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有该享的福,也有改受的苦。牧可相信,那些属于她该受的苦在遇到贺泓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她要快乐地享受他带给他的那份,该想的福。

拜见了贺泓勋的父母家人,牧可和他的婚事被正式提上了日程,用贺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希望牧可现就下贺泓勋不大不小的年纪,让他的“老光棍”生涯终结在她手里。

尽管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牧可还是被阵容强大的“求婚”吓到了,尤其是连八十高龄的爷爷都出马为贺泓勋说话,心软的她是怎么都不可能拒绝的,更何况情感的天平老早就向某人倾斜,又怎么舍得说不呢。可毕竟是女孩子,要挡着一大家子的面点头应允婚事,确实让人难以启口,羞赧紧抿着唇,牧可求助般望向贺泓勋,希望他能挺身而出为自己解围,谁知道泰然处之的他只是望着她笑,上演沉默是金的洗吗。

牧可的脸颊泛着可爱的红晕,让她整个人显得愈发娇俏,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躲到贺泓勋身后,将小脸藏了起来。

放佛一切就此尘埃落定,贺泓勋唇边的效益快速蔓延到眼眸深处,他旁若无人地将女孩儿搂进怀里,拥紧。

对于牧可的态度贺老爷子是相当满意的,在贺泓勋的假期结束时他交代孙子:“工作不能掉以轻心,结婚的事更要加紧步伐,争取年底让我抱上重孙。”

少言的贺爸爸也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们贺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礼节一样都不能少,结婚的事要她爸爸和舅舅多商量。”

贺妈妈叮嘱完女儿和牧可,又转头对儿子说:“泓勋啊,可可年纪小,你平时多让让她,千万不能欺负她。你那倔脾气,一横起来六亲不认的。。。。。。”

“妈,您再说下去我可保不准牧可会不会反悔,到时候到嘴的儿老婆被您吓跑了我真急眼。”贺泓勋打断母亲,敛了笑说,“都放心吧,我有分寸。”别看他在外面横,时不时还和领导犯下浑,但在长辈面前其实是很恭敬的,对于他们的交代,他都如同接到命令般从不违抗。上车后贺泓勋深怕父母忘记一般,在此强调:“我回部队就递结婚报告,证我们在A城领,婚礼尽量简单,别把喜事整得变质了。”

明白孙子的意思,贺老爷子大手一挥地保证:“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爷爷给你张罗,我们贺家是娶孙媳妇,不是摆谱,不过也不能委屈了小可可。”

贺家人向来奉行低调,现在又有了老爷子的保证,贺泓勋放心了,他笑望了牧可一眼,和家人道别后领着小女友和妹妹回A城了。

结婚素来被人们视为大事,要不洞房花烛怎么就能够跻身人生三大幸事之一呢。哪怕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单单是靠一纸婚书维系的,但那古老传统的仪式却总不能免俗地被人类所期盼。尤其到了贺泓勋这个年纪,对婚姻,对家的渴望就更加迫切了。

然后天公不作美。年后五三二团接到上级的命令要搞集训,身为副团长的贺泓勋义不容辞地打了头阵,领兵出发赶赴训练基地,等三批集训结束他终于闲下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五月了。

得知贺泓勋要过来看她,牧可高兴得像个孩子。由于周五下午刚好没课,她下班后直接回宿舍等贺泓勋。他点儿踩得特别准,她才把饭菜摆上桌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打开门的瞬间,贺泓勋问到菜香,紧接着,系着围裙的小女人扑进他怀里。

此情此景,家的气息极其浓烈。深处双臂将牧可抱住,贺泓勋以醇厚磁性的嗓音说:“真希望以后每天回到家都看见你挥着油油的小爪子搂着我的脖子撒娇。”

懂得珍惜他的温柔,牧可仰起小脸轻声说:“那你要保证天天回家吃饭,否则我就绝食抗议。”

亲昵地以鼻尖蹭蹭她,贺泓勋略显为难地说:“天天我不敢保证。不过我答应你,我会尽量去做,行吗?”

这个男人啊,实在得让人忍不住想疼他。牧可懂事地点头,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饭后,两人相拥着睡了个午觉。下午,贺泓勋约号赫义城和贺雅言晚上一起吃饭,然后领着牧可去周大福。

停好车贺泓勋才说明此行的目的:“趁今天有时间把结婚戒指给你买了,现在不都时兴钻的嘛,咱买颗大的。不过给女人买东西我是外行,你自己选,我只管给钱。”
要是不了解他的性格,牧可肯定会因为他云淡风轻的语气而生气,要知道这可是结婚戒指。即便不定做不做刻字什么的,也不该是一副不管他事儿的样子吧。牧可站在原地不动,故意说:“怎么变成了给我一颗啊,难道是我和别人结婚你送的礼物?还是嫁妆?”
贺泓勋轻责:“不许胡说!”摸摸她的脸蛋,他解释,“军人不能戴戒指,买的话也是摆设,根本没用。”把手伸到牧可面前,“你仔细看看,我这手是戴戒指的吗?”
那是一双真正的男人的手,手掌宽大,手背有青筋,掌心有茧子,牧可轻轻握住,坚持说:“我不管,就算是摆设结婚那天也要戴一次,要不我觉得别扭,不要嫁。”
看着这样固执耍赖的牧可,贺泓勋心软得不行,他顺着她的意说:“行,让你让你,买还不行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妥协又何妨?反正不买也不是为了省钱,何必惹心肝宝贝生气呢。
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牧可与身穿常服的他并肩走进了珠宝店。
促成生意是一方面,贺泓勋的英俊占了很大分量,营业员小姐非常热情,耐心地给推荐着各种款式,见牧可试戴后终于对其中一枚有了兴趣,忙对贺泓勋说:“先生,你也来试试。”
贺泓勋正在接电话,他回身看了一眼,挥了下手说:“我的随便,你把我媳妇儿喜欢的试合适了,开张票给我就行。”
许是没遇上过这样的客人,营业员小姐怔了下,就连店里别的客人都奇怪地看过来。
他的“粗犷”牧可早就见识了,主动屏蔽了周围投过来的异样目光,她淡定地堆营业员小姐说:“他们军人规定不能戴戒指,买的话也就象征性戴下,我来选吧。”对于贺泓勋选饰物的眼光牧可可是绝对不抱希望的,未免雷到吓坏自己,她打算一手包办了。
营业员小姐回过神,脸上露出职业式的微笑,边取出几款男戒给牧可挑选,边嘴甜地说:“是啊,平时不能戴戒指结婚时也是要戴的,结婚戒指一定要买一对才吉利。”
“明白,好事成双。”贺泓勋接完电话走过来,拉过牧可的手看了看,皱着眉说,“这颗太小了,我再穷也不能亏待了媳妇儿,怎么也得买颗实在的,耀眼点儿的啊。”
营业员小姐被逗笑了,她对牧可说:“先生对你可真好。”
“应该的,不对自己媳妇儿好对谁好?等别人替我对她好的时候,她就不属于我了。”贺泓勋笑着说,“给她换颗大的。”低头看着柜台,他开始指挥营业员小姐帮牧可搜寻大戒指。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忙碌的身影,牧可说:“还是我自己选把。”
离开钻戒柜台,牧可到铂金区选了一对款式简约的铂金戒指,把大小给贺泓勋试合适后,在营业员小姐诧异的目光中坚持让她开票。
发现牧可那枚是没有钻的素戒,贺泓勋不同意了:“这是给我省钱呢?怎么买这个?要是没有喜欢的我们换一家再选。”
牧可相信再贵他也舍得给她买,于是将他:“我就喜欢这个,你不给买算了。”
贺泓勋本就不是虚荣的人,他之前只是实在地想不能委屈了牧可,要给她买枚像样的戒指,可看她此刻坚定的眼神,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拍拍牧可的肩膀,柔声说:“行,就这个。”把小票从营业员手里拿了过来,他起身去付账。
婚姻是否能长久,并不取决于戒指是不是钻的,而是戴的两个人的心是否相通。在明白了这点后,无论是牧可,还是贺泓勋,都不会去计较结婚戒指是枚素戒!

晚饭订在一家环境优雅的酒店。
进包间前贺雅言凶巴巴地提醒赫义城:“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不许和我哥呛,要和谐。”
相比老哥他这个男朋友似乎很没地位,赫义城手臂一收把贺雅言搂进怀里,无赖地说:“他埋单的话我没意见。”
小气吧啦的男人。贺雅言挣了两下没挣脱,她忿忿地说:“赫义城,你挑刺的话我和你没完!”
赫义城痞子一样地笑了,他说:“没完没了最好。”
这是,包间的门被人从内打开,探出两个小脑袋,一个自然是牧可,她调皮地问:“小舅舅,需要我们先回避一下吗?”另一个则是意外之客,传说中的贺泓勋的堂妹贺熹,她眨着无辜黑亮的大眼睛调侃道:“准姐夫不错嘛,我们家的男人,果然都很雄性!”

抬眼望向略显尴尬的赫义城,坐着喝茶的贺泓勋笑得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你也有今天!”
晚饭的气氛还是相当不错的,两个男人十分默契地各自照顾着自家女友,又时不时给外甥女、妹妹、以及小堂妹夹菜,场面和谐之至。席间,三个女孩儿去洗手间。驾泓勋针对结婚事宜征求赫义城意见。
升级为贺雅言男朋友的参谋长同志没有摆长辈的架子。尽管心里多少有些不满贺泓勋的快节奏。但觊觎人家妹了的他只能忍痛割外甥女了,他神情凝重地说:“只要你对可可好,只要她觉得幸福快乐,我没意见。”
意料中的结果,可驾泓勋却非常感激赫义城。想到他对牧可十几年如一日期的疼爱呵护。他很真诚地说:“谢谢!”
赫义城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他的谢意。思索了下,他说:“我们现在谁说话都没有你有分量,你和可可提一下,婚礼她爸爸总是要参加的,不能记恨一辈子,他……”顿了下,似乎在斟酌措辞,赫义城一字一顿地说:“他老了。”
简单的三个字,听在贺泓勋耳里有难以名状的沧桑。他清楚,即使有那样的嫌隙,女儿的婚礼牧凯铭也是非常渴望参加的,毕竟血浓于血的亲情昭示了他们之间斩不断的父女之情。贺泓勋无从拒绝,略微思考,他说:“我试试。”
对于这件事,贺泓勋是很为难的。太清楚牧可心结的他确实没把握能够说服她,最关键的是他不想惹牧可伤心,希望她做个快快乐乐的小新娘。然而,他又不希望她为此留下终身的遗憾。于是,贺泓勋在当晚把贺熹送回家后直接将牧可领了部队,打算快刀斩乱麻。
简明扼要地说明结婚的安排后,贺泓勋问她:“这样安排可以吗?要是你没意见我们就先领证,婚礼随后在家里办。”见她乖顺地点头,他超热打铁。“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牧可把结婚戒指收进小盒里,孩子气地说:“你怎么那么多想法啊,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不会背着我偷偷结过一次吧?”见他抬手伤势拍她,她装作害怕地做出防御姿势,双方抱头在墙角蹲下。
被她的淘气惹笑,贺泓勋将她拉起来抱坐在腿上,他临时改变策略,拐弯抹角地问:“有没有落下什么人没请?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可得准备好。”
把他的问话信以为真的牧可细想了下:“不是说好不兴师动众,只请亲戚朋友们吃顿饭吗?”招眸时迎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牧可恍然明白了什么,“你想说什么?”
心思被识破,贺泓勋只好直说:“我是想我们的婚礼岳母不在场,请你爸爸……”
“出席”两个字还未出口,牧可的脸色已经变了。
盯着她倔强的脸,那抹受伤的眼神令贺泓勋心疼,他站起身去拉她的手:“只是请他出席,全了你们的父女之情,不是要求你怎么样。”
牧可甩开他的手,言语顿时变得犀利:“父女之情是靠全的吗?是做给别人看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想借此循序渐进,一步步让我妥协是吗?贺泓勋,我以为你是真的懂我!为什么逼我!”话语间,负气的她把装有结婚戒指的小盒扔了出去。
贺泓勋微沉了脸,顾不得捡戒指,冷着脸教育她:“不要那么激动,冷静点行不行?我不是在下命令,而是在和你交换意见!”
“交换意见?我看你明明是先和小舅舅交换了意见吧?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兵,别给我上政治课,更别拿你的规矩要求我,”话音未落,牧可已抓起包往门口走。
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怎么可能让她走!贺泓勋一大步迈过去扣住了她手腕,将人扯回屋里。
走不掉的牧可负气将背包狠狠砸在他身上,斥责道:“你这是绑架!”
脾气被牧可的爆发挑起来,贺泓勋也来劲儿了:“就绑架你了怎么地吧!”
牧可特窝火:“怎么地?犯法!别以为是军籍就了不起,照样有人能制你!”
脾气大无所谓,关键是能控制住。嗅到浓重的火药味,贺泓勋勒令自己冷静,望着怒目以对的牧可,他妥协:“我不想吵架,坐下来好好说行吗?”
“不行,今天这架是一定要吵的!”倔脾气发作了,牧可顶得理直气壮。
不记得是谁说过“女人不讲理时是撒娇不是撒野,不要和她对着干”,贺泓勋压住火气,缓和了语气:“哪有逼人吵架的理儿?乖乖的,不许闹。”
“谁闹了?贺泓勋我告诉你,别以为要结婚了你的身份就上去了,待遇也提高了,可以为所欲为要求我这管着我那!”越说越气愤,牧可有些口不择言,“还结什么婚啊,不要你了!”
乖的时候比顺毛的猫咪还听话。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住!贺泓勋算是领教牧可的实力了,火气腾地烧到脑门子,他彻底火了:“我看几天不收拾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不要?由不得你!”
“你还要强买强卖啊?”似乎不满意自己的气场,为了弥补身高差异,牧可跳到矮凳上朝他嚷嚷,“你以为你是高仓健啊?我难道非你不行吗?不要你了,我要分手!”
本就不多的耐心被她的“怒发冲冠”消磨殆尽,贺泓勋在原地转了圈平息了下火气:“要和我划清界限拉开距离是吗?告诉你,不批准!”不等她回嘴,他沉声“警告”她,“分手的念头给我嚼着咽回去,要是再有这想法,我给你开个单间扔禁闭室去。不信?你试试?”
被他的霸道激怒,失去理智的牧可抓起他的枕头使劲砸自己的脑袋,然后叉着腰吼道:“我是你的兵啊,你给我下命令?我就要分手!分手!分手!”耍赖的样子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意识到谈话内容完全偏离了中心思想,深邃的眸子流露出无奈与宠爱,驾泓勋抬手耙了耙短短的头发,两大步迈过去,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起:“别闹了啊,适可而止!”不理会她的拳打脚踢,他以磁性十足的音质宣布,“我结婚报告都打好了,明天就递!”
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牧可抓狂了,以最惨死的方式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同时荼毒他的耳朵:“谁要和你结婚,你去娶猪吧。”声音大到震得他快聋了。
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憨态,贺泓勋被气得笑了,手臂用力一擎。将不安分的她像扛沙袋般扛到肩上,嘴里戏谑道:“我这人特死心眼,非你不娶!”心里却在后悔怎么没早早真枪实弹地把人拿下,也省得随时随地被威胁。
被“扔”到床上的牧可挥起粉拳打他,嘴里不停骂:“坏蛋!坏蛋!坏蛋!”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导致床头柜上的台灯和杯子无辜的被碰掉在地上,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
宁安磊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爱操心地他抱过来砸门,扬声喊道:“贺泓勋,干什么呢?”
深怕她伤到自己,贺泓勋把牧可按在怀里,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武装带。一面动作利落地将她挥舞的双手缠住,一面对屋外的宁安磊喊道:“构建和谐社会!”
怕自己手劲过大弄疼她,贺泓勋不敢绑紧,牧可一使劲就挣开了,她喘着粗气指责道:“贺泓勋,你欺负我。”
把她挣脱的小爪子单手握住,贺泓勋重复着捆绑的动作,沉着脸问:“还说不说不要我了,嗯?”
折腾得快虚脱的牧可看他居然采用如此幼稚的方法企图制伏她,她扑哧一声乐了,嗔道:“你讨厌,干吗绑我啊?让人知道堂堂副团长居然对一个女子动用武力,看你脸往哪儿搁!”
要不是她小兽属性发作,谁想拼得“刺刀见红”“两败俱伤”?牧可稍有缓和,贺泓勋赶紧停了手上的动作,将武装带扔到地上,他无赖地抱住她,吻上那张撅起的小嘴,在她唇齿间呢喃:“小鬼,你就是来收我命的!”


第二十七章 与幸福签约
由于牧可反应过激,关于牧凯铭出席婚礼的话题贺泓勋没敢再继续,担心适得其反。他想,等她再大一点儿,当了母亲的时候就会懂得。
那晚闹到最后,贺泓勋轻拍着牧可的背,半无奈半妥协地说:“先这样吧,不说了。”
其实深心处的反对并没有外现出来的情绪那么强烈,只不过极力回避的事被贺泓勋一针见血地点了出来,牧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而这份矛盾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冷静之后指数乖顺地躺在贺泓勋怀里,紧紧地抓着他衣服一角睡着了。
贺泓勋提交了结婚报告,牧可在几天后收到部队寄来的《结婚函调证明》,看着那些需要她填写签字的表格,牧可打电话去抱怨:“军魂怎么这么麻烦哪,用得着把我这个根儿正苗红的同志当阶级敌人一样审得那么明明白白吗?”
听出她的厌烦,贺泓勋柔声哄她:“谁让你老公是军人呢,咱就得按程序操作,再说这些已经是最基本的了。乖乖的,尽快填好了寄过来。”
瞄着表格中成分一栏,牧可给他捣乱:“成分那里是不是填‘碳水化合物’?”
贺泓勋弯唇:“你看着办吧,要是不嫌麻烦把分子结构也写上。”
牧可嘻嘻笑:“那你说我属于界、门、纲、目、科、属、种七个等级中的哪个?我也标注下,让组织明确。”
无奈的眼中溢满宠爱,贺泓勋嗔了句:“小鬼!”
牧可的资料很快寄到不对,贺泓勋追着给赫义城打电话,让他催促下师政治部,尽快给他开证明材料。对于他的心急火燎,赫义城得意了,他坐在办公室了悠哉游哉地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我赫义城不点头,天王老子也不敢批准你结婚。”
贺泓勋也不示弱,回敬道:“你也就得意这一回,别忘了雅言还是我妹妹,要是不想到时候横生枝节,抓紧给办了。”
造反了还,敢威胁他!赫义城来脾气了:“你小子就是欠揍!”
贺泓勋的心情自然是很好很好的,他乐呵呵地说:“位置我一向能找准,只是不知道等你上我们家见家长的时候身份怎么定位,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哥'?”

赫义城跳脚:“找收拾呢吧!你必须叫我舅舅,没得商量!”
贺泓勋顶得毫不含糊,他说:“想都别想,不可能!”
尽管在称呼这个问题上贺泓勋和赫义城两位军人始终僵持不下,可是,认准了爱人的他们又丝毫不介意为本就复杂的中国辈分再添点乱,反正不管怎么说,成为一家人,已经是大势所趋了。
在政治部的证明材料下来之前,贺泓勋应小首长指示腾出时间去拍了婚纱照,整个程序操作下来,比上战场还累。不止是他们,摄影师也特不容易,忙前忙后拍照不说,偏偏贺泓勋连个笑脸都吝啬给一个,无奈之下,有着艺术家气质的摄影师问副团长同志:“先生,请问我欠你钱吗?”
“嗯?”贺泓勋不解,下意识皱眉。
“给个笑脸成吗?”
与牧可对视一眼,贺泓勋笑。
谁知,摄影师又不满意了:“太夸张了,微笑,微笑。”
贺泓勋随即又敛了笑:“这么微笑下去我的面部肌肉非得抽筋不可。”正想和牧可商量干脆拍“无笑系列”得了,就听摄影师喊道:“怎么又不笑了?微笑很高难度吗?”
枝叶茂盛的百年老树下,身穿露肩礼服的牧可微微侧身,抬起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浓眉,眼睛弯弯地笑着。
温柔是致命的毒药,贺泓勋忍不住扣住她纤细的腰,深邃且迷醉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牧可娇柔妩媚的脸上,同时,唇边溢出点点笑意的他已不知不觉倾过身……
此情此景,分外情浓。
摄影师满意地笑了。专业地抓拍下这甜蜜如糖,温柔如水的凝视瞬间。
拍完照片,贺泓勋去牧可的小窝看安以若、贺雅言和向薇为她操办的结婚礼服,瞄了眼她换上的高开衩旗袍,他古板地说:“好看是好看,就是衩开得高了点儿,要不换件暖和点的吧。”
炎炎夏日,暖和着装的要求未免过分了!牧可窘了两下,从衣柜里提出另一件露背的礼服在他眼前晃了晃,故作为难地说:“一件比一件凉快怎么办?要不咱们等到冬天再结吧,估计那个季节的礼服比较保暖。”
明知道他这个老光棍急着娶媳妇儿,还要等到冬天?贺泓勋妥协:“就身上这件吧。真不知道穿成这样,还是让他们看你背后的排骨。”
等向薇知道她选的露背礼服被贺副团长灭了时,她极为惋惜地说:“解放军同志果然对自己的私有财产高度重视。牧可,你已经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别人的了。”
是的,即将步入人生另一个阶段的牧可很快就不再只属于她自己了。
去民政局领证的前两天,牧可和贺泓勋去墓园看赫巧梅。
那天清晨,大地似乎都还在沉睡,世界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穿过林荫路,牧可远远看到母亲墓前站着一抹瘦高的身影,一动不动,犹如磐石。
牧凯铭身穿便装,头发因占了太久沾染了晨露,没有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他缓慢地蹲下身,絮絮地说:“巧梅,你在的时候我从来没陪你过过一次生日,等等我有时间了,你却不在了……巧梅啊,我想我要食言了。我等不到小宸十八岁了,我已经很努力地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也怕因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再伤害一个孩子,可我想退下来了。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想到泓勋可以很好地照顾可可,我就找不到坚持的理由了,女儿从前不需要我,以后,就更不需要了……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回老房子住好吗?你不是最喜欢海吗,我天天带你去看,行吗?”一滴滴泪落在地上,牧凯铭的嗓音变得沙哑,“我想在有生之年,和你在一起。就我们俩儿,安安静静地在一起。”
终于确定,妈妈日记中深厚的感情没有荒芜。牧可的眼泪掉下来,一滴滴砸在怀抱的花瓣上。
牧可在当晚发起了高烧。牧凯铭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儿,一天一夜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牧可醒来的时候是深夜,轻轻动了下,才发现两只手都被人握住。左边的贺泓勋趴在床边睡着了,右边的牧凯铭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借着淡淡的月儿看到牧凯铭鬓边的白发,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对父亲的冷漠和拒绝有些过分了,牧可不禁有些泪湿。
炎热的七月,牧可在亲人祝福声中成为贺泓勋的妻子。
从民政局出来,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笑得憨憨的:“从现在起,你就和我混了。”
牧可始终记得那一刻他憨厚的神情,是一种傻傻的实在。
形容当时的心情只需用两个字就可以了:幸福。
清澈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感动。牧可灿然一笑,手心翻转与他十指紧扣。
贺家筹备的婚礼订在八月中旬,在此之前,贺泓勋因陆湛明强制性的“命令”,提前收获了属于一个男人的幸福。
那天,牧可被贺泓勋亲自接去了部队。
这一天,他们要在五三二团举行军营婚礼。
美丽的脸庞在大红色绸缎旗袍的衬托下显得娇艳可人,注满灵气的眸子因羞涩而微微低垂,被长长的睫毛覆着,楚楚动人的女性之美在举手投足间微发着慑人的诱惑。
在战友兄弟们嘹亮的《团结就是力量》的歌声中,已然心醉的贺泓勋领着他的小小新娘走向临时充当礼堂的“食堂”。
婚礼的高潮在陆湛明和宁安磊讲完话后即时掀起,当伴郎安基倒戈,伴娘向薇又招架不住来势汹汹的敬酒狂潮时,久经沙场的贺泓勋只好亲自上阵。
取过牧可手上的杯子将她护在身后,贺泓勋笑着对炮营长安基道:“看你这幅穷凶极恶的样子,吓着我媳妇儿我可不客气啊。”
此时没人理会他的威胁,对面的易理明接过话来,他说:“老贺,别说是你,我们等这天也是等到花儿都谢了,你就忍了吧,今儿这酒我们高低得喝到位,洞房呢,也是一定要闹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哪能错过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一桌子人应和着喊是,安基得到团长陆湛明默许高声说:“贺泓勋同志,我们这不是和你交换意见,就是通知你一声让你有个思想准备,今儿,由不得你!嘿,不是我没大没小,关键今儿这日子就是不分大小的。”说着,把一大杯白酒递过去,生猛地笑道,“你替小嫂子喝我们没意见,你让我替你入洞房我更是一百个乐意,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客气地赏了安基一脚,贺泓勋抬手把酒杯接了过去,看了眼身侧的牧可,他难得地开口求饶:“行,这杯我喝!不过兄弟们,大家还是手下留情少灌我点酒,给我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自己走进洞房吧,我可不想被你们抬进去。”说完,举杯干了。

贺泓勋的酒量和军衔成正比,当然不可能被抬进洞房。不过等闹洞房时,他面临“前有围墙,后有追兵”。身上负重九十多斤的情况时,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得不把战备升级了,贺泓勋抱着牧可做了个热身运动,斟酌着该用多大力度踢开那扇不够坚固的门。

这时,袁帅头脸是汗地从外面挤进来,嘴里喊着:“老大,我找到钥匙了……”

原来,新郎抱着新娘被一群闹洞房的人挡在了卧室之外。

百密一疏,谁都没想到临阵杀出个叛徒,等陆湛明等人反应过来,袁帅已经在向薇、战毅和通讯员小王的掩护下,手脚利落地把钥匙插进了门锁里的孔里。

守在卧室里的安基等人怎么可能轻易放人进来,他们死死抵着门,与外面拼命推门的贺泓勋的拥护者较上了劲。反观贺泓勋,已经把被脱了鞋子的牧可放下,搂住踩着他脚站着的小妻子,气定神闲地笑,放佛旁观者般悠然自得。

安基抵死拽着门把手,情急之下居然上脚了,蹬着门框边上的墙,嘴里喊着:“你个死小子,等我回头收拾你!”

关键时刻也管不了什么战术了,袁帅给战毅使眼色,两人伸手去拽门内的人,试图瓦解他们的“战略队形”,同时不忘回敬安基:“营长,你当我乐意当叛徒啊,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是我老大,我能不支援吗?”

安基吼:“你支援就支援,掐我肉干嘛?”

袁帅不认账:“谁掐你肉了?那是未来嫂子的专利,对你进行体罚时用的。再说了,你那皮糙肉厚的,掐两下还能咋地啊。”

安妮闻言笑骂:“你个臭小子,反了天了还。”说着,腾出一只手往外推袁帅,力气之大,把人家的肩章都弄变形了。

两军对垒之际,向薇灵机一动,她利用身材优势才战毅胳膊下钻过来,抄起牧可的高跟鞋敲安基的脑袋:“管你营不营长的,反正有贺泓勋罩着,挡门者,杀!”

安基痛呼:“这什么规矩?怎么还用暗器啊?”

门里门外的人狂笑不己。

站在客厅观战的参谋长厉行看着正负力量对抗,卧室的门一会开条缝一会又关上,听着十几个人被推搡得嗷嗷直叫,他和政委宁安磊相视而笑,之后忍不住出言阻止:“大家文明点,这闹洞房也得闹出水平来,等会把门挤坏了,简直羞死先人。”

语音落尾就是“嘭”的一声响,伴随着几声惨叫,好端端的房门硬是被推得掉下来了,而门内的人,全部压倒了。顿时,洞房里呈现出一副人仰马翻的壮观景象。

看到众人狼狈不堪的样子,贺泓勋大笑:“这回闹够了吧,赔老子的门!”

……

洞房闹得很凶,夸张到振臂高呼逼着贺泓勋当众示“胜利之吻”,还说要陆湛明点评。牧可吓得只知道拽着他的衣摆不放了。好在最后贺泓勋耍赖成功,只是象征性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连请带赶地把那些大爷送走了。

让准备打扫“战场”的小王也回去休息了,贺泓勋将牧可抱在怀里,两个人沉醉在一个长长的吻里,接着,贺泓勋突然停下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轻放脚步机动到门口,毫无预警地拉开了门,接着,以陆湛明为首的几名军官踉跄着跌进门来,甚至该被安基送回A城的向薇也因惯性使然扑在了某人背上。

看着眼前因听墙角而跌得形象全无的军官们,牧可笑弯了腰。

等他们真走了,梳洗完毕的牧可抱膝坐在沙发上,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想到今夜一定要发生的事,她把红透的小脸藏在双臂间,既紧张期待,又忍不住为门的事犯愁。

浴室的水声停了,贺泓勋擦了把头发坐过去逗她:“怎么了,还犯愁呢?门我明天就修上。现在集合,睡觉!”

牧可撅起小嘴,抬眸时脸颊因他裸露在空气中的精装胸膛泛起娇俏的红晕,她微微嗔道:“不是把睡衣给你拿进去了吗,干嘛光着膀子就出来了?”

现在可是持证上岗,绝对的按程序操作,贺泓勋笑得邪邪的,在牧可的惊呼声中将人拦腰抱起:“睡觉就不用统一着装了吧,穿完再脱还不够麻烦的。抓紧时间进行下一个程序,别等还没亲热起床号都响了。”

牧可笑着打他:“讨厌,说得好像要掐秒表似得,满脑子香蕉色……”语音未落,人已经被贺泓勋抛到了床中央,而他随之欺身半压在她身上,拉起她的手抚上他紧致又不失弹性的身体,笑的轻佻得意:“怎么样,还满意吗?”

害羞地不敢直视他麦色的肌肤和宽厚结实的胸膛,牧可抄起枕头砸过去。

贺泓勋利落地一把夺过“武器”,大笑着把小新娘往怀里掳,关灯的同时命令道:“隐蔽!刨坑种地!”

明暗摇曳的烛火里,牧可边扯被子往身上裹边用小脚低着他不让他靠近,半商量半撒娇地说:“门都没有多别扭啊,要不你先把它修上嘛。”

贺泓勋大手一挥将她裹在身上的薄被扯开盖在两人身上,吻住她前暧昧地低语:“家庭作业都是躲在被窝里做的,别扭什么!”

在他炽热的亲吻下,牧可被挑得溃不成军,她抑制不住地发出无力细碎的呜咽声,情动地抱住了他结实有力的身体……当月白色的丝绸睡衣被粗鲁地剥离了身体,意识迷离的她忍不住娇呼:“你轻点啊,别扯坏了……”

身体因渴望而骤然绷紧,贺泓勋重重地呼吸,抱紧了她,他嗓声沙哑地在她耳畔低语:“知道,轻点儿,严格遵照媳妇儿的指示执行!”

余下的抱怨被他含进嘴里,在龙凤花烛的掩映下,在狂热深吻中,他们全力融入了彼此,滑进伊甸园,定格了童贞。

于是,贺泓勋和牧可的第一次家庭作业,就这样在没有门的卧室里完成了。

到此为止,幸福已然,尘埃落定。

然而,五三二团那群“绿林好汉”岂会如此轻易放过副团长同志?凌晨两点,汹涌澎湃的激情过后,当疲惫的贺泓勋搂着伏在他身上的牧可睡得正熟时,他们上演了一幕有预谋的军事行动——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号角。结果就是,包括团长陆湛明在内的全团将士都到齐了,抱得美人归的新郎官却始终没有出现。

为此,贺泓勋被众人笑了几年。

后来,贺泓勋和厉行掰扯此事时,年轻的参谋长居然义正词严地说:“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是例行公事。”气得某人恨不得赏他一记勾拳。

传统的婚礼在农历七月初七举行,当披着圣洁婚纱的牧可被贺泓勋从床上抱起的瞬间,她突然拉住了赫义城的衣摆。

赫义城的眼睛霎时就红了,握住她纤小的手,开口时声音竟有些梗咽:“要是贺泓勋敢欺负你,小舅舅绝不饶他。去吧,好好过日子。”

牧可哭着点头,良久,终于不舍地死松开了手,转而楼主贺泓勋的脖子。

等牧可出了门,贺雅言无声地递上纸巾。

赫义城转过身去擦眼睛,未了故作坚强地说:“我没哭,我就是感动了一把。”

古朴简约的婚礼上,牧凯铭拒绝了司仪的邀请让赫义城以新娘亲人的身份上了台。看到女儿女婿喝下交杯酒,他欣慰地点头。

望着父亲湿润的眼睛,尚未成年的牧宸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有着了解与理解的双重含义。

礼成后,身穿军装礼服的贺泓勋虔诚地给牧凯铭和赫义城敬酒,他真诚地说:“谢谢您和妈给牧可生命,谢谢你将她照顾得这么好。”

一饮而尽后,贺泓勋和牧可给两位长辈深深鞠了一躬。那些疼痛的伤害,仿佛随着这个简单而意义深远的动作散去了。当明白了爱与不爱、忘与不忘只是一种心态时,牧可徒然释怀。

那个夏夜,贺泓勋牵着牧可的手漫步在沙滩上,轻柔的海风将他醇厚低沉的嗓音送进耳里,牧可听到他柔声说:“这回真不需要我送你回家,而是我们一起回家了。”

牧可侧头望着他,清瞳内透着些许疑惑。

贺泓勋莞尔,幽深如海的眼眸里闪动着异常柔和的光,宠爱地摸摸牧可的头发,他轻不可闻地自语了句:“小家伙。”

站在波涛汹涌的海边,牧可依偎在贺泓勋怀里眺望远方,脑海里某些模糊且零碎的片段不经意间拼凑在一起,愈见清晰。深深凝望着身旁男人的侧脸,牧可眼前居然呈现出漫天遍野的梅桑梅朵,那种花开不败的盛景,仿佛昭示着她的幸福,会在贺泓勋精准枪法的守护下,永不脱靶。

郎朗月色,时光似以凝定,他们相依相偎着在海边站立许久,似回忆,似憧憬……

当贺泓勋把睡意朦胧的小妻子背回家时,牧可俯在他耳边低柔呢喃:“还需要我说谢谢吗?”

不管记得与否,往事终究在他们千山万水相遇之时揭开面纱,并悄无生息地许诺了彼此尘埃落定的幸福。
似是为他们的爱情做见证,远方遥远的天际隐约传来温馨的歌声:“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爱情是最奢侈的遇见。时光将为所有人记录下那份隽永,直至永远!
最后:
同年十二月,牧凯铭卸下军职,在与牧宸彻夜长谈后,他回到了海边小镇,开始了独居生活。在此期间,牧可常常去探望。
两年后,赫忆海病逝。在牧宸的要求下将母亲安葬在外公外婆身边,他对牧凯铭说:“爸,妈病时不让我告诉您,她说,她为难了您半辈子,您不来,应该。
您来了,她反而闭不上眼。”
眼眸深处涌起无可奈何的宽容。牧凯铭重重拍了拍儿子瘦弱却坚强的肩膀,一如平常地去海边散步。
几年后,牧凯铭病得重了,牧可请了长假整日整夜地守在父亲身边。
牧凯铭去世那天清晨,牧可一遍遍在他耳边叫着“爸爸”。
牧凯铭用尽浑身力气握紧女儿的手,嘴里喃喃着赫巧梅的名字,含笑着闭上了眼。
三天后,在牧可一手操办下,牧凯铭与赫巧梅被合葬在一起。
跪在父母墓前,牧可重重地磕头,她泣声说:“爸爸,妈妈,谢谢你们赐予我骨肉与血脉,那颗能真正解读你们的心,可可已拥有。请,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