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书博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信赖的军师,从十八岁出征开始,两个人就并肩作战,几乎形影不离,是以京城之中多有流言。只是他和岳书博都没有在意,男子汉大丈夫,行得端坐得正,又何必去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与其在那上面浪费精力,还不如沙场点兵,痛快杀敌!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断袖之名竟会影响到好友的终身!
元禹鸣感觉身后的呼吸沉重,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却也不趁胜追击,“去看看你母后吧,她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没有母后,我的父皇和母后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琼亲王扔下硬邦邦的一句话,转身就走。
元禹鸣握着鱼竿的手抖了一下,霍地转头,“元祈炎,你不要太过分了!”
琼亲王脚步毒顿了顿,“我应该告诉过你,我不姓元,我姓祁,永远都姓祁!”言罢大踏步地离去了。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花木之后,元禹鸣缓缓地转过头,眼中的怒色也变成了沉痛。有那么一瞬,海微澜感觉他的身影是那么单薄,忍不住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屁孩儿长大之前都这德行,看谁都不顺眼,看什么都不顺心,以为全世界就他是对的,这叫叛逆期!”
元禹鸣微笑起来,“朕也没想到朕会如此失态,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海微澜大马金刀地一挥手,“嗨,都快成一家人,还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元禹鸣神情一滞,便朗声地笑了起来,“说得对,是朕失言了!“
胡公公远远地看去,那一老一少的身影竟说不出的和谐,提着的心稍稍地放下了些…
第4卷 32.皇上您是说她在装糊涂?
眼见海微澜和皇上谈笑了半晌,起身很哥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踢踏踢踏地离去了,胡公公才从树后闪了出来。
“这位二小姐,真真顽劣,不知道您是皇上的时候说些不恭的话也就罢了,怎的知道了还是如此无礼?”他不满地道。
元禹鸣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真的以为她不知道朕就是皇上吗?”
胡公公愣了一下,“皇上您是说她在装糊涂?”
元禹鸣不置可否,重新拿起了鱼竿。
“不过…”胡公公小心地瞄了瞄他的脸色,“皇上,琼亲王会同意这门亲事吗?以老奴之见,那位二小姐…跟街井痞赖没什么两样,恐怕…”
“痞赖?嗯,不错!”元禹鸣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你以为养在深闺那些娇滴滴的小姐就能打动炎儿吗?朕看未必,朕要的就是痞赖,把琼亲王府搅得越浑越好!”
常宝远远地看到主子出了宫门,赶忙迎了上来,“王爷…”
“书博被退婚,为什么不通知我?”
常宝被这劈头盖脸的吼问吼得愣了一愣,赶忙解释,“岳公子再三叮嘱属下,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您,免得您担心。他还说,他本来也不喜欢那家小姐…”
“你的主子是他还是我?”
常宝眼神晃了晃便低下头去,“是属下失职!”
元祈炎见状敛了怒气,“算了,回府再说!”
琼亲王府,容安正在指挥一群家丁修花坛,“那边的,动作快点儿,不要以为王爷不在家,你们就可以偷懒耍滑,别忘了,给你们发工钱的可是小爷我。哎,你刚才嘀咕什么呢?大声说出来!”
“容安,你还真威风啊!”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容安一回头,见是元祈炎,又惊又喜,“哎哟,王爷,您怎么回来了?您也是的,回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我这正让他们修园子呢,让王爷您看到府里这么狼藉可怎么好?”
“你只管修你的,有事晚些再说,我先回房休息了!”元祈炎匆匆招呼两句,便往后宅走去。
容安一眼瞟到他身后的常宝,又大呼小叫起来,“常宝,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你家老太爷来找你好几次了。哎哟,老爷子的火气很可大了,说是等见到你,非得打断你的腿…”
第5卷 33.为什么退亲?
他没看到常宝拼命地对自己使眼色,继续喋喋不休,“不过常宝你也真是的,无缘无故的退什么亲呢?你们这些在外面打仗的,有姑娘愿意嫁就不错了,万一战死了,人家姑娘还不是要守活寡?你…唔…”
常宝捂住他的嘴巴,气呼呼地骂道:“不说话你能死啊?”一般骂一边偷瞄元祈炎。
“常宝,怎么回事?”元祈炎已经停住了脚步。
常宝赶忙松开容安,“没事,属下和容安闹着玩呢!”
“我问你退亲是怎么回事?你当我是聋子吗?”元祈炎见他依然支吾着不肯说,复又转向容安,“你说!”
“王爷,是这样的,常家老太爷给常宝寻了一门亲,本来已经说好秋天就成亲的…”
“这个我知道,说我不知道的!”
“是,王爷。就是那位姑娘,前不久突然提出要追加聘礼,常家老太爷凑不出那么多银子,就写信给常宝,让他送些钱回来。谁知道常宝非但没拿钱,还派了个人回来,擅自把亲事给退了。这下可惹恼了常家老太爷…”
“行了!”元祈炎知道再让他说下去也是废话,果断地打断他,“常宝,为什么退亲?”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常宝。
常宝眼神躲闪,不与他对视,“我就是不喜欢贪财的人…“
“别说谎!”元祈炎的语气凌厉了几分,“你是不是想让我直接去问你家老太爷?”
常宝见实在躲不过了,只好小声地嘀咕,“他们说我和王爷不清不楚,保险起见多要些聘礼,给他们家女儿多留些嫁妆,将来也好另嫁…我看他们这是讹诈,他们以为谁稀罕这门亲事呢?再说,他们凭什么污蔑王爷…”
果然又是跟他有关吗?
元祈炎深深地皱起眉头,那个人说得没错,他的确已经影响到了身边的人。他没打算成亲,但是如果岳书博、常宝他们因为自己耽误了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大事,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心安?
常宝见他神色严峻,沉思不语,赶忙说道:“王爷,这件事跟您无关,您不要想太多了。我会回去跟我爹解释清楚的…”
“常宝!”元祈炎闭了一眼眼睛,再睁开,眼神已经平和了许多,“你传信给书博,让他尽快赶回来。还有,我需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王爷您尽管吩咐!”
第5卷 34.两个影子…
海微澜从皇宫回来心情极好,一路唱着跑调跑到姥姥家的“今儿个真高兴”,所过之处,无不震撼。走到后宅门口,就看到大姑奶奶带着两个丫鬟风风火火地奔了出来,红衣绿裙,梳着高髻,涂了厚厚的脂粉,却没能遮住一脸的国仇家恨。
“哎呀,这不是姑姑吗?这日薄西山、夜色朦胧的,您打扮得这么风尘,是要干嘛去啊?”海微澜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
海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脚步不停地走了过去,看那样恨不得嫁接上一对翅膀。
“哟西…”海微澜摸着下巴奸笑,“有情况滴思密达!”
“小桃,小桃子,小桃桃…”一路喊着进了院子。
“来了来了!”小桃从房里跑出来,看到她立刻扁了眼,“小姐,你别叫得那么恶心成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哪家青楼呢!”
海微澜咧着嘴巴瞄她,“不错嘛,才半天没见,你的幽默感大有长进啊!”
小桃没心情跟她逗闷子,“小姐你没事吧?”以她对主子的了解,进宫之后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一定会惹出什么乱子。
“没事,没事,本小姐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能有什么事?”
小桃撇了撇嘴,对她的自我评价表示不屑,不过见她除了钗环乱了些、衣裙皱了些,的确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悬了一天的心才放了下来。
“小桃?”海微澜对她挤了挤眼,“你明白的吧?嘿嘿…”
“啊?”小桃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主子是想听八卦,她也正好有料要爆,于是和主子一道,四目放着光,“小姐你不知道,今天大姑奶奶府上传来消息,说是姑老爷把一个青楼女子接回府去了。大姑奶奶一听就急了,这不急急忙忙就赶回去了吗?”
海微澜恍然大悟,“难怪打扮得跟青楼老鸨似的,原来是想深入敌后,和小三儿PK啊!”眼珠转啊转的转了半晌,“小桃,你想不想看热闹?”
小桃感觉她笑得不怀好意,赶忙抓住她的胳膊,“不想,一点儿也不想。小姐,该吃晚饭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小桃你太不专业了,作为八卦专家、狗仔先锋,你怎么能临阵退缩呢?临阵退缩是可耻的!”
“可耻就可耻,反正我就是不想!”无论主子怎么循循善诱,小桃就是不松手。她不知道小姐跟大姑奶奶有什么过节,但是她知道,小姐去了肯定会出大事的。她决定了,关门关窗,再在门口栓条狗,死也不放小姐出去。
吃过晚饭,海微澜在床、上滚啊滚,眼睛却瞟着小桃,“你不觉得无聊吗?你不想爬墙偷窥外加观摩活春宫吗?”
“不想!”小桃果断地拒绝了诱惑,搬了一张小凳子守在床边,以防她偷溜出去。
眼见过了二更,主子也打起了呼噜,她才放心了。起身要回房,却愣住了。烛光摇曳,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两个影子…
第5卷 35.采花贼?!
定睛细看,没错,的确是两个:一个纤细无疑是她的,而另外一条高大,根本就是一个男人的影子。
她心脏顿时停跳,霍地转头,就看到了一个一身玄黑、黑巾蒙面的男人。还不等她有所反应,那人影已如鬼魅一般到了近前。几乎同时的,身体某处痛了一下,她便彻底定住了。
她惊恐地张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人?飞贼?强盗?还是…采花贼?
她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那黑衣人不抢不夺,而是径直朝床边走了去。而她的主子却鼾声如雷,睡得死猪一样,全无知觉。她心急如焚,有心示警,却无法发声,身体也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喊:来人啊,小姐要被采了,快来人啊!
可惜没人听得到她的心声,那黑衣人却已经到了床前。驻足往床、上看了一眼,便皱了眉头,似乎对海微澜不雅的睡相不甚满意。
小桃不由心生希冀,是了,小姐容貌不差,可是论起睡相之难看,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不定这个采花贼见了会倒胃口,然后就对小姐失去了兴趣。
哎呀,糟了,万一他对小姐失去兴趣,会不会把魔爪伸向自己?她虽然不及小姐长得好看,可也算是中上姿色…
正当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采花贼残忍地撕开衣服的画面时,那采花贼却一把抓起了被子,而后…麻利地将海微澜裹了,扛在肩上往外就走。
小桃愕然,怎么?他不打算在这里实施暴行,而是要把人带走吗?
小姐,小姐,快醒醒啊…啊…
心声无限回响的时候,黑衣人在窗边儿一闪,便不见了。当然,横在他肩上大睡特睡的海微澜也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得,小桃两眼一翻,站着晕了过去。
海微澜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桃吃了菠菜变成了大力水手,把她连人带床举了起来,她急得嚷嚷起来,“小桃,你不知道小姐我有恐高症吗?快点儿放我下来,不然我天天半夜到你家门口唱忐忑…”
咚!
小桃一撒手,把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屁股生疼生疼的。她正要破口大骂,突然记起哪个名人还是专家的说过,做梦是感觉不到疼的。赶忙睁开眼睛,打眼一扫,顿时如遭雷劈。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神马情况?为啥她一觉醒来躺在荒郊野外?
第5卷 36.你们还没使美男计呢!
梦游?灵魂出窍?还是说刚才那不是梦,眼前的才是梦?
“睡醒了,二小姐?”一声冷哼,打断了她不着边际的猜测,她循声望去,这才发现那边还站着两个人。夜色浓郁,看不清容貌,不过能看出是两个男人,四只眼睛齐齐地盯着她,放着不明光束。
她裹紧了被子往后缩去,“你们是什么人?抓我来干什么?要劫色吗?哎呀,你们找错目标了,我虽然十八岁了,但是发育不良,连32A都不到,没什么好劫的。你们还是另外找个花姑娘密西吧!”
其中一个目光闪了闪,“二小姐放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海微澜心下一松,“这么说不是劫色了?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想绑架我然后勒索相王府。唉,你们实在太不专业了,你们抓谁不好,偏偏抓我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能换几个银子?要抓也抓大夫人二夫人之类的,为什么呢?你想想啊,老婆能给他戴绿帽子,闺女能吗?搞不好他还乐不得趁机清理库存,打折拍卖了呢…”
“够了!”另外一个听她满嘴胡言乱语,有些恼火地吼了起来。
“啊,我知道了,你们也不是绑票的。那就是想要严刑逼供,让我招出相王府的秘密吧?我告诉你们啊,别看我这样,我嘴巴可是很严的,你们休想从我这里问出一个字!”
“你…”那人怒了,几步奔过来,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海微澜吓得闭上眼睛,扯着嗓子义正言辞地喊道:“打死我也不说,你们还没使美男计呢!”
“噗…”站着没动的那个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
“常宝!”那人不悦地低喝了一声。
常宝赶忙敛住笑声,“那个…海二小姐,我家王爷不想劫财也不想劫色,把您请来就是想跟您谈谈!”
“王爷?!”海微澜怔了怔,凑近那人的脸孔使劲瞄了瞄,便叫了起来,“哇,这不是穷光蛋亲王吗?你什么时候混黑道了?”
“我不是穷光蛋,你不是什么黑道!”元祈炎一松手,将她扔回地上,似乎觉得抓她葬了手,拿出巾帕了擦了擦,顺手把那巾帕扔在了地上。
“乱扔垃圾可不是好习惯,这还是可回收利用资源呢!”海微澜将那巾帕抄在手中,捻了捻,嗯,是上好的蚕丝,绣工也是一流,能换好几两银子呢,赚了。
元祈炎见状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我们谈谈!”命令的口吻…
第5卷 37.人不娱我我自娱
海微澜扯起唇角,“本小姐不是琴,不是随便乱弹的。就算要谈,你得有点儿诚意才行吧?三更半夜把我从被窝里转移到荒郊野外,我看没什么可谈性!”
“你要怎样才肯谈?”元祈炎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黑暗之中看去,一双眼眸如星子般散发着清辉,如果不是染着厌恶的话,会更亮吧?
海微澜压下这小小的念头,裹着被子站了起来,“就算不找个咖啡座,也要把我请到琼亲王府的上座吧?”
元祈炎不知道咖啡座是什么鬼座,但是琼亲王府的上座…
“会弄脏我的地方,就在这里谈!”声音冷了不止一度。
“那就算了,本小姐是良家闺女,从不跟男人在荒郊野外外加黑灯瞎火的地方谈事情,这要是传了出去,显得多不纯洁?”海微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迈步要走。
常宝斜着跨上一步,挡住她的去路,“二小姐,且慢!”
海微澜眨了眨眼,凑近了瞄他,“哟,仔细看看还算是个帅哥呢。怎么,你想留我啊?如果你使美男计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常宝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调戏,尴尬之情可想而知,身形不由晃了晃,却不肯让开。
海微澜咂了咂嘴,“还是忠犬呢,正好是本小姐萌的东东。好吧,看在你让本小姐萌了一把份儿上,就在这里谈吧。不过至少也要点个火堆什么的吧?”
常宝闻言表情一松,赶忙说道:“我马上去捡柴!”
“慢着!”海微澜四下扫了一圈,四下都是树,看样这是城外。难得过一次夜生活,怎么也要弄得气派点儿,“顺便弄点儿野味回来!”
常宝看了看元祈炎,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答应着去了。
他一走,气氛顿时凝滞起来。海微澜看向元祈炎,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正要对他友好地笑一笑,他却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很不屑和她独处的样子。
海微澜耸了耸肩,也不在意,她向来是人不娱我我自娱。清了清嗓子,便对着远处吼了起来,“则里滴闪路四八弯,则里滴碎路九连环,则里滴闪歌排对排,则里滴闪歌窜对窜…”
第5卷 38.你给我适可而止!
常宝刚走出没多远,听了这赛狼嚎的歌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站定身形四下望了望,这里应该没有狼吧?万一把狼群招来就麻烦了。
就算不招来狼群,把人招来也够呛啊。王爷为了避开皇上的暗卫,特地选在城外的,要是被发现不是白忙活了?
海微澜不知道常宝的担忧,还在卖力地唱着,“…排排窜窜,窜窜排排,都连则土家人滴…”
“你唱够了没有?!”元祈炎终于受不了这魔音穿脑的折磨,吼了起来。
“还一句!”海微澜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哟…”持续半分钟。
收了声对元祈炎嘿嘿一笑,“够了!”
元祈炎握紧了拳头,那要是个男人,他一定冲过狠狠地扁她一顿,可惜她偏偏是个女人。他就纳闷了,世上怎么还有她这样的女人?看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里有一点儿女人味儿?这也是女人?
最倒胃口的是,他竟然要跟这样一个女人有婚约?
常宝很快就回来了,一手提着一捆柴,一手拎着一只野鸡,一回来就问:“王爷,您没事吧?”
“你再不回来就有事了!”元祈炎拳头依然紧握着。
海微澜瞥了他一眼,“我说穷光…那个琼亲王,你说这话会让误会的,听着好像我会在这么没有情调的地方把你推倒一样!”
元祈炎虽然不知道推倒是虾米意思,但是直觉告诉她,从这个女人嘴里出来的词儿,肯定不是普通的意思,于是不屑地斜着她,“我看你才误会了,我只是想说,常宝再不回来,我很难控制自己不打人…”
“哎呀,好可爱的野鸡,烤熟了一定更可爱!”海微澜欢呼着奔向常宝。
元祈炎额上顿时暴出青筋,又怒又恼,怒的是那个无视他的女人;恼的是他竟然跟那样一个女人一本正经地解释,让他觉得很鄙视自己。
火堆架起来了,野鸡也烤着了,那个女人蹲在火堆旁眼放绿光。他发现自己更鄙视那个女人,“现在可以谈了吧?”他皱着眉头问。
海微澜挥了挥手,“再等等,我这个饿着肚子的时候听不见别人说话,就算听见了,也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给我适可而止!”元祈炎终于爆发了,抬脚便踹了过来…
第5卷 39.真巧,我也听说了!
海微澜飞快地抢过烤鸡,“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爱惜粮食?你不知道锄禾日当午,弯弓射大雕吗?”
元祈炎收回踢了一半的脚,眼中有了惊讶之色,“你会武功?”
刚才那一脚,他愤怒之下不自觉地用上了内力。饶是只有三分,速度也已经够快了,普通人绝对不可能从他脚下抢出任何东西。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做到了!
“武功?”海微澜扯着嘴角贼笑,“本小姐会武,会攻,就是不会武功!”
不会吗?元祈炎狐疑地扫了她一眼,复又板起脸来,“我没有时间跟你逗闷子,你最好识相点儿,跟我谈谈!”
“唉,你这个人还真是没劲!”海微澜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人和人相处是需要相互了解的,只有相互了解了才能谈得来。难得我今天心情好,想给你一个了解我的机会…”
“不用你给我机会,我已经很了解你了!”元祈炎冷冷地截断她的话茬,“你再东拉西扯,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对我客气过吗?”
“你…”
常宝在旁边听了直摇头,他就纳闷了,王爷平日领兵作战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怎么遇到海家二小姐,却像小孩一样跟人拌起嘴来了?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位二小姐,她那种无耻的渗透力实在不容小窥。
斗了几个回合,元祈炎终究感觉自己是处于下风的。看看天色,差不多已经到四更了,再这么闹下去,什么事也谈不成了。
“海二小姐,我现在郑重地通知你,我要跟你谈谈!”
“穷鬼亲王,我也郑重地通知你,谈吧!”
元祈炎额上青筋跳了跳,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决定忽视她那见鬼的称呼,“听说我们是有婚约的…”
“真巧,我也听说了!”
“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好感…”
“你这个人太小气,我对你就挺有好感的…”
“你能不能闭嘴!”元祈炎再一次成功地被她惹怒了。
海微澜很听话地闭了嘴,直直地瞅着他,眼睛连眨也不眨。
元祈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如同有几百只蚂蚁在爬,张了几次嘴,要说的话就是卡在喉咙口不出来,他忍无可忍,“你能不能不看我?”
海微澜也火了,腾地跳起来…
第5卷 40.凭银子!
“乍一看你这个人不怎么样,仔细一看还不如猛地一看。不就是谈吗?我把自己当琴,放在这儿让你随便谈(弹)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就不能正常点儿吗?”
“我已经很正很长了好不好?再正再长让别人家的闺女怎么活?做人不能太绝,要给别人留条活路好不好?”
“你…”元祈炎又一次败下阵来,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秀才遇到兵的感觉,虽然他才是兵,而前面那个则更像有文化的流氓。
吼了一通海微澜觉得舒坦多了,重新坐回去,“啊,对了,我刚才说你不如猛地一看,只是一种强调语气的手法。其实你这个人不用咆哮体说话的时候,基本还算差不多!”
对她这模棱两可的褒扬元祈炎一点儿也不觉得欣慰,强行按捺下心头的怒火,“我同意跟你成亲,不过有些事情要事先讲个明白!”
经过几番鏖战,他终于领悟到,跟这个女人说话不能多,一多准被她钻空子,那就一准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所以这一次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
海微澜愣了一下,随即双眼放光,“那你还等啥?赶快讲明白吧!”
“第一,你和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明白,不就是合起伙来蒙别人吗?你放心,你只管举起我这杆掩护大旗,尽情去追求你的性福生活,我绝无怨言!”
她这么痛快,元祈炎倒是有些难以置信了,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感觉她应该是清醒的。于是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第二,你不得过问我府内的一切事物,更不得干涉我的事。还有,我讨厌女人在府里乱晃,弄脏我的地方。我会在王府后院单独给你建一个院子,除非有我的允许,你不能随便出来…”
“慢着慢着!”海微澜喊住他,“你这不平等条约也太不含蓄了吧?本小姐不是犯人,也不是兔子,你凭什么关我?”
“凭银子!”
“银子?”海微澜脸上的不满立刻消散殆尽,“这个话题我喜欢!”
元祈炎看着她贪婪的眼神,对她的嫌恶之情又扩大了一圈儿。他猜得没错,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贪财之辈。如此最好,只要有银子,就能省去他许多麻烦事…
第6卷 41.一次听你说了几句人话!
“成亲之后,你的吃穿用度我会负责。在书博和常宝成亲之后,我们就解除婚约,那时我会付你一笔银子。你择婿另嫁也好,远走他乡也好,都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