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被火雷子炸伤了,我劝你还是回去静养吧,不要再乱用真气,否则会更严重的!”花狐狸语气没有了嬉笑之意,转身迈开步子,“至于这个人,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他!”
言罢施展开轻功,急掠而去。
缨儿想追,却是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隐没在黑夜之中…
莫名的信任
两个人影飞快地朝缨儿掠了过来,“缨姑姑,秦参将让我们来助你!”
“不用了!”缨儿站起身来,抹去嘴边的血迹。又看了一眼花狐狸离去的方向,才转身往回走来。
她虽然不知道花狐狸是谁,不过听他说是来给小榛子送信的,似乎跟那个引爆火雷子的人并非一伙。而且,他临走那几句话,让她莫名地产生了信任感。
信任一个连容貌都没看清的陌生人,这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
“缨姑姑,你回来了?”秦裕看到她赶忙迎了过来。
缨儿微微点了一下头,便问道:“这里怎么样?”
“跟榛公公同住一趟房的两名侍卫一死一伤,没有发现榛公公,不过找到了许多碎尸…”
“在哪里?”
“在那边!”
缨儿走过来,揭开白布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一堆尸骨,散发着刺鼻的焦糊气味,想要确认身份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又是火雷子,难道那个要杀小榛子的人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吗?可是她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杀小榛子?
要杀,为什么在莽山的时候不杀,反而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潜入荛城来杀呢?
就算勉强解释为,当时没来得及杀他,或是误以为已经杀死他了,又什么必要非要杀一个公公呢?
难道小榛子看破了他们的身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什么样的身份,才值得他们派死士前来杀人灭口呢?
她越想心中越寒,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缨儿,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柳婉枼苍白着一张脸,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外院。
“皇后娘娘!”缨儿赶忙走了过来,见过礼,才把有人潜入,引爆火雷子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让皇后娘娘受惊了!”
“怎么会有人来杀小榛子呢?那他没事吧?”柳婉枼一脸惊恐地问道。
缨儿刚想说没事,又觉这里人多眼杂,只好撒了一个谎,“还没有找到榛公公,只发现了一些碎尸…”
柳婉枼闻言悬着的心悄悄放下了少许,“那梁大人没事吧?”
得不偿失
缨儿疑惑地望过来,“皇后娘娘为何问题梁大人?”
柳婉枼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不过她反应却是极快,“梁大人和小榛子都陪皇上去过那个树林,所以本宫担心梁大人也有危险…”
“梁大人在哪里?”缨儿听她这么说,也急了,赶忙问道。
“在另外一个院子里!”秦裕赶忙答道。
“去看看!”缨儿急急地来到梁阔的房间,发现他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却无法放心,吩咐秦裕派人严加保护。
柳婉枼得知梁阔没死,一颗心迅速地沉了底。
那两个一个不死,她就无法安心。可是现在再想杀梁阔,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佩儿已经死了,她还有谁可以用呢?
回到房里的时候,她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一张俏脸因为强行压制内心翻腾的情绪而扭曲着。
这一趟来莽山,本以为能跟皇上增进一下感情,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跟皇上非但一点进展都没有,反而失去了最亲近的一双侍婢。
心痛,愤怒,焦虑,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摧残着她渐变渐弱的神经,让她心生绝望,甚至想一条白绫,送自己上路,忘记这所有的事情,一了百了!
她终于忍受不住,伏在床上放声痛哭。
百里川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却发现郁子宁一手支着腮,半靠在石壁上睡着了。
他撑着身子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想要抱她上床去睡,又怕吵醒了她。只好拿了枕头垫在她脑后,免得她硌疼了,又取了被子来给她盖上!
刚要起身回去,她的头一歪,便滑到了他的肩上。
他有些吃惊,扭头看去,却见她并没有醒来,睡得正香。
看着她恬静的睡脸,他唇边不由泛起微微的笑意,索性贴着她坐下来,将肩膀矮了下来,好让她躺得舒服一些。
郁子宁睡得冷飕飕的,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一处温暖的所在,忍不住地贴靠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百里川的腰身…
他是我的!
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百里川身体不由僵了一下,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底滋生开来。
自从醒来,被种种情绪包围,还没有仔细看过她。
她比之前清瘦了很多,原本就不大的脸变得更小的,显得下巴更尖了一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脸上打出两片隐约的光影。两片粉嫩的唇瓣轻轻地抿在一起,勾出美好的唇线。
一片粉红的疤痕在她右侧脸颊上开出一朵桃花,妩媚动人。浴火重生,她比之前更美了几分。
火光跳动,忽明忽暗地照在她的脸上,恍然若仙,他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抚上她的脸庞。
“嗯…”她轻声嘤咛着,动了一下。
百里川吓了一跳,赶忙收回手来,却见她并没有醒来。只是把脸贴得更紧了些,唇边还隐隐地绽开一抹笑意,似乎做了什么美梦。
他不由苦笑起来,“如今能出现在你梦里的人也不会是我吧?”
是啊,他亲手放走了她,如今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想出现在她的梦里都成了一种奢侈,像这样守在她身边,也会是最后一次了吧?
郁子宁的确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臂轻轻地环住一个人的腰,脸颊贴着他的后背。阳光柔柔的,风轻轻地拂过肌肤,碧绿的田地缓缓地从身侧滑过,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的花香。
那个人的背很宽大,很温暖。他偶尔会回头来看她一眼,修长的眉,浓密的睫毛,墨玉般的眸子,英挺的鼻子,丰润的唇,线条流畅的轮廓,脸上带着阳光般的微笑。
正当她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时候,前面突然冲出了一个古装的女人来,张开双臂挡住了去路,“把皇上还给我!”
接着又跳出来好几个人女人,饿虎扑食般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扯住那个男人,“皇上是我的,皇上是我的…”
眼见那个男人在她们的撕扯下痛苦地挣扎,她急得大叫,“放开他,他是我的…”
“子宁,子宁…”
慌乱中,突然感觉有人推她的肩膀,她霍地地睁开了眼睛…
忘情的吻
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欣喜和悲伤一齐涌上心头,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你!”
抱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他就会飞走一样。
百里川大大地愣了一下,随即心绪激荡起来,压抑的情感顿时决堤而出,低头迫切地吻住了那对唇瓣,柔软的触觉和馨香的气息,将他所有的理智吞没殆尽。
这个人他思念了太久太久,这唇瓣他也渴望了太久太久。他现在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只想抱她,吻她,将自己所有的相思都刻在她的唇舌之上。
被他吻住的瞬间,郁子宁大脑倏忽清醒了一下。感受着他灼热的唇舌,她知道这已经不是梦了!
可还不等所有的理智都回归,她已经被他的热情湮没了,身子像是要融化一般酥软起来,使不出半点力气。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此时的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个吻她的男人是她喜欢的人,是她日夜思念的人,想要靠近他,想要拥有他。
一时间她忘却了所有,只是忘情地回吻着他。
感觉到她的回应,百里川欣喜莫名,愈发热烈地吻着她。他的唇已经不满足于她的唇瓣,辗转移向唇角,脸颊,耳垂,顺着雪白的脖颈一路向下,贴在她性感的锁骨之上。
一股酥麻的电流传来,让郁子宁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身子如同燃起了一把火,变得滚烫了起来,手不安分地抚向他的后背…
“唔…”背上传来一阵痛楚,让百里川忍不住轻哼出声,他却并没有停下来,一只大手摩挲着来解她的衣扣。
听到他的轻哼,郁子宁猛然清醒了过来。
她在干什么?她竟然在跟一个重伤未愈的人亲热吗?
用力地挣脱他的双臂,“皇上,不可以…”
“子宁…”百里川声音暗哑地叫着她的名字,眼中依然欲火簇簇。
郁子宁被他渴望的眼神看得一阵心神恍惚,差一点就忍不住再次投入他的怀抱,可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霍地站起身来…
你不要命了吗?
“你不要命了吗?”她瞪着百里川的眼中有了怒色。
犹如一桶冷水泼到了头上,百里川顿时清醒了过来。是啊,他到底在干什么?别说他身上有伤,就算是没有,这个女人也已经不是他能碰的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愧然地垂下头。
“起来,到床上去躺着!”郁子宁语气不容抗拒。
“好!”百里川顺从地起身,到床上去躺好,任由她帮他盖好了被子。
“不准再起来了!”郁子宁狠狠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出了小山洞。
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冷风拂过身体,让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方才亲近残存的热度也瞬间散去了。
摸了摸尚自滚烫的脸颊,她忍不住苦笑起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今天才知道,她并不是。因为她一时冲动和任性,差点害死了他!
如果真的能像那个梦前半部分那样,和他一起穿越回去,穿越到那个没有皇权,一夫一妻制的社会去,那么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了呢?
可是这也只能是做梦吧?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把自己那些纷乱的想法甩出去,小心地摸到洞口来,扒开树枝往下看去。下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仿佛一个无底深渊。
看看天色,这会儿应该是后半夜了,花狐狸也应该回来了。
她不想回那个小山洞去,不愿意和百里川尴尬相对。于是靠坐在洞口,望着外面的黑夜出神。
一阵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会儿已经入秋多时了,山谷里的晚上尤其冷。她捱着坐了一会儿,实在有些顶不住了,只好起身回来。
站在洞口往里望了一眼,见百里川背对这边,静静地躺着。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进洞来,背对木床坐在火堆旁边。
木床上的呼吸时缓时重,她知道百里川并没有睡着,只是为了避免尴尬在装睡,心中不由酸楚起来。
这别扭的气氛持续了许久,她才听到洞外传来一阵响动,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是时候反击了!
她急忙取了一块烧着的木条,举着往洞外看去,果然看到花狐狸正轻车熟路地走了过来,不过并不是一个人,他背上还背着一个。
“子宁,我回来了!”他看到郁子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郁子宁见他好端端的,终于放下心来,又忍不住问道:“清越,那是谁?”
“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花狐狸卖了个关子,弯腰进洞来,将背上的人小心地放了下来。
“榛公公?!”郁子宁看到那张脸,忍不住惊呼起来。
百里川自然也看到了,吃惊地看向花狐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狐狸不答,到那水潭边去掬了两捧水喝下去,抹了抹嘴巴,才把自己潜入知府府遇到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难道缨儿也到荛城来了吗?”郁子宁听花狐狸描述的那个武功高强的女子,一下就想到了缨儿,于是看向百里川。
百里川摇了一下头,“她并不是跟我一起来的,恐怕是皇姑母知道这边的事情,派她来的!”
“哦呀,原来那位姑娘叫缨儿啊,名字听起来挺温柔的,怎么人那么凶巴巴的?”花狐狸接过话茬笑道。
“你说缨儿受了伤,她没事吧?”郁子宁比较关心缨儿的伤势。
“如果她听我的话,不要再动武,应该就没事!”花狐狸说完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不过我认为她是不会老老实实听话的!”
郁子宁也知道缨儿是不服输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更何况知府府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虽然担心,却也鞭长莫及。
她抓过小榛子的手腕号了一下脉,感觉他脉象十分紊乱,有些担心,“榛公公的没事吧?”
“他的受了很重的内伤,要不然我也不会带他回来!”花狐狸露齿一笑,“放心,我会治好他的!”
听他这么说,郁子宁放心些,看了看百里川,“那封信等于没送出去,要不要再想办法通知一下缨儿?”
“不用,等小榛子醒来我自有计较!”百里川脸上现出冷然之色,“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能任那些人为所欲为?也是时候反击了!”
就留在我身边吧!
花狐狸一通忙活,内服外敷,小榛子倒是很快就醒了过来。
看到百里川欣喜若狂,险些又晕了过去。花狐狸渡了一些真气给他,他才又缓了过来。
看到郁子宁,又是一阵唏嘘,“说来皇上和郁彤史还真是有缘,竟然能在这种地方相遇!”
他话一出口,其余三人脸色都不同程度地变了一变。他也感觉出气氛不对,赶忙住了嘴。
郁子宁熬了些粥,给那一对受伤的主仆补充体力。两个人吃完,便开始商议事情。
虽然百里川无意避讳,不过郁子宁和花狐狸还是觉得不听为好,便退出小山洞来。
“子宁,你现在该跟我说说你的事情了吧?”这个问题闷在花狐狸心里好久了,现在才有机会问出来。
她认识皇上,认识那么多宫里的人,而且刚才那个公公还称呼她郁彤史,很显然她曾经在宫里做过事,这让他不能不好奇!
“我并不是有意瞒你,我只是不愿意想起那些事情而已!”郁子宁淡淡地笑了一下,把自己经历简单地跟他说了一遍。
花狐狸却听得惊愕连连,“你竟然是山贼,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呢?”
那是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山贼,她不过是穿越而来的冒牌货罢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开着玩笑,“怎么,看出我是山贼你就不打算跟我来往了吗?”
“怎么可能?”花狐狸笑了起来,“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吗?说起来咱们都出身江湖,这让我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啊!
再说了,你做山贼,那也是天下最美的山贼,我要是早知道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早就离开清越谷,去寻你了!”
郁子宁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并没有言语。
“这么说,你是在宫里烧伤的吗?那些要害你的也都是宫里的人吗?”花狐狸想起这件事情来,肃了语气。
郁子宁点了点头,“嗯!”
花狐狸眼神晃了晃,郑重起拉起她的手,“子宁,就留在我身边吧,不要再回宫里去了!”
去单城吧!
郁子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笑起来,“我是你的徒弟,医术才学了个皮毛,你就打算赶我走了吗?”
花狐狸觉出她这话中的含义,欣喜不已,忍不住拥住她,“子宁,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我所学全部都传授给你!在我觉得你医术过关之前,你绝对不许离开我,知道吗?”
“好!”郁子宁重重地点头,不止是为了安他的心,也是为了安自己的心。
百里川和小榛子挤在一张木床上,仔仔细细地商议了三天,小榛子的内伤也在花狐狸的调理下好了不少,第四天一早便要出谷。
“榛公公,你这样出去真的没事吗?”郁子宁有些担忧。
小榛子笑了一笑,“没事,我会小心的。皇上暂时还不能出去,要劳烦郁彤史多多照料了!”
“那我先走了!”小榛子转身离去,脚步甚是轻快。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皇上,如今皇上没事,还有他最放心的人照料着,他真是一身轻松!
“你的伤虽然好了些,不过还不宜过多动用真气,还是我送你出谷吧!”花狐狸起身追了上去。
郁子宁见状唇边有了笑意,回到小山洞,就见百里川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她心神不由晃了一下。
这几天有小榛子和花狐狸在,她差不多已经忘记了那天的事情,可是一旦独处,那尴尬又涌上心头。
“子宁,你打算一直住在这个山谷里吗?”百里川似乎觉出她的不自在,收回目光问道。
郁子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却还是如实答道:“虽然不打算一直住,不过短时间内是不会走的!”
“去单城吧!”
“嗯?”郁子宁怔了一下。
“我说你们去单城吧!”百里川正色地看着她,“等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会给花清越在朝中安排一个差事,你们就去单城生活吧!”
郁子宁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为什么要让我们去单城?”
百里川眼神闪了闪,“我想为你做点事情。况且,这个山谷的生活太清苦了…”
“我们不去!”花狐狸一弯腰,从外面钻了进来,眼神冷冷地看向百里川…
(今天更完 3.29)
既嫁从夫
百里川感觉出他目光中的敌意,微微皱起眉来,“为什么不去?那样可以让你们生活得更好…”
“我和子宁在这里生活就很好!”花狐狸截断他的话,“你是皇上,日理万机的,如果连我们这等草民的小事也要管,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英年早逝了吧?”
百里川听他说得不客气,眉头也皱得更紧了些,“你怕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强迫你们的意思…”
“皇上的好意草民心领了,不过草民并不稀罕做什么朝廷命官,更不稀罕单城的奢华日子,皇上就不必费神了!”
百里川似乎觉出跟花狐狸说不上话,看向郁子宁,“子宁,你的意思呢?”
“既嫁从夫!”
她淡淡的四个字,却锐利如刀,一下一下地割着百里川的心。
他想让她和花狐狸去单城,的确有一点私心,想着哪怕离她近一点,能时常知道她的情况也好!
他现在才明白,这是奢求。
错过了便永远地错过了,哪怕近在咫尺,也远若天涯!
“好吧,就随你们的意愿!不过,如果日后你们有什么难处,只管到单城来找我,我一定会倾力相助。”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不是以皇上的身份,是以朋友的身份!”
花狐狸听他说得诚恳,也不好针锋相对,哼了一哼,“那就等我们有困难再说吧!”
郁子宁说了那四个字之后,便没有言语,只是坐在火堆旁边,静静地望着那一锅沸腾的开水,眸子漆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大人,你去哪里了?”缨儿看到梁阔,大步地迎了过来。
“没什么,随便走走!”梁阔随口答道,“怎么,有事吗?”
缨儿眼神晃了一晃,“没什么事,只是梁大人还是不要随便出去的好,毕竟有人想要你的命。而且你要尽快养好身上的伤才行,姑奶奶还有事情要你去办!”
“我知道了!”梁阔的点了点头,见她用丝帕捏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忍不住好奇,“那是什么?”
“刚刚在外院的花坛中捡到的,我怀疑是那死士的东西!”
紫金碎片
梁阔用两个手指头拈起那东西来细看,虽然已经扭曲变了形,不过看起来像是首饰的碎片,有一块地方被缨儿用帕子蹭干净了,露出点点紫色的光芒来。
“这莫非是紫金吗?”他有些吃惊。
缨儿点了一下头,“我也这么认为!”
“我听说这紫金虽然东宸国并不看重,可是在异域却是十分名贵的东西。若这真的是那死士的东西…莫非掳走皇上的是异域人?”
“不一定!”缨儿摇头,“东宸国也有很多人跟异域有生意来往,会有紫金也不足为奇。”
“也是!”梁阔沉吟了片刻,“不管怎么说,这东西都属于贵重物品,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我看可以从这个着手调查,看看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错!”缨儿也正是这么打算的,和梁阔商议过后,便写了一封信,将那残片一并送回皇宫,交给银双。
梁阔回到房里来,叫了几个信任的手下来,“你们现在立刻前往莽山东南二十多里的一处山谷,暗中保护那谷中的人,我这里有两张画像!”
“咦,这个女子看起来好生眼熟啊!”一个侍卫看着那画像低呼起来,“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大人之前让我们在泉山寻找的那位郁彤史吗?”另一个侍卫仔细看了几眼,便认了出来。
梁阔点了点头,“没错,一位是郁彤史,另一位是郁彤史的丈夫,你们要严加保护他们,不能让他们出一丁点差错,明白吗?若是有可疑人物靠近山谷,不可硬拼,想办法抓活口回来!”
“可是大人,我们现在首要的人物不是要找皇上吗?”有人提出了疑问。
“不要管那么多!”梁阔沉了脸色,“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大人!”几名侍卫不敢再多问,赶忙答应着去办事了。
看着手下尽数离去,梁阔表情舒缓下来。他刚才接到密报,出去跟小榛子见了一面。虽然知道皇上在那山谷里很安全,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过听起来皇上是要大干一场了,他又不免有些兴奋!
川蟒已殴
“姑奶奶,荛城的快报!”一个太监匆匆进门来,双手递上一支密封的驿筒。
银双遣退那太监,将驿筒的封泥除掉,取出一份快报来,迅速浏览了一遍,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柳婉枼见她这副表情,就知道还没有百里川的消息,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奶奶,皇上还没消息吗?”
“嗯!”银双蹙起眉头来,她让柳婉枼带着假皇上回宫,以皇上染病在床,无法上朝为由,遮盖真相,并且阻断了所有朝臣的探视。可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更何况那些朝臣各个都精如狐狸,面上不说,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了!
这几日甚至还传出了各种流言,有的说皇上已经因病驾崩了,更有的人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说皇上根本就没有回宫来!
她已经让缨儿派出许多暗探,可是依然没有百里川的下落。若再找不到皇上,这百里家的江山怕是就保不住了!
“姑奶奶,姑奶奶,不好了…”穗儿一路喊叫着奔进门来。
银双眼色一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奴婢该死,不过事出紧急,奴婢也顾不得许多了!”穗儿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包东西递了上来。
银双赶忙打开来,见里面放着一块团龙玉佩,上面沾着点点血迹。这玉佩她认得,正是百里川随身佩戴之物,一颗心顿时沉下了下去。
急急地展开绑在那玉佩上的纸,只见纸上写着八个大字:川蟒已殴,江山易主!
她眼前一黑,身子往旁边歪去。
“姑奶奶!”穗儿急忙抢上来扶住她。
柳婉枼见状便知道事情不好,也顾不得礼数了,一把夺过银双手里的东西,看过之后,双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
“皇上没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她眼神木然,喃喃地说着。
“这…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银双好不容易压制下翻腾的情绪,白着脸问道。
“钉在正浩门正门之上,是守门的禁卫军士兵发现的!”
银双急急地问道:“还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