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想起来了,阿曼!”秦妙突然喊了起来。
“怎么了?”秦曼从沉思中回神,还以为她怎么了,赶忙问道。
秦妙露出愤愤的神情,“那个说跟我学跳舞的小丫头片子绊了我一脚,我才晕倒的!”
“我知道,我看到了!”秦曼点头。
“她是谁啊?干什么给我使绊子?”秦妙瞪起眼睛。
秦曼这才想起秦妙为了能赶在孝德太后寿宴开始的时候献舞,很晚才出现,不知道那沈如凌的事情,于是正色地告诉她,“她是卓王的女儿,慧娴郡主,已经被皇上封为了娴妃,领疏梅宫,明天一早就要下封妃谍文了呢!”
“什么?皇上又娶了一个小老婆?”秦妙又失望又恼怒地捶了一下床沿。
“阿妙,虽然不能说皇上做得对,不过你也要体谅皇上一下,他未必是真的想娶慧娴郡主,只是想借助卓王的力量,不得已而为之!”秦曼怕她气大伤身,赶忙安抚她道。
秦妙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些都是借口,他就是看着人家长得漂亮,迈不动腿了,哼,男人都这个德行!”
秦曼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做皇上的女人可不就得这样吗?眼睁睁地看着他娶了别人,还要笑着说恭喜皇上,做出贤惠大方的样子。
“就算她封了什么咸妃淡妃的,也不能绊我吧?我找她算账去!”秦妙说着爬下床就往外冲…
我一定讨回来
秦曼赶紧拉住她,“阿妙,去不得,你不要冲动!”
“为什么去不得?她欺负我哎,我要讨回公道!”秦妙固执地要去。
“阿妙,你去了不但占不到理,还会失了皇上和太后的欢心,那就正中娴妃下怀了,这样你也要去吗?”秦曼见劝不住她,索性松了手,“如果你不怕让那娴妃奸计得逞的话,你就尽管去吧,我不拦着你!”
秦妙停下脚步,却又有些不解地看着秦曼,“什么奸计啊?”
“唉,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现在皇上和太后娘娘对卓王父女礼让三分,别说没人看到她对你使坏,就算是有人看到了,皇上也不会追究她,顶多心里有点不悦罢了。
而且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啊,你要是这么冲出当着那么多贺寿的人闹起来,大家只会认为你不懂礼数,胡搅蛮缠,也只会让太后娘娘心里不舒服。就算皇上相信你的话,可是你不看场面就去闹,他也没法向着你。
那娴妃也肯定是看准了这些,才敢公然绊你一脚,让你吃个哑巴亏的!”
“那我就这么算了?”秦妙颇有些不甘心。
秦曼点了点头,“也只能算了,今天这事儿注定你是要吃亏的。与其挑明了吃更大的亏,不如就忍下这小亏,只要你心里有数,以后对她防备着就行了!”
“那我就听你的!”秦妙忿忿地坐回床上,却又忍不住发狠,“这笔账我先给她记着,以后我一定讨回来!”
秦曼看她这样,就愈发不放心了,看来要马上禀明乔珍妃,去金蕊宫陪着她才行!
眼看孝德太后的寿宴就要散席了,秦曼拜托娟娟秀秀给秦妙换了衣服,送她回金蕊宫,自己则到前面来接乔珍妃。
回到蕴竹宫,跟乔珍妃说明了心意,乔珍妃叹了一口气,“唉,颖儿嫁人了,你又要去妙妃那儿,本宫身边都没什么人了!”
“娘娘还有成妈妈,还有叶儿、果儿,奴婢只是去金蕊宫照顾一阵,等阿妙生产完了,奴婢还是要回到娘娘身边的!”秦曼对乔珍妃向来都是实话实说,所以也不隐瞒她,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毕竟在金蕊宫要时常碰见皇上,这不是她所愿的,但是比起秦妙的安全,她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好吧,既然你不放心妙妃,就过去吧,不过你要时常过来蕴竹宫看看本宫和珏儿,给我们讲故事!”乔珍妃拉着她的手说道。
秦曼点了点头,“是,奴婢会的!”
满屋子的醋味儿
秦曼稍稍收拾了一下东西,只带了些常用的,不常用的还留在蕴竹宫偏殿。现在颖儿不在了,她自己住一间房,别人也不会来碰她的东西。
收拾好了,提着一个小包裹来到金蕊宫,却看到秦妙正躺在床上,浑身都散发着哀怨和郁闷的气息,赶紧拉了娟娟问:“娘娘她怎么了?”
“刚才皇上来过一趟,看了娘娘一眼就走了,说是要去疏梅宫,然后娘娘就这样了!”娟娟悄声地告诉她道。
唉,原来这丫头是醋劲儿上来了!
秦曼摇头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劝她,“阿妙啊,你别生气了,卓王在这儿呢,皇上当然要表现出对他女儿好的样子,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嘛,你何必那么认真呢?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不然也不会先来你这里,再去疏梅宫了…”
“哼,你不要再为那个花心大萝卜说好话了,我看他就是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大色狼,花心男…”秦妙一迭声地骂着。
秦曼无奈地拉起她来,“你啊,都是要当妈的人了,不要再孩子气了。这些话你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千万不要说,否则你的罪名可多了。”
“我不管了,我就是生气!”秦妙兀自气呼呼地撅着嘴巴,“我今天被那咸妃绊了一脚本来就够生气的了,肚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如果是个男人,就应该留下来陪我,让我安心一些,不是吗?
哪有过来站了一下,就说要去疏梅宫找别的女人的?还说什么去看看安置好了没,我看就是等不及要跟人家滚床单了!”
秦曼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扭头对娟娟喊道:“娟娟,快去把窗户门儿都打开吧,这满屋子的醋味儿,快闷死人了!”
“醋味儿?”秦妙愣了一下,见娟娟在一边掩嘴偷笑,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拍了秦曼一巴掌,“阿曼你讨厌,人家很伤心,你还取笑人家!”
秦曼按住她的肩膀,“阿妙,你得知道,你的丈夫是皇上,不可能单单属于你。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把心放宽,养好胎,其余的事情不想也罢了。别说皇上还疼着你的,就算他不疼你了,你也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嗯!”秦妙点了点头,抽了一下鼻子,“道理我都懂,就是忍不住吃醋…当初我真应该听你的劝,不要爱上他…”
“傻丫头,这时候了还说这种话!”秦曼帮她整一下乱掉的长发,柔声地说道,“人是不可能走回头的路的,已经做了的事情就不要浪费时间后悔了,现在你只有前进了,前面是水是火,我都陪你一起趟!”
秦妙认真地看了她半晌,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抓住皇上的胃
“曼儿做菜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简直色香味俱全啊!”
在秦曼端上最后一道汤的时候,齐靖安忍不住脱口称赞道。
为了确保秦妙的饮食安全,这些天来秦曼都是亲自下厨房做饭。虽然她做菜的手艺不是一流,但是跟成妈妈学了那么久,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凭着她对美天生的感知,摆盘的技术在这里可是无人能比,做出的菜都形同艺术品,赏心悦目。
现在秦妙不是一个人吃饭,只有她吃得好了,肚子里的宝宝才能长得好。为了保证她们母子的营养摄取,秦曼可是费尽了心思了,每天都变着花样儿地做好吃的,不止把秦妙喂胖了,似乎还抓住了齐靖安的胃。
自从卓王走后,他几乎天天来金蕊宫,不止陪秦妙吃晚饭,还留宿,吃宵夜和早餐,甚至比秦妙吃得还欢!
天天有皇上陪着,秦妙自然是满心欢喜,可苦了秦曼了,几乎一天到晚都在小厨房忙活着!
此时听到齐靖安的夸赞,她赶忙谦虚地笑了一笑,“皇上您过奖了!”
“这么多菜,不如曼儿坐下一起吃吧!”齐靖安很大方地邀请秦曼,仿佛那满满一桌子菜都是他做的。
秦曼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一抹火热,赶忙推辞,“皇上和妙妃娘娘慢慢吃吧,奴婢还在烤炉里烤着点心呢,要去看着才行!”
说罢赶紧福了一福,便转身离开了。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秦妙变得相当敏感,在秦曼转身的瞬间,她捕捉到了齐靖安眼神中的失落,忍不住暗自翻了一下白眼,夹起一块红烧鱼咚地一下放进齐靖安的碗里,笑眯眯地道:“皇上,您最近好像特别费眼睛,吃点鱼补补吧!”
齐靖安没听出她话里的意味,连声说好,吃了一口鱼,又对秦曼的手艺赞不绝口,更是惹得秦妙脸色都沉了下来。
秦曼匆匆回到小厨房,等点心烤好了,拿出来装盘,吩咐娟娟一会儿拿到里面去,自己收拾了一下厨房便回到偏殿自己的房间去了。她不想再跟皇上碰面了!
在来金蕊宫之前,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可当时她顾虑秦妙的安危,又觉过去了那么久,皇上又添新妃,对她的情愫应该早就消失殆尽了,可是现在看来她想错了!
“唉,要怎么办呢?”她倚在床柱上泡着酸痛的双脚,心绪烦乱地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大手握上了自己的脚…
强吻
秦曼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齐靖安正把她的一只脚从脚盆里拿出来,用帕子细细地擦着。
她吓了一跳,赶忙把脚抽回来,屈膝便跪了下去,“奴婢不知道皇上回来,未能迎驾,请皇上恕罪!”
“快起来吧,你脚上还沾着水呢,会着凉的!”齐靖安手里拿着帕子,柔声地说道,“来,让朕帮你擦干!”
“奴婢不敢劳驾皇上!”秦曼赶忙说道。
齐靖安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帕子递给她,“那你自己擦吧,擦好了把鞋穿上,再来跟朕说话!”说着背过身去。
秦曼双手接过帕子,迅速将脚擦干。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脚盆里的水已经冰凉了,想来是睡了不少时间。
“皇上!”她穿好了鞋子,低声地叫了一声。
齐靖安转过身来,眼神带着疼惜地看着她,“曼儿,这些天你一定累坏了吧?”
你不来吃饭我就不会这么累了!秦曼腹诽着,嘴里却答道:“奴婢不累,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齐靖安听她这么说,心中的疼惜愈发浓重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手指刚碰到她的脸,就见她惊慌地跳开了。
“皇上,请您回去陪妙妃娘娘吧!”她低着头急急地说道。
齐靖安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她和齐昱在花径拥吻的场景,心中不由得升腾起恼怒,一步跨过来,扳住她的头,强行吻上她的唇。
秦曼没想到他会这样,用力推开他,下意识地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完却愣住了。
齐靖安没想到她会动手打自己,也愣了。
“奴婢有罪,请皇上杀了奴婢吧!”秦曼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齐靖安伸手摸了一下被打疼的脸颊,眼睛里泛起簇簇的怒火,狠狠地盯着她,“你不接受朕,是因为宜亲王吗?”
秦曼吃了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她和宜亲王的事情?
“说,你是因为他吗?”齐靖安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更加恼火了,“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宜亲王的事情朕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上去你房里了是吗?
秦曼听他这话,索性把心一横,说了实话,“奴婢是跟宜亲王有过一段情愫,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宜亲王成亲之后,奴婢就已经对他死心了!”
“你说谎!”齐靖安怒吼道,“朕分明看到你们…”说到这里他蓦然停住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君王,偷看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还要把偷看来的事情当做争风吃醋的话题,实在是太丢人了!
“曼儿,你告诉朕,你对朕说过的那些话都是拒绝朕的托辞吗?”他转了话锋,眼神悲伤地看着秦曼,“你说你只想找个两情相悦、一辈子只对你好的男人成亲,天下三妻四妾的男人都不是好丈夫,这些都是假的吗?”
秦曼摇头,“不是的,皇上,奴婢所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么宜亲王呢?他也是娶了妻的,为什么你可以对他区别对待?”
秦曼见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看来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了,咬了咬唇,“皇上,奴婢只是个小人物,不值得您降低了身份来追究那些陈年往事。奴婢不会嫁给任何一个有妇之夫,这是奴婢宁死都不愿毁弃的原则!”
“宁死吗?”齐靖安冷冷一笑,“好啊,朕就看看你的决心到底有多大!”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秦曼从地上站了起来,牙齿紧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这些日子她一心扑在秦妙身上,已经快要将那个人淡忘了,皇上为什么又要提起来,让她已经麻木的心又没命地痛了起来?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拥有了伤害那个人的权利吗?
皇上啊皇上,你拥有那么多的嫔妃,哪一个不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你为什么不能珍惜眼前人,非要跟她这样一个无心留在宫廷的小人物过不去呢?
也许之前她还曾有过犹豫,怀疑自己那个原则在这个时代是不是太过苛刻了一些,可是看过乔珍妃,看过秦妙,她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能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那样只会伤人伤己,更何况她还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女人,更是无法接受,如果那样,她宁愿终身不嫁!
“曼姑娘,娘娘叫你过去!”娟娟进门来叫她。
她愣了一下,赶忙收拾了烦乱的心绪,起身跟娟娟来到正殿,看样皇上已经走了,只有秦妙自己一脸阴沉地坐在床边。
“皇上去你房里了是吗?”她见到秦曼目光凛凛地问道。
你能滚出皇宫吗?
“是,他去了!”秦曼坦诚地点头。她也不想秦妙伤心,可是她现在也无心撒谎,撒谎只会让秦妙更加误会罢了!
“为什么是你?如果是别人,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儿…”秦妙眼睛里泛起泪光。
秦曼看了她一眼,心更疼了,“我也想知道,可是没人告诉我。如果你想恨我,就恨我吧!如果你想让我滚得远远的,我立刻就滚!”
“你能滚多远?你能滚出皇宫吗?别说皇宫,全天下都是皇上的,他若是对你有心,你还能逃到哪里去?”秦妙气恼地喊道,看了她一眼,“而且…而且你知道我离不开你,更舍不得你…”
秦曼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我也放心不下你,所以一直忍着…我拒绝了皇上,他很生气,或者明天他就会砍了我的脑袋…”
“我不会让他杀你的,你放心!”秦妙回抱着她。
“他知道了我和宜亲王的事情,质问我为什么可以对他区别对待…”秦曼终哽咽着说。
秦妙心疼地拍着她的背,“你一定很伤心吧?”
“我都快要忘记他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忘记了…”秦曼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如果皇上不提起来,我真的就要忘记了…”
“我知道,我知道!”秦妙紧紧地抱着她,“不哭,不要为男人哭,他们不值得我们哭…”她这么说着,自己却流下泪来。
这天晚上秦曼很晚才睡,第二天起得也很晚。好在皇上没留宿,不用那么早准备早餐,秦妙也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她起床洗漱了一下,来到小厨房,做好了早餐,秦妙还没有起来,看来她昨天晚上睡得也很晚。
娟娟和秀秀相互替换着吃了,秦曼没有胃口,只喝了一小碗粥。吃完刚收拾了桌子,就见小冒子迈步走了进来!
“冒公公,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来这儿?你不是应该陪皇上上朝的吗?”秦曼有些好奇地问道。
小冒子眼神颇有些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通知你们的。再过几天就是宜亲王的生辰了,皇上想表达一下心意,所以决定今天晚上在金蕊宫宴请宜亲王,你们要早做准备,要用什么东西都告诉我,我负责去御膳厨房帮你们筹备…”
他的生辰
秦妙得知宜亲王要来赴宴的消息也很吃惊,担心地看着秦曼,“阿曼,你没事吧?”
秦曼摇了摇头,“没事,我的任务不过是做饭而已,能有什么事情呢?”
说罢苦笑,她现在才明白齐靖安那句话的意思,原来他是想用这个试探她的决心,想亲眼验证一下,她跟齐昱到底断了没有!
她了解皇上的意图,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齐昱呢?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见了她,他的表情会是怎样的呢?如果他不小心流露出感情,那么皇上会善罢甘休吗?
她的心绪很繁乱,以至于收拾鱼的时候,被鱼刺划破了手指。
“曼姑娘,还是我来收拾吧!”娟娟见她手指流血不止,赶忙说道。
秦曼摇了摇头,“没事,还是我来吧!”
虽然跟齐昱相爱一场,可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生日。在一起的时候她以为往后的日子还长没问,后来不在一起了,也没有机会问了。就算是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既然她知道了,就想尽一份心意。这份心意她无法明着表达,只好默默地倾注在菜肴之中。所有材料都是她亲手准备的,细致而认真,只要他吃得开心,她就满足了!
她的心情很矛盾,希望齐昱来,又不希望他来,就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之下,很快就到了下午。所有的材料都已经准备齐全了,需要长时间闷炖的也都放在火上了。
她怕自己忙不过来,特地让秀秀去蕴竹宫请了成妈妈来帮忙。她和成妈妈一起做饭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不一样,她是主厨,而成妈妈变成了打下手的。
为了那个人,这里的每一个菜她都要亲手做出来!
“皇上驾到,宜亲王驾到——”
外面传来通报声,她的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虽然尽力忍着,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外看了一眼,却只看到齐昱的侧影一闪而过。
“曼儿,我们开始吧!”成妈妈提醒她道。
秦曼点了点头,收回散乱的心绪,开始做菜!
等正殿来传可以上菜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四冷四热八个菜,尽数让娟娟和秀秀端了进去。如果可以,她打算一直留在小厨房,不跟齐昱以及皇上照面。
“郡主,皇上带着宜亲王进了金蕊宫了!”霜菊匆匆地进门来,跟沈如凌禀报道。
生日蛋糕
“什么?又去了金蕊宫?”沈如凌绝美的脸庞现出怒气,“哼,皇上简直是欺人太甚!自从父王走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我这疏梅宫了!”
站在她旁边的冰兰火上浇油地说道:“郡主,奴婢听说这后宫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皇上去哪个妃子那儿宴请宜亲王,就说明哪个妃子最得宠呢!”
“这么说来,现在最得宠的妃子就是秦妙妃了?”沈如凌脸上的怒气果然更盛了,冷笑了一声,“一个只会卖弄风骚的低贱舞婢,竟然能让皇上神魂颠倒到如此地步,本宫还真想见识一下她的魅力所在呢!”
“郡主,您打算怎么办?”冰兰试探地问道。
沈如凌不回答她的问题,看向霜菊,“你还打听到什么了?”
“听说过几天是宜亲王的生辰,所以皇上要表达兄弟情谊,才在金蕊宫宴请他的。”霜菊又答道。
“哦?生辰吗?”沈如凌露出一抹笑意来,“好,既然是小叔的生辰,本宫说什么也要表表心意,不是吗?雪梅,雨荷,你们拿一些乌参过来!”
冰兰会意,“郡主,莫非您想去赴宴吗?要不要奴婢跟您梳妆打扮一下?”
“不急,本宫还没那么傻,要挑皇上兴致高的时候去!”沈如凌意味深长地一笑,“要去就等散席的时候去!”
“是,奴婢明白了!”
虽然尽量放慢了速度,秦曼还是把所有的菜肴都做完了,最后剩下的只有一个生日蛋糕而已。
秦妙喜欢吃甜食,尤其喜欢西点。秦曼为了满足她的胃口,自制了不少的果酱,也尝试做了奶油。这个时代没有分离器,做奶油十分费力。一开始她尝试用了搅拌的方法,效果不是很理想,后来她采用了最原始的方法,就是用奶皮来制作,做出的奶油还算不错,就是太麻烦了,放上几桶牛奶,一天也只能分离出很少的奶皮,所以奶油的量还是很少。
今天为了齐昱,她把积攒了许久的奶油全部都用上了,做了一个奶油水果蛋糕。蛋糕胚是用烤炉烤的,没有用烤箱烤那么均匀细腻,却也松软可口。从中间切开,抹上一层果酱,铺上果腹,把奶油均匀地抹在外面,铺上新鲜的水果,再用果酱在空白处写上生辰快乐四个字,倒也有模有样!
“哇,好漂亮,曼姑娘你这是做的什么啊?”秀秀看了她的作品,惊叹不已,就连成妈妈也吃惊了。
还不等秦曼回答,娟娟急急地走了进来,“曼姑娘,快,皇上宣你进去问话呢,你快去收拾一下自己吧…”
考验开始了!
要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就知道躲不过的!
秦曼叹了一口气,在娟娟的催促下,回到偏殿,洗去身上的油烟,换了一身衣服,便往正殿走来。
这顿饭齐昱吃得甚是心不在焉,虽然齐靖安和秦妙都说过这些菜是秦曼做的,他依然食不甘味。再好的菜肴又怎能抵过看上她一眼呢?
听齐靖安吩咐宣秦曼来,他的心顿时因为激动而紧张起来,眼睛不时地扫向门口,眼神焦急而迫切。
齐靖安在一边看得清楚,心中的醋意愈发浓重起来,放在桌下的拳头握紧了又握紧。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秦曼跟在娟娟后面走了进来。齐昱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眼神紧紧地贴在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了。
许多日子不见,她似乎又清瘦了许多,让他日思夜想的容颜也显得有些憔悴和疲惫,他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秦曼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目光中饱含的深情和思念呢?只是她不能,不能跟他对视。所以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他,微微地低着头,垂着眼睑,走过来福身见礼,“奴婢见过皇上,见过宜亲王,见过妙妃娘娘!”
“曼儿,朕今天是为宜亲王的生辰宴请他的,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宜亲王说吗?”齐靖安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曼问道。
考验开始了吗?
秦曼平复了一下心绪,对齐昱福了一福,“奴婢恭贺王爷生辰快乐!”
“嗯,谢了!”齐昱的声音因为极力克制的情绪而稍显嘶哑。
“朕觉得曼儿今天做的菜分外好吃,曼儿今天是不是特别用了心了?”齐靖安又话里有话地问道。
秦曼平静地答道:“皇上宴请宜亲王,奴婢不敢有分毫懈怠,自然使出浑身解数。不过奴婢的厨艺毕竟不精,所以请了成妈妈前来帮忙,皇上的味觉果然敏锐,竟然尝了出来!”
齐靖安的问题本是两头堵的,她回答是,便是承认因为齐昱特别用了心,她若回答不是,不但显得心中有鬼,更是不敬的罪过。
就连秦妙都听出其中的玄机来了,忍不住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没想到秦曼非但巧妙地回答了问题,还把好吃的原因归功于成妈妈,让皇上的意图落了空。
齐靖安气得握了握拳头,笑容就有些冷了,索性豁出去了,“朕听说曼儿陪珍妃借助在宜亲王府上的时候,跟宜亲王很是亲密,这件事情是真的吗,阿昱?”他看向齐昱。
急中生智
齐昱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不由得愣了一下。上次董佳柔跑到蕴竹宫去打了秦曼的时候,皇上也问起过原因,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没想到皇上今天又问了起来。
他虽然是武将,可并不是粗人,怎么会看不出齐靖安今天的异样呢?刚才皇上问秦曼的几个问题,分明话中带刺的,又联想起之前给太后拜寿时候的情景,也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