却深深体会到他的珍视,还有浓浓的爱意。那刹那,郗颜觉得,温行远低沉的声音就是个世界上最动人的声音。
倾身吻上额头,郗颜听见温行远:“答应小颜,别再喝酒。”
“好”哽咽着应下,伸手搂上他的脖子,滚烫的泪落在他颈间。
那是他们在山上过夜那晚,温行远没有多,可是郗颜何尝不知道,他有多心疼。
在得知他订婚的消息后,连着买醉几夜。常常都是脚步凌乱的走出酒吧,吹着夜风,伴着昏暗的路灯回宿舍。后来想想,觉得那时的自己要多凄凉有多凄凉,要多伤感就有多伤感。有时踉跄着走出酒吧,眼前已是旋地转,脚下软,跌坐在地上许久不出话。
醉,然而,纵然醉,心,也异常清醒。左心房蔓延出的疼痛提醒,他将不再属于,他的爱,已然要收回。
在之前,郗颜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碰酒,久到自己都记不得上次喝酒具体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温行远离开古镇的时候不放心的嘱咐:“不许再喝酒,没个节制,很伤胃。”
虽然总是对他恶言相向,然而,他的话,终究还是听的。所以,自他走后,就真的滴酒不沾。直到听他要订婚,直到用“不需要任何人”六个字粉碎他的爱,碾碎他的心,才再次想起用烈酒麻醉自己。
像无家可归的孤儿般游荡在街上,走得累,找处背风的地方坐下来,静默地看着路人从身边走过。
个世界很大,大到没有人注意到郗颜缩在角落里等着被“上帝”救赎。个世界却也很少,哪怕躲在喧嚣之后,依然有人侧目,留意到的存在。
郗颜想到温行远闪亮的眼眸,还有那些令脸红的耳语,那些感情灼热得像是佛腾的水,将飘摇无依的心渐渐温暖。
站起身,快步向公寓而去,赶在十二前用座机打电话给他。
“怎么没让子良送?不知道个孩子家么晚很危险?”不等开口,温行远已开始沉声责备。
郗颜轻皱下眉毛,无奈地叹口气。就知道,边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温行远的千里眼,顺风耳。
“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犯人?”并不是真的生气,然而,出口的话却似有若无的透出几分不满。
温行远梗在那里,显然没想到会么句,眼神渐渐变得深沉。静默数秒,再开口时语气却软下来,“生气?”
郗颜没话,目光久久落在书桌上两人的合影上。照片上,温行远轻揽着的肩膀,眉眼含笑。
温行远很体贴的没有话,过得片刻,听见轻轻喊他的名字,“温行远。”
“嗯?”他低低应声,轻柔的声音近得有如在耳边私语。
心中蓦地软,颗圆滚的眼泪跟着掉下来,哽咽,“对不起,不是故意那么的,心情有不好。”
温行远知道是为刚刚那句指责道歉,又听出的哽咽,声音放得更柔,“知道。会儿挂电话就去睡觉。除,不许再想任何人。”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却又不知如何启口,惟有意有所指。
“怎么那么霸道?还不行想想爸和哥?”抹把眼晴,嗔怪的笑骂。
温行远轻笑,“那就把要求给放宽儿,除郗叔和郗贺以外,只能想。”
句漫不经心的回嘴惹得郗颜的眼泪掉得更凶。知道,看见韩诺的同时,张子良定是也看见,温行远什么都知道,却没有句责问。对的包容,已是极限。
缩进沙发里,握着电话突然就哭,“温行远,干嘛么惯着?”
“傻瓜…”听到哭,温行远心疼地责骂。
直以来,只要条件允许,只要不超出他的底线,温行远对都是千依百顺。然而,次的“不闻不问”却是有所不同。他是怕出来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他或许并不如想像中的坚强。可他爱着的小颜,终究没有让他失望。舒口气,听他:“哭什么?要是眼泪不是为掉的,就赶紧憋回去。”
“又骂…”郗颜心里很酸,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止也止不住,口齿不清地:“看见韩诺…”
夜,郗颜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对千里之外的他,絮絮着与韩诺的那段往事。,韩诺是家里的独子,也是被宠大的,可他却从没对发过脾气,甚至连大声话都没有。又,自己喜欢睡懒觉,韩诺就每早起买好早给送过去,摸着的脸笑着:“多少吃,饿瘦难看。”郗颜还,韩诺是个很有理想的人,尽管家里条件优越,却直想靠自己。所以才不顾父亲的反对,坚持要考律师。最后又,“韩诺瘦很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难受…”
温行远静静地听着,心里分不清到底是啥滋味。是郗颜第次和他谈起韩诺,以前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才能偶尔听到念叨他的名字,而那时,都是神智不清的时候。
温行远知道,韩诺是爱郗颜的,很爱很爱。否则不会那么宠着,甚至比他更宠。郗颜与韩诺共同的记忆是永远无法抹去,像是长根样植入心里。他突然没有把握将来郗颜到底能不能彻底忘韩诺,只爱他人。
握着电话,听着因哭泣略显沙哑的声音,温行远长长的叹息,时间,有些不清楚是为自己难过多些,还是心疼郗颜更多些。
末,郗颜的情绪稳定,也止哭泣,怯怯地问他:“生气没有?”
“有…”他并不隐瞒,诚实回答,见不出声,又问道:“遗留的失恋综合症是间歇性的,还是最后次?”
想想,郗颜实话实:“不知道…”
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注意听根本听不清楚。对于的回答,虽让温行远不舒服,却又忍不住怪自己,是何必呢?何必在个时候逼?如果是最后次,就真的能做到吗?与其让谎骗他,他宁可听实话。
对于郗颜,得到的回哟使残酷,他也要真实。
“好,个问题就不讨论,当没过。”温行远尽量让自己得云淡风轻,可到底还是带着几分醋意。
郗颜听出他话里隐忍的怒意,心里也跟着发酸,“温行远…”
“后悔吗?”温行远打断,声音带着自己都未觉察的不确定,“是和在起后不后悔?”
霎时涌起委屈之感,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郗颜的倔脾气早不该晚不该的在个时候发作,眼晴盯着窗户,半没吭声。
“话。”温行远改常态,强势地追问,语气带着无法忽视的凌厉。
“现在还没有。”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但出来的话却负气似的,“不知道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