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道低沉又不失温和的男声透过话筒传过来,邵宇寒交代:“实习医生的军训结束了,你通知她们休息两天,10号回医院报道。”
“知道了。”贺雅言应下,又问:“你哪天回来?”
邵宇寒抬腕看了下时间,回答:“就这两天。”
“等你回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好,见面说。”
通话结束时,邢克垒拎着不老实的米佧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面码字一面忐忑,就担心领导一个电话摇过来让去公司加班!人生最无耐的事不是忙得脚不沾地,而是愉快的周五下午被告之周末有紧急任务,真是讨厌啊讨厌!
这章交代了一些前情,让没有看过《幸福不脱靶》和《半生熟》的亲也能明白人物关系\(^o^)/~
☆、城池营垒06
对于米佧,赫义城当然也不陌生。
那次邢克垒救下被绑架的她后赶去训练基地参加演习,充当蓝军模拟部队的赫义城与红军指挥官五三二团厉行在战场上狭路相逢。因为赫义城曾败在该团团长贺泓勋手上,而厉行则准备以此次演习结果孝敬岳父,所以双方都是卯足了劲准备收拾对方。结果最后由于导演部改变以往对抗套路,红蓝两军不得不在战场上临时改变作战方案,联手折了威风凛凛的特种大队。
胜利之后他们去到五三二团参加庆功宴,恰逢获救的米佧去看望受伤的贺熹。那天的场面很热闹。牧可迎接老公贺泓勋,贺熹等待厉行,贺雅言则是冲着男友赫义城去的,现场的八个人里,只有邢克垒和米佧单身。
当时邢克垒下车,看见首长们都有夫人相迎,不禁感慨:“哟,家庭日啊,让我这种光棍情何以堪哦。”目光投到意外出现的米佧脸上,他笑言:“小妞,要是你不反对,咱俩凑合了?”
米佧才不要和她凑合呢。
眼波纯真羞怯,小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回敬他两个字:“流氓!”
那是赫义城第一次见米佧。因为部下邢克垒的搭讪才关注了下,觉得娃娃脸的小姑娘神情和外甥女牧可竟有几分相似,没来由地多了几分好感。
庆功宴后,赫义城喝醉了不能开车,贺雅言原本打算去送米佧,结果却被同样喝了不少酒的邢克垒拦下了。在米佧哀怨而担忧的眼神中,邢少校揽下了送佳人的美差。
自那晚之后,赫义城敏感地发现邢克垒和米佧的关系似乎变得不那么简单了。所以当从贺雅言口中得知即将成为陆军医院实习医生的米佧要参加新兵训练,他便成人之美地指派邢克垒过去蹲点,负责新兵营的训练。
从近期邢克垒比较正常的表现看来,桀骜不驯的他的心情持续走好,赫义城相信那是因为米佧的缘故。对于自己英明的决定,他表示很欣慰。
尽管被邢克垒捉弄了,可在赫义城面前米佧表现得还是比较乖的。虽然对于部队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不过见无论是贺泓勋、厉行、还是邢克垒肩膀上扛的星星都没赫义城的多,而且个个见他都要先敬礼,她对赫参谋长很是敬佩,确切地说有点小崇拜。
除了在贺泓勋面前容易发挥失常偶尔比较幼稚外,赫义城向来是很有长辈及首长范儿的,见米佧被部下半搂半抱地带进包厢,他严肃起来训斥邢克垒:“注意形象!才好几天,要保持荣誉!”
先把米佧摁坐在椅子上,邢克垒“啪”地一个立正,装模作样地敬礼:“是,首长。”
赫义城踢他一脚:“走菜!”
邢克垒咧嘴一笑:“妥了您呐。”转身打响指示意服务员上菜。
米佧东摸摸西看看,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邢克垒:“碰巧叫‘邢府’吗?还是你家开的啊?”
邢克垒长腿一伸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得意地拍拍胸膛:“鄙人乃老板是也!怎么样,要不要我把服务员都叫进来让她们见识下小老板娘的真身?”
米佧原本真以为是他家开的呢,见他这么不谦虚地承认,还一脸得瑟的表情,反倒不信了。
她作势拿茶泼他,不准备继续这个没有建设性的话题了。
邢克垒也不在意,和赫义城谈起了公事。等菜的间隙,米佧和贺雅言聊起新兵训练的事,说到“光荣使命”的军事网游,她难得了表扬了邢克垒,夸他游戏玩得好。
赫义城闻言笑着插话进来,“对于玩,他邢克垒最有一套。”
他界于褒贬之间的评价令邢克垒皱眉:“老大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对抗时我干扰对方指挥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玩呢?”
米佧不懂,奇怪地问:“怎么干扰啊?打打游戏就能打胜仗呀?”
外行什么的,最让人蛋疼了!邢克垒啧一声,大手一挥拍过去:“少说话对你有好处!”
见米佧撅嘴,贺雅言边给赫义城添茶边解释:“是电子干扰。就是在电磁频谱领域截获敌方电子设备的信号,或是干扰设备正常工作,使他们的指挥系统失灵。”朝邢克垒扬扬下巴,她为某人正身:“邢克垒可是这方面的天才,电子对抗营出来的。”
“没看出来你还是高端领域的人物呐。”米佧拿不信任的眼神打量着邢克垒,“你不是小学没毕业吗?电脑真那么行啊?”
邢克垒抬手敲她脑门:“说什么都信!小傻子!”忽然想到什么,他微眯眼睛:“所以不要试图拒绝加我好友,我会让你的电脑废得很莫名其妙,明白?”
见米佧小媳妇儿似的“哦”了一声,赫义城与贺雅言相视而笑。
席间气氛很好,加上邢府的菜实在好吃,吃得饱饱的米佧高兴的忘形了,邢克垒一个不留神,不胜酒力的她居然误把他的酒当饮料喝了一大杯,然后不到五分钟,她“砰”地一声趴在桌上,醉得不醒人世了。
邢克垒愣了下,随后自然而然地揽臂将人搂过来,语气温存地轻责:“这个小傻子!”
离开“邢府”,邢克垒把米佧送去了贺雅言公寓。他一面毫无诚意地表达对老大的歉意说什么耽误了他的好事,一面在贺雅言的指引下把米佧抱进卧室。
赫义城和贺雅言在客厅说话,留邢克垒在卧室安置米佧。
米佧醉态尽显,抱着邢克垒的脖子,把红润的小脸贴在他锁骨上蹭啊蹭。
邢克垒深呼吸,连续地,然后试图拉开米佧紧贴着他结实胸膛的小身子。
米佧哼哼着不肯松手,拿她糯糯的声音撒着娇说:“妈妈你帮我求情啊,我要回家,妈妈……”
被唤作妈妈的邢克垒有点火起,至于是什么火,大家就心照不宣了。手上略微用力将人扯离他的怀抱,邢克垒在米佧还欲挣扎地攀过来时极为以不满的语气警告:“你够了啊,男人都是经不起撩拨的!”
似是感应到他的火气,酒醉的米佧终于老实了,她闭着眼睛乖乖地任由邢克垒褪去她的外套,很快就睡得香甜。
拉拉被她扭得乱七八糟的鹅黄色开衫,拢拢她额前散乱的头发,邢克垒抬手碰了碰她红扑扑的脸蛋。米佧梦呓了声:“妈妈……”翻身时无意识地伸出手抓住邢克垒的,压在脸颊下枕着。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配以昏黄柔和的灯光,映得一室温柔。
邢克垒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任由米佧拉着他的手,将口水流在上面。
世界静止,宇宙洪荒,邢克垒的心在这一刻,绵软得不行。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他缓缓俯身,在米佧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别样的温柔,是旁人无法触及的表达。
米佧却像是忽然醒了,吐字极为清楚地轻声骂道:“流氓!”
邢克垒顿时僵住,保持着俯身的动作等了片刻不见她有所动静,他弯唇一笑。
她的梦中有他,真好。
为米佧掖好被角,邢克垒在起身前将带着薄茧的大手贴在她颈窝,无限温存地细细抚摸,“如果我知道那是你的……我一定注意动作要领,给你留下美好回忆。”然后他自嘲般笑了,几不可察一声叹息后,低沉性感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不过,我没歉意。”
我没歉意,哪怕我不止一次向你道歉。因为其实我,没醉。
或许是他在房间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也或者是洞悉了什么,在邢克垒准备和赫义城离开时,贺雅言话里有话地提醒:“要是喜欢的话就直接点告诉她,这样总逗她,以她后知后觉的性子是不会明白的。”有一瞬的犹豫,她最后说:“免得错过时,追悔莫及。”
邢克垒身形一顿,随后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回应:“谁喜欢她啊?!傻乎乎的。”
贺雅言若有所思间,邢克垒去而复返,耙耙精短的发,他说:“我没细问她,听意思是惹火了她老爸。嫂子你明天给问问吧,然后劝劝她。让她早点回去认个错,躲着不是办法。和老子对着干,她的段数明显不够。”
贺雅言轻笑,心想佧佧碰上你,段数才是明显不够。
米佧只在贺雅言家里住了一晚。次日清晨米妈艾琳就打电话来通知她,米爸因为公司的事情出门去了,要小半月才能回来。于是米佧拎着小背包乐颠颠地回家去了,不过在走之前,她把贺雅言的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尽管原本就基本是芊尘不染,贺雅言还是忍不住口头嘉奖她的“女仆精神”。
艾琳最心疼女儿,见米佧瘦了些,皮肤也因为一个月的风吹日晒比以往粗糙了点儿,心疼得不行。米佧却只是窝在她怀里撒着娇说:“没有瘦的,部队的大米白面被我吃了好多啊。”话语间还抡起细瘦的小胳膊比划,“看,我变结实了哦。”
艾琳宠爱地掐她的脸蛋,“晚上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认错,免得他回来了修理你。”见米佧在她怀里扭啊扭的表示不乐意,她笑着提醒:“他发起脾气来,可是连亲老婆也不认的,你懂的。”
结果晚上米佧给老米打电话时是他的助理程先生接的,他语气温和地说:“佧佧你回家了吧?米先生说如果你再敢夜不归宿就罪加一等,还有,他让我转告他的原话:等回去再扒你的皮!”
“……”米佧决定从现在起,讨厌所有助理先生。
两天后的清晨,神情气爽的实习医生米佧到陆军医院报道。
走进大厅,看到一抹抹刚换上白大褂的新同事们穿梭的身影,米佧忍不住嘴角上弯。
这时,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经过的人见到他恭敬且热络地打招呼:“院长,早!”
随即是他的回应:“早。”低沉的声音,温和的语气。
米佧闻声正欲回头,恰逢贺雅言的电话打过来,“佧佧你到了吗?来了的话直接上二楼。”
“我到了雅言姐,这就上来。”一如既往的甜糯的声调,米佧挂了电话,踩着水蓝色小高跟蹬蹬蹬地上楼,不料步子迈小了,前脚只踩到台阶边缘,鞋跟就被卡住了,她尚来不及伸手攀扶手已“哎呀”一声身后仰去。然而就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刹那,纤细的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她轻且稳地跌进一具男性的怀抱里。
米佧回头,身后的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外罩风衣外套,眉目清明,眼眸含笑。
视线在半空中交凝,米佧听见他说:“第、二、次!”一字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娘亲在家做她的新羽绒,某雨得得瑟瑟地非要拿来试,结果袖子套不进去,胳膊死活伸不出来。
娘亲背对着我一边继续缝帽子,一边把我好一顿数落,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她要退货啊什么的。
某雨郁闷了,不信自己笨到连羽绒服都穿不上的地步,于是又使劲伸了伸,可就是套不进去。
娘亲不解,转身拿来一看,结果是羽绒服袖子的里子被她缝反了,也就是拧劲了。
与我对视一眼,娘亲默了。
好吧我圆满了,裁剪师出身的娘亲今天败了(╰_╯)
PS:前情交代得差不多了,除了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没看过《半生熟》的亲应该明白了吧?另外,感谢亲们给某雨扔的地雷,鞠躬!
☆、城池营垒07
一身黑色的穿着,使邵宇寒不自觉间散发出一种淡冷的气场,然而他的声音却很暖很柔,俊美的面容配以平易近人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阳光透过窗子投射在他身上,看着逆光而立的他,米佧在脑海里搜寻所谓的第二次之前的第一次,然后,她变换的神情分不清是惊诧多一些还是惊喜多一些:“是你?!”
她还记得!这个讯息迅速传达到邵宇寒脑里,他心中一暖。温柔的笑意直抵眼底,扶米佧站稳,他的目光定格在她稚气未脱的娃娃脸上:“看到名单就知道是你。”对于她的到来,他早已知晓。
实习医生名单?他看到了?米佧一愣,难得聪明地回想先前有人在她身后向院长问好,那回应的声音不正是……她的嘴巴惊奇地半张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娇俏的容貌配合惊讶的表情娇憨得一塌糊涂。
明明不该失礼,可邵宇寒居然控制不住抬起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提醒:“再不上去的话就迟到了。”
米佧恍然回神,抬腕看看时间,顾不得再说什么她轻呼一声转身就跑,邵宇寒弯唇而笑,朝她背影温柔地说:“慢点,别又摔了。”那么熟悉的对白使得跑到拐角处的米佧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然后她回身和他摆摆手表示先走,他颔首。
米佧成外骨外科一员,经贺雅言介绍,她认识了科室的几位新同事,就和同批的实习医生许研珊一起随贺雅言去查房。
贺雅言是军医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不仅具备丰富的临床经验,更是陆军医院少数具有科研成果的年轻大夫之一,所以在业内很有名气。而她为人直率真诚,工作态度严谨,颇受同事以及病人的欢迎。查房过程中,她一面检查患者的恢复情况,一面耐心地向米佧和许研珊传授经验。
米佧听得认真,边拿出小本子记录边适时提出疑问。贺雅言细心地发现她的小本子有点皱但却很厚,瞬间明白这是她随身携带了很久的记事本。米佧的专注认真令贺雅言唇角微弯,注视她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喜爱。
查完房,贺雅言亲自带米佧熟悉医院的病房科室分布,并对医院的组织架构进行了讲解。看着架构图上院长的名字和严肃中透出意气风发的照片,米佧清晨被唤醒的记忆再次复苏,默念了一遍邵宇寒的名字,她忆起他们初识的情景。
那是一个和今天相似的清晨,也是米佧赶时间,有所不同的是那天邵宇寒不是在她身后上楼,而是与她迎面自楼上往下走。清冷的晨曦透过树叶缝隙投射在邵宇寒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金色里,衬得身穿体闲服的他长身玉立,意态翩然。
似乎,狼狈和莽撞是她的专利。时隔三年,米佧的状况与前一次如出一辙。那天她起晚了,所以一路都是跑步前进。往楼上冲时,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不知道哪儿根神经搭错了,脚下踩着平底鞋的米佧居然立步不稳,踏空时身体惯性地向前扑去,控制不住地跌进邵宇寒怀里。而他的双手则在同一时间本能地扣住她纤细的腰,接着米佧听到他语气温和地提醒:“慢点,别摔了。”
米佧借着他的手劲站稳,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真诚道谢。他坦然笑纳,深邃的眼眸在她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小脸上细细流连之后说:“导师在等你,快上去吧。”话音消弥,他人已离去。
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米佧没有想到今后会有交集。
然而后来,他们一遇再遇。
然后,就是三年的杳无音讯。
在米佧几乎要忘记的时候,已是院长的他再次说:“慢点,别又摔了。”
注意到米佧盯着邵宇寒的照片,贺雅言的神色微有变化,而这细微的变化并没有被旁人发现,思索了下,她以调侃的语气问:“怎么样,院长很帅吧?”
米佧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外,她歪着脑袋狡黠地笑,“没想到院长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老头呢。”
无论是语气,亦或是神情,完全没有躲闪、回避的意思。莫名地,贺雅言为这样的回答松了口气,没有在米佧脸上寻到任何蛛丝马迹,她语调平稳地介绍:“院长有多项科研成果,是心内专家,三年前被医院以特殊人才身份送去国外留学。回国后就在带项目,两个月前从副院长升任院长,是业内最年轻的院长。”
贺雅言眼眸深处涌动着骄傲又敬佩的光芒,使得米佧对邵宇寒产生一丝类似敬畏的情绪。她愈发觉得当初坚持选择来陆军医院是最正确的选择。她相信,在这里,自己一定可以学习到更多的医学知识,汲取更多更丰富的临床经验。这样的认知给了她莫大的鼓励,让她有勇气面对父亲的反对。
然而米佧并不知道,陆军医院是她梦想的起点,更是她命运转折的地方。
从今天起,她生命的轨迹会在这里悄然发生着变化。
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中过去,午餐时在食堂碰到邵宇寒。
看见贺雅言,他径自过来和她们坐一桌。
米佧当然不知道邵宇寒其实很少到食堂来用餐。
所以他此刻的出现,让贺雅言心中的某种猜测得到证实。
“院长。”米佧看看行至近前的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埋头继续用餐。
对于她的无动于衷,邵宇寒笑得很包容:“不欢迎我和你们共进午餐?”
米佧抬头,接到他示意的眼神,她条件反射地往里面挪了个位置,邵宇寒则很从容地在她旁边坐下,然后平静地把他餐盘上的两杯饮品递给贺雅言和她:“健康美味,女士佳品。”
是蔬果汁,既能增加饱腹感,还能维持人体内酸碱的平衡,再有就是帮助午餐的消化。身为医生的他们,对健康一般比较注重。而他向来也是细心的,只要稍稍用点心思,就能让人觉得格外体贴窝心。只是,表哥何曾对谁如此?除了……贺雅言端起蔬果汁,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
米佧尝了一口,新鲜的味道令她显出满足的神情,“谢谢院长,下次我请你喝。”
邵宇寒就笑:“好啊。”
见她一点一点将不吃的配菜挑出来,他问:“还挑食不吃香菜?”语气中的熟捻让人无法忽视。
米佧本能地反问:“你呢?学会吃了吗?”
身为表妹,贺雅言知道邵宇寒从小就不吃香菜。
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起了波澜,她终于问:“你们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开会,说得嗓子都哑了。某雨除了近几年因久坐颈椎不太好,倒是很少生病,就是嗓子娇气,多说点话就造反,真是的,下班那会感觉要失声了。
这章短了点,某雨继续码,争取今晚补上,亲们见谅。
☆、城池营垒08
米佧抬头的瞬间,邵宇寒平静地回答:“佧佧的导师也是阮教授。”
阮教授?邵宇寒读研时那位专攻疑难杂症的导师阮绍齐?贺雅言想起来了。
原来,他们竟是师兄妹。可依邵宇寒与米佧十岁的年龄差距,他们不该有所交集才对。转念一想,聪明如贺雅言就明白了。
邵宇寒是阮绍齐最得意的门生,研究生毕业后同被推荐到陆军医院实习的他始终和导师保持着联系,而且常常去到阮绍齐家中拜访。邵宇寒之所以能成为业内最年轻的院长,除了天赋异秉外,更是因为一直得到恩师的指导和引领。
那么他和米佧的相识应该是在阮绍齐家里了。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了解彼此的饮食习惯,应该是那个时候由于导师的关系一起用过餐。可依米佧的表现看来在今天之前她并不知晓邵宇寒是陆军医院的院长,贺雅言有点糊涂,难道是表哥出国后他们再没联系过吗?那么表哥他何以……
见贺雅言若有所思,米佧怯怯地解释:“雅言姐你没生气吧?我刚刚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对于这个消息还没完全消化呢。”
贺雅言收回思绪,微笑:“忘了告诉你,我们是表兄妹关系。所以上午我对院长的介绍实际上是属于王婆卖瓜。”
闻言,视线从邵宇寒身上转移到贺雅言身上,米佧憨憨地说:“好吧,打平了。”
含笑看着米佧,邵宇寒提议:“改天一起去探望导师?”
注意力被拉回,米佧愉快地应下:“好啊,正好向他老人家汇报一下我通过新兵训练了,他先前还质疑我了呢。”
邵宇寒像哄小孩子一样承诺:“师兄给你作证。”
米佧呲牙笑:“一定哦。”
邵宇寒眉目间隐现淡淡的温柔,他郑重点头。
师兄妹的关系,让心思单纯的米佧对邵宇寒没有丝毫抗拒。
身为过来的人的表哥才是用对了方法。
想到邢克垒的一身痞气,贺雅言只盼他自求多福。
由于陆军医院整体医疗水平很高,因而病患比较多,入职第一天,米佧就在贺雅言的引领下很快进入了状态。别看她平时憨憨地没什么心眼,在学术上却很有研究,不仅较真,更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贺雅言终于明白,为什么对学生十分挑剔的阮绍齐会愿意做米佧的导师,而且亲自推荐。她并不担心米佧的技术问题,毕竟能通过评定进入医院的都是有真实材料的,只是对于一个初入社会的漂亮女孩儿来说,贺雅言更怕她在为人处事上吃亏。
所以在邵宇寒毫不避讳米佧问她那天电话里有什么事要和他说时,贺雅言提出米佧由她亲自带,言外之意不听从科室主任溥渤远的安排。邵宇寒神色不明地沉默了片刻,同意了。
溥渤远三十三岁,身材高瘦,相貌平常,惟有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落寞的神情,配上白色的医生服,使他整个人在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忧郁的学者气质。临近下班时,米佧终于在手术室外见到了传说中的他。
溥渤远刚刚完成一个颇有难度的手术,眼底有细微的红血丝,隐隐召示他的疲惫,听贺雅言说米佧是科室新来的实习医生,他抬眼看向米佧,打量过后没有说话。
米佧有礼地微笑:“主任好,我是米佧。”
溥渤远淡淡地看她一眼,转而与贺雅言交流病人的情况,又交代护士几句,转身走了。
对于他莫名的反应,米佧以目光询问贺雅言。
贺雅言拍拍米佧的肩膀,“不关你的事。”然后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被他未婚妻逼婚这几天心情都不太晴朗,离他远点就行。”
米佧耸耸肩膀,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接下来几天相对比较平静,除了米佧在茶水间把溥渤远给烫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包括贺雅言在内的科室的医生当时并不在场,只听溥渤远说是米佧回身时不小心弄的,倒也没在意。只是当晚邢克垒给米佧打电话时,敏感地发现她心情不太美丽。
站在窗前望向漆黑一片的军营,邢克垒单手撑着窗框,漫不经心地问:“没有我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很没有质量啊?”
米佧伸手把抱枕扔出去,“缺少了你的打骂,我快活不下去了。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觉察到她情绪不对,邢克垒话锋一转:“小妞我问你,知道为什么十八岁就可以当兵,二十五岁军官才可以结婚吗?”尽管是问句,却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他径自说:“因为女人比敌人难搞定!”
话筒里传来他低沉有力的嗓音,哪怕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调侃语调,却有力地缓解了米佧的情绪,然而几乎百战百败的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和邢克垒抬扛,于是嘴硬地反驳:“你怎么那么讨厌啊,说谁难缠呢?邢克垒我告诉你,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跟你翻脸了。”
邢克垒低低笑起来,“为了咱俩的友谊,我们换个话题吧。说说发生什么事了,我给你分析下利弊。”
“懒得和你说,说了你也不懂!”米佧边抱怨边暗自腹诽:除了训练你还知道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