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侯府门前又添了一张桌子。
一个接一个的病人坐在桌子前,让清韵把脉,回答清韵的问话,拿着药方离开。
喜鹊在一旁,帮清韵打扇子,她有些着急,不为别的,清韵午饭没吃什么东西啊,只喝了一碗白粥。
清韵忙起来很认真,喜鹊提了两回,清韵都没搭理她,她只好乘换病人的时候,给清韵嘴里塞了几块绿豆糕。
日渐西山,天边有晚霞绚烂。
有病人需要施针,清韵请他进侯府。
周总管过来道,“姑娘,老夫人让你歇了,来找你看病的人太多了,这两日怕是都看不完,虽然赠医施药是好事,但是你成亲在即,要顾及自己的身子,还有那么多人,在侯府外过夜,怕是不妥,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他们回去,明儿再来。”
清韵轻点了下头,青莺就道,“他们排了一天的队了,怎么可能会走呢,那不是白排队了吗?”
周总管想想也是,要换做是他,他也不愿意走。
周梓婷就出主意道,“给他们写张纸条,字数在前的先看病。”
取号看病,清韵不是没想过。
可这里是古代,穷苦百姓识字的少之又少,根本没法施行,到时候丫鬟喊三十六号,不是没人答应,就是一堆人问,“我是不是三十六号?”
那时候,井然有序的队伍只怕会乱成一锅粥。
而且拿了序号,万一有人心急想先看病,这不是逼他们去抢吗?
现在有侯府维持秩序,没人敢在侯府门前撒野,可离了侯府,那可就说不准了。
但任由他们在侯府外过夜,肯定不行啊。
思岑了片刻,清韵吩咐周总管道,“写纸条给那些排队的人,另外准备一册子,依照号码,摁下拇指印,告诉他们,明天拇指印对上了,我就给他们看病,序号别人拿了没用,至于不识字,明天会有丫鬟和小厮告诉他们,他们排在哪里。”
周总管听着,连忙应下,然后去办这事了。
那些来找清韵看病的人都很好说话,拿了周总管给的纸条,便回去了。
清韵在看了十个病人后,便揉着脖子进了府,朝春晖院走去。
看见她一脸疲惫,老夫人心疼的不行,她道,“不用一天诊脉四个时辰,三个时辰足够了。”
清韵点头道,“也只累几天而已。不碍事。”
侯爷坐在那里,他望着清韵道,“听下人说,皇上交给你任务了?”
清韵点了下头,然后道,“其实也不算是任务,皇上让我好好练习祭祀那天要跳的舞蹈。”
这事。大家都知道。
侯爷点点头。“确实要好好练习。”
老夫人就敛眉了,望着清韵问,“祭祀那天。文武百官都看着呢,可不是小事,我记得你好像没学过跳舞,偷偷学过吗?”
“…没有。”清韵摇头,她有些想哭。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会跳舞呢,她长的很像会跳舞的样子吗?
老夫人,“…。”
侯爷,“…。”
众人。“…。”
不是吧,府里姑娘都会跳舞啊,三姑娘居然不会?!
可清韵就是不会啊。
老夫人抚额了。她还以为清韵会呢,现在该怎么办?
时间原就紧迫了。还要赠医施药,皇上率大皇子和文武百官祭祀,大皇子妃献舞,这要是跳不好,那可是极丢脸的事啊。
侯爷哭笑不得,他吩咐道,“赶紧找人教清韵跳舞。”
老夫人瞥了侯爷一眼,“天都黑了,上哪里找人去,时间紧迫,我看清韵今晚就得学,让梓婷先教她吧。”
清韵,“…。”
她现在很累啊,虽然时间是很紧迫,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可是老夫人发话了,周梓婷也表示,一定用心教清韵。
清韵就和她一起回了泠雪苑。
丫鬟早泡好了药浴,清韵钻进去,一边泡澡,一边啃包子。
等她出来时,周梓婷看着画轴,有些为难道,“三表妹,这支舞,我都没见过呢,叫什么名字?”
清韵耸肩,“谁知道啊,皇上给我的,我没问。”
周梓婷看着画轴,道,“我还以为教你跳的舞,是我会的呢,这舞我也不会,我只能帮你摆好姿势了。”
清韵点头道谢。
周梓婷学过跳舞,她对照画轴,摆好姿势,清韵再照做。
花了一个时辰,才把所有动作连贯上。
只是最后一个动作,画轴上没有,没人知道是什么,所以直接被忽略了。
但是每跳到最后的时候,清韵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有种浑身不得劲的感觉,很别扭,就像打喷嚏,死活打不出来,憋的难受,很抓狂。
周梓婷很纳闷呢,这曲舞难度很大,就是她学起来都有些难度,何况是没有基础的三表妹。
以三表妹的性子,她不会就会直接说,皇上还让她跳这支舞,还是残缺不全的,实在奇怪。
青莺拿着画轴,歪着脑袋盯着那团****,“最后一图案到底是什么呢?”
周梓婷笑道,“不会是要三表妹你自己琢磨吧?”
清韵汗颜,“我哪有那本事啊?”
周梓婷捂嘴笑,然后两人一同练武。
很明显,周梓婷学的比清韵快,她很熟练了,清韵有几个姿势摆的还不到位。
直到清韵哈欠连天了,周梓婷才离开。
清韵又洗了个澡,然后爬床上,倒头便睡了。
睡的晚,起的还早。
匆匆吃了早饭,清韵便朝侯府大门走去。
在她看了五十六个病人后,侯府门前来了一顶软轿。
从轿子里下来一个姑娘。
穿戴奢贵,容貌娇美。
不是别人,正是东王府琳琅郡主。
看见她来,清韵只诧异了两秒钟,就心下了然了。
这也是来看病的,只不过看的是退亲病,还是皇上帮忙挂的号呢。
这病,属疑难杂症了,不好治啊。
她迈步上台阶,走到清韵跟前,笑道,“听说你赠医施药十天,我也是来找你看病的。”
清韵轻眨了下眼睛。
喜鹊就上前道,“琳琅郡主,我家姑娘给人看病,不论身份高低,一律要先取号排队,请随我来。”
琳琅郡主有些诧异,指着自己问清韵,“我也要排队?”
清韵点头,笑道,“一律排队,没有例外。”
琳琅郡主脸腾的一红。
喜鹊过来,请琳琅郡主随她走。
琳琅郡主就跟喜鹊走了。
等取了号,喜鹊取下腰间荷包,把纸条装进荷包里,递给琳琅郡主,笑道,“请郡主收好荷包,估计六天后,郡主就能来找我家姑娘看病了。”
琳琅郡主很无语,她还以为找她看病的人很少呢,谁想到竟然排到六天后了。
她病的很重,很着急啊,食不安寝不稳,日渐消瘦,父王都让她来找她了,父王还说她一定有办法医治她呢,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她好歹也是东王府郡主,就不能破例一回吗?
琳琅郡主有些失望,她回去一定要告诉父王,他的面子没那么大!
可等她接过荷包,她双眸有一瞬间明亮,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三分。
第三百二十二章 重任
琳琅郡主拿着荷包,朝清韵这边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她的丫鬟还努了努嘴,有些不高兴,觉得清韵驳了她家郡主的面子。
但是更多的人却是高兴,看清韵的眼神带着感激和钦佩,他们出身贫穷,平常得病,基本靠忍,扛过去算命大,扛不过去,不过是一张草席草草了事。
他们能活到今天,算是命大了,只是常年辛苦劳作,外加忍饥挨饿,身上一堆的毛病,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苦不堪言。
安定侯府三姑娘的医术,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比不过,却能慷慨赠医施药,成亲在即,纡尊降贵给他们治病,这已经很是难得了,现在还为了照顾他们,连东王府郡主都要依照规矩来,在她眼里,他们这些衣衫褴褛的穷苦人和高高在上锦衣华服的郡主是一样的啊。
他们生活在最底层,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对待,好像一下子有了尊严一般。
那边,清韵在给人把脉,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些射在她身上的眸光有变化,她微微一笑。
然后,抬眸看着眼前坐着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子很虚,气色很差,一看就像是得了重病一般,见清韵蹙眉,男子就有些担心了,问道,“我是不是没治了?”
清韵摇了下头。
男子一颗心就掉进了谷底,他早知道自己没治了,吃了好些药,一直不见好,总觉得大限快到了。
清韵望着他,问道,“你家几口人。平常做些什么?”
男子心底悲伤,乍一听清韵这么问,他还以为清韵要他立遗嘱了,一个大男人,眸底竟有了些泪花,他哽咽道,“我家中有六十六岁老母。还有妻子和两双儿女。还有一个从军断了胳膊回家的弟弟,我家中有四亩地,我会些手工…。”
男子说着。清韵有些惊呆,他一个人要养活多少人啊,光孩子都有四个了,难怪要夜以继日的干活了。
不干活。哪里弄吃的啊。
养不了,就别生那么多啊。清韵忍不住唏嘘。
见男子眸光带了绝望,清韵笑道,“不是什么绝症,我给你开些药。吃几天就没事了。”
男子先是一怔,随即狂喜。
清韵无奈摇头,提笔沾墨。在纸上写起来。
青莺站在一旁,看清韵写了几个字就停了笔。不由得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这男子都病的快要断气了,姑娘居然只给他开了一味药,还是害人用的巴豆,这也太儿戏了吧?
尤其是巴豆下面还有一百个铜板…
巴豆和钱也能治病吗?
好吧,钱能治病,可是钱都是用来买药和找大夫用的,哪有从药铺里给他抓一百个铜钱的啊?
青莺直勾勾的望着清韵,她有些担心,清韵是昨晚没休息好,有些头昏了。
清韵把药方递给男子,笑道,“放心吧,这药方服用三天,我保管你有精神。”
青莺,“…。”
吃三天的巴豆,拉都能把人拉死了,还精神?
看着男子双手碰过药方,千恩万谢,青莺都有些同情他了,她也拉过肚子,那滋味可不好受呢。
等男子走了,青莺忍不住低声道,“姑娘,你怎么给他开巴豆啊?”
清韵轻轻一笑,“巴豆是药,怎么不能治病?”
青莺哑然。
清韵继续给人治病开药方,青莺帮着研磨。
天气炎热,砚台里的墨干的很快。
又看了两个病人,侯府门前又来了客人。
这一回,还不是别人,是江老太爷,还有江筱姑娘,她也来了。
看见江老太爷,清韵忙起身给他见礼,“见过外祖父。”
江老太爷看着她,轻点了下头,然后笑道,“听说你赠医施药,你江筱表姐要来瞧瞧,顺带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正好没事,就过来看看。”
清韵连连点头,然后望着刚坐下,等着她看病的老妪,笑道,“请大娘等我半盏茶功夫。”
那老妪连连笑道,“三姑娘先忙,我多等一会儿没事。”
清韵朝她一笑,然后扶着江老太爷进侯府。
其实,昨天从皇宫出来,她就想找江老太爷,问问他举荐她帮琳琅郡主退婚一事,只是侯府门前还有一堆人等着她看病,她只能忍下了。
没想到江老太爷却来了,真是磕碎了就有人送枕头来啊。
进了侯府,江老太爷就望着江筱道,“你去给沐老夫人请安。”
江筱知道江老太爷有话要单独和清韵说,她忍不住轻撅了下嘴,她可是祖父嫡亲的孙女啊,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
江筱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
清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青莺和绿儿自动自觉的退后十步。
清韵望着江老太爷道,“外祖父,你支开表姐,是要和我说什么事?”
江老太爷看着清韵道,“方才来的路上,听四下都在议论东王府琳琅郡主找你看病,被你回绝的事?”
清韵点头,“倒算不上回绝,只是让她过几天再来。”
江老太爷眉头不期然皱了下,清韵忍不住问道,“外祖父跟皇上举荐我帮琳琅郡主退掉兴国公府大少爷的亲事,这是为何?”
江老太爷听得一笑,他就猜到昨天清韵进宫,皇上会忍不住跟她提这事,他笑道,“皇上登基快二十年了,朝廷兵权大体上都没有什么变动,你可知道原因何在?”
清韵嘴角有些抽,朝廷兵权变动,跟她没什么关系啊,她没事瞎捉摸这些干什么?
可是外祖父在她说东王府的事时,提起这事,很显然啊。“这事和东王府有关?”
江老太爷点头,“东王府是关键所在,因为东王是皇上的人,皇上才能轻而易举的平衡兵权。”
要知道,兵权不仅仅是那些将士,还有将士们用的兵器。
东王府几乎垄断了整个大锦朝的兵器锻造,这么多年。献老王爷、镇南侯和兴国公都在尽力拉拢他。
东王都不为所动。只因为他是皇上的人。
只是皇上能压制东王,可太后能压制皇上啊。
东王府唯一的小郡主长大了,要嫁人了。太后一道赐婚的懿旨,就把东王府和兴国公府绑在了一起。
要不然,皇上吃饱了撑着关心一个郡主的亲事,这还不是因为她的亲事关乎江山社稷吗?
清韵听着。心下有些明白,她望着江老太爷道。“皇上要我帮琳琅郡主,是要东王府承我和大皇子的情?”
以皇上的手段,清韵不信他没办法退亲。
江老太爷摸着胡须,有些高兴。有些轻叹道,“倒不全是,这么多年。东王府一直保持中立,极少人知道他是皇上的人。如果不是皇上太过关心琳琅郡主的亲事,我也猜不到,琳琅郡主的亲事,是太后赐婚的,皇上插手,只会适得其反。”
皇上故意泄密给他,这是皇上对他的信任,他自然要为皇上排忧解难。
大皇子和清韵的亲事,远比兴国公府大少爷和琳琅郡主的亲事要难的多,他两都给退了,江老太爷很看好清韵,所以跟皇上举荐了她。
江老太爷望着清韵,道,“大皇子雄韬伟略,性子又肖父,必定是要叱咤疆场的,对东王府有恩,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一定要帮琳琅郡主退掉兴国公府大少爷的亲事。”
清韵囧了,外祖父真是太高看她了,论谋略,楚北甩她好几条街呢,他怎么不举荐楚北啊。
而且,正是楚北那一脚,将兴国公府大少爷踹进牛粪里,才给了琳琅郡主退婚的借口,他接手这是更合情理才是啊。
清韵直接了当的说楚北更合适,江老太爷忍不住大笑了,他拍着清韵的脑袋,道,“皇上要是想大皇子出面办这事,就不会给外祖父举荐你的机会了,况且,论智慧谋略,你可不比大皇子差什么,嫁进皇室,就免不了争斗,哪一天大皇子离京了,这些事都得你去办,你也让外祖父和皇上看看你的手段。”
清韵默然,她嗅到三分不对劲,好像外祖父和皇上已经预料到楚北会离京一般,她忍不住问道,“大约多久,大皇子会离京?”
“不出三个月,”江老太爷慎重道。
清韵抬眸望了眼天,虽然江老太爷没有明说,但是楚北身为大皇子,还是肖父的大皇子,成亲不出半年便离京,只有一个原因。
战争。
只是他去打仗了,外祖父和皇上是希望她留在京都帮楚北夺嫡么?
他去守江山,她却帮他打江山…
清韵只想说一声,后宫不得干政啊。
看着清韵一脸我很为难,不想管的表情,江老太爷望着她道,“外祖父知道这太为难你了,但大皇子的将来关系到镇南侯府、江家和侯府,甚至献老王爷和大锦朝无数的百姓,兴国公和安郡王都不是心胸宽广之辈,若是他执掌生杀大权,后果不堪设想。”
江老太爷脸色凝重,清韵也收敛了神情,她望着江老太爷道,“外祖父希望我做什么?”
江老太爷轻叹一声,“其实事情本没有这么复杂,也不用你们这些小辈操心那么多,只是皇上…。”
本来这些事都是皇上的,可偏偏皇上做甩手掌柜。
要是直接甩手倒也罢了,偏偏他还存了两分忧国忧民的心,才会让事情格外的难办。
江老太爷望着清韵道,“外祖父希望你能化解太后和皇上之间的恩怨。”
清韵,“…。”
清韵凌乱了,甚至有些暴走,她望着江老太爷,嗓音有些飘,“外祖父,你知道皇上和太后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江老太爷摇头。
清韵几乎要跳起来了,你都不知道皇上和太后为何亲生母子却比陌生人关系还差,就跟仇人似的,你却让我来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
清韵两眼飙泪,“外祖父,这事要比帮琳琅郡主退亲难上百倍不止,能换个人委以重任吗?”
江老太爷摸着清韵的脑袋道,“这事要是能交给别人,外祖父也不会来为难你,实在是难有人能入的了太后的眼。”
“…我也入不了太后的眼啊,”清韵连忙道。
岂止入不了太后的眼啊,太后还曾想要她的命啊。
江老太爷摇头,“太后这么多年,虽然比先皇过世前,变的霸道了许多,但她有一点没变,她喜欢心地善良的姑娘,她能在你眼前流泪,就代表她心底是信任你的。”
清韵皱眉了,“外祖父怎么知道太后在我面前哭过?”
这事她只跟皇上说过啊。
“皇上无意中说的。”
无意?
外祖父,你这么天真,迟早有一点会被皇上卖了的。
算了,外祖父也算是老奸巨猾了,他要被卖,肯定是心甘情愿的。
清韵深呼一口气,在江老太爷期盼的眸光下,她轻点了下头。
江老太爷如释重负,对自己的亲外孙女,他还是了解的。
不喜麻烦,但说话算话。
答应的事,她总会做到的。
江老太爷老怀安慰,还有一点点羞愧,夺嫡大事,却要一个姑娘家去承担这么多,实在惭愧。
事情忙完了,江老太爷也要回去了。
清韵送他离开。
刚送江老太爷离开,江筱给老夫人请安回来了,她揽着清韵的胳膊,故作生气道,“方才祖父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她这么问,清韵就拍脑门了,“关顾着外祖父交代我的事,我还有事找外祖父呢。”
江筱眨眼,随即笑道,“我又不是不回去了,有什么事我代为转达就是了。”
清韵点头,“外祖父见多识广,我想问问他我最近学的舞曲叫什么名字。”
江筱,“…。”
她嘴角轻抽,爽直道,“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舞曲,你也学?万一被人问起来,你都不知道回答,这得多丢脸啊。”
清韵苦笑一声,哪是她想学啊,是被逼无奈好么。
周梓婷捂嘴笑,“是皇上让她学的。”
江筱,“…。”
她脸微微一红,恨不得咬断舌头才好,赶紧岔开话题道,“快给病人看病吧,对了,我能帮什么忙?”
几人又忙碌起来。
再说江老太爷,坐在软轿里,手扶着胡须,嘴角带笑。
他很期待看到清韵的手段,甚至猜测清韵会怎么做,他觉得自己的外孙女深藏不露,一出手,必定叫人惊艳。
然而,两天后,江老太爷没有被惊艳到,反而受了一通惊吓。
惊吓的他把最爱的紫砂壶给都给碎了。
原因无他,琳琅郡主落水而亡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冲喜
琳琅郡主不但死了,而且兴国公府大少爷成了杀人凶手。
事情是这样的。
琳琅郡主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嫁给兴国公府大少爷,只是迫于太后赐婚,不敢不嫁。
后来,楚北一脚将兴国公府大少爷踹进了牛粪里,琳琅郡主有了退亲的理由,虽然很伤人,但她不想委屈自己。
只是她和兴国公府大少爷的亲事是太后赐婚的,想退亲可没那么容易,这不,纠纠缠缠到如今,也没纠缠出个结果来。
琳琅郡主很上火,然后她送了信给兴国公府大少爷,邀请他赴花亭湖之约。
兴国公府大少爷知道琳琅郡主想退亲,他也不是非琳琅郡主不娶,只是东王府对兴国公府来说很重要,娶她只是为了兴国公府招兵买马,扩充兵权。
要是能选择,他或许都懒得看一眼,尤其这个女人对他百般嫌弃,死活不愿意嫁给他,他就更不稀罕了,就算娶回来,他也没打算好好待她,他都想好了,琳琅郡主将来要是不服软,他就干晾她一辈子。
本来,琳琅郡主邀请兴国公府大少爷昨天游花亭湖的。
但是兴国公府大少爷存心气琳琅郡主,说他没空,往后挪了一日。
就是今天赴约,兴国公府大少爷也是姗姗来迟,还带着一身的酒气来,把琳琅郡主气的够呛。
看着兴国公府大少爷,琳琅郡主俏脸带怒,“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多久?整整一个时辰!”
兴国公府大少爷打着酒嗝,不在意道,“我很忙,能忙里抽闲来赴你的约,是给你面子了,不要得寸进尺。”
琳琅郡主当时就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
她气红了,胸口直起伏。
脸红如霞,胸前双峰随着呼吸微微颤抖。有些闪兴国公府大少爷的眼睛,他两只眼睛都泛绿光了,加上喝了不少酒,就更容易冲动了。
这不精虫上脑。兴国公府大少爷就开始调戏琳琅郡主了。
琳琅郡主哪会让他得逞,她挣扎着,把兴国公府大少爷给惹毛了,他一把抓了她的胳膊道,“不从我?要不是楚大少爷。你早就是我嫡妻了!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就你这贞洁烈女的模样,我见多了,爷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贞洁烈女变荡妇,等爷把你弄舒服了,你会求着爷疼你的!”
说着,他就抓紧琳琅郡主要来硬的,想生米煮成熟饭。省的东王府叽叽歪歪闹退亲,然后祖父和父亲整天的骂他不成器。
琳琅郡主抵死不从,她怒道,“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你!”
这话,对一个男人来说,那杀伤力跟戴绿帽子没两样了。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得差到什么境地,有多么的招人嫌,才会让琳琅郡主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他?
这话,要是传扬出去,他会跟当初被楚大少爷一脚踹进牛粪里一样,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
兴国公府大少爷瞬间兴致全无。他狠狠的抓着琳琅郡主的手,冷笑反问,“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我?”
琳琅郡主被握的手腕生疼,她咬了牙道,“是。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你!”
兴国公府大少爷恨不得掐死琳琅郡主了,他松了手,道,“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胆量死!爷告诉你,你要真死了,爷就娶你尸体为妻,****搂在怀里!”
琳琅郡主气的脸又红又白,这不,气头上,她直接跳湖了。
性子刚烈,兴国公府大少爷当时就吓懵了。
等回过神来,赶紧叫人下去救琳琅郡主。
等把人救上来,琳琅郡主已经没气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当时就吓瘫软在地。
跟随琳琅郡主来的丫鬟哭的是呼天抢地,哭声之大,引得花亭湖上其他游湖的人纷纷侧目。
这一下,琳琅郡主跳湖自尽,兴国公府大少爷在场的事,就为大家所知。
不然兴国公府大少爷还可以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画舫划到岸边,赶紧送琳琅郡主去找大夫,大夫把脉过后,都摇头道,“没有呼吸,也没有了脉搏,没得救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是习武之人,从琳琅郡主被托上船,他就可以断定琳琅郡主死了。
只是他不敢相信罢了,东王府就一个郡主啊,东王捧在手心里疼的,她死了,东王府会放过他吗?
而且,琳琅郡主就死在他面前,还是因为他欲来硬的,可以说是他活活把琳琅郡主逼的自尽的。
兴国公府和东王府不仅结亲不成,只怕还会结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