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莺望着一旁的丫鬟道,“绿儿放什么错了,要挨打。”
挨打也要挨打的样子啊。
被问的丫鬟,捂嘴笑,“绿儿被打是活该,谁叫她调皮了。”
是这样的,绿儿最先知道忠义侯府大少爷打晕明郡王的事,她进屋禀告时,忠义侯府大太太正在说话。
老夫人不想和她说,就问绿儿,“有什么事禀告?”
绿儿就道,“京都有人胆大包天,把明郡王给打晕了。”
老夫人也一时没想起来谁是明郡王,就问了一句。
忠义侯府大太太便笑道,“明郡王?莫不是那位被贬长公主府明郡王?”
绿儿是连连点头,“就是她。”
忠义侯府大太太就笑了,一脸看热闹的神情,“虽说长公主是被贬了,不过到底是太后的亲生女儿,皇上的亲姐姐,当年长公主被贬去封地,皇上亲自相送,我还以为要不了多久,太后就会息怒,长公主府又恢复身份,没想到一转眼,六年过去了,长公主真的没再踏进京都一步,不过郡王爷到底是郡王爷,又是皇上下旨册封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竟然将他给打晕了,这祸闯的可不小。”
皇家颜面,绝不容他人践踏的。
老夫人端起茶盏,孙妈妈就瞪了丫鬟了,“都没打听清楚就来禀告,去看看是谁打晕了明郡王。”
绿儿站在那里,瞟了忠义侯府大太太两眼。
忠义侯府大太太笑了,“看着我做什么?”
绿儿就道,“明郡王是府上大少爷打晕的。”
可怜忠义侯府大太太手里还端着茶盏,一听这话,直接懵了。
老夫人也惊住了,问丫鬟道,“真的是王大少爷打的?”
绿儿是点头如捣蒜,不敢有半句虚言。
忠义侯府大太太脸唰的一下惨白,然后站起来。
手里的茶盏摔落在地,她也顾不得,就往外走。
火急火燎的,才有撞了清韵那一幕。
老夫人见了绿儿,是又好气又好笑,当即嗔骂道,“真是没规没距,哪有这样禀告事情的?”
要是以往,绿儿这样禀告,肯定要重罚。
可谁让忠义侯府大太太今天咄咄逼人了,让她吃瘪,老夫人心底是有些高兴的。
不过不生丫鬟的气,却也不能纵容她这样禀告,打十大板,算是以儆效尤。
清韵听着,扭头看着趴在长凳上的绿儿,她嘴撅的高高的,一脸委屈。
清韵笑了,这丫鬟真可爱。
她好像有些控制不住想像老夫人讨了她了,肿么破?
这股冲动,难以控制啊。
青莺还在一旁怂恿她,“姑娘,绿儿是秋荷姐姐的心腹丫鬟,秋荷姐姐去了泠雪苑,她都去看她两回了。”
清韵瞥了青莺一眼。
青莺向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这么有趣的丫鬟,要回泠雪苑,肯定热闹啊。
这不,清韵进屋之后,就望着老夫人道,“祖母,清韵想再向你讨个丫鬟。”
老夫人正喝茶呢,听清韵这么说,她愣了几秒,问道,“想向祖母讨谁?”
清韵手指着外面,道,“就是那个挨打的丫鬟。”
老夫人轻咳了一声,嘴角划过一抹无奈的笑,“祖母今儿没想打死丫鬟。”
她以为清韵救丫鬟,是怕她杖毙了丫鬟。
孙妈妈也笑了,“丫鬟不懂事,老夫人只是对她小惩大诫一番。”
清韵点头道,“清韵知道丫鬟没犯什么大错,不过清韵见她可爱,甚是喜欢。”
那丫鬟,老夫人也喜欢的紧啊。
不过清韵都开口讨了,又是当着定国公府大少爷的面要的,要的还是个犯了些错的小丫鬟,她这个做长辈的,哪还意思不给?
这不,老夫人点头道,“行,祖母给你了。”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这是第二回像祖母讨要丫鬟了,不许再有下一次了,不然丫鬟犯错,祖母都不敢打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回京
吃了回门饭,又陪老夫人小坐了会儿,沐清凌便起身告辞。
清韵送他们出侯府,看着他们乘坐马车离开,然后便回泠雪苑。
她是一个人回的泠雪苑,青莺实在好奇忠义侯府大少爷打晕了明郡王这事,后面是怎么处理的。
清韵也想知道,就让她去打听了。
清韵回屋之后,喜鹊就带着绿儿来给她见礼。
绿儿年纪比青莺她们稍小半岁,模样清秀,笑来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右脸颊还有一个浅浅梨涡。
她见了清韵,就直接跪了下来,谢清韵向老夫人讨要了她。
清韵见了就笑道,“老夫人很喜欢你,虽然今儿打了你板子,但那是因为家规,你要是留在春晖院,等你满十五岁了,估计就能做大丫鬟了,你不恼我向大夫人讨要了你?”
绿儿摇头如波浪鼓,“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恼了姑娘呢,奴婢能进春晖院伺候,是因为秋荷姐姐帮奴婢美眼了两句,她护着奴婢,就跟奴婢的姐姐一样,她打翻了药膏,被老夫人打,奴婢都恨不得替她挨板子,三姑娘救了秋荷姐姐,就是奴婢的恩人,原本奴婢和秋荷姐姐分开还有些失望,没想到奴婢有幸,也能伺候姑娘,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她表忠诚时,一双眼睛闪亮如辰,闪着喜悦的光芒。
清韵见了,点头笑道,“挨了板子,不疼?”
绿儿脸微微红,道。“奴婢皮糙肉厚,孙妈妈又特地给徐妈妈她们使了眼色,打的很轻,奴婢早就不疼了。”
清韵点点头,笑道,“不疼就好,以后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下去吧。”
绿儿高兴的又给清韵磕了两个头,清韵见了直摇头,她不喜欢别人给她磕头啊。
喝了杯茶。清韵又开始绣嫁衣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莺回来了,一脸的笑意,清韵见了就知道有好事发生。
喜鹊迫不及待的问道。“打听到什么了?”
青莺有些得瑟,昂着脖子笑道。“要是不打听到什么,我也不好意思回来啊。”
明知道大家心急,还卖起了关子。
喜鹊催她赶紧说,青莺喝了口茶。才徐徐道来。
事情还得从定国公府三少爷把明郡王带去看大夫说起。
忠义侯府大少爷几个和明郡王打架,是在闹街,人来人往的。不少人都知道。
这事很快就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皇上当时就龙颜震怒了。
他当时就宣明郡王和忠义侯府大少爷他们进宫。
几人脸上都挂着彩。但是明郡王伤的最重,嘴角有淤青,眼睛有一只被人打黑了,手也破了皮,很惨。
看到明郡王伤的那么重,忠义侯府大少爷几个有些蒙圈,将明郡王踹出窗户时,他脸上有淤青,但绝对没有这么严重。
尤其是眼睛,那是碰都没人碰。
可是明郡王就是伤的这么严重了,只要说话,就夹着呲疼声。
皇上见他那样子,就心疼不已,问他道,“你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都不进宫来见朕,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明郡王跪在地上,哽咽着嗓子道,“我刚回京没几天,是偷偷回京的,只给母妃留了个字条,当年母妃被贬去封地,说过没有传召不许回京,我偷回京已经有罪,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宫给皇上请安。”
皇上扶他起来,看着明郡王被打的凄惨模样,皇上一肚子邪火烧的五脏六腑都疼,他忍着怒气,笑道,“从小你就调皮,不比逸郡王好到哪里去,竟然留个字条就敢离家出走,也不怕你母妃担心,跟朕说说,这些年你们在封地过的可好,你爹娘身子骨可还安好?”
被皇上数落调皮,明郡王的脸有些红,不过脸青色,看不出来,他只辩白道,“我不是故意离家出走的,我和母妃提过好几次我要回京,可母妃就是不同意,我只能偷偷跑回来,我怕再不找大夫给母妃治眼睛,她会瞎。”
明郡王说的小声,可是皇上听得很清楚。
明郡王回京是找大夫给瑾淑郡主治病的,而且瑾淑郡主病的很严重,有可能会眼瞎。
皇上眼眶都红了,他赶紧问道,“你母妃怎么就病了,没有大夫能医治吗?”
明郡王摇头,“自从被贬去封地之后,母妃就时常流眼泪,想皇上和太后,许是哭的久了,就经常眼睛疼,看过许多大夫,都说治不好,爹爹和大哥都提议过回京,可是母妃固执,她说太后不收回懿旨,没有传召,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京都一步,修明没辄,只能独自回京,请了太医回去给母妃治病,可是…。”
说着,明郡王就不说了,脑袋也低了下来。
皇上眉头皱紧,问道,“可是什么?”
明郡王委屈道,“修明跟随母妃离开京都时还小,如今长大了,大家都不认得修明了,修明不想惊动皇上和太后,想请了太医就赶紧回京,可是找了几个太医,不是说修明是假冒的,就说母妃被贬封地,他们太医没有旨意,不敢随意离京。”
说着,明郡王扑腾一声,又给皇上跪下了,恳求道,“修明请皇上下旨,让太医院太医随修明去封地给母妃治眼睛。”
听到明郡王说这话,皇上整个人都差点炸了。
他拳头捏紧,发出嘎吱嘎吱响声,几乎吼道,“让那些个太医滚来见朕!”
孙公公听着,赶紧给一旁的小公公道,“快去请太医们来。”
说完,孙公公劝皇上息怒。
可皇上怎么能不生气,皇姐当年离京,是为了他!
就因为太后说过没有传召不许他们一家回京,如今她在封地病了,大夫医治不好她,她宁愿病了,瞎了双眼,也不违逆太后。
幸好修明孝顺,为了帮她治病,不惜修书离家出走,回京请太医给她治病。
可结果呢!
堂堂郡王爷,连个太医都请不动!
那些太医知道明郡王回京了,知道皇姐有恙在身,一个个的都装聋作哑。
想到从小疼爱自己的皇姐,已经有六年未见了,皇上的拳头都攒的紧紧的。
很快,太医们就来了。
太医们进门,就感觉到了皇上的怒气,当即脸色刷白的跪了下去。
其实,来的路上,他们就知道皇上传召他们所为何事了,他们确实知道明郡王找他们的事。
还是那话,他们不认得明郡王啊,谁知道是不是假冒的,而且让他们离京去封地给瑾淑郡主治病,他们不愿意啊。
在太医院待久了,习惯了做事小心谨慎,能让明郡王回京请太医,瑾淑郡主的病情必然严重,他们没有把握治好啊。
路远,没把握,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做啊,这不就寻了个理由打发了明郡王就算了。
没想到偷偷回京的明郡王最终还是见了皇上,还将他们不愿意去给瑾淑郡主治病的事捅了出来,当即吓的赶紧认罪。
皇上气的恨不得将这些个太医全拖下去砍了。
这些个太医,除了会把保重龙体挂在嘴边,半点真本事没有,除了治一些小毛病,一有重病,就束手无策了。
皇上问道,“你们谁也把握治好瑾淑郡主的眼疾?”
那些太医都不说话,皇上只能点名了,“你说!”
被点名的太医,颤抖了嗓音道,“臣不知道瑾淑郡主的病情,不好断言。”
说完,赶紧对明郡王道,“请明郡王详细说明一下郡主的病情。”
明郡王就道,“母妃病了有大半年了,经常会觉得眼前发黑,有时候晕过后,大约有半盏茶的时候看不见东西,见到太阳会流眼泪,会觉得眼睛刺疼,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明郡王详细的描述着,几个太医跪在那里,听得是面面相觑。
他们从未从医书上见过这样的病况。
见到太阳流眼泪的人有过,头晕目眩,然后看不清东西的也有过,眼睛刺疼的也有,可是这么多的病集于一身,还是第一回见到,这让他们怎么治?
皇上见他们那样,就来气了,冷声问道,“能不能治好?!”
太医们不约而同的摇头,然后道,“回皇上的话,瑾淑郡主的病情,臣等第一次听闻,治好瑾淑郡主的把握,连一成都没有。”
几位太医都说没有把握,几乎就等于是宣判瑾淑郡主要眼瞎了。
皇上心疼至极,加上明郡王又求他,道,“这些都只是修明说的,太医们没有给母妃诊过脉,或许见了母妃,就有把握了呢,修明求皇上救母妃。”
皇上宽慰明郡王道,“朕会救你母妃的。”
说完,皇上就下旨道,“来人,拟旨,宣瑾淑郡主一家回京。”
很快,便拟好了圣旨,皇上要加盖玉玺。
才拿起玉玺呢,太后来了。
她进门便道,“皇上要宣瑾淑郡主一家回京?”
这么问,显然是不愿意的。
皇上脸冷的很,他望着太后。
他没有说话,孙公公回太后道,“瑾淑郡主得了眼疾,恐有失明的危险,回京治疗,还有一线生机。”
太后脸色一僵,进来时的凌厉之气散去,转而变得不敢置信,“失明?怎么会失明?!”
皇上冷冷一笑,“太后还要阻止朕宣皇姐回京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拜托(求月票)
太后脸有青了三分,“哀家是那么狠心之人吗?!当初贬她出京,皆因她固执,忤逆哀家,她要主动跟哀家认个错,哀家也不至于将她晾在封地六年。”
太后很生气,不过没人敢接话。
太后望着一旁的明郡王,带着笑问道,“你就是修明?”
明郡王跪下给太后请安。
语气恭敬有礼,叫人揪不出一丝的错,但眼神疏离,带着淡漠和埋怨。
太后嘴角的笑缓缓湮灭。
当年瑾淑离京前,就是这么看她的。
太后鼻子泛酸,虽然她狠心将女儿贬去封地,可她只有那么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疼的,呵护备至,六年不见,六年没有她丝毫的消息。
如今再知道,却是她得了眼疾,快要失明的消息。
太后眸底有泪,她转了身。
瑾淑郡主一家回京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看着明黄的圣旨被送出去,他大松了一口气,嘴角缓缓上扬,然后…
呲疼一声。
皇上看着他,眉头皱紧,眼光扫了跪在地上半天了,腿有些酸麻,忍不住挪动的忠义侯府大少爷几个纨绔。
早在他们几个进宫前,皇上已经知道他们和明郡王为何打架了。
他坐回龙椅,冷声问道,“你们为何在酒楼打起来,如实禀告。”
忠义侯府大少爷几个敢禀告吗,酒楼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错啊,他们不敢说,只认错。
皇上就望着明郡王了。“你来说。”
明郡王摸着嘴角,他嘴角受了伤,一说话就疼啊。
跟在明郡王身后的小厮就上前一步,将明郡王进了酒楼,到最后被一脚踹下酒楼的事,细致的禀告皇上知道,尤其是明郡王和和气气的想忠义侯府大少爷他们看在他面子上饶了那小姑娘。结果被取笑的事。更是说的一字不差。
忠义侯府大少爷几个赶紧道,“我们不知道他是明郡王…。”
言外之意,是不知者不为罪。
明郡王赫然一笑。“那小姑娘避让我,才撞了你,她也不是无心的,她赔礼道歉了。你一个大少爷,却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也不嫌丢人,就算我不是明郡王,你也不该跟她一般见识,要说错。我也有,我没说我是明郡王,不过我说了。你们信吗?”
之前他登门求见太医,太医们都不信。
加上他穿的简单素朴。根本就没人将他放在眼里。
忠义侯府大少爷几个哑口无言,看着皇上冰冷的眼神,吓的背脊都在颤抖。
外面,有公公进来道,“皇上,忠义侯和几位大臣求见。”
“让他们进来!”皇上声音带着愤怒。
忠义侯几个进了御书房,先是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忠义侯府大少爷几个,各个脸上都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拖出去打七八十大板的神情。
他们早进宫了,只是一直在御书房外等着。
从宣召太医,再到太后来,没一会儿又怒气冲冲的走,随后又是宣召瑾淑郡主一家回京。
几人就知道皇上很重视明郡王,加上今儿这事,又是他们的孙子儿子错在前…
瑾淑郡主一家离京六年了,当年小小的明郡王如今都长大了,好不容易回京一趟,还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皇上能不生气?
他们跪下来认错,说他们教子无妨,管教不严,求皇上责罚。
皇上拍了龙案道,“天子脚下,就敢做这样强抢民女,胡作非为的事,明郡王出来帮着求情,还遭到一顿毒打,几位少爷当真是年少有为啊!”
忠义侯几个赶紧说是他们疏于管教了。
有错当罚,而且是犯了这么大的错,怎么可能轻饶了他们?
这不,皇上一怒之下,打了几个纨绔一人三十大板,几位求情的大臣,有爵位的降爵一等,没爵位的,降低官爵一级。
忠义侯府就这样贬为了忠义伯府,忠义侯的脸都白了。
可是皇上发话了,他们敢说罚的重了吗,非但不敢说,还得叩谢圣恩。
皇上见了他们就烦,摆摆手道,“都退下去吧。”
明郡王也要告退,皇上单独留下了他,笑道,“你脸上的伤,让太医给你上药。”
明郡王摸着嘴角,笑道,“已经上过药了,不用再上了。”
皇上拉着他坐下道,“宫外药铺那些药,哪里比得上宫里的药,这一脸的伤,看的朕眼睛疼。”
明郡王就乖乖的让太医帮他上药,几次疼的倒抽气。
等上完了药,明郡王陪皇上聊了会儿天,聊的都是封地的事。
等时候差不多了,他才带着小厮出宫。
等出了宫,小厮就高兴道,“郡王爷,没想到咱们真的能够留京呢。”
明郡王摸着嘴角的淤青,虽然装弱有些难受,不过能留京最重要,他吩咐小厮道,“你去客栈把包袱带回郡主府,今晚回府住。”
小厮高兴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啊,郡王爷,我回客栈,你去哪儿?”
明郡王抓紧缰绳笑道,“我去镇南侯府。”
楚大少爷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他得感谢他。
锦墨居,厨房。
楚北正在烤炉前,认真的烤鸭,卫风在一旁帮他煽扇子。
卫律站在门口,道,“爷,明郡王来了。”
楚北头也不回的来了一句,“让他进来。”
明郡王站在厨房外,往里面探脑袋,有些憋笑,“想不到堂堂楚大少爷还有这癖好呢?”
楚北瞥了他一眼,“这堂堂二字从何而来?”
一般只有显贵才会用这两个字。
明郡王耸肩一笑,迈步进屋,“虽然你不名不显,不过堂堂二字,你当的起。”
楚北勾唇一笑,丢了手里烤鸭的活,问道,“如愿以偿了?”
明郡王点头,作揖道谢。
楚北迈步往外走,道,“你不必跟我道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明郡王听得一愣,“应该?”
楚北点头,“大皇子离京之前,拜托我帮你。”
明郡王笑了,“算他重情重义,他没和逸郡王去看我的事,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走到院子,楚北请明郡王坐,又让卫律上茶。
明郡王望着楚北道,“今儿真是险,要不是你让我把母妃的病情往严重了说,太后肯定不会松口让母妃回来,只是,我这也算是欺君了…。”
说着,明郡王愣了愣,望着楚北道,“为何我总觉得你特别的熟悉,在你面前,有种根本藏不住话,也不需要藏的诡异感觉?”
第一百九十七章 礼物
比如欺君,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是随随便便能说出口的吗,可他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了,好像说话时,直接把大脑绕了过去,他不是这样一个不会防备人的人,甚至将把柄送给别人
捏着的愚蠢之人。
虽然这管用的馊主意是楚大少爷帮着他出的,可听不听全看他的意思,既然照做了,万一将来出了什么事,他没有责怪别人的权利。
楚北漂亮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道,“什么是欺君?皇上觉得受骗了,那是欺君,皇上若是心甘情愿被欺骗,这叫擅于揣测圣意。”
明郡王愕然望着楚北,就听楚北继续道,“当年,皇上就不想长公主一家被贬离京,如今六年了,他想长公主回京,只是迫于太后施压,心有余力不足罢了。”
如今这么好的理由摆在他跟前,就算皇上知道那是欺骗,长公主不会眼瞎,他也会让长公主回京。
这一点,明郡王很认同。
他也望着远处,道,“我想不明白,当年太后虽然不像疼安郡王那样疼我和大哥,却也算是宠溺有加了,十个大皇子都比不上,可一夕之间,太后震怒,贬了母妃不算,还让我们一家搬离京
都,去封地住,母妃到底怎么惹怒太后了?”
明郡王想不通,楚北望着他,“长公主就没有提过这事?”
明郡王耸肩摇头,“母妃对此事三缄其口,不论我们怎么问,她都不说一句,有时候问的烦了。还会罚我和大哥,就是我回京之前,还问过母妃,母妃说她知道我们对太后贬她一事很好奇,
可她不会说一个字,我们远离京都,就远离皇权争斗。过安稳的生活比什么都好。”
楚北听得眸光闪了一闪。
看来长公主被贬去封地。真的和皇权争斗有关。
六年前,那一年,相继发生了两件半的大事。
第一件。便是立储,太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皇上答应立安郡王为太子,最后立储一事不了了。
第二件,就是立储风波之后不久。太后忽然震怒,贬了长公主。逼长公主一家去封地,至今已经六年了。
另外半件,便是立储之前,大皇子离奇中毒。因为很快便医治好,所以不算特别大的事。
另外两件,加上是谁下毒要害死大皇子。至今都是个谜。
楚北在走神,明郡王察觉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几下。
楚北回过神来,望着他,明郡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说有人能治好我母妃的眼疾,是真的吗?”
楚北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但至少有*成。”
明郡王听得高兴,激动的都说不出来话了。
正好这时,厨房飘出来一阵烤鸭香。
那香味,勾人食欲,闻之便口齿生津。
“好香啊!”明郡王脱口赞道,然后给楚北竖了个大拇指,“厨艺过人。”
卫风站在一旁,肩膀差点抖脱臼。
这烤鸭是府里的厨子烤的,爷烤的那个…不提也罢。
卫律端了三只烤鸭过来,道,“爷,总算是成功了。”
楚北就请明郡王一起吃烤鸭,明郡王对烤鸭是赞不绝口,“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鸭。”
楚北笑道,“确实不错。”
京都大小酒楼的烤鸭,包括御膳房的,他都吃过,这种面皮裹着烤鸭,带着特制的酱,这吃法独一无二。
楚北可不是白请明郡王吃烤鸭的,吃完了,是要帮忙的。
这烤鸭,既然明郡王认为是他烤的,那就请他帮忙给在城北军营罚扫马厩的逸郡王送一只去。
有明郡王作证,逸郡王会相信这是他烤的。
等送走了逸郡王,厨房的厨子又烤好了六七只烤鸭。
几个暗卫一人分得一只,还有的多。
卫风望着楚北道,“爷,烤完的烤鸭还剩下三只,昨晚腌制的还剩下六只,该怎么处理?”
卫律抹着嘴角的油道,“吃不完,当然是送人了,老侯爷肯定喜欢。”
卫风连连点头,虽然吃了一只烤鸭了,总有一种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只的感觉。
不过,厨子就会,以后想吃,让厨子再烤就成了。
正想着呢,那边卫驰脚踏湖面飞了过来。
看见他,卫风就道,“爷,卫驰回来了。”
楚北原打算回屋的,听到这话,他又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