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惊吓,小小的身子不安份地挣扎起来,稚嫩的童音带着威胁的味道:“你是谁啊?干嘛抱我?你敢拐卖我的话……我让我爸爸毙了你哦……”到底是太小,一连串说这么多话不仅底气不足已经有点小磕巴了。
瘦高的男孩闻言笑了起来,把她抱到附近的广告伞下放到地上,问道:“小家伙,怎么一个人在海边玩?不知道要躲雨吗?你家里人呢?”
“你又不是警察叔叔,干嘛,问这么多?要我先回答哪个啊?”牙尖嘴利的小牧可并不领情,她喘了口气,仰着小脸提醒:“还有哦,我不叫小家伙,我有名字的。”
男孩差点被她戒备的神情逗得笑出声,恶作剧般抬手碰歪了她白色的棒球帽,挑着浓眉问:“那就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似是不满他的靠近,小牧可歪着脑袋瓜儿朝他瞪眼睛,气鼓鼓地说:“我都不认识你,才不要告诉你我叫牧可呢。妈妈说,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原来叫牧可。男孩似笑非笑:“小家伙。”
“你可真笨。”小牧可生气了,她双手叉着腰,眨巴着黑黑的大眼晴再次纠正:“说了我不叫小家伙!”
男孩看着她稚气的脸蛋笑了,他蹲下来与她平视,边伸手帮她整理棒球帽边说:“帽子歪了,哥哥帮你弄弄。”话语间,他淘气地笑着将她的小帽遮儿转向了脑后。
浑然未觉的小牧可撇嘴:“那,那也是你弄歪的,我不会说谢谢哦。”
“如果我送你回家的话,你是不是要说谢谢呢?”
“我可以自己回家。”
“你这么小,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那,那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我像坏人吗?”
看着他被太阳晒得有点黑的皮肤,小女孩儿挠了挠微红的脸蛋,嘟囔着说:“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小牧可听到有人叫她,回头看见妈妈打着伞急走过来,她笑弯了眼晴,挥着手臂喊:“妈妈,可可在这儿。”
年轻的女人老远就看见女儿被男孩抱到广告伞下避雨,她微笑着道了谢。小牧可一蹦一跳地跟着妈妈走,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妈妈,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爸爸不是说,说生病了要多睡觉吗?”
男孩的手插在裤兜里,听见女人柔声轻责着:“可可越来越调皮了,趁妈妈休息的时候偷溜出来玩,是不是该打小屁股啊?”
女孩的手被妈妈牵着,她仰起绯红的小脸调皮地打岔:“妈妈,你昨天教我的单词我学会了,我背给你听吧……”
男孩没有听清女人如何回答,只看到她摸了摸反戴着棒球帽的小脑袋,宠爱的笑了,笑容温柔而慈爱。然后小家伙絮絮地背了几个英语单词,之后走远的她忽然回过头来朝他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婴儿般天真的脸庞在绵绵细雨中显得狡黠的可爱。
那一年,贺泓勋十五岁,小牧可五岁。
同年冬天,牧凯铭调任,牧可离开海边小镇来到A城。二年后,牧宸出生。
之后的很多年,牧可一直生活在那座美丽的北方城市。她和所有同龄的男孩女孩一样被送小学校门,然后考中学,上高中,之后以接近满分的英语成绩顺利通过高考,被A城一所著名大学的英文系录取。
在牧可的记忆里,除了妈妈和那片蔚蓝的大海,根本没有那场海边的邂逅。
那个整整大她十岁的男孩子其实也没有想到会在十七年后与她在训练基地再次相见。他如愿考上A城一所军校。四年之后,顶着“枪械全能”的称号正式走进部队,开始了漫长而充满挑战与责任的军旅生涯。
新生军训结束之后,牧可返回校园继续学业,贺泓勋回归部队如常练兵。
光阴荏苒,四年转瞬即逝。牧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通过翻译笔试面试的她拒绝了一间外资企业的高薪聘请,毅然而然地选择了留校任教。然而,她并不知道在她专心学业的四年里,与外出办事的贺泓勋见过不止一次。
一切,似乎依然遵循着原有的轨迹在运行,至少表面上无风无浪。只是,静下心来的时候,贺泓勋的心湖会泛起细微的涟漪。那种感觉,连他自己也不确认是不是叫作“心动”。总之,多了一份莫名的惦念。而每次短暂的交集,都让他发现她的率真与可爱。
回忆被突然出现的一抹单薄纤弱的身影打断。贺泓勋站在窗前,诧异地看到穿着白色T恤的牧可从楼里出来,沿着训练场开始跑圈。与上次偷听受罚时小乌龟的速度大相径庭,这次她居然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起来。那架式,很有些不要命的样子。
“搞什么!”贺泓勋不解,想也没想抓起刚刚才被脱掉的迷彩服上衣快步下楼。
直接的表白
来到楼下,贺泓勋并没有急着阻止她,他只是站在训练场上沉默地看着她从远处跑过来。
直到牧可跑完第二圈从他身边经过依然当他透明时,贺泓勋快走了几步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带进怀里。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牧可头顶响起,他问:“怎么了?”语气有着担忧和焦急的成份。
牧可气喘吁吁的挣扎,敌不过他力气的她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两拳,那样子像是两人有深仇大恨一样。但从贺泓勋不痛不痒的表现看来,根本不具备什么攻击力。
单手搂住牧可将她控制在胸前,伸出右手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甚至还以“武力”胁迫她不能立即停下来休息,而是缓缓走出了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等牧可的气顺过来,她使劲耸了耸肩,在摆脱无果的情况下,咬牙切齿地质问:“抱上瘾了啊?还不松手!”
感觉到她的火气,贺泓勋也没和她较劲,很痛快地收回了双手,然后看到腿软的牧可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只不过牧可没看到他差点没控制住又要伸手去扶的动作。
顾不得先爬起来揉揉遭殃的屁股,牧可紧皱着眉行委屈地指责:“贺泓勋,你故意的!”
反了,都敢直呼他名字了。
看着可怜巴巴坐在地上的小同志,贺泓勋慢慢蹲下身来,一本正经的问:“不是你让我放开的吗?”
明白过来贺泓勋是怕缺乏运动的她过份消耗体力后摔倒才扶着,牧可有些理亏,她扭过头不去看他英俊的脸,用手撑住地面想要站起来,结果小腿忽然抽筋,她“啊”了一声,差点疼出眼泪。
贺泓勋见状,膝盖触地,身体呈半跪姿势,很有经验地迅速用手按住她的小腿,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嘴上还语气温和地批评她:“平时不运动,大半夜的又往死里跑。心血来潮,缺乏常识。”发现她的不配合,他蹙了下眉:“脚别乱动!让你别动,还——动——”抬头时,却见牧可眼里闪动着晶莹的光。
从没见过牧可掉眼泪的男人有点蒙,右手继续着揉捏的动作,左手笨拙地去帮她擦眼泪:“怎么哭了?太疼啦?忍着点,一会就好了。”
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牧可胡乱了在小脸上抹了抹,吸着鼻子说:“你不会轻点啊!下手那么重。”
“我倒是想轻点儿。”贺泓勋仔细地为她按摩着腿,顿了下才说:“那能有用吗?”
目光落在他头顶上,牧可负气般说道:“反正你就是故意整我。”要不然莫名其妙地跑来说“处处”,不能把谈恋爱这么神圣的事说得文雅点吗。
贺泓勋神色平静:“你当我闲着没事干!”
牧可同志有点小无赖地说:“不闲你堂堂大营长来军训?”
他无耐:“那还不都是赫参谋长的功劳。”
她不解:“和他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贺泓勋随口回了一句,然后停下手上的动作,拉着她的胳膊:“起来活动活动。”
借着他的手劲站起来,牧可走了两步确定抽筋好了,又问:“和他有什么关系?”
望着她的脸,他若无其事地说:“没关系。”
牧可抗议:“你这人怎么这样?一会有一会没有,逗我玩啊。”
贺泓勋淡淡笑了:“我看上去像那么幽默的人吗?”
“不说拉倒,当我爱听啊。”牧可的倔脾气上来了,转身要走,又被他拉住了,她说:“解放军同志,请不要和女人民群众拉拉扯扯,尤其是晚上。”
“你难道不知道我军的优势就是夜间作战?”贺泓勋手劲不松,目光投在她微红的眼晴上:“告诉我怎么了就让你走。”
“什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不是不喜欢跑步吗?训练的时候就像上刑,从不见你积极,大晚上的不睡觉折腾什么?”
“要你管。”牧可闻言神色显得有些黯然,嘴里不示弱地说:“要是想说我违反纪律就省省吧,反正就是不想睡觉,大不了你罚我跑圈,站军姿,我都没意见。”
贺泓勋似笑非笑:“真没意见?要是有可以说,我这个人很民主。”
要说吗?牧可有点纠结,挣扎着要不要直接问出心里的疑问。
像是很了解她似的,贺泓勋说:“别斗争了,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了。是不是被我的话吓到了?”见牧可低着头不说话,他松开了手:“你别害怕,我说得直了点,也没考虑你的感受。不过,我也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有这个想法。行或不行,决定权不还在你手上吗?是不是?”
牧可没谈过恋爱,大学时有男同学追她她都拒绝了,后来赫义城来学校看她时被班级的同学看到误以为是她男朋友,她诧异之余倒也懒得解释,只是辅导员问起时才说了实话。所以,除了向薇外,知道她和赫义城关系的人并不多。这次贺泓勋的想法着实吓到了她,主要是她觉得两人没有丝毫感情基础,夸张点说之前的关系还很恶劣,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她很难消化,所以才睡不着到训练场跑圈。没想到这样也会被他发现,还听到他说喜欢她这个爆炸性的告白。
深呼吸了好几次,牧可眨着眼晴迷茫地问他:“你多大啦?”
“三十二。”多少习惯了她的跳跃性思维,贺泓勋表现得很淡定,他说:“年龄是差了点,不过好在我的简历上还写着未婚。”
要说牧可有能耐把贺泓勋整破功,他绝对也有同样的本事。原本心情有些郁闷的她被他这句话逗得笑了,想了想,终于说出口:“我都不了解你,而且你天天呆在部队里,搞不好想见个面还得试先打报告,怎么处啊?而且你这个人又刻板又严厉,估计连我睡个懒觉也有意见,聊个天没准还整得像开会,我哪里吃得消啊。”
别看牧可年龄不大,出身军人世家的她相比别人对他们的职业了解得更多。听到贺泓勋的建设性意见,不把恋爱当儿戏的女孩想了很多,尤其是想到母亲的经历,她很没有信心。其实对军人牧可是很抵触的,可偏偏是他说要处处,她居然不太想……拒绝。
贺泓勋似是松了口气,逗她说:“原来你都想到这一层了?其实不用担心,好歹我也是营长啊,总不至于连见见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吧?再说了,我们离得不远,你没事可以到部队来玩,不是还有寒暑假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肯定多,到时候你就了解我了。”
“不用考虑了,我觉得咱俩合适。”贺泓勋敛了笑,严肃地说:“军人的职业是很特殊,我确实没有太多时间陪你,那些浪漫啊,温柔啊,我也不擅长。但我保证对你好,大事小事都你作主,只要不违反原则,我都顺着你,行吗?”
牧可转了转眼珠,说:“我喜欢睡懒觉,内务差;我脾气不好,爱吵架。我没时间观念,约会可能常常会迟到,我……”
“我是内务先进,刚好互补。我也挺火暴,但综合来讲十分爱好和平。如果你迟到了,我又有纪律限制不能等你,你别让我下岗就成,我不批评你。”
“我的样子很像没男朋友吗?为什么你都不问我一下?我和赫……”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啊?”
“啊什么啊?”贺泓勋脸色一正,原本想说“营长我是经过调查有根有据的”话到嘴边变成了:“你得明白一件事,为了这个建设性的想法,我这辈子都矮着他赫义城一截,牺牲很大。”
想起两个男人的年龄以及自己和赫义城的关系,再结合她和贺泓勋处处后他的身份,牧可很没风度地哈哈笑了。
把带下来的迷彩服外套披在她身上,贺泓勋握住了她纤小的手,温柔地说:“你笑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牧可的脸蛋有点红,一时间还不能接受“深情款款”的他。她低着头在原地乱晃。这是习惯性掩饰自己的方式,表现不在意的样子。不过,他知道她是因为紧张和不好意思。
这么可爱单纯的小女人可不能便宜了别人,要速战速决纳为私有财产。思及此,贺泓勋笑了,属于那种胜利的微笑。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训练场上吹着夜风,很久很久。
后来贺泓勋看了看时间,才发现都凌晨一点多了,摸了摸她的头发,他说:“去睡觉吧,小鬼。要是明天集合迟到,我就难办了。”
老贺的蜜语
彼此有好感的两个人要长久地相处下去,需要不断地在心灵深处那个特殊的情感银行户头储存默契与真情,以供生活中随时提取,给予爱人温柔和快乐。所谓幸福,或许就是付出和获取的过程。而爱情,自然是其中极为重要的成份。
牧可对于爱情没有像同龄女孩子那些条条框框的要求。她觉得,现实与所期望的总是有太大的差距。比如,你信誓旦旦地高喊只要高大英俊的男人做伴侣,结果却嫁给了矮胖的他。
所以说,那些令人羡慕的朗才女貌的完美结合,出现的频率并不高。与其面对令人失望的结果,不如随缘。当然,随缘并不代表不努力。
贺泓勋的出现严格说来是个意外。牧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初恋会交代在一名职业军人手里。一直以来,除了赫义城外,她并不喜欢那些“最可爱的人”。为什么接受了突如其来的表白?在这个问题上,牧可想了很久也给不出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当晚,半夜起来喝水的向薇在发现牧可离奇“失踪”被贺教官送回来后,对牧可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严刑逼供。藏不住心事的小同志迫于蜜友的暴力吐露了真相。
向薇很震惊,以前担心牧可看破红尘的想法终于消化掉了,她先是激动兴奋地说:“你这女人太有福气了,一个赫义城还不够,又捡了个贺泓勋。”然后又在临睡前感叹着说:“凡事都有例外。贺泓勋就是你的例外。与其在这纠结为什么就闪恋了,不如担心会不会意志不坚而闪婚。”
在牧可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向薇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低声说:“以我犀利的眼光判断,贺泓勋是位相当不错的同志。”以胳膊拐了拐她,忍着笑说:“你睡不着的时候好好想想,争取早日捋获解放军同志的初吻吧。”忽然想到什么,她又自言自语地说:“不会初吻早就贡献给别人了吧?”
这个不纯洁的女人!牧可被她气得无语,在黑暗中抓起枕头砸在向薇脑袋上。
向薇闷闷地挨了一下,翻身搂过牧可,惹得牧可骂她:“别像个八爪鱼一样粘在我身上,我睡不着。”
向薇睡觉时不搂“庞大”的毛绒玩具就会失眠,所以她搂住牧可不放,迷迷糊糊地嘟囔:“先习惯习惯嘛,难道以后不让你家贺营长搂啊……”
这,说的是些什么啊!牧可在极度郁闷中睡着了。
接下来的军训依然不顺利,尽管牧可有了提高自身要求的意识,但距离贺营长已经明显放水降低的高度,似乎还有点儿够不着。
比如第二天吹响起床号的时候,牧可小同志习惯性抱着被子赖床不肯起,等到向薇和苏甜音洗漱完毕后她才清醒过来,猛地跳下床,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手忙脚乱地叠被子。结果可想而知,到底还是迟到了……一分钟之久。
贺泓勋看着她穿着宽大的迷彩服跑向训练场时,特别希望自己今天睡过头,或是没戴手表就好了。在她正儿八经地喊报告时,他却一脸淡定地说:“军医说你需要休息,今天的训练可以不参加。”
这水放的,滴水不漏。
想到军医的原话:“就是血糖低,好好睡一晚就没事了,记得按时吃饭。”牧可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心想这“老男人”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嘛,居然公开包庇她,太罕见了。于是,她抬起头严肃地说:“报告教官,我只是血糖低,对于低强度的训练还扛得住。”
扛得住?看着她纤弱的小身板,贺泓勋想笑。
“报告!”向薇对四年前牧可被罚站三个小时的事记忆犹新,深怕刻板的贺泓勋来个“大义灭亲”她直接出列,说道:“报告教官,牧可早晨起床的时候差点晕倒了。”意思是说迟到这等小事您就高抬贵手吧,虽然众目睽睽,可怎么说都成一家人了嘛,你敢不心疼试试?
贺泓勋也不负“重”望地顺着台阶下了,他以教官该有的语态问道:“真的可以吗?”
触到他询问的目光,牧可眨了眨眼晴,高声回道:“报告教官,完全可以。”
贺泓勋了然,命令道:“入列!”
牧可应了声“是”便调整姿势跑回队伍,俏皮地朝向薇吐了吐舌头,像是在说:“真够意思。”
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贺泓勋无奈的眼里浮起星星点点的宠爱。
再有就是训练中间休息时,以向薇为首,苏甜音为辅的师生们会自动自觉地以无意识的假象向贺泓勋靠拢,那感觉就像他是党组织一样。牧可本来就不喜欢离他太近,加之两个人的关系有了质的跨跃,她还不能适应这种急速转变,用她的话说:“贺泓勋的存在感过于强烈,离他太近我呼吸困难。”所以,她不顾向薇的威胁,溜到一边找袁帅聊天。
到底没能去参加比武的袁帅站在台阶上,发表感言:“营长这两天心情好像很好,好得我有点儿没安全感。”
不会是因为她才心情好吧?牧可在心里悄悄笑了笑,很镇定地说:“他板着脸你就有安全感了?”
皱着眉看着牧可,袁帅说:“笑里藏刀你没听过吗?亏我一直认为你很博学的,不要破坏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博学?牧可呛了一口水,没好气的说:“拜托你收起称赞教授的形容词好不好?要夸我呢,你可说聪明,漂亮,可爱……喂,你不要一脸鄙视好不好?我只是比喻。比喻。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袁帅忍着笑,重新夸奖道:“牧可老师那实在是比我可爱,比我帅,比我……”
牧可朝他瞪眼晴,作势欲把手中的矿泉水扔出去,却见袁帅忽然敛了笑,朝她身后像模像样地警了个军礼,朗声道:“营长!”
“少拿你们营长来压我,他正陷在‘敌人’的包围圈里呢。”说着就真的要把手里的矿泉水瓶丢过去,想着反正袁帅会躲开,或是接住。
不料,手心有点出汗,抬手的幅度又有点大,也没用对劲儿,水瓶居然莫名其妙地脱手,飞向后面了。接着就听到贺泓勋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问:“这是给我设的埋伏?”
看到贺泓勋皱眉握着矿泉水瓶子,牧可窘得不想转身的样子,袁帅憋不住笑了。他愈发觉得牧老师就是营长的克星啊,要不怎么两人一交火老大就显得那么无奈呢。
像这样的小状况时常出现,牧可懊恼至极,贺泓勋见怪不怪。不过有一点倒是没改变,就是贺泓勋依然将分寸把握得很好,在训练期间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做出丝毫不合时宜的举动。以至两人的关系除了向薇,连同房间的苏甜音都没有觉察。
对此,向薇说:“果然是侦察兵出身,隐蔽工作绝对一流。”
牧可打她:“没必要搞得天下皆知吧,不这样难道还需要全军通报吗?”
说实话,有了男朋友的小女人完全没有进入恋爱状态。至少,她根本没有去想要如何避开众人和贺泓员见面说说话,或是闲来无事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什么的,包挺身为女朋友特有的“撒娇”专利她也没有用上。除了不当面和他顶嘴,除了她对训练稍稍上了点心,生活仿佛没有什么大的转变。
军训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进行着。十天后贺泓勋似乎接到了新的任务,突然将辅导员分散到其他教官的方队之中,接连几天没有出现在训练基地。
牧可手机里存着他的手机号码,是“定情”那晚他要她电话时存的。贺泓勋离开那天早上倒是给她打了个电话,那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他简短地交代:“临时有事,我回部队一趟。你别和袁帅胡闹,破坏我军形象。”
没说点好听的也就罢了,居然还批评她?人家不过是和袁帅聊得来而已,谁让你偏把我分到他的方队受训。
牧可很不满意,气嘟嘟的说:“我有更远大的志向,就是破坏贺营长的形象。”她发现贺泓勋一和她说话就总逗她,与人前绝对两个样,而且特别喜欢使用军事用语。
贺泓勋笑了,嘱咐她:“多吃点饭啊,别太挑食。瘦得一把骨头,咯得我生疼……”
不是吧?连她挑食他都知道。怎么被发现的啊?还,还咯着他了?没正儿八经,抱过啊,居然感受这么深?
直到电话挂断了,牧可依然紧锁着眉头。
接下来几天牧可都没有见过贺泓勋,甚至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有好几次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想主动打个电话过去,又不知道说什么。
向薇见她坐在床上握着手机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魂了,牧老师。想打电话就打呗,又没人笑你,犹犹豫豫的……”
牧可把手机扔在被子上,懒懒地躺在床上念叨她:“赶紧翻译你的资料去吧,真同情你们老板,怎么请了你这么不负责的员工啊。”
“怎么不负责了?我很敬业,工作娱乐两不误。”向薇抱着资料歪靠在床头,抱怨道:“我明天得走了,要把翻译好的合同送过去,向校长也下最后通碟,说我再不学无术就和我脱离父女关系。”
牧可抬高匀称的小腿欢乐地在空气中蹬着,“终于可以把床还给我啦,太好了,要不你今晚就回家吧?”
“有异性没人性!” 向薇使劲在她腿上掐了下,惋惜地说:“这破军训真讨厌,严得我都没机会和贺营长单线联系下。”
牧可不解:“你和他联系什么啊?”
“让他请我吃饭呗!”
“解放军是无产阶级。”
“我管他有产无产,是你男朋友就得请。我还得警告他,对你不好的话,我和我偶像一起修理他。哎,要不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
向薇是个听风就是雨的家伙,不等牧可阻止,已经抓起了她的手机,熟练地按到通讯录里查找贺泓勋的号码,利落地拨了出去。
结果,对方关机了。
第二天中午牧可再打,依然关机。一直到晚上,始终没有开机。
幸福的专线
没有贺泓勋的日子,地球依然转着,牧可依旧训练。不过,在向薇离开基地后生活只剩下枯燥的齐步正步走,变得很沉闷。牧可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在平静中疯掉。
赫义城自从上次被她气走后就没再打电话来,牧可知道他对自己好,决定先服个软。翻出他的号码拨过去,手机响了两声他就接了,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牧老师终于想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