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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溪拍了半天的门见里面没有动静,也许是急了。使劲儿的撞着门,在卫清歌衣衫被蔓延的大火烧到的时候,她才将门撞开。见卫清歌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露出十分惊慌的表情,拿起桌子上茶壶里的水泼到卫清歌身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迅速出了闺房。
碧溪将卫清歌小心放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仔细替她检查了一遍,见她脸上被蹭破了皮,有血迹渗出,眸子里露出担忧之色。又将卫清歌的手拉过来看,见有许多的水泡,眉头皱的更深了,欲要再看卫清歌的脚腕,卫清歌将退向后缩了缩,轻轻一动忍不住的就嘶了一声,似是痛苦极了。
碧溪见状朝地上狠狠跪了下去,拿出藏在袖中的刀子就要往自己心口刺去,卫清歌见之大惊,急忙起身将她刀子从手上夺了过来,因身子中了软骨粉,又重重的往地上倒过去。眼看着要栽在地上,被人从身后扶住。
上雪将卫清歌扶到桌边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刀子扔在了碧溪的面前,冷冷笑道:“现在自杀倒是没人能再拦得住你的。”
碧溪捡起地上的刀子,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上雪余光看了一眼卫清歌的伤势,冷厉的看向碧溪,怒道:“还说你不是大小姐身边的人?”
碧溪看着卫清歌,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小姐,她是内鬼。若我是大小姐的人,又何苦冲进火海救你出来。”她又看向上雪道:“府上谁人不知你擅用毒,大小姐今日有此番下场,必是你一手造成的。我要你拿命来。”
碧溪义正言辞的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手中的刀子就朝上雪刺过去。上雪一个转身,将她手腕狠狠捏住,朝她后颈劈了一刀,碧溪只觉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上雪歪着头看着一脸沉思的卫清歌,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卫清歌看着倒地的碧溪良久,这才道:“你善用毒?”
上雪怒道:“你怀疑我?”
卫清歌对她的怒意似是没有看见,微微摇了摇头又道:“她怎会知我被人下了毒,此地无银三百两。”
上雪脸色这才好了些许,从地上捡起刀子欲要将碧溪就地处决,卫清歌开口将其制止住。上雪一脸疑惑,正欲开口问之,便见卫清歌开口道:“碧溪不知是谁的人,此时冒然杀之怕后患无穷。”
上雪见不得卫清歌畏首畏尾的样子,怒其不争道:“还能是谁的人,必是大小姐身边的,她要跟你一起争宠,必是希望你死的,只有你死了就可以不用选秀了。”
卫清歌并未否定她的猜测,顺着她道:“若是卫青莲派来的人死了,卫青莲会怎么做?”
上雪经卫清歌这一提醒,恍然大悟道:“她必然会找个比碧溪更难对付的人来我们身边,到时候我们防不胜防。”
卫清歌笑了笑:“若真是这样倒也不算太坏,至少她是明着想要我死。”
上雪惊道:“难道还有第二个可能?”
卫清歌看了一眼上雪:“若真是第二个可能,倒不是想要我死,只是想要看看我到底有多大本事。在我闺房纵火,又让我中了软骨散,若是我有本事自己解毒,那对方就能了解我的家底,然后防患于未然。倘若我解不了毒又被下毒的人救了出来,这在暗示我的命时刻都掌握在对方手里。”
上雪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她道:“第二个可能是……卫大人?”她口气十分确定,却满脸的不可思议。若真是卫大人所作所为,那又为何要让卫清歌进宫选秀,若有朝一日卫清歌真得二殿下所宠,岂不是让她得了权势更难以掌控?
卫清歌自是知道上雪心中所想,可自己不是卫天,也不能完全猜中卫天的想法,何况她本身也不确定碧溪到底是谁的人,对于不确定的事她向来不夸海口。遂只笑了笑,见上雪盯着昏厥过去的碧溪,不由笑道:“她还有些用处,就不要与她再计较了罢。”
上雪好奇的问:“一个暗线还能有何用处?”
卫清歌见她心思倒也还算单纯,遂开口解释给她听:“既然她不是我的人,自然是为别人做事的,我就让她传给对方错误的信息,以观其变。”
上雪忽然笑了起来,月光下倒是让卫清歌看着觉得她美极了,卫清歌笑道:“你要多笑一笑,看着才漂亮。”
上雪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卫清歌使劲儿瞧,这眼神让卫清歌一脸的纳闷,只见上雪笑道:“先前以为你是个绣花枕头,原来是深藏不漏。”
卫清歌听此话也跟着笑了起来,此时闺房已被大火烧的所剩无几,只听砰的一声,房梁上的木柱子砸了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上雪眸子里露出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看向卫清歌道:“小姐究竟会不会解毒?”
卫清歌目光直直看向上雪,缓缓摇了摇头:“在山中习武重在练剑,对于解毒一事师父倒没有教过的。”
上雪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声道:“日后我紧跟着你就是了,还未有我不认识的毒。”
卫清歌垂下了眸子,掩饰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愧疚,隐瞒上雪虽不是她的本意,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而上雪毕竟也来路不明,她总要为自己留有后路。
翌日清晨,卫天便随着管家来到清心苑,见卫清歌的闺房已是彻底被毁,面色复杂难辨。卫清歌站在卫天身边低垂着头,可还是叫卫天看清了她脸上的伤痕,还有几日便是选秀的日子,这副模样如何能留住冉照的心?
跟在卫天身边的大夫见卫直盯着卫清歌的脸庞,察言观色道:“请大人宽心,小姐脸上伤痕倒是不严重,用几味药便能消除,只是会疼一点。”
卫天没有说话,似是在等卫清歌开口,卫清歌心里觉得有些凉,何止是会疼一点,她早就听卫邙说过,卫天的贴身大夫是天下奇才,善制天下奇药。她记得有一年卫邙被卫天派出去不知做了什么事,回来后满脸鲜血面容俱毁,饶是她再有心理准备见到他时仍是惊吓不已。后来卫天亲自上山将他接了回去,再回来时竟然恢复如初。只是到了夜晚后会疼痛难忍,要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侵泡三十天才能痊愈。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不来给个评什么的嘛~
☆、初回卫府【3】
卫清歌摸着脸上的擦痕,这伤倒也不严重,几日后便能恢复,卫天心里必然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却要自己用药,不过是为了有更大的胜算罢了。她点了点头,任那大夫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药。卫天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走打算,卫清歌知他来意,将他迎进了正堂。命上雪沏了壶茶,卫天端起茶细细品着,看着大夫将药仔细擦在卫清歌脸上。上雪对卫天极为恭敬,待卫天杯中茶一尽,急忙又将其蓄满。
卫天斜看了一眼上雪,问道:“昨夜你们都在院子里,怎还会让小姐出了事?”
上雪不敢欺瞒卫天,将昨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遍。卫天又开口问道:“碧溪现在何处?”
卫天话方落下,门外有什么人重重跪在了地上,卫□□门外望过去,见那人正是碧溪。卫天从桌子边起身,朝碧溪的身边走了过去。碧溪被卫天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卫天弯下身子将碧溪的头按在地上,一个一个字得道:“在你跟着二小姐的时候,我说了什么?”
碧溪眼里都是泪,却连求饶都不敢开口:“一心一意为小姐做事,不能有二心。”
卫天捏住碧溪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眸子里凶狠的光芒令碧溪不由冷汗涔涔。卫天将腰上挂着的鞭子取下,狠狠的抽在碧溪的身上,碧溪死咬住唇一个字都不敢说。不知抽了多少下,碧溪身上早已皮开肉绽后,卫天才将鞭子仍在了地上,看向碧溪道:“为什么打你?”
碧溪趴在地上虚弱道:“没有保护好小姐。”
卫天又问:“以后如何做?”
碧溪道:“誓死保护小姐。”
卫天对这回答满意的很,又道:“让你跟在小姐身边,就是看中了你有几分心思,要多帮小姐出谋划策,助小姐成大事,岂是放着你们让后院起火。”
碧溪十分恭敬道:“大人教训的是。”
卫天走到卫清歌身边,见她面颊因是上了药变得通红无比,开口道:“疼就喊出来,当初邙儿受了这药,不是没有哭天喊地。”
卫清歌紧紧咬住牙关,对着卫天微微一笑:“不疼的,若是这点苦都吃不得,如何能助爹成就大事。”
卫天摸了摸卫清歌的头,冷肃的音色里带了些赞赏:“当年流浪乞讨的人那么多,我就是看中你能忍的性子才留你们在府上。”
卫清歌因疼痛难忍,汗珠从额上滚落至脸颊,卫天拿衣袖替她擦了擦道:“这疼也不是白受的,知道你想见生母想的紧,待明日我便让你大哥带你去见她。”
卫清歌抬起头看着卫天,眸子里流露出如受大恩之色,卫天喜欢看卫清歌这样的神色,他习惯看所有人都臣服在他脚下,看着卫清歌道:“清心苑本来也不适合你,去住胭脂阁罢,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也能落得清静。”
胭脂阁在卫天所住的东升楼右面,卫天这么做想必也是对昨晚失火一事有了看法,却又不说破,看来下药之人必是受了卫青莲之命了。卫青莲微微笑了笑道:“谢谢爹。”
大夫将药全部涂在卫清歌面上后,又交代这几日用膳忌口的东西,对着卫天拜了几拜,卫天抖了抖略微凌乱的衣袍,看了一眼卫清歌,转身出了门去。原本拥挤的屋子此刻空荡了许多。
上雪走到碧溪身边探了探,见她已是昏睡过去,嘲讽的笑了笑,背对着卫清歌道:“小姐,我觉得大人还是很疼你的。”未了见卫清歌没有回应自己,转过头去看卫清歌,却见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胳膊上有血迹缓缓流下滴到锦罗被上,上雪快步走上前将清歌的下颚捏住,将她的胳膊从口中拿出来。只听卫清歌断断续续的说道:“好疼……”
上雪从未用过如此烈性的药,不知该怎么帮她才好,正踌躇间见卫邙从院外走了进来,她心中一喜,暗道公子用过此药,自是知道如何缓解疼痛的方法。
卫邙进来时手中还拿着止血散,一看到卫清歌满脸通红,还有胳膊上的血迹斑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疾步走到卫清歌身边,待走进了才看到卫清歌脸上已被涂满了药,他拿出刀子朝卫清歌的腿上狠狠一划,卫清歌神智顿时清明了一些,这才看清来人是卫邙,她笑了笑,有几分自嘲道:“大哥也是来看笑话的吗?”
卫邙并未回她,只将她脸上的药刮下来一些放在被割开的腿上,见她手腕与小腿上的水泡,令上雪找来银针,他拿着银针将水泡一一戳破,卫清歌自始至终都未曾喊过一声疼,只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卫邙又将大夫的药涂抹在戳破的水泡上,开口道:“不出一个时辰,你会回复如初。”
也许是四肢疼痛令卫清歌觉得脸上不似先前那般疼痛难忍,从床榻上坐起身,疏离的笑道:“多谢大哥关心,清歌现在觉得好多了呢。”
卫邙与卫清歌在山上习武相处多年,知卫清歌这番话已是下了逐客令,他站起身欲要走出门外,卫清歌在他身后又叫住了他,问他来清心苑所谓何事。卫邙转过头去看她,知有些事迟早是要说的,他略微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在见你母亲前,你还需要做一件事。”
卫清歌笑了笑,她就知道卫邙不会专门来给她送药,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卫邙继续道:“今日卯时,香山脚下会有雁城一大户人家途径此地,你的任务是杀了他们。”
“既是大户人家,我怎好下手?”卫清歌问道。
“此人游山玩水,并未带有侍卫陪同。”卫邙答道。
卫清歌知道自己被送去习武的原因自是有很大一部分是为卫家铲除异己,却没有想到自己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以看生母为条件。她想在看母亲的时候双手还是干净的,她带了一丝乞求道:“看在我们为兄妹多年的份上,能不能宽限一天,明日我看过生母之后,亲自去取了那人的性命。”
卫邙看着卫清歌乞求的神色,丝毫没有半点动容道:“我只是传达爹的意思,做与不做全在你自己拿捏。只是今日你若完成不了爹交代的事,明日你生母就会被人送到别的地方。你要再见到她就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
卫清歌从床榻上下了地,每走一步腿上都有鲜血往外溢出,走到卫邙身边时裙摆已被血染成了鲜红色。她两眼里已沁满了泪水:“昨天我中了软骨散,差点被人烧死在屋子里,今日又被爹用了药,看在我初回卫府没几天就受到这种待遇的份上,求求你跟爹求情,宽限我一天……”她再也说不下去,朝他跪了下去。卫邙是卫天的长子,他若肯为自己求情也许能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卫邙居高临下的看着卫清歌,语气带着冷淡:“从你选择做了卫家的人时,就已经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卫清歌抬起头去看他,无比凄凉道:“当年我练剑不小心划破了手你都要心疼半天,为什么现在我的连连乞求你都能熟视无睹,为什么你现在完全变了样子?
卫邙不欲与她再做纠缠,抬脚往门外走去,卫清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恨你!天底下最恨得人便是你……”
卫邙脚步走的极快,未有一丝眷恋。出了清心苑时见到卫青莲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他绕过她向前走去,卫青莲却不想这么轻易的就让他离开,在他身后道:“大哥可真是无情,清歌何时这般放下身段去求一个人,这么个梨花带雨的美人我见了都心疼半天,怎不见你软下心来。你与清歌相处十年有余,早些年待她比我们这些亲妹妹都要好上百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心头好呢……”
卫青莲的话还未说完,卫邙单手掐住她的脖子,眸子里杀气重重,卫青莲自认为这天下除了爹之外再无人让她害怕,可此刻她却无端生出惧意来。卫邙将她逼至墙角处,压低了声音道:“我能让若秋怎么死,就能让你怎么死。别把那些心机用到我身上,想套我的话再多活几年。”
若秋是卫青莲的贴身侍女,武艺不在她之下,可在前些天忽然消失了,她知道若秋必是被人杀了,却没想到是卫邙杀的。她瞪大了眼睛道:“你就不怕爹知道了,他最厌恶窝里斗。”
卫邙勾唇笑了几声:“我为什么杀若秋难道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卫青莲开口辩解。
卫邙道:“卫清歌回府那日,若秋在清心苑做什么,还用我多说吗”
卫清歌回府当天,卫青莲命若秋在清心苑暗藏勾魂引,勾魂引无色无味,一旦吸入鼻间便会乱其心志只想与男子成其好事,她本想让卫清歌回了府上便被男子破了身,如此便再无法进宫选妃,她决不能允许卫清歌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她以为此事密不透风,可却叫卫邙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回卫府【4】
卫邙见卫青莲神色有些慌张,嘲讽道:“真正窝里斗的人是你,若我将此事向爹说了去,你还有好日子过?”
卫青莲咬牙怒道:“还说你不关心卫清歌?”
卫邙极为冷静道:“我只是在完成爹交代的事。”
卫青莲冷笑道:“倘若是卫清歌要害我呢?”
卫邙沉声道:“杀了她。”
卫青莲听此话心里才舒坦了不少,她要害卫清歌卫邙只是杀了她的侍女,而卫清歌要是动了杀自己的心思,那她必死无疑。看来爹还是偏袒自己这边的,她看向卫邙面上笑道:“想不到大哥还真是冷血!”
卫邙对她这话充耳不闻,冷冷松开了手道:“卯时清歌杀人,你去救人。”
卫青莲疑道:“此人是谁,需我们费这么大周折?”
卫邙似是不愿多看卫青莲一眼,大步朝前走去。卫青莲看着卫邙渐渐远离的身影,目光变得阴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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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歌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皮肤比先前的还要白皙,丝毫不见昨日的擦痕,身上的水泡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被卫邙所刺的腿伤也都完好如初。这药果真是奇药,站在一旁的上雪连连称赞,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了摸卫清歌的脸,开口赞道:“从未见过这样滑嫩的皮肤,连我都忍不住的想要摸摸,要是男子见了定是移不开眼了。”
卫清歌听了这样的赞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知道日后的每个深夜她要忍受怎样的折磨。可看到上雪一脸真诚的样子,倒也不忍心搅了她的好心情,遂微微对她一笑。
上雪将夜行衣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床榻上,卫清歌看了看窗外的夕阳,自知时间已是差不多到了。上雪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声出了门去,卫清歌看着床榻上的夜行衣发着呆,过了今晚她就再无回头路可走,其实卫邙说的一点也没错,自从她选择入了卫家,她便注定要踏上这条路的。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没有卫家的庇护,她跟母亲早就饿死了。她自小就知道这世上就没有白捡来的好事,这是她选择活下去就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斜阳渐渐沉了下去,她将所有的思绪都藏在了心底,将夜行衣穿上出了门。未料上雪一直等在门口,只见上雪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对她开口道:“此药为噬心粉,我们不知对方是何底细,也说不准是不是一个武功盖世的高手,以防万一总是好的。倘若你打不过他们,不要和他们硬拼,将此粉撒在他们身上,不过半个时辰,他们都会中毒身亡。”
卫清歌接过药瓶,虽然知道她此番举动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好的完成卫天交代的任务,可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感动,临走之前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上雪似是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催着她快走。卫清歌对着她笑了笑,便纵身一跃腾空而起,施展轻功像香山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故人【1】
香山名为香山,实则是个乱葬岗,卫清歌到了香山时天色已是彻底黑了下来,有乌鸦站在枯枝上扯着嗓子喊叫了几声,阴森森的声音让卫清歌不寒而栗,她常年在山上习武,从未见过真正的死人,此时在月光照射下老树的影子拉的很长,一阵风吹过呜呜作响,卫清歌心中不由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只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去看,竟然是一具浑身鲜血的身子。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口才让自己没叫喊出声,那人似是被踩的疼了,睁开了眼看着她,张了张嘴说了两个字,虽是声音极小,然她因为练武的原因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叫她救她……他是谁,又为何会被人丢在乱葬岗?
卫清歌心中疑惑重重,却见他嘴唇动了动,她壮着胆子凑近他耳边去听,这才听得清楚,没想到他竟然是邻国宴国太子宴之。宴之似是担心卫清歌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又动了动唇,卫清歌将他的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小心揭开,在他怀中看见了一块玉佩,玉佩上刻有之字。她将玉佩又塞回他的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低声道:“此药有护心之效,我要去办一件事,两个时辰内回来找你。”
宴之看了一眼穿着夜行衣的卫清歌,微微点了点头,服了药沉沉又睡了过去。卫清歌在山顶俯视山脚的一草一木,因为紧张的原因手心微微有汗水沁出。她只希望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明日好去见自己的生母。
正浮想联翩着,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来,卫清歌手拿长剑从山顶飞身而下,方向直指马车。一路疾驰的马似是被突如其来的人惊吓到,在夜空中长鸣一声。驾车的人看着从天上飞下来的刺客,高声喊了声:“爷,有刺客!”驾车的男子还未来得及与刺客搏斗,只闻到了淡淡的芳香气味便昏睡了过去。马车仍疾驰在大道上,卫清歌将迷香收回袖中,站在马车的正前方迎面看着马车疾驰而来。她向前方甩出四根银针,肥壮的大马凄厉的鸣了一声,朝地上跪了下去。马车被迫停了下来,卫清歌执着剑缓缓走向马车,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她看向来人身穿紫色长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只这样一个眼神,却叫她每向前走一步都觉得艰难无比,卫天要自己杀的人居然是当朝太子冉基……自六岁那年坠崖被冉基救起后,她总是费尽心思的去收集关于他的消息,她自是知道冉基长的是何相貌,只过一眼就再难忘记!
冉基从马车徐徐走下来,微风扶过,乱了他的紫色长袍,他眯着眸子看着卫清歌。卫清歌手中的长剑渐渐放了下去,她不能杀她的救命恩人,纵然他不认识她,可是她却知道他是谁。
冉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自幼熟读兵书能看透对方的心思,却不善武。他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就知道眼前这个黑衣人武功不凡,却在看见他相貌之后毫无先前那番杀气腾腾。他看着她已经放下手中的剑,慢慢向她走进,声音像清泉一样干净透彻传进她的心扉。
“姑娘,若你只是缺钱财谋生,我身上的银两你都可以拿去。”冉基从腰间取下装着银两的锦囊,双手朝向她递过去。
卫清歌看着冉基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拿着剑竟是有些颤抖,他还是这样善良,她是要来杀他的啊。
冉基见她半天未曾动弹,意识到她并非是半路劫财的人,他眸色闪过几分复杂之色:“你是谁?”
卫清歌正欲开口告诉他她是谁,却感到自己的手被突然来袭的碎石击中,那碎石竟带着她的手中剑向冉基直扑过去。冉基面色大变,他未曾料到黑衣人会对他瞬间下手。冉基看着剑朝自己逼近,终是闭上了眼睛,这是天要亡他啊。
“公子小心!”一道音色甜美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冉基缓缓睁开眼,见眼前女子着一声淡粉长锦衣,发间斜插一只金步摇,她转过头对他淡然一笑,看向黑衣人时复又变成肃杀之色。
那女子将冉基护在身后,肩上有淡淡的血迹,冉基眸色微微变了变,那是方才为他所挡的一剑所致。那女子抽出腰间的长剑,脚腾地而起,直逼着卫清歌的方向。
卫清歌只在一瞬间便全都明了,原来今晚下的这么大一盘棋都是为了卫青莲。卫天根本没有打算让冉基今夜死去,说什么让她杀了冉基,不过是给卫青莲一个能够接近冉基的机会罢了。她看着卫青莲提着剑一步步朝她走来,知道她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她的剑已被卫青莲仍在远处的草丛里,她没有武器与她打斗。卫青莲眸子里的得意之色没有逃过她的眼,她捏紧了暗藏在衣袖里编绳,她从来不会将命随随便便就丢在这荒郊野岭。
卫青莲临空而起持剑朝她心脏刺过去,卫清歌抽出编绳狠狠朝她身上打过去。卫青莲从半空中摔下来,发出痛苦的□□。卫清歌看了一眼冉基,见他疾步走向卫青莲,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她知道卫天这步棋走的十分漂亮。
天空忽然响起炮竹被点燃发出的巨大声响,卫清歌知道再过不久就会有侍卫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这是冉基发出的求救信号,她看了眼冉基,又看了一眼嘴角带着笑容的卫青莲。她虽是在冉基面前输了又如何,此刻走进冉基心里的人却是叫做卫青莲的女子。卫清歌心里只觉得有些失落,脚尖轻点眨眼间消失与夜色里。
“姑娘,你还好吗?”卫清歌听见冉基带着关心的口吻问向卫青莲。
“公子无事便好。”卫青莲虚弱的回着他。卫清歌在黑夜中冷笑了两声,卫青莲武功虽不如她,却也是从小就开始练的,身子骨怎会这般脆弱。不过都是在演戏,可为什么要让她参与进来,为什么会是冉基。
“姑娘家住哪里,待我的人马一到,护送你回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