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喀喀……”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急,电话里居然传来他咳嗽的声音。
与暮心一紧,不想否认,她联想到是不是昨天他在她楼下等了太久受了风寒。
她抿唇,冷着脸,没问出一些关心的话。
“与暮,听话,现在回来好吗?”
自从查出现场证人之后,谭勋便极力反对她让这位大人物当证人。
与暮不清楚他在担心什么,虽然她也知道让四海阁的小傅爷,去为一件小案子当证人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但对于这个案子,她真的很想赢,不为别的什么,只为她的当事人讨一个公平。
Part6
与暮的当事人是一位母亲,她与丈夫的婚姻出现了裂痕,这位母亲希望
与其离婚,并且得到孩子的抚养权。
丈夫得知之后反应特别激烈,不但不同意离婚,更不同意孩子和她离开。
这位母亲告诉与暮,孩子的父亲因为家族事业衰败,经常对孩子和她使用暴力,有极其严重的家庭暴力倾向。
那天当孩子的母亲打电话给与暮呼救,与暮赶到之时,孩子的父亲已扬长而去。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正好看见有人在一辆停了好久的车上走下来。
那是一男一女,与暮没看清他们的模样,也不清楚他们在那里待了多久,看到了多少,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会替可怜的母亲争取。
“谭律,这是我的工作,即使你是我的上司,但我们负责的不同,你也无权插手,OK?”
“与暮……”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沙哑以及无可奈何,“听话,不要去招惹四海阁的人,回来好吗?”
“要回你自己回去,我现在要工作。”
“与暮……”
“别这样叫我!”她真的好讨厌分手之后,他还用这种总是让她心软的方式喊她的名字。
与暮又难受又生气:“谭勋,你够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是你的沈书枝,你没资格管我!”
她吼完后,“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
好在现场太热闹,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这边。
与暮收了收脾气,强迫自己冷静,正要转身。
一个声音传进了她的耳里:“……那不是四海阁的小傅爷吗?连他都来了
,难怪这次拍卖会来了这么多人,估计今晚有好货!”
不远处,出现了骚动。
与暮望过去,男人在人群的簇拥下进来。
他穿着一身正式的银灰色西装,修身如玉,清雅风华,他长相十分英俊,薄唇星目,眉宇清扬,带一丝淡淡的倨傲。
这本该是陌生的男人,却令与暮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他。
她见过他,在昨天的机场,她还偷拍过他的一张侧影的模糊照片。
四海阁的小傅爷是他?
“与暮姐,拍卖会开始了。”被小王拉到旁边坐下,与暮才回过神,眼神再次搜寻到那个身影,却见他已坐下,神情淡漠。
拍卖会开始得很快,气氛热烈,拍卖物品大多价值连城,会场上举牌的络绎不绝。
一个艺术品被拍下,四周掌声四起,相邻的人自做交流,纷纷猜测拍卖者的身份。
只有他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如在听,更如事不关己的样子。
“与暮姐,那个人就是傅致一,小傅爷啊……长得好帅啊!”
虽然拍卖会很热烈,但对于小王这种跨专业的人而言还是很无聊的。
小王虽比同龄人成熟,但毕竟还是个小女孩,看见帅哥,还是没忍住小小八卦了一下:“这是我除了谭律之外,见过最帅的男人了。你说他有没有女朋友啊,长得这么帅,要求肯定很高吧?”
与暮没心情跟她讨论这些,便没回答。
小王见与暮心情不好,便也不再多说话了。
拍卖
会刚举行到一半,傅致一便站了起来。紧跟着他身边的人也连忙站了起来。
傅致一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座位。
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傅致一的离开表明了,他对这些拍卖的物品一点兴趣都没有。
特意为他而来的其他收藏家因他的离开,脸上露出遗憾和失望。
与暮对小王说了句:“走。”然后便拿起包往外面追去。

第二章 四海阁小傅爷
Part1
男人走得很快,不像其他人一样还在彼此寒暄道别。
当与暮追出来时,傅致一已经上了车。
眼看车子就要发动,与暮追了上去:“傅先生,我是谭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上次和您的助理联络过,有个案子想跟您谈谈,不知您今天有没有时间……”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起,将与暮的声音关在门外。随后,车子缓缓开起。
跟着赶出来的小王看见与暮站在大雨中,连忙撑了伞过来:“与暮姐,你没事吧?”说着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与暮擦拭身上的雨水。
还没擦完,小王觉得身边一空,与暮朝雨中冲了出去。
天空下着倾盆大雨。车子在出场地的时候都要经过一个大门,此刻,那辆商务车正停在原地等着自动门打开。
当大门打开,商务车准备行驶时,一个人影冲了出来。
商务车立刻刹车,与暮直挺挺站在商务车前,硬生生伸手将车给挡了下来。
很多年后,与暮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冲动都会觉得好笑,还带了一点难以置信。
她才发现,原来失恋对自己的打击那么大,大到一向贪生怕死的她居然会有用命去搏一场官司的心。
而看到这一幕的小王,吓得心跳加速。她急忙跑到与暮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与暮:“与暮姐你没事吧?”
商务车的车窗被缓缓摇下。
坐在车内的男人透过车窗,漆黑的眼看着前面那个忽然冲出来的
女人。
大雨淋在她的发梢上,她浑身上下狼狈不已,眼神却坚定地与他对视。
男人看了许久,才侧头在助理耳边说了句什么。
不一会儿,黑色商务车的门被打开,助理撑着一把伞出来:“二位,小傅爷有请。”
与暮没说话,拉着小王跟着那人上了车。
商务车中空间非常大,真皮沙发,吧台香槟,头顶天窗打开,可望人工星空。
男人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上来的两人。
与暮浑身都是水,一上车便将车内弄得湿淋淋的。
换成平时,她大概会尴尬地连说抱歉,可现在她哪里有这个心思。
她望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男人沉默地望着她,嘴角微微轻扬着,看似在笑,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气场,令任何有求于他的人想要临阵退缩。
与暮开门见山:“傅先生,有一个案子,我需要你当证人。”语气不卑不亢,没有作为一个请求者的“低声下气。”
傅致一的助理皱眉,觉得这个女人太没礼貌,下一秒,小傅爷肯定会将她赶下车。
可是,傅致一没有。
他说:“好啊,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说服我。”
他的话说完,车内安安静静的,静得让与暮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三分钟很短,但是是她唯一的机会。
可她完全没有办法想出有更好的方式让他来当自己的证人,只能实事求是地将自己的案子以及需要他当证人的事情很直接地说了一遍。

不知道自己将案子简略地叙述一遍花了多长的时间,当她说完的时候,傅致一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天,他才隐忍地笑了:“朝小姐,你经常这么多管闲事?”
这个男人还真是直接。
是啊,他说得没错,她的确多管闲事。这也是谭勋不让她在这件案子上浪费时间的原因。
这只是一件极其普通的案子,甚至就算她帮当事人打赢了这场官司,当事人都不一定付得起高额的官司费。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自从工作以来,她所有的工作,都是为了钱、为了利益,现在她有那个能力,偶尔做一件能够帮助别人,也让自己快乐的事情不是很好吗?
“就算是我多管闲事,那么小傅爷能不能帮我这个忙……”与暮迟疑地问。
“不能。”
与暮一愣,她想过他会拒绝,但没想过会在让她将整个事情叙述完之后,这么果断地拒绝。
与暮望着眼前那张俊美却无动于衷的脸,心里已有些不快,但声音还是流露出一种耐心而恳求的语气:“小傅爷,我知道您的时间很宝贵,但能不能请您帮这一次忙,如果您肯帮忙,我一定会铭记于心,如果……”
“没有如果。”他打断她的话,语气依旧浅淡,甚至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我很高兴与朝小姐的这次交谈,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无聊的人。”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
有礼貌地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与暮只觉得极度无语。
这时,车门被助理打开,助理冷漠又客气地说:“请。”
真是跟他主人一样,是一块没有感情的硬石头。
与暮跟小王逐一下车,狼狈得像是被人从家里扫地而出似的。
看着车门在面前被关起,小王的心里不是滋味极了,忍不住抱怨道:“什么人啊,长得帅了不起啊!”说着她看向比她狼狈多了的朝与暮,担忧地问,“与暮姐,你怎么样?”
“没事。”与暮身上狼狈,表情却平淡无奇,好像这样的拒绝对于她而言并不能激起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走吧。”
她对小王说了一声,两人正准备离开。
车窗忽然摇下,傅致一对着外面的助理说:“带朝小姐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送她们回去。”
“是。”站在车门外的助理,对着与暮和小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与暮这才发现她们下车的地方,正是某个知名品牌的专卖店门口。
Part2
“不用劳烦傅先生了。”与暮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担待不起。”说完拉着一旁还在发愣中的小王,头也不回地离去。
听着高跟鞋踩在雨水里发出的声音,与暮心底一股子说不出的失落和挫败。
这样的拒绝,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能够挽回她的一点自尊吗?
如果在以前,说不定她会不顾形象地号啕大哭。
冲动地拦车,被人拒绝,狼狈地被赶下车……她
的人生到底为什么会坏成现在这种样子?
她也想像小王一样破口大骂。
可她能吗?不,不能!不是因为她变得坚强,而是因为她身边没了谭勋,没了可以依赖的怀抱。
还记得那是她陪着谭勋创业最初,不比现在容易多少,可那个时候的她有他啊,明明在毕业的时候可以找到更适合自己更舒适的工作,偏偏为了跟他在一起而放弃了。
谭勋家境好,从小丰衣足食,没受过半点苦。
可在创业之时,他不曾求过家里半分,每一项工作无论他多忙都会按时完成,即使后来与她在一起,他的时间依旧是很合理地分配,并不会因为她的加入而打乱。
从前,她也会抱怨,别的男女朋友一天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都会觉得不够,可是他只要超过了三天,他便会提醒她:“与暮,工作都完成了吗?”
那时她也在想,谭勋是不是不喜欢她啊?可是每次问他的时候,他都会很肯定地说:“我是喜欢你的。”
连好友李瑶都说:“朝与暮你这个傻瓜,一个男人如果不喜欢你干吗跟你在一起?要知道比你漂亮又比你条件好,等着主动送上门的人可不止一两个,他谭勋又不是傻了,难道选个自己不喜欢的放在身边?”
后来想想,她也觉得很有道理。
只不过,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够喜欢,他最喜欢的不过是他自己。
小王沉默不语地跟在与
暮身后,不敢说话。
最近与暮姐跟谭律的事情,公司里面的人都传着呢,想不到在公司里面大家都羡慕以及祝福的一对佳人,最终还是因为另一方的背叛而没有在一起。
难道世界上真的就没有那种坚定不移的爱情吗?
虽然她跟在朝与暮身边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那么短的时间里她都能很深刻地感觉到朝与暮对谭律师的爱。
每天他们一起来上班,谭律忙的时候,与暮姐从来不打扰他。
中午用餐大家都是在公共餐厅吃的,只有谭律能享受与暮姐亲自下厨的午餐。
有段时间谭律为了一个棘手的案子日夜加班,与暮姐便陪在公司。
即便只是各自待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只要是离他比较近的距离,与暮姐都会陪他一起熬夜。
小王一直不懂,为什么男人要那么花心,这么好的女人都不珍惜,难道他不会后悔吗?
事实上,谭勋已经后悔了。
当小王跟着与暮来到公司楼下的时候,远远便看见站在门口的谭勋。
小王朝身旁心思不在现场的与暮轻声提醒:“与暮姐,那个人……好像是谭律呢!”
话未说完,谭勋已经走到她们面前,小王礼貌地叫了声:“谭律……”
心知自己在这里是个硕大的灯泡,小王很识相地说:“刚才王律打电话给我好像有事,与暮姐,谭律,我先上楼去了。”
与暮没吭声。
谭勋点点头,用没有撑伞的那只手,将与暮手
里的包拿过递给她:“把这个也顺便带上去吧。”
“好的。”小王拿了包便转身往楼上跑去。
Part3
谭勋将伞的一大半都移到了与暮头顶,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疼地问:“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说完,他伸手想要将她淋湿黏腻在额前的发拨开。与暮立刻避开,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停在半空中。
那样一双漂亮的手,是让她曾经那么心动又那么有安全感的手。
可想到这双手曾经也牵过别的女人,也抱过甚至还抚摸过,难道她还能接受,还能把它想得很完美吗?
与暮抿着唇,越想越觉得难过,一阵风吹过,狼狈的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对于她的抗拒,谭勋十分不悦,长臂一揽,将她跟自己纳入伞下,强势揽着她来到车旁,打开门,将她塞进去之后,绕到另一头跨进驾驶座里。
一坐进车里,谭勋便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与暮身上。
“穿上。”
与暮没有抗拒,鼻息间是他外套上淡淡的香烟味。
封闭的空间令她想起了许多。
这个座位曾经是她的专属座位,可现在呢?是不是沈书枝也坐过这里?他们曾经在车内做过什么?与暮闭上眼睛,不敢想。
谭勋看着一身狼狈的与暮,眉宇紧锁着。
望着眼前湿漉的公路,从这里回到与暮的住处,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把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这般想着,手上的方向
盘一转,谭勋改了方向往另一头出发。
而一直处于自己情绪中的与暮,根本就没有精力注意这么微小的细节,连续几天的打击,对她而言,已经算得上是人生中最倒霉的几天了。
此刻她终于能体会为什么会有人想不开要自杀,如果这时候她面前有条河,她也会忍不住想跳下去的。
待她回过神时,车子已经停在某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
她眉宇间浮起的疑惑,让谭勋心有不悦:“这么快就忘记这里了吗?”
怎么可能忘记?这是他的公寓,曾经他们在这里度过了很多愉快的夜晚。
只是……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问。
“当然是换衣服。”他眉毛挑起,“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到与暮旁,替她开了车门:“下车吧。”
与暮坐在车上一动不动,没有下车的意思。
她不想来这里,一点都不想。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来,再也不想看见。
谭勋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心有愧疚,却对她说:“既然你不愿意下车,我不介意抱你上楼。”
他说完,弯腰便要抱她,她吓了一跳,连忙从车内跑了出来。
望着空荡的怀抱,谭勋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关上车门,紧紧地牵住她的手,并且料到她会抗拒,他手上使了劲,还不忘提醒她:“别挣扎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与暮郁
闷地看着抓着自己那只霸道无比的手,气不过,只能忍受。
周围的环境那么的熟悉,就连大厦的保安都还是那么亲切地问候:“谭先生,你终于把朝小姐哄回家了啊。”
“哄回家”三个字,令与暮心绪起伏。
以前每次她生气,他都是这样霸道地牵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道歉也好,低声恳求也好,他说话的声音无论如何都是那么温柔,只有牵她回家的力气那么的大,好像稍微放松一下,她就会跑掉。
以前……与暮吸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别那么感伤,别再丢脸。
就算以前再好,也只是以前,回不来的从前。
Part4
谭勋的公寓,是他用第一笔律师费首付买的房子。
当然,经过这几年的打拼,这房子早已完全属于他。
与暮还记得他第一次带她走进这个不大却温馨的公寓,告诉她这是他为两人订下的第一间公寓。
尽管之后以他的收入买更大更好的房子,不过是小菜一碟,但她说什么都不要。不是怕其他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小窝有他们美好的回忆,让她觉得很温馨。
电梯上升时,两人都没有说话,与暮沉默地跟在谭勋身后看着他刷卡进门。
客厅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一桌一椅,沙发靠垫,都是她亲手挑选的,只为了让他回来时,能感到舒适放松。
以前她把什么都想得太好,什么都替他着想,导致现在看来像个大
傻瓜。
在她站在客厅发呆时,谭勋已经越过客厅到卧室拿了几件干净的衣服给她。
“这是你当初离开的时候忘记带走的。”谭勋笑着说,“幸好你忘记了。”
他的笑容很温柔,温柔地离她那么近,近得像要吻她。
与暮接过衣服,避开他,后悔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跟他一起上来。
“进浴室去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我帮你熬姜汤。”
谭勋说完,也不管她反不反对,转身往厨房走去。
湿衣服黏在身上的确很难受,她没再抗拒,去洗了澡,换了衣服。
洗完后,她抱着湿透的脏衣服走出来。
虽然她离开没几天,可是对这里根本没什么改变的环境和东西都可耻地想念着。
她在浴室门外找到洗衣机,将衣服丢了进去,按钮清洗。
她转身,想要找谭勋,发现他正在厨房。
流理台上小火熬着汤,他正在讲电话,倚着流理台,背影高大挺拔。很多次,与暮看着他,都会莫名陷入一种痴恋当中。
与暮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能再沦陷。她走回客厅中。
她站在落地窗前,将窗帘拉开。窗外的雨下得很大,从高楼往下看,零落的雨点变得很有冲击力,纷纷坠落,奋不顾身的样子,仿佛想与天地一同毁灭。
有人说,被爱是奢侈的幸福,可怕的是被爱着的人从来不在乎。
心,又开始疼了。
与暮轻叹一声,刚想转身,却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
在接近,一双手从背后无声无息地抱住了她。
她的心颤了颤,这样的怀抱太温暖,太熟悉。
“谭勋,放手!”
“不!”
“……”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与暮,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恳求的味道。
他总是这样,知道她的软肋。
每次她生气了,他只要装装可怜,说一些恳求的话,她的心就会融化得一塌糊涂。
与暮在那一刻,竟然恍惚了起来……
Part5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她一怔,提醒他:“有人来了。”
他抱着她一动不动:“你不答应,我就不开门。”
他是那样聪明,懂得在什么时候让女人不忍心,放不开,耍小孩子脾气。
“先去开门吧。”她说,并没有给他什么承诺。
谭勋放了手,知道她的性子。
这种情况,她没有直接拒绝他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他也不能再逼她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在这里等我。”柔声说完,他便转身往卧室外面走去。
沈书枝今天开心极了,因为谭勋的帮忙,把因为父亲生病而欠的医药费都还了,她终于能从章穗身边全身而退。
她刚得到这个消息,便迫不及待地从医院跑到这里来,只想要她最爱的人跟她一起分享。
当门被打开,谭勋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喜悦地冲过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开心地说:“勋,谢谢你为我父亲做的一切。我爱你。”

勋将她拉开,皱眉:“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帮我付清了我父亲的医药费,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她笑着说完,拎起搁在脚边的袋子,炫耀般地说,“为了感谢你,晚上我做满汉全席感谢你。”
说完,她还特神秘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如果你喜欢烛光晚餐也行哦!”
谭勋根本就没想过她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刚想要说什么,却见她已经往里面走去。
“……勋,你有客人吗?”
见到情敌是怎样的感觉?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所以与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什么心情或是什么表情,去面对眼前这个在谭勋心底藏了很多年的女孩。
见与暮没吭声,沈书枝走到谭勋身边,特自然地挽着他的手,娇声说:“反正我今天买的菜很多,不然邀你朋友一起留下来吃饭啊?”
“不用了。”与暮笑,“我只是谭律的同事,还没熟悉到朋友的地步。刚刚上来是因为外面下雨,谭律好心收留。我有事要先走了,祝你们二人世界愉快!”
与暮想从他们身边逃离。
“与暮……”结果她却被他叫住。
她转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还有,谭律,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善良的一个男人,为了挽回初恋,默默地帮她做了这么多事。既然这样,我的案子也请你不要再插手。”
说完,她转身离开
,就算是再难受再心痛,在这一秒,至少她还是高贵的。
她下了楼,一辆崭新的跑车已在楼下等待。
看到她的身影,车窗落下,露出一张漂亮的脸:“与暮,快过来,我在这里。”
与暮走过去,李瑶早已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候着,与暮刚坐进去,她便发问:“你十万火急地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谭勋啊?”她一边开车,一边说,“难道是因为你们要和好了?”
在见到沈书枝那一刻,与暮不是震惊不是失望,而是第一时间给李瑶打了电话让李瑶来接她。
那一刻,她只想,这辈子都不要见到那一对男女。
“我看见那个女人了。”逃离了那两个人,与暮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啊?”李瑶一愣,随后骂了一句,“姓谭的他到底想干吗?不是说跟人家没关系吗?没关系到要把她领回家吗?还当着你的面?”
“是她自己跑来的。”与暮抱着胳膊,闷闷地说。
“所以谭勋就这样放你走吗?”
与暮讽刺地笑:“难怪别人都说,主动送上门的别人永远都不会珍惜。”
心知好友心情不好,这会儿自己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浮云,李瑶想了想,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你家?还是……”
“不想回家,陪我去喝酒。”与暮把脸转向窗外。
Part6
看着已经喝了整整半箱啤酒,以及越喝脸色越冷的与暮,李瑶的心开始有些不安。
从大学到现在,李
瑶从来都没有看过她这副样子,就算以前再被谭勋气再被他伤心都没有这么严重过。
与暮对谭勋的感情,她是从开始到最后都看在眼底的,只能说,若是谭勋失去了一个这么爱他的人,是他这辈子唯一做过最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