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安容这是成心想气死江二太太有木有~~o(>_<)o~~
第八十章 下跪
江二太太差点没被气死。
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白,白了紫,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咬紧腮帮子,努力笑道,“怎么能分家,这时候分家,岂不是叫外人说你大舅舅的不是,现在也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安容,你手里有秘方,就偷偷给二舅母两张吧,二舅母给你跪下了。”
说着,江二太太还真的要给安容下跪。
安容惊呆在那里,根本想不到去扶她,倒是江二太太,她晾准了安容会扶她的,结果安容纹丝不动,一脸呆滞,江二太太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安容是故意的。
她知道江二太太不会真的跪她,给小辈下跪,还是因为讨要秘方下的跪,这要是传扬出去,脸面荡然无存,她丢不起那个脸,可是她一扶,为难的就是她了,所以安容干脆吓傻了,不知所措的站起来,就是不扶她。
此时,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江二太太没再犹豫,就要跪下去,结果才屈膝,沈安玉就快步上前,扶着她,瞪着安容道,“四姐姐,你别太过分了,二舅母怎么说也是长辈,她给你下跪,你也不怕折寿。”
沈安姒也责怪的看着安容,让安容觉得她好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真是奇了怪了,江二太太是她逼着下跪的吗,跟她玩苦肉计,她给她演完演全的机会那是成全她!
安容勾唇一笑,笑容灿烂如花,全然不见方才的惊吓,反而变得很委屈了起来,“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是二舅母要跪我的。可不是我逼着她跪我的,怎么是我过分了,明知道长辈跪小辈会让小辈折寿。二舅母还这么做,二舅母根本就不疼我!”
说着。安容眼眶通红,轻抿唇瓣,生怕一个忍不住,会掉下眼泪来。
沈安玉气的想跺脚,她话不是那个意思,明明是指责她不对的,怎么成二舅母不对了?
沈安姒笑着扶着安容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委屈了,二舅母疼你,怎么会让你受委屈折寿呢,这不是急了才下跪求你的吗,她是长辈,又素来疼你,有难处咱们能帮就该帮她,血浓于水,你对柳大夫都那么好。没道理对二舅舅他们这么狠心对不对?”
安容心底冷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被偷秘方的是你。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大方了,“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我和柳大夫合作在前,不能因为二舅舅是我亲人,我就应该背弃他,那我岂不是背信弃义了?”
“比起背信弃义,我觉得我更喜欢大义灭亲,我也不是古板之人。二舅母为了秘方都下跪求我了,我很想帮她。但是我知道这样做不对,这样吧。你们与我一同去找祖母和父亲,他们说给,那我就给。”
江二太太脸色僵硬,要是他们能同意,她就不会单独来找她了!
安容迈步先走,嘴角挂着清淡笑意。
事情闹得越大,越能看出大夫人包藏祸心,她这里走不通,就打府里的主意,看祖母和父亲不恼她。
安容走的极快,几乎是小跑着走的,江二太太没有拦下她,她在犹豫,或许老太太会念着建安伯府的恩情,帮她一把呢?
安容急急忙赶到松鹤院,刚饶过屏风,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心底懊悔的直想去撞墙,难怪方才丫鬟要拦着她了,是她性子急,没给丫鬟说话的机会,没想到她躲着的琼山书院学子都在这里了!
董锋和赵尧几个原是在外院玩的,饮酒诵诗,心底却一直惦记着二少爷呢,再者,初次登门,怎么着也该去给沈老太太请个安,这不就来了。
老太太和沈安北也没料到安容会过来,顿时哭笑不得,尤其是沈安北,更是直扶额头,早知道如此,她还躲什么,这不是瞎折腾吗?
董锋和赵尧几个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早早的就望了过去,生怕是武安侯,要做好随时起身行礼的准备,谁想进来的是个姑娘,容貌瑰丽,姿色不俗,多看两眼,竟越看越眼熟,好像…和那日去琼山书院意气风发的沈二少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地?
他们倒是没想过安容是女扮男装,这样有违闺誉的事,以武安侯府的家教做不出来,只是也太像了吧,难道是龙凤胎?
赵尧觉得自己真相了,望着沈安北道,“你怎么没说安安兄还有个妹妹?”
沈安北满脸黑线,他怎么会有这么一群傻的可爱的兄弟,傻的他都想说这人他不认识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四下都是丫鬟的低笑声。
赵尧很尴尬,他没问什么离谱的话啊,怎么丫鬟都在笑,“难道是安安兄的姐姐?”
这回不光是沈安北,就连老太太都忍不住笑了,多打量了赵尧两眼,这定南伯世子脸颊通红时着实可爱,性子纯良,她是打心眼里喜欢。
凭他们对女扮男装的安容钦慕,应该会喜欢安容,若是和安容凑成一对…老太太想着,心里对赵尧越发的喜欢,又有些遗憾,定南伯府家世略微差了一些…
赵尧脸已经红的可以跟西红柿相媲美了,他到底哪里说错了?
倒是董锋几个,眼睛越睁越大,眸底写满了不可思议,怎么会呢,沈二少爷怎么可能是个姑娘!
方才他们见不到出门的沈二少爷,想见三少爷,安北兄也含糊其词,说出门玩去了,还有之前他们要来拜访安安兄,他也是百般阻拦,这原本就叫人起疑。
现在似乎一切都明了了,因为二少爷是姑娘装扮的,所以不能拜周太傅为师,不能入琼山书院求学,还有那经算的字体也清秀娟丽,原来二少爷是姑娘!
几位少爷脸红了,连耳根子红的都有,因为不知情的他们还和安容勾肩搭背过,这可是损毁人家姑娘的清誉啊!
董锋坐在沈安北的对面,毫不犹豫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亏得他们还是好兄弟呢,这么大的事居然还对他们隐瞒,太不义气了!
也不知道这姑娘排行第几,性子着实有趣,怎么会那么大胆呢,尤其是写九宫图时,那么的豪爽,还有削沈寒川的头发时,一点都不胆怯,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也不怕沈寒川发飙。
几人心思百转千回。
沈安北见安容来的急切,外面还有说话声传来,忙起身道,“我们去外院说话。”
话音才落,沈安姒几个就迈步进来了,她们也没料到屋子里有外男,还是五位,当即俏脸微红。
互相见了礼后,沈安北就带着赵尧几个告退了。
才出正屋,赵尧就用拳头捶沈安北了,恼羞成怒道,“你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了,你老实说,沈二少爷到底是谁!”
沈安北抚额,替定南伯府的未来担忧,都到这份上了,他还不能确定,非得他把话说白了不可么,“方才那是我四妹妹,那日去琼山书院,是为了给我送生辰礼物,因为穿女装不方便,所以特地求了祖母,许她穿男装去。”
董锋回头望了一眼,满眼讶异,“不是传闻你四妹妹胆小如鼠,十分惧怕萧国公府表少爷么,她那胆子还叫小?”
赵尧几个互望一眼,他们都见过萧湛,带着面具的他,眼神很冷,他们见了心底都有些发憷,何况是大家闺秀了,可是沈四姑娘也怕,还怕成那样,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肯定是为了退婚寻的理由。
沈安北哪里知道安容胆子会那么大,他还纳闷呢,只是他常年待在书院,和安容接触的时间也不多,看着赵尧几个,沈安北苦恼道,“我四妹妹女扮男装的事,你们可别往外泄露一句。”
赵尧几个拍着胸脯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除了我们绝对不会再多一个人知道。”
再说屋内,安容女扮男装一事泄露了,老太太嗔瞪了她好几眼,安容委屈的撅着嘴,“祖母,我不知道会这样…。”
老太太叹气道,“罢了,戳穿了也好,祖母还担心他们一得空就来找二少爷玩呢,祖母这辈子还没骗过人,尤其是小辈,说话舌头都打结,倒是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有什么事?”
安容才挨着老太太坐下。
沈安玉就开口道,“还不是四姐姐,方才二舅母给她下跪,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也不知道阻拦,我说她做的不对,她还责怪我,也不想想,我还不是为了她好,不管怎么说,二舅母都是长辈,能任由长辈下跪,性子凉薄,传扬出去,还不知道外人怎么看她呢!”
沈安玉一脸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的模样,极其委屈。
安容见了直冷笑。
事情是她们一家子挑起来了,白脸黑脸都是她们在唱,她欠她们什么了吗?!
她比她们更委屈,安容咬着唇瓣,委屈的看着老太太,“祖母,二舅母是长辈,我知道,可是二舅母求我给她秘方,我没法答应,她就给我下跪,我能扶她吗?”
“我要是扶了,不就是答应了,五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质问我,要是随便一个长辈来跪求我什么,我都要答应吗?”
ps:已经两天没有人投我粉红了,心塞。
第八十一章 寒心
老太太眼神凝冷。
安容忽然冷笑一声,“我是没扶起二舅母,那是我惊呆了,可是我没见过谁下跪还要半天的。”
“二舅母根本就没想跪下来求我,亏得我还以为她今儿来,是特地为了秘方一事给我赔礼道歉的,结果却是找我要秘方。”
安容这话说的有些重了,直接指明二老爷偷窃她的秘方,不知悔改,惹怒了济民堂,自己没法收拾烂摊子,又来打她的主意。
好歹你也有点诚心吧,赔礼道歉知道吧,还会威逼她了,她又不是傻瓜,你要跪,那就一直跪着,别想她心软,何况你还只是做个幌子。
安容说完,老太太已经是一脸阴沉了。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安容还以为是江二太太,结果是大夫人,江二太太估计是没脸来了吧。
大夫人进来时,也是一脸的难看,却努力的笑着,“安容,你二舅母是病急乱投医,她也是被济民堂给逼迫的乱了分寸,我也知道你受了委屈,已经帮你训斥过她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安容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道,“我不管她是不是病急乱投医,好歹也记着点自己的身份,还有安容丢失的秘方怎么到江二老爷手里的,即便是亲家,也要给武安侯府一个交代。”
大夫人云袖下的手紧紧的攒着,努力镇定道,“老太太,媳妇来就是跟您说这事呢,不知道济民堂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说建安伯府卖给他的假秘方是侯府和柳记药铺算计好的。事情已经越闹越大了,方才济民堂掌柜的还找上门来要侯府给他们一个交代。”
老太太脸沉如霜。
安容却扑哧一声笑了,“亏得我以前还觉得济民堂悬壶济世。宽厚良善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济民堂以为这样就能逼迫侯府了?”
“也不想想他们都说过什么,当着柳大夫的面说过秘方并非从我这里来的,没想到转过脸又是我这里来的了,真的是横也是他们竖也是他们,把我们武安侯府当成什么了?!”
安容性子温和,只差没骂不要脸了。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笑道,“济民堂已经从根子上坏了。绝对不是柳记药铺的对手。”
安容笑的眉眼弯弯的,“也不知道是谁对柳大夫这么好,帮着把济民堂往火坑里推,现在济民堂乱,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出这样馊主意的人,只怕会惨不忍睹,希望不是二舅舅。”
安容笑的一脸真诚。
大夫人毛骨悚然,心底也反应过来了。
本来济民堂还有的救。就算回不到以前,也不至于名声尽毁,还指望从柳记药铺买药丸挽回名声。这样一来,柳大夫怎么可能会卖药丸呢,而且济民堂这样前后矛盾,心口不一,这不是戏耍人吗?
大夫人也忍不住骂一声猪脑子了,恨不得把江二太太拽过来骂一声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忙帮不上就知道添乱。
大夫人心里咒骂,全然没想到她也想过把柳记药铺拖下水。
安容心情大好的吃着糕点。大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和老太太聊天道。“济民堂背后不就是有人撑腰吗,现在济民堂没救了。我想以柳大夫的手段,肯定会拉拢一二,到时候济民堂就彻底完蛋了,将来柳记药铺一家独大,我也算是占了大头,以后不愁没银子用了。”
老太太见不得安容那眉飞色舞的得瑟模样,嗔怪的看着她道,“有钱自然是好事,可是玲珑苑里有二心的可抓起来了?”
安容耸肩摇头,一脸云淡风轻的笑道,“我都不想抓她了,要不是有她,济民堂也不会有今天,她虽然背叛了我,却也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得谢谢她才是呢。”
老太太哭笑不得,戳着安容的脑门道,“话虽这样说不错,可到底是有了二心,这样的人留不得。”
安容撅着嘴,委屈的揉着脑门,“我又不知道她是谁。”
安容笑的没心没肺,眼睛余光扫到大夫人,总觉得她有些咬牙切齿,安容笑的就更加的高兴了,问沈安姒上午父亲考察作诗,都赏赐了什么。
沈安姒把玩着手里的绣帕,她虽然处处巴结沈安玉,尽力讨好大夫人,可是见到大夫人吃瘪,她是打心眼里高兴,脸上却不会表露分毫,笑道,“我作的诗比不得五妹妹,父亲只赏赐了我一只笔,大姐姐比我多一方砚台,五妹妹是一全套的笔墨纸砚。”
沈安芸定了宣平侯府二少爷的亲,比她想要嫁的低的多,沈安姒早不会妒忌她了,她就是再多十两黄金,她也不会羡慕分毫。
安容则一脸庆幸道,“幸好爹爹没有考察我作诗,不然我肯定要挨骂了。”
沈安姒用帕子捂嘴,笑道,“爹爹说这次你是出门耽搁了,下次一并补上。”
安容顿时苦大仇深了起来。
惹来老太太的瞪眼,“不求上进。”
屋子里说说笑笑,外面小丫鬟进来道,“长公主府给四姑娘五姑娘送了请帖来。”
沈安玉听了顿时喜上眉梢。
方才所有的抑郁都随之而散,接了请帖,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两眼后,便是央求老太太了,“祖母,梅花宴五天后举办,绣衣房早早的准备了衣裳,可不可以再买套新头饰?”
沈安姒、沈安芙也都巴巴的望着老太太,只有安容满不在乎,老太太心肠软,受不得她们这样求,松了口,一人可以去玉锦阁买一套头饰,但不得超过一百两。
一百两能买一套中等的头饰了,只是她们还不满足,想着回头自己贴补点,买套好的。
老太太乏了后,安容几个就出来了。
沈安玉、沈安芙商议着买什么头饰好,梅花宴那天穿什么衣服去,只有沈安姒走在后面,歉意看着安容,“四妹妹,是我不对,没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就责怪你,我给你赔不是。”
她嘴上道歉,眼神却落在了她手里的请贴上。
安容忽然觉得好笑,这就是所谓的姐妹之情啊,需要她时,才有委屈道歉,不需要时,就干晾着,晾准了她气性小,不会与她们计较呢。
早上沈安芙还打她的主意,怎么这会儿打她主意的却成了沈安姒了?
安容挑眉看着沈安姒,“三姐姐,你好像经常做这样的事,先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再给我赔不是,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
沈安姒被问得哑口无言,安容却望天笑道,“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人前她巴结讨好大夫人和沈安玉,人后巴结讨好她,两不误。
安容说完,笑了一声,迈步朝前走,沈安姒的目光一直围着请帖打转,可就是没有张口,倒让安容纳闷了。
走在回玲珑苑的路上,安容越想越不对劲,以她对沈安姒的了解,她不是这么轻言放弃的人,更不是她奚落几句就让她退却张不开口的人。
在她的记忆中,沈安姒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惜抛开里子面子的人,当然,前提是在私底下,人前一定要高傲,人后可以卑微。
难道现在的她还羞耻之心?安容转身朝沈安姒望去,只见她身姿曼妙,步伐从容。
安容恍惚一笑,暗笑自己多疑,吩咐冬梅道,“去打听一下为什么五姑娘改了主意带二姑娘去参加梅花宴。”
冬梅轻怔,四姑娘怎么知道五姑娘改主意了,不敢有误,忙福身打探去了。
冬梅走后,安容独自回玲珑苑,此时天色已晚,天边只余下一抹残霞。
才走到玲珑苑前的岔道处,就见阮妈妈魂不守舍的从另一条道上走过来,头低低的,不知道所思,一向守规矩懂礼仪的她一路踩了不知道多少花草。
安容轻轻一笑,想起以前阮妈妈没来伺候她前,她饱受喻妈妈压制,一时解脱,受沈安姒她们蛊惑,做事莽撞,闯了不少祸事,大夫人便派了阮妈妈来伺候她。
她蹦蹦跳跳时,阮妈妈对她是耳提面命,大家闺秀怎么能像个皮猴似地。
这走路最是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了,路边的花啊草啊,开的茂盛,是给人瞧的,可不是给人踩的,善良的姑娘,可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呢。
安容记得,那会儿她爹也在场,对阮妈妈的教养十分满意,连连点头,叮嘱她要听话,她便记下了。
想起以前,安容脸色渐渐发冷,前世的她,说的好听点是天真,说的难听点就是愚蠢,被人当成猴耍。
阮妈妈对她的教养,人前细心严谨,人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父亲和老太太的欢心,也得了她的欢心。
这会儿看阮妈妈践踏花草,安容讥讽一笑,她没看错吧,她竟然从阮妈妈的身影里觉察到一股凄凉寒心。
寒心?
安容嘴角的笑更冷,谁都有权利寒心,唯独她没有!
落得今日这般,是她侍奉二主脚踏两条船的报应。
她明知道秘方是她偷窃的,没有揭发,秘方事发后,她一直拖着没有查,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查,阮妈妈压根就逃不开,她怕脏了自己的手。
阮妈妈利用了她那么多次,死前也该为她利用一把。
第八十二章 说服 (粉红140+)
两世加起来,她也没有见过大夫人坐立难安的样子,她想看看大夫人为了遮羞掩丑能耍什么样的手段。
她更想借此震慑玲珑苑那些吃里扒外的丫鬟,让她们瞧瞧背弃她,投靠效忠大夫人的下场,就是出了事后,顶包做替死鬼的是她们!
这些丫鬟不拿她当回事,一来是她傻,被府里姐妹哄的团团转,二来大夫人才是后院之主,她要她们办点什么事,她们不敢拒绝,说到底还是她没有树立威信。
这些日子以来,安容每天夜里都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上辈子沈安玉和大夫人做的那些事,可以用心如蛇蝎来形容。
这样的人,她不敢把她们留在侯府里,留在老太太和她爹的身边,沈安玉好处理,她迟早会出嫁,去祸害别人,但是大夫人呢?
大夫人儿女双全,想休她很难,为了侯府和建安伯的脸面,也不会休了她,不管最后是逼她自尽还是永远的住在佛堂吃斋念佛,最后的结果都是武安侯府内院无主。
这些年,大夫人把持后院,把二太太挤兑的没了地位,让人觉得她很弱,好欺负,可是在二房,二太太的手段之狠毒,从二老爷膝下没有两个庶子庶女就能推测一二。
大夫人要是真倒了,她怕二太太会趁虚而入,还有她前世见了有些胆怯的四太太,都不会善罢甘休。
老太太年事已高,安容也不忍心她为了后宅之事劳累,要是再迎娶个继室回来,如今她爹都三十多岁了,娶个十五六的姑娘回来,安容想想就鸡皮疙瘩乱飞。
安容思来想去。只能从她爹的妾室中扶持一位,让她做大,还能帮着对付大夫人。可又怕跟江老夫人似地,权利越大。野心越大。
不怪安容这样想,这些年,为了武安侯府,沈家一脉的旺盛,她爹纳了不少妾室,她有印象的都有七八位,不过这些人都难得见上一面。
前世大夫人教导她,妾室不过是夫君的玩物。跟下人没什么区别,丢在一旁,好吃好喝的供着,帮着夫君开枝散叶就行了,没必要高看她们,是以安容对她们并不上心。
再者武安侯经常离京办差,那些小妾更不敢在大夫人跟前蹦跶,蹦跶的越欢,消失的就越快,所以存在感就更低。
对这些人。安容了解的还真不多,除了三姨娘。
三姨娘特殊在她帮了她爹生了个儿子,不过她性子太懦弱。绝不是大夫人的对手,为了保护沈安淮,她连告状都不敢。
想着,安容勾唇一笑,今晚以后,大夫人肯定会被禁足,内院大权旁落,那些有觊觎之心的都会开始蹦跶了,到时候再做选择不迟。
安容心情大好。忽然啊的一声惊叫传来,还有噼里啪啦铜盆撞地之声。
安容眉头一蹙。
随即啪的一声传来。
还有骂声。“作死啊,怎么走路的。眼睛都长脑门上了不成!”
骂完,又觉得不对劲,歇斯底里的吼道,“小贱蹄子,这是什么味儿!”
前面院门口,小丫鬟委屈的站在那里,手捂着右脸颊,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求饶道,“奴婢不是故意的,秋儿撞了脑袋,晕乎乎的出不了门,又实在憋不住了,就在铜盆里小解了,我正要拿出去扔掉…”
小丫鬟是冬儿。
阮妈妈听后,气的嘴皮直哆嗦。
这几日她已经够倒霉的了,还有这样不长眼的丫鬟来触她眉头,气的要抬手打冬儿,刚抬起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住手!”
“啪!”安容话音落时,阮妈妈一巴掌还是打了下去,力道之大,冬儿脸上瞬间出现五个红指印。
阮妈妈这才回头看着安容。
见安容脸色铁青一片,眼神像是夹了寒冰似地,阮妈妈心咯噔一下跳着,忙道,“姑娘回来了,姑娘别生气,不是奴婢不听话,实在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起子丫鬟实在不长眼,走路都不带眼,今儿是撞了奴婢,不好好教训,怕撞了姑娘就不妥了。”
安容站在几米外,脸色极难看,竟然胆大到当着她的面就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再瞅着阮妈妈下摆湿润一片,空中还弥漫着一股异味,偏看她站在那里笑着,老脸就像是败落的菊花,安容觉得心里堵的慌。
呕心。
冬儿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她不是故意的。
她端着铜盆出来,刚走到门口,半夏就喊了她一声,她才回头,阮妈妈就撞了上来,明明是阮妈妈不对,挨打挨骂的却是她。
安容摆摆手,对着求饶的冬儿道,“地上凉,起来吧。”
阮妈妈蹙了蹙眉头,没敢说什么。
见冬儿磨磨蹭蹭的,又忍不住骂道,“还不赶紧去端水来,把院门口里里外外清扫一遍!”
冬儿赶紧端起铜盆,一溜烟跑开。
安容用帕子捂着鼻子进了院子,然后才看着阮妈妈道,“冬儿走没走神我不知道,但是我可是一路见着你走神过来的,阮妈妈这些日子走神的厉害,是不是家中出了事,若是有事,就告假修养一段时间。”
阮妈妈身子一怔,愣愣的看着安容,姑娘这话的意思?
冬儿端着水和抹布来,正巧听到安容说这话,顿时热泪盈眶,姑娘相信她是无辜的。
安容扫了阮妈妈一眼,没再说什么,迈步进了玲珑阁。
上楼梯的时候,安容在转角处顿了一下,朝楼下望了望,就听夏儿几个交头接耳的笑着,笑声中都是在奚落阮妈妈活该。
安容这才知道,这些日子阮妈妈喜怒无常,经常对这些小丫鬟鸡蛋里挑骨头,惹怒了这些小丫鬟。
上午还打了秋儿一巴掌,刚巧了秋儿一头撞在了石头上,破了点皮,这些小丫鬟平时玩的开,更是和冬儿住一个屋子,这才有了院门口那一幕。
至于不小心泼了阮妈妈一身,也不是意外,而是半夏故意的。
今儿中午半夏去领饭,估计是饿坏了,偷吃了一两块,被阮妈妈逮了个正着,当着一众丫鬟的面骂了,丢了脸面。
半夏这丫鬟爱俏,爱面子,被阮妈妈这样骂,留下一个好吃懒做的骂名,心中不甘,虽然她惯会偷奸耍滑,大家心知肚明。
可是被骂,脸皮又燥的慌,正巧见到阮妈妈走神,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