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就知道是赌习惯了的,锦云凌乱了,这三个竟然在她没来之前下了赌!
清容郡主猜锦云全都会,毕竟当初锦云可是要做皇后的,若是不全会,将来被后妃挑衅笑话,右相府会很没脸。
夏侯安儿猜会七样,毕竟很少有人斗赋的,那个太难了。
赵玉欣之所以猜六样,完全是七和八被人给占了…
运气好,挡都挡不住。
这边调笑不已,没注意到一个丫鬟竖着耳朵听着,待她们说完,便笑着走了,回到她主子身侧,轻声嘀咕了两句,她主子赫然是苏岚清,只见她睁圆了眼睛看着苏锦容,“你不是说她什么都不会的吗,方才红儿路过那儿,听她亲口说会六样!”
苏锦容扑哧一声笑了,“会六样,你我都不会,她能会?”
苏锦惜也笑了,实在是这话太好笑,她们住在一个府里,大夫人没找人教过她,一个妈妈,两个丫鬟能教她吗?苏锦惜恍然大悟,“难道是做梦的时候学的?”
苏岚清也被苏锦惜那一脸肯定的模样逗笑了,“一准是了,一会儿我倒想瞧瞧她都梦到什么境界了。”
苏锦容摆摆手道,“你就别凑这个热闹了。想压住她的人太多了,还轮不到你。”
苏锦容话音才落,那边一个公鸭嗓子就响了起来,“太皇太后回宫了!”
清容郡主忍不住道。“总算要开宴了,我腿都站麻了。”
锦云笑笑,御花园没有太多可供人休作的地方,但是不远处有偏殿供人休息,只是很少人去,她们宁愿走走逛逛,哪怕累了些。
太皇太后回宫了,大家要去前面迎接,那边有公公领路,大家都往崇德殿走去。
太皇太后是大朔王朝的第一任皇后。今天是她六十四岁大寿。不是整寿却大肆抄办。自然是情有可原的,四年前恰逢先皇驾崩,所以六十大寿没有过。皇上登基四年,虽然不用像寻常百姓家那般要守孝三年,但不好给太皇太后大过寿宴,今年是第四年了,所以就用心操办了一回。
文武百官携家眷相迎,呼唤请安声响彻九霄,站在人群里,根本听不见太皇太后说些什么,没一会儿就被人扶着先走了,没有进崇德殿。毕竟文武百官及家眷入殿还需要好一会儿,总不能让太皇太后他们等人吧?
锦云迈步入大殿,眼睛四下瞄了一眼,不愧是皇家大殿,足够容纳几百人坐下,待锦云被公公领着坐下时,叶连暮便来了,问锦云,“有没有累着?”
锦云摇摇头,“不太累,这寿宴要进行多长时间?”
叶连暮白了锦云一眼,“才来就想回去了?”
锦云呲了下牙,“我只是问问而已嘛,方才站的太远了,都没瞧见太皇太后的模样。”
叶连暮望着锦云,心里忍不住好奇,宫里几乎每个月都有宴会,右相的嫡女竟然没进过宫,甚至连太皇太后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有些匪夷所思了,“别着急,总会见到的,太皇太后方才还责怪为夫没带上你一起。”
锦云挑了下眉头,压低声音问道,“听说太皇太后宠爱你更甚皇上,她不会怪我祸害了你吧?”
叶连暮只觉得脑门上有黑线滑落,无语的捏了下锦云的鼻子,那边公公再次喊,“皇上驾到,太皇太后驾到,太后驾到!”
一行人唰的一下站起来,然后又跪下去请安,直到叶容痕喊平身才敢站起来,落座。
锦云和叶连暮的坐位比较靠前,不知道怎么排的,不在国公爷和大老爷后面,反而在前面,位亲王公主之列,之前她随着大太太后面坐下时,公公特地请她来前面坐,还惹的叶姒瑶几个嫉妒不已,锦云瞅着桌子上的果子,笑问道,“为什么你能坐这里,皇上那里走的后门?”
叶连暮斜了锦云一眼,微皱眉头,“我是看你坐这里,所以过来了。”
锦云,“…。”
锦云扭紧眉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划过,那边皇后瞧见锦云和叶连暮坐在那里,眉头轻蹙了下,倒也没说什么,那边负责大殿的公公吓的脸一白,忙走了过来,低声恭谨道,“叶大少爷,您和大少奶奶能不能换个位置?”
锦云扯了下嘴角,瞅着公公那张哭丧苦求的脸,锦云很是无语,这是顾忌叶连暮的身份,才说的这么委婉,这位置肯定是特地给哪个大人物准备的,他们两个不算,锦云揉着太阳穴看着叶连暮。
坐错位置,这可真够丢脸的,更丢脸的是公公独独站在他们跟前,说话声虽然小,可四下还是有不少人听见了,都在指指点点的议论,也惊动了皇上和太后。
叶容痕望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公公忙转过身,欠着身子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大少奶奶坐了特地给北烈战王爷准备的座位。”
满殿哗然,n多双眼睛齐刷刷的望过来,锦云尴尬了,拳头攒紧了,“方才是位公公让我过来坐的,抱歉。”
苏锦妤冷冷的扫了锦云一眼,然后对着叶容痕道,“锦云第一次参加宫宴,不大懂宫里的规矩,还请皇上看着臣妾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
叶容痕见锦云微蹙秀眉,脸色泛红,有羞有怒,但是背脊挺得很直,要是换了旁人,只怕早跪下来求饶了,叶容痕扫了右相一眼,右相坐在那里,朝锦云这边望,没有站起来帮着求情,叶容痕摆摆手,笑道,“无妨,她喜欢那位置就坐那儿吧。”
喜欢这位置,之前是喜欢,因为这里视野好,离皇上最近,但是现在被人这么看着,她还能坐的下去才怪,锦云转身要走,那边右相出声了,“皇上让你坐那儿,你就坐那儿。”
锦云愕然看着右相,皇上是那意思吗?都说了是给北烈王爷准备的,他们坐了,北烈王爷一会儿来了坐哪儿?
叶连暮看了叶容痕一眼,然后抓着锦云的手坐回来,锦云气撅了嘴,“也不知道是谁成心的害我在众人跟前丢脸!”
叶连暮捏着锦云的手,轻声道,“先别气,你可看清楚方才喊你的公公模样了?”
锦云眨巴了两下眼睛,“你是说顺藤摸瓜?”
叶连暮又捏了锦云手两下,然后才道,“为夫有种感觉,你坐这儿没准是岳父授意的。”
“我爹?”锦云张大了嘴巴,怎么会是她爹呢,她可是他女儿,她不守规矩丢脸了,同样他也脸色无光啊,可锦云也知道叶连暮不会无缘无故的指着右相,要说挑破离间,她早与他挑明了不管他跟她爹的事的,“我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连暮深邃的双眸睨了锦云一眼,“为夫也不确定,岳父就坐在对面,应该一早就看见你坐这儿了,这位置即便皇上再给为夫面子,也不是你我能坐的,岳父怎么会不知道?”
锦云轻眨眼帘,叶连暮又道,“北烈虽然与我朝交好,但是边境时常发生摩擦,私底下北烈与南舜更是互有往来,前不久岳父还奏请皇上加派兵力驻守崎门关。”
锦云听着,眸底闪过狐疑之色,“可朝堂上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坐这个位置能改变什么吗?北烈王爷来给太皇太后祝寿,却不给人安排上桌,岂不是失了我大国威仪?我坐这里,我爹的脸不都丢北烈去了?”
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叶连暮也觉得右相不至于玩这样的小把戏,可他为什么不阻止呢,两人都茫然了,锦云干脆道,“一会儿我去问问我爹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右相的心思还没人能摸透。
锦云和叶连暮两个说着话,脑袋都快凑到一起了,叶容痕坐在龙椅上,三次瞥头望过来,一次眉头皱过一次,皇后也注意到他的反常了,看着锦云和叶连暮两个,羡慕道,“他们夫妻感情真好,瞧着让人羡慕。”
皇后眸底闪过艳羡之色,她是真羡慕锦云,贵为皇后又如何,谁能懂苦守空闺的滋味,一边是嚣张跋扈的贵妃,一边是皇上宠爱的贤妃,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娇美的后妃,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八个字多让人羡慕,尤其是看着锦云瞪叶连暮的样子,皇后心里都泛起苦涩来,借她七八个胆子,她都不敢瞪皇上。
皇后不知道,叶容痕之所以会皱眉,会频频望过来正是因为锦云瞪叶连暮,虽然他不止一次的见锦云瞪叶连暮,身着男装的苏锦砸了叶连暮一脑门的鸡蛋,两人险些打起来,上回在宫里,锦云骂叶连暮是狗皮膏药,这些叶容痕都还记得,可是为何看着锦云瞪叶连暮,他甚至有些羡慕呢,被人瞪会是什么感觉?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手镯
站在一旁的公公上前一步,恭谨道,“皇上,吉时到了。”
叶容痕点点头,常安便送上来一个锦盒,叶容痕接过,走到太皇太后跟前跪下,“孙儿给皇祖母祝寿,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叶容痕跪送寿礼,文武百官以及皇后等都跪了下来,太皇太后亲自托住皇上,扶他起来道,“皇祖母心里高兴,但你这份寿礼皇祖母不收,皇祖母与你皇祖父要的是你把国家治理好,百姓安居乐业。”
叶容痕的寿礼大家都瞧的见,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但是太皇太后直说了不要,反而向叶容痕讨要份承诺,承诺把国家治理好,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叶容痕身为一个皇帝,如今处处受人掣肘,虽然没做什么错事有碍江山社稷,可也没有什么大的建树,治理好国家,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也是他的期望,叶容痕把手里递给常安,然后道,“皇祖母心系黎民,孙儿向皇祖母承诺,孙儿会尽最大的努力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让叶容痕起来坐下,但是叶容痕没有做,太后还没献寿礼呢,太后虽然不是皇上的亲娘,可名义上是,就得对她够敬重,太后献给太皇太后的是块血如意,太皇太后让丫鬟收下了,太后和叶容痕坐下,才是皇后献寿礼。
太皇太后身着凤袍,鬓发霜白。但是面色慈霭,尽管脸上皱纹不少,可依然能出来她年轻的时候是个何等绝色,太后坐在太皇太后身侧。同是一身凤袍,面容姣好,她今年才不过三十八岁,又保养的极好,压根就看不到一丝一毫岁月的痕迹。
皇后送上寿礼,太皇太后反而赏赐给她一支玉镯,笑道,“哀家没有想到避暑会错过皇上大婚,连孙媳妇的茶都没喝上,这镯子是哀家五十大寿时。太祖皇帝送给哀家的。哀家今日赐给你。好好打理后宫,让皇上无后顾之忧,专心处理朝政。”
皇后忙应下。再双手接过太祖皇帝赏赐给太皇太后的玉镯,身后跪着的苏锦妤嫉妒的双眸冒火了,太祖皇帝送给太皇太后的生辰礼物,无论是价值和意义都非同寻常,不知道一会儿送她什么,待皇后起生,苏锦妤便献上寿礼,太皇太后多瞧了苏锦妤两眼,然后眼睛往锦云这边瞟了一眼,点点头。没说太多的话,大体是让她协助皇后,让后宫祥和,至于送给她的见面礼,则是一柄血如意,价值不菲,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苏锦妤之后便是昨儿才娶回来的贤妃沐依容,太皇太后给她的赏赐也是一柄血如意,与她说的话跟苏锦妤的是一个意思,沐依容昨天才进宫,与太皇太后的寿宴只隔了一天,这么等不及也是因为太皇太后的缘故,当日皇上娶皇后和贵妃,没有给太皇太后见礼,轮到沐依容了,自然也不能了,总不好越过皇后去。
这些人送完了寿礼,接下来就轮到王爷们了,一溜烟下来,过了两刻钟才轮到叶容轩,看着公公扯着嗓子报,送什么给太皇太后祝寿,锦云直感叹,什么叫收礼收到手软?过一次寿宴,百官献寿,换成银子,至少也是几十万两吧?
叶容轩送的是一窜佛珠,红玉做的,太皇太后忍不住伸手戳着叶容轩的脑门,笑骂道,“过些日子皇祖母就给你娶个王妃,省的你连给皇祖母拜寿都脸上带着伤。”
叶容轩摸摸脸,看着太皇太后道,“皇祖母的眼睛真好,一眼就看出来我脸上还有伤,今儿早上我对着铜镜看了半天才找到。”
太皇太后忍不住又戳了下他脑门,笑骂了他两句,才让他下去。
叶容轩下去,叶容顷就捧着寿礼上去了,十分乖巧的递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拿起来翻看了一会儿,满意的笑道,“两个月没见,字写得更漂亮了,也没有写错字了。”
叶容顷一张脸顿时涨红了,他的寿礼与别人不同,送什么太皇太后早知道了,去年就定下了,去年太皇太后过寿辰的时候,他才六岁大,虽然会写字,但写得不漂亮,歪歪斜斜的还有错字,就是这样,叶容顷还亲自抄了本经书给送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这是她收到最有心意的礼物,就是字写得难看了写,没有错字就更好了,希望下次过寿的时候能见到本没有错字的佛经。
叶容痕坐在一旁,难得的看到叶容顷脸红啊,直说要好好赏赐负责叫他读书识字的蒋学士,太皇太后也说要赏,叶容顷是先皇最小的儿子,都说皇家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其实皇家与百姓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爱长子的同时也爱幺儿,长子身上背负着皇位爵位的继承,是家族兴旺的大事,所以关注必须要多,太皇太后是疼极了这个小孙儿,怜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父皇母妃,对他就更格外的疼爱了。
锦云坐在那里呷着茶,看的是津津有味,最喜欢做的就是猜人家送什么礼物了,那么多王公大臣啊,就没看到送重样的过,看到右相和大夫人上前跪拜,锦云好奇的睁大了眼睛,那边公公接过盛放寿礼的托盘走到太皇太后身侧,太皇太后亲自揭开红绸,托盘里放着的是…
一只手镯,紫金手镯,满殿人瞧见那手镯时,心里都有些怪异,以右相的身份送只手镯做寿礼未免太有**份了,哪怕是紫金。
但是太皇太后看着那紫金镂空木棉花的手镯时,手上拿着的红绸掉地上了,整个人都从凤椅上站了起来,身侧的嬷嬷忙扶着她,太皇太后往下迈步,迫不及待,声音近乎急切的问道,“这只紫金手镯,你从哪里找到的?!”
叶容痕望着那手镯,再看太皇太后的焦灼神情,想起来一件事,太皇太后这一生生过两个孩子,儿子是太祖皇帝的嫡长子,理所应当的继承了皇位,还有一位女儿,名唤叶清欢,二十多年前,正是王朝更替的战乱年代,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叶清欢带着丫鬟去寺庙祈福,却不料遇到贼匪,家丁全部被杀,丫鬟和叶清欢被抓走了,从此杳无音讯。
当年太皇太后痛心疾首,四处派人寻找,两年后在青楼酒肆里找到了叶清欢的贴身丫鬟,问她才知道,当日进香祈福被抓,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不少的姑娘,夜里听到人贩子说话才知道要将她们卖到青楼里去,叶清欢身为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受到这样的侮辱?宁可死也要护住清白,趁人贩子醉酒时,和丫鬟偷偷逃跑,丫鬟最后见到叶清欢是在一个斜坡悬崖上,叶清欢一失足跌落了下去,她以为从悬崖下跌落下去肯定没命,就想随了跳下去,可是被人贩子抓住了,硬生生的拖了回去,挨了一顿毒打,一天只给她半碗水一个馒头,在马车上颠簸了不知道多少天,最后还是被卖进了青楼,只是给另外一个姑娘做丫鬟。
知道跌落悬崖的消息,太皇太后大病了一场,派人去那悬崖下找叶清欢的尸骨,即便是死了,也是大朔王朝的长公主,该入土皇陵,受皇家香火,可是悬崖之下什么也没有,在附近倒是寻到些骨头,支离破碎,当时去的侍卫都猜测是野兽吃了公主的尸身,但是这话他们不敢告诉太皇太后,再者谁也不能确定这就是公主的骸骨,就说悬崖下什么也没见到。
没有见到尸体就是个希望,与死了相比,活着总是份希望,一直派人去找,但是在茫茫人海里找个人有多难,更何况这个人还曾跌落悬崖,到最后太祖皇帝都放弃了希望,太皇太后还坚信叶清欢还活着…
时隔二十余年,太皇太后见到这只手镯,眼泪都流了出来,苏锦妤坐在那里,眼睛瞪圆了,那不是…她的手镯吗?
苏锦妤记得嫁给皇上那天,她穿戴好喜服坐在床上,爹和娘来看她,当时她手腕上戴的就是这只手镯,双手叠于喜袍上,爹看到这手镯时就有些反常,让她把这个手镯取了,她很喜欢这只手镯,在首饰店铺里一眼就看中了它,娘见爹让她取下来,就说这个不吉利,让她赶紧拿下来,她就取了让丫鬟收着,结果爹让丫鬟给她了。
右相怎么会认得这手镯呢,完全是觉得有些熟悉而已,在整理苏老太爷的遗物时,在一本书里发现了那么一张纸,纸上什么也没写,就画了个手镯,他当时哪里还记得这手镯的事,特地问了老夫人,老夫人也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也见过这张纸,还以为是老太爷画了送给她的,问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右相这辈子最敬重的人便是老太爷,这张纸夹在老太爷的书里,他就一直留着,翻到那书的时候就会见到手镯,自然觉得眼熟,所以在苏锦妤手腕上见到的时候,就觉得格外的熟悉,要了去对比,果然还真是那手镯!
第一百四十六章 铜板
叶容痕忙问右相,“这手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右相回道,“贵妃从铺子里买回去,辗转到臣手里,臣派人去查了,这镯子前后至少经过三个人的手,两间铺子,昨儿臣得到消息,紫金手镯三个月前在凌阳城以一百两银子当给了富贵当铺。”
叶容痕听到这消息略微有些失望,还以为找到姑母了,叶容痕瞥头望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红着眼眶,叶容痕劝道,“皇姑吉人自有天相,皇祖母放心,孙儿即刻就派人去凌阳城寻找。”
太皇太后手摸着紫金手镯,摇头道,“皇上安心处理朝政,寻你皇姑的事还是让右相手底下的人去找。”
叶容痕点点头,不得不说,此时此刻对于右相,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个消失了二十多年的人,竟然让他无意中找到些蛛丝马迹,也难怪太皇太后把找人的事交给他负责了。
太后笑道,“适逢太皇太后寿诞,能收到长公主佩戴的手镯,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想来以右相的本事,不出半个月准能找到长公主。”
听到太后的话,右相眉头陇了下,然后道,“臣定当尽力寻找长公主。”
右相说完,然后退到座位上坐下,不少人都劝慰太皇太后,大喜日子莫要掉泪,长公主福泽深厚,定有母女团员的时候,好半天才劝住了太皇太后,寿宴依旧。
锦云坐在那里看着,心里忍不住叹息。贵为太皇太后,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女儿流落在宫外,身为公主,却被人绑架。生死不明,可叹世事无常。
太皇太后重绽笑脸,左相才敢上前献寿礼,寿礼很寻常,尊贵不菲,太皇太后笑着点头。
献寿礼是有规矩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按着座位来,唯有锦云这一桌格外的独特些,不是亲王,却在各位王爷前面。怎么轮也轮不到。锦云想怎么着也得在国公府献完寿礼之后吧。所以就坐在那里喝着茶,静静的看着。
可是国公府献完寿礼,就轮到永国公府了。锦云扯着嘴角看着叶连暮,“我们什么时候献寿礼?”
叶连暮也是头疼,已经冒失了一回了,他们要再贸贸然走上去,指不定就跟哪位大臣撞上了,想了想道,“一会儿再送也不迟。”
锦云轻点了下头,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外面有公公进来禀告道,“皇上。北烈战王爷和云漪公主进宫了。”
叶容痕一挥龙袍,淳厚的吐出来一个字,“宣。”
公公就扯着嗓子喊,没过一会儿,大殿门口便出现几道身影,为首的是个男子,长的颇为俊美,龙章凤姿,棱角分明,朗目疏眉,双眸黑幽如暗夜,冷冽霸气的光芒泻露出来,一袭华贵紫袍,衣襟和胸襟口勾勒出几缕祥云,腰间系着白玉带,神骨飘冷,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见到众人望过来,唇瓣微微弧起,顿时让满大殿的人惊艳不已。
这男子便是北烈王朝的战王爷,莫云战,虽是以名字封王,但是他倒是不负战王之名,十五岁就随军出战,十六岁领将军衔,两年来,出战必胜,更值得说的是他是北烈王朝唯一封王的皇子,三皇子。
莫云战身侧站着一个女子,身姿纤秀,一身鹅黄色裙裳华贵大气,更显纤纤细腰不盈一握,淡眉如烟笼雾,睫毛细密如丝,清眸流盼,多看两眼,让人感叹: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人面桃花,情致两饶。
这桃羞李让的女子便是北烈王朝的云漪公主。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位大臣,大臣之后是侍卫,侍卫端着托盘,托盘里装着用红绸掩盖的寿礼。
莫云战和莫云漪等上前行礼,给太皇太后祝寿道,“本王奉吾皇之命来大朔给太皇太后祝寿,特此送上寿礼,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莫云战说完,身后的侍卫上前两步,莫云战一伸手就把红绸给揭了下来,那一瞬间,锦云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晃了下,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下,听着四下的倒抽气声,锦云这才退了手观看,只见托盘上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五彩斑斓的,双翅高振,仿佛欲腾空而去。
上面的宝石翠玉皆上等,每一颗都价值不菲,这只凤凰简直可以说将之前送的寿礼全部比了下去,除了皇上的承诺与右相送的紫金手镯背后的意义,那两个同样是无法用金钱横梁的,锦云咋舌道,“这份寿礼未免也太重了吧?”
叶连暮嘴角一勾,冷哼一声,“只怕不会简单了,去年,北烈皇帝四十大寿,温王爷带着寿礼前去贺寿,却被北烈大臣奚落了一番。”
前不久,大朔王朝才发生干旱,皇帝被逼娶后求雨,甚至向安府借粮,这等大事北烈王朝怎么会没有耳闻,如今送这么奢华贵重的寿礼,让大朔王朝文武百官啧叹不已,也从侧面点出大朔王朝贫穷,人家送给太皇太后的寿礼都这般贵重了,而大朔王朝送给北烈皇帝的寿礼实在是瞧不起人。
叶连暮话里的意思,锦云岂会不懂,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好好祝寿就祝寿,还整出来这么多心思,不过锦云也知道,国与国之间,想要真正的交好,谈何容易,只要是个有雄心的皇帝就有称霸天下的想法,只是人家有备而来,一时之间要想压住他们的气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边右相皱着眉头,不知所思。
云漪公主轻撅了下娇唇,略带失望道,“来的稍晚了些,都没瞧见大朔王朝臣子敬献给太皇太后的寿礼,太可惜了。”
云漪公主话音才落,她身侧的大臣便道,“大朔王朝奇珍异宝不少,公主一会儿定然能见到。”
云漪公主的话是赤果果的挑衅,但是她身侧的大臣说的话确是让大朔王朝连台阶都没得下,我信你有实力,但是你却没有,那就是我高看你了。
欲抑先扬,满殿的文武大臣都睁大了眼睛,随即皱眉,尤其是那些送过礼的大臣都暗自庆幸,好在他们都送过了,不然一对比,真是萤火与皓月争辉了,这一关不知道皇上怎么过?
右相起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但是却给人压力十足,“战王爷与公主远道而来送上珍贵的寿礼给太皇太后祝寿,想看奇珍异宝,这等小愿望岂能不满足?一会儿等文武百官送完寿礼,自然有公主可瞧的。”
叶容痕也笑着让人准备席位,让他们先坐下,可是原先准备的位置被锦云和叶连暮给占了,只能在他们对面添席座了。
古代同等位置,以右为尊,却偏偏把莫云战和莫云漪安排在了左边,两人眉头都忍不住挑了一眼,望向右边坐着的锦云和叶连暮,云漪公主忍不住问道,“这两位是大朔王朝的亲王王妃?”
皇后笑道,“这是祁国公府上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云漪公主先是一怔,随即勾起一抹轻妩的笑来,上下扫视锦云,“原来你就是叶大少奶奶?这一路本公主可是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昨儿进京在城门口被人给堵了,还以为大朔王朝恭迎人的方式独特,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你引起的,听说你喜欢三个铜板一支的木头簪子,怎么没见你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