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几个学生还在不远处叫道,看那女人身上的一堆泥巴不难料到都是他们的杰作。

程威吓了一跳,连忙把墨深拽到身前,自己躲在他身后。

微恙挑眉,这个胆小鬼!一个大男人居然好意思躲到别人后面。````

“疯婆子,怎么又蹿出来了,快给我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校长喊了一声。

疯子一向是很害怕校长的威严,可是此刻却一点都不畏惧的站在那里:“不许动,你们这些该死的男人,我知道你们是来镇上把镇上的好女人都骗光的,你们死心吧!我每天跟上帝祷告,祷告你们这些男人通通的下地狱,被火烧!”嘶哑的吼声在校园里回荡,竟是带着几分阴沉。

校长刚要出声,微恙就走上前,微笑着说:“阿姨,还记得我吗?我是微微。”

“微微!我记得你,好孩子,快到阿姨这里来,远离那些男人。”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悲愤。

“吼,阿姨你别这样啦,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坏男人。”舒雅翻了个白眼。

“阿姨,他们是我们小镇上的客人,不是坏人。你不要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的。阿姨,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我送你回去好吗?”

“不!主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是坏的,没心的。微微你别被他们的表象迷惑了。快点到我这里来!”女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凶恶的对着墨深和程威吼道:“你们这些恶人,赶紧离开我们的领土!不安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姨!”微恙忙上前一步挡在墨深面前:“阿姨快把石头放下来,这样很危险。”

“你这小子,竟然俘虏了微微!太卑鄙了,我命令你李珂放开她,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完举起石头就要砸过来。

微恙没料到她竟真的出了手,一时慌了神,只是本能的转过身,想用自己的背部替墨深挡住。

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她往下倒,她一个没防备,脚一拐,倒在了墨深的身上。

只听他闷哼一声,她一惊,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压住了他的左手,几乎都能听见那骨裂的声音。她连忙手忙脚乱的起来,怔怔的看着他的手,脸色瞬间惨白:“墨深!”

她的脸色一直都那么白,好像受伤的是她,不是他。

 

从学校到小镇最大的医院,双手捧着他骨折的左手,她一路沉默不语,只是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好像不眨眼,那只手就会消失不见。

一路上,她骇人的表情让身边的人和医护人员以为他的左手严重到要断了。

小镇上的人当然着急,这个是他们的贵客,发生了这种事情,会影响到小镇上的名声。

G市的院长还没有过来,他们可不像破坏了别人在来之前的印象。

只不过检查过后——

“苏老师,你脸上的表情真的把我吓坏了。何翻译官的手只是轻微脱臼,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连医生都说话了,她那种失魂落魄的神态,会让人以为医院发生了多大的事情。

微恙好像才反映过来,呆呆的问医生:“真的没事吗?可是我刚刚都听到骨头响的声音。”

“那绝对是你的幻觉了。”

“可是…”微恙看着墨深的手,忍不住说:“医生你能不能再看仔细一点?”

“我已经看的很仔细了。”要不是大家都是小镇上的熟人,他一定会当场翻脸,这个女人!居然敢怀疑他二十多年来的行医素养!

“可是…他的手很重要,万一有什么闪失…”

“谁的手不重要?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没事。更没有什么后遗症,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我就写个书面担保行不行?要是以后他的手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事情你来找我就是了!”

“真的没事吗?”微恙调眸,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个绑着绷带的手臂。

墨深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

小时候他用那双手教她写字画画。

她哭鼻涕的时候,他用那双手帮她擦干眼泪。

晚上她睡不着的时候,那双手会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她真的好怕好怕,它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并且是来源于自己害的。

医生看着她的样子,挑眉瞥向当时人一眼:“要不要安慰一下苏老师?她看起来很难过,好像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墨深的深沉的眸子移向她,心里百转千回。

一路上她都轻轻的捧托住他的左手不放,那秀眉蹙在一起的样子,就像他不是手伤而是快要死了一般。

连他也开始不明白,如果真的还有感情,为什么当初要对他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如果没有感情,为什么此刻的表情要那么的伤心?

究竟是她太多情,还是自己想的太多,她对每个人都是这个样子?

女朋友的出现

 


这两个人,倒是挺奇怪的。

医生玩味的眼睛忍不住来回研究了几下,昨天就听说G市的翻译官来了,不但是小镇,就连他的医院都闹开了锅,大家都不断的议论那个年轻的翻译官多帅多冷漠。

如今意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够帅也够冷漠!人家苏老师颤颤巍巍的替他担心了老半天,也没见他说一个谢字,就连一句客气的话都没说。

这样看起来,好像明显好像是女方情深似海,男方却是一脸淡然处之的样子。

咖“好了,既然没事了,苏老师你也别难过了。校长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医生好心的提醒。

微恙这才想起来,连忙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那、那我们出去吧。他们一定很着急了。”因为办公室太小,医生刚开始不允许人进来的,是微恙死活抓着人家的左手不放,医生以为墨深的手真的严重到她一放开就会折断的地步,这才放了她进来。

看着她的表情,医生也忍不住调笑她:“苏老师这么关心人家,对人家有意思啊?”

聆“啊?没…我、我…没…”她不知在慌什么,本能的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此刻的微恙显得有些慌乱,脑袋里懵乱乱的一片,原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自然不能立刻就清醒过来。

如果换成平常,她大概还会厚着脸皮说一些不好意思的话,随着别人的误会让她能够间接看见墨深的表态。

只不过现在…脑子一懵,她根本想不到那块去。

可是墨深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这样着急的撇清和他之间的关系是为了什么?

他在心里自嘲,果然刚才是他自作多情。

他的抿唇,下巴绷得紧紧的,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墨深,等等我。”微恙连忙追出去。

到了门外,众人都在那里等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过了之后,才知道大家都被这个把事情看的非常“严重”的苏老师弄的虚惊一场。

舒雅看着微恙的眼光诡异极了,这小镇上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有什么讲什么,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管什么当事人在不在场。

“微微,你刚才关心何翻译官的样子就像是他是你男朋友一样。”

微恙脸倏地通红:“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么?话说你要是针对人家何翻译官有意思就趁早些呗,不然人家要是回G市了,你怎么办?”

众人齐刷刷的眼光射向这边。

微恙真后悔出门的时候怎么没带个胶布把舒雅那丫头的嘴巴给黏起来。

“你不要胡说了,何、何翻译官的手是我弄伤的,我当然着急了,你会不会想太多!”

“哦——原来是这样吗?”

那口气摆明了不相信。

“本来就是。”微恙超没底气的说。

忍不住朝墨深看去,却见他的眸光骤然降温,冷笑一声:“那么,谢谢苏老师替我着急了。”

丢下一句话,他转身大步离开,也不管身后是不是还有校长什么的领导在。

那样的背影,坚定、决绝,似乎一刻都不想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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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恙几乎是想都没想就顺从自己的意识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抹身影从大门口飞奔了进来,直直的撞进了墨深的怀里。

“墨深,听说你来医院了,把我吓死了,你没事吧?”

那轻灵的声音明明那么柔软,却如同电击一般狠狠的在微恙的脑袋里敲开了一个黑洞。

大厅寂静,众人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墨深,又看了看她,一刹那竟忘记了交谈。

墨深将她女孩从怀里扯开,大家才看见那娇小玲珑的女孩长相。

她长的很清秀,给人小家碧玉的感觉,一眼看去,就知道是那种很讨男生疼的类型。

路筝像是感觉到了其他人的视线,有些窘迫的站在墨深的旁边,小心翼翼的仰头问男友:“墨、墨深,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周延风摸摸下巴,装深沉:“嗯,你又是谁?该不会是何翻译官的女朋友吧?”

程威挑挑眉,一点都不奇怪:“你才知道!”

微恙后退一步,再挪一步。

路筝朝大家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墨深的女朋友路筝。”

一句话出,一半的人目光在她身上,一半人转移到微恙身上。

微恙看看四周,手脚一时不知往哪里放。

她听见墨深沉稳的声音问她:“怎么突然来了?昨天打电话不是说过不来么?”

路筝点点头,轻笑道:“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我是打算你演讲的那天偷偷跑来跟你献花的。但是好神奇,才两天没见你就想的不得了了,所以还是忍不住就来了。”

其他的话,微恙已经听不下去,就在她打算转身逃跑的时候,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她回头,是程威。

“没事吧?”他问。

微恙摇摇头。

他看了一眼墨深,小声说:“墨深自从跟你分手了之后,换女朋友换的特别的勤快,所以这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用太介意,也许他们也不能维持多久。”

微恙摇摇头,又点点头。

但见程威莫名的看着她,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路筝牵着墨深一个个向别人打招呼,待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很自然的伸出手:“你就是苏老师吧?你好!”

微恙愣愣的与她握手,看着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几乎有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她抬起头,看见的便是一双无波无痕的眼睛,墨深的眼中毫无笑意。

自暴自弃

 


“我在来之前就听过苏老师的名声了,苏老师在小镇上很有名哦,听说教出来的学生考上的都是重点大学。”

微恙似乎这才想起了自己这些年做了什么。

她想把自己手下的每个学生都培养成那时候的墨深,聪明才智,成绩傲然。

他有一副做什么事情都认真的神情。

咖他有一个碰到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的头脑。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想念他,原来这三年里,无时无刻他都侵占了自己的思念。

“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微恙抬头微笑:“何翻译官有个娇小漂亮的女朋友,你们才很幸福。”

聆墨深勾勾嘴角:“谢谢。”

微恙说:“如果两位有空,可以去看看小镇上很有名的千年姻缘树,它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一道风景,听说只要将自己喜欢人的照片用红绳挂在上面就可以让你和你喜欢的人一起被槐树祝福。”

事后,她想,自己大概是真的傻了吧?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墨深,居然说出了那样的话,就连萧北知道了都大骂她蠢。

因为,听说将相片挂上去的一对人最终都走到了一起。

不是她迷信,只是人对一些特别在乎的事情总是会出奇的敏感和小心。

就像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她每个月都要看看自己的星座运程。

就像她写小说的那段时间,经常去测自己笔名的凶吉。

就像她追墨深的那段时间,就连自己的手机号码,QQ号码的凶吉都要测好,然后凶的就要被换掉,不然她会以为是这个阻碍了墨深接受自己。

有时候想想,女人就是这么傻,总是自己幻想不存在的事情,患得患失。

一行人分别各自回去的时候。周延风先把舒雅送到了家,然后是微恙。

一路上她都显得特别的沉默,眼睛看着窗外,再也没有心思去管车内的两人吵的有多热闹。

待到舒雅离开,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周延风说:“本来跟舒雅说一起去唱K的,瞧你也没了心情,就各自回家了吧。”

微恙点点头,神思恍惚。

车子开的并不快,路旁的景物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即便是已经熟悉了三年。

突然很想回G市去看看,看看当年的A大,看看当年他们住的那个公寓小区。想知道当自己看见那些的时候会不会心还是像被刺一般的疼,想提醒自己当年做过的事情,想让自己后悔这是自己的罪有应得。

见她没出声,周延风停下车,扭头看着她,有些担心的说:“你可别哭啊,那天的游戏,我不是故意欺负你的。”

微恙笑:“这有什么好哭的。”

也是因为有他的提醒,才将她的表面故装的淡定炸的面目全非。

街上的行人,人行道上的红绿灯。

这些年她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坚强,努力的让自己明白就算离开了墨深,世界还是在转,她还是要独自生活。

她怎么可能会哭。

墨深…

墨深。

无数次独自害怕孤单的夜晚。她就是这样念着他的名字,让自己变得坚强,非常非常坚强。

周延风说:“不瞒你说,我跟程威以前是高中同学,听说了一点你跟墨深之间的事情。也是程威的托付,这些年我才对你特别照顾的。”

微恙显得有些讶异,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可我也知道就算没有他的托付,你也会照顾我的吧?”

周延风说:“那也是,我这个人特别喜欢照顾美女…”他顿了顿才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综综…他是何翻译官的孩子吧?”

“…”微恙惊错的看着他。

周延风笑:“这么明显的事情谁能猜不出来,何况综综也姓何。我那天跟你说和翻译官来这之前要了你的资料看,是我给过去的。当时我骗你说你所有的资料包括有孩子的事情都传了过去,是骗你的。就是想要看看你的反应。”

“所以…”

“所以那天传过去的资料只有你在中学时候做过的丰功伟绩。你也太小看我了,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将别人的个人**随便传给不认识的人看啊。”

微恙抿抿唇瓣,想了好久才说:“既然话说到这里,我也没必要隐瞒你,综综确实是墨深的孩子。但是…我能不能拜托你跟我保守秘密?”

“理由呢?”

“很简单,你也看见了,他有女朋友了。当年是我先离开他的,并且在心里发誓如果再重逢他身边没有喜欢的人,我会努力的去争取,但是现在…我只能祝他幸福。何况…他现在已经是G市顶顶有名的翻译官了,我算什么呢?”

不满意她的自暴自弃,周延风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门当户对么?何况以何翻译官的品行,我觉得如果你把事情说清楚,他一定会理解的。”

“理解又怎样?多增加一个负担吗?要他内疚吗?”微恙摇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综综是他的孩子。”

“死脑筋,难怪连伟大的翻译官都会被你气的不成样子。”

她笑:“你对他很有好感吗?总替他说话。”

“我是对他有好感,那是因为你的缘故,爱逞强的苏老师。”

她无言以对,这些年,这一句话,她已经从身边所有认识的人嘴里听过不只一遍了。

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爱逞强。
她们说,他不会爱人。

 


周延风说:“你知道我特别欣赏你哪一点吗?”

微恙失笑:“该不会就是我很逞强吧?”

“算是一点,还有就是神经粗,脑袋转不过弯来。”

微恙茫然:“这算优点么?”

咖“你也知道不算,可是这样的人都能够安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说明她有小强一样打不死的精神,能不算优点么?以前我就在想,要是谁爱上你这样的女人一定很倒霉。”

“为什么?”

“因为你自以为做的事情是为了别人好,可是有没有想过,别人觉得这件事是好的还是坏的?”周延风叹息:“但是即使是这样,偏偏也有人愿意为你倒霉。就比如何翻译官,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对你好有很深的感情。”

聆微恙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没有感情,会在你危险的时候,连自己都顾不上要保护你?没有感情,以他那样的性格会让你一直握着他的手直到医院里都不松开?没有感情,会在你撇清和他关系的时候那么生气,就差头顶没冒烟了。那么明显的事情,瞎了眼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是吗…”微恙又失神。

“是啊,苏老师。”周延风发动车子,开始继续行驶:“我们平时教学生不是说要敢于追求自己的梦想吗?为什么你教会了那么多人,自己却一点都没醒悟过来。”

“可是…他已经有…”

“有女朋友?又不是有老婆了,有老婆了还能离婚呢!这年代谁还那么保守?”周延风理所当然的说:“苏老师,瞻仰未来是最重要的,要把过去抛在脑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现在要做的呢,就是赶紧将何翻译官给拿下来,省的你以后后悔。”

酒店里。

洗完澡的路筝从浴室走出来,没看见在客厅里的人,目光移向窗口,那道颀长的身影倚靠在窗边,指间燃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俊美的面容飘忽而迷离。

“怎么又抽烟了?”路筝走向他,柔柔的说。

墨深回眸,看了她一眼,正要将手里的烟丢进烟灰缸。

“别。”她忙说:“你抽吧,我不介意的。”

有一些女人喜欢那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什么都依着他,听他的话。

路筝其实算不上是这样的女人,只不过是因为她太爱墨深,害怕失去他,所以什么都听他的。

她知道墨深以前换过很多女朋友,并且有过其中一个很有经验的告诫她:跟没有心的人谈恋爱是很累的一件事。

既便如此,她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

墨深对她很好,很温柔,即便这样让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情侣反而更像是普通的朋友那般。客气般般,但是她还是贪婪的想巴望住他的人,和他的好。

她柔柔的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问:“你不开心吗?”

他挑眉,熄了烟:“怎么说?”

“因为从我来这里,你都没跟我笑过。”

即便是他笑的很少,但是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他望向她,有些勉强的勾勾唇。

 

可即使是勉强,那样的笑容也好有魅力。

这场虚无缥缈的爱情,只有她一个人沉醉在其中,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的清醒、理智,无时无刻都记得保持绅士风度。

每一场的爱情,都给人一种他始终置身事外的感觉。

“墨深,我是你的女朋友。”她突然轻声说。

墨深转过身,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没…” 她摇摇头,“我只是太想你了。好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墨深一僵,这句话…有个人也曾经这样失落的跟他说过。

“墨深…”她可怜兮兮的仰起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会吻我?”

情人之间该做的事情,似乎总是她主动,主动牵他的手,主动抱她。

而他,就像是一个好学生一般,只有她做出了第一步的演示,他才会学会依着相同的动作相同的步骤去做。

“吻你?”他的黑眸出现短暂的茫然,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下头在她的唇瓣留下一个轻吻。

就跟当年他换过的女朋友如出一辙,女方的要求,他会做。

只不过会让人感觉到是被强迫的做着他其实根本就不想做的事情。

然后他的很多任女朋友对说,墨深是一个在任何方面都完美的无懈可击的人,除了爱情。

她们说,他不会爱人。

她来之前,那个叫做思弦的女人跟她说:“墨深大学跟他的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爱人,但起码他还有心,而现在,即便他学会了如何去爱人,但也是强迫自己去学,像他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一个任务,然后完美的执行。表面上做的无懈可击,却是没有实质内容的。”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墨深问:“你怎么了?”

路筝摇摇头:“没什么,我很高兴,我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吻的。”

墨深失笑。

路筝问:“晚上有什么活动吗?”

“嗯,下午范院长会过来,晚上镇上会举行一个欢迎会。”

路筝吐吐舌头:“不会是坐在那里听长篇大论吧?会很无聊的。”

“应该不是。”墨深说:“听说是学生想出的一个欢迎会,内容很新奇。”

“是吗?”路筝问:“那我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

自以为是的好不是好

 


和路筝聊了一会儿,墨深便让她在自己房间里休息,自己单独开了另一间房。

下午,路筝躺在宽大的床上,难免有些失落,这么久了,墨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碰她一下。就连她主动送上门,他都视而不见。

她将头埋在被子里,默默的流着眼睛。

果真,爱上一个没有心的男人那么的累。

咖而此刻,墨深前脚刚进房门,程威就随后跟了进来。

墨深见他身穿一身黑色的王子服,肩膀上还带着金色的流苏,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他:“怎么穿成这样?”

“晚上的欢迎会啊,你不知道吗?听说是学生想出来的主义,让严肃的欢迎会变成轻松的化妆舞会!”说完他还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在他面前晃晃,上面的银链子互相碰撞发出叮咛的声响:“好看吧?”那副现世的样子就好像没见过手链一样。

聆墨深不理他径自往里面走去。

将钥匙丢在桌上,墨深将空调打开。

“哎… 我说,你能不这么沉默么?难得我好心还帮你租了一件来。”程威让身后的服务员把衣服放在桌子上就让他们出去了,他走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说:“要不要试一下?比我的还好看。”

墨深的脸上根本没表现出一点兴趣。

程威愣了愣,眯着眼凑过来:“你这个家伙,不管对谁都是这幅死样子。难怪我们的苏老师也被你伤害的体无完肤。”

墨深手一顿,接着将行李箱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

程威不死心的说:“我说你也真是,来这里就来这里,干嘛真把路筝给带上?你说你是故意的么?你就没看见微恙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凄惨的,教我都不忍心了。”

墨深不自主的攥紧了拳头,神色凛冽,却仍旧不说话。

程威继续火上加油:“看的出微恙还是很爱你的,不然也不会看见你有女朋友的时候脸色那么白,你们真的没有可能么?”

“脸色苍白?”墨深冷笑,“她不是还好心的提醒我要去什么树下许愿?”

“谁让你气她了。”程威说:“女人么,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还有…”他忽而收敛起笑容,颇为认真的说:“有一件事情,这几天我一直都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