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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自觉地跑过去关门,导致南庭没有看见桑桎临走前看她的那一眼。
把全部家当都整理好,已临近傍晚,南庭去楼下超市采购吃食,回来时在电梯里遇见一位打扮时尚的美艳女子。见她按了十楼,对方摘下墨镜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南庭?”
南庭注视她生得好看的眉眼,“齐妙?”
齐妙一挑眉,“前段时间忙,合同都是通过中介走的,今天你搬来了,我正打算上去认认人,也认认你的狗。”说话的同时俯身,她注视南庭旁边的柴犬,“可以摸摸你吗?”
南庭介绍道:“它叫睡不着。”然后才对睡不着说:“和我们的新房东握个手。”
坐着的睡不着顺从而友好地伸出一只前爪。
“我猜你和我一样爱睡懒觉,你主人取笑你才给你起名睡不着的对不对?”齐妙握了握睡不着的爪子,末了还摸了摸它的脑袋,“挺乖的,看来不会扰民。哦,对了,我弟弟没嫌弃它吧?他那个人,有点洁癖,你别介意。”
南庭完全不认为齐小弟有洁癖,她如实说:“他挺喜欢睡不着的。”
“哦?”齐妙觉得自己发现什么了,“那倒挺难得。”
南庭表扬齐小弟,“他还帮我搬了东西,是个勤快又可爱的人。”
“可爱?”齐妙无法把这么可爱的形容词和盛远时联系起来,但作为姐姐,她当然也觉得自家弟弟天下无敌最最可爱了,尤其盛远时确实很勤快,于是她说:“我弟弟是位绅士,特别有女人缘。”
齐小弟……一个小屁孩儿有女人缘?南庭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齐妙粗线条地以为南庭是出于女孩子的矜持才没继续夸奖盛远时,也不好王婆卖瓜下去,到达十楼时,她边开门边说:“你比我小,以后可以叫我妙姐。”
南庭实话实说:“看你面相,有点担不起那声姐。”
齐妙眉开眼笑,“小妹妹嘴真甜,我喜欢你。”
南庭也赞她,“我也喜欢你的审美。”
回到家后,齐妙先给盛远时打电话,接通后直接问他:“你不讨厌狗了吗?”
盛远时刚从机场出来,正在开车,“我对狗毛过敏,你说我讨不讨厌它?”
齐妙不解,“你不会真的看上我的小房客了吧?虽然我也觉得她挺漂亮的,但一见钟情这种事,我还是认为很不靠谱,况且,你不该是以貌取人的人。”
不该是以貌取人的人。盛远时问:“这是对我的褒奖吗?”
“以你的智商,不该听不出来。”齐妙把南庭的话转述给他:“我房客说你很喜欢她的狗,还夸你勤劳可爱,是我听错了吗?”
“你房客养狗?”盛远时在电话那端皱眉,“我以后会尽量少去你那。”
“别呀!难道要让一条狗成为咱们姐弟的第三者吗?”齐妙有点糊涂了,再次确认,“你亲手交的钥匙?”
盛远时就明白了,“她说的是齐正扬,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所以在不确定南庭几点能来的情况下,盛远时把齐正扬叫来交的钥匙,结果他刚走到门口,南庭就到了,这才有了小区门口相遇的一幕,只不过,盛远时并没有看见南庭。
“原来是这样。”齐妙恍然大悟,“我就说你和勤劳可爱沾不上边。”
盛远时笑,“嗯,勤劳可爱的那个是我们的侄子。”
没错,齐小弟大名为齐正扬,齐妙不是他的姐姐,而是他的姑姑,盛远时则是他的小叔,姑姑小叔有事,可怜的侄子当然只能随叫随到。“童工”什么的,谁小时候没当过?
次日,盛远时去往机场做飞行前的准备工作时,南庭恰好带睡不着跑步回来,她自己动手做了早餐,一切收拾妥当出门,还不到七点。通勤车上,同仁们今天的话题都是与南程首航有关的。
“南程新建落成的贵宾侯机厅和专属值机柜台今天投入使用了吧?”
“据说还请来了局方领导为首航客机剪彩。”
“中南是业界老大,旗下子公司开航动静当然要大。”
“听说姓盛的总飞行师不仅能飞战斗机,还能做专业性很强的高难度动作,才三十吧,已经飞了快十年!”
“原来是个军转民。”
“是不是军转民不知道,但出身空军世家应该是肯定的,所以,人家是在军用机场长大的。”
“难怪那么牛叉!不过,这么年轻的总飞行师,也是够那些老头子喝一壶的。”
“中南就是有魄力,敢启用这么年轻的飞行员做总飞行师。”
“盛远时做过中南第一夫人,就是那个女机长程潇的飞行教员,这次受聘于中南,是以从外航带回的飞行团队为投名状的。”
“难怪顾南亭那么看重他,把近千人的飞行队伍交给他带。”
“不过业界对他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是飞行奇才,百年一遇,也有人说他恃才傲物,不可一世。”
“人家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想做个合群的小孩儿。”
“怎么讲?”
“盛气凌人呗!”
“男人就是要狂!”
同仁们的议论声中,南庭静静地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一言不发。
通勤车在机场内的一栋大楼前停下。
这栋大楼是机场内的最高建筑——塔台。塔台顶楼四面都是透明的窗户,拥有360度的视野,以确保航空管制员们能够监督和控制飞机起降。
南庭是一名即将放单的塔台管制员,就在这里工作。做完交班准备,给师父泡好茶,她站在窗前,俯瞰诺大的机场,以及场内那架抢眼的红蓝交映的远程宽体客机。
这款先进的商用飞机,是由中南集团与外资企业携手合作,联合研制。随着首飞的成功,为中南开启了一个全新的飞行时代,而以展示专机作为其旗下子公司南程航空的首航班机,由试飞员盛远时作为责任机长,绝对是公司实力和人才优势的彰显。
根据进程单显示,这架客机的航班编号是NC1015,目的地A市,预计UTC(协调世界时)02:00,也就是北京时间的十点整从本场起飞。所以此时,NC1015次航班已经停在了候机楼前,与廓桥对接完毕,航站楼里南程航空的专属值机柜台正在办理登机手续,而身为首航机长的盛远时也带领他的机组成员现身。
笔挺的飞行制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机长肩章,稳健有力的步伐,如劲松般笔直的身形,都让踏上红毯的男人有种睥睨天下的骄傲,而他身后的外籍飞行员也是首航的亮点之一。
阳光和煦,微风乍起,被涂抹得一片湛蓝的天空,成了他们的背景。
媒体被阻隔在安全距离之外,摄像器材却全部聚焦于一点。
盛远时作为领飞机长,与顾南亭、乔其诺,以及局方领导一起为首航客机剪彩。头顶的阳光柔和,洒下一片金色,镜头前的男人,五官深邃,目光如炬。
当机组在万众瞩目下登机,塔台上的南庭正在席位上进行指挥——
“海航1359,立即起飞,否则脱离跑道。”
“明航3312,你的起落架没有收上去。”
“新锐5126,进跑道09等待,你是第二个。”
终于,在早高峰到来时,一道久违的声音在波道中响起,“G市塔台,南程1015,无线电检查,128.6。”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静止。
明明不是第一次在波道中遇见,明明是事先得知他今日首航,才刻意申请到上席位指挥的机会,然而,当盛远时辨识度很高的声音近在耳畔,南庭竟忘了反应。
站在南庭身后,负责监督指挥的主任管制应子铭与她的话筒相连,发现南庭卡壳,他本该马上接过指挥权,可南庭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最得意的徒弟,此刻没有任何特殊情况,他不认为她有什么应付不了。
飞机上的盛远时以为塔台没有收到信号,原话重复了一遍。
南庭依然没有反应。
应子铭才出声:“南程1015,G市塔台,我听你三个,背景音刺耳,请调整你的发射机,并给我一长呼。”然后把手覆在南庭肩膀上,问她:“怎么了?”
南庭侧头看他,眼睛里隐隐流露出一点点的不确定和柔弱。
她第一次上席位时都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怯意。
应子铭正准备让她下去休息,盛远时那边已经重新调适了无线电,再次要求通话检查。
不想就这么错过,南庭迅速调整呼吸,适时给出回应:“南程1015,G市塔台,信号清楚。”
虽然声音不是很稳,应子铭也没再说什么,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像是鼓励。
结果,波道里突然安静下来,像是对方……卡住了。
怎么会?他不可能听出她的声音,否则半年前他就……
南庭认定是自己想多了。
果然,仅仅是几秒后,盛远时声音无异地继续通话,“南程1015,请求推出开车。”
应子铭的注视下,南庭给出开车指令:“同意推出开车,滑到A1等待点。”
片刻,盛远时熟悉的声线再次传进耳里,“南程1015,仪表飞行规则,目的地A市,请求离场条件。”
南庭努力收敛着情绪,尽可能地让声音听上去无波无绪,“南程1015,离场跑道17,地面风280,6米每秒,修正海压1025,跑道视程……”
盛远时按规定复诵,随后申请起飞指令。
“南程1015,通播B有效,可以沿计划航路放行至A市,使用跑道17离场,航路上申请巡航高度层9800米,应答机5310,离地后联系进近123.7。”给出这道指令,南庭摘下耳机起身。
她旁边席位的大林在应子铭示意下接过指挥权。
塔台上,南庭看着那架由盛远时操纵的航空器腾空而起,在不远处昂头冲入云霄,她默念:“起落安妥。”
第6章 如果只是初相遇05
9800米的高度层,飞往A市的1015次航班平稳地飞行着。
广播响起,低沉磁性的声线在客舱中扩散开来——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利用开餐前的几分钟做一个机长广播。今天是2017年8月10日 ,南程航空首航的日子。关于南程,它不仅仅是隶属于中南集团的一家子公司,还蕴含了一份爱情的信念。五年前,中南航空还只是国内十大航空之一,五年后的今天,它是当之无愧的业界龙头。而在短短五年时间里缔造了这个传奇的男人,就是中南集团现任总裁顾南亭先生。”
这似乎不是一则普通的广播,而是一个励志的故事。
客舱里安静下来,大家都在侧耳倾听。
“当年,顾先生为了获得岳父的认可,曾立下军令状,承诺在三年内并购一家外航。这对当年的中南而言,是以卵击石的不自量力。但他做到了。为了纪念他与未婚妻程潇这段披荆斩棘的爱情,他把并购后组建的新公司命名‘南程’。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可以任性,但一定要先让自己牛逼起来。”
客舱内顿时笑声四溢。
连正在准备餐食的乘务长也说:“盛总的机长广播果然名不虚传,独具个性”
她身边的年轻乘务则是一脸崇拜,“盛总不仅飞机开得好,人长得帅,还那么幽默,简直就是男神光环自带。”
乘务长善意的提醒:“花痴可以,千万别动真格的。”
“越是优秀的人越难染指的道理我懂。”年轻乘务叹气,“大白天的,我当然不会作梦。”
乘务长刚要表扬她明智,又听她说:“可我控记不住我记几啊。”
乘务长只好控制住自己,继续听广播。
“在此之前,您或许听到过很多关于‘南程’故事的版本。但我负责地告诉您,今天的这个版本是最接近真相的。作为首航机长,我有义务让各位了解南程,以坚定您日后出行的选择。最后,我代表南程和全体机组人员,感谢您乘坐我们的航班,给了新生的南程在民航界一席立锥之地。接下来请您享用我们为您准备的午餐,不过,您最好不要问我们的乘务员,咖喱鸡饭好吃还是红烧牛肉饭好吃,因为尽管我们的航空配餐师使出了浑身解数,受时间和数量限制,餐食口味也是差强人意。反正再难吃,也有我的机组成员陪你们一起,所以,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中文广播结束后,又是一遍发音纯正的英文。
认真地听完所有,共同执飞的外籍飞行员Benson才用很流利的中文揭穿他,“你的餐食明明是单独的。”
盛远时还在回忆波道里那个声音,闻言淡淡地说:“所以,我说的是‘我的机组成员’,而非‘我和机组成员’。”
Benson惊讶的表情很是夸张,“中文真是太复杂太强大太难了啊。”
盛远时透过驾驶舱的风挡玻璃,注视着外面流动的云,“中国历史悠久,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你好好学吧。”
Benson耸肩,“跟着你,我一直没有放弃学习。”
盛远时收回目光瞥他一眼,“那就对了,否则我会把你踢回纽约。”
Benson一副宝宝委屈的样子,“我才不回纽约,我还要娶个像……”他欲言又止,小心地看了盛远时一眼,才继续,“我还要娶个漂亮的中国姑娘做媳妇儿。”
盛远时看似没听出什么,神色如常,眼神寂静,“再漂亮,时间长了,也会看腻。”
Benson有不同意见,“可你们不是有句话叫‘爱江山更爱美人’吗?”
盛远时漫条斯理地反驳他,“我们还有一个成语叫:红颜祸水。”
Benson无言以对,聚紧的眉心,不知道是代表没听懂而困惑,还是表示听懂了更困惑。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位国际友人把红颜祸水这个成语理解成了:红色的水……有毒!
盛远时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小老外困惑的脸,眼底终于有了丝缕笑意,暂时放下对那道女声的追究,专注于飞行。
乘务长在这时打来电话,“盛总,您和Benson机长的午餐准备好了,现在送进来吗?”
通常机长和副驾驶是不会同一时间用餐的,盛远时回复说:“把Benson机长的餐送进来吧,我落地再吃。”
乘务长却还是送了两份餐到驾驶舱,她告诉盛远时,“这份是餐饮中心特意为您准备的。”
盛远时看都没看,“给Benson机长吧。”
他是总飞行师,餐饮中心单独为他准备餐食实属正常。可那么精致的餐盒,好像就不是机长的标配了啊。Benson连连摆手,本想说无福消受,结果说成了,“我消化不起。”
盛远时的声音里有散漫的笑意,“虽然我谦虚地对乘客说,我们的餐食差强人意,但餐饮中心也是有杀手锏的,Benson机长就不想尝尝?”
中南的餐饮中心有厨艺最棒的航空配餐师,她们出品的餐食,色香味俱全。尤其Benson又那么地爱中国菜,于是,他看着盛远时,“要不我替你尝一口?”
乘务长忍笑把餐盒递给Benson,“我不会告诉何子妍是你吃的。”言外之意,这份餐食是何子妍亲自为盛远时做的。
盛远时继续喝水的动作,情绪看上去没有任何波动。
何子妍是餐饮中心的头牌配餐师,Benson实在拒绝不了这样的美食诱惑。但等他尝完整盒,盛远时轻飘飘地丢过来一句:“还是要让何子妍知道的,免得她误会。”
这是……什么圈套吗?Benson觉得自己上当了,“师父套路多,我想回纽约。”
区调这时在管制波道中呼叫:“南程1015,9800米飞机较多,你能接受11300米吗?”
盛远时眼底的笑意犹在,“只要你给我许可,我还可以飞得更高。”
阳光温暖地落在他眼角眉梢,柔和了那硬朗的侧脸线条,显得整个人随意温和,Benson收起玩笑之心,配合他在区调指挥下升至11300米的高度层。
北京时间十二点十五分,南程1015次航班顺利着陆A市机场。
旅客下机前,机长广播再次响起:“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比预计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如果您下次搭乘南程航空的航班遭遇短时间的延误,那我们就扯平了。再会。”
有旅客呼应广播:“再会,机长先生。”
也有旅客笑言,“真是位会算计的机长。”
首航就在这样愉快轻松的氛围下完成了,机组经过一番准备后,重新开始迎客,返航。
日落夕阳,晚霞满天,当进近把航班交接给塔台,盛远时在管制波道中申请:“G市塔台,南程1016首航返航,请求低空通场一次。”
低空通场是飞机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一般只在航展,军事飞行等相对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进行的一种航空礼仪和训练。由于飞机要在飞行过程中从机场跑道上空飞过,就要求飞行员的视线一直在外面,目测高度,很考验飞行员的判断力和技术。显然,南程航空是要用这种方式庆祝首航圆满,以此展示南程飞行员精湛的飞行术。
南程航空提交飞行计划时已提前报备,空管中心已有准备。所以,根据现有净空条件以及机场使用规则,持续做了小半天心理建设的南庭指示:“南程1016,可以低空通场,跑道26,不低于150米,三边报。”
盛远时耳力很好,瞬间听出是上午出港是那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他心中无声震动,神色却平静疏离,“跑道26,不低于150米,三边报,南程1016。”
片刻,那架喷有“中南.南程”字样的航空器呼啸着飞越塔台时,姿态优雅地歪了一下机身。站在管制大厅窗前的应子铭对席位上专心工作的管制们说:“南程在向我们表达谢意。”
南庭注视1016次航班在跑道上空如金翅大鹏鸟般振翅翱翔,在空中留下一长串白色的凝结尾迹,然后,平稳接地。她给出最后的指令,“南程1016,沿滑行道C、C3滑到停机位12。”
盛远时复诵完毕后,又听她说:“恭喜首航圆满,盛机长,再见。”
盛远时的眼睛里平静如常,声音也是冷静克制的,他说:“谢谢,再见。”
当飞机稳稳地停入指定的停机位,盛远时做最后的机长广播:“女士们先生们,飞机下此时有很多媒体朋友为等待我们的返航,站得腰酸腿软,头晕目眩,为了能让他们早点回去交差,请左边的旅客别急着开行李架,先向舷窗外挥挥手,配合媒体拍照,与南程共庆首航圆满的同时,顺便体现一下目前航空业的景气程度。”
机下等待的媒体在接收到机长的手势后,把镜头对准了机身的舷窗,拍下了众多旅客微笑着挥手的珍贵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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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晚宴上,程潇针对低空通场调侃盛远时,“盛总那个歪机身的动作,帅得我不敢直视啊。换成是顾南亭,我肯定以为他在向我示爱。”
盛远时那双眼,沉静无波,“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借此在表达什么?”
“表达什么都不会是爱意。”程潇嘲笑他,“你一直站在被我伤害的单身狗行列,以为我不知道?”
盛远时也不解释,“我还知道,你不是个爱惜小动物的女人。”
“小动物?别把自己比喻得那么纯良可爱好嘛,谁不知道谁!”程潇低头抿了一口红酒,“听说你在首航的机长广播里,消费了我和顾南亭的爱情?”
盛远时神色坦然,“怎么是消费,明明是发挥你们的余热。”
程潇故作惊讶,“难道这是我们仅存的剩余价值?”
“不会。”盛远时毫无诚意地安慰她,“整个民航界还在翘首以盼你和顾总的婚礼,甚至有人猜测你们是不是会举行一场空中婚礼。”
“空中婚礼?我们钱多烧的啊。”程潇注视他抬眼间的不动声色,忽然想到一个人,“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对吧?”
盛远时微微蹙眉,“思维跳跃这么快,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程潇一脸无害,“有顾南亭在那戳着,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吗?我告诉你我最近认识一个新朋友……”
盛远时看着她。
“我说正经的呢。”想到南庭的职业,程潇更觉得两人浑身都是戏,“那妹妹黑发如瀑,肤色如雪,腰身细软,曲线玲珑,总之就是一个貌美如花。”
这略带“风尘”味道的评价……盛远时讶然,“我的择偶标准什么时候那么肤浅了?”
程潇一语道破天机:“那明明是你们男人亘古不变的专一!”
盛远时失笑。
“不说话我可当你默许了。”程潇拐他胳膊一下,“等我回头给你安排。”
盛远时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再抬头时,眼眸寂静,“我有喜欢的人。”
这回程潇是真的惊讶了,“真假?什么时候的事?你发誓没开玩笑?”
盛远时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开过这种玩笑。”
他漆黑幽沉的眼睛里有深邃不可辩的情绪,这样的盛远时,的确不像在开玩笑。
“你竟然有喜欢的人!”一想到这个被喜欢的人不是自己的新朋友,程潇居然有些接受不了,她负气地说:“我敢保证,你错过了一个亿。等我把人介绍给咖啡,让你后悔。”
“咖啡”是乔其诺的绰号,盛远时是知道的,他闻言淡淡地道:“我等着看,乔总如何感谢你的美意。”
作者有话要说:
◆
等程潇把南庭介绍给乔其诺,盛远时会不会带着全体飞行员罢飞?
乔其诺,“持续给我塞狗粮还不够?竟然让我躺着也中枪?我才要罢工罢工罢工!”
第7章 如果只是初相遇06
深夜,盛远时写完飞行总结,随手打开自己实名验证的微博,在无数的艾特中看见一位航空摄影师最新更新的一组,南程首航班机归航的照片,回想起先前庆功宴上,程潇关于低空通场的调侃,他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与波道中那个熟悉的女声,初相遇的情景——
时间倒回半年前,盛远时执飞中南国际航班期间。
那段时间,盛远时不仅要负责整个中南集团的飞行事务,还要兼顾正在组建的南程航空的飞行员选拔和培训,以及执飞中南的国际线航班,只恨不能fen shen 乏术,以至于他每次开机,都有无数因打不通他手机而留的信息。
却没时间一一回复,只能在落地后发一条朋友圈:“起落安妥!”似乎是借报平安之名,告诉要找他的人:Come on,我开机了。
连顾南亭都觉过意不去,要取消他的排班,让他只专注于南程的筹建工作。盛远时却坚持要飞,他说:“你请我来做总飞,我就要对得起你赋予总飞的职权和薪水,并用实际工作成效让那些不服气的家伙闭嘴!否则我真的没办法保证,哪天在面对那些笑里藏刀时,会不顾身份地分分钟碾压了他们。毕竟,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有多不堪一击,我心里是有数的。”
如果不是局方有严格的航时限制,凭他那固执的姿态,顾南亭都以为他要日夜兼程地连轴飞了。这个比自己年轻时更拼的男人,让顾南亭意识到,曾经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把他争取回国的举动,异常值得。
一个静谧的清晨,盛远时执行苏黎世直飞G市的返航航班,飞机进入着陆阶段时,他发现起落架指示灯显示异常,“G市塔台,中南8677,我起落架指示灯不亮,申请中止进近,低空通场进行目视检查。”
一道女声出现在波道中,她说:“G市塔台收到,中南8677,嗯,稍等……”
管制说稍等,通常是在思考的意思。而她那个停顿的“嗯”字,让盛远时这个“老司机”意识到,和自己通话的,是个业务生疏的见习。
起落架指示灯不亮,代表起落架未放下,飞机无法进行正常着陆,是很严重的特情,任何的飞行员遭遇这样的情况,心情都不会好。盛远时却沉稳冷静地回复:“中南8677,听你指挥。”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