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欠调教:御赐痞妃 作者:沐茗
前生是天才,这一世海微澜决定做一个废柴:睡觉睡到自然醒,
数钱数到手抽筋,没事煽个风点个火,打个家劫个舍,调戏调戏帅哥。
大元夏的皇上却偏偏看中她这劣性不改的痞女,一道圣旨,
将她赐给了素有断袖之名的琼亲王,成为御聘调教员,从此开始了边驯夫边敛财的祸害生涯!
第1卷 1.痞女回府(1)
“不许动!”
浓重的黑暗之中传来铿锵的喝声,她看不到人,只感觉无数红点在自己脸上晃来晃去,带起一片一片的灼热。她知道那是狙击枪的红外线瞄准器,理论上来讲,她是不会感觉到热度的,这只是她因为紧张和恐惧产生的错觉罢了。
“姐姐…”蜷缩在她身边的孩子死死地抓紧了她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不怕!”她揽住他,“姐姐会保护你!”
这只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她已经自身难保,又如何去保护别人?
从研究所逃出来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会有今天,只是她没有料到,还有人和她一样。这个孩子是她藏在垃圾堆里的时候遇到的,一路奔逃,他们还有闲暇询问彼此的名字。
“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走出来!”铿锵的声音命令着,震得整个小巷都嗡嗡作响。
孩子更害怕了,愈发贴紧了她。
“不怕,来,我们出去!”她拉起孩子的手,高高地举起来,刚迈了一步,就听得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她吃了一惊,急忙喊道:“别开…”
身侧突然想起沉闷的响声,剪断了她的话茬,“砰!”有温热的东西溅在她的手背和脸侧,被她拉住的手猛然一沉,摆脱了她。
她惊然转头,就看到一个向后仰倒的身影。就在这时,有灯光从什么地方打来,将那瘦小的身影笼在其中。
大脑一片空白,她似乎看到了溅起的血花,看到了那张苍白的脸上染着苦涩的笑意,毫无血色的嘴唇翕动着,她听不到声音,却从那口型读到了他的话语:姐姐,我真的不想做天才!
砰——
瘦小的身躯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不要…”她哭着扑过去,却未能抱到那身躯。后颈一沉,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昏迷之中,她依然反复地喊着,“不要,不要…”
“小姐,小姐快醒醒!”有人大力地摇晃着她。
海微澜猛地睁开眼睛,小桃那张焦虑的脸孔便映入了眼帘。马蹄嗒嗒,车厢晃动,原来竟是南柯一梦。
小桃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八卦本色,“小姐,你梦到什么了?怎么一直喊不要呢?莫非梦到了男人?”
海微澜瞄她一眼,便贼笑起来,“看你好像蛮有经验的,莫不成时来运转,碰上了上车不买票的?来来来,说出来让我娱乐娱乐!”
____
各位亲,如果方便的话请尽量登陆,这对沐茗冲榜很重要,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1卷 2.痞女回府(2)
小桃登时红了脸,啐了一声,“小姐你又不正经,我整天跟你在一起,什么时候见过男人了?”
“没有你脸红个球?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你还偷溜出去,一两个时辰才回来。你告诉本小姐,你是不是跟哪个帅哥去做野鸳鸯了?”海微澜精神抖擞地爬起来,双目闪闪发光,如同狗仔队相机的闪光灯,“坦白从严,抗拒更严,速速招来!”
“我那不是出去买绣线了吗?”小桃争辩着。
海微澜从她眼神里看出一抹掩饰之意,却也不追究,盯着她躲闪的眼睛,“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小桃举起手来,“我发誓!”
“没劲!”海微澜立刻泄了劲,爬回去重新倒下,“作为一个专职娱乐大众的人物你真的很失败!”
小桃赶忙拉她,“小姐,你别睡了,咱们马上就到了!”别人不知道,她这个贴身丫鬟可是清楚得很,她的这位主子一旦动了真格开睡,十头牛都拉不起来。
这不,脑袋刚挨到枕头,她就已经睡意朦胧了。
“小桃,你太不道德了。睡觉是一门艺术,你干嘛阻挡我追求艺术的脚步?别羡慕人家太有才,人家也是迫不得已的!”她含含糊糊地抱怨着。
小桃哭笑不得,“睡觉算哪门子艺术?小姐你又哪里有才了?”
“我这辈子就两件事情不会,还不算有才吗?”说话的工夫声音又含糊了几分。
“两件?”小桃愣了一下。
“是啊,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呼…”人已经睡过去了。
小桃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还真有自知之明,这些年你除了吃喝拉撒睡,做过什么正事儿没有?老爷见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愁呢!”
“帅哥,别跑,联络联络感情呗…”那边的梦乡里已经春意盎然了。
马车进了燕兴,直奔皇城外围的官邸巷,在占地面积最广的一处宅门前停住了。朱门高耸,门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镶红边的匾,上书“相王府”三个大字,后面署着当今圣上的名讳,还盖着他老人家的玉玺宝印。
有人听到马蹄声,探头出来问道:“是二小姐回来了吗?”
“是!”小桃应了一声,又去拉海微澜,结果可以预见地失败了。她无奈,只好招呼下人把人抬进门去。
第1卷 3.痞女回府(3)
海微澜梦见了一群鸭、子,公鸭、子,母鸭、子,好像还有不公不母的鸭、子,叫声此起彼伏,吵得她不得安宁。
“小桃,快,赶鸭、子!”她咕哝着翻了一个身,便听得扑通一声,紧接着身体某些部位便生生地痛了起来。
她呲牙咧嘴地睁开眼睛,就见小桃在对自己拼命地挤眼。她盯着看了半晌,便呱唧呱唧地拍起巴掌来,“哇,小桃你真不是盖的,媚眼抛得这叫一个技术,左眼右眼轮着来,还能一起来,这已经不是境界了,简直是奇迹!”
小桃差点哭了,也顾不得礼数不礼数了,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我们已经到家了!”
“家?什么家?”海微澜一脸迷糊地转目,男人,女人,好像还有不男不女的人,站着的,坐着的,满登登挤了一屋子,而且所有人的目光都如探照灯一样打在她身上。鄙夷的,鄙夷的,还是鄙夷的,哎,好像有一个不一样的。
她赶忙揉了揉眼睛,以便看清楚这不保持队形的是哪个。第一眼确定性别男,目光上移,玉冠束着花白的头发。她不由摇了摇头,“年纪大了点儿!”
再细看一眼,头发稀稀拉拉的,有一片已经依稀能看到头皮了,于是又摇了摇头,“看着不怎么聪明,还学人家秃顶!”
再往下看,那是一张带怒的脸孔,脸上的皱纹用十瓶BB霜恐怕也遮掩不住了,她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毁了毁了,长了一张鞋垫儿脸,而且还是按摩鞋垫,注定要被人踩!”
还想往下看,鞋垫脸已经绷不住了,“你闹够了没有?”一声怒喝,震得地动房子也动了动。
海微澜用小手指抠了抠被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中气倒是很足,看样还能再活十年八年的!”
“你…”鞋垫脸呼地一下从上座那宽大铺着软垫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待要发作,却被坐在他身旁的一个妇人劝住了,“老爷,贵客在此,您万万不要动怒!”
这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不错,气韵雍容,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贵妇范儿。劝住鞋垫脸,便把水汪汪的美目转向海微澜,“澜儿,你是睡糊涂了吧?怎的连你父亲也不认得?”
第1卷 4.痞女回府(4)
海微澜愣了愣,又愣了愣,“父亲?我有父亲吗?”
“你…你这个不孝女…”海翔气得脸如猪肝,指着她的手指直颤。
小桃眼见形势不对,再这么下去,小姐还不被老爷打死啊?赶忙奔过来,“小姐,求你,别闹了!”借着把她扶起的空当,小声哀求道。
海微澜似乎没听见,歪着脑袋把海翔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啊,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是个有个爹来着。哎呀,爹,这些年您老过得可好?”
她跑过来,亲亲热热地挽着她刚想起来的爹的胳膊,“你看我,在尼姑庵待久了,看惯了尼姑叫惯了师太,一听父亲都转不过弯儿来了。爹,你就看到我是你亲生的份儿上,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忘了吧。就当我吃坏了肚子,放了个…啊,气,哈哈哈…”
她为自己聪明地避免了脏话放声大笑,笑得毫无形象。
海翔不满地皱起眉头,却没有发作。女儿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被他送到了尼姑庵,一去就是十八年。这十八年来,他除了给香火钱,未曾尽过半点父亲的责任。对这个女儿,他是有愧的!
坐回椅子上,让海微澜立在身侧。
那雍容的妇人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婉转地笑道:“澜儿真是长大了,模样也周正!”
“跟当年的千紫有八九分像呢,能不周正吗?要是千紫还活着,看到女儿这么大了,不知道多高兴呢?”坐在下首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妇人接过话茬,一开口便话里有话,话外还有话的。
雍容的妇人听了神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了优雅的神态,“妹妹说得是!”抬眼,见海微澜直盯着自己看,便借机转了话题,“澜儿不认识我吧?”
“哎呀,您怎么知道我不认识您呢?”海微澜夸张地叫起来,“您真是慧眼如火把啊!”
“你离开的时候只有这么大,自然不记得我!”妇人比了一个长度,笑得慈爱起来,“那时候我可是经常抱你的…”
“是吗?”海微澜口气愈发夸张了,“原来您是奶娘,我怎么看都不像呢?原来这个时代的奶娘也讲究包装了,厉害!”
海翔听她信口胡诌,忍不住呵斥,“澜儿,不得对你大娘无礼!”
第1卷 5.痞女回府(5)
“啊,原来是大娘啊,失敬失敬。大爷还好吧?”海微澜一脸乖巧地打着招呼。
妇人神色一滞,复又自我解围地笑道:“澜儿果然是在庵里待久了!”
小桃见海翔刚刚缓和的神色又不好看了,赶忙提醒海微澜,“小姐,那是大夫人!”
“大夫人?!”海微澜恍然大悟,猛然地拍了一下手掌,“原来是这个大娘,我搞混了!大娘,真是对不起啊,您别见怪!”
什么叫搞混了?这个相府自始自终都是我当家做主,还有哪个大娘?大夫人心中不悦,面上依然笑得温淑,“不碍事!”
“嗤…”方才接话的那个妇人却不、厚道地笑出声,似乎又觉得不妥,赶忙用丝帕掩着嘴。
海微澜瞄过去,“这位就是二娘了吧?我看您从头到脚都透着二,肯定是二娘没错了!”
二夫人对这透着二的“称赞”甚是满意,“看来澜儿还记得我呢,人家都说小孩子的眼睛看人最清楚,果然没错。同样都是抱过的,有的记得住,有的却记不住!”西北风刮蒺藜,连讽带刺。
大夫人的面色很配合地僵了一下,为了维持形象,也不好发作,便端起茶碗来喝茶,将眼中的怒意遮掩过去。
海微澜已经把目光瞄向了下一位,“这位一定是三娘了吧?”
被她瞄到的妇人面现怒色,“就算是你在庙里长大的,不懂规矩,也该多少知道点儿礼数吧?”
“更正!”海微澜举手,“庙是和尚住的地方,庵才是尼姑住的…”
“不管你是在庵里长大还是在庙里长大的,你也是相王血脉,怎能如此粗鲁无礼?”那妇人愈发疾言厉色,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更显得苦大仇深。
海微澜被训得一愣一愣的,赶忙求助地望向小桃。
“这是大姑奶奶!”小桃小声告诉她。
“哎呀,原来是姑姑啊!”海微澜用力拍了一下脑袋,“我忘了婚姻法上写着,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是不能结婚的,不然对下一代不利。”
大姑奶奶听得半懂不懂的,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正要再训斥几句,海微澜已经拉起了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妇人的手,“这位一定是三娘了吧?”
那妇人眉目一立,抬手便打…
第1卷 6.痞女回府(6)
海微澜“啊”地叫了一声,双手抱头蹲了下去。那一巴掌带着风儿从她头顶掠过,扇了一个空。
那妇人更是气急败坏,“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亲娘还不算,还想…”
“雨儿,休得胡言乱语!”海翔喝断她的话茬,语气威严之中带怒,复又看向海微澜,“澜儿,你也给我安分一点儿,快些给你姐姐道歉!”
“姐姐?”海微澜不信的样子,上下打量着那干干瘦瘦,脸上已经出现无数细纹的妇人。
海桐雨恨得直咬牙,“有什么好看的?”
“我是羡慕姐姐,都年近四十了还保养的这么好…”
海桐雨气极,“你…”
“看起来跟十四似的!”海微澜赶忙又加了一句。
海桐雨听了这句发作也不是,泄气也不是,只好冷冷地哼了一声。
“姐姐,祝你三围永远都是38,38,38!”
海桐雨听着这不像什么好话,可是见她笑得甜而不腻,又犯了嘀咕,莫非这扫把星真的是在祝福她?思虑之下,再哼的时候声音就柔和了许多。
海微澜损了一圈,意犹未尽,眼睛瞄啊瞄的,寻找下一个目标。海翔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澜儿,不要胡闹了,快过来见过胡公公!”
海微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左下首坐着一个人,锦袍高冠,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生得白白胖胖的。脸上无须,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油汪汪的红光,一看就没少捞油水。
她暗自感叹,还是古代好啊,割掉了就能当公务员!
“公公吉祥!”她学着电视的样子,扑打着袖子,无奈袖子太短,实在包不住手,行不成“嗻”的那种礼。左边右边地比划了半天,也没行出一个像样的万福礼来。
胡公公倒是宽厚,用他那阴阳鸭的嗓音道:“老奴哪里算得什么贵客,承蒙相爷抬举,二小姐就不必多礼了!”
“公公您真是肚子大得能撑船!”海微澜一巴掌拍过去,正拍在马臀上,胡公公乐得花枝乱颤,“二小姐真会说话!”
海微澜趁机贴过来,“对了,公公,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您能不能给我解惑答疑一下?”
“二小姐尽管问!”
海微澜贼兮兮地笑了一声,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的脸色便倏忽地变了…
第1卷 7.痞女回府(7)
先是面红耳赤,继而尴尬非常,眼神晃动,还带出几丝怒意。
海翔是何等人物?在朝中浸淫多年,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见状赶忙呵斥道:“澜儿,你没规矩也要有个限度,怎敢对胡公公无礼?”
“我没…”
“放肆,还不快给胡公公道歉!”海微澜刚想争辩,就被他厉声喝断。
海微澜无奈,只好对胡公公行了一个歪七扭八的万福礼,“公公对不起!”
胡公公神色尚未完全恢复,摆了摆手,“不碍的,不碍的!”说着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二小姐已经见过,老奴也出来多时了,还要赶着回去伺候陛下,就先告辞了!”
海翔起身相送,“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繁物缠身,我就不多留了。公公慢走!”
其余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齐声恭送。说是贵客,却没有要送人家出门的意思。
说来也是,海微澜这位十八年未曾见面的爹在朝中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当年现任皇帝筹谋着改朝换代,他老人家可是鞍前马后,立下了头等大功的,而且还在关键时刻救了龙命。
是以被现任皇帝视为莫逆之交、异性兄弟,想封他做个王爷,又舍不得他的将相之才,最后两下一折中,便有了相王这个封号。不止是宰相之尊,还享受亲王的待遇。那可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一般人来恐怕连门儿都靠近不得,胡公公是借了皇上的光才捞到一个座儿,哪里还敢指望人家送?
“相爷留步,老奴告退!”胡公公自我安慰地寒暄了一句,便迈着小碎步出门去了,怎么看都有点儿逃跑的意味。
“贵客”一走,屋里的气氛顿时变了。一扫之前的庄重,变得火药味儿十足。
最先发难的是大姑奶奶,“哥,你可要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宝贝女儿了,一个女孩儿家的,怎么那般粗俗无礼?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相王府的名声?你让我们海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哟,我们海家?”二夫人撇了撇嘴,“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应该姓程才对吧?”
第1卷 8.痞女回府(8)
这摆明是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海娴实在不该和海家人坐在一起会客。大姑奶奶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立刻反唇相讥,“不管我姓海还是姓程,那都是名正言顺的。不比有些人,明明是个妾,还时时处处托着大,生怕别人不知道有她似的!”
这话正对了大夫人的胃口,她唇边不由泛起笑意,又不好笑出来,赶忙喝茶遮掩。
二夫人更是个不愿意吃亏的,再次反击回去,“就算我托大,那也是有老爷宠着。有的人正房倒是正房,却夜夜独守空房!”
大姑奶奶的丈夫程天旺生性风流,虽然被她强势管制未能纳妾,却免不了在外面沾花惹草。她嫁过去这些年没少为了这件事闹,前不久夫妻二人彻底闹翻,程天旺索性搬去青楼住了。
大姑奶奶去青楼闹过,非但没有把丈夫找回来,反倒传扬得燕兴人尽皆知。她颜面丢尽,无奈之下,这才搬回娘家来住。
这些日子海府的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对程天旺的事儿只字不提,生怕触痛了大姑奶奶的伤处。二夫人早就看大姑奶奶不顺眼了,又被激了几句,哪里还有不揭疮疤的道理?
大姑奶奶不出意料地恼羞成怒,忽地站起身来,“你这个贱妇,我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敬让你几分,你倒蹬鼻子上脸了?我今天就替哥哥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本分!”说着便要动手。
“快,快拉住她!”海翔急急地喊道。
旁边的丫鬟应声上前,拦下她,“大姑奶奶,您千万别动怒,仔细伤了身子!”
那两只母yazi掐架的时候,海微澜眼珠一直滴溜溜地转着,还散发着某种诡异的亮光。她爹喊话的时候,她便立刻响应号召,颠颠地跑过来。借着拉扯海娴的机会,撞翻了茶碗,泼了二夫人一身的茶水。
二夫人原本没打算动手,被这一泼,火气便腾腾地上来了,跳起来就撕大姑奶奶的头发。
“别扯头发,扯掉不长了,就成秃子了!”海微澜一边拦着,一边助她一臂之力,从大姑奶奶脑袋上狠狠地拽下一把发丝。
大姑奶奶吃痛,更是发了疯一样地扑过来,“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第2卷 9.痞女回府(9)
混乱之中,海微澜拦了这边拦那边,帮了这边再帮那边,将这场架一度推上高、潮。
海翔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高声喝了几次“住手”,可是那两个女人已经打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他无奈之下,只好出动府兵,将二夫人和大姑奶奶拉开,强行送回各自的房中去。
厅里恢复了宁静,却已是满地狼藉了。桌歪椅倒,茶壶茶碗糕点盘子碎了一地。
大夫人和那两个女人都不对付,这下可算出了一口气。强憋着笑意,吩咐下人收拾残局。
海翔本还想和久别重逢的女儿多叙几句,被这么一闹也没了心情,吩咐小桃带海微澜回房去休息,便拂袖而去。
出了前厅,小桃瞄了瞄海微澜,见她头发散乱,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显然是在拉架的时候被误伤了。可是她的表情却分毫没有不悦,反而带着笑纹,眼中跳动着某种光亮。
二夫人面前的茶碗是怎么翻的别人不知道,小桃可是看得清楚,“小姐,那茶碗是你故意弄翻的吧?”她小声地问道,生怕别人听了去。
“当然不是故意的…”海微澜扯起唇角,“小姐我是有意的!”
小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有意不就是故意的?小姐你怎么…”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赶忙压低,“为什么啊?”
“报仇!”海微澜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少几分俏皮,多了几分冷意。
“报仇?!”小桃吃惊不已,待要问问清楚,却见她已经走远了,却不是回房的方向,赶忙追上来,“小姐,你走错了,应该是这边!”
“我知道!”海微澜应了一句,却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
“知道?”小桃面露疑惑,再想仔细问问,见她表情不对,便隐下了。
海微澜在紫芳轩外停住脚步,正是梧桐花开的时节,黄绿的花儿点缀在巴掌大的绿叶之中,满院幽香。
她抬眼望了望,“真是长高了不少!”十八年前她离开的时候,树干还只有手臂般粗细,如今几可环抱,参天直立,遮蔽日月。
推开有些陈旧的门,门窗,树下的石桌石凳,一如旧时。她清楚地记得,那个美丽而清瘦的女子,抱着小小的她,坐在树下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悠长而温馨…
第2卷 10.痞女回府(10)
踩着满地的梧桐叶和落花,穿过光线幽暗的庭院,径直来到房门前。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立在门口向里望去,陈设未曾变动,有些陈旧,却纤尘不染。
仿佛怕惊醒了什么人似,她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手指慢慢地抚过桌椅,梳妆台,床帏,还有小小的摇篮。最后在供桌前停住,目光落在那边缘被抚摸得光滑如打磨般的牌位上。
“爱妾千紫之灵位!”上面如是写着。
桌上的贡果水灵灵的,香炉之中的灰烬也很新,看来她的那个爹还算有些良心,没忘了经常来上香。
她从旁边取了三支香,吹亮火折子点燃了,跪下,向这个相王府中她唯一尊敬的人郑重拜祭。
十八年前,她带着满腹的绝望和愤恨来到这个世界,是这个女子用温柔和爱一点一点唤回了她的生意。
前世她是个孤儿,未曾见过母亲,也没有感受过母爱。也是这个女子,弥补了她的缺憾。是以,这个女子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亲人!
可是这位亲人,却因她而死!
而将这位温柔美丽的女子逼上绝境的,不是一个人,大夫人,二夫人,大姑奶奶,全都有份。今天不过是热热身,终有一日,她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小桃立在门口,怔怔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她八岁被买入王府做丫鬟,后被老爷看中,送往白云庵侍奉二小姐。这八年来,她也曾回过王府几趟,向日理万机的老爷汇报小姐的情况。即便如此,她对相王府也不甚熟悉,不知道有个紫芳轩,更不知道这里是小姐娘亲的故居!
据她所知,小姐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送走了,十八年未曾出过白云庵,怎么会记得这里?记性再好的人,过去了十八年也会淡望,更何况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可是看小姐一路走来的样子,分明轻车熟路,连半点迟疑也没有!
平日看惯了主子嘻嘻哈哈的模样,冷不丁看到这郑重沉痛的样子,她一时难以适应。而且“报仇”二字不断在耳边徘徊,让她的心情也沉甸甸的。
待要上前安慰几句,海微澜已经起身,插好了香转过身的时候,便恢复了平日的模样,“走走走,回去睡觉!”
“啊?又要睡?”
“孔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孟子曰:孔子说得对。人家两大子都这么说,你一个小桃子有什么理由反对?反对也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