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姚妈妈就来知晚的屋子,看知晚和两个孩子睡的安稳。彻底松了口气,心里纳闷,怎么会睡的那么沉呢,也没起来看看两个孩子。
大家都以为越郡王没来。彻底松了口气,知晚也没提醒她们,姚妈妈有种躲过一劫的感觉,想着今天要去美味糕点铺,笑道,“姑娘真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知晚点点头,小院离铺子不远,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两个孩子跟着她都没出门过,正好今儿出去瞧瞧热闹。姚妈妈也没说不可以,只要郡王爷不来捣乱,她就安心了。
吃过早饭后,乌拉拉,小院走了个干净。只有石头很憋闷,你们都出去玩了,就他一个去跟徐夫子读书识字,他也想去,结果被钱嫂一巴掌差点给拍晕,身在福中不知福!
钱嫂抱着虎头,姚妈妈抱着尘儿。知晚抱着思儿,茯苓牵着小草,这一路可是吸引人眼球,不少人都感慨,这家孩子真多。
路过告示台,茯苓拽了下姚妈妈的衣裳道。“娘,你看画像上的人像不像姑娘,我觉得像,姑娘说不是。”
姚妈妈早见过画像了,乍一眼看去。她也觉得十足十的像知晚,可是细细一看,又觉得不是,再者姑娘怎么可能惹上郡王爷呢,所以,肯定不是。
连姚妈妈都说不像了,茯苓挠了下额头,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可她还是觉着像啊!
知晚一路跟孩子说话,教他看人,尘儿一双眼睛乌黑发亮,看什么都新奇,看见风筝,老远的就把胳膊伸了,知晚只好买给他了,思儿喜欢拨浪鼓,看见了就要。
虎头就听话的多,她娘给他个荷包,他能玩半天,刚付了拨浪鼓的钱,知晚要转身,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打闹声,说话声很粗狂,“无妄之灾,你就没给自己算一卦,遇上大爷,也是你的无妄之灾!”
然后,一阵哐当笔墨纸砚砸地的声音传来,知晚还没回头,茯苓就先叫了起来,“是昨儿给姑娘算命的道长!”
知晚挑了下眉头,转身就见道长的衣领子在人家的手里,道长一脸无奈的表情,那男子吼道,“解了签,我就饶了你!”
“解签,一言一金。”
男子很生气,拽着道长的衣领子要掀翻他,可是任他怎么用力,道长依然跟个大山一样站在那里,巍然不动,男子又是扛又是搬就是挪不动,最后胆怯了,转身便跑,可是一时情急,直接跟人推车撞上了,可怜一身的豆腐啊。
道长摇头道,“无妄之灾…。”
说着,道长的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可是跑了两步,才想起来拂尘没拿,又跑了回来,此时,摊铺旁站着个男子,正悠哉的挥着拂尘,“大师,别来无恙啊!”
道长拍拍手,“别来无恙啊!”
知晚站在一旁,也不走了,没想到这道长还真有本事,连越郡王都称他一声大师,知晚挑了下眉头,有什么呼之欲出,就听叶归越骂道,“你一个和尚,装什么破道士,你是成心的想挑起佛禅矛盾吗?!”
知晚,“…。”
“佛在心中,禅也在心中。”
说完,还打了个礼,再看叶归越,揪了人家吃饭的家伙,那帆布上写着三个大字:两半仙。
下面还有两行小字:卜算一卦三文,解卦一言一金。
“降价了?”叶归越挑着眉头问。
两半仙走过去,打着哈欠,“今天时辰不早了,郡王爷要是有闲情逸致就在街上溜达溜达,没准儿就能遇到画像上的人。”
“你确定她在历州?”
“贫道以劣徒的性命发誓。”
叶归越扭着眉头,把拂尘扔给他,“找不到她,我再找你算账!”
道长拿了两半仙的帆布继续走,正巧看到知晚抱着孩子,走过来,瞅了瞅尘儿的面相,又看了看孩子的手相,眉头一挑,姚妈妈忙问,“大师,这孩子的命如何?”
道长大笑,指了指天,“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大笑转身,可是下一秒,差点趴地上,因为小草好奇的问,“天机是什么鸡,会打鸣吗?”
茯苓捂嘴笑,“天机不是鸡。”
“那是什么机?”小草糊涂了。
茯苓哑然。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知晚见叶归越迈步过来,下意识的把孩子对着他,尘儿胳膊伸着,叶归越的脸就黑了。正要转身,可是忽然看见什么,叶归越眉头一皱,迈步过来,抓着尘儿的小胳膊看着,知晚也纳闷了,“尘儿手腕上的紫绳谁系上的?”
姚妈妈摇头,茯苓也摇头,小草举手道,“是刚刚那个说天机的伯伯给尘哥儿系上的。”
冷风过来瞧见尘儿手腕上的紫绳。挑了下眉头,“大师怎么会给他系紫绳,难道这孩子是皇室血脉?听容姑娘说,这两个孩子是你在大路上捡的,不知道他爹娘是谁?”
知晚。“…。”
钱嫂站在一旁,脸都憋紫了,小草茫然的看着冷风,尘哥儿明明是姨姨生的,怎么是从大路上捡的了,这话问娘才对啊,小草正要说话。茯苓忙捂住她的嘴,给她使眼色,小草撅着嘴不说话。
知晚摇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来,尘儿的身世不会太离奇吧,竟然整出来个皇室血脉。就听冷风道,“这孩子不能留。”
知晚,“…。”
知晚脸沉了,她从冷风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知晚搂紧尘儿。瞪着他,“你敢下手试试,我活剥了你!”
冷风回道,“郡王爷这辈子还没人敢在他身上撒过尿,这孩子是唯一的一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又被大师系了紫绳,将来定非同寻常!若他是已故太子之子…。”
知晚呲牙,吩咐姚妈妈道,“让思儿也撒尿在他身上好了,这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大街上随便找个,都敢在他身上撒尿!”
冷风,“…。”
叶归越拽紫绳,可是他怎么用力,都拽不下来,冷风的脸更沉了,“怎么会这样,当初爷系的紫绳,爷自己一拽就掉了啊!”
知晚一把拍了叶归越的手,“乱扯什么呢,你那么厉害,可以去找道长再要一个!”
叶归越收了手,瞪着知晚怀里的孩子,淡淡的瞥了知晚一眼,“他手腕上有紫绳的事最好别让别人知道,否则他怎么死的都不知…。”
叶归越说着,忽然就怔住了,抓着尘儿的胳膊一瞧再瞧,尘儿那藕节般的胳膊上哪里还有什么紫绳,就一个银手镯在那里,知晚把尘儿的手收回来,“这下可以放心了,没紫绳!”
冷风四下乱瞄,地上没有紫绳,可刚刚爷用力都拽不断的绳子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太奇怪了,没听说过这样的情况啊!
知晚懒得理会他们,转身朝前走,叶归越没有追上来,他还在纳闷,怎么会这样呢?竟然消失不见了…
知晚却在想冷风的话,太子之子,太子过世了,好像就是去年死的,尘儿不会是太子的孩子吧?
知晚回头望着姚妈妈,问,“刚刚那道长是无缘大师?”
姚妈妈还有种如坠梦里的感情,“应该是无缘大师,奴婢也只是十多年前见过他一面,有些记不清了。”
茯苓讶异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无缘大师,一代帝师,怎么可能会在大街上替人算卦呢?”
帝师?那无缘大师口中的劣徒不会是皇上吧,知晚有些晕了,“那这紫绳有什么独特之处?”
姚妈妈盯着尘儿瞄了好几眼,才道,“相传历代皇帝都会拜卧佛寺高僧为师,大越朝建朝以来,无一例外,换句话说,也就是大师的徒弟会是一代天子,那紫绳据说乃帝王紫气所化,只有帝王命的人才能佩戴,当初也怀疑过镇南王府的传言,越郡王也确实系过紫绳,是皇上给戴的,可越郡王戴了三天,就自己给扯断了,可是尘儿他…。”
姚妈妈做梦也没想过尘儿会是皇室中人,尘儿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子或是郡王的孩子,想到去年死的,除了太子外,应该没别人了啊!
帝王命?知晚有些无语,一根紫绳也能扯到皇位上去,可紫绳尘儿系上了,叶归越扯都扯不断,可是转眼又消失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不过知晚幸好紫绳消失了,这要真让那些想争夺皇位的人看见了,还不把尘儿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啊,知晚可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连冷风都要杀尘儿,难道叶归越有当皇帝的想法,所以要铲除异己?
知晚捏着尘儿的鼻子,笑的风轻云淡。“咱要真当了皇帝,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杯酒释兵权,收了他们家的兵权,然后贬他为庶民,再派人揍他一顿,省的被他给活活气死。”
姚妈妈直呸呸,“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姑娘也敢说,无缘大师也真是的,什么叫天机不可泄露。给尘儿系了紫绳也不说一声!”
反而是茯苓,一脸赚翻的表情,“想不到昨天会遇到无缘大师,他还给姑娘算了一卦呢,只收了五两银子。姑娘,你不知道,无缘大师在卧佛寺给人算卦,一言千金!”
知晚还真的有种捡了便宜的感觉,茯苓就扭眉了,“可是无缘大师说侯爷不日有牢狱之灾,还说姑娘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什么意思啊?”
知晚耸肩,还是那句话,天知道。
美味糕点铺前,来了不少人,其中有好些人,知晚还眼神。正是来给方氏捧场的上阳村众人,赵家除了要照顾金宝的王氏外,都在了,李氏一如既往的神情刻薄,看到知晚。脸色都带着羡慕妒忌恨,还有淡淡的鄙夷,“秦姑娘,你怎么还梳着姑娘发髻呢?”
茯苓瞥了她一眼,不悦道,“我家姑娘梳什么发髻,与你有关系吗?”
李氏暗气,刘氏瞪她,“你再没事找事,就给我滚回去挖地!”
李氏不敢反驳,这些日子方氏忙着铺子的事,赵思莲帮着打下手,王氏要照顾金宝,劳动力不足,李氏还想偷懒,那些活就得落到刘氏身上,刘氏还不可劲的使唤她,要好好的拔掉李氏身上的懒根,只是嘴欠这毛病,还是改不了。
知晚来的很及时,方氏要请她去内院喝茶,知晚没去,因为没一会儿就要开张了,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后,赵思平点了鞭炮,还请了个舞狮子队来助兴。
方氏请知晚去扯红绸,知晚也就不推辞了,让尘儿拽了红绸,知晚帮着一拉,顿时四下全是倒抽气的声音,所有人都傻眼了,知晚有些摸不着头脑,抬眸看了一眼,知晚扯了下嘴角,匾额上几个大字:砸死郡王糕点铺。
知晚盯着赵思平和方氏,两人虽然不识字,可这匾额跟他们拎回来的不一样他们还是知道的,方氏险些吓哭,好好地铺子开张,喜庆一片,怎么就匾额出了问题呢!
街上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指指点点,砸郡王和砸死郡王是两回事了,很快的,巡街的官兵就过来了,瞅着匾额,眉头一皱,手一挥,“堂而皇之的蔑视皇族,通通带走!”
四个官兵就过来了,手上还抓着红绸的知晚首当其冲,知晚怀里还抱着孩子,不敢反驳,官兵一推,知晚险些跌倒,只能跟着走了,姚妈妈一脸苦色,不知道他们无意中得罪了谁,要被人这么算计,可是想来想去,除了越郡王还有谁能,可他没必要这样做啊,想整死赵家和她们,大可以直接动手,绕这些弯弯做什么?
赵家一家老小全部被赶着入狱了,那些上阳村民各个面怀同情,又不敢离的太近,怕受到牵连,知晚有些欲哭无泪,今天受无妄之灾的人还真的不少,她只是上街逛逛而已,没想逛到监牢去啊,到时候谁来救她?
知晚扭着眉头,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就不能见到一个熟人吗,知晚怀揣着期望,一路往前,姚妈妈在一旁道,“一旦入狱,没人救,也许就出不来了,实在不行,姑娘就吐出真实身份吧?”
定远侯府四姑娘?老实说知晚不想用,这名号虽然能解了一丝之忧,之后呢,就会掉进个更大的深渊里,没准儿死的更惨。
知晚一路纠结着,还真给她遇到个熟人,就是那个听话在大街上溜达来溜达去找人的某郡王,知晚毫不客气的打招呼了,赶在官员告状之前,偏某男的回应能气的死人,“这不是大越第一村姑吗,这是要去哪啊?监牢?冷风,准备吃的,爷回头去探监,你喜欢吃什么?”
知晚气的脸都紫了,小人!不就求你高抬下贵手吗,有这样翻脸不认人的吗,好歹咱们也见过好几面了!
茯苓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被姚妈妈给狠狠的瞪了两眼,茯苓咬着唇瓣,知晚撇过头,打死她,她也不求救了!
反倒是那几个官兵不知所措了,原来他们抓的就是大越第一村姑,砸了越郡王,得了皇上赏赐的大东珠,连皇上都赞赏她砸的对,他们把人抓了,会不会惹怒圣颜?
冷风骑在马上,问官兵,“第一村姑犯了什么错,这么多人全部被抓?”
官兵心里有了计较,这事他做的有欠考虑,看郡王爷的意思,郡王爷说放人他就放人,说抓人他就继续,官兵忙把砸死郡王糕点铺的事一说,叶归越的脸顿时黑的跟那用了十几年的锅底有的一比了,望着知晚的眼睛带着寒风,刮的知晚脸疼。
“不是我干的!”知晚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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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进京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胆量?”叶归越咬牙切齿的问。
知晚闷气,撇过头不去理会叶归越,自己真是笨蛋,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救人,知晚捉摸着,得找人去容府报个信,知晚解下荷包,眼睛在四下瞄了一眼,看到个上阳村村民,知晚把荷包扔过去,“去容府找人救我!”
那男子接了荷包就要转身,可是下一秒,冷风身影一闪,就把荷包抓在了手里,叶归越的脸更黑了,这女人真是欠收拾,当着他的面也敢无视他,如今历州是他的地盘,官员的任免他可以全权做主,没有他的发话,她以为容府敢救她吗?
叶归越拿了荷包,摆摆手,那些官员就撤了,只是才一转身,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眨眼间,十六匹黑衣护卫就出现在了叶归越的身后,手里是明晃晃的圣旨,“郡王爷,皇上有旨。”
叶归越回头瞥了一眼,“没看爷正忙着吗,先等着!”
为首的护卫打马上前,圣旨高举,大街上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唯独叶归越一个人还高高的坐着,玉扇摇的洒脱,护卫为难道,“还请郡王爷莫要为难我等。”
叶归越把手一伸,护卫就把圣旨递了过去,叶归越打开看了两眼,眉头皱紧,“让我赔他大东珠?”
护卫回道,“皇上前些时候许诺送颗大东珠给乐容郡主,一颗给风月公主,皇上说了,三天之内见不到大东珠,他会送郡王爷去南阳郡。”
叶归越不耐烦的皱紧眉头,不就几颗大东珠,还是皇上呢,“父王手里有大东珠,去找他要。”
护卫扯了下嘴角。“王爷不给,王爷让臣下转告郡王爷一声,明晚之前,郡王爷不回府。就不用回去了,他会让二少爷替你迎娶正妃和侧妃进门。”
冷风听得一愣,忙问,“定远侯府四姑娘找到了?”
护卫摇头,“还没有,不过定远侯如今已经入狱,我等此番离京就是让各个府衙张贴告示,若是四姑娘还不回京,成亲之日就是定北候人头落地之时。”
叶归越蹙眉,冷风不解。“除了四姑娘,不还有六姑娘吗,怎么就非娶四姑娘不可了,可知道王爷为何改了口?”
护卫摇头,他怎么知道。不过好像是明珠郡主与六姑娘起了争执,这要是嫁到一起,那还了得,就听冷风问,“不知道四姑娘长什么模样,有画像吗?”
另外一个护卫忙送上画像一幅,知晚心都提了起来。姚妈妈满头汗珠,恨不得能溜走好,偏脚跟长了钉子一样,挪不动。
再说冷风打开画卷,才瞄了一眼,眼珠子就瞪大了。瞥了知晚一眼,知晚浑身一怔。
叶归越看着画卷,整个人的眉头也扭了,不过他倒是没看知晚,“不是说她长的很漂亮。怎么长成这样?!”
护卫假咳一声,“四姑娘甚少出门,外面传闻甚少,许是传言有误,王爷说美色误人,娶了也未尝不可。”
冷风蹙眉,“可也不能害爷啊,这要多看几眼,岂不是要食不安寝不稳了,还没个村姑漂亮呢!”
知晚懞怔了,怎么会这样,敢情冷风望她,是觉得她比定北侯四姑娘长的漂亮呢,也不知道那画卷丑什么样子,知晚心里有了三分猜测,这是让他看见,觉得难看,主动退亲呢,没谁愿意娶个丑八怪的,就听叶归越道,“原来定远侯说的是真的,她并非不爱出门,是没法出门啊,这嫁不出去的女儿,爷愿意娶,他还藏着掖着,他脑袋进水了不成?”
冷风纠结了,“爷,要不还是退亲吧? ”
叶归越横眼过去,“退什么亲,再丑娶回去丢在一旁就是了,爷也算是做了回好事,丑成这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
知晚,“…。”
茯苓瞄着知晚,怎么看都觉得下一秒自家姑娘能喷几口鲜血出来,那边叶归越勒马调头了,看着知晚,“你与我一起进京。”
知晚一脸黑线,忙说她还有事要忙,得过两日才能进京,到时候一定会拜访的,另外还有冷风欠她七百两银子,记得要还…
叶归越不疑有他,骑马就走了,留下知晚大松一口气。
官兵早不抓知晚了,转而听护卫的吩咐,去张贴告示,知晚好奇的去瞄了一眼,那一眼,知晚整个人都郁闷了,她发现仔细看,还能有她的影子,只是脸色的妆扮很浓,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头上除了*只发簪外,还有一朵大牡丹,那叫一个吸引人眼球,典型的花痴形象啊!
茯苓指着画像,“这不是六姑娘替姑娘画的图吗?!”
知晚扭眉,茯苓就闷气道,“皇上选秀,皇后让京都十三岁到十六岁的大家闺秀都画了图进宫让她先挑选,府里几位姑娘都画了画,五姑娘原本给姑娘画了一幅,后来不小心滴了墨汁在上面,不好送进宫,六姑娘说画的难看,太素净了,没有华贵的气质,就亲自帮姑娘打扮,就画上这样…。”
知晚,“…。”
华贵的气质?那朵牡丹是够华贵够气质,人就不怎么样了,也就是说这幅画是从宫里流出来的?长成这样,最后竟然赐给了叶归越,知晚脸色都怪异了,果然坏事做的多了有报应,敢在皇后寿宴上送猪,人家有的是机会消遣你…不过也幸好这画像,不然她就先完蛋了。
知晚一行人回糕点铺,那匾额早换了下来,又继续开张,不过这么一闹,倒让东阳镇上下都知道这铺子跟越郡王有三分关系,上到官府老爷,下到地痞流氓,从此不敢来找麻烦,铺子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在糕点铺子帮了会儿忙,知晚就带着两个孩子逛着街回来了,进了门,姚妈妈就吩咐茯苓收拾包袱。跟钱嫂告别了,知晚听得愣愣的,“这是做什么?”
茯苓一边叠衣服,一边望着知晚。“不是姑娘说两天后回京的吗?”
知晚,“…。”
知晚扶额,她说假话怎么就没人听的出来呢,她回什么京啊,那幅画,随便拉个丫鬟就能画了妆糊弄过去,加上越郡王自己都说丢在小院,眼不见为净,她还回去做什么?
知晚说不回去,姚妈妈和茯苓都盯着知晚。“哪有那么简单,虽然见过姑娘的人很少,但不是没有,随便找个丫鬟糊弄,到时候被老爷的政敌发现了。老爷就是欺君之罪,侯府上下全部送命不算,姑娘也难逃罪责,奴婢倒是觉得回去未尝不可,越郡王不想成亲,是人都看的出来,再者他成亲三回都出事。这次没准儿花轿出门还会再抬回来,那时候就皆大欢喜了。”
这还真的有可能,但也只是可能啊,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再说了,她回去了。两个孩子能一起回去吗,知晚不愿意回去,可是一想到定远侯给她的陪嫁,真要害死了他,知晚也于心不忍。最后一咬牙,那就两天后回去吧!
姚妈妈收拾衣物道,“姑娘别担心两个孩子,奴婢跟钱嫂打了招呼,她可以与我们一起进京,帮着照顾几天,姑娘在京都有个四进的院子,离侯府不算远,小半个时辰就能到,里面有人伺候,不会让小少爷和小小姐受委屈的,要是真有问题,奴婢能带姑娘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
还能再逃一回呢?知晚心里有些疑惑,姚妈妈太镇定太自信了,逃婚不是小事啊,知晚点点头。
接下来两天,姚妈妈就忙了,几乎是脚不沾地,知晚得空去了上阳村一回,主要帮金宝看腿,恢复的还算不错,很听话没乱动,估计也怕真的断腿,知晚带了很多东西来,赵家上下都欣喜不已,知晚临走时,问了问赵和愿不愿意跟她进京,赵和连忙点头,还是那句话,他这条命是知晚的。
姚妈妈没舍得卖了小院,也许还有回来的一天,左思右想后,把地契交给钱嫂男人钱明保管,石头要读书,不能跟着进京,就让他住小院,赵家人也可以来住,知晚还派了茯苓去找容清絮,告诉她一声她回京都了,诊金回头她会去容府拿。
虽然才在小院住了不到十天,但是知晚喜欢这个小院,真不想离开。
第三天一早,知晚就上了马车,赵思安和赵和护送知晚进京,两辆马车徐徐前行,小草哭的朝马车奔去,还差点跌倒,心疼的知晚差点就忍不住把她也抱上了车,掀了车帘道,“小草听话,回头姨姨来接你进京。”
方氏抱着小草,也是一脸的不舍,连连挥手。
马车走了一天,才见到驿站,姚妈妈让赵思安停了马车,然后一行人住了进去,驿站小二迎接出来,“不知是哪位官员家属,有凭证没有?”
姚妈妈拿出一个小红帖子,上面有定远侯字样,小二一看,立马就恭敬了起来,“几位楼上请。”
知晚微微挑眉,想不到逃婚连这样的东西都有,便跟着姚妈妈身后上了楼,上楼的时候,知晚衣服刮了下,便去拉扯,楼下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急切和欣喜,“晚妹!”
知晚愣了一愣,瞥头望去,就见楼下一个天青色锦袍的男子望着她,年纪该有三十四五的样子,长的很好看,知晚左右瞄瞄,确定除了小二就她和茯苓了,知晚眨眼,被一个大叔喊晚妹,真不是一般的怪异,“你认识我?”
中年男子缓缓的摇头,眼底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认错了人。”
知晚轻轻一笑,这还真是凑巧,她名字里有个晚字,才走了几步,楼下就有说话声了,“元良兄,晚妹都失踪十六年了,你还没忘记她呢。”
“若是能忘掉,我何曾不想。”
随即一声叹息传来,知晚听得心里酸涩,那一句若是能忘掉,何曾不想,该是多无奈啊,不知道他的晚妹是谁,怎么会失踪?
茯苓笑着进屋,“娘,楼下有人认错了姑娘,还喊姑娘晚妹呢,太巧了!”
姚妈妈的手一滞,随即笑了,“认错了人是常有之事,不足为奇。”
知晚心底却泛起了疑惑,楼下有人认错不算什么,可是姚妈妈听到茯苓那么说,那怔愣,虽然很短,但是知晚看的很清楚,不会那晚妹就是她娘吧?可是哪有女儿跟娘叫一个名字的,她娘不好好的在侯府里待着,又怎么会找不到呢?
想不通知晚就不想了,坐了一天的马车,骨头都快散架了,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吃过晚饭后,就搂着两个孩子睡下了。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知晚就下了楼,在楼下,知晚再次见到了昨天认错人的男子,他脸上带着疲惫之色,显然宿醉了一宿,还在继续喝,知晚只是看了他一眼,眼角余光看的是姚妈妈,姚妈妈显然想说什么,最后闭上了眼睛,抱着思儿出了驿站。
知晚出来的时候,发现姚妈妈的眼睛红了,茯苓问她怎么了,姚妈妈说沙子迷了眼,但知晚知道她是哭了,临走的时候,还望了眼驿站,叹息了一声,说了一句: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