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结束,这期间没人再上去奏请弹琴献舞的,因为她们今儿都跳过舞了,还是与蝶共舞,只坐在那里静静的欣赏歌舞,吃糕点,听曲子,至于有心与锦云一较高低的人,例如上官凌等人都暂时熄了这份心,因为无论今儿锦云做错什么,醉蝶香的风头足矣盖过一切瑕疵,先让她的风头冷两天,等接风宴再落她的脸面也不迟。
宴会进行到最后,叶容痕吩咐人送莫云战和云漪公主回行宫,云漪公主走到锦云跟前站着,下战书,“两日后的接风宴,我们再比试一番。”
锦云缓缓的站起来,眸底是春风般的笑意,但是脸上却略带遗憾,“实在不巧,后天我有事,恐怕不能进宫参加接风宴了,公主若想与我比试,只能下次了。”
云漪公主脸色微僵,她都点名了要与她比试,她竟然不来,既是给他们接风的,锦云这样说实在是不给面子,云漪公主看锦云的眼神带了抹轻蔑,“你不会是怕本公主,所以不敢来了吧?”
锦云轻耸了下肩膀,有什么怕不怕的,激将法对她没用,即便是皇上下旨让她来,她都要尽量推上一推的,锦云笑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如果公主能回答我的问题,即便再忙,我也会来。”
云漪公主嘴角一弧,自信满满,“你问!”
锦云如湖水般清澈明亮的瞳眸闪出笑意,盈盈秋波微漾,“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这是做什么?”
云漪公主听到锦云的问题立时皱紧眉头了,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瞥头去看莫云战,莫云战俊逸的脸上也写满了不解。
大殿里所有人都在想这是在做什么,那边有公公来请,“叶大少爷,太皇太后让您和叶大少奶奶去永宁宫一趟。”
锦云轻点了下头,然后问云漪公主,“公主想出来没有?”
云漪公主脸一红,跺脚,临走前丢下一句,“你爱来不来!”
锦云松了口气,随着叶连暮一同去太皇太后住的永宁宫,半道上,锦云瞥头望着叶连暮,“你猜出来没有?”
叶连暮捏了锦云的鼻子,笑的妖冶绝伦,“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猜吗?”
一个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这件事叶连暮深有体会,每天他都会先锦云醒来,看着锦云嘴角挂着甜意的笑,他就好奇她做了什么梦,想钻进去看看,锦云听到叶连暮这么说,脸颊微红,东张西望起来,雕栏玉砌,画栋飞甍,九曲回廊,翠柳成荫。
永宁宫,宁静致远,大气不失雅致,锦云和叶连暮并肩迈步进去,就见太皇太后坐在罗汉床上,神情哀伤的对着紫金手镯,一旁的嬷嬷轻声劝道,“今儿是太皇太后的大寿,就别想往年的事了,右相能找到公主的手镯,定能寻回公主。”
太皇太后沙哑着声音道,“只要一想到欢儿连最爱的镯子都遗失了,流落在外的那些年都不知道过的什么苦日子,哀家就心疼。”
嬷嬷不知道如何劝,心里有些埋怨右相了,什么时候送紫金手镯给太皇太后不好,偏在过寿的时候送,可嬷嬷也知道,整个寿宴,最让太皇太后伤心的是手镯,最让她高兴的也还是紫金手镯,瞧见锦云和叶连暮,嬷嬷忙禀告道,“太皇太后,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了。”
太皇太后这才抬起头来,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把紫金手镯搁在小几上,锦云和叶连暮两个上前行礼,太皇太后像锦云招手,锦云忙上前,太皇太后感慨道,“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当年哀家在右相府见你,你还请哀家吃糖。”
(各种求~)
第一百五十章 府邸(二更)
请太皇太后吃糖,锦云狂汗,那得是多小啊,锦云满脸通红,太皇太后笑着捏了捏锦云的脸,用眼神示意了嬷嬷一眼,嬷嬷就拿了个锦盒来,锦盒里搁着的是一对簪子,还不是一般的簪子,是对木簪,锦云扯了下嘴角,疑惑的看着太皇太后,就听太皇太后笑道,“哀家一直当暮儿是孙儿,岂有孙儿娶媳妇不送份见面礼的,方才在宴会上听说你喜欢木簪,还有那些话,不愧是右相教出来的女儿,哀家甚是欣慰,哀家也喜欢木簪。”
锦云看着那两支木簪,再看装木簪的盒子,忍不住问道,“这两支木簪背后应该有段故事?”
嬷嬷在一旁笑道,“大少奶奶一猜就准,这两支簪子可是大有故事,这支兰花木簪是太祖皇上雕刻了送给太皇太后的,以前的事奴婢忘了大半了,唯独这根簪子记得清清楚楚。”
嬷嬷说起这根木簪,眼里眸底都是笑,因为这木簪是太皇太后与太祖皇帝情深的证明,太祖皇帝忙于军中,即便是休沐也见不到他人影,经常答应回来陪太皇太后,可是经常做不到,最后太皇太后假装庠怒,太祖皇帝自知理亏,就偷偷问了太皇太后的丫鬟她最近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丫鬟整日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却不知道太皇太后有什么想买的,就说太皇太后丢了一支兰花玉簪,甚是心疼,太祖就想买支兰花玉簪给太皇太后赔罪,也正好适逢太皇太后生辰。可太祖皇帝为人豪爽,喜结交好友,俸禄时常被他送给手底下的士兵,临到太皇太后生辰时。他荷包竟然空空的,便亲自雕刻了支兰花簪子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想起当时太祖皇帝送给她簪子那会儿的尴尬样子,便也雕了支木簪送给他,就是盒子里另外那支,祥云木簪。
锦云听着,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叶连暮听着也是艳羡不已,不过他想到若是自己对锦云言而无信,可不是一支簪子就能哄好的,太皇太后把木簪送给他们。锦云和叶连暮两个互望了一眼。不敢要啊。这可是太祖皇帝留给太皇太后的美好回忆!
太皇太后摆摆手,有什么不敢的,她都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迟早会去见太祖皇帝的,她只希望他们两个互相信赖,也算是全了她一个做长辈的心愿。
太皇太后都这么说了,锦云和叶连暮能不收吗?然后谢太皇太后赏赐,太皇太后点点头,那边丫鬟有拿了个木盒子来,行礼道,“太皇太后,奴婢按照右相的吩咐挑了些长公主的东西,请您过目。”
太皇太后瞅着那木盒。轻点了下头,丫鬟就在小几上打开,依照右相的吩咐,既是要寻找长公主,总要了解长公主,二十多年过去了,长公主音容笑貌肯定有变化,他得确定找到的人是长公主才成,首先就是询问长公主身上有什么胎记没有,可惜没有,那就只能从笔迹,针线等着手,所以锦云看见了长公主画的一幅画,还有绣的帕子已经一首诗。
锦云看着这些东西,觉得找到人的希望太过渺茫了些,针线绣艺是会进步的,字迹随着人生的阅历也是会有些变化的。
锦云和叶连暮告辞,太皇太后道,“替哀家把这些东西送去给右相。”
叶连暮接了盒子,和锦云一起出了永宁宫,问了公公才知道右相在御书房,两人去御书房,正巧在门口遇上右相,把太皇太后交代的事办好,锦云便想起座位的事,问右相道,“爹,今儿我坐了北烈战王的座位是不是你…?
右相扫了叶连暮一眼,然后看着锦云,“是顷王爷吩咐的,爹认可了。”
叶容顷?那小屁孩捣的鬼?她招他惹他了吗?不是还想着让皇上下旨让叶连暮休了她的事吧?锦云瞪了叶连暮一眼,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叶连暮抖了下眼皮,他没想到竟然是叶容顷指使公公干的,就听右相道,“若想帮皇上护住江山,莫云战会是你最大的敌人。”
右相说完这一句,转身走了,锦云一头雾水,更让锦云哑然的还是叶连暮的话,“明天我给你雕个木簪。”
锦云忍不住呲了叶连暮一眼,“莫名其妙,有话直说!”
“我可能要言而无信了。”
“…你想干嘛?别以为送根木簪就可以理直气壮的食言而肥,我不同意,说好的等我及笄…”
“…我要去一趟风月阁。”
锦云脸霎时红的可以滴血了,尤其是某男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锦云恨不得钻地洞了,她怎么就往那上面想了呢,人家压根没那意思,锦云呐呐声道,“正好,我也想去。”
“我也想去!”锦云话音才落,从御书房里蹦出来一声,是叶容顷的,锦云一回头,就见叶容顷站在门槛里,笑的见牙不见眼,“我也想去风月阁,带我一起吧。”
说着,回头喊了一嗓子,“皇兄,连暮表哥和表嫂要去风月阁玩,你去不去?”
叶容痕正喝着茶,听到叶容顷的话,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连连咳嗽起来,锦云扯着嘴角,抚额长叹,四下瞄瞄,确定没人听见,然后才问道,“小屁孩,你知道风月阁是什么地方吗?”
叶容顷皱着小脸,“你敢小瞧本王爷,本王爷逛遍京都,自然知道那是喝花酒的地方,七王兄说我年纪小,不能喝酒不带我去,我去了喝花茶还不行吗?!”
喝花酒,喝花茶?锦云只觉得脑门上有乌鸦飞过去,嘴角怎么憋都憋不住,最后还是笑了出来,肩膀直抖,就是叶连暮也满脸黑线,哭笑不得,就听锦云憋笑道,“去风月阁喝花茶,人家会当你是砸场子的。”
叶连暮脸更黑了,有哪个大家闺秀跟她一样想去风月阁的,提到都面红耳赤了,她还跟叶容顷说风月阁,叶连暮瞪了锦云一眼,拉住锦云的手,直接将她拖走了,叶容痕出来时,正好瞧见,忍不住掩嘴轻咳了一声,叶容顷嘟着嘴,幽怨道,“连暮表哥都让她去,为什么就不能带上我?”
叶容痕无力的摇头,想起那日在醉香楼,叶连暮让锦云去风月阁找他的话,还说带她去,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反悔不得,“她只是想想而已,你连暮表哥不会带她去的。”
叶容顷重重的点头,不带她去是应该的,但是不带他去就是连暮表哥的不对了,他多乖巧懂事啊,叶容顷瞅着叶容痕,“皇兄,你去不去?”
叶容痕望着天空道,“朕要是去了,明天文武百官谴责朕的奏折加起来都能比你高。”
叶容顷吓住了,皇兄去风月阁,文武百官都要谴责他?那为什么七王兄可以去,连暮表哥也可以,皇兄却不可以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风月阁竟然皇兄不能去,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再说锦云被叶连暮拽走了,锦云气呼呼的,“我还没教训下那小屁孩呢,小小年纪就知道使坏了,长大了那还了得。”
叶连暮拿锦云没办法,“你爹自己都认同了,你还有何话说呢?”
锦云没想到右相跟叶容顷那小屁孩竟然变相的合谋了一回,对于这事,锦云还真无话可说,“这次可以算了,下次呢,你就由着他欺负我?”
叶连暮白了锦云一眼,“连为夫都欺负不了你,你能被他欺负了?”
锦云只拿眼睛盯着叶连暮,怎么听他话里的意思都想欺负她?而且没欺负了很委屈似地,锦云突然脸红了,嘟嚷的骂了一声无耻后,迈步走了,未免被人发现自己想歪了,锦云补充了一句,“走快点儿,不然等到小院该天黑了。”
落日西斜,晚霞像一条绚丽的彩带横过天际,行了大半个时辰的马车终于停下了,锦云站在小院前,芙蓉出水般脸颊上尽是笑意,小院门口立着两只大石狮子,威风凛凛的,这座小院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府邸,据说是安国公名下的,安国公府六年前被夺取封号,查抄了大部分的赏赐之物,这座小院就在其中。
这座小院有四进,因为离窑厂很近,坐马车约莫两刻钟的样子便到了,那些暗卫知道锦云要去窑厂,还要忙好些天,就跟锦云说了下这个院子,锦云是万分满意,只是这小院的地契在朝廷手里,她只好央求叶连暮出手了,叶连暮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花了五千两银子就拿到了地契。
要锦云说,这么大一院子,没有万两银子压根就买不下来,不过东西是朝廷的,叶连暮与皇上关系又好,又是右相的女婿,怎么敢狮子大开口,随便意思意思,能跟上头交待就成了,不然锦云手里头的银子哪里还能剩啊?
门口守着两个小厮,见马车停下,忙上前行礼,然后招呼车夫把马车牵去停下,另外一个领着锦云和叶连暮进院子。ps:求-
第一百五十一章 窑厂
小院绿树环荫,青石铺地,松石拔天,怪石嶙峋,压根就瞧不出十天前这里还空荡荡的,张妈妈和珠云迎面走过来,笑道,“这么晚才到,还担心你和少爷回国公府了,饭菜都准备好了。”
珠云掩嘴轻笑,“奴婢就说少奶奶再晚也会来的,张妈妈还不信,要不是奴婢拦着,她都要回国公府了。”
锦云嗔怪了她一眼,问道,“南香人呢?”
说起这个,张妈妈就忍不住笑了,指着青竹道,“也不知道她跟南香说了什么,南香来小院,都认认真真的扫了一下午的地了。”
青竹大呼冤枉,“奴婢没说什么啊,她昨儿晚上求奴婢帮她说情,奴婢一时起了兴,就跟她说,少奶奶只罚她扫地,她来小院扫也是一样的…。”
青竹没想到南香还真当真了,青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怕一会儿南香要追着她打了,她怎么就不开窍呢,小院那么多丫鬟,哪轮得到她扫地啊,昨儿晚上少奶奶还特地吩咐了,说让南香也一块儿跟去,她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拽着她求她帮着说情了,她们几个平素在一块也是打趣惯了,没想到…
青竹羞红了脸看着锦云,锦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迈步朝前走去。
锦云和叶连暮的住的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纤尘不染,床褥被子,桌子凳子都是全新的,锦云看着很满意。虽然之前在宫里吃过不少,可是早就饿了,边吃着饭,边听张妈妈禀告小院的。内院如今有清扫的丫鬟十名,负责厨房的婆子六名,制香的丫鬟全在了,外面有负责扫地的小厮十名,负责烧饭的婆子四名,还有其他的下人,加起来足有三四十。
张妈妈说着,脸上全是笑,因为她的儿子张泉被锦云点名了做小院的总管,这间小院她是知道的。负责的是少爷和少奶奶新铺子大部分的香。可不是那些管理几百亩庄稼的总管。责任重大着呢。
锦云点点头,想着张妈妈今儿来小院安置那些丫鬟,肯定累着了。让她早早的下去歇着了,吃过晚饭后,锦云去看了看小院的香坊和药坊,让那些丫鬟歇下,明儿正式开始制香。
一宿安眠,第二天一早锦云就起床了,洗漱过后,让青竹给她梳了个男装,然后自己也换了身小厮的装扮,瞧得叶连暮一双好看的眉毛都快打结了。虽然锦云穿男装的事他早知道了,可是就是看不过眼,再想到她一会儿还要去窑厂忙活,跟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叶连暮就有些后悔答应她了。
叶连暮的别扭,锦云压根就没注意到,一心想着窑厂,前两天听田喜贵派人去跟她说,烧制出了玻璃,锦云当时就恨不得亲自去看看了,这都近在咫尺还不许她去,锦云能答应吗?再者有些事田喜贵压根不知道怎么办。
锦云一心急着出门,吃饭的速度就比平常快了一倍,那形象简直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叶连暮坐在她对面看的眼睛都直了,真怕她噎着了,“你吃慢点儿,我跟你一起去。”
锦云差点被哏着,“你也去?你不是要去风月阁吗?”
青竹和谷竹立马望着叶连暮,那眸底的指责,仿佛叶连暮去风月阁就是对她们少奶奶不满,叶连暮瞪着锦云,“你就那么等不及我去风月阁?!”
锦云呲了他一眼,这人今天就跟吃了火药一般,问问也不行了,要跟去还吃饭这么悠哉悠哉的,她还当他们不同路呢!早知道吃完了还得干坐着等她,那她干嘛吃这么快,锦云磨牙,“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青竹和谷竹两人相视而叹,至于么,吃个饭也能吃得吵起来,少奶奶也真是的,明知道少爷要去风月阁,也不想办法拦着,还这么直言了当,还不得让少爷误以为少奶奶压根就不重视他,没将他放在心上,青竹怕两人闹僵,忙道,“少奶奶,一会儿饭菜要凉了,凉了还得热…。”
锦云瘪了下嘴,算你狠,明知道她心急,还故意磨蹭,为了玻璃,锦云豁出去了,拿起筷子殷勤的给叶连暮夹菜,看着锦云前后逆转的态度,叶连暮险些吐血,这女人,不气死他心里不舒服是吧?
一顿早饭总算是吃完了,出了门,上了马车,很快就到窑厂了,田喜贵是窑厂的总管,领着另外两个小总管迎接锦云和叶连暮。
锦云对于窑厂的事大体有些了解,田喜贵请了不少熟人来帮忙,这个窑厂工匠加起来有小一百人,那日锦云帮他诊脉,又给他留了十两银子,他心里一感激,锦云前脚一走,后脚就让他媳妇找人来商议,还没下床,就把人给找齐了,等人将信送去后,他就领着一群人上工了,按着锦云的吩咐先是烧制了一批瓷器,是依照锦云的图纸烧制的。
暗卫送去给锦云看过,烧的很精致,锦云很满意,窑厂有两个窑,一个窑继续烧制瓷器,另外一个专门用来研究烧制玻璃,失败了好几回,总算是成功了一点儿。
田喜贵领着锦云去看他烧好的玻璃,依照锦云的要求烧制的,不算大,约莫两米长,表面也不够平整,还有不少的气泡,但是能制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锦云夸赞了他几句,高兴的田喜贵都脸红了。
锦云有信心,要不了两天,田喜贵就能带着这群人给她烧出平整的玻璃来,至于这块玻璃,锦云让工匠给她划了一块出来,依照锦云的要求打磨平滑。
锦云身着男装,让青竹喊叶连暮大少爷,喊她二少爷,窑厂上那群人也没怀疑过,有女人会来窑厂么?还是个大家闺秀,可能么?
倒是田喜贵知道内情,不过他不会点破的,东家只要是好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有什么关系呢?
一整天,锦云就跟一群工人忙活着烧玻璃,从配料、熔制、成形,退火等,每一个工序锦云都亲自监督指导,锦云没有亲眼见过现代是如何制造玻璃的,但是大体的工序还是知道的,有些店铺卖玻璃制品,墙壁上会贴有玻璃的制造过程,还配有漫画。
虽然锦云是纸上谈兵,可是有烧制铜器、银器、瓷器的工匠,锦云那点儿纸上谈兵就是专业教材,只要她吩咐一声,立刻就有人给她办好,瞧得青竹和谷竹两个看着锦云就跟看神一样,锦云感觉脚底有些轻飘飘的,叶连暮则对锦云满肚子的狐疑,这些东西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锦云站在那里,挥着一双白皙的玉手,眼眸如湖水般清澈明亮,似一颗通体澄明的宝石,闪着煜煜的光华,嘴角一抹轻浅笑容,如云雾般朦胧,神韵如诗,又仿若月光下一首清丽长赋,风动色如月华,飘飏绚烂,瞧得让人怔不过眼。
锦云吩咐田喜贵让员工主注意别靠近玻璃液,以免被烫伤,瞥过头就见叶连暮怔愣站在那里,锦云皱了下眉头,走过去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那边坐坐,喝杯茶吃些糕点。”
叶连暮伸手帮锦云鼻子上沾着的灰抹掉,妖媚的凤眸闪着碎碎流光,轻声呢喃,“为夫娶到宝了。”
锦云清丽水眸缓缓眯起,拉起他就走,不以为意的边走边道,“难不成之前你当娶到的是根草?站的腿酸,去那边歇会儿。”
锦云才转身,那边啊的一声叫起来,锦云脚下一滞,立马转了声,那声音是谷竹的,她以为谷竹出了什么事,结果就见谷竹捂着双眼睛,气呼呼的道,“谁许你乱脱衣服的?!”
锦云眼睛还没见到人,就被叶连暮一把拉了过去,就听那边有个清脆的男音传来,“热的人难受,就把衣服脱了,都是大男人,你害羞什么?”
谷竹捂着眼睛跑到锦云跟前站了,一张脸红的跟西红柿一般,那边还有几个男人也把衣服脱了,露出膀子,肩膀上还搭着块擦汗用的毛巾,看到这一幕,叶连暮脸都黑了,要不是他动作快,锦云肯定看见了,当即敛沉俊美,以窑厂主子的身份下令道,“把衣服穿好!”
田喜贵早懵了,心里有些慌乱,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二少爷可是女儿身,是大少奶奶啊,还当着大少爷的面光着膀子给大少奶奶看,大少爷那眼神恨不得杀人了,田喜贵忙道,“赶紧把衣服穿好,热了就去喝点茶水歇会儿,谁要敢脱光了膀子,扣你一半的工钱!”
锦云还当是什么事了,原来是光了膀子啊,叶连暮拉着锦云走,这地方他是不许她待了,锦云事情还没办完呢,“你拽我干嘛啊,我这会儿还不回去。”
青竹紧紧的跟在后头,脸颊通红的,火辣辣的,长这么大,她还没瞧见哪个男人光着膀子过,这要是让少奶奶瞧见了,回头传扬出去,少奶奶还有何闺誉啊,青竹劝道,“咱们还是回小院去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安置
锦云瞅了瞅叶连暮,又看了看青竹,忍不住道,“多大点事,不就看了两眼嘛,我们现在都是男子,也吩咐他们别再脱了,就行了。”
青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锦云,这还不算大事,这要是大家闺秀,瞧了谁的身子,是要嫁给他的,青竹恨不得去捂住锦云的嘴了,别在少爷跟前说这么离经叛道的话,会出事的,果然叶连暮两眼直冒火光,“不就看了两眼?!”
锦云云淡风轻的看着叶连暮,“不然呢,还让我们把眼睛挖掉?”
锦云也知道这么做不合这个朝代的规矩礼仪,可她心里真没当回事,当初学医的时候,什么没看过,现在还只是光着膀子而已,跟前世压根就不值得一提,可是见叶连暮那脸色,锦云轻抿了下唇瓣,小声嘟嚷道,“我不是没看到嘛。”
说完,拉着叶连暮就过去喝茶,叶连暮听到锦云说没看见,脸色这才好了不少,不过锦云之前那话还是刺激到他了,谁知道他不在的时候,这女人会不会忘记自己是女儿身的事,万一真当自己是个男人与那些人一起,叶连暮真不敢想象,所以,他决定了,锦云在窑厂待多久,他就亲自看着,若是有事不在,也得让暗卫看着,真要不听话,就直接敲晕了扛小院去。
接下来三天,叶连暮果真寸步不离的守着锦云,锦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他不去风月阁正好。等她有空了,死活赖着他,然后一起去多好啊,至于叶连暮来窑厂。锦云当他是好奇怎么制玻璃的,毕竟香药坊也有他的一半,将来再开分铺子,这事还得交给他去办。
从一无所知,到半知半解,再到全会,叶连暮只花了半天的时间,随后指导制玻璃的事就全落在了他的头上,而且是一教就会,锦云很受打击。以往她要说两遍甚至反反复复。田喜贵才懂。锦云很无语,难道是因为她是现代人的缘故?说的东西很深奥?那为什么叶连暮能听懂?
有了叶连暮帮忙,窑厂制出玻璃瓶只花了两天时间。只是玻璃瓶有些粗糙,经过打磨光滑交到锦云手里,已经是锦云住进小院的第六天了。
那一天锦云正好歇息,没去小院,连跑了五天了,锦云也扛不住了,腰酸背疼的,田喜贵特地把玻璃瓶送到锦云手里,锦云左右看着,当即满意的吩咐青竹道。“一会儿让人去醉香楼买五十只烤鸡送窑厂去。”
田喜贵忙替窑厂工人向锦云道谢,锦云摆摆手,笑道,“这些天辛苦你们了,回去告诉他们,等铺子开张了,我给他们涨工钱。”
田喜贵笑的合不拢嘴,他也给不少大户人家帮过功,大少奶奶是他见过最和蔼可亲,最没有架子的主家了,昨儿下午晚饭让人送了两大坛子好酒去,吩咐厨房顿顿饭有肉,今儿更是去买醉香楼的烧鸡,那可是要一两银子一只的啊!
这些天,手底下那些帮工都卯足了劲,一来东西的确让人新奇,二来就想着早点儿完成大少爷的吩咐,田喜贵忍不住,又表起了忠心。
等送走了田喜贵,锦云就吩咐青竹,“去把玫瑰香水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