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被高氏看的双颊绯红,反倒逗的高氏笑的更欢了,大太太嗔怪她,“府上几位姑娘才是贤良淑德,才貌过人,方才我细细瞧了,似乎门槛都换新的了。”
高氏直拿帕子捂嘴,笑言说不过她,然后领着大太太一行人去给杨老夫人祝寿。
杨老夫人屋子里,坐着七八位贵夫人,屋子里欢笑声不断,高氏领着大太太进去,屋子里的挑笑声弱了下去,大家的目光更多的聚集在锦云身上,锦云有些不适,干嘛这么看着她,她脸上又没有什么脏东西,大太太一行人给杨老夫人请安后,一旁一位夫人便笑对大太太道,“才说到你,你就来了,可真是巧了。”
大太太笑道,“那我可是错过了,方才都说什么了,我可得补上。”
那夫人轻动了下手里的绣帕,说及叶连祈与瑞宁郡主的亲事,屋子里又是将大太太一阵好夸,夸她教子有方,大太太连着摆手,谦虚不已。
一位年纪约莫三十五六的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盏,用帕子轻拭去嘴角的茶汁,笑看着锦云,“这就是不久前轰动京都的苏二姑娘,祁国公府大少奶奶吧?”
立后一事,再加上赐婚,锦云早已经是京都人尽皆知了,可惜,她早前被养在青院,与外界接触太少,这些人都没见过她,所以都好奇不已,尤其是那些传闻,这会儿见面,把锦云是从头打量到尾,大家都不说什么,倒是有位夫人出声了,“果然不错,琬儿,往后可得多向叶大少奶奶学习。”
这边便是永国公大太太,她身后站着的可不就是上官琬么,上官琬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努力维持笑容,见锦云望过去,笑着点点头。
四下不少夫人嘴角都是一抹笑,瞧热闹的意味太过明显,祁国公府大少爷和永国公府嫡女上官琬的亲事本事京都人尽皆知,没想到叶大少爷会亲自求到皇上跟前,直接求了道圣旨,祁国公亲自上门给永国公赔罪并退亲,往常没遇上也就罢了,今儿可是遇上了,怕是哪个有心气的姑娘都没法忍受这样的耻辱,定会比斗一番的。
锦云寻了个位置坐下,外面就听丫鬟禀告,“右相府大夫人来给老夫人祝寿了。”
锦云瞥头望过去,就见大夫人迈步走进来,她身后跟着苏锦惜和苏锦容,两人是容光焕发,娇美无比。
请过安后,苏锦惜和苏锦容就朝锦云走了过来,顾及四下不少的大家闺秀和贵夫人,不能失了身份,头一次有模有样的给锦云行礼,“几日没见二姐姐,二姐姐气色似乎好了许多,前儿我进宫还听大姐说起,她召你进宫,你怎么没有去见她?”
锦云起身还了半礼,随即笑道,“贵妃召见,我哪敢不去,只是半道上把脚给崴了,便回去了。”
苏锦容知道事情的经过,不过就是责怪锦云下,看见锦云,不找她点晦气,她心里就不舒坦,想起前儿苏锦妤气闷的样子,苏锦容斜眼睨视锦云,要不是四下不少的大家闺秀,她真想骂她,叶大公子从皇上那儿要了瓶子香水来送给她,她明知道宝贝,不送进宫给大姐,还自己留着,结果呢,不还是被要了回去。
想起皇上已经下旨册封威远大将军的女儿沐依容为贤妃,苏锦容心里就气闷不已,她是最巴望苏锦妤坐上皇后之位的,身为皇后的嫡妹,身份之尊贵不用说,可现在呢,皇宫里已经有个皇后,再来一个贤妃,有太后撑腰,大姐几时才能登上后位?
还有她,叶大公子不是不喜欢她的吗,怎么还会讨要香水送给她,不应该厌恶她的吗?难道国公府顾及相府的权势,不敢将她怎么样,她得让国公府的人知道,苏锦云对相府来说就是泼出去的水。
杨老夫人瞧一屋子的人,便吩咐道,“宛儿、瑜儿,你领姑娘们去园子里逛逛,好生招呼着。”
杨宛,遂宁公府大姑娘,大太太所生,杨瑜,国公府二姑娘,二太太所生,两人长得都很漂亮,听到杨老夫人的吩咐,当即福身,然后领着一群大家闺秀出去玩。
锦云自然也跟着,遂宁公府花园里,花团锦簇,二三十位姑娘走在园子里,环佩叮当,此起彼伏,甚是悦耳。
锦云走在后面,青竹和谷竹紧紧的跟着,迎面走过来两位姑娘,一个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裙,绣着水仙散花,低垂的鬓发斜斜的插着跟碧玉簪,花颜月貌。
另一个身着浅蓝色的锦裳,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樱花,头上插着玲珑白玉簪,辍下细细银丝珍珠流苏,薄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两人在锦云跟前停下,锦云诧异的看着两个,几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说话。
倒是两个姑娘忍不住了,轻咳一声,“我叫赵玉欣,赵琤是我哥,我听我哥提起过你,早前就想去国公府拜访你了,今儿总算是见到了。”
另外一个姑娘也道,“我叫夏侯安儿,夏侯沂是我哥,我哥让我们两个与你交好,不能惹怒你。”
锦云额下滑下两根黑线,嘴角抽了两下,闷咳一声,“很高兴认识两位,我叫苏锦云。”
夏侯安儿和赵雨欣两个互望一眼,两人性子活乏,因为自家哥哥是好朋友,所以两人也经常玩在一处,两位姑娘知道自家大哥跟皇上是一起的,对右相府没什么好感,破天荒的提及她,还让她们两个与她交好,这可是头一遭啊,做哥哥的有吩咐,做妹妹的哪敢不照做,赵玉欣道,“你比我们大几个月,以后我们就唤你一声锦云姐姐吧,你叫我玉欣,叫她安儿就好了,我们去那边玩吧。”
那边一人揽着锦云一条胳膊,青竹和谷竹两个面面相觑,安远侯世子和静宁侯世子的妹妹呢,少奶奶与他们相识,这会儿与他们妹妹相识了,倒不是件坏事,一园子的大家闺秀,总要有两个与少奶奶说的上话的,这一走神,锦云已经被拽走了,忙碎步跟上。
那些大家闺秀在玩游戏,锦云走近,一支五彩羽毛的毽子朝锦云飞了过来,夏侯安儿喊了一句快躲,锦云愣了下,毽子已经砸在锦云身上了。
锦云瞅着砸到她落在地上的毽子,清风吹过,五彩羽毛轻晃,锦云见没人来捡,有些诧异的望着夏侯安儿,夏侯安儿瞅着锦云,眸底露出讶异之色,她不知道京都玩毽子的规矩么,落在谁跟前,谁就得捡起来继续踢,要踢的比前一个人多,不然要罚抓蝴蝶的。
锦云听着夏侯安儿的解释,额头蹙了下,赵玉欣已经把毽子捡了起来了,“方才好像是你四妹妹踢飞过来的。”
苏锦容迈步走过来,嘴角是一抹笑,“二姐姐,方才我踢了五十六个,你超过我就好了。”
锦云拿着毽子,看着苏锦容眸底得逞的笑,锦云再傻也知道她根本是故意的,故意看她出丑,她就闹不明白了,她都出嫁了,还有事没事就找她的茬,锦云想多年的恩怨,嫡庶之仇怕是难消了,还有她亲娘安氏之死,到底是何缘由都还没有查清楚…若真是大夫人下的毒手,她不会轻饶了她。
锦云低头看着毽子,轻轻的转了两下,她许多年没玩过这东西了,不知道还会不会了,“我能先试试吗?”
叶姒瑶盯着锦云,眸底说不出的意味,她们没寻她麻烦,自家姐妹倒是先寻上了,还真是有趣,杨宛轻点了下头,“你先试试。”
锦云走到一群大家闺秀中间,轻踢了下,似乎有点儿感觉,锦云一把抓住毽子,朝杨宛轻笑一声,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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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远点儿(一更)
锦云不大会什么花样,一口气踢了五十多个,青竹和谷竹两个眼睛瞪大了,少奶奶几时这么厉害了,试了一下就会踢这么多了?
锦云数了下,刚刚好五十七个,然后笑道,“我要找人了,该躲的躲啊!”
锦云说完,重重的一用力,就把毽子踢飞了,锦云回头,就见毽子直线降落,哐当一声传来,就听有说话声了,“好妙的踢法,踢到投壶里去了。”
锦云嘴角抽了下,竟然全躲开了,不知道这怎么算,就听一个姑娘气呼呼的道,“谁踢的毽子,把我的箭都给打了!”
这边一堆玩毽子,那边一堆玩投壶游戏,锦云好巧不巧的用毽子把人家投壶用的箭给打掉了,锦云看着那姑娘,秀眉紧陇,就听四下的说话声,锦云才知道自己撞上了谁,温王府清容郡主,才过十四岁生辰,据说脾气不大好,有些火爆。
清容郡主朝锦云走过来,一路瞪着她,“我好不容易才投中一个,都到瓶口了,你还给我砸了出来,你说这事怎么算?”
锦云有种麻烦上身的微凉之感,忙福身行礼,“锦云无意砸到郡主的箭,还请郡主见谅。”
清容郡主扭了小眉头看着锦云,“你就是从东翎湖里捞出两颗黑珍珠的苏二姑娘,上回被当成刺客抓去风月阁的祁国公府大少奶奶?”
锦云眼角抖了下,她可真是声名远播,轻点了下头,清容郡主上下瞄着锦云,然后问杨瑜,“方才我没投中,该受什么惩罚?”
杨瑜笑回道,“去抓一只蝴蝶来。”
清容郡主瞅着锦云,“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挨罚,这惩罚你就替我受了,抓只蝴蝶来这事就算了。”
丫鬟递上一只网兜,清容郡主拿过塞到锦云手里,锦云无言以对,早知道还要抓蝴蝶,她干嘛要踢毽子,直接去抓不就好了,一旁的丫鬟指着园子里的蝴蝶问,“郡主,你喜欢哪一只蝴蝶?”
清容郡主瞅着翩翩振翅的蝴蝶,挑中一只,指给锦云道,“就那只吧,最漂亮的那个。”
清容郡主瞅着锦云,见她盯着蝴蝶不动,忍不住催促道,“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呢,赶紧去抓,迟了惩罚会更重。”
夏侯安儿和赵玉欣两个上前帮着说情,清容郡主鼓着腮帮子,“我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锦云带着青竹和谷竹两个追着蝴蝶走了,清容郡主脾气火爆大家都知道,不过这一回可不算什么,的确是锦云错了,替她受罚也应当,锦云穿花拂叶,可是那蝴蝶就是不给面子,锦云越追,它就越往远处跑,锦云只得跟着它跑。
前面不远处,有七八位世子少爷在赏花,凉亭子里还坐着几位,瞧见锦云带着两个丫鬟一路追过来,不由的有些诧异,因为男女授受不亲的缘故,这一块给他们观赏,不会有大家闺秀过来的,怎么今儿会?
锦云一双眼睛就盯着蝴蝶,完全没注意到不该来这里,倒是青竹和谷竹瞧见了,七八个打着扇子的男子盯着自家姑娘,两个丫鬟的脸火辣辣的烧着,抓着锦云的袖子,“少奶奶,我们该回去了,这里不该我们来。”
锦云指着那蝴蝶,咬牙切齿,“都追了一路了,不抓住它太可惜了。”
锦云跟蝴蝶拗上了,不抓住它,她心里会不舒坦,谁知道一会儿回去那更惨的惩罚是什么,反正都追过来了,该丢的脸也丢过了,赶紧抓住,赶紧走,锦云拎起网兜就扑了过去,可惜又扑了一空。
凉亭处,桓宣和桓礼几个在品茗,见到有闷笑声传来,桓礼瞥头望过去,就见到锦云了,不由的睁大了眼睛,“又是她!”
桓宣也望过去,见到是锦云,轻怔了下,眸底划过一丝笑意,轻摇了下头,不过是只蝴蝶罢了,逮不到换只就是了,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桓礼已经拿起石桌上的折扇,迈步过去了,直接走到锦云跟前,“你这女人,有没有点自觉啊,这里都是男子,你跑来做什…。”
锦云眼睛就跟着蝴蝶跑,听到桓礼说话,秀眉一皱,“先别说话。”
桓礼一张脸窘的通红,眼睛一眨,锦云网兜一扑过来,四下全是倒抽气声,锦云把网兜罩桓礼脑袋上了,青竹和谷竹两个想钻地洞了,锦云手火辣辣的,可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扑蝴蝶的,可是蝴蝶往他玉冠上飞,锦云想也不想就扣了过去,这会儿蝴蝶在网兜里了,锦云松了口气,就听桓礼气冲脑门的吼道,“还不赶紧把网兜拿走!”
锦云忙把网兜拿起来,因为是扣的,锦云网兜一拿,蝴蝶就飞了,锦云气的直跺脚,转身就追过去,桓礼一把拽住锦云的胳膊,锦云瞥头看着他,“你干嘛?”
桓礼磨牙,“你问我干嘛,你把网兜罩我头上连句道歉都没有?”
锦云扭眉,明知道她扑蝴蝶,还往这里蹿,耽误她时间,谷竹急道,“少奶奶,蝴蝶没了。”
锦云忙侧身去找,上下左右横扫,就是不见蝴蝶,锦云急了,追了半天蝴蝶不见了,她不是白忙活了,桓礼瞪着锦云,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因为蝴蝶被人给忽视,“你就那么喜欢扑蝴蝶?”
锦云脖子一哏,“谁喜欢扑蝴蝶了?!”
桓礼皱眉,“不喜欢那你还扑?”
锦云翻了个白眼,谁告诉他扑蝴蝶就一定喜欢的,“是清容郡主喜欢,我都追了半天了,现在好了,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你赔我一只。”
桓礼听到锦云的话,眼睛猛然睁大,赔她一只,这女人还真说得出口,扑到他了,连歉没道,还让他赔她一只蝴蝶,就听锦云道,“要不是你挡在这里,我肯定扑到它了。”
桓礼吧嗒一下把扇子打开,猛扇风,仿佛这样能降火气,那边桓宣瞧得直摇头,倒是另外一个男子迈步走过来,走到锦云跟前把手张开,可不正是那只她追的牙痒痒的蝴蝶么,锦云忙抓了过来,“谢谢。”
倒是那男子笑道,“清容怕是又闹脾气了,委屈你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锦云侧目,替清容郡主道歉,难道是温王世子,青竹在一旁拽着锦云的袖子,再不回去,可就过了一炷香了,锦云忙回道,“这回是我错在前,郡主没委屈我,告辞。”
说完,立马转身,桓礼还想抓住锦云,桓宣走过来,桓礼这才不敢,气呼呼的整理被锦云弄歪的发冠,想着得找个机会给她个教训才是。
锦云匆匆忙赶回去,园子里还有五六个姑娘在抓蝴蝶,锦云走过来,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往一旁倒去,锦云一惊吓,手一松,蝴蝶就飞了,撞人的人忙道歉,“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说话声有些耳熟,锦云抬眸就见到上官琬,她手里拿着一网兜,一脸歉意的望着她,青竹指着那蝴蝶,“少奶奶,蝴蝶跑了怎么办?”
清容郡主迈步过来,锦云抿唇看着她,清容郡主瞪了锦云一眼,然后看着上官琬,“是你撞了她让我的蝴蝶飞了,你去抓回来。”
锦云愣住了,上官琬脸色僵硬住,“我不是故意的。”
清容郡主瞥了锦云一眼,“她之前也不是故意的,她也去抓蝴蝶了,你不是故意的,但是蝴蝶飞了是事实,总不能让她再去抓第二回吧,你惹出来的当然你去抓了。”
好个恩怨分明的小郡主,锦云喜欢这郡主,上官琬瞅着飞远的蝴蝶,秀眉陇紧,杨宛和杨瑜忙过来打圆场,“上官姑娘扑了半天也没抓到蝴蝶,不如让她画幅画,弹首曲子以示惩罚如何?”
清容郡主瞅着杨宛,人家的府里,不能不给面子,不然回头母妃知道了肯定要训斥她了,可上官琬自诩才女,贤良淑德,竟然故意撞人,清容郡主摆了摆手里的绣帕,“依照规矩来就是了。”
上官琬福身道谢,然后迈步走了,清容郡主瞅着锦云,眸底窜过担忧,“你没被撞伤吧?”
锦云轻摇了下头,又整理了下裙摆,“多谢郡主关心,我没受伤。”
夏侯安儿和赵玉欣过来,方才锦云被上官琬撞上她们也看见了,心里对上官琬的好感差了许多,满院子的蝴蝶,若是随意逮住一只不是难事,难就难在指定某一只,之前上官琬扑的蝴蝶都飞远了,她不去追,反而转身去扑另外一只蝴蝶,然后倒过来撞到锦云,这不是成心的又是什么?
夏侯安儿四下张望了两秒,小声嘟嚷道,“往后你离她远点儿吧,因为退婚的事,她没了脸面,心里肯定很气恼你,偏她又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女,我怕你…。”
清容郡主打断夏侯安儿的话,一挥玉手,不以为意的道,“怕她做什么,才女也不能蛮不讲理啊,你别怕她,真闹出来什么事,有本郡主罩着你。”rs
第一百一十章 烧鸡(二更)
夏侯安儿被打断话,脸哏红了,直挠额头,赵玉欣望着清容郡主,神色有些微怔和疑惑,锦云姐姐怎么就入了清容郡主的眼,明明之前是惹怒了她的啊,按理不应该啊,就见清容郡主问锦云,“你是怎么做到在水里憋气半天没事的,我试了试,差点憋死在铜盆里。”
锦云,“…。”
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锦云见清容郡主好奇,便给她说起凫水的诀窍来,清容郡主听得似懂非懂,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嘴角边还有两个酒窝,极为可爱。
夏侯安儿和赵玉欣见锦云神色从容,不卑不亢,谈吐不凡,颇为喜欢,四人就玩到一处了,清容郡主因为脾气耿直,说话做事没有什么心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在一群温婉似水的大家闺秀中显得格外的暴躁,也没有两个玩的好的朋友,一次多了三个玩伴,她也高兴。
锦云跟她们聊着天,说的不外乎京都最近有些什么好玩的趣事,流行什么,侃侃而谈,当然了,锦云对京都不怎么熟悉,更多的是扮演听众的绝色,半晌后,青竹扯着锦云的云袖,“少奶奶,好像有不少人盯着您瞧呢。”
锦云瞥头望过去,就见一大群大家闺秀都往锦云这边望,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干嘛,清容郡主眨巴扇贝般的睫毛,眸底露出疑惑,她们在这儿半天了,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便吩咐丫鬟去打听一下,丫鬟脸色古怪的回来了,福身回道,“轩王爷和顷王爷被罚了半年俸禄,还被送到大昭寺吃三天素斋…。”
清容郡主不明白,“两位王爷被皇上罚,关锦云姐姐什么事?”
丫鬟瞅了锦云一眼,眸底有打量之色,叶大少奶奶传闻柔弱怯懦,今儿见却不是这般,更难得自家郡主竟然以姐姐称呼,连忙低下头,“皇上生病了,听说是吃了两位王爷送去的,叶大少奶奶亲手做的五味糕点才病倒的,除了皇上,朝堂上还有五六位大臣都病倒了…。”
清容郡主诧异的张大了嘴巴望着锦云,满目错愕,皇上的吃食何等严苛,吃之前会有太监试吃,银针试毒,怎么还会病倒呢,赵玉欣和夏侯沂也望着锦云,心里疑窦丛生,忍不住问道,“是真的么?”
锦云满脸黑线,欲哭无泪,她能说不关她什么事么?她就知道那两个王爷不安好心,可也不至于害的皇上也病倒吧,好歹是一家骨肉,又是君王。
面对乌溜溜八字眼睛盯着她,等着她的解释,锦云唇瓣轻嚅,想解释,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底哀嚎,至于么,糕点味道差了些,可也不至于病倒吧,有这么娇弱么,叶连暮吃下去吐了不照样生龙活虎的,不好吃不吃就是了,何至于病倒一群大臣?
那边苏锦容迈步朝锦云过来,气汹汹的,精致的面容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眸底的怒火都能把锦云给活活烤熟了,“我说爹怎么破天荒的没去上早朝两天了,原来就是吃了皇上赏赐的糕点闹出来的!”
锦云挠着额头,青竹上前一步辩驳道,“糕点是少奶奶做的不错,可是是做来招待两位王爷的,两位王爷说味道奇特,拿回去慢慢品尝的,不关少奶奶什么事。”
苏锦容气的脸一青,抬手就朝青竹打过去,锦云伸手挡住了她,眸光冷冽的看着她,真当她是软柿子呢,她如今已经是祁国公府大少奶奶,在遂宁公府做客,被她打了丫鬟回去,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即便是未嫁,她的人岂是她想打就打的?
锦云握着苏锦容的手,苏锦容立马想起当日讨要黑珍珠,手腕差点被锦云废了的事,心生惧意,连忙将手收了回来,瞪着锦云,冷哼道,“谁让你逞能了,没那本事就不要做糕点,吃坏了那么多人的肚子你就高兴了?!”
锦云看着苏锦容,语气冷淡,“如何招待客人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教训我,怎么,在相府我没机会学做糕点,在自己的院子做糕点也不成了?糕点送出去,被用来招呼些什么人,我还得派人去看着不成?”
苏锦容被锦云反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扭着手里的帕子,恶狠狠的瞪着锦云,在相府,的确没人教她做糕点,现在出了事,她就把过错推到娘头上不成,想不到她出嫁半个月不到,心计就变得如此之深了!
苏锦容躲着脚带着丫鬟走了,留下锦云四十五度望着头顶上的蓝天,心里将叶容轩和叶容顷狠狠的咒骂了一遍。
大昭寺后山丛林中,啊切两声传来,激灵的打了个寒颤,叶容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前面是一堆火,火上两只山鸡被烤的油滋滋的,叶容顷鼓着腮帮子,咽着口水,“七王兄,好了没有,我好饿!”
叶容轩拿了调料往烧鸡上撒,瞥了叶容顷一眼,“急什么,再有半刻钟就差不多了。”
叶容顷膝盖低着手肘,手肘托着下颚,“皇兄最可恶了,我们帮他那么大一个忙,他不赏赐我们也就算了,还罚我们到这里来吃斋念经给那些大臣祈福,这也就算了,他还罚我半年俸禄,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穷。”
叶容轩转了转烤架,继续撒调料,“皇兄这回心里舒坦了,等我们回宫了,你可以求他让你自己去藏宝阁挑件宝贝,能抵你两年俸禄了。”
叶容顷重重的点头,牺牲这么大,不找点补偿怎么行,嗅着鼻子,想起在御书房碰上的场景,还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日他们从逐云轩回去,就直奔御书房,他们知道,每日这个时辰,右相他们就在御书房里商量事情,当日请皇上册立苏二姑娘为皇后时,他们把她夸的跟个什么似地,贤良淑德,天下女子之典范,这糕点可是他们心目中皇后做的。
叶容顷把糕点摆上龙案,叶容痕瞅着那精致的糕点,再听是锦云做的,伸手就要拿,叶容顷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叶容痕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便把糕点赏赐给了那些大臣,皇上赏赐的啊,谁敢不吃,最后一块,叶容痕分了一半下来,另一半给了右相。
叶容痕没吃,而是盯着他们,那七八位分到糕点的大臣,尝了口糕点,恨不得连舌头给拔了才好,这哪是给人吃的,叶容轩却是道,“这是叶大少奶奶亲自做的糕点,叫五味糕,不同的人吃是不同的味道,我吃是辣的,七王弟吃是甜的,你们吃是什么味道?”
一群大臣泪流满面,他们吃是苦的,但是回答都是甜的,也有回答是辣的,真的很辣,一嘴的胡椒味。
右相咬了一口,就知道是故意的,他不确定是不是锦云做的,叶容顷看着他,“右相怎么不全吃完?”
右相岂是寻常人,明知道是圈套,还傻乎乎的全吃完,“女儿做的,留着回去慢慢品味。”
不过嘴里的还是咽了下去,但是其余大臣哪个敢啊,三两口都不敢嚼就吞了下去,等他们吃完,皇上见他们脸色青黑,便让他们回去了。
当天晚上,皇上就从太医那儿知道他们病倒了,因为大臣告诉太医,皇上也吃了,太医是赶回来替皇上诊脉的,皇上不能给右相机会说他是成心故意报复,便让太医开了药方子,然后把叶容轩和叶容顷找去,当着太医的面狠狠的训斥了一番,把他们轰大昭寺吃斋来了。
皇上装病,右相和一群大臣是真病了,两天没上朝了。
叶容顷闻着烤鸡香,扭着小眉头,“七王兄,皇兄说连暮表哥没有味觉,是真的么?”
叶容轩摇摇头,“我也是皇兄说才知道的,不过应该是真的吧,不然那么难吃的糕点他还说不错,没有味觉,也太凄惨了些。”
叶容顷连着摇头,“我觉得连暮表哥还是没有味觉的好,不然真是生不如死了。”
半刻钟到了。
叶容轩拿起烤鸡,长长的吸了一口,“尝尝你七王兄我深藏不露的手艺。”
叶容顷立马撕下来一个大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才嚼了下脸色就变了,呸的一口吐地上了,幽怨的看着叶容轩,“七王兄!你吹牛也换个时候好不好,我会被你害的活活饿死的,你这烤鸡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