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停车。顾南亭气的狠砸了下方向盘。可是,就在JEEP车里化身林立的沈俊准备下车抓萧语珩作为人质,试图向冯晋骁为自己换取一条活路时,突然响起的警鸣声令情势突变。

与萧熠假扮情侣,在会所里抓获由罗强引过去的贩毒集团高层的赫饶,和首次执行任务,暗中配合她工作的柴宇,分别从萧熠的跑车车窗探出身体,在超出120迈的行驶速度中朝着JEEP和瑞风射击,跑车后尾随而来的两辆特警防暴车,则是赶来增援的突击二组和——冯晋骁。

耳麦里,响起冯晋骁凝肃冷寒的指令:“要活的!”

赫饶与突击二组异口同声地回应:“明白!”

沈俊怎么都没有想到特警队的速度如此之快。他本以利用了罗强和派去进行毒品交易的亲信必然能够成功引开警方的注意力,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抓萧语珩,结果反而中了埋伏,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已被逼上了绝路,即便是以卵击石,也定然要以命相搏。

于是接下来,沈俊示意两车杀手全部下车,借着车身的掩护向警方还击。激烈交火中,他在手下掩护中孤身一人接近卡宴。敏锐的顾南亭当然不会让他轻易得手,他表面看来似乎是在静待警方救援,实际上却是一面以手势示意萧语珩随时准备从右侧下车,一面以手扶住卡宴车门内扣手,在沈俊靠近的刹那,他猛地推门而出,一脚踢向来人腰际,沈俊躲闪不及中招后,他又上前一步迅猛有力地挥出去一拳。

既然能掌握萧语珩的行踪,沈俊对顾南亭也是作过调查的,清楚他身手不错。他不敢掉以轻心,抬臂格挡,然后身形一闪移到了后座车门前,右手抠住车门外扣手欲开,左手抬起再落下,以枪托重重砸在顾南亭肩颈,随即枪在手间一转,枪口就对准了顾南亭的头——

从卡宴右侧下车的萧语珩回身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脸上仅剩不多的血色瞬间消褪得一干二净,刹那间,她声音凄厉地叫喊着:“不要!”

却根本无法阻止刺痛耳膜的枪响——砰!

时间停驻,世界静止。

唯有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回旋在整个夜空:“哥!”

然而,在萧语珩眼底霎时变成血红色,顾南亭竟然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反而是沈俊的枪脱手掉在地上,他冷漠阴沉的脸上显出狰狞痛苦的神色,他无力垂落的左手滴出鲜红的血。

萧语珩肃然一惊,她猛地转身,就见身穿深色特警服,脚踏军靴的男人毅然立于至少五十米开外的特警防暴车前,隔着那么远的一段距离,萧语珩却像是能看到他暗沉幽黑的眼眸里迸射出的慑人烈茫。

是冯晋骁。

萧语珩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她用手捂着脸,纤瘦的肩膀微微颤抖,是心有余悸的后怕。

警匪之间的交火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四周除了警鸣声,似乎再听不到其它声响,沈俊的目光从被警方制服的杀手落定在大步走过来的冯晋骁身上,自知大势而去,他略微弯唇,露出一种无所畏惧的冷笑。

无非一死。

走上贩毒这条路时,就已料到。

冯晋骁在沈俊沉默且冷漠的注视下收枪,行至萧语珩面前,以有力的手臂把她拉起来,搂在怀里用力抱了抱,就把人交给赫饶扶着,缓慢又坚定地走向沈俊。

清冷的月光混着晕黄的路灯投射在冯晋骁脸上,那面孔上的冷峻肃杀,以及眼眸里涌起的锐利锋芒,透出愠怒与狠绝。沈俊眯眼,森冷的杀气似从骨子里扩散出来,向四周漫溢。

顾南亭在两人沉默的对峙下缓缓退后。

沈俊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语带讥讽地说:“冯大队长终于肯露面了。”

冯晋骁的神情仿佛岩石般深沉:“这对你而言,不是幸事。”

沈俊也不反驳,自嘲一笑:“没想到事隔六年,到底还是栽到你手上了。”

“什么叫自食其果,在你身上得到了最佳演绎。”冯晋骁摘下黑色半指作战手套,语气中隐有几分不耐:“动手吧,我的弟兄等着收队回家睡觉。”

沈俊端着受伤的左手:“就算是赢了,冯大队也是胜之不武。”

“和我谈公平?你不配!”冯晋骁眉宇间透出狠戾:“对待你这种人,只需要以暴制暴。”话音未落,他发起进攻,一记侧踢毫不留情地招呼在沈俊被子弹击中的左臂上。

堂堂特警总队负责人,赫赫有名的冯大队,专攻其弱点,速战速决。

沈俊被踢得踉跄了两步,半边身子当即就被震麻。疼痛中,他真正领教了特别突击队冯姓队长最狠厉绝情的一面。明知此生到此为止,沈俊竟觉得,遇上这样的“克星”,荣幸。

冯晋骁丝毫不为这份荣幸所动,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他依然保持“主动出击”的风格,一记侧踢之后,急进的腿风朝着沈俊胸口而来。

沈俊生平头一回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濒临死亡居然还有些兴奋。他连退两步,避开冯晋骁的腿,紧接着他也一个侧踹朝冯晋骁胸口招呼过去,显然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冯晋骁闪身的同时一个后摆腿直踢向沈俊太阳穴,动作迅猛。

沈俊收腿不及,只能以双手格挡,可怜他左手才受了枪伤,根本无力承受冯晋骁重重的一踢,不仅感觉双手发麻,整个身体都被一股力量逼得向后跌去,连退数步。

冯晋骁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随即反转身,化摆为扫,一个来势凶猛的边腿再次扫向沈俊太阳穴。沈俊无力硬接,弯腰低头躲开。冯晋骁步步紧逼,又是一个边腿,不过这次的目标却不是沈俊的太阳穴,而是运足了劲,直接朝他的腰部踢去,腿风急进。

沈俊见状立即往前弓背弯腰,让冯晋骁这一脚从他头顶扫过。随后,他以左脚支撑身体,右脚一个后摆直逼冯晋骁面门。冯晋骁倒有些佩服沈俊的反应能力,不过,他还是不费力气的后仰身体避开,紧接着右脚迅速地向上勾起,向沈俊下巴踢去。

沈俊避无可避,尽管已经尽量偏头,嘴角还是沁出了血。沈俊也算是练家子,此时面对冯晋骁却似乎失去了反击能力,他恼怒地抬头,眼眸里闪烁着森冷的光,凝聚了全部的力气和绝对的杀气,一个飞腿直指冯晋骁的脸踢来,势不可挡。

冯晋骁的目光在沈俊因中枪而颤抖的手上扫了一眼,放弃了进攻他左臂的打算,向后退步的同时,改用右手扣住他脚踝,猛地用力向后一拉,直接就把重心不稳的沈俊摔倒在地。然后,冯晋骁默然而立,似乎是在等待沈俊站起来,又像是借助习习夜风散去一身杀气。片刻,他抬手示意。转瞬间,沈俊就被训练有素=的特警制服。

“冯晋骁!”沈俊被押上警车前朝着冯晋骁的背影说:“你既然能冒险放了罗强,以他为饵诱我入局,为什么又没完全按照他提供你线索行事?”

冯晋骁停步,却没有转身,“他是罪不至死,但让你们这种人坐牢,比让你们死还痛苦。我的条件是给他条活路,但相比你许诺他的自由和金钱,诱惑力还太小。所以,我从没相信过他。”

沈俊苍凉一笑:“如果我们易地而处,冯晋骁,你比我狠。”

易地而处?这种假设不成立。但说到狠,既不是天生,也不是警察这个职业赋予,而是被你们这些亡命徒逼出来的。冯晋骁回头,目光如出鞘的军刀一样锋利,他说:“过奖。”

高德桥很快解除封锁,恢复交通。看着赫饶垂手朝押解沈俊的警车走去,萧熠转身,就见迎面站着脸色很不好的柴宇,听他冷冷地说:“刚刚在会所,罗强在背后偷袭你,组长为你挡了一刀。”

萧熠倏地望向赫饶,那渐渐走远你纤瘦身影,刺得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冯晋骁显然也听见了柴宇的话,他拍拍萧熠的肩膀,转首朝萧语珩而去。

萧语珩却因顾南亭先前陷入的危境对冯晋骁有了怨气,她孩子气拒绝了冯队要送她回家的好意,站在顾南亭身旁,以吩咐的口吻说:“让司机来接我们。”

顾南亭抬腕看表,凌晨两点,这个时候把司机从被窝里拉出来,实在不厚道。看了冯晋骁一眼,他因萧语珩独特的关心方式得意一笑:“劳驾冯队帮我们拦辆出租车吧。”

冯晋骁就狠不起来了,在为兄妹两人安排好车后,他摸摸萧语珩紧绷着的小脸:“好好休息,我明天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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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俊案告破,冯晋骁又忙了一阵儿,指导审讯,出席会议,都必不可少,恨不能把人一分为二,所以他承诺的“明天去接你”,理所当然地成了空话。接连几日,别说他的人,连电话都没来一个。萧语珩虽然猜到他在忙工作,面上一如往常,心里却还是控制不住地火冒三丈,心想:才好几天啊,就又不拿她当回事了。

其实冯晋骁倒也不至于那么没长心,毕竟冯队的情商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况且对于萧语珩,他是放在心尖上了的,只不过这段时间对于宝贝女友的上机时间掌握不准,每次电话打过去,恰巧赶上萧语珩在飞,手机关机,这才导致两人没联系上。n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顾南亭也给萧语珩添赌。一晚,那人在餐桌上看见她,稍显意外,当着顾长铭和萧素的面问:“冯晋骁怎么还没来接你?”

尚不清楚晋骁哥哥与南亭哥哥之间的火药味是如何消散的萧语珩因他的一个“还”字,拿脚在餐桌下踢他,以表不满。

偏偏顾南亭一脸无辜:“怎么了?又想让我当司机?”腿上又挨了一下,他绷不住笑:“你踢我今晚也没空,有约。”

萧语珩切一声,“恭喜顾总终于有人约了。”

什么话,他可是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以前没约,不过是他没那份心思。顾南亭坏心地把她的头发揉乱,笑言:“有男朋友却没约,真伤感。”

萧语珩扑过去打他:“你都伤感三十多年了。”
顾南亭边躲边难得地逗她:“干嘛呢这是,恼羞成怒啊。”
萧语珩像个孩子似的狡辩:“是你先说我的。”

他们终于又能像从前一样,如同孩子般疯闹在一起。顾长铭轻轻地搂住了萧素,萧素望向丈夫的目的漫溢着温柔和幸福,两人相视而笑。

顾南亭耐心极好地陪萧语珩玩了会儿,等她心情明显好起来,才拿了车钥匙出门。一路急驰,二十分钟后,总载车停在了中南航空的员工宿舍楼下。在车里坐了很久,他拨出去一个号码,接通后惜字如金地说了四个字:“我在楼下。”

电话那端的回应竟是出乎意料的拒绝:“我明早有飞行任务,睡了。”然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异常干脆,没有余地。

顾南亭沉默着思考了几秒,随即无声笑起来,然后启动车子,绝尘而去,没有看见六楼阳台窗帘后面站着的人。

顾南亭去找萧熠喝酒,结果会所酒吧部竟然在停业装修,一问才知,沈俊落网那天警方在酒吧抓人把场子砸了,萧熠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只吩咐重新装修,至于酒吧的损失,只字未提。对于萧熠与赫饶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顾南亭略有耳闻,他为萧总以百万代价配合警方抓人,感到佩服。

顾南亭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凌乱的演艺厅给萧熠打电话:“以前是天池,现在是鼎级,萧总果然财大气粗,一怒为红颜的气魄,无人可比啊。”

萧熠应该是在外面,隐隐风声中,他没好气:“和警察作兄弟,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明知道萧熠指的是冯晋骁,顾南亭却曲解他的意思,“失去了一个贺熹,就有赫饶补位,从刑警到特警,萧熠,你的待遇越来越高了。”

“这种待遇不是谁都消受得起。”萧熠不怒反笑,有着自嘲的意味:“作为男人,当你想近一个女人的身都成了难题,你就知道窝囊两个字怎么写了。”

除了知道是冯晋骁的属下,顾南亭对赫饶的了解几乎为零,可仅凭这一点,也足以判断赫饶的实力。可萧熠是何许人?能让堂堂萧董承认窝囊,事情太不简单了。顾南亭有点火上浇油地问:“怎么,和你动真格的了?”

萧熠揉揉酸疼的肩膀,不愿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大动干戈。”

想来是没占到便宜。莫名地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顾南亭一笑:“那就算了,反正你心思也不在人家身上,少招惹为妙。”

原本是可以这样收场的。没有开始,亦没有结局。毕竟感情的事,不是你爱我,我就一定要回报以爱情。可是,怎么会莫名地觉得心有不甘?这种情绪……萧熠一时无语。

这沉默背后蕴含的深意……顾南亭朗声笑:“萧熠,你栽了。”
萧熠不信,他斩钉截铁地反驳:“怎么会?!”
“敢不敢赌?”顾南亭顿时来了兴致:“一年为期,我等着看结局。”

为了贺熹,已经输了一个六年。爱情这东西,萧熠告戒自己不要轻易碰触。可对方是赫饶,他竟然犹豫了。萧语珩说:她爱你,比你爱贺熹久。冯晋骁说:她在我身边三年,唯一一次请假是你走的那天。柴宇说:她为你挡了一刀。

然而十分钟前,赫饶那么平静坦然地说:我是警察,受伤不足为奇,不是你,也会是为了别人。所以萧总实在不必在意,至于感谢,如果你不表达心有不安的话,那我就接受吧。不过,我有家人照顾,就不劳萧总费心了。然后当着他的面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

对于萧熠而言,清晰的记忆似乎都是与贺熹有关的,可他偏偏记得:那辆车的主人与赫饶读警校期间常来接她的男人是同一个。

萧熠就笑了:“我也想知道故事的结局会不会出人意料。”算是默认了这场没有赌注的赌局。

在顾南亭和萧熠这两个全G市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定下赌约之时,同一座城市的两边,冯晋骁和萧语珩的时间终于在同一频道上了。

在警队连续奋战了几天的冯晋骁回到家,面对一室冷清,竟有些不习惯。本想收拾下自己直接去顾家接人,进了浴室才觉不对,他愣了几秒,返回卧室拉开衣柜,果然属于萧语珩衣物全没了。

居然趁他不在家搬走了?搬走!冯晋骁就有些火了。

手持电话,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脸色不太好,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火气:“又闹什么别扭?和我赌气吗?想没想过我的感受?还是在你看来这里根本不是家,所以说走就走?萧语珩我问你:我还是不是你男人?!”

萧语珩因他生硬的质问被挑起了火气,负气地说:“你不想是的话,随时可以辞职。”

辞职?冯晋骁险些被噎了个内伤,可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意识到语气重了,后悔之余又不好立马服软:“没错,那晚是我考虑不周,尽管安排了赫饶过去接应,却没算到沈俊速度那么快。但是你应该明白,我比谁都不希望顾南亭出事。”

“因为是你,我怎么样都可以。可那是我哥,冯晋骁你知道吗,只差一秒他就没命了。”眼前回放沈俊持枪指着顾南亭的一幕,萧语珩的眼圈忽然就红了:“这是他现在平安无事,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冯晋骁听出她的哽咽,却因她一声不吭搬走控制不住脾气:“可事实是,我并没有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萧语珩瞬间拔高了音量:“那是你应该的!”
电话那端就沉默了。
他不说话,萧语珩也不开口。
良久,冯晋骁沉声说:“对不起!”
萧语珩“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冷静了片刻,冯晋骁又把电话打过去,萧语珩不接。他揉揉太阳穴,编辑短信:“是我不对,没顾及周全,你别生气。”半天没回应,他又发去一条:“今天晚了,我过去会打扰萧姨休息,明天去接你好不好?你不回复我就当你答应了。”

这招果然好使,萧语珩马上回复:“不好。”
冯晋骁只好问她:“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搬回来?”
隔了不久,萧语珩的回复就来了,她说:“不搬,又不是我家。”

这小性子啊,冯晋骁放低姿态:“听话,我已经累的没力气哄你了,你不心疼我我都不计较了,还气我。”尽管是短信,竟也能感受到他话语间的缱绻之意。

萧语珩的态度缓和了一些,隔了会儿,她回:“你就没气我啊。”
这算是答应了吧。冯晋骁微微一笑:“可我比你好讨好,只要你笑一下,我气就消了。”
谁要讨好你!顾家别墅里,欣赏手机里冯警官帅照的某人把脸埋进枕头里,微微嗔道:“讨厌”。是讨厌,还是欢喜,只有身为当事人的萧小姐最清楚。

又是明媚的一天,初秋的阳光暖暖地投射到身上,舒服得萧语珩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然而,这个幅度有点大的伸懒腰动作忽然停滞了。萧语珩站在二楼阳台上,视线所及之处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

神清气爽的冯晋骁在静谧温柔的晨光里望着她笑。

应该矜持一下的,却发现太难。萧语珩唇角的笑意一点点蔓延开来,最后,终于在那人一瞬不离的仰视下,笑开。

冯晋骁用左手指指右手拎的袋子,扬扬下巴。萧语珩跑回浴室对着镜子仔细地照了照,确定很美很完美后又稳了稳情绪才下楼,冯晋骁已经被萧素迎进门。

萧语珩走到萧素身边,挽着妈妈的胳膊,绷着小脸问他:“这么早,来干嘛?”明艳的面孔上已流露太多掩遮不住的喜悦,却不自知。

作为母亲,萧素太了解女儿的口是心非,宠爱地轻责:“还不是被你作的。”
萧语珩微微脸红,底气不足地说:“我哪儿有。”
萧素笑看向冯晋骁:“有或者没有,晋骁最有发言权了。”

冯晋骁把专程驱车去城西买来的萧语珩最爱的早餐递给顾家阿姨,认真地回答:“她很懂事。”言语简单,没有丝毫敷衍之意。

面对萧语珩小无赖似的得意洋洋,萧素无奈:“也就晋骁惯着你。”

很快地,出去晨练的顾家父子回来了,冯晋骁理所当然地被留下吃早餐。这是六年来,冯晋骁第一次在顾家用餐,萧语珩坐在他旁边,享用着爱心早餐,心里安稳踏实。

席间,冯晋骁神色认真地询问顾长铭和萧素:“我爸妈明天的飞机回来,他们想亲自过来拜访。顾叔、萧姨,你们看,什么时间方便?”

拜访的目的不言而喻。与萧素对视一眼,顾长铭欣然答应:“随时欢迎。”
萧素则嘱咐女儿:“珩珩你记得明天和晋骁一起去接机。”

对于冯家二老,萧语珩早在冯晋庭的婚礼上见过,并不陌生。此时,她却不好意思了,小声说:“我明天要飞的啊。”

一直沉默的顾南亭适时开口:“我来安排,你飞完今天就,休疗养假吧。”

因为警队还有事,冯晋骁不能送萧语珩去机场。坐上顾南亭的总裁车,萧小姐还在愤愤不平:“你就是来蹭饭的。”

冯晋骁也不生气,握了她手一下,承诺:“晚上去接你。”最后郑重地对顾南亭说:“有劳。”

这句感谢意有所指,顾南亭明白,却不愿回应。只是在冯晋骁为萧语珩关上车门后,他问:“即便你当时没赶到,也会是别人对吗?”

冯晋骁没有否认:“我不会让你因为我的疏忽为她受伤。”

所以,冯晋骁抢在沈俊扣动扳机之前开枪时,赫饶已同时瞄准了沈俊。在拥有与冯晋骁不相上下的射击技术的赫饶面前,沈俊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所以,即便冯晋骁没能及时赶到,顾南亭依旧会平安无事。因为行动前,冯晋骁以总指挥的身份交代唯一的徒弟:顾南亭的安危是首要的,相比萧语珩,沈俊对他无所顾及。作最坏的准备,必要时——

赫饶没给师父说完的机会,抢白道:“如你所料沈俊临时改变主意的话,我一定能赶过去。”

就这样,在接到冯晋骁的指令后,赫饶第一次对萧熠提要求:“再快点萧哥,我必须在十分钟之内接应到顾南亭。”情绪紧绷到完全没意识到脱口叫出了那个久违的称呼“萧哥”。

冯晋骁的回答并不意外,顾南亭微仰了下头,似乎是在压抑什么,然后骂道:“我他妈真心讨厌你这股自信劲儿。”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在萧语珩不解的目光下扬尘而去。

萧语珩上机后,顾南亭去调度席,中南航空的员工难得偶遇他,纷纷恭敬地向这位冷面BOSS问好,顾南亭只顾接听电话,对此视而不见。直到迎面走来身穿飞行员制服的程潇,他才抬了下眼。

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程潇姿态从容,嗓音清脆地叫了声:“顾总。”
顾南亭收回目光,径自走过。
同样的,程潇脚下也未作停留。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近在咫尺,然后,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还有一章,最迟本周四更。

 


53 艳域52

深夜,返回G市萧语珩才走出机场,手持大捧紫色包装玫瑰花束冯晋骁就迎了上来。同事羡慕嘘声中,忽然有些感慨萧语珩用仅有两人能听见音量抱怨某人:“六年才送束花,还是玫瑰,冯队好吝啬好俗气好没品味啊。”
身为男朋友,冯晋骁也自知失职了。带着歉意和宠爱意味地凝视萧语珩透出疲惫面孔,用被嫌气玫瑰把拉杆箱换回来,笑问:“这辈子干得最有品味事就是娶做老婆。至于其它,选择性忽略好吗?”
声“老婆”引得蔡蔡姑娘尖叫,“原来们冯警官是来求婚啊——”
话音未落,立即就有人附和:“求婚求婚,在起在起!”
“谁是老婆啊。”萧语珩脸瞬间如红霞晕染,假意拒绝同时不好意思地抬手欲打。
冯晋骁顺势接住手,握紧,语带暖意:“除了,还能是谁。”
回到冯晋骁公寓,没有预想烛光晚餐和求婚,萧语珩不免有几分失望,转念想,凭冯晋骁不解风情个性,送花已是突破,面自安慰知足常乐原谅了冯队,面开开心心地找花瓶插花。

冯晋骁洗完澡等了半天,期间还柔声提醒了句:“要睡了啊。”也不见昔日热情小女友投怀送抱,到底还是没忍住,略有不满地说:“还睡不睡了?”
萧语珩看都不看他,径自修理着花枝:“睡呗,又没人拦着。”多少有些故意成分。
果然,冯晋骁耐心是有限。
“啊——”下秒,萧语珩腰间紧,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随后又被扔到床上,然后百六十多斤某人直接压了上来,似笑非笑:“没人暖床,哪儿睡得着。”
萧语珩闷哼声,抬手在他背上呼了两巴掌:“要弄死啊,腰都要断了。”
冯晋骁也不觉得疼,眼里含笑:“还什么都没干呢,腰怎么会断?”
萧语珩伸腿踢他,“冯晋骁流氓!”
长腿伸压住,冯晋骁俯低头,在馨香颈窝重重地吮了口:“造反了啊,居然趁不在家搬走,自己说,是不是该给长长记性?”
萧语珩被咬疼了,小狮子似扭来扭去:“留下来便宜吗?想美!上次搬匆忙落了东西,等会正好拿走。”言外之意今晚不准备在他这过夜。
那怎么可以?冯晋骁吮出吻痕才罢休,不急不缓地说:“都走不了,怎么拿?”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透出种罕见邪佞,性感萧语珩心都酥了,偏偏他又暧昧地补充:“既往不咎,下不为例。再犯,看不活剥了,三天下不了床是轻!”
萧语珩不是轻易服软主儿,牙尖嘴利地反驳:“指不定下不了床人是谁!可是记得,这段时间有人很不行。冯队,不要逞强啊。”边说边懒懒地伸出胳膊搂住冯晋骁脖子,恃宠而骄小样子惹得某人心痒难耐。
自从知道萧语珩流过产,出于对心疼冯晋骁直压抑着渴望,两个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做过,结果居然被说成“不行”。这两个字对于男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血气方刚冯晋骁决定给点教训。
把人牢牢控在身下,冯晋骁虎着脸吓:“送花确实不是强项,不过,以实力说话,最擅长了。今天就让见识见识男人有多行。”
萧语珩不甘心就这么被拿下,推他,推不动:“敢情是拿当试验品啊,冯晋骁长能耐了。”忽然想到什么,身子立马软了下来,微仰头迎合他亲吻。
冯晋骁只顾着耍流氓,忽略了萧语珩瞬间转变,而萧语珩此时这样乖顺样子又让他十分受用,冯晋骁只觉得股躁热由上往下流窜,让身为男人他压制不住身体里叫嚣欲、望。

盯着妩媚生动脸,冯晋骁双眸似火般燃烧起来,似乎连呼吸权力都要剥夺,他以强势姿态霸占了萧语珩唇舌,然后吻得越来越急,微带薄茧手更是急不可耐地伸到了衣服里。

舌尖被他吮吸住瞬间,身体像是有自己意识样,完全不抗拒他碰触,甚至渴望他抚摸,萧语珩攀紧他肩背,热情地回吻。冯晋骁呼吸重了,手上力道也愈发大。萧语珩哪里承受得住,当冯晋骁吻落在颈间,嘴角不经意溢出两声轻喘,紧贴着冯晋骁身体下下蹭。

冯晋骁被磨得脊背都麻了,可就在他准备更进步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停下动作,手探到萧语珩大腿内侧,果不其然听见说:“哎呀,忘了告诉冯队,正被大姨妈关照哦。”冯晋骁是真想弄死。
萧语珩被他脸挫败和无奈取悦了,轻笑着缩在他怀里,拿小脸贴着他脖颈:“可人家也很想呢,怎么办啊?”
还敢撩拨他!冯晋骁忍无可忍,也顾不得身上火还没熄,大手伸,三两下就把怀里人身上衣服剥了下来。当然,被大姨妈关照人,是有权力穿条小裤裤。
于是,浑身上下只穿着条白色小内裤萧语珩恼羞成怒了,在某人以牙还牙地试图对上下齐手时,顺手抓过枕头砸过去。这样还不解气,紧接着,照着冯晋骁俊脸暴烈地拍过来巴掌:“敢欺负?冯晋骁,女朋友这个角,辞演了!”话音未落,小疯子似手脚并用向他进攻。


“要袭警啊?”再好身手,面对女朋友小无赖,都是没有用武之地。冯晋骁只守不攻,用只手把双手控住,想到六年来风风雨雨,既舍不得说句重话,更舍不得打下,无奈又头疼:“生命悲剧就是爱上这么个能作女人。搬回来,明天!”
话音落下,小兽般女人忽然就安静了,然后,冯晋骁看见眼圈点点变红。还要什么面子,他立马把人搂进怀里,柔声哄:“怎么了?和闹着玩呢,又不是真凶,不哭啊。”

萧语珩任由他抱着,脸贴在他胸口,声音很低:“刚才说什么没听清,再说遍。”
“搬回来,明天。”
“不是这句,是上句。”
“要袭警啊。”
“也不是这句,后面那句。”
“哪句啊?生命悲剧就是爱上……”话至此,冯晋骁说不下去了。

六年来,“喜欢”是他对这份爱情唯表达,而爱,他从未说过。冯晋骁嗓音哑:“傻丫头,没说也是爱啊。”回应他,是萧语珩最紧最紧拥抱。然而,温暖冯晋骁不是这个拥抱,而是胸口那片湿濡。
第二天,冯晋骁醒来时就有萧语珩笑脸以对。那明艳如同十七岁笑容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亮起来,璀璨如花。原来所求竟是如此简单,辗转多年,冯晋骁终于懂得:只要他不再吝啬表达,本真萧语珩就回来了。
亲了亲他宝贝,晨光中冯晋骁微微笑:“等会见了爸妈,乖点。”
萧语珩俏皮地眨眼:“晋骁哥哥放心,‘内部矛盾内部消化’道理,懂。”
冯晋骁揉揉睡得乱乱长发,眼神宠爱至极。
对于萧语珩,冯家二老自然是满意。等了盼了多年,小儿子总算开窍要把婚事提上议程了,他们喜不自禁。机场大厅里,冯妈妈见到未来儿媳妇来接机,亲热拉住萧语珩手,轻责:“怎么还叫阿姨,以为该听到声别称呼呢。”
萧语珩闻言恨不得连脚趾都羞红了,求助般望向冯晋骁。结果那人不但不帮,还逗:“害羞什么,早晚都要叫,先习惯习惯。”
萧语珩很后悔说什么“内部矛盾内部消化”,恨不得咬冯晋骁口。
冯妈妈是过来人,见萧语珩不吭声,拉过左手看了看,果然,无名指上是空。

“还以为长进了。”冯妈妈脸色沉,训斥冯晋骁:“婚都没求,还敢大言不惭地让们回来会亲家。盲目自信毛病,和爸个德性!”
无辜中枪冯父立刻责备地看过来,冯晋骁迫于他爹视线压力,扒扒头发:“不是没找到合适机会么,再说了,水道渠成事——”前句是实话,至于后面那句——冯队,娘骂没错,盲目自信这病,得钱治了。
当天,萧语珩留在冯家大宅用晚饭,冯晋庭赶在开饭前接了图图回来,惟独叶语诺没露面,对此,冯家没人过问句。后来,冯父把两个儿子叫进了书房,萧语珩不知道父子三人都谈了些什么,只是在冯晋骁送回家路上听他说:叶语诺提出了离婚。
如果化解和冯晋骁心结,要以冯晋庭和叶语诺婚姻为代价,萧语珩宁愿那个秘密被时光掩埋掉。觉得做错了,不该把真相告诉冯晋骁。事情结果超乎想像,有种自己幸福建立在叶语诺痛苦之上感觉。再想到图图,萧语珩很难过。
“或许经历了些外人所不知痛苦,但有些事情终归是做错了。也冷静地想过,如果当年知道导致流产,必然不能容在冯家。可是现在,为了大哥,为了图图,”握住萧语珩手,冯晋骁说:“们原谅次。”
之前在书房,冯父问:“打算怎么做?”
神色无波无澜冯晋庭坚定地回答:“是妻子,儿子妈妈,不会同意离婚。”随即看向冯晋骁:“事已至此,再多抱歉话都于事无补,可是晋骁,请允许代小诺向和珩珩说声:对不起。”说话同时,冯晋庭居然朝冯晋骁弯下了腰。
冯晋骁自觉承受不起哥哥这份太过沉重歉意
所以,冯晋庭没能完成这个鞠躬动作就被弟弟扶住了手肘。
“对有多心疼维护,对萧萧就有多少,已为人父,孩子对意味着什么,比更懂。”冯晋骁微仰了下头,压下胸臆间难言涩意:“只愿,在这个家里,不让女人受委屈。”

血脉相连,冯晋庭那么真切地感同身受弟弟失去孩子疼,他把右手覆在冯晋骁侧肩膀,因为感动于弟弟谅解,除了点头,竟然句话都说不出口。
冯晋骁说:“家里对他们夫妻事是不会干涉。所以这婚,大哥不点头,叶语诺再坚持,也是离不掉。”拍拍萧语珩写满苦恼小脸:“不用担心,交给大哥处理吧。”

他懂得,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温暖。
萧语珩依偎进他怀里,双手在他腰际扣紧:“冯晋骁,谢谢。”
冯晋骁亲亲发顶:“以后在起,希望照顾好,不惹伤心,不对说‘对不起’,而,永远都不用对说感谢。”
萧语珩明明在笑,可眼眸里却清晰地涌起了泪意,撒娇样地说:“晋骁哥哥,真好。”
冯晋骁捏捏小下巴:“既然这么好,还不快亲下,表示奖励。”
萧语珩眉眼弯弯地仰头吻上他唇——
切看似水道渠成。然而,直到顾、冯两家长辈面都会过了,冯晋骁也没求婚。次次失望过后,萧语珩脾气都快磨没了。可求婚这种事,到底不是个女孩子能够启口啊。所以,除了和冯晋骁闹别扭,萧小姐实在没什么高招可以应对了。
婚礼交由萧素和冯妈两位当家女主人操办了,冯晋骁提议去度个假,说是蜜月热身。问及想去哪里,萧语珩小脸扭:“随便。”
冯晋骁假装不知为什么闹脾气,建议:“去哈尔滨吧,不是想看雪雕吗?”
“现在几月啊,哈尔滨有雪下吗?就算有雪了,那么冷,想冻死吗?不去!”
冯晋骁想了想:“那就去古城吧,这个季节古城温度刚好——”
“都去过几次了,不腻啊?不去!”
“那去哪儿啊?”
“随便。”
冯晋骁来气了:“睡觉!”
随便结果是:第二天,两人出现在了中南航空G市飞古城航班上。对于这样没有创意安排,萧语珩既没表示不满,也没表现得多欢喜,上机后,闭着眼睛歪在头等舱舒服座椅里昏昏欲睡。
飞机进入平飞状态,冯晋骁哄起来把顾南亭特意交代乘务长给他们准备早餐吃了,才给盖了薄毯,让偎在自己怀里休息。
萧语珩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冯晋骁似乎离开了,不知过了多久,蔡婷婷把叫醒,指指机舱上方。然后,就听到广播里响起首耳熟能详歌声:
“曾经真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次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围绕;有人问究竟是那里好,这么多年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笑,没见过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姻缘也好,然而这切已不再重要,如果能够重回怀抱;是命运安排也好,是存心捉弄也好,然而这切已不再重要,愿意随到天涯海角;”

竟然是那首学了很久都唱不好“鬼迷心窍”,而那熟悉声音分明是——冯晋骁。

歌声渐弱,乘务长声音响起:“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中中南航空FX1366次航班前往古城,现在时间是10点15分。六年前,位先生在同时间与个女孩在古城相遇。今天,他有请在座各位在12000米高空为他们爱情作个见证。”
机舱安静顿时被打破,乘客们好奇地议论起来,似乎是在寻找这位先生和那个女孩。
萧语珩言不发地坐在原位,咬唇动作召示有多意外,又有多期待。
紧接着,冯晋骁低沉磁性嗓音回旋在机舱上空:
“相识那天,把那串准备偷走吉祥铃买下来送给,那是至今为止惟次送礼物。或者它根本算不上礼物,因为告诉,只是暂时由保管,它所有权是。那年,十七岁。”
“独自人到工作城市,守在门外两天,直到病倒,只为当面告诉: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问是不是可以做女朋友。拒绝那刻,泫然欲泣样子,至今为止,心疼了六年。那年,十八岁。”
“在任务中受伤回家休养,本想瞒着,结果竟在个早晨忽然跑来说梦到生病。当时没有告诉,头脸是汗样子,很美。伤好后走得匆忙没和打招呼,隔天来看,明明很害羞,却故意装很凶地再次问能不能做女朋友。那年,十九岁,们确立了恋爱关系。”

“再次去到古城,们起躺在床上看满天繁星,说让等,等毕业就嫁给。如果在此期间敢拈花惹草给招来情敌,定要好看。萧语珩,今天想告诉:那晚,没有颗星入眼,眼里,只有比星星亮。”
“当然没能如愿娶到。当把那串爱不释手吉祥铃作为分手礼物还给,那刻,真恨,恨给是温柔开始,却用绝情分手二字抹杀了全部过程,不留半分余地,直接结局。”

“没有两年,生活只剩下训练和回忆。每次累躺在床上,总能想起曾带着几分羞意地问:们会结婚吧?说服不了自己接受以外任何女人,可却没有机会再回答遍。”

话至此,机舱里安静得似乎能听清每个人呼吸声。然后,冯晋骁在众人期待目光中现身,径直走到萧语珩,他单膝跪下:“两年空白,失去了以往信心和笃定,再不敢说:不会离开。但却很清楚:再离不开。六年,终于明白:这世上,有个对真心以待,不可辜负。可能,还是做不到每年都记得生日,或是在情人节送花,但愿意在每个雨雪天送接上下班;在累了倦了时,背上十二楼;在遇到危险刻,以生命护。”

温柔地以指腹抹去萧语珩脸上汹涌而出泪,冯晋骁几乎哽咽到难以成言:“萧语珩,还愿意嫁给吗?”
萧语珩眼泪噼哩叭啦掉,紧紧抓着冯晋骁手,指甲都要掐进他肉里,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点头,下又下。
冯晋骁笑了,他抹了下眼睛,把早就准备好戒指缓缓地推向手指上,然后,把心爱女孩紧紧地搂在怀里。机舱乘客持续掌声中,冯晋骁贴在萧语珩耳边温柔地承诺:“有在,永远都不必长大。就依仗爱,随心所欲地生活。”
那天飞机抵达古城后,每位从FX1366次航班下机人都得到了枝象征爱情红玫瑰。次日清晨,在六年前住过阅古楼客栈蜜月大套房里,萧语珩在缓缓东升太阳下问冯晋骁:“干嘛给他们发玫瑰啊?”
冯晋骁自身后把萧语珩抱在怀里,下巴搭在肩膀上,“不发玫瑰发什么?百合?那多贵啊?”
萧语珩:“……冯晋骁,才发现,是真真真很小气。”
冯晋骁挑眉笑:“没办法,谁让要供老婆上大学呢。”
短暂沉默之过,萧语珩弯唇:“未必能成为最好主持人,但定是CC中主持最棒。”
原来,戒指和玫瑰都只是点缀,真正求婚信物是冯晋骁为准备C大播音主持专业入学通知书。
这辈子,萧语珩有过两个梦想,其是成为省台当家主持,其二就是嫁给冯晋骁。三年前以为这两个梦都破灭了,然而老天终究还是眷顾了场久别重逢,让他们有幸把如花似锦年华里那次遇见,堕落成爱情。

听说:爱情最圆满结局就是在起。而冯晋骁与萧语珩爱情,在深秋第缕晨光中,因“在起”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