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的眼睛微眯了眯。
若生顿感一阵凉意袭来,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然后盯着秦陌“呵呵呵”的傻笑了三声,心里直发虚。
秦陌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那笑容在灯光的照耀下,居然有些熠熠生辉。
此时的若生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脸上红红的,笑起来,眼睛眯起,万分的可爱,其中又带着几分的憨厚傻气,秦陌看着,竟然有种怦然心动之感。
他微怔,很快就收起了心绪,面无表情地道了声:“走吧。”便转身离开。
若生笑呵呵地跟在身后,经过张寒身边的时候还跟他和他漂亮的女友打了一声招呼。
张寒的女友回应了一声,看张寒的时候,发现他望着秦陌的背影发愣,便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问:“你看什么呢?”
张寒回神,看着女友说:“你不觉得刚才秦陌看若生的眼神有些奇怪吗?”
“怎么奇怪了?”
“他从来不会盯着一个女生看超过三秒。”
女友不以为意:“跟人说话的时候与别人对视是最起码的礼貌吧?”
“必然不是!”张寒说:“你一点都不了解秦陌,这孩子向来孤傲,跟人说话很少对视,尤其是女生,况且,我怎么就觉得他刚才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入迷的神情呢?”
若生跟着秦陌走出了年会的酒店外面,秦陌让她先在门口等着,若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走到门口的圆柱边靠着吹了吹风,夜晚的风凉丝丝的,吹在她因为喝了酒而红烧的脸上凉快无比。
就在她闭着眼感受着夜风的时候,一辆黑色路虎停在她面前,她睁开眼,就见秦陌摇下了车窗,道:“上车。”
若生看着霸气的车型,幽深黑色,张扬狂野,她摸着车身,啧啧的惊叹了一句:“不得了,不得了,年纪轻轻就学会奢侈了!”
秦陌:“……”
若生上车了之后,头有些晕。
被称为“千杯不醉”的她,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还是有些扛不住的。
迷迷糊糊地坐了一会儿,在秦陌问她住哪的时候,她报上了寝室的门牌号。
报出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问:“你不是有资料要我看的吗?怎么变成送我回寝室啦?”
秦陌开着车,淡淡地说:“资料在你右手边位置。”
若生看过去,发现那里放着一本书,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资料的,她侧头看他,眼神无辜:“没有看见资料啊,就看见一本书。”
秦陌“嗯”了一声,道:“左边架子上有笔,翻开书第一百零一页,分别圈出第一行的第三个字,第八行的第一个字和第十行的第七个字。”
秦陌说这话的时候,若生手忙脚乱地拿了笔翻开书,一边要记着他说的画,一边要圈出他说的字,因为她记得,他好像不喜欢把一句话重复说第二遍。
好不容易将他说的都圈出来了,若生重复了一句:“第一百零一夜,第一行的第三个字,第八行的第一个字和第十行的第七个字我没记错吧?”
“嗯。”
“还有呢?要我圈哪里?”
“没有了。”
不久之后,秦陌停下车,看着她道:“把书拿着,你到了。”
“……”若生往窗外看去,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的寝室楼下,也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此时的若生听起来特别的听话,秦陌让她带着书下车,她就乖乖的捧书下了车,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秦陌看着捧着书乖乖地站在车外的若生,黑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淡漠道:“上去吧。”
“哦……”若生说:“那我上去了,秦……领导再见。”
这是第一次若生用这两个字称呼秦陌,让秦陌觉得有些陌生。他看着若生转身往楼上走去,上阶梯的时候,因为迷糊所以滑了一下,摔了个大跟头,半天没爬起来。
秦陌以为她摔得很严重,正欲开车门去扶她,却见她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周张望了一下,嘴上还庆幸地说:“幸好没有被人看见。”接着拍拍屁股就上楼去了。
秦陌看着她歪歪扭扭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弧度。
若生捧着书歪歪扭扭地走到了寝室里,看着漆黑的寝室,倚靠在寝室的墙上,显得有些孤单,她对着空气冷哼了一声,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不久那边便接通,尚未等对方说话,若生就气愤道:“青小姐,你好过分,出去连灯都不给我留一个,黑漆漆的想吓死我啊——”话刚说完,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即使没看见,都能感受得到对方被撞得有多疼。
果不其然,那边传来“呜咽”的声音,若生哭得万分凄凉:“呜呜,撞到胸了,好疼,呜呜……”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抚额,有些头疼。
接着又听见若生说:“唔……没关系,揉揉就好了。”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
若生好不容易把寝室的灯开了,又咕哝道:“青小姐,我跟你说哦,你知道今晚是谁送我回来的吗?哼哼,就是那个为了跟女朋友约会,不看我画稿的禽兽!咦,我发现‘秦’兽这个名字挺适合他的呀,以后就这样称呼他,哼哼……”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嘴角抽了抽,刚想开口,就听见若生惊叫了一声,道:“我忽然想起来了,‘秦’兽刚才在车上的时候,让我在书上画了三个圈圈,他想干吗?该不会是趁我喝醉的时候,让我在他的书上画圈圈,然后第二天冤枉是我把他的书弄花了吧?哼!非常有这个可能,他一直就巴望着把我赶出公司呢!我得去看看他让我在书上画了啥!”
说完,电话这头就听见翻书的声音,接着便传来“咦”的声音,接着电话里便传来若生恐怖的笑声:“哈哈哈哈!原来秦陌是想要向我道歉,哈哈哈!他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吗?他真的以为对不起三个字很好用吗!哼哼,我明天一定要把这本书贴在公司的公告栏上,让大家都知道秦陌向我林若生道歉了,哈哈哈哈哈……”
当若生笑得癫狂的时候,便听见电话一头一直沉默的人冷漠的声音:“林若生,你有种!”
若生狠狠地怔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对方“砰”的一声挂了电话。
她将手机拿起来一看,上面的备注“男神”让她怔了一下,手止不住地抖啊抖,刚才的醉意立马就清醒了,她记得自己明明是给青颜打的电话,怎么变成秦陌的了?
想着方才自己说的话,‘秦’兽……‘秦’兽……‘秦’兽……她瞪着桌上的书,恨不得拿书把自己的脑袋给砸破!
那天晚上,若生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梦见秦陌化身为一只猛兽,追着她跑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若生只觉得浑身都酸痛不已,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站在洗漱台前,若生看着镜子里自己偌大一片黑色的眼圈,真是没那国宝的命,还得了国宝的病!然后若生就想起了折磨了自己一晚上的梦,秦大少爷真是她人生一大劫数,白天不放过她,晚上在梦里也不放过她。
想起昨天她喝醉了酒拨错了电话,再想起自己在电话里叫他‘秦’兽……镜子中的若生立马就呈萎靡状态,她似乎都能想象秦陌微眯的双眼,把她秒杀的犀利眼神。
胆战心惊地来到了公司,尚未入座,就听见一抹低沉的声音:“林若生,来我办公室一趟。”
若生整个人都被这抹声音给冻僵了好吗!她抬头看去,只能看见秦陌转身进办公室的一个背影。
又是背影!
若生在原地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满地走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若生就觉得自己仿佛走到了一个冰窖里,一股子阴冷的风正朝自己这边袭来,阴风的始作俑者就是办公室里另外的某男。
此刻秦陌也是刚进办公室,将身上的黑色外套脱掉,若生一不小心就瞄到上面“armani”的logo。他身上仅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姿,若生看着他慵懒地将手腕的衣袖挽起,然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整理一份资料,不需要多话,他自身便有一股王者般的威严。
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若生的气势顿时弱了许多,在心里掂量着要怎样跟某男解释昨天的意外事件,就听见某男开口:“你的画稿我看完了,从今天开始你可以构想关于新开发的《id》的人物形象设计,有好的想法可以告诉我。”
《id》是“se”公司最近新发的一款游戏,《id》只是一个代号,尚未取名。这款游戏是今年“se”高层最重视的一款游戏,能参与到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那种非常有经验,资历高,要不然就是技术特别牛的人。若生怎么也不会想到秦陌居然就这么轻松地让自己也参与到了其中,对于她这种小实习生而言,能参加这种大型游戏的策划,以后想要跳槽薪资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心里虽然挺乐的,但若生想到自己昨天刚得罪了秦陌,秦陌怎么会忽然对自己这么好?如果不是有什么阴谋,那就是……
若生抬头看着从进办公室就没瞄她一眼的秦陌,道:“难道你昨天……也喝醉了吗?”
“……”
最后若生是被秦陌赶出办公室的。
那冷漠的一句:“出去。”虽然简单,但若生却感觉仿佛千万个冰弹向自己射来,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落荒而逃。
于是不管秦陌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她改观的,在若生进入“se”实习的一个月之后,她终于在秦陌放养她许久之后,得到了第一个令自己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重视的工作。
在一开始的时候,若生真的想过要好好的把工作做好,但事实上,她完全把工作想得太简单了,尽管她查了很多资料,花了很多的时间去设计游戏的人物形象,但交上一次被秦陌否决一次,久而久之,若生开始怀疑秦陌是不是又找到新法子来折磨自己。
直到有一次,若生又交上了自己的最新设计的人物形象,一如既往的被否决。
若生隐藏着的耐心直接被磨灭光了,她将画稿往桌子上一放,对着秦陌非常不开心地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会对我那么好,你故意让我也加入《id》的队伍,表面上看是在培养我,实际上就是在玩我吧!不然为什么我每次交的画稿,你都不通过?”
就在若生横眉,凶巴巴地对着秦陌时,张寒走了进来,看着若生生气鼓着像个包子一样的脸,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味深长地问:“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此时秦陌已经从工作椅上站起来,拿了若生的画稿,道:“来得是时候。”然后对若生道:“你一起。”
若生:“……”
看着秦陌率先走出办公室,若生虽然郁闷,但还是跟上前。
张寒却一把将她拉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不错嘛,才几天的时间,敢让秦大少爷主动送你回家,敢当面对秦大少爷发脾气,还敢让秦大少爷主动让你一起去开高层会议,小林子,我倒是小看了你的魅力!”
若生惊诧之余,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她抓着张寒紧张地问:“师兄,你说什么?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高层员工会议室?”
张寒挑眉:“不然你以为呢?”
“……”
那是一场游戏的讨论会,能参与会议的都是公司里的精英人物,像若生这种菜鸟级别的人物,如果不是跟着秦陌身后,是根本就进不来的。
会议上大家各抒己见,讨论热烈。
若生坐在秦陌身边看着,会议上的男人个个西装革履,派头十足。
在穿着方面,像“se”这样的大型公司,都是有要求的,身上颜色不能超过三种。所以绝大部分的男人都是西装革履,女人都是各式颜色不超过三种的套装。
若生一一地看过去,可能是公司的面试的时候有要求,会议室里的男人看起来都不会显得很不入眼,反倒一个个都赏心悦目,但是看到最后,若生还是觉得最赏心悦目的是坐在身畔的男人,秦陌。
此刻,他左手搭着右手,右手撑着下巴,姿势慵懒而随意,若生只能看见他的侧面,肌肤白皙,线条优美而坚毅。这样的男人生来就是个祸水,不管哪个角度都让人心跳加速,意乱情迷。
在热烈的讨论声中,他只是偶尔发表几句言论,说的不多,但是字字正中要心,皆是点精之语。在会议室里,除了若生,大概就属秦陌年龄最小了,可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那种淡定之气和与生俱来的霸气,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输给其他精英,甚至更加出众。
若生坐在他身边,偶尔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再看着他英俊的颜,只觉得天下最享受的事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秦陌,听说你带的小实习生画了很多人物稿都被你否定了,多可惜,不如拿出来给我们分享分享?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呢?”
“不用了,我带她过来只是为了听各位的分析和建议,向前辈学习。”秦陌的语气淡淡的,但拒绝之词显露于表。
这些所谓的“前辈”里虽然在工作中的表现的确是杰出,也真的有实力,可他们都是骄傲惯了的人,像秦陌这种刚进来没做几个月就晋升部门领导的人,他们尚有些看不顺眼。
何况在几个月的接触来,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虽然秦陌是秦家的太子爷,但人家就是靠实力上位的,再加上平日里秦陌给人以心高气傲的形象,很难接触,又深讨公司内部每个女职员的欢心,这些人自然对秦陌就不满,只要找到机会就找秦陌的小麻烦。
就比如现在,明知道林若生以新人的身份是不可能画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人物的,但那些人依旧不依不饶。
单纯的若生以为他们真的想要看自己的绘画成果,于是在未经得秦陌同意的情况下,她将刚才秦陌顺手拿进来的画稿递给他们看,然后谦虚地说:“请大家多多指教。”
对上秦陌的眼睛时,看着他眼底的一片黯然,她哼了一声,活似扬眉吐气,心道:你不看中我的成果,总会有其他人看中吧!
而看着这一幕的张寒只是抚额惆怅,林若生……还真是太单纯了。
于是,直到走出办公室,若生都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看了她的画稿之后都是一副笑的高深莫测的样子。当她虚心地说希望大家能给点她意见的时候,他们都说“还好”,然后就是散会。
等到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之后,她看着秦陌面无表情的收拾东西走人,也没有训她什么,完全好像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更加不解了。
这时,张寒淡淡的点通:“若生,这次你不听秦陌的话擅自行动真的错了。”
她不懂地看着他。
他说:“秦陌虽然脾气冷了一点,但心还是好的,他带你来这里,完全就是这场会议能对你有帮助,但是会议上这些人……他们并不想看你的画稿,他们只是想看秦陌的笑话。他们抓不到秦陌任何的缺把柄,只能从你这里找漏洞。”
后来,若生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了部门的两个女同事这样的对话——
“你看了林若生的人物形象吗?据说画的超级卡通,她以为我们是为儿童服务,做儿童读物呢?”
“呵……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有勇气把自己的作品在会议上传阅的,害秦少在会上丢脸,真是智商有问题。”
“就是,像以前的实习生,谁不想好好给带自己的师父争口气,做他的骄傲,她倒好,一来就给秦少丢脸,之前自己丢脸就算了,现在连带着秦少都被别人笑话……哎……真心疼秦少,怎么就被安排带了这样个蠢女人呢?”
“是呀,听说这林若生是走后门进来的,指明要秦少给带呢,不然秦少肯定不会鸟她,就她那智商……”
两人说完,又花痴道:“为什么林若生的命就这么好,要是我有她那么强大的后门,我才不要秦少当我领导,我一定会指明让秦少当我老公!”
“砰”的一声,当那个女人说完后,就听见厕所的门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把她们吓了一大跳,待到看见若生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更惊呆了。
彼此都张大着嘴巴,发不出声音,犹如地震仪下面的蛤蟆。
若生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洗了手,看着镜子里的两个女人,淡淡道:“仅此一次,我不会再让别人有因为我而笑话秦陌的机会,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秦陌的骄傲。”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若生从洗手间出来之后,便思虑着自己要为会议上的“冲动”向秦陌道歉。
所以当她鼓足了十倍的勇气去敲秦陌办公室的门时,并没有得到里面的回应。
她本能的自动推开,就看见里面拥抱着的两抹身影……
是秦陌和白浅夏!
若生当时就怔愣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人拥抱在一起的姿势,俊男美女,天作之合。
都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颗朱砂痣,白浅夏便是秦陌心底的那颗朱砂痣吧。
秦陌平时沉默寡言,喜怒不言于色,但只有在白浅夏面前才会露出一丝柔和之,没有了之前寒冷,那嘴角上扬的弧度干净温暖。
就在若生怔怔地站在那儿的当口——
“出去。”低沉的声音入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若生却觉得从心到脚下都入了冰窖,让她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她默默地关上门出去了,心口却像是被石块压着一样,透不过气。
道歉没有成功,反而打断了别人的好事,对上秦陌的黑眸时,若生都能从中感觉到他对自己深深的厌恶。
而实际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好像自从遇见他开始,她就变得越来越糟糕,她还说,想做秦陌的骄傲呢……
若生捂着心口,胸中生尘。

 

第5章 每个人心底的秘密


若生走出办公室,秦陌和白浅夏拥抱的影像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一颗心就像被人撕扯一般,疼痛不已。
你以为最心酸的感觉是吃醋吗?不是,最心酸的感觉是没权利吃醋。
世界上最无力的事情,大概就是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抱着别的女人,不能上前阻止,只能默默退开吧?
因为她知道,秦陌,不爱自己呢……
若生低落地离开办公室,并没有发现紧紧地抱着秦陌的白浅夏嘴角一抹得逞的弧度,也没有发现,秦陌从一开始就推拒白浅夏靠过来的身子。
此刻,白浅夏抱着秦陌,想着林若生方才那张惨白的脸,笑了。
林若生,你以为你是谁?即使我不喜欢秦陌,你也休想从我身边把他抢走!他是我的,他这一辈子只能爱我一个女人!
白浅夏眼神中划过一丝阴狠,在林若生没出现之前,她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谁能从她身边夺走秦陌的心,可当林若生一出现,就像个吸铁石一般将秦陌慢慢吸走,她感觉秦陌离自己越来越远,远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始制造一些计划了。
这世界上,有一类女人,如同白浅夏,希望全天下的男人都爱自己,疼自己,眼中除了她之外,不可以有任何女人。
“好玩吗?”
这时,一抹淡淡的声音传入耳,白浅夏一颤,僵硬地松开了抱着秦陌的手臂,她抬头,看着表情疏离的秦陌,倔强地咬唇,昂头承认:“好玩!看见林若生惨白的脸我就觉得好玩!刚才我就是故意做给林若生看的!你想拿我怎样?”
白浅夏是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机在秦陌的注视下表露无遗,但那又怎样,从小,白浅夏就在秦陌面前任性惯了,她知道,以前的秦陌不管性子怎样冷,但始终不会对她发脾气,她就仗着他喜欢自己,总是胡作非为。
但是她忘记了,那是以前的秦陌。
对于白浅夏的嚣张,秦陌只给了一句话:“那么现在,就在我面前消失。”
“你……是在赶我走吗?”
秦陌丝毫不掩饰:“是。”
白浅夏如遭雷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会的,我的秦陌才不会赶我走!”她摇着头,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不相信,她说:“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会赶我出去的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可能会是你。”
“是么?”秦陌嘲讽地勾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内线。
很快就有保安走了进来,恭敬地问:“秦少,有什么事?”
“把她带出去。”
秦陌这句话说得非常的冷,就像站在面前的不是那个让他曾经爱入骨髓的白浅夏,而是一个毫不在乎的陌生人。
白浅夏整个人都懵了,仿佛听见了绝世大笑话。
秦陌居然赶她走?那个从小到大把她捧在手心的秦陌居然赶她走?
白浅夏在心里干笑了两声,她想上前大声质问秦陌这是为什么?就因为一个林若生,他居然可以对自己绝情至此?
可是她忍住了,她的骄傲让她绝对不会在人前让自己丢了面子,即使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她站在那里,趾高气扬地看着秦陌,说:“秦陌,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一直没接受你让你很难受,但你要知道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你也不能因为我不爱你而去随便跟其他女人交往,我是为了你好。”
说完这句话,她没有管保安奇怪的眼神,径自踩着高跟鞋离开。
秦陌看着白浅夏离开的身影,心里仅剩的感流失殆尽。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会一直宠着只喜欢他的“好”的女人,曾经沧海难为水,这世界上,总会出现一个人,拯救他当初的愚宠。
白浅夏很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这种火气在从秦陌的办公室出来,碰见了从茶水间走出来的林若生时,升华到了极点。
她看着失神地捧着咖啡杯往里走的林若生,眼睛一眯,故意快步走上前,装作无意间与若生相撞。
“啊——”耳边一声惊叫。
若生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手上的咖啡全洒在了别人的身上,她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待到看见是白浅夏的时候,一愣。
此时,这边的大动静已经吸引了坐在外面不少办公室地看客职员,若生有些不知所措。
而身为“受害者”的白浅夏却撩了撩长发,微笑地说:“没关系……下次走路小心一点哦!”说完,她俯身在若生耳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就算弄脏了,秦陌也会帮我重新买一套呢,你不用放在心上。”
“……”
看着林若生铁青的一张脸,白浅夏勾起唇一笑,骄傲地离开。
从那天开始,若生开始逃避秦陌,只要有秦陌出现的地方,她都不出现,有时候秦陌叫她去办公室,她也装作很忙,选择无视。
她在跟秦陌赌气,赌气那天他将自己赶走。
在这段时间里,若生开始改自己的设计稿,有天忙到了深夜,起身之后才发现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
她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头往秦陌的办公室那边望去。
秦陌今天有场会议,中午就已经离开公司了。
她起身,走到秦陌的办公室前,隔着窗口看着里面空无一人。
其实这几天,她能感觉到秦陌有话想要对她说,可她总选择逃避,此刻,空荡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让她觉得万分的寂寥。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白天秦陌在办公室里认真工作的样子,偶尔他会坐在工作台后看设计稿,偶尔他会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偶尔他会坐在沙发上,指尖一支烟,神情慵懒,任谁都不知道他在思考着什么。
只是那时候的秦陌,总给人一抹孤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