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站在一旁,狠狠道,“祖母,娘,叶大少奶奶仗着有右相撑腰,又有云暮阁老板护着,连太后都没放在眼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指责太后后宫干政,都把太后给气病了,现在两个丫鬟也敢指责祖父,简直没把国公府放在眼里!”
老太太坐在那里也一脸不虞,不过她镇定的多,眼神冰冷的看着孙氏,“你说的是真的,没有说假话,丫鬟真这么说了?”
孙氏背脊微寒,发誓道,“绝无半句虚言,她真的说过,若是我欺骗老太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可是毒誓,若不是十足把握,一般人绝对不会说的,尤其老太太还行佛,这会儿坚信不疑了,“去,让总管带人去,蔑视国公,按照大朔律法,该杖责三十。”
上官凌眼神闪过狠毒,只恨打的不是锦云,总管气势浩荡的带着人去了西街铺子,去的时候。铺子正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而王大贵正被绑着吊在铺子一侧,嘴里还塞着布条,还有人问,“两位姑娘,我们能不能扔烂菜叶臭鸡蛋?”
西街一霸被人给绑了,而且被打的快忍不住来的以前受过王大贵气的还不想乘机出口恶气?恨不得上去踹两脚才好,只是这铺子瞧着干净,万一扔臭鸡蛋,把铺子弄臭了。惹怒了他们怎么办。忍不住了才问的。
青竹没说话。珠云笑道,“烂菜叶可以,只是臭鸡蛋太臭了,就不用了。若实在想扔,就扔石头吧。”
众人,“…。”
有不少人就在这条街上摆摊子,上午的时候,才见王大贵绑了珠云,还叹息好好一姑娘就这样给毁了,下午竟然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竟然是王大贵,这铺子后台不小。正揣测着,忽然一个拳头大的时候扔了过来,直接砸在王大贵的肩膀上,“让你踹翻我爹的摊子,我砸死你!”
然后。一大群石头烂菜叶朝王大贵飞来,可怜王大贵横行霸道了好几年,第一次被人砸成这样。
孙氏心疼的直叫,指着青竹便道,“就是这死丫头出言侮辱永国公,对国公爷不敬!”
总管也不多说,他是奉命来抓青竹了,这要是不给个惩治,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搁,总管二话不说就上前抓青竹,青竹示意他停下,冷笑反问,“我倒是要问问,我怎么侮辱永国公了?”
总管回头看着孙氏,孙氏便道,“是你是说别说是永国公府一个管事的,就是你们永国公也得掂量着来!这话是不是你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若是否则,你会不得好死!”
青竹冷笑,“我是说过,可我说错了吗?仗着娘舅是永国公府的管事,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来找我们铺子的麻烦,这等宵小行径,永国公会干嘛?不用掂量着来吗?我说错了什么,哪里对永国公不敬了,还是你们认为永国公会为难我们几个姑娘,指使你们来污蔑我们铺子?”
青竹一连串的反问,问的那管事的额头青筋暴起,永国公怎么会为难她们,这样的事国公爷怎么会干,现在他竟然来抓她们,这不是说国公爷是这样的人吗?听着四下鄙夷声,说永国公仗势欺人,连家奴都如此,欺负两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永国公会是什么好人才怪,再说了,这铺子里卖的东西物美价廉,是她们心目中的云暮阁,她们没胆子去云暮阁逛逛,可是时不时的来青竹的铺子走走,买点胭脂水粉,比外头的好用还便宜,竟然被人这么污蔑,实在是气人!
青竹见大家反应这么强烈,心里很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国公府还对铺子做什么小动作,那可就是坐实了永国公气量狭小之名了。
总管觉得有些压力,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两位姑娘,这人你们也惩治过了,就放了吧?”
珠云上前一步,“放了?之前他抓我的时候,有想过放了我吗?看见没有,这么多人朝他扔烂菜叶,他会是个好人吗?无恶不作,今日落到我们手里,没连着他媳妇一起抓已经就事论事了,总管还想替他求情,好让他继续作恶,欺负良民吗?永国公府连这样的人也包庇,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包庇坏人的人十有*不是什么好人,总管额头在冒汗,一甩手,不管孙氏了,带着人就回去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丫鬟是咬住了国公爷,你要救人就跟王大贵是一伙的,不是好人,这连累国公爷名声的事,借总管三五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啊!
孙氏继续哭号,吵的人头疼,青竹没搭理他,珠云臭着一张脸,等了一会儿,衙门来人了,把王大贵带走了,珠云很适时的说了一句,“等王大贵的事定下了,还请差大哥去国公府告知我们一声。”
为首的官差身子一凛,这是要搭上祁国公府的线啊,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呢,当下连连应是,“会的,这王大贵罪证确凿,很快就会有判决,不死也得流放千里,一定会告知姑娘的。”
珠云大松了一口气,福身道谢,官差连连摆手,很粗鲁的揣着王大贵走了,瞧热闹的都明白了,这两个丫鬟是祁国公府的,这铺子十有*是她们少奶奶的,王大贵敢找祁国公府的麻烦,这不是找死是什么?活该被打活该被流放,这些平头百姓,恨不得那些坏人都来找铺子麻烦,然后被带走。
事情闹的这么大,惊动了御史,也惊动了永国公,这包庇恶霸的罪名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尤其是被右相一党的御史弹劾,甚至李将军一党的也弹劾他,皇上还亲自过问了这事,要说一个恶霸怎么可能惊动皇上呢,可惜事情与锦云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她对丫鬟可是很好的,连吃御膳的时候,心里都还记得丫鬟没吃,丫鬟铺子出事了,她怎么可能不过问?
安国公府一案,证据直指太后和永国公,叶容痕正不满呢,锦云又故意针对,他还不乘机给点教训,这管教不利,让人狐假虎威的事,有损朝廷威名。
永国公也算是三朝元老了,还是第一次被皇上骂御下不严,有损朝廷威名,气的永国公回府大发雷霆,把与王大贵一家有关的全部打卖了,老太太皱眉,这些日子国公爷脾气是越来越差了,担忧道,“国公爷可是有什么事?”
永国公端着茶吹着,“从安国公府翻案起,皇上就没那么信任了,怕是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上回都是的账册,虽然写的隐晦,可至少表明了国公府不干净,皇上应该看到了…。”
老太太脸色一变,“现在该怎么办?”
永国公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怕乱了手脚,听太后的吧,太后也恨不得除掉祁国公府。”
老太太一听还有太后,脸色顿时松了不少,他们与太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太后不倒,他们不会有事,只是皇上年纪越大,对右相也没之前那么排斥,恨不得除掉他,应该是叶大少奶奶的缘故。
正面对上永国公府,铺子的名声一时大燥,生意比之前火爆了一倍不止,乐的几个丫鬟笑的合不拢嘴,直道是因祸得福。
张妈妈见她们那么高兴,忍不住头疼道,“几时少见银子了,能用多少,少奶奶得罪太后在前,现在又把永国公给得罪了,往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锦云绣着小虎鞋,闻言轻笑,“以前是背地里,现在是明面上,越是这样,太后越是投鼠忌器,我若是出了什么事,大家首先怀疑的就是她,我爹什么脾气,会放过她才怪呢,反倒是府里这些人,与我恩怨更深,防不胜防。”
张妈妈想想也是,太后不敢明目张胆的害少奶奶,少奶奶又不出门,不担心,倒是府里那几位太太,如今大太太出来了,才第一天就蹦跶找茬了,往后还不知道如何呢,少奶奶的身子又这么重,张妈妈担心会应付不过去。
张妈妈看着那虎头鞋,是粉红色的,略微有些失望,想着锦云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御医都能把出是男还是女出来,少奶奶的医术,按理更应该早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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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假账(二更)
张妈妈挣扎再三,问道,“少奶奶,你可把出肚子里孩子是男是女,如今时候也不早了,该准备孩子出生的物件了。”
锦云微微一愣,笑着摇头,“没有把脉,不论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
青竹瞅着张妈妈,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女孩怎么了,像少奶奶这样才好呢,不过要是个男孩就更好了,地位更加的稳固,不过青竹不担心,锦云的地位还不是没生儿子就会动摇的,就算这回不是,多生几个总会有小少爷的。
张妈妈不过就是随口一问,锦云没把脉,她就没再纠结了,倒是外面,冬儿打着珠帘进来,听到锦云这话,笑着上前道,“奴婢听说贤妃娘娘断脉了,四个太医都笃定是个皇子呢,前头皇后是两个太医说男孩,两个说是女孩。”
宫里有规矩,到时候,就让几个太医一同替后妃断脉,断定男女,虽然不是十拿九稳,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准确的,尤其是四位太医都说是皇子,锦云笑笑不语,继续低头绣虎头鞋,没一会儿,锦云的脸色就变的差了,差点把贤妃假怀孕的事给忘记了,这些日子实在是听得太多贤妃胃口差,要吃什么什么地方的什么什么特产,水果,稀奇古怪的让人咋舌,谷竹几个听话,还特地招呼了常安公公一声,一句话,有啥好吃的好喝的,贤妃皇后她们想吃的时候,记得给她们少奶奶捎带一份。
常安公公听得那反应,至于么,云暮阁开遍大朔,想吃什么,吩咐一声不就送到了,谷竹摇头。不行啊,少奶奶就那性子,宁愿没有。也不愿麻烦别人,还说不能娇惯肚子里的孩子。尤其是这会儿想吃什么,等买回来就不想吃了,兴师动众对肚子里孩子不好,所以还是顺带点吧,常安公公无奈,只得答应了,回头跟叶容痕一说。叶容痕那脸色,不能娇惯肚子里的孩子…
貌似不是孩子想吃,是怀孕妇人喜欢吃吧?这女人对自己也忒狠了点!
锦云想到那几个太医笃定贤妃肚子里怀的是皇子,加之肚子也不小了。京都这些日子有些风起云涌,要不了多久就会出大事了吧?
只是这些大事离锦云还有些远,毕竟她没法顶着个大肚子出去溜达,不然还不得被人指着鼻子说,但是待在府里。日子也不轻松,这不,这天,锦云在屋子里做小帽子,青竹气哼哼的打着帘子进来。谷竹瞥了眼她那脸色,把小几上绣楼挪了个位置,把茶盏搁下,问道,“不是让你去取账册,怎么气成这样?”
青竹鼓着腮帮子,哼了鼻子道,“大太太都出来了,这账册哪是那么好取的?”
锦云斜了青竹一眼,青竹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别那么生气,她就郁闷了,为什么每次让人生气的事都会被她给遇上,前两次谷竹去取的时候不是挺好的么,青竹道,“几个庄子铺子的管事病的病,去吃酒席的吃酒席,嫁女儿的嫁女儿,今儿一个也没来,倒是派了手底下的小厮送账册和银钱来,结果那几个小厮糊里糊涂的把账册送给了大太太!”
糊里糊涂四个字,青竹咬的很清楚,傻子才会相信这是糊里糊涂四个字就能解释清楚的,连国公府谁是当家主母都不清楚,要青竹说,这样的糊涂蛋,就该回家抱孩子去!
锦云嘴角划过一抹冷意,她就知道那几个管事的不是真心向着她,她要管的事太多,光是云暮阁和有间钱庄就够她折腾的了,尤其肚子里还有孩子,那些铺子都交给青竹和谷竹看的,每间铺子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问题,大太太当家那么多年,这些总管十个里有八个是她的心腹,剩下的两个就算不是,也都在可劲的巴结大太太。
这些年过去,那些铺子大太太最少也贪墨了两万两银子,这么大的事锦云不相信老夫人不知道,之前几位太太未搬出去的时候,可是明争暗斗,这样的把柄几位太太会不拿出来做文章?只怕都是一丘之貉,从中谋取好处。
以前的事也就罢了,毕竟那会儿她还没嫁进来,老夫人也觉得亏待了大太太,毕竟她操持国公府十几年,还生了叶连祈,若不是有叶连暮,这国公府肯定是她的囊中之物,贪墨点银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是现在呢,大太太虽然没搬出国公府,但是那些庄子铺子也都给过了,很丰厚的一份,又网开一面让她搬出了佛堂,还不死心,要来插手她的主母之职。
青竹望着锦云,觉得这么闷不吭声不是锦云的作风,忍不住问道,“少奶奶,账册怎么办?”
锦云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既然她那么想管,我就让她管,把之前整理出来有误的地方给老夫人送去,正好这些钱我都找不到去处,只能让老夫人麻烦大太太了。”
青竹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转了身,把之前整理的账册抱在怀里就去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瞧青竹来,微微有些诧异,从那回青竹在西街铺子前和永国公府管事闹上,老夫人以为那铺子是锦云的,问她为什么云暮阁卖的东西又另外卖,锦云笑说,铺子不是她的,是青竹几个丫鬟自己开的,着实惊讶了老夫人一回。
丫鬟开铺子,而且生意之好,就她所知,国公府那么多铺子,也没几间比的上,她也知道锦云这些个丫鬟都是一把好手,没想到竟能自己在外面开铺子了,她这个当家主母竟也允许,老夫人原想苛责锦云几句,觉得她太过纵容丫鬟了,可是一想到云暮阁,老夫人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那么一间小铺子锦云应该没看在眼里,也就没苛责什么了。
打那天以后,逐云轩几个丫鬟,老夫人就放在了心上,派人多加注意,向青竹,除了大事,一般都不出逐云轩,把锦云也伺候的很尽心,很能干,再加上又发现锦云四个小丫鬟也开了间铺子,收益也不错的时候,老夫人彻底无语了,有那本事,还给人家做丫鬟?
所以青竹抱着账册进屋的时候,老夫人下意识的挑了下眉头,端茶轻啜,青竹行过礼后,王妈妈便问,“可是少奶奶有事?”
青竹轻点了下头,又轻摇了下头,“奴婢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要说没事,可对少奶奶来说却是好事,今儿是几位掌柜的送账册来核实的日子,可是几位掌柜的都有事,没能来,让小厮送的,可是小厮连着银子把账册送去给了大太太,许是新来的小厮,不知道府里现在是少奶奶当家,少奶奶也没生气,平素这些账册都是奴婢们看的,少奶奶一听,觉得干脆把账册交出来,让大太太帮着管管,这是之前整理出来的账册,少奶奶身子不便,一直没处理,奴婢就给老夫人您送来了。”
老夫人微微蹙眉,她也知道,锦云挺着个大肚子不好管府里的事,丫鬟看账册也不算什么,哪个当家主母没两个帮手,当初王妈妈不也帮她管账目,毕竟账目很琐碎,有些要反复算,这些个大家闺秀爱的是诗词歌赋,算一遍就不错了,余下的不就让信得过的丫鬟帮着,她还以为大太太这些年管家,没出什么差池,至少没出大差池到非说不可的地步,原来是忍着呢。
王妈妈站在一旁却笑了,大少奶奶是真聪慧,大太太是不甘不愿搬离正院的,又被罚去了佛堂,那时候就算查出账册有问题了又能如何,不过就是给人一种感觉,少奶奶痛打落水狗,不知见好就收,但是现在不同了,大太太安然无恙的被放了出来,当家主母贪墨银钱,足够再次罚她进祠堂了。
老夫人也想看看账册上写了些什么,那么厚的一本,老夫人抬抬手,青竹忙把账册送上。
老夫人翻看着,越看脸色越青,青竹的账册写的很清楚,近两年的账册有问题的全部写上了,老夫人看着,越看脸色越青,第一面写了好几种珍奇花卉,因为是前年的账,有些记不得了,老夫人撇了王妈妈一眼,“府里有过观音十八笑,十八学士,玉楼春这等名贵茶花?”
王妈妈敲了敲账册,再看日期,回道,“十八学士倒是有过,前年府里举办了宴会,大太太请了不少贵太太和姑娘来赏花,奴婢记得最珍贵的就是十八学士了,没见到玉楼春等。”
府里本来茶花就不少了,举办茶花宴也足够了,再多一个十八学士就能撑的起门面,账册上却凭白多了好些名贵花卉,却没人见到,像这等稀罕茶花,老夫人也喜欢,府里若是真有,怎么不拿来先给她观赏,这一看就明白是假账!
后面还有她过寿,买了多少东西,有多少人送寿礼来,账册上面写了好几笔有出处的地方,有些在外院账册上记了寿礼,库房入账时却没了,这些东西去哪儿了,不言而喻。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失窃(一更)
这还不算什么,尤其是云暮阁开张了之后,国公府买什么都会入账,上面记载的都是原本的价格,而国公府有贵宾卡,能打折,这些折扣的钱去哪了?
尤其是锦云和其他几位太太买的东西,都是直接从公中拿钱的,可是却不见还回去,那可是几千两银子!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了估算的金额,足有一万三千两,这还是两年!
很明显,前一年才三千两,这一年有一万两,实在是云暮阁给了她贪墨的好便利,老太太气的嘴皮都哆嗦,她没忘记那日,大太太义正言辞的说公中不会帮她们买东西,结果最后钱全部没入公中,全落到她手里了!
青竹见老太太那脸色,就知道大太太讨不了好,微福了福身子就告退了。
待青竹一走,老夫人气的把账册往桌子上一扔,眼神冰冷,脸上是压抑的怒火,“拿去给她,让她明儿来给我一笔一笔的解释清楚!”
王妈妈拿起账册,应了一声后就去了东府,看到大太太心情很好的吃燕窝粥,王妈妈眼底闪过一丝冷笑,规矩行过礼,大太太才热情的上前扶她,熟络的问,“这么远的路,王妈妈怎么来了?”
王妈妈客气的笑着,“老夫人的吩咐,再远也得来,这是账册,大太太您先看着,明儿一早老夫人要问您话,好的话,这家以后还让您管,左右大少奶奶不爱管账,身子又重,吃不得累。”
大太太听了面上一喜,从王妈妈脸上,大太太没看出老夫人气愤不满,拿了账册之后。也没见逐云轩闹事,她是谅准了,锦云那么大的肚子。老夫人也舍不得累着她。
王妈妈不露声色,把账册给了大太太。大太太塞过来的荷包,王妈妈也收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王妈妈岂能不知道,她在老夫人身边那么多年,心里通透着呢,就算大太太落寞了。也不要得罪,照着老夫人的吩咐办事即可,至于别的情绪,不能带一丝一毫。王妈妈见没什么便福身便告退了。
等王妈妈一走,大太太满意的坐下,喝了杯茶,眼睛这才落到账册上,随手翻了一眼。只瞄了一眼,大太太的脸色大变。
大太太一夜失眠,想了一夜,不知道如何就那一笔一笔的账回答老夫人,茶花可以说小厮丫鬟笨手笨脚给打碎了。那些贪墨的寿礼怎么解释?丢了?连寿礼都丢了,这是对老夫人的极大不敬,还有那一笔笔,本以为是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没查了出来,大太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正巧窗户没关严实,大太太吹了些冷风,第二天一早,大太太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发红,丫鬟一摸额头,二话不说让人找大夫来!
人都病了,还发着烧,还怎么去回老夫人的话,就打发了丫鬟去禀告老夫人,老夫人以为大太太是装病躲避她,气的把一个上好的茶盏给扔了,吓的一屋子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王妈妈劝老夫人别生气,劝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没那么气,王妈妈这才问,“大太太病了,这账册该怎么办,那些有问题的账册又该如何处理?”
对这样的行为,老夫人绝对不会姑息,让王妈妈特地去取账册,还要大太太把以前贪墨的银钱交还公中,大太太怎么可能拿出来呢,那可是一万几千两,她如今不是当家主母了,仅凭那些月例和陪嫁,她怎么甘心,死都不交,直说国公府亏待她,为国公府劳心劳力十几年,就得了这点钱,连叶连祈都没有国公之位,国公府亏欠她的怎么算!
大太太很激动,加上辗转反侧了一夜没睡,说着说着就晕倒了,王妈妈吓住了,不知道怎么办好,赶紧让人请大夫,自己回去禀告老夫人,让老夫人拿主意。
老夫人听大太太抱怨国公府亏待她和叶连祈,差点气晕过去,她要是嫌管家累了,想接手的人数不胜数,霸着不放,回头又抱怨,害的暮儿差点病死,如今还没有味觉,她有脸抱怨!老夫人后悔一时心软放她出来,直拍桌子,“等她病好了,让她每天抄十篇女戒十篇家规给我!她要不满意,就回佛堂继续呆着!”
等这消息传到锦云耳朵里的时候,锦云只是微微一笑,对着送账册回来的王妈妈笑道,“辛苦王妈妈跑一趟了。”
王妈妈笑的亲和,“年纪大了,就该多活动活动,老夫人说了,几个丫鬟把账册管理的很好,一人赏赐了一匹布料,至于那几个糊涂掌柜,不能用就撤了。”
锦云笑着应下,就算大太太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就凭她那么对待叶连暮,这婆婆就不称职,锦云不去看她也没人敢说什么,但是为了不给人诟病,锦云还是派丫鬟送了点调养身子的药材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朝廷动静越来越大,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是南舜节节败退,如今已经攻下第三座城池了,南舜内部有大臣开始想求和的,但是主战的还是不少,不过照着这架势,不出一个月,南舜必然求和。
坏的是,朝中大臣都闻出不寻常的味道,比如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差,在早朝的时候很困,直揉太阳穴,闻风油精提神,有次手不稳,还把风油精打到了地上,一个大殿都是风油精的味道。
偏偏,太医诊治过后说皇上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就是劳累了点儿,乃是忧心朝政的缘故,毕竟南舜和北烈同时开战,应接不暇。
叶容痕躺在龙榻上,听到太医的诊断,脸色阴沉沉的,这些日子他是累,北烈损失了三万大军,虽然真实的死亡人数没这么多,李大将军私下调了一万官兵回京,就在三百里之外驻扎着,这些官兵在呈报的奏折上,已经全部战亡了!
李大将军有动作,太后的动作更是不小,一边是长公主的案子,一边是安国公府谋逆一案,每件她都脱不了干系,现在皇上手里没什么兵权,太后又顾忌右相,她敢肯定,右相不会管皇上死活,她若是对叶容痕出手,右相肯定会打着替皇上报仇的旗号招兵买马灭了她,太后左思右想,总归一句话,皇上不能死在她的手里,就算真要杀皇上,也只能用借刀杀人这一招。
而这把刀,最好的人选就是苏锦妤,右相的女儿,若是她杀皇上,右相还能活命吗?太后算计了多少次,可惜叶容痕对苏锦妤没多少感情,贤妃和皇后都怀着身孕,后宫又没有别的后妃,叶容痕只能去苏锦妤那里,但次数也不多,去的时候也是不吃不喝。
太医走后,常安把解毒丸拿出来,“皇上,你还是先吃了吧,奴才实在是不放心,大少奶奶那里肯定还有,奴才再去要两颗来。”
叶容痕看着那药丸,鼻尖闻着淡淡的香味,吩咐道,“找她要些使人精神萎靡的药来。”
常安公公会意,亲自去找了锦云一趟,让锦云配制药,而且要锦云保证对身体无害,锦云看着常安,“皇上手里没兵权,京都的禁卫军又握在太后手里,等贤妃把孩子一生下来,皇上要如何?”
常安公公叹息,“奴才也不知道,只能盼着叶大人早日回京了,皇上说了,要不了一两个月,叶大人就该回来了,奴才怕,他们会等不及出手…。”
常安公公很想问问,看右相能不能帮皇上度过这两个月,甚至还想带着皇上出宫,先躲过这两个月再说,边关大事,其实皇上没多少作用,什么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皇上最多就是关注一下打了多少胜战,吃了多少败战,该给那些将士们多少赏赐,这些事右相完全可以处理,常安怕皇上莫名其妙被人给害了。
南舜战况基本可以断定必胜了,可是北烈欺我大朔兵力不济,已经攻占了我大朔两座城池,皇上不得不派遣右相手里的兵力去支援,锦云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别动右相的布置,但是现在北烈欺负如此,不得不派增派兵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