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口没遮拦的话,她竟然也敢说,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祸从口出?!
兴国公府大太太被打了一巴掌,她手捂着脸,哭的是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怎么办好,她很清楚,兴国公和宁太妃把事情瞒的严实,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宸王妃都知道了,如果国公府还不想好退路,到时候被宸王妃杀个措手不及,国公府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不想死。
凭什么他们造的孽,要整个国公府给他们陪葬?
现在谋算,事情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呢。
兴国公府大太太望着国公夫人,哽咽了嗓音道,“娘,你知道国公爷和太妃为何执意不许欣儿嫁给安郡王吗?”
国公夫人眉头皱着,她这样问,肯定不是国公爷给的欣儿性格天真,不合适在深宫内院的尔虞我诈,看来大太太的失态和这事有关,她问道,“为何?”
“因为安郡王和欣儿是堂兄妹!”兴国公府大太太低声哭道。
听兴国公府大太太这么说,国公夫人脸上的血色像是一瞬间被人抽空,苍白如纸,在听兴国公府大太太说宁王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时,国公夫人身子不稳,往后一晃。
好在兴国公府大太太有所准备,她就知道这么大的消息,国公夫人承受不住,她赶紧扶着她。
她一个人扶不住,赶紧叫丫鬟过来,将国公夫人送回屋了。
等回屋之后,国公夫人就把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给轰了出去,然后望着兴国公府大太太道,“这么大的事,不是儿戏,你是如何得知的?!”
兴国公府大太太站在一旁,哽咽道,“娘,这些都是我猜的。”
国公夫人还以为她是有确凿证据,结果一问,竟然是猜的,她当时就怒不可抑了,“你要是闲的发慌了,就给我找点正事做,别整天的胡思乱想!”
拿猜测,无凭无据的事来吓唬自己就算了,还来吓唬她,差点将她活活给吓死!
兴国公府大太太被吼了,她站着没动,她望着国公夫人道,“娘,你还记得那天你打算进宫找太后,结果敷了面膜脸上起红疹的事吗,那不是面膜过敏,是因为有人给你下毒了,那毒就是当初要了沈侧妃的命,冰颜丸里的一种!”
“还有昨儿道士去安王府门前说欣儿和安郡王八字不合,那道士是宁太妃派去的!”兴国公府大太太哽了声音道,“娘,欣儿是你看着长大的,她就算骄纵了些,哪里配不上安郡王了,可国公爷和太妃为何就不同意这门亲事,甚至不惜给你下毒来阻拦,还有太妃这么多年,对宁王不闻不问,可是对先太子和安郡王却关心到事无巨细!还有太妃进宫就有了身孕,不足月就生了宁王,八个月生的孩子,就算命大活着,也该有不足之症吧,可你看宁王他有吗,他分明就是足月生的!”
“太妃在国公府住了六七年,和国公爷一起长大,太夫人都有心要将她嫁给国公爷,她会不动心吗?宁太妃是如何对待先太子的,我不知道,可是您总该还有印象吧?”兴国公府大太太咬了唇瓣道。
国公夫人面如死灰,眼神浑浊,带着苦笑,好像一瞬间就苍老了十岁。
有些事,兴国公府大太太不提,她都不会想起来。
当初太妃和太后一同产子,当时国公爷高兴的合不拢嘴,她当时怀有身孕,还笑话他,幸好这里是皇宫,不然她都该怀疑是他儿子出生了。
她是摸着自己肚子说的,只是开个玩笑,可是国公爷听了她的话,脸一下子就青了,青的有些骇人,然后教训她要谨言慎行。
还有先太子,国公爷对待他,就跟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般,还有太妃,她对待宁王的态度,就像宁王不是她生的。
还要,她一直觉得太子长得和国公爷有些像,只是一句外甥似舅,她就没有多想…
呵呵,原来先太子是国公爷和太妃生的孽种!
要是太后知道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从一出生就被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给调换了,这么多年骨头分离,还逼着亲生儿子把皇位让给侄孙儿…太后不剥了太妃和国公爷的皮才怪了!
还有太妃,这么多年,国公爷有事没事就往宁王府跑,原来是去会贱人去了!
还让整个国公府,她生的儿子围着孽种和孽孙团团转!
这么多年,国公夫人一直以为国公爷只爱她一个,却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孽种,如果不是他承受不起那惊天的富贵,现在都做了皇帝了。
国公夫人缓缓把眼睛闭上了,她苦笑一声,“这事我知道了又能如何,闹大了,国公府就完了。”
走到这一步,国公府没有退路了,她除了装不知道,根本就别无选择。
难道她还能让国公爷杀了宁太妃,亦或者是和安郡王他们断绝关系吗?
为了安郡王都能给她下毒了,难道她还奢望自己能跟帝王之位相比吗?
看国公夫人不打算管,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兴国公府大太太急了,她道,“娘,你不能不管啊,这事除了你我知道,宸王妃她也知道!”

第三百九十三章 福气

国公夫人眼睛猛然睁开,眸底寒芒骇人,声音还带了些颤抖和恐惧,“她怎么会知道?!”
事已至此,兴国公府大太太也顾不得陈欣儿和宸王妃私下通信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会挨训斥了,只能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了。
现在宸王妃还没有把事情抖给太后知道,也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就还有转机,不然,国公府就真的完了。
虽然她也知道兴国公和宁太妃做的事大逆不道,当诛九族,死有余辜,可谁又甘心真的死了呢,他们这些人何其无辜,他们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她不求惊天富贵,但也不甘心就这样送了命!
等听完兴国公府大太太说的,国公夫人心抖成筛子了,她忙喊道,“来人,快去找国公爷来,我有急事找他!”
很快,丫鬟就把兴国公找来了。
他敛了眉头,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急的找我的?”
国公夫人望着他,看着兴国公眸底的不耐烦,她早已经习惯了,以前不会觉得什么,但是现在,她会忍不住多想,如果今儿是宁太妃找他,他会屁颠屁颠的去,唯恐慢了吧?
心中酸涩,但是国公夫人的脸上还努力不露分毫,她眉头微敛道,“之前你不赞同欣儿嫁给安郡王,现在欣儿和安郡王婚期定下了,我这心总觉得忐忑不安,总担心会出什么事,我看欣儿还是别嫁了吧。”
她脸色微白,眸光满含担忧。
兴国公见她现在又不想陈欣儿出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我就说了不让欣儿嫁给安郡王。你们非要嫁,现在婚期都定下了,太后也已经命令礼部筹备喜宴了,明儿就将六礼送来,哪还有反悔的余地?!”
国公夫人有些担忧,她试探问道,“就一点反悔的可能都没了吗?”
兴国公不知道国公夫人是在试探他。他甩了袖子道。“只能让欣儿病个一年半载了。”
兴国公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国公夫人心在那一刻碎了。
原来,国公爷真的存了让欣儿病重。上不了花轿的想法…
她本还存了两分奢望,觉得是大太太多心,太疑神疑鬼了,原来都是真的。
看见国公夫人神情不对。国公爷也狐疑了,好好地。她怎么忽然反悔了,他问道,“把欣儿嫁给安郡王,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吗。现在也如愿以偿了,你为什么又不愿意了?”
国公夫人望着兴国公,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她问道,“你若是早告诉我安郡王是欣儿的亲堂兄。我怎么可能会同意这门亲事?”
兴国公身子一震,脸倏然变冷,声音也冷的仿佛来自无间地狱,“谁告诉你的?!”
国公夫人心中有些惧怕,但她既然敢找国公爷来,就不是个软角色,她道,“是太妃,宁太妃!是她告诉我先太子是你和她生的,宁王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妃的话我不信,但她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忍不住会怀疑,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宁太妃告诉她的?
兴国公有些不信,她怎么会这么糊涂?!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随便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国公夫人跟了他大半辈子了,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何况是这么大这么隐秘的事,由不得他不信。
现在都说了,他再反驳也没有用了,这样也好,知道了,就不会再把欣儿嫁给安郡王了,他点头道,“是真的。”
然后,国公夫人就发狂了。
她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摔了一通,吼道,“你要为了一个孽种毁了整个国公府你才安心!”
孽种两个字让兴国公很不悦,那是他儿子!
但是他没有发脾气,是他理亏,这么大的事,国公夫人一时间接受不了很正常,他道,“等安郡王登上皇位,我兴国公府会荣耀百年!”
国公夫人冷眼看着他,“先太子是你和太妃的孽种,安郡王是你亲孙子这事,你以为能瞒天过海,瞒的了所有人?我告诉你,宸王妃她知道!就算不知道,也有这样的怀疑了,她在查这件事!你想想,这事如果捅给太后和皇上知道了,国公府是荣耀百年,还是尸骨遍地吧!”
“给我滚!”
国公夫人的声音暴戾,透着绝望和恨意。
兴国公面色阴沉,如同六月的天一般,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顷刻间,大雨倾盆而至,铺天盖地。
他记得宁太妃和他说过,宸王妃曾经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数落太妃,说宁王是她捡来的,安郡王才是她亲孙子,当时差点把她吓死,好在太后不信,还聊起了皇上小时候,大家说他是捡来的事,把这事给打岔了过去。
原来,宸王妃不是说笑的,她是真的有那样的怀疑!
这些天,长公主挑拨宁太妃和太后的关系,太后动了让安郡王放弃皇位的念头。
原本和太后关系不睦的皇上,也越发和太后亲近了,他做什么事,知道他和太妃会阻拦,都会事先问过太后,避免了和太后起争执。
只怕皇上也在怀疑先太子的身世了。
越想,兴国公的心越乱,好像所有的计划都在这一刻被人给打乱了,乱的他心烦气躁,背脊发凉。
再加上国公夫人又跟发疯了一般,东西砸了一地,让他更加的烦躁,心底杂草丛生,他就迈步走了。
院外空荡荡的,只有鸟叫蝉鸣声,丫鬟婆子都被轰了出去,不然就这屋子,一旦吼起来,谁都听得见。
事关重大,就算国公夫人很生气,可是为了国公府,她就得忍着。
站在院子里,兴国公看着天上的云。
眼神阴翳,透着嗜血的杀意。
有些事,必须要提前办了。
清韵不知道她给陈欣儿的六个字短到不能再短的回信会惹出这么多事来呢,她只是想给陈欣儿留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等着她质疑和求证,然后顺藤摸瓜,如果她摸不到藤,她就好心的给她提个醒,然后把事情闹大…
想的很好,只是她忘记把兴国公府大太太算上了。
不过事情倒是朝着清韵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她帮陈欣儿,无非就是想借着陈欣儿的手打草惊蛇,吓得兴国公府狗急跳墙。
不然以兴国公和宁太妃心思之缜密,就连偷换了宁王,这么大的事,都能做到既不惹太后怀疑,还能博得太后的信任和愧疚,还没有留下半点证据,清韵就知道只能用最极端的办法,逼兴国公府越过太后,直接出手了。
驳一把,还有胜算。
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坐以待毙了,兴国公不是那样的人。
至于内乱,在清韵看来,现在就够乱的了,迟早会走到那一步,还分什么早晚?
而且目前,她只能证明当初宁太妃生的孩子不是先皇骨肉,至于先太子和宁王调换,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宁太妃她们也不确定她手里有没有证据,毕竟这样的猜测没有点证据谁敢乱猜?
他们不知道她是猫抓了老鼠,慢慢的玩弄,玩够了再吃,还是守着老鼠洞前,拿着诱饵等老鼠上钩。
这事就看谁更沉得住气了。
兴国公的慌乱,清韵不知道,她正在侯府,给沐清柔送添妆呢。
知道清韵不愿意见沐清柔,再加上老夫人怕沐清柔会伤了清韵,所以没让她去扶柔苑,添妆是让红绸送去的。
很快,红绸就回来了,连带着添妆一起带了回来。
“没收?”老夫人敛眉问道。
红绸很实诚,回道,“五姑娘说三姑奶奶没有诚心,昨天差点害她丢了命,巴巴的回来送添妆,却连她的面都不见,她不稀罕三姑奶奶送的那点东西,所以把添妆给扔了…。”
当时屋子里还有七八位大家闺秀看着呢,她都说了,是老夫人让她送添妆来的,五姑娘还扔,真是没有给三姑奶奶留一点面子。
清韵听得神情不变,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而且,她不认为她亲自送去,结果会有区别。
老夫人眉头也没有皱,她望着清韵道,“清柔以前就骄纵,现在更是觉得整个侯府都亏欠了她,看谁都不顺眼,性情暴戾,打骂丫鬟更是家常便饭,她没有那个福气做二皇子妃,你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没有那个福气做二皇子妃?
青莺撇着老夫人,后天五姑娘就嫁给二皇子了,她还没有那个福气呢?
青莺不明白,但是清韵笑了。
居然还能等到侯府下狠心,真是太不容易了,莫非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能知道这么个好消息,也不枉她回侯府一趟了。
后天出嫁,最迟明天就该有结果了吧?
如清韵所料,第二天,就有结果了。
而且是一大清早,她还没有睡醒,就被丫鬟给摇醒了,“王妃,五姑娘出事了!”
意料之中的事,清韵掀开眼皮子道,“别打扰我睡觉,我知道她病了。”
青莺没有停手,而是摇的更厉害了,“不是病了,五姑娘被人给****了!”
一个激灵袭来,清韵猛然睁开眼睛,然后坐下来,望着青莺,“你说什么?”
青莺嗡了声音道,“红绸一大清早就在王府前等候了,她说五姑娘昨晚被人给****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事实

听到青莺说沐清柔被人给凌ru了,清韵最后一点慵懒困意都被震飞了。
怎么可能会被人给凌ru了呢,侯府连不愿意沐清柔出嫁,都到昨儿才下狠心,怎么可能会用这么狠心的办法?
老夫人最爱惜侯府羽毛,父亲更不是那等心狠之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女儿啊。
更何况,在侯府内院,堂堂嫡女被人凌ru了,传扬出去,以后谁还敢娶侯府那些未嫁的女儿,这不是把她们都往火坑里推吗?
而且,要真是侯府所为,怎么可能一大清早,就派了红绸来告知她,如此急切,这是要她今儿回府的意思啊。
沐清柔被人凌ru,绝对不是侯府所为,肯定是别人。
这个人是谁,用膝盖想也能猜到了。
之前要借着北晋之手杀沐清柔,被卫驰给搅合了,昨儿宫里忙上忙下,云贵妃亲自过问二皇子的喜宴,细致周到,谁不称道她对即将进门的二皇子妃满意至极?
她还以为那刺客被抓到,云贵妃和二皇子被逮到把柄,心虚了,故意给侯府看的,借此告诉侯府,将来沐清柔过门了,云贵妃会对她宠爱有加,绝不为难她。
如果不是后来得知了老夫人的想法,她还觉得沐清柔是因祸得福了呢。
谁想到,转过脸,二皇子和云贵妃就送给侯府这么大一巴掌。
为了不娶沐清柔,就毁了她的清白,甚至把整个侯府放在火上炙烤,逼侯府咽下这个哑巴亏,她以前还真是小觑了二皇子。手段当真是够狠。
只是现在沐清柔清白被毁,除了退婚,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
睡不着,清韵便掀开被子下床了。
比惯常起的稍微早了些,清韵梳洗打扮完,喝了半盏茶,丫鬟才把饭菜端来。
楚北很早就起来了。练了会儿武后。沐浴了一番,用了早饭,就出府了。是不是去上早朝了,丫鬟没敢问,清韵也不关心,所以不知道。
虽然沐清柔的事有些糟心。但并不影响清韵的食欲。
吃了一碗小米粥,几个虾饺。还有花卷和肉包,肚子都有些撑了。
把筷子放下,然后漱口,再净手。一顿早饭才算吃完,然后出门,打算回侯府。
只是刚走到二门处。前面就有丫鬟跑过来,上前福身请安道。“王妃,若瑶郡主有事找您,让您去王府一趟。”
清韵听得眉头微皱,这么一大早,若瑶就有事找她,不会是出了什么急事吧?
虽然侯府的事也很急,不过主要是善后,晚个一时半会儿的没有什么问题,倒是若瑶郡主,不知道找她是因为太妃的事,还是因为王妃?
清韵往前走,随口问道,“可说了,若瑶郡主为什么这么着急找我?”
丫鬟跟在一侧,摇头如拨浪鼓,“奴婢不知道,丫鬟没说,只说是有急事。”
那就是因为太妃的事了。
清韵迈步出门,只见王府大门前,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前,站着一个碧色裙裳的小丫鬟,浓眉大眼,清秀可人。
青莺见了就笑道,“之前都是雪雁和秋儿来传话,怎么今儿换成是你来了?”
那丫鬟恭谨的给清韵请安,然后回道,“奴婢是冬儿,雪雁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这时候,应该还在伺候王妃,秋儿身子不适,所以郡主就让奴婢来了。”
青莺就望着清韵了,“王妃,是先回侯府,还是先去宁王府?”
清韵看了那丫鬟一眼,道,“先去宁王府吧。”
说着,她迈步下台阶,朝宁王府走去。
丫鬟跟在一旁,亦步亦趋,很是恭敬。
进了王府之后,丫鬟就在前面带路了。
一路往前走,都很正常,可是进了二门,再往前走,就有些不对劲了。
宁王府,她没少来,这不是去若瑶郡主院子的路,倒像是去宁太妃那儿的,又有些不像。
青莺狐疑出声,丫鬟就道,“郡主在太妃那儿。”
语气平稳,脸上还带着些笑意,说完,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清韵没说什么,虽然听到宁太妃三个字就有些影响心情,但既然都进宁王府了,她还不至于那么不给面子,转身就走,就是不知道若瑶郡主巴巴的找她去宁太妃那儿是做什么。
清韵没有丝毫怀疑,随着丫鬟朝前走。
宁太妃之前的住处被烧了,换了个新院子,似乎比不上之前的清幽雅致,好像奢侈的多。
这院子…不会就是之前若瑶郡主偷偷跟踪兴国公,结果连累秋霜被杀的院子吧?
清韵左瞄右看。
冬儿走在前面,她刚迈步进院子,清韵就听到有丫鬟唤她冬儿,声音很熟络。
清韵听得敛眉,若瑶郡主对宁太妃是打骨子里排斥,她的丫鬟和宁太妃的丫鬟绝对玩不到一起去,怎么这个冬儿…?
只怕这丫鬟就是宁太妃而院子里的。
清韵脸色未变,但是眼神冷了许多。
等进了屋,见到了宁太妃,清韵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根本就没有见到若瑶郡主,她就笑了,“果真是太妃要见我,太妃要找我,直说便是了,何必打着若瑶郡主的幌子呢,怕我不给面子吗?”
说着,清韵就坐下了,丝毫没有想起来给宁太妃见礼,而且说话声也不带半点敬意,很随意,随意到有些鄙视了。
堂堂太妃,要见她,居然还要借着别人的名义,也不怕有损她太妃的颜面。
看到清韵的不敬和轻视,宁太妃有些恼火,但是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借着若瑶郡主的名头,清韵不会这么快就来了,甚至她根本就不会来。
见到清韵,宁太妃就觉得她引以为傲的忍耐性不够用,脑袋里沉静的丝弦紧绷着,好像随时会断裂,然后暴走疯狂。
她活了几十年了,能让她心慌意乱,见一次就恨不得杀一次的人,只有眼前这一个。
她撇了清韵一眼,摆手让丫鬟退出去。
清韵没有请安,她也不让丫鬟给清韵上茶。
宁太妃让丫鬟走,屋子里的丫鬟,包括她身边的嬷嬷都走了,宁太妃望着青莺,很显然,她是要青莺也走。
青莺两眼一翻,太妃是了不起,可惜又不是她主子,王妃不发话,她宁死不走。
清韵坐着,撇了宁太妃道,“太妃有话就直说吧,我忙着呢,没有时间耽搁。”
宁太妃气的咬紧牙关,看着清韵的眼神,泛着冰冷幽光,像是一只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带着剧毒,像是要扑过来撕咬她一般。
可惜,清韵不怕,借宁太妃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宁王府把她怎么样,既然不敢,还有什么好怕的?
把玩着手中绣着空谷幽兰的绣帕,清韵一脸的玩味。
宁太妃气的把眼睛缓缓闭上了,这时候,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本太妃以前还真是小觑了你,你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和兴国公府三姑娘书信往来,还挑拨离间!”
清韵听得噗嗤一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难道太妃找我来就因为我和陈三姑娘有书信往来?比起我去兴国公府给国公夫人治病,这不算什么吧,我想堂堂兴国公府,不至于需要我时,对我笑脸相迎,不需要我时,就两手一推,丝毫不念恩情呢,这恩情,兴国公府不记得,我还记着呢。”
“如果兴国公府为了几封没有丝毫恶意的信,就责怪我,往后兴国公府再有谁病了痛了,太医们医治不了,可千万别再来找我帮忙了,心里膈应,还有,兴国公府的事,兴国公府不亲自找我说,反倒你宁太妃来找我,不知道是您吃饱了撑着呢,还是您和兴国公府是真不见外呢?”
最后不见外三个字,清韵的语调七拐八绕的,好像那语调说出来,经过了山路十八弯。
她说完,见宁太妃额头似乎有青筋跳动,她就笑了,她不过才说了两句,就忍不住了?
清韵继续道,“还有,挑拨离间这话,我听不明白,劳烦太妃解释一二。”
宁太妃气的拍桌子了,可惜,除了拍的她自己疼外,根本吓不住清韵。
她抬着手,都气的有些颤抖了,她怒视清韵,“当真是牙尖齿利!挑拨我和兴国公府的关系,还说没有,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清韵轻轻耸肩,嫣然轻笑,笑的恨不得叫人撕碎她那自信从容到叫人抓狂的容颜,她朱唇轻启,笑语盈盈,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把人气疯了,“太妃不要激将我,我早膳吃的很饱,所以我软硬都不吃,要说挑拨离间,如果太妃觉得我把不赞同陈三姑娘嫁给安郡王,在太后跟前吹冷风是太妃您的事告诉了陈三姑娘的话,是在挑拨离间,我认了又何妨,但我问一句,我说的难到不是事实吗?”
“在陈三姑娘和兴国公夫人面前说陈三姑娘和安郡王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转过脸,到太后面前,又说两人不合适,现在被我捅给陈三姑娘知道了,又来指责我挑拨离间,别看太妃你脸蛋不大,但是脸皮真心厚,我觉得那钻鞋底的钻子都不一定能戳破分毫了,至于敢做不敢当,这五个字,太妃还是留着形容自己吧,形容我,不合适。”

第三百九十五章 补脑

清韵语气轻柔,如空谷莺啼。
青莺站在一旁,傻傻的看着她,眼睛睁得圆圆的,甚至侧过脸,确认跟前坐着的是不是清韵,她从来不知道她家王妃这么能说会道,方才那一番话,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了啊。
宁太妃气的嘴皮直哆嗦,她养尊处优,听得都是恭维的话,几时被人这么骂过,她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着,好像嘴里都尝到一股血腥味了。
清韵看着她,笑道,“不至于这样就被气吐血吧,要真是如此,还是叫丫鬟进来吧,在人前,我说话总会顾及点,不会太狠。”
青莺听着,默默的低头看了下自己,王妃不会是忘记她站在一旁没有走吧?
“你!”宁太妃气的两眼发直。
清韵摸了摸耳朵,笑的挑衅,“我听着呢,太妃有话直说就是。”
宁太妃捏紧拳头,如果眸光能杀人的话,清韵现在已经千穿百孔了,她冷笑一声,道,“别跟我耍嘴皮子,如果太后知道你挑拨兴国公府内乱,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