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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4】
卫清歌只一个字,让薛夫人捂住口嚎啕大哭起来,卫清歌急忙上前将她搀扶住,老妇人张口就骂道:“当年故乡洪涝,淹死了那么多人,你爹为让你我活命,最后死在大水里。这么多年我都在想,莫不如随你爹一同去了,你只将我留在这金丝笼中,却过着你的大小姐日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
卫清歌听着薛夫人的话,暗暗猜测卫天并未将自己的实情告知与她,否则凭着她的性子怎么也不会同意自己做卫家的傀儡。遂对薛夫人的责怪并未反驳,只随着她往屋子里走的时候一路赔着笑。
薛夫人见她带着几分心虚的笑,以为被自己猜中了事实,更是气自己养了个不孝女,她拿着手中的拐杖朝她身上打过去,卫清歌却不躲不闪任她打了上去,老妇人一边打一边骂:“我早早的就跟你说过,我不要荣华富贵,不要金银满室,我只要咱俩能在一起好好的生活,看着你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可你倒好,偏爬了富贵人家不回头。十年了,整整十年你才回来看我一次,你对得你爹吗,对得起我等你十年载吗?”
她也像想娘说的那样过一生,可她有的选择吗?卫天在收留她的时候就把话说的很明白,要么离开要么留下做他的杀手。她那是还小,不知道杀手是什么意思,却也明白是一条不容易走的路。可她必须要留下来,因为要救娘的命,因为她也想活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让她朝自己身上打,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悲伤,却撇过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眸子里的泪水。
卫邙站在院子的门口,似是看见了卫清歌眸子里的泪,开了口笑道:“薛姨。”
薛夫人气喘吁吁地看向门口的卫邙,因是隔了太多年没有见过他,竟是有些认不出了。她开口问道:“你是谁?”
卫邙笑着走上前,将她的拐杖不动声色的拿了过来放在了一边,将她扶进了屋子坐下,这才道:“我是邙儿啊,卫天的长子。薛姨不记得了?”
卫邙她倒是记忆深刻的,当年逃亡至雁城,是卫邙将她们带到的卫府,请卫大人将他们留了下来,倘若不是卫邙,他们也许有名逃了故乡,却没命继续活下去。她急忙让卫邙坐下,又命侍女奉了好茶招待。
卫清歌见她不似方才那般生气,脸色也好了许多,她试着开口道:“娘,我给你带了玫瑰酥……”卫清歌将白天在集市上买的玫瑰酥呈给了薛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薛夫人看眼眶有些红的卫清歌,薛夫人面色有些动容,却依旧冷着脸道:“拿走,谁要吃你买的东西。”
卫清歌低垂着头,嘴微微张了张,却终究一个字也未说得出口。在她来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确实不是一个好女儿,没有做到一天为女儿该做的事,所以娘不接受她的玫瑰酥是合情合理的。她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过。她这么些年来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
“薛姨,这茶怎这样香啊,还有么,能再来一杯吗?”卫邙轻快的声音传入了卫清歌的耳际。
“有,你想喝多少都有呢。”娘的声音里带着些亲切,那是今天对她不曾有的。
卫清歌的手一直举着玫瑰酥,沉默不说话。
薛夫人又给卫邙沏了杯茶,拿过一块玫瑰酥放在嘴里尝了尝,轻声一叹:“什么东西吃的久了,难免都会吃的厌倦。”
卫清歌将玫瑰酥收了回来,哦了一声,站在薛夫人身侧不再开口。薛夫人与卫邙多年未见,相聊甚欢。不知过去多久,薛夫人起了身子朝屏障内走过去,过了一会儿又叫卫邙与卫清歌进去。
卫清歌站在进了屏风后,看见满满一桌子菜,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薛夫人脸色有些不自在道:“吃吧。”
卫清歌与冉照二人一天都在马车上赶路,未曾用过膳,面对满桌子的饭菜,二人都有些狼吞虎咽,薛夫人面色渐渐柔和,不断地嘱咐二人慢些吃。
卫清歌吃着饭菜,却忍不住哭出了声,这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是她娘亲手做的。她知道娘的腿在洪涝过后留下隐患,只能靠着拐杖走路,她就知道娘心里还是有她的。她使劲儿吃着碗里的饭,嚷嚷着好吃极了。
薛夫人看着多年未曾谋面的卫清歌,见她哭着的样子,似是心中想到了什么事,略有所思的看向卫清歌。
待饭用毕,薛夫人又命人收拾了一间上房给卫邙住,让卫清歌与自己同塌而眠。
卫清歌睡在薛夫人身边,竟是觉得如此安心,她抱了抱薛夫人轻声道:“娘,这次回来我会多陪你几天的。”
薛夫人挺直的背脊僵硬了片刻,转过身看着卫清歌,摇曳的烛火下照的薛夫人的眸子亮如珍宝,卫清歌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眸子,薛夫人心思十分细腻,她怕被她看出破绽。卫清歌起了身子欲要去熄灭了烛火,却被薛夫人轻轻按住了肩膀。
薛夫人摸着卫清歌的面颊,低声了叹几叹:“若真是贪图富贵荣华,又怎会瘦成这样。”薛夫人拉起她纤细的手,带着些心疼的口气道:“你定是过的不容易,这手都生了茧了。”
“娘,身在大户人家,免不了勾心斗角,学点本事防身总是好的。你可是不知道,如今我有武艺在身,已是足够能自保。倘若哪天有人要害我,我才有本事防身不是。”
薛夫人脸色诧异道:“怎会有人要暗害你?”
卫清歌微微一笑,柔了几分音色道:“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啊,娘,您当年不是教我要防患于未然吗,如今女儿做到这点了,你该感到高兴啊。”
薛夫人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半晌,卫清歌笑着起身将烛火熄灭,依偎在她身边有些撒娇道:“娘,虽然我跟你有太久都没有见面,可是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看到你,你跟我想的一点都没变……”
薛夫人摸着卫清歌的发丝,语气有些哽咽道:“娘刚刚打疼你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风花雪月【5】
卫清歌摇了摇头道:“娘是把我当做女儿才打我,要是你不打不骂,我才真的害怕。娘,这个世界上就剩下咱俩相依为命了,你不能不要我啊。”
薛夫人点点头应允了她,卫清歌自从回到卫府后都未曾好好休息一晚,如今在薛夫人身边,倒是困意很快来袭,闭着眸子很快睡了过去。
薛夫人见卫清歌睡去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想起她在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样子,总觉得卫清歌这一趟回来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将那顿饭当做最后一餐似的。她蹑手蹑脚的起了身,将衣衫穿好后又将门小心关好退了出去。
卫清歌睡眠清浅,在薛夫人起身时她就已是醒来。她心下生疑薛夫人去向,遂也穿了衣衫一路跟随。见薛夫人轻声的扣了扣卫邙的房门,不久后卫邙开了门让薛夫人进了门去。
卫清歌想了想,终究还是走上前靠近门边细细听起了屋内二人的对话。
“邙儿,你与他们是有一些不同的,你能跟我说说清歌这些年都做了那些事吗?”说话的人是娘,卫清歌靠在门边听着薛夫人对她的关心,她并不担心卫邙会说出不该说的话,因为卫家需要自己这颗棋子,若是此刻坏了能牵制住棋子的东西,那棋子势必不会听之任之。卫清歌抬头去看院里的那一轮月,只觉得今晚的月是她此生见过最园最美的了。
果然她听见卫邙笑声朗朗,在薛夫人身边开口道:“清歌自小要强好胜,学什么总是要做到最好。六岁那年她忽然见到街上耍大刀的杂技师傅,就嚷着要爹将她送到山上学武……”卫清歌听着卫邙的谎言,脑海中不禁想起六岁盛夏那年的光景。她被卫天安排着去集市玩耍,一路上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问她想不想让她娘过上好日子,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糖人,只刚吃了一口便看见卫天眼里闪过的算计,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那时候就知道那一趟出门必是有目的的。回来后她按照卫天的安排,告诉母亲自己想要去学武,然后一别十年。
卫清歌伸出手将窗户戳破,见薛夫人坐在椅子上眸子里死思绪万千,好似那些说辞并不能够让她再相信下去了。薛夫人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卫邙身边,语气有些急促道:“我生的女儿到底是知道些她的性子的,这些年她总给我写信,说她过的很快乐,可是快乐不是说出来的,我今天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过的并不好。”
薛夫人此番话与卫邙想的有些出入,但很快反应过来,遂继续笑道:“薛姨有所不知,清歌只是最近不快乐,她……”
薛夫人忽的将茶杯摔在地上,置气道:“我不管清歌与你卫家做了什么交易,可我只要清歌自由的活着。我知道她不自由,我只问你,要做什么才能还清歌自由。这些年你卫家送来的钱财我一分未动,我在这里未曾离开,只是因为我知道只有在这清歌才能找到我。”
卫清歌紧紧捂住口才让自己不发出声来,娘愿画地为牢自囚十年只为等她归来,她却用终生自由只为给娘一个安生之所。
卫清歌见卫邙站在原地有些不知要说什么,娘现在只是在气头上未曾发觉卫邙的失态,若是反应过来……她不能再想下去,一把将门推开,任脸上还未干涸的泪水尽数在他们二人面前显现。
薛夫人看向卫清歌,既然已被她撞见自己要说的话,她也并不打算隐瞒下去,她看着卫邙道:“邙儿,你是卫家长子,说话总有些分量,如今我已经等到清歌,你可愿让我们离开?”
卫邙并不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清歌,声音渐渐柔了下来道:“清歌,你想不想跟薛姨走呢?”
卫清歌正欲摇头,手腕忽然被薛夫人紧紧抓住,薛夫人将她的衣袖移至高处,痛声道:“你还想骗我是吗。”
卫清歌目光顺着薛夫人的视线看过去,见手臂上烙着一个卫字,她缓缓闭上了眸子,这是无论用什么药都无法抹去的字迹,她生是卫家的棋,死了也要带着烙印去黄泉。她明明藏的这样好,怎会被薛夫人看见了?她忽然想起来,在她身边睡着后,有一时半刻是沉沉睡着的。是她大意了……
卫邙看着卫清歌手臂上的卫字,眸子的光芒顷刻间沉了下去。他记得七岁那年卫天曾接卫清歌回卫府,他却有任务在身未曾跟着一起回去,卫清歌再回来,他们一直形影不离。卫字便是那时刻上去的。
薛夫人看着卫邙面色十分难看,便猜测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对的。她颤颤抖抖的举起手来,狠狠朝卫清歌的面颊上扇了过去,泪随着巴掌落下的那一刻早已如落大雨般,她嚎啕哭道:“我等了你十年,你却为卫家做牛做马,如今还被刻了字上去。我怎对得起你死去的爹,早知如今这样局面,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薛夫人瘸着腿朝柱子上就要撞过去,卫清歌抱住她的身子死死拉住了她,亦是跟着泣不成声:“娘,清歌知道错了,清歌最大的错误便是不该偷偷喜欢上大哥,不该在手臂上刻字。”
薛夫人转过头去看满脸泪水的卫清歌,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卫邙神色也有些不敢相信,却很好的掩饰了下来,始终微笑着看向卫清歌。
“娘,我跟大哥从六岁开始就在山上练武,大哥待我极好的,被师父罚的重了,大哥总在暗地里偷偷的帮我。”卫清歌提及当年往事,渐渐止住了哭泣,眸子里的光温柔无比。卫邙已有太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卫清歌了,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样的她,带着些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怀念。
卫清歌忽的看向卫邙,语气又悲又凉道:“大哥,清歌很早便明白你的心思,你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清歌,可是清歌好傻啊,只想着留下你的姓氏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卫天前来【1】
卫邙看着清歌对自己情真意切的话语,虽然知道它都是为了让薛夫人感到心安的话语,却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他伸出手替卫清歌擦去脸上的泪水,动作又轻又柔,良久后他开口道:“清歌,你这样好,总能找到比大哥要好上千百倍的男子。”
卫清歌低垂着头,似是要掩去心中的哀伤。
薛夫人站在一旁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她看向卫清歌,有些怒其不争道:“你怎能喜欢你大哥,你可知你身份……”
见薛夫人如是说,卫清歌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她终于信了自己说的话。
薛夫人一瘸一拐的朝自己的睡房走去,卫清歌欲要上前搀住她,却被她冷冷的甩开来:“将你自己的事处理好,明日我要带你离开,再不许你跟卫家有任何往来,先前以为你被卫家要挟,既是没有,那就该走的更容易了。莫说邙儿不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我也绝不许你跟他再有往来。你可知卫家是什么身份,你以为邙儿只会娶一个女子吗?”
卫清歌深知薛夫人心中所想,也知此刻不是与她再多做解释的时候,遂只是开口道了句是。只目送着薛夫人极为吃力的走向睡房。
“明日你与薛姨不可能离开此地,爹早就算到会突生变故,一旦你们离开这座宅子,无论你们朝那个方向走,不出二里路都会遇到暗卫。纵然你武功再好,可你还要保护薛姨……”卫邙在她身边沉声道。
“有劳大哥提醒,清歌自是知道该如何做,只望大哥配合才好。”因是方才卫邙配合着卫清歌演戏,故而卫清歌此刻说话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卫邙点了点头,卫天既然让他送她来此地,必是让自己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搭一把手。他忽然走出门看了看夜色,有些疑惑的开口道:“你身子不疼不痒吗?”
卫清歌听罢此话,也跟着走出去看了看月色:“真是奇了,莫非是药效失去作用,所以不疼不痒了?”
卫邙立刻否决了他:“此药绝不会失效,你可有乱服用东西?”
卫清歌摇了摇头,卫天让她敷药的时候就告知她此药相克的东西,她又怎会为自己招来麻烦。卫清歌忽然想到在自己离开卫府前去看了卫天一面,碰上了才从里面出来的卫青莲,她在自己耳边说了一些话……
卫清歌正欲开口,忽然看见卫邙的脸色比先前更沉,他抓过她的手便给她号脉,而后咬牙切齿道:“她真的敢!”
卫清歌问道:“会有什么后果?”
“香粉无色无味,竟是让你我都疏忽了,我们要赶紧回去,你脸上的伤很快要再裂开来,要在裂开之前找到爹,否则伤疤好透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你的容貌便毁了。”卫邙严肃道。
卫邙话毕,卫清歌忽然倚在门边呵呵的笑了起来:“棋子没了美貌,又如何能吸引住二殿下冉照,不是我完成不了任务,是有人在其中作梗。”
“清歌……”卫邙喊她:“你若不进宫选秀,便是废棋,卫家从来不养闲人,你知道后果的!”
卫清歌笑的眉眼弯弯:“大哥,你亲妹妹害我容貌,你逼我回府,爹逼我杀人,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太贪心……所以活该要过今天这样的日子,好在我随无了相貌,却依旧有一身武艺,谈废棋也倒也算不上。”
卫邙还欲说些什么,却见卫清歌缓缓朝前走去,每走一步,就离他更远一些。他知道总有一天她会远的让他再也看不到,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在卫清歌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忽然看见她面颊上的一行清泪,她随手将其擦去,又若无其事般的关上了门。
卫邙在心里叹道,倘若清歌不是在卫家,她这样美又聪明,也许能有一段很美的风花雪月。可她的风花雪月,却也只能在卫府中被埋葬。就像他心中的那段既美丽又得不到的感情一样。
翌日一早卫清歌还未醒来,便听见门外步履匆匆的声音,她揉了揉惺忪的眼,很久未曾睡过这样好的觉了。她起身穿了衣衫,忽然想起了昨夜卫邙说的话,坐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这张脸,再过不久后,她脸上原先的伤口会再次裂开,她就会变成一个丑陋的女子。真到那时也好,至少不会被卫天用美色来达成他想要的目的了。
至于杀人……也许开始的时候她不习惯,可时间久了,终究能够做到麻木不仁的。当年卫邙连杀一只野兔都要抖半天的手,现在不也是杀了很多的人么?她这么想着,一遍遍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她只是选择了一种最难的路,却也是对娘亲最好的。
她正出着神,忽然听见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远至进朝自己的屋子里走过来,她因是练武的缘故,很早便有了听到脚步声便知来人是谁的本事。她眯了眯眸子,这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是卫天,他怎会来这儿?
卫天做事一向令卫清歌找不到头绪,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在梳妆镜前她细细的描着眉,在唇上涂胭脂后静静的坐着等卫天进来。
卫天打开门的瞬间,见卫清歌坐在梳妆镜前微微笑着,他走到卫清歌面前弯了腰看了看她的面颊,似是关心的口吻:“可有觉得不舒服?”
卫清歌正欲开口回她,忽看见薛夫人神色紧张,对着她笑道:“娘,清歌可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你何故紧张成这样?”
薛夫人捏着帕子,半晌才道:“老爷说你生了病,昨天我还打了你,你有没有事?”
生了病?卫清歌心里笑道,卫天倒真是会找理由让娘安心,这下她算有借口回卫府了。果然如她所料,不到片刻,薛夫人又道:“你也不用再瞒着娘了,什么时候病好了再回来,我一直在这等你。”
卫清歌看着薛夫人,又看向卫天,她点了点头道:“娘,我不着急走的,还可以多陪你待几天。”她又看向卫天,别有意味道:“我这一回卫府,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爹待我视如己出,早就让我来看你了。可是因我生着病,所以一直耽搁着,如今既是来了必是要安心住几天才甘心的。”
【表示写这个薛夫人,写的我好捉急……她的出现其实就是为了来虐你们的,不造你们虐到了没,反正昨天清歌挨打的时候,我是被自己虐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卫天前来【2】
卫清歌已将话说的这样圆满,卫天只笑了笑,伸手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袍,声色沉稳道:“清歌这孩子念亲厉害,她这病一时半刻也好不了,我又给她带了药,能稳住一阵子。”
薛夫人喜上眉梢,对卫天她心存感恩,卫天在他面前又照顾清歌有加,她连连谢了几声,见卫天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只为关心卫清歌病情,她这个做亲娘的,竟不如一个干爹做的好,她歉意的看向卫清歌,卫清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对她开口道:“娘,我又想吃你做的菜了。”
薛夫人见卫清歌一点也没有生她的气,激动道:“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做。”
薛夫人说罢此话,拄着拐杖一步步朝膳房的方向走去。身后有侍女紧跟其后,有侍女上前要搀扶,只听薛夫人开口道:“老身自己走便好,从来没有用仆人的习惯。”
薛夫人的话远远的传进了卫清歌的耳际,她垂下眸子,面上仍带着微笑,却心里觉得苦涩。娘亲不愿用佣人,不过是因为娘亲心里还做着梦,有一天她们能离开这金丝笼,重新回到无拘无束的地方。倘若现在锦衣玉食生活的习惯了,日后再离开只怕便舍不得了。
卫清歌忽然看见小几上摆放着一盒胭脂粉,觉得盒子她有些熟悉,拿起来细细看,才发现这胭脂竟是当年她送的。她闭上了眸子缓了片刻,才将胭脂盒又放至原处。她有多想念娘亲,娘亲就有多想念她。十年光景十年思念,那该有多苦。她不敢再想下去,转过身看向卫天道:“爹。”
卫天点了点头,如今薛夫人不在此地,卫天又恢复成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样,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叩了扣桌子,卫清歌知他这是要喝茶的习惯,走上前将云雾茶仔细沏好,递了上去。卫天接过茶,慢慢抿了一口道:“卫家的女儿里,就你泡的茶最香。”
卫清歌笑道:“是爹抬爱了。”
卫天将茶放下,看着卫清歌绝美的容颜,叹了声:“还好来的及时,这么张美人脸,若真是毁了容去,真是可惜呢。”
卫清歌紧抿着嘴角,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手在衣袖里早已紧紧握住。
卫天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器小瓶,递给她道:“每日早中晚敷在脸上三次,三日后便会绝了隐患。”
卫清歌接过瓶子,忽的开口问道:“爹,这次幸好有你在,我才逃过毁容这一劫,可下次呢?我若是处处针对她便也罢了,明明我处处躲着她,为何她还要跟我过不去?”
卫清歌性子一向冷淡,与卫天相言甚少,此话落,卫天竟是多看了几眼卫清歌。以为她是个能成气候的,原来也是藏不住心事的人。这番沉不住气,日后在宫中又怎能成得大器。他虽是对卫清歌此话有诸多不满,却依旧压了心思道:“我也未曾料到青莲会胆大至此,若不是我见她看我时神色躲闪,也不会问出她给你下药之事,昨夜我已将她关了禁闭。”
卫天说完此话,卫清歌忽然笑出了声,她看向卫天道:“爹,您只是关了她的禁闭,可她却要毁掉您辛苦培养十年的棋子。我处处忍她让她,可她却一门心思要置我于死地。”
卫清歌让他最满意的地方,是她从来不将悲喜表现给他看。在他看来,只有无哀无乐的女子才能成就他的大事。他向来觉得卫清歌是他最得意的棋子,可现在……他有些不悦道:“那依你之见?”
卫清歌忽的从地上跪了下去,拜向卫天道:“爹,您在十年前就教导清歌,亲手足,同师门,在对方没有对自己下杀机前万万不可动手,就算下了杀机,我也要向您请示才可以动手杀之,如今青莲多次对我下杀机,又见我能化险为夷,便要毁我容貌。爹,我请示要……”
卫天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是要杀了青莲吗?”
卫天没想到卫清歌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看来卫清歌是太高估自己在心中的地位了,失了最好的棋子,他虽会痛心,却仍可以再花些时间培养。但卫青莲是自己的亲女儿,他现在还不至于为了棋子而失去女儿。他目光如剑,冰冷的看向卫清歌道:“你以为天下有真正的公平?若要公平,首先要看清自己的身份。你曾经一无所有穷困潦倒,现在却荣华富贵,你如今被外面人尊称一声二小姐,连西荷地位都要在你之下,这些你难道都忘记是谁给你的呢?可如今你想要的太多了,贪得无厌的下场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卫天一旦动怒,甚少有人会不怕他。卫清歌依旧跪拜在原地,朝他又扣了三首。卫天紧眯着眸看向卫清歌,三叩首是何含义他再清楚不过,在他的规矩里,三叩首意味着恩断义绝 。他心里冷笑着,以为离了天子脚下,她就有本事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吗?
卫清歌好似未曾看见卫天眸子里的冷意,她拜向卫天道:“清歌将您当做亲爹,您给的任务清歌总是想方设法去完成,哪怕事后才知您早已另有安排也绝无半分埋怨。清歌一心为您效忠,得来的却是意外的杀生之祸。也是今天您这番话让清歌明白,清歌哪怕努力的再多,在您心中始终无法像青莲那般亲近。清歌这叩首之后,与您的父女情意将不再存在,只将您当做救命恩人,您说的对,确实是清歌想要的太多……”
卫清歌抬起头来时,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卫天神色微变,似是未曾料到卫清歌会将他看的这样重要。他确实如卫清歌所说,在他眼中只将她当做一颗对他有利的棋子罢了。可棋子对他的感情越重要,对他越是更有利可图。他故作叹息,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宽慰道:“若不将你当做女儿,我又何苦培育你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