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假山口,光线最亮,大夫人走到假山口,就把光线给挡住了。
当时就吓得忠义伯府大少爷手足无措了。
一受惊,忠义伯府大少爷就踩到了地上的木棍,发出了响动。
大夫人瞥头,就和他还有光着身子的小妾迎面对上
起初,大夫人只是有些脸红,她没有瞧见小妾的脸,只当是他喜欢在外面弄丫鬟,她还以长辈的身份,教训了忠义伯府大少爷两句,便打算走了。
只是转身时,她无意中瞥见地上的衣裳,她眼睛当时一凝。
那衣裳,她认得
大夫人不想多事,她现在是寄人篱下,忠义伯府大少爷又年纪不小,忠义伯府大太太正为她的亲事着急,方才还请了贵夫人来赏花,求她帮忙保媒。
要是这丑事闹大了,忠义伯府颜面扫地不说,还会恨死她。
倒不如捏了这把柄,将来忠义伯府大少爷和那小妾都得听她的。
大夫人不动声色的转了身。
然后,一条青色小蛇游进洞口,正望着她吐着蛇信子。
大夫人背脊一凉,就惊叫出声了。
假山不远处,有三位姑娘走过来,她们也是被银子带过来的,其中两位是伯府姑娘,余下一位则是客人。
听到有惊叫声,还是大夫人的,她们怕大夫人出什么意外,当时就跑了过来。
那时候,小蛇已经被大夫人的惊叫声吓得钻着石头缝逃了。
王大姑娘她们不知情,就进了假山。
正好瞧见光着身子的王大少爷和小妾,两个姑娘当时也吓得直尖叫。
王大少爷和小妾偷情的事就瞒不住了。
可怜忠义伯府大太太费尽唇舌,送了一套精美的头饰出去,才求得安阳伯夫人帮着保媒。
结果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尤其是安阳伯府三姑娘不小心看到王大少爷的果体,羞的她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
安阳伯府三姑娘看了不该看的,当时脸一白。就转身跑了。
她认得路,直接去找安定伯夫人,顾不得礼数。她道,“娘,我们回府吧。”
忠义伯府大太太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安阳伯府三姑娘脸色不好,她问道,“是不是伯府慢待三姑娘了”
安阳伯府三姑娘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安阳伯夫人还有些羞愧。觉得女儿太不懂礼数了,丫鬟凑上去,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安阳伯夫人还带着笑意的脸。唰的一下,就沉得跟六月暴雨前的天空似地,乌压压的。
她当时就起了身,道。“告辞”
说完。迈步就走。
忠义伯府大太太都不知道她怎么就忽然生气了,连忙拉住她。
安阳伯夫人手一甩,就拂开了忠义伯府大太太,然后丢下几个字,“府上真是好教养,大少爷的亲事,我保不起”
安阳伯夫人就走了。
那边,有丫鬟急急忙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大太太。出事了。”
忠义伯府大太太正一肚子邪火呢,安阳伯夫人忽然要走,她能不知道是出了事吗,她吼道,“出什么事了”
丫鬟就颤抖了声音,把忠义伯府大少爷和小妾私通的事禀告忠义伯府大太太知道。
忠义伯府大太太当时眼睛一黑,要不是丫鬟眼疾手快,她都能摔到在地。
这事,惊动了整个伯府。
忠义伯上早朝回来,心情很好呢,忽然听下人禀告这事,那脸色骇人的就跟要发疯似的。
他三步并两步到了正院。
正堂内,济济一堂。
王大少爷和小妾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忠义伯见了,当时怒气就遏制不住了,他进屋,一脚踹过去,直接把王大少爷和小妾踹翻在地。
忠义伯府大太太到底舍不得儿子,就过去阻拦。
结果气头上的忠义伯府大老爷,一巴掌直接把她扇远了。
“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忠义伯府大老爷歇斯底里的吼着。
被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忠义伯府大老爷都有灭子的冲动了。
尤其他那一脚踹的厉害,小妾踹翻不说,直接就叫肚子疼了。
然后,裙裳上就有了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小产了。
这一下,忠义伯府大老爷怒气更大了,恨不得将两人拖出去活刮了。
现在是奸情被知道了,要是不知道,这孩子若是生下来,是喊他爹,还是应该喊他祖父
之前,忠义伯府大老爷对小妾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现在,他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直接让丫鬟拖下去活活杖毙。
接下来,就是处置孽子了。
虎毒不食子,但是气头上的忠义伯府大老爷哪里还念他是他儿子,有给父亲戴绿帽子的孝顺儿子吗
可是他气头上,忠义伯府大太太不会任由他灭子啊,他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杀了就等同于绝后了。
忠义伯府大老爷气血上涌,直接给气晕了。
丫鬟扶着他回去歇息。
忠义伯府大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处置自己的儿子了,她原就厌恶那小妾,觉得她天生一副狐媚样,是她勾引了她儿子。
儿子犯错,还是这么大的错,不打不行。
忠义伯府大太太一狠心,就打了王大少爷三十大板。
再然后,矛头就转到大夫人身上了。
因为王大姑娘发现,那把她们引过去的银子,是大夫人的,因为草丛旁有个破了洞的荷包,正是大夫人的。
是她故意用银子把她们引到假山,让王大少爷和小妾的丑闻人尽皆知的。
忠义伯府大太太当时就把大夫人恨得牙根痒痒。
大夫人知道闯了祸,躲在屋子里,不知道怎么办好。
忠义伯府大太太就怒气冲冲的找上门去,质问大夫人。
大夫人是矢口否认,可是忠义伯府大太太把荷包丢在她身上,大夫人认定忠义伯府大太太是污蔑她,还说她教子无方,应该好好反省,而不是把错怪在她头上。
忠义伯府大太太才挨了忠义伯府大老爷一巴掌,火气未消。就又被挑了起来。
正好丫鬟奉茶过来,忠义伯府大太太一个没忍住,端起滚烫的茶盏。就朝大夫人丢了过去。
那茶水全泼在大夫人胸前,烫的大夫人歇斯底里的叫着,然后发了疯似地和忠义伯府大太太扭打在一起。
她脸上的伤,就是忠义伯府大太太抓的。
当然了,忠义伯府大太太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头发被抓下来好大一把。
要不是忠义伯回府,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大夫人被茶水烫伤。丫鬟赶紧禀告沐清柔。
沐清柔这才以死相逼出府,去忠义伯府看望大夫人。
只是忠义伯府大太太和大夫人闹到这地步,忠义伯府哪里还有大夫人容身之处。再待下去,肯定会被忠义伯府大太太给害死。
沐清柔没辄,只好把大夫人带回侯府了。
她以为她和大夫人跪求侯爷和老夫人,他们会心软让大夫人再回来。就算没有侯夫人的位置。甚至没有名分也行。
她们想的很好,可是侯爷怎么可能会心软呢
被休了,就是被休了,哪有再回来的道理
可是沐清柔和大夫人跪在侯府门前,她还拿着匕首抵着脖子,要是侯爷不答应她,她宁可和大夫人一块儿死。
母女情深,叫人动容。更叫人动怒。
要不是忍耐力够好,也被她们母女折腾出习惯来了。老夫人真恨不得叫她们去死了,也省的天天闹腾,丢人现眼。
老夫人忍着怒气,望着沐清柔道,“再回侯府,是断然不可能的,念在她给我做了十几年儿媳妇的份上,我可以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被人欺负。”
这是老夫人做的最后的让步。
大夫人也知道,老夫人能说这话,已经不容易了,她要是再得寸进尺,老夫人一狠心不管她了,她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老夫人让丫鬟扶起大夫人,准备马车,送她离开。
好么,所有人都觉得老夫人心地仁慈,对大夫人太过宽厚,还送一个庄子给大夫人住,保她衣食无忧。
得知这个消息时,清韵也是气的不轻。
楚北怕她气坏了身子,也没劝她,直接吩咐卫风去杀了大夫人,免得她蹦跶,给清韵添堵。
卫风就领命出宫了。
一个时辰后,他就回来了。
一回来,就揪着一暗卫的衣领子,直接揪到楚北和清韵的跟前了。
看着他,楚北不解道,“怎么了”
卫风瞥了暗卫一眼,道,“他连事情都没打探清楚,就禀告皇子妃,害的皇子妃受了一通白气。”
暗卫望着卫风,被质疑办事能力,他有些不满了,“我什么事没打探清楚”
卫风就道,“你说沐老夫人仁慈”
暗卫反问道,“难道不仁慈吗”
“仁慈你个姥姥啊”卫风忍不住爆粗口了,“你知道她保大夫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被人欺负的办法是什么吗”
暗卫望着他,难道不是送庄子上好吃好喝当猪养吗
卫风一把松开揪着他衣领子的手,望着清韵道,“老夫人没把大夫人安置在庄子上,而是直接送慈云庵去了,属下亲自去慈云庵打探,确定大夫人已经被剃度了。”
那闪亮的光头,差点亮瞎他双眼。
他还想杀了大夫人一了百了,看在那光头的份上,他小小的仁慈了一把,就回宫了。
听卫风一番禀告,清韵默默的把之前埋怨老夫人的话给收了回来。
以后谁要再说老夫人仁慈,她就跟谁急
清韵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好的她直哼哼。
但是没人能想到,大夫人被剃度一事,会在朝中会引起轩然大波来。
而这个轩然大波是云贵妃掀起的。
她之所以会选沐清柔做儿媳妇,是因为慧净大师说安定侯府会出一位皇后。
现在出了凤凰异象,谁都认定清韵会是将来的皇后,那还有沐清柔什么事
有一个偷窃还被剃度的亲娘,她如何配做她的儿媳妇
要是真让二皇子娶了她,那他们母子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无论如何,都要把这门亲事退掉
第三百五十章 正名
大夫人落发慈云庵,长伴青灯古佛的事,很快传遍京都。
得知此消息的当天,云贵妃就找了皇上,求他收回二皇子和沐清柔的赐婚圣旨。
有清韵和楚北的先例在,云贵妃知道让皇上收回圣旨很难,但不是没有可能。
她嘤嘤泣泣,哭的是梨花带雨,说她识人不清,当初宣王妃说安定侯府五姑娘德才兼备,是二皇子妃的不错人选,她信任宣王妃,才会求皇上赐婚,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皇上听着,但是没有理会。
他很清楚当初云贵妃火急火燎的找他赐婚是为了什么,那时候他就提醒过她,要小心谨慎,那会儿她一心认定沐五姑娘,说她是二皇子的亲娘,给二皇子挑的皇子妃定然不会差,总不会害他,他无话可说,就准了。
现在圣旨已下,她又说识人不清,她以为圣旨赐婚是儿戏吗?
就是寻常人家定亲,想退亲也得有充足的理由,何况是皇家。
总之一句话,皇上不答应收回赐婚圣旨。
哪怕云贵妃在御书房一跪半个时辰,皇上都不为所动。
最后,皇上烦了,索性丢了奏折走了。
皇上都走了,云贵妃还跪求什么,她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她要起身,只是跪的太久,膝盖都硬了,丫鬟又不在身边,狠狠地撞了下,疼的云贵妃直呲牙。
御书房负责清扫的小公公瞧见了,赶紧过来扶起她。
出了御书房,丫鬟扶着她,去了永宁宫。
她一瘸一拐的进殿。两眼通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太后瞧的一怔,问道,“怎么了?”
云贵妃上前,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这一下。着实把太后给惊住了,她眉头紧锁,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云贵妃跪在地上,望着太后,她眸底泪珠打转,像是一眨眼。便会清河决堤。
她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悔意。“太后,臣妾知道错了,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就给二皇子定下安定侯府五姑娘这门亲事。还求皇上赐婚,我怎么也没想到,沐五姑娘的亲娘品性龌龊。她居然觊觎太后赏赐给大皇子妃的冰颜丸,偷梁换柱。闯下大祸,她被安定侯休了,我无话可说,可这些天,不少人在背后笑话二皇子,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二皇子怨我给他定亲,我都一直在劝他,可是现在,沐五姑娘的亲娘落发慈云庵了,二皇子怎么能有这样一个岳母?”
太后听着,眉头皱的紧紧的道,“安定侯府当家主母现在是秋桐,她才是二皇子将来的岳母,怎么会是一个被休了的女人?”
云贵妃听着,巴巴的望着太后道,“可大家都知道沐五姑娘的亲娘品性不端,这是不争得事实,她的脸被刺客划伤,大皇子妃和她是一府姐妹,她连街上卖艺之人,甚至赠医施药十天,还给不少乞丐治过病,她却不医治沐五姑娘,这就能说明一切了啊。”
“我进宫这么多年,膝下就二皇子一人,哪里忍心让他娶这样一个皇子妃,让天下人笑话,我方才去求皇上收回赐婚的圣旨,皇上没有答应,臣妾实在没辙了,才来求太后您帮帮二皇子…。”
说到最后,云贵妃连给太后磕了好几个头。
太后眉头都快皱的没边了,二皇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不忍心他在娶妻一事上受委屈。
但是这个委屈不是皇上给的,赐婚的圣旨是云贵妃求回来的,这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现在不满意这桩亲事了,又想皇上收回圣旨,这怎么行呢?
太后虽然宠溺云贵妃,当她如亲女,但是却不会纵容她胡作非为。
尤其她和皇上的关系就很僵硬了,为了安郡王逼迫皇上,她有那个底气,为了二皇子逼迫皇上,难道她想皇上再一次把玉玺和江山再丢给她一回吗?
太后非但没有答应,还数落了云贵妃一通,“你进宫这么多年,宫规戒律难道不清楚吗,圣旨赐婚有几个退婚的?更何况这桩亲事还是你自己求回来的,你现在又要皇上收回赐婚圣旨,那是皇上,不是任由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下人,沐五姑娘亲娘有错,与她名声是有些损害,但她娘是她娘,她是她,只要她品性纯良,必定能做到以德服人。”
云贵妃听着,恨不得回太后道,可沐五姑娘不是品性纯良之人啊,她做不到以德服人。
可是这话她只能放在心里,知道沐五姑娘品性不良,还选她做媳妇,她脑子有病啊。
要说她当时不知道,既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着急的求皇上赐婚?
媳妇是她选的,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可是一想到凤凰异象,还有沐清柔受伤的脸,还有落发慈云庵的大夫人,云贵妃心就堵得厉害。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做她儿媳妇!
太后让她起来,但是云贵妃依然跪着,也不说话,只那么跪着。
她知道太后疼她,她总能跪到太后心软的。
跪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有丫鬟来报,“太后,安郡王和兴国公来了。”
太后轻点了下头,“让他们进来。”
丫鬟退出去,很快,安郡王和兴国公就进来了。
见云贵妃跪在地上,兴国公有些诧异,但是没有多问,给太后请安。
太后点头,让他起来,问道,“凤凰异象的事有眉目了?”
兴国公轻摇了下头道,“没有什么进展,祭祀那天,大皇子妃穿的衣裳,确实是皇上两年前就让望州蒙家绣制的,一个月前就已经制好了,但是送进宫的日子,却是皇上亲自指定的。衣裳不是为大皇子妃做的,却是皇上特地赏赐给她的。”
至于让大皇子妃穿了祭祀,是因为御膳房送了两大缸进贡的醋和酱油给大皇子妃,有辱皇上名声,孙公公这才叮嘱大皇子妃穿了那衣裳祭祀,让大家知道那衣裳才是皇上送她的见面礼。
这样说来,没什么可疑之处。
倒是另外一件事…
兴国公望着太后道。“那件冰绸。原是淡黄色的,在进贡途中,不小心和一辆马车相撞。正巧那马车里装的是红色染料,淡黄色冰锻染了红色,进贡使臣没辄,这才把整个冰锻染成了红色。”
兴国公没有明说。但是太后听得出来,兴国公这是在怀疑皇上打冰绸的主意。
她问道。“冰绸和凤凰异象有关系?”
兴国公连忙摇头,“还不确定,但是大皇子妃祭祀时就穿着冰绸,臣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太后摆手道。“冰绸是哀家赏赐给她的,与皇上无关。”
冰绸是给她的贡品,皇上还左右不了她把冰绸赏赐给谁。
兴国公也觉得冰绸和凤凰异象无关。但是安郡王觉得,冰绸应该是至关重要的一点。皇上虽然左右不了太后把冰绸赏赐给谁,可太后是皇上的亲娘,他左右不了,却能猜到。
只是没有证据,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不过今天,他们并不是为了凤凰异象的事来找太后的,而是另有其事。
只是有些事,并不方便当着云贵妃的面说,因为她和二皇子也是安郡王潜在的敌人。
兴国公他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云贵妃了。
云贵妃心里清楚,但凡是讲究个先来后到,她在这里跪半天了,哪有给他们腾位置的道理?
安郡王望着云贵妃,问道,“云贵妃有事求太后?”
太后望着云贵妃道,“起来吧。”
云贵妃摇头,“求太后帮臣妾和二皇子跟皇上说两句好话,让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安郡王听得一笑。
笑声很大,听得云贵妃有些咬牙。
她觉得安郡王是在笑话她,当初大家都以为大皇子死了,皇上又有心扶持二皇子,她怕他求太后赐婚,所以等不及先请皇上下旨了,现在她这样,全是作茧自缚。
心中气闷,但是云贵妃面上没有表露分毫。
这世上,能左右皇上的人不多,太后是唯一的一个。
可安郡王却是能左右太后的人,万一他讥讽两句,太后就是想帮她,心估计都硬了。
云贵妃望着安郡王,装傻道,“郡王爷,你笑什么?”
安郡王笑声收敛,道,“其实云贵妃不想二皇子娶沐五姑娘,没有那么难。”
云贵妃听着,有些不信,“你有办法让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安郡王笑了,“不用收回。”
云贵妃眉头敛紧,“郡王爷的话,我听不明白。”
不用收回圣旨,二皇子不还是要娶沐五姑娘,难道他的意思是杀了沐五姑娘?
这个办法,她倒是也想过。
只是这么做,太容易惹祸上身了,万一走漏了消息,她岂不是要处处受制于人?
尤其是安郡王,她更是要防备着。
安郡王看着她,笑容自信,但是眸光黑暗,透着冷酷决绝,深不可测。
这一天,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早早的太阳就升起来,透过微开的窗柩,射到床榻前的铜炉上。
很快,铜炉里的冰就融化了。
屋子里温度升高,将床上安睡的人儿热醒。
床上的人儿很困,却偏偏热的睡不着,她翻了几下身子,然后呲疼一声,疼的她额头都揪成了麻花。
疼的她连忙起床,掀开薄被,就见到小腿肚子上扎着一根银针。
她把银针拔下来,牙齿上下撞击,发出嘎吱响声。
那边,有脚步声传来。
楚北迈步进来,清韵瞪着他,举手手里的银针道,“你不是说银针扔了吗,怎么还在床上?!”
前天,楚北说他不节制,是为了生儿子。
清韵给他出了个主意,保证能怀上身孕。
楚北照做了一晚。那一晚,他是翻来覆去没睡着,清韵睡的很香。
昨天晚上,楚北忍了上半宿,下半夜怎么也忍不住了,把清韵闹醒,一阵颠鸾倒凤。
清韵招架不住。只好故技重施。用银针扎晕楚北。
可是这办法她用过一回了,楚北要是再被她扎晕第二回,他真的可以去撞墙了。
他夺下清韵的银针。然后说丢了。
谁想到还在床上,还扎了她自己。
听清韵质问,楚北坐下来道,“我要真把你银针丢了。还不知道会扎我多少回,我把银针别在纱帐上。没有扔。”
清韵,“…。”
看着头顶上的纱帐,清韵欲哭无泪,“纱帐的孔那么大。根本就别不住银针,抖一抖就掉下床了,你是故意的让银针掉下来扎我的吧?”
楚北愕然。“你被银针扎了?”
清韵没好气道,“你说呢!”
楚北多看了清韵两眼。确定清韵没事,他道,“我都提醒你,不要在床上放银针了,多不安全,以后要谨记。”
清韵拿眼睛剜着他。
外面,几个丫鬟进来,伺候清韵起床。
清韵根本就没有睡够,可是现在她没什么困意,不好死赖在床上,就起床了。
只是身体不适,叫她有些牙痒痒,想咬人。
看着清韵脸红带着薄怒,楚北的心情却是极好。
不过很快,他脸色就冷了。
外面有丫鬟进来道,“大皇子,李公公来了。”
这时候,清韵已经穿好衣裳了,楚北就道,“让他进来。”
丫鬟退出去,很快,李公公就来了。
他上前道,“大皇子,孙公公让奴才来禀告您一声,今儿早朝,卫国公奏请皇上择良日更改皇家玉蝶,将寄养在外的皇子,也就是镇南侯府楚大少爷写进玉蝶里,这事,满朝文武都赞同。”
清韵听着,有些替“楚大少爷”高兴。
明明是皇子,却因为双生子,就被抱养在外,以镇南侯府大老爷外室所出庶子的身份活了十八年,对他来说太委屈。
她望向楚北,却见他脸色阴沉,别说是喜悦了,可以说是愤怒了。
“楚大少爷”能被正名,是好事啊,他怎么不高兴?
心中不解,清韵就直接了当的问了。
楚北望着她,道,“他能被正名,是我一直期盼的事,但我不希望他被正名,是被人算计。”
清韵听得脑袋上悬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懂楚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北就解释道,“云贵妃之所以会求娶沐五姑娘,是因为她认定慧净大师口中未来皇后是沐五姑娘,你祭祀献出凤凰异象,大家认定是你,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加上大夫人的事,云贵妃想退亲了,只是圣旨赐婚,父皇不会答应,她没辄,就把主意打到皇弟身上了。”
清韵还不知道云贵妃求皇上解除婚约的事,宫里人生地不熟,青莺和喜鹊怕给她惹事,根本不敢乱走动,是以她消息闭塞。
但是听楚北一说,她就明白了。
“楚大少爷”一旦正名,就是正儿八经的二皇子了,而现在的二皇子就成了三皇子。
而和沐清柔有婚约的是二皇子…
云贵妃这是不动声色的给沐清柔换了个夫君啊。
镇南侯他们估计不知道云贵妃打的是这个算盘,还只当是卫国公有心示好…
不然,不会有满朝文武都赞同的局面。
二皇子现在生死未卜,还被人这么算计,也难怪楚北生气了,也亏得云贵妃想的出来,她不想沐清柔祸害她儿子,就两手一推,让沐清柔去祸害别人?
望着楚北,见他眸光冷冽,就知道他真生气了,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北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以前他娶不娶沐五姑娘,我不关心,但是现在他们把主意打到皇弟头上,这门亲事,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说完,他起身道,“我先去钦天监一趟。”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争执
见他走,清韵忙喊道,“你不先吃早膳?”
可是楚北脚步太快,她说话时,人早走远了。
清韵忍不住咕噜道,“就算心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吧?”
听到清韵呢喃,喜鹊捂嘴笑道,“皇子妃起太晚,大皇子已经吃过早膳了。”
清韵,“…。”
不说话,她默默的坐到桌子前,端起粥碗吃起来。
吃完了早膳,清韵便起身去永宁宫给太后请安。
虽然太后不一定会见她,但她还是得去,不然一个没规矩的帽子扣下来,压得人脖子不好受啊。
每每这个时候,清韵就迫切的想搬出皇宫住,好在她的那些陪嫁都送出宫了,有季嬷嬷她们帮着收拾,应该要不了几日就可以搬离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