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钱挣就好了。
况且,不论钱从哪里拿,大夫人都心疼。
青莺捂嘴笑,看大夫人心疼她就高兴,那药是姑娘调制的,药材也是现成的,不用花一钱银子就挣回来三万两,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而且,还不止三万两呢。
还有大堂姑娘呢。
青莺望着清韵道,“五姑娘要三瓶药,大堂姑娘怎么也要两瓶吧?”
清韵笑了,摇头道,“伤口越深,伤疤更难去掉。”
沐清柔的伤,看着严重,其实伤口很浅,沐千染就不同了,她的伤口,是金簪划破的,伤口浅不了。
青莺就咪咪笑了,双眼泛金光。
好多钱啊。
主仆两往前走。
身后有丫鬟轻唤,“三姑娘。”
清韵顿住脚步,转身回头,就见沐清柔的丫鬟春香走过来,她双手拿着小玉葫芦。
她上前,福身道,“三姑娘,你的药先还你,五姑娘暂时用不到。”
春香将药递上,清韵伸手接了。
春香又福了福身子,就转身走了。
她的脚步比来时更快,像是身后有恶狗撵她似地。
清韵把玩着小玉葫芦,嘴角噙着一抹笑,有些冷寒。
她知道春香为什么跑的那么急。
因为玉葫芦里的药,只剩下了一半。
这药,在清韵眼里,只是药,可在大夫人和沐清柔眼里,她是白花花的银子。
半瓶药,五千两银子呢。
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半瓶子药,清韵也懒得去说理了,她就转身回泠雪苑了。
喜鹊等在院门口,见清韵过来,忙道,“姑娘回来了,奴婢去大厨房叫了几个小菜,还热着,姑娘赶紧吃。”
清韵回屋,净手吃饭。
等吃完了饭,就钻进了药房。
她给宁王妃制的安胎药,还没有弄完呢,这事不赶紧弄好,心底总不放心。
半个时辰后,清韵将药丸装好,吩咐喜鹊道,“你将这药送宁王府去,交给宁王妃…。”
喜鹊怔然,“交给宁王妃?不是给若瑶郡主的啊?”
清韵摇头,“不是给她的,切忌一定要亲自送到宁王妃手里。”
清韵这么慎重,喜鹊有些害怕了,“奴婢一个小丫鬟,能见到宁王妃么?”
“见不到,就将东西带回来。”
听清韵这么说,喜鹊就放心了,“那奴婢去了。”
喜鹊走后,清韵就一个人在屋子里忙,青莺那丫头出去凑热闹去了。
清韵原是想给沐清凌调制些药丸,给她调补身子。
可是翻翻药材,有一味药用光了。
清韵坐下,将需要添补的药材写下来,打算让卫驰帮着买回来。
才写到一半,青莺就推门进来了。
清韵瞥头看了她一眼,笑问道。“打听到些什么?”
青莺昂着脖子道,“全打听到了,给五姑娘买药的三万两,大夫人拿一半,公中拿一半,因为当初姑娘赔给大堂姑娘的钱,公中也出了一半。”
清韵惊讶。她没想到。老夫人当初还逼着大夫人答应从公中拿一万两,她还以为公中拿个五千两就顶天了。
清韵嘴角讥讽一笑,继续提笔沾墨。
外面。有丫鬟敲门,“姑娘,老夫人让你去春晖院一趟。”
清韵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笔。就去春晖院了。
正屋内,老夫人端茶轻啜。
大夫人脸色有些难看。望着清韵,问道,“那药,当真是一万两银子一瓶?”
这是怀疑清韵撒谎骗大太太的。
清韵摇头道。“我不确定,暗卫是这样说的。”
周梓婷就问道,“镇南侯府给你送药。怎么还告诉你价钱啊,是要你付钱吗?”
清韵摇头。“那倒不是,暗卫把药交给我,那么小一玉瓶,我见了诧异,就说怎么这么少,暗卫就说,别看这药少,就这么一小瓶子,要一万两呢,而且效果极好,就那么一小瓶子,去我脸上的伤疤绰绰有余了,要是不够,他还会再送来。”
周梓婷听着,暗咬了下唇瓣,羡慕道,“镇南侯府真有钱。”
前些时候,镇南侯府给三表妹送了那么多东西来,她受伤了,又赶紧送药来,一万两银子一瓶的药,说送就送,不够还送。
镇南侯府是不是钱堆啊。
沐清芷笑道,“镇南侯,征战沙场,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每回班师回朝,皇上都赏赐他不少东西。”
赏良田,赏奇珍异宝,可就是不封为国公。
清韵站在那里,道,“母亲找我来,应该是托我帮五妹妹买药的吧,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直接去镇南侯府啊,我也不好意思麻烦…。”
清韵才说到一半,老夫人抬手打断她,然后望着大夫人道,“还是让清韵买吧。”
安定伯府在镇南侯那里,根本就没什么面子。
镇南侯对清韵好,全因江老太爷那一跪。
大夫人攒紧双手,瞥头望着丫鬟。
丫鬟就将银票送到清韵跟前。
厚厚大一沓银票,拿在手里,感觉舒畅啊。
但清韵脸色未变,钱又不是给她的,她高兴,惹人起疑啊。
大夫人咬了牙吩咐清韵道,“务必尽快将药买回来。”
清韵望着大夫人道,“我尽量催暗卫,但能不能尽快,我也不知道。”
大夫人气的端茶轻啜,然后道,“千染不是也伤了脸吗,怎么不见堂嫂来?”
她花了钱,心里不爽。
可是有大太太陪着,她心里会好受一些。
她说着,外面有丫鬟进来,道,“奴婢去尚书府打听了,堂姑娘的脸,钱太医说至少要四瓶子药呢。”
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
大夫人心里舒坦多了,甚至嘴角都勾起了一抹笑来。
她花了三万,好歹公中拿了一半。
大太太买四瓶子药,那可是要自己掏的。
她那丰厚的陪嫁,快空了吧?
看她以后还拿什么得瑟去!
从春晖院出来,回了泠雪苑。
清韵倒床睡了,今儿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有些疲乏了。
一觉醒来,天边晚霞绚烂。
丫鬟都在摆晚饭了。
见清韵钻出被窝,喜鹊笑道,“姑娘可算是醒了,奴婢都打算叫你起床了。”
清韵掀开被子下床,看着小几上有个包袱,清韵讶异,“这是什么?”
喜鹊就笑道,“奴婢将东西送给宁王妃,宁王妃高兴,就赏赐了姑娘两套头饰。”
青莺凑过来,笑道,“宁王妃定是喜欢极了姑娘,都送姑娘好几套头饰了,再加上太后赏的,镇南侯府送来的,姑娘出嫁,都不用打头饰了。”
两丫鬟都很聪慧,她们猜的出来,宁王妃重赏清韵,定有缘由,加上清韵又给宁王妃送药丸,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清韵是帮宁王妃保胎了。
清韵脸颊为酡,嗔瞪了青莺,“连我都敢打趣了。”
青莺捂嘴笑,“奴婢哪里打趣姑娘了,明明说的是实话啊。”
一边笑,一边伺候清韵起床。
洗了把脸,清韵就吃晚饭了。
用了晚饭后,在院子里溜了一圈。
再回屋时,梳妆台上多了七个小玉葫芦。
在灯烛照耀下,玉葫芦泛着温润光泽,叫人挪不开眼。
第一百零四章 觐见(求月票)
看着那一溜烟,还不同颜色的小玉葫芦,清韵几乎捧腹。
清韵笑的太肆意,丫鬟也笑的合不拢嘴。
不过丫鬟笑的是七万两银子。
清韵笑的是…葫芦娃。
想到前世恶搞葫芦娃的表情,清韵是笑的腮帮子疼,她坐下来,摆手道,“装一玉葫芦,其他的收起来。”
青莺望着清韵,“药能装三个玉瓶子,不全装吗?”
清韵摇头,笑道,“不用。”
药这么昂贵,必然少见,要是一次送三瓶,就谈不上物以稀为贵了。
大夫人会觉得钱花的不值,然后就有事没事拿冷眼看她。
她虽然不在乎,可能被少瞪两眼,总是好的。
第二天,清韵就带着一玉葫芦去紫檀院给大夫人请安。
清韵去的不算晚,可是扑了个空,大夫人不在紫檀院,而是去芙柔苑看沐清柔去了。
清韵只好改道芙柔苑了。
屋内,大夫人正陪沐清柔用早饭。
清韵还以为沐清柔受了惊,心情不好,会食不下咽,大夫人来是劝她多用些的。
可是站在珠帘外,瞧见沐清柔大快朵颐,哪有食欲不振啊,食欲比她都好呢。
大夫人笑道,“吃慢些,仔细噎着。”
沐清柔嘴中塞满了,含糊其辞的应着。
丫鬟上前,禀告道,“大夫人,三姑娘来了。”
大夫人给自己夹了个玲珑虾饺,放入碗中后,才瞥了眼珠帘外。
她放下筷子,拿帕子轻拭嘴角。道,“进来吧。”
清韵这才打了帘子进去。
沐清柔的好食欲,见到清韵,登时就没了一半,她气不打一处来的把筷子重重的磕在桌子上。
可是再抬眸时,瞧见清韵手里的玉葫芦,她一肚子火气又不好朝清韵发了。
谁叫她现在还有求于清韵了。万一清韵不给她买药了。她脸上岂不是要留下疤痕了?
清韵上前,给大夫人见礼。
大夫人轻点了下头,她瞥着清韵手中小玉葫芦。手攒的紧紧的。
清韵请过安后,将小玉葫芦放下,道,“昨儿回去。我便嘱托暗卫帮五妹妹买药,一大清早。刚起来,暗卫就把小玉葫芦放我书房里了。”
大夫人接过小玉葫芦,望着清韵,问道。“就一瓶?”
清韵点头,“就一瓶,暗卫说这是最后一瓶了…。”
好吧。清韵话还没说完,沐清柔就炸毛了。“最后一瓶了?!”
她声音尖锐,刺的人耳膜生疼。
清韵陇了下眉头,解释道,“是镇南侯府的最后一瓶,毕竟这药昂贵,一次买下两瓶,已经不错了,这一瓶,起先也是给我准备的,怕我不够用,因为我催,所以暗卫赶紧送来了,余下的两瓶,镇南侯府派人去买去了,最快三天之内才能送到。”
听清韵这么说,沐清柔这才放心,她从大夫人手里接了小玉葫芦,打开看着。
见小玉葫芦是满的,她就放心了。
她昨天倒了清韵半葫芦药,生怕清韵又倒回来,好在是没有,不然要她好看!
沐清柔看了小玉葫芦半天,然后抬眸望着清韵,道,“一会儿,要是尚书府找你买药,你就说买不到了,听到没有!”
清韵背脊发凉。
好一对心肠歹毒的母女,自己的脸恢复不了容貌,就火急火燎的,又哭又闹。
现在她能恢复了,还阻止她,不要她帮沐千染,让她脸留着疤痕,她可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沐清柔说这样的话,大夫人坐在一旁,竟然也不阻止。
清韵看着沐清柔,道,“不用这药,又没有养颜膏,那染堂姐的脸岂不是恢复不了了?”
沐清柔瞪了清韵一眼道,“她的脸能不能恢复,关你屁事,伯府被贬,尚书府没少袖手旁观,三老夫人和大太太没少来伯府炫耀,惹老夫人生气,大姐姐嫁给定国公府大少爷,顾家和咱们沐家早就是姻亲了,尚书府还把大堂姐嫁给顾三少爷,说白了,不就是大姐夫中风偏瘫了,定国公府将来由三少爷继承吗,一想到大姐姐将来得看大堂姐的脸色过日子,我心里是一百个不爽,她的脸要是恢复不了容貌,我就不信定国公府不退亲!”
清韵心中冷笑。
当真是一点不长记性,都说了不要拿她当傻子,想忽悠便忽悠,你直说不想看沐千染恢复容貌,嫁的好就是了,何必将理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
她信,除非脑袋被门夹了。
清韵看着沐清柔,摇头道,“就算定国公府退了大堂姐的亲事,顾三少爷还是要娶别人,大姐姐终究还是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大堂姐嫁给顾三少爷,就算她不愿意,为了脸面,也不会对大姐姐太差,再者,我昨儿已经说帮她买药了,岂能食言而肥,我想大堂姐承了我的情,就更不好意思对大姐姐不好了。”
听着清韵的话,沐清柔呲笑一声,“不好意思?你觉得她们会不好意思吗,拿了伯府赔偿的钱,不照样怪罪你弄伤了她的脸,算了,你都不顾大姐姐了,我还说什么。”
其实,沐清柔也在纠结。
她既希望沐千染恢复不了容貌,又希望她花四万两银子。
不论哪个,她都高兴。
清韵没事,就朝大夫人福身道,“不打扰母亲陪五妹妹用早饭,清韵去给祖母请安。”
出了芙柔苑,清韵朝春晖院迈步走去。
刚到院门口,便瞧见沐清芷几个走过来,几人有说有笑,议论的是沐千染脸上的伤。
清韵微微惊讶,“你们去尚书府了?”
沐清芷轻哼一声,迈步走了。
沐清雪笑看着清韵,便走便笑道,“三姐姐好睡眠,我们几个这几日,天不亮就醒了,早上闲来无事,就去探望了下大堂姐,她脸上的伤,比五妹妹严重的多,五妹妹用了三姐姐的药,脸都结痂了,她还没有。”
周梓婷点头道,“伤的那样重,我见了,都心里发憷,不敢戴金簪了。”
她今儿容妆淡雅,头上只带着两支青玉簪,可见是真怕了。
沐清柔和沐千染毁了容,有钱买药。
她要是毁了容貌,谁给她钱买药,指望伯府吗,就算外祖母同意,大夫人也不会同意。
三人迈步往前走,刚饶过屏风,就听沐清芷道,“祖母,婶娘不打算托三妹妹买药的,说是三老太爷会直接托镇南侯买。”
老夫人听得一笑,笑意浅薄,未达眼底。
她哪里不明白,尚书府觉得那药不值一万两,担心清韵骗她们呢。
更怕欠伯府一个人情,到时候她有事相求,不好拒绝。
她端起茶盏,道,“不找清韵也罢,也省的她还未出嫁,就给镇南侯府一再添麻烦。”
清韵几个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见了清韵,眸带笑容,道,“过来,让祖母瞧瞧,脸上的伤恢复的如何了。”
清韵迈步上前,挨着老夫人坐下后,才将脸上罩着的纱巾取下。
她脸白如玉,新长出来的肉嫩偏红,像是胭脂没有抹匀,分外惹眼。
老夫人看的仔细,点头道,“药确实不错,才两天,就落痂了。”
老夫人看完,帮清韵把纱巾罩起来。
此时,外面走进来个丫鬟,上前道,“老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传召三姑娘进宫。”
又要进宫?
清韵轻撅了下嘴,不乐意道,“恢复伯府侯爵,直接下圣旨不就好了,传我进宫做什么?”
老夫人嗔了清韵一眼道,“皇上传召,不得抱怨,快去吧,莫叫皇上等着急了。”
说完,又叮嘱清韵道,“进了宫,切忌不要冲撞了皇上和宫中那些贵人。”
清韵轻点应下,这才随着丫鬟离开。
她一转身,老夫人的脸色就从温和变成了担忧。
神情紧张,口中直念佛号,求列祖列宗保佑。
伯府门前,有公公驾着马车等候着。
那公公清韵还有些面熟,她在孙公公身边见到过。
见了清韵,小公公脸上一笑,给清韵请安,道,“三姑娘,请上马车。”
清韵朝小公公一笑,由着青莺扶着上马车。
青莺也钻了进来,等马车动起来,青莺吐了下舌头,俏皮道,“老夫人忘记让红绡姐姐陪姑娘进宫了。”
她能进宫,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看着青莺一脸偷着乐,就跟捡了钱似地,清韵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皇宫,不是那么好进的啊。
天知道,进宫之后等着她们的是什么?
马车汩汩朝前,很快就进了皇宫。
清韵还以为马车会在停车处停下,谁想到马车直接朝前驶去,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清韵掀开车帘,望着窗外。
她见到的是巍峨的宫殿,青砖碧瓦,琼街玉台。
这好像是议事大殿?
见清韵望着大殿走神,小公公笑道,“三姑娘,您快下马车吧,耽搁了这么久,皇上和满朝文武该等着急了。”
清韵怔住,心就扑通乱跳了。
青莺麻溜的下了马车,然后扶清韵下来。
小公公前面领路。
清韵迈步,朝议事殿走去。
一通台阶走下来,清韵有些粗喘气。
她朝前走着,就听孙公公粗哑的公鸭嗓音传来,“传三姑娘觐见!”
第一百零五章 隐瞒
孙公公喊了一遍,门口的公公又重复了一遍。
等话音落定,清韵便迈过议政殿门槛,朝前走去。
议政殿,极少有女子上殿,皇上在位十九年,进议政殿的女子绝对不超过一只手。
今儿传清韵来,为的是恢复伯府侯爵,是朝廷大事。
清韵努力镇定从容的朝前走。
一群大臣都转身望着她。
渐渐的,清韵的脸窘红了,好似三月里的娇嫩桃花,仿佛一阵风过,就会吹的落英缤纷、花瓣如雨,叫人惊艳。
再看她的眼,明眸似水,闪着一点点琉璃般的璀璨光芒。
诸位大臣,暗暗吃惊。
想当初,他们初进议事殿,面对满朝文武,也是大气不敢粗喘,窘的脸红脖子粗。
安定伯府三姑娘,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家,竟然做到气定神闲,脚步也不凌乱,当真是大胆。
别说,整个大殿,钦佩清韵胆量的有一大半。
在桃花宴上,跪求皇上恢复伯府侯爵,被人反对,甚至皇上生气,她依然不退缩,而是拿对联为难满朝文武,又派暗卫保护皇上,到讨要免死金牌…当真是一次比一次大胆。
清韵上前,跪下给皇上请安。
“清韵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脆悦耳,如空谷莺啼声响彻大殿。
皇上端坐龙椅之上,神情温朗,道,“平身。”
清韵赶紧谢恩,然后起身。
皇上陇了陇龙袍。笑看着清韵,问道,“朕传你来议事殿,有何感觉?”
清韵眼皮跳了下,她有些怕了,皇上锄头耍的好,挖坑的本事一流。上回被她连坑好几次。她有些担心,这又是个大坑。
清韵定了定心神,回道。“方才进来,瞧见满朝文武都在,清韵有些后悔没生做男儿身。”
听到清韵回答,皇上笑了。“朝堂之上,分文武。你想做文官,还是武官?”
清韵,“…。”
果然是个坑。
自古,文武之斗。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掐起来那叫一个惨烈。
皇上这是觉得上朝太枯燥。想借她的手挑起文武之斗么?
清韵眼珠子一转,笑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清韵自然想文武双全了。”
闻言,皇上大笑不止,“志向高远,又胆识过人,要真生做男儿,朕不杀你,必寝食难安。”
清韵,“…。”
脑门黑线狂掉不止,清韵颤巍巍道,“皇上,我只是随口吹吹牛…。”
清韵说她是吹牛,皇上则笑道,“朕以为你胆大,不怕吓唬。”
清韵抬手,擦头上冷汗。
皇上,你不合适开玩笑,你知道么,我的小心肝被你吓破了,你赔我么?
镇南侯站在一旁,望着皇上道,“沐三姑娘再胆大,到底是个姑娘家,皇上莫要吓唬她。”
皇上赫然一笑,“确实是个姑娘家,不过就这样一个姑娘家,却难倒了朕的满朝文武,要真生做男儿身,朕当礼贤下士。”
皇上笑着,一堆大臣尴尬了。
尤其是那些个文臣,都低着脑袋,连呼吸都尽量的弱。
清韵窘了,上前一步,道,“皇上,那幅对联并非清韵所出,清韵当日就说了,是偶得一幅上联。”
听清韵这么说,皇上挑了下眉头。
清韵确实说过她偶得一幅上联,大家下意识的以为是她在无意中想到的,谁想是别人出的啊?
皇上微微一笑,道,“朕倒是好奇那幅上联是谁出的了。”
皇上一问完,清韵就扭头望着镇南侯了。
一堆人都跟着她望着镇南侯。
皇上惊诧了,“莫非那上联是镇南侯出的?”
镇南侯面不改色,道,“是老夫出的,江老儿将他外孙女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老夫想考考她,就随口出了这么个上联。”
镇南侯不脸红,清韵脸红的厉害,接口道,“这幅对联实在是难,清韵想了好几天,都想不出来,又怕丢脸,才会在桃花宴上,为难满朝文武。”
朝堂上,那么多翰林学士,都对不出来,她一个姑娘家,对不出来也不丢脸。
她这也算是借力打力了。
那些大臣脸上的尴尬消去了不少。
输给镇南侯,怎么也比输给清韵脸上有光些。
只是镇南侯随口出了个上联,就将他们都难住了,往后在镇南侯跟前,平白矮了一节。
镇南侯心情很爽,望着皇上道,“那幅对联,过了三日,都没人对出来下联,皇上应当遵照当日许诺,恢复安定伯府侯爵之位。”
镇南侯说完,就有一位大臣站出来,道,“皇上,臣倒是听到一些传闻,说江老太爷对出了下联。”
皇上嘴角上扬,“是吗?”
镇南侯笑道,“传闻而已,如何信的?兴国公不是打算找江老太爷进宫询问吧?”
清韵听得恍然,她还纳闷,镇南侯手握重兵,又没人对的出下联,居然还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却没想到是兴国公。
这朝堂上,有三个人,不容人小觑。
第一个,当数献王爷。
献王爷,是先皇的胞弟,皇上的亲王叔,当年先皇过世,曾在弥留之际,嘱托献王爷对皇上多加管教,这样的人,谁敢惹?
第二个,就轮到兴国公了。
兴国公,是当今太后的嫡亲兄长,是皇上的亲舅舅。
第三个,就是镇南侯了。
他手握重兵,任兵部尚书,还是当今皇后的爹,是国丈。
后宫,太后和皇后不睦,朝堂上,兴国公和镇南侯也跟仇敌差不多。
听镇南侯反问,兴国公笑道,“江老太爷是沐三姑娘的外祖父,我想,就算请他来,他也不会承认。”
镇南侯眉头拧紧,既然知道江老太爷不会拆清韵的台,他还提起他做什么?
兴国公就笑道,“方才太后下了懿旨,对出下联者,赏黄金千两,知下联而隐瞒者,杖责五十。”
闻言,清韵脸一白。
心底更是堵了一团气。
伯府恢复侯爵,碍着太后什么事了,她为什么要横加阻拦。
她一直以为外祖父对出下联,这个传闻是大夫人散布出去的,只怕这其中还有兴国公府的功劳。
献王爷笑了,“知下联而隐瞒者,杖责五十?本王好奇了,既是隐瞒了,外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第一百零六章 吓唬(求月票)
兴国公脸色一哏,在献王爷跟前,他还不敢造次,只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罚,必定要人证物证俱全。”
镇南侯就笑了,“有那不慕权势,不贪黄白之物的,对出下联,只因没说,就要挨罚,朝廷几时这般霸道过?”
兴国公看了镇南侯一眼,转头望着皇上道,“臣不止听闻江老太爷对出下联,甚至有流言称,安定伯府花重金,让对出下联者,三缄其口。”
一言既出,满殿哗然。
不少大臣站出来,指责安定伯府做的不对,皇上不能恢复伯府侯爵。
清韵站在那里,气的不行,她上前一步,道,“皇上,清韵有话要说。”
清韵声音清脆中,带了三分愤岔。
硬生生的将那些大臣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皇上坐在龙椅上,笑看着清韵,问道,“有话,但说无妨。”
清韵轻了点下头,道,“皇上,兴国公说的不错,我外祖父确实对出了下联。”
兴国公站在那里,有些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清韵会这么说。
只听清韵继续道,“当日,在桃花宴上,清韵求您恢复伯府侯爵,被左相和几位大臣反对,清韵无奈之下,才以一幅上联以退为进,最终的目的,还是想恢复伯府侯爵罢了,那幅对联,是镇南侯问我的,以清韵的才学,只怕想一辈子,也想不出来,可清韵有个曾经位居太傅的外祖父,这难题自然要找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