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暮睨了锦云一眼,这还用选吗?长眼睛的都知道选哪个,听她的意思似乎要定一样的价格,就听锦云笑道,“虽然镜子清晰一些,可比不上铜贵重,铜镜能挣三两,我至少能挣九两以上,香药房价格昂贵的东西太多,总要有些物美价廉的东西来平衡下口碑。”
若只卖镜子,那价格肯定不低,实在是别的可卖的东西太多了,而且锦云想的是若是京都每户人家,正房小妾,以及那些大家闺秀们都要一个,其中的利润不会低了。
锦云想着,眼睛都闪出光来,看到叶连暮直摇头,想到什么,蹙眉道,“这样一来,铜镜就很少人买了,只怕会徒惹事端。”
锦云走到一旁的小榻上坐下,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你跟皇上两个是摆设吗?”
叶连暮扯了下嘴角,她不会是想做甩手掌柜吧,这么大块肥肉,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睛盯着呢,没有大靠山,根本撑不了两个月,锦云和他当初都不想人知道,如今多了个皇上,那也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主,叶连暮眉头微皱,看来出了事,还得他出去照应,回头国公府那些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棉花糖
锦云坐在那里,神游了好一会儿,青竹吃过晚饭后端了水来,锦云洗漱一番就上床歇下了,听到隔壁有大动静,锦云扭了眉头,“顷王爷在干吗呢?”
青竹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如实回道,“顷王爷在翻跟斗,说是体验下筋斗云是什么样的感觉。”
锦云满脸黑线,在床上翻跟斗?一米都翻不了,还想体验下十万八千里什么感觉?完了,她不会祸害了个小盆友吧?
锦云还真的没想错,第二天一早锦云起来,洗漱完,就见叶容顷拎了个大棍子摆了个造型站锦云跟前,还转了下,十分得意的道,“怎么样,像石猴么?”
锦云石化,眉毛一抖再抖,“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真像。”
叶容顷恹恹的把棍子收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肯定是因为没长毛。”
然后,一把掀了珠帘,扯着嗓子喊,“小栗子,小栗子,喊错了,赵章,赵章,赵章…。”
赵章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容顷,叶容顷吩咐道,“你去皇宫,把皇兄养的那两只猴子的毛给我剪了拿来,我要变身。”
赵章,“…。”
赵章很凌乱,让他去皇宫取猴毛?赵章无力的看着叶连暮,叶连暮头疼,“还是你自己回去取吧。”
叶容顷不干了,撅着嘴道,“故事还没听完呢,皇宫我早玩腻了,我过几天再回去。”
锦云双手拍着脸颊,叶容顷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睛看着锦云,“你干嘛自己扇自己?”
锦云额头青筋一蹦一蹦的,青竹抿了下唇瓣,当初她们见锦云拍脸。也是这样问的,谁见了都问一次,少奶奶早受不住了,忙替锦云回道,“我们少奶奶这是在美容。不是自虐。”
锦云却是反问叶容顷。“你都不用回去上课吗?”
叶容顷坐到椅子上,甩着双腿,“读万本书。不如行万里路,先生说的,本王爷很听话。”
叶连暮扫了他一眼,打击道,“你读的那几本都不够你出宫的。”
一屋子的人都捂嘴笑,叶容顷一张脸涨成青紫色,锦云也知道他比较可怜,宫里头没有他这么大的孩子,能跟他玩的只有宫女和太监。那些人不敢放肆,他要做什么,哪怕是简单的翻个跟斗,都会担心他有个万一要担责任出言阻止,叶容轩也搬出宫住了,皇上忙着处理朝政。没空照顾他,太后和皇后她们各有各的事,也只能做到不短他吃穿罢了。
锦云一时心软,道,“读书很重要。不可只图玩乐荒废了,我许你在小院多玩一天,明天再回宫。”
叶容顷微黯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瞥头瞅着叶连暮,叶连暮点点头,锦云都同意了,他有什么话说,但还是叮嘱道,“下次出宫前记得跟皇上说一声,免得皇宫上下都找你。”
叶容顷鼓着腮帮子,“说了皇兄就不许我出来了。”
“回头我跟皇上说一声,带几个暗卫,每月许你出来玩一天。”
“才一天啊?”叶容顷有些不满,转头一想,一天就一天,回头遇上七王兄,再求他带自己出宫,怎么也能玩两三天,当下绽颜轻笑,粉嫩如玉,锦云真想去捏两下。
吃过早饭后,锦云想了想,还是把身上的女装给换了下来,谁知道她会不会倒霉透顶,再遇到那有眼无珠的纨绔子弟,一次可以说是意外,再多两次,她的闺名可就真荡然无存了,叶连暮本来不愿意,可是锦云说的又有理,便提了两个要求,可以装男装,但不许去那不该去的地方,如青楼、赌坊。
不止这一回,即便他没有陪着,也不许偷去,否则禁足半年,那些不知劝阻的丫鬟全部发卖,吓的几个丫鬟直勾勾的看着锦云,锦云想了想,不去就不去,她能做到,再说了,他话都说到这份了,她要真偷溜进去,行吗?
上了马车,叶容顷就拽着锦云给他继续说故事,经过昨儿,叶容顷对锦云的脸色好了很多,没再提让叶连暮休了她的话,反而在心底觉得,她其实很不错,虽然时常瞪着他,但是眼神清明,不像皇宫里那群女人,即便脸上挂着笑,但是眼睛却冷冰冰的,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毛,恨不得离的远远的才好,而她呢,虽然脾气不大好,可就喜欢凑到她身边,从来没有人给他说过这么精彩的故事过,她还会医术,听小院里的丫鬟说,她还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这一点有待考证。
马车在正街前停下,锦云下了马车,看着街上车来人往,清澈的眸底,如冬日初雪般纯净晶莹,叶容顷也被锦云那兴奋的劲头所感染,直问道,“去哪里玩?”
锦云把袖子里一把玉扇拿出来,吧嗒一下打开,“逛过几次街,都没好好享受过街上的美食,今儿我们从街头吃到街尾!”
叶容顷踮起脚尖往前面望去,这一路有多少卖吃的,只怕得把肚子吃撑了,难怪她早上吃的那么少呢,她不早说,叶容顷狠狠的点头,然后就蹿到买棉花糖的地方,要了一串,一想不成,就要了八份,锦云和四个丫鬟,叶连暮以及赵章,人人有份。
先做好一份,叶容顷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忙转身让锦云等人快点,谁知道转身那一瞬间,一阵风吹来。
锦云看到那白茸茸的一团棉花糖被风一吹,就只剩下一根棍子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下一秒,一个咬牙切齿,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啊!我的衣服!”
锦云瞅过去,只见那一团轻如柳絮的棉花糖被吹散,好巧不巧的吹到一位姑娘身上,只见她那一身石榴红的裙摆上,全都是糖渍,女子面容白皙,肌肤吹弹可破,身侧跟着一个丫鬟,长的模样清秀,不过此刻眉头竖起,一边拿了帕子帮她家姑娘擦拭,一边瞪眼看着叶容顷,“谁家的笨小孩,吃个棉花糖都能洒别人一身!”
叶容顷一张脸窘成青紫色,弄脏了别人衣服是他不对,可他又不是故意的,是风弄的,叶容顷把手里的棍子扔掉,气呼呼的瞪回去,“你说谁是笨小孩!”
丫鬟双手叉腰,“连话都听不懂,你说谁笨?你把我家姑娘的衣服弄脏了,你说怎么办!”
叶容顷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气的眼睛冒火,“不就一身衣服,我陪你就是了!”
丫鬟上下扫了叶容顷一眼,衣裳布料一般,跟小厮穿的差不了多少,丫鬟耸了鼻子,“你赔,你拿什么赔,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我们姑娘身上这套裙裳,你…。”
“巧儿,够了,”那姑娘皱紧眉头,眸底一抹寒意一闪而逝,有些咬牙切齿,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都是瞧热闹的人,他一个小孩子也赔不起,为难他也无济于事,为了一套不喜欢的衣服让人觉得她们容不得别人,气量短小就得不偿失了,那姑娘眼睛四下一转,大方道,“他也不是故意的,算我倒霉。”
巧儿恶狠狠的剜了叶容顷一眼,然后看着自家的姑娘,有些不解,姑娘今儿怎么这么好脾性了,上回翠儿不过在姑娘身上撒了两滴茶水,都被打了十大板子,今儿怎么就这么轻易饶过这笨小孩了,巧儿怕姑娘嘴上饶过,回头责怪她没有替她瞧清楚路。
叶容顷头冒青烟,卖了他都赔不起她一身衣裳?!小粉拳头捏紧了,从袖子里掏银票,忽然眉头一皱,荷包怎么没戴在身上,叶容顷回头朝叶连暮望过去,就见他们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叶容顷鼓起腮帮子,“二表哥,你替我赔她银子。”
锦云打着玉扇,这臭屁孩求人还算懂礼,便给了青竹一个眼色,青竹走过去,从荷包里掏出来一张百两银票,福身道,“方才是我们小少爷不对,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巧儿很不客气的接过银票,看了眼银票,脸上一喜,这赔的钱可以给姑娘买两三套衣服了,巧儿正要收好,那姑娘却呵斥道,“还不赶紧还回去!”
巧儿抿了下唇瓣,要把银票递回,叶容顷很生气,最讨厌这样口不对心的人了,“不收这银子,难不成你真想把我卖了赔你们?只怕我敢卖,还没人敢买!”
说完,霸气十足的转了身,并吩咐青竹付棉花糖的银子。
叶容顷瘪着张小脸走到叶连暮身侧,锦云打着玉扇,那姑娘亲自拿着银票走了过来,无视锦云,眼睛望着叶连暮,微红了脸,福身轻声道,“丫鬟不是有意冒犯小少爷的,这银子我们不能收。”
锦云无语,用力的扇了两下扇子,拜托,明明吩咐青竹给钱的是她好不好,即便要还回来也该找她才对,竟然无视她直接找叶连暮,这姑娘什么意思,还有那眼神,锦云暗扫了叶连暮一眼,转身走了,叶连暮皱眉看了那姑娘一眼,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不收就扔了。”
(各种求~)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白脸
青竹手里拿着两串棉花糖,喊谷竹过来帮忙拿剩下的,谷竹瞄了锦云一眼,想着方才那一幕,轻摇了摇头,“还是别吃了吧,今儿风很大,万一再洒谁身上了怎么办?一路上那么多好吃的,也不是非这个不可不是?”
青竹回头望了那七串棉花糖,小贩还等着她们拿,“可是顷王爷要了八串,也付了银子了…。”
谷竹想了想,眼珠子一扫,便伸手把那边几个玩耍的小孩子喊了过来,一人给了一串,让他们到一旁吃去,那些小孩子高兴的直叫姐姐,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虽然棉花糖不是很贵,可一年能吃到的机会也不过两三次,怎么能不高兴?蹦蹦跳跳的到一旁玩去了。
叶容顷双手环胸,还缓不过气来,锦云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你可是大朔王朝十王爷,跟个丫鬟一般见识,岂不是太有**份了?”
叶容顷扭过头看着锦云,“她对着连暮表哥献殷勤,你怎么都不生气?”
锦云扯了下嘴角,哭笑不得,这小屁孩多大点就知道吃醋了,都是谁教他的,锦云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我现在穿着男装,若是生气,人家会想歪了。”
叶容顷不解,“想歪什么?我看你根本就不生气,换了皇兄那群妃子,只怕要跳起来骂了,太后说她们争风吃醋是因为喜欢皇兄,你不喜欢连暮表哥是不是?”
锦云满脸黑线,叶容痕的后宫,会像他说的这样吗?锦云拍拍他的后脑勺,笑道,“谁告诉你有人对他献殷勤,我就该发飙的?夫妻之间,最起码的信任不能少了,若是他这么轻易就喜欢上别的姑娘,他哪点儿值得我喜欢?若是真心疼爱我。怎么会舍得娶三妻四妾回来惹我生气?”
叶容顷认真思岑了两秒,觉得锦云说的有理,随即道,“那就是说我皇兄根本不是真喜欢那些女人了?”
锦云狂晕,这小屁孩管的未免也太宽了。锦云抚额。“你皇兄与你表哥情况不同,他是皇上,皇上若是只娶一个皇后。只怕文武百官都要上奏请他纳妃,皇上独宠后妃,也有可能导致朝纲大乱,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叶容顷重重的叹息一声,“果然七王兄说的对,皇兄最可怜了。”
锦云再次凌乱,不知道说什么好,多少人就喜欢三宫六院。左拥右抱,追求不同不能一概而论,锦云正想说他,结果叶容顷眼睛却亮了起来,指着老远的小摊贩,兴奋的道。“捏泥人,那有捏泥人的,我要捏一个孙猴子!”
说着,就跑了过去,走了两步想起来一件事。他身上没银子,忙又走回来,把青竹拉了一起去。
叶连暮一直走在锦云身后,双眸璀璨的看着锦云,原来她不是不在乎他,而是信任他?叶连暮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锦云一路买了不少东西,大多都是吃的,玩的是不亦乐乎,等逛了小半条街,叶容顷才拿着泥人追过来,不过手上多了个糖人,同样是孙悟空的造型,笑的是见牙不见眼。
科举在即,不少进京赶考的书生在街道上摆起了摊子,卖字画,替人写书信,没人关顾的时候,还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看书,颇有点闹中取静的味道。
京都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尤其是在繁华的街道上,总能遇到熟人,叶容轩和温彦骑马从他们身侧路过,叶容顷喊他,他才勒住缰绳,回头就听叶容顷笑咪咪的喊,“七王兄,你可不可以喊我一声孙悟空?”
叶容轩皱着眉头,孙悟空是谁,会不会是个陷阱,温彦很干脆的喊了声,“孙悟空!”
温彦话音才落,叶容顷立马叉腰大笑,给人一种花枝乱颤的错觉,“爷爷在此!”
温彦,“…。”
锦云抚额望天,果然小盆友最喜欢的是这个场景,叶连暮一脑门的黑线,那边温彦石化了,叶容轩趴在马背上抖肩膀,幸好自己警惕,没有中招,随后坐直了,沉着眉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昭寺有了空大师,远空大师,你别告诉我你要做悟空大师!”
叶容顷倏然瞪直了眼睛,气呼呼的剜着叶容轩,谁要做和尚了?!谁要天天吃斋菜?!敲木鱼念经了?!跟你说话真没劲!
叶容顷深呼一口气,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一般见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上哪儿玩去?”
叶容轩捋着马背上的鬃毛,眼睛却盯着锦云,随即微微眯起来,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多打量了两眼,又看看站在身后的叶连暮,忽然袋中一闪灵光,叶容轩抽了下嘴角,在心里直叹息,,连暮表哥果然夫纲不振啊,整个京都由着自己的嫡妻穿成这幅摸样出门闲逛的,估摸着也就他一个了,不过倒是挺有趣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叶容轩笑道,“去醉香楼凑热闹,连暮表哥和这位小兄弟也一起去吧?”
小兄弟?锦云翻了个白眼,想着醉香楼就在香药坊对面,她就是要走过去看看,然后在醉香楼吃饭,一起也不错?
走了约莫小半刻钟就到了醉香楼下,锦云先看了看香药房,就瞟了几眼,里面没去,里面空荡荡的,去了也只能看地板,指不定还惹的一身灰。
香药房很高,气势夺人,以前觉得醉香楼很有气势,如今跟香药坊比起来,有些不值得一提了,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抬头看看香药房有多高,耳边甚至还能听到谈论香药房到底要建多高的话。
醉香楼里,座无虚席,一眼瞧过去,十有**是书生模样,也有不少魁梧的男子,举手投足间满是冲天的豪气,锦云路过时,正巧听到几个男子在说话,说的话让锦云忍不住多瞧了他们两眼,只听他们两个说话间满是怒气。
“谁他娘的说他为民请命是个好人,我和柳兄登门求见,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轰了出来!”
“你们不是欺骗我吧,我可是听我姑父说的,他在朝堂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将士的待遇正是因为他上奏才提高了很多,军中将士都对她推崇备至,我姑父对叶大公子更是赞赏有加,说他有大将风范,岂能有假?”
“大将风范?我看就是个小白脸!”
就是这句小白脸让锦云止了脚步,她承认叶连暮长的很妖孽,很白,可也不至于被人冠上小白脸的称呼吧,锦云微微侧目,青竹早就怒上心头了,走过去,磨牙道,“你们怎么能在人家背后说人坏话!”
骂那句小白脸的名叫程立,长的魁梧健壮,有股英勇之气,听到青竹说他,再见四下不少人都瞥头看过来,很是不高兴的皱起眉头,颇有点敢作敢当的把手里的酒盏重重的一磕,“骂他怎么了,要不是看在他做了不少好事的份上,我早揍的他满地找牙了!”
桌子上的另外一个公子忙拉住他,“程兄忌言。”
另外一个柳兄,柳毅也劝他,“你那冲动的性子该改改了,他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
程立冷着张脸,瞥头见青竹还瞪着他,不由得狠狠的一拍桌子,“爷今儿心情不好,不想挨揍就闪远点儿!”
青竹挺直了背脊,也不胆怯,她胆怯什么,少奶奶在身边,少爷就在前面,还有两位王爷,随便哪一个都能像踩只蚂蚁似地踩死他,“你骂我们少爷,我说你两句怎么了?!”
一桌子人顿时涨红了张脸,还当他是打抱不平,没想到竟是人家的跟班,程立微微一滞,起身道,“大丈夫敢做敢当,骂他的人是我,有种我们单挑!”
青竹望着锦云,程立随着青竹的视线望过去,眼睛微微眯起,今儿在国公府门前见到的人不是他,柳兄说可能认错了人,难不成真不是他,“他是你家公子,叶大公子?”
锦云望了他一眼,指着正在上楼的叶连暮,笑道,“你口中的小白脸是他。”
叶连暮正瞥头往回看锦云因为什么耽搁了,就听到锦云说小白脸,脸不由得黑了下来,锦云打着玉扇上楼梯,眸底闪过捉狭之色,“叶大公子,楼下有人找你单挑。”
锦云一身水蓝色锦袍,腰束玉带,翩翩俊逸,惹的不少人啧啧称赞,不知道这俊朗少年是谁家的,竟然胆子这般大,敢如此打趣叶大公子,那小白脸的话听过了也就罢了,怎么还敢说出来,再说了,他可比叶大公子更白呢!
程立和柳毅都傻眼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到底谁是叶大公子?”
青竹朝他们两个瞪眼,旁边桌子上的男子就大笑了,“叶大公子的名声,只怕京都还没人敢冒充,也不知道是两位兄台是被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给糊弄了?”
程立呐呐怔住,挠着后脑勺,“那我们今儿在祁国公府门前遇到的还能有假?”
第一百六十章 执笔(二更)
柳毅也想不通,若说街上有冒充的他们还信,可是从祁国公府里走出来的会是假的吗?叶容顷趴在楼道横廊上笑道,“我连暮表哥这些日子都没回国公府,你能在国公府见到他才怪呢,我连暮表哥哪里像小白脸了?你自己长的黑还不许人家比你白了,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程立的脸紫成茄子了,四下都是倒抽气声,用一种你完蛋了的表情看着他们这一桌,锦云忍着嘴角的笑意,打着扇子就上了楼,走到叶连暮身侧,笑看着楼下的程立道,“想单挑就上来吧。”
说完,拉着叶连暮一起进了包间,温彦和叶容轩上下瞄着叶连暮,然后摸摸自己的脸,若说他这样都叫小白脸了,他们这不算是大白脸了?
小二端了茶水来,出去的时候正巧碰上程立和柳毅还有另外一位周松,小二同情的望了三人一眼,叶大少爷在醉香楼打架不在少数,掌柜的可不敢管,连赔桌椅钱都不敢讨要,你们好自为之吧。
三人进屋了,脸上有抹尴尬之色,认错了人,还说了人家坏话,程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叫程立,前些日子进京,听了不少叶大公子的事,敬慕你为了那些将士所做的事,想跟在你手底下办事,一个时辰前在国公府被人轰了出来,所以对公子有了误解,我不该大庭广众的侮辱你,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程立也算是铮铮铁骨了,知错便改,另外两位也都认罚,这样的人锦云还是很欣赏的,望着叶连暮,“他们是找你的,怎么会被人给轰出来?”
叶容轩喝着酒,“这不是很正常,若是随随便便一个人找上门都要见。那还要大门做什么?倒是这两个,想在连暮表兄的手底下做事,你们倒是说说有什么本事?”
两人也不扭捏,直接把自己的本事报了出来,两人都会武艺。臂力惊人。能单手举起三百斤,此番进京是准备参加武举的,只是进京路上出了点事。误了行程,耽误了报名,昨儿都准备回家了。
难得进京一趟,总要买些礼品回去,这不逛街时遇上了周松,几人是同乡,只因周松是参加文举,不似他们那么能扛,所以提前了半个月进京。听说两人这样错过了武举,那是要等三年的,周松就想到了自家姑父在饭桌上夸赞叶连暮,就替他们出了个主意,要不去找叶连暮,来个毛遂自荐。两人也倾慕叶连暮,见军中待遇好,都打算回去就投军。
两人到国公府门前,说求见叶大公子,守门的轻蔑的看了他们两个几眼。让他们候着,然后进去禀告,然后跟在叶连祈和叶连铭身后出来了,叶连铭冷冷的看了他们两个几眼,哼了鼻子道,“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找大哥,以后这些事不必进去禀告,直接轰走。”
叶连祈沉着脸,什么话没说,叶连铭却说了不少,“不过就是递了两份奏折,国公府的门槛都要快被踩烂了,还是大哥有远见,知道出去躲着,今儿去哪里玩?”
叶连祈随口说了个地儿,这不就让程立和柳毅误认为叶连祈是他们所敬慕的叶大公子,他这会儿出去就是为了躲他们,还说他们是阿猫阿狗,两个血气男儿如何受的住?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锦云听两人说那些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子随母性,叶连铭是二太太的儿子,说话不是一般的难听,就算贸贸然上门求见,你直说大哥不在府上,改日再来不就成了,非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谁知道这两位将来的成就会不会在他们之上?
三百斤的臂力,就是寻常的将军也不见得有这等实力,再看两人的年纪,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锦云看着叶连暮,叶连暮也在沉思,转头吩咐赵章,“你去兵部吩咐一声,让他们参加武举。”
叶容顷眨巴眼睛,“成吗?连暮表哥自己都没法参加武举。”
叶容轩轻拍了下叶容顷的后脑勺,“笨蛋,连暮表哥不能参加武举是有人背后捣鬼,他们两个名不见经传,谁会放在眼里?”
叶容顷揉着后脑勺气呼呼的瞪着叶容轩,“你又打我脑袋,我让皇兄剁你手!”
叶容轩白了他一眼,“皇兄要是知道你这么笨,肯定说我打的对。”
叶容顷牙齿磨的咯吱响,听得锦云直想捂耳朵,程立和柳毅两个大喜过望,他们早息了武举的心,没想到还能再参加,之前还出言侮辱了他,他非但没记仇,还要帮他们,这份恩情定当铭记五内,两人忙行礼道谢,“待我们取的功名,定追随公子鞍前马后。”
赵章送他们去兵部,锦云问道,“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堪当大用?”
叶连暮端着茶杯喝茶,单从一面之缘上看不出来,他也希望他们是大用之才,武举被兵部把持,虽然有舅舅做监考官,只怕很快就会被太后和李大将军一党所拉拢,不过听说苏猛对武状元是自在必得,这一次的武举有的热闹瞧。
门被扣响,青竹忙去开门,瞧见苏猛站在门外面,不由得一怔,“二少爷?”
苏猛掩嘴轻咳了一声,迈步进去,锦云忙站起来,“二哥,你也在呢?”
苏猛瞅着锦云那一身男装,然后看着叶连暮,不由得抚了下太阳穴,“你怎么又让他穿男装了,连着我都左右为难了。”
叶连暮有些听不懂,茫然的看着苏猛,苏猛无奈道,“方才那一闹,不少人都瞧见了她,上回那一对联让人惊叹,非得让我来请她过去品茶论诗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