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笑传来,靖北侯世子的脸黑成了一团,牙齿咯吱响,偏安容还担惊受怕的四下看,“瑞亲王府门前还有老鼠吗?”
这下就连苏君泽也笑了,拍了拍连轩的肩膀,一脸的感慨:你遇到对手了。
靖北侯世子又羞又怒,冷哼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说完,轻蔑的撇了安容一眼,迈步进府。
苏君泽朝安容笑了笑,就追着连轩走了,倒是瑞亲王世子笑道,“他性子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安容眼角注意到连轩回头看着他,不由的一扬眉,“大人不记小人过。”
针锋相对,旗鼓相当,根本就是针尖对麦芒,连轩差点气爆,谁是小人?谁是小人!
苏君泽摁着他,憋着笑,三言两语就让靖北侯世子气成这样的,她是第一个,一开口就戳中了人家的痛处,连轩最讨厌人家说他长得漂亮,“不是说好了好男不跟女斗吗?”
武安侯府四姑娘,他也见过几次,每次见到他脸都通红,连话都说不利落,还以为是个温婉的姑娘,没想到这般牙尖齿厉。
瑞亲王世子轻摇了摇头,请安容先行进府,安容也不客气,盈盈福身就转了身,路过连轩身边的时候,脖子昂的高高的。
“幸好我大哥没有娶她,不然还有好日子过么?”连轩一字一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眸底闪了闪。
安容背脊一阵发凉。
安容步子小,路又只有那么一条,她都恨不得跑了。
PS:抱歉啊,更晚了,男主弟弟都出来了,楠竹还会远么?
感谢caroline慧慧、萱梓菡、书友141214102452890打赏的荷包~鞠躬~
第三十二章 尴尬
更新时间2014-12-15 10:46:02 字数:2598
连轩紧紧的盯着她,据他的经验,穿着长裙走路飞快,容易跌倒,想到这里,他眉头皱紧,他又不是十恶不赦之徒,走那么快做什么!
莫名其妙的心口就堵了一团气。
“打听到那两首诗是谁写的了?”
忽然,耳畔传来苏君泽的温润如玉的声音,连轩怔了一下,才发觉不是问他的。
瑞亲王世子莫翌尘摇了摇头,“那日去大昭寺梅林的人不多,并没有才情如此卓绝之人。”
连轩伸手去逗挂在回廊边的鸟笼,吹着小口哨,“你还真打算找到她,然后娶她啊?就凭两首诗就得到堂堂瑞亲王世子的青睐,她福气真不小,你不如张贴个告示,到时候人家主动就送上门来了。”
苏君泽看着他,笑道,“说到娶,第一个就该是你大哥,要不是寻着那脚印,我们也不知道你大哥会晕倒在温泉旁,那姑娘可是你大哥的救命恩人呢。”
连轩想想也是,随即又怒道,“本来大哥脸上就有伤了,她倒好,把我大哥当衣服缝起来,还缝的那么难看。”
“又有才情,还会医术的大家闺秀,还真没听说过。”
秋菊见安容走的有些气喘,回头看了一眼道,“姑娘,他们走另一条道,你不用这么急。”
安容停住脚步,深呼了一口气,见领路妈妈笑着,安容脸有些红,岔开话题问,“昨儿还听柳大夫说起瑞亲王妃的病,她身子大好了吗?”
领路妈妈神情有些伤怀,“王妃是老毛病了,每回一犯病,就要折腾好些日子才会好,吃药也没多大的效果,叫人心疼。”
瑞亲王妃的病,安容知道,现在还好,四年后会瘫痪在床上,口不能言语,半年后吞金自杀了。
能活四年,还是清颜替她治的,不然连四年都熬不过去,不过清颜替瑞亲王妃治病还是半年后的事,不知道若是提前半年的话,她能多活多少时日?
前世,清颜把各种医典拿给她看,其中就混夹了瑞亲王妃治疗的病例,还和她讨论过,只是因为要在头部施针,一个不小心,就会让瑞亲王妃丧命,她那时候胆小,说只要学一般医术就好了,在人家脑子上动针的事,她不要学,清颜笑笑,也没有强求,只说到等医术学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她还是会学的。
针灸入多少,多少时间,她都一清二楚,安容有些犹豫,是等清颜帮瑞亲王妃治病,还是她去找清颜帮忙?
忽然,安容格外的想学医了,那种明明自己可以,却偏偏不行的憋屈感,让她抓狂。
领路妈妈领着安容去了瑞亲王妃的院子,在门外接下大髦,才迈步进去。
屋子里,熏香袅袅,饶过折枝梅花的绣屏,就将屋子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瑞亲王妃坐在首座上,神情慵懒,脸色还有些苍白,生的极美,一旁坐着另外一个贵夫人,雍容华贵,细细看还与靖北侯世子有三分相似。
前世,安容曾见过她,靖北侯夫人,她一直知道她美,没想到年轻几年的她,美得不似人间绝色。
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正是柳大夫。
见安容过来,一个年纪约莫十四岁的姑娘走过来,身着天蓝色裙袄,上面绣着五彩蝴蝶,随着她的走动,竟似飞起来一般。
她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像是一朵盛开的芙蕖,上前亲昵的拉着她,“你可算是来了,我没想到你有了好东西都想着我,亏得我还舍不得把梅花酿给你呢。”
竟是有些愧疚。
安容想应该是柳记药铺的事,上前给瑞亲王妃,靖北侯夫人还有柳大夫都见了礼。
瑞亲王妃看安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一侧的靖北侯夫人就不那么和蔼了,上下打量了安容好几眼,笑道,“我瞧着也没那么胆小,怎么就怕湛儿呢?”
弋阳郡主有些担忧的看着安容,替她打圆场道,“弋阳也有些怕湛哥哥,就连大哥都有些怕。”
“谁怕了?”屏风处,传来莫翌尘质疑的声音。
弋阳郡主有些脸红,跺了跺脚道,“难道你不怕么?”
莫翌尘被问的哑然,俊脸微红,他那不是怕,是打不过他。
三人先后进来,给瑞亲王妃行礼,见王妃脸色苍白,莫翌轩担忧的问,“母妃身子好些了没有?”
看到儿子这么俊美孝顺,瑞亲王妃脸上都是笑,“吃过药,又有柳大夫帮着施针,好多了。”
靖北侯夫人见自己的儿子从进门起,几次瞄安容,还被人家瞪了,脸色微愠,“轩儿,不得无礼。”
连轩耳根子微微红,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喝茶,安容憋笑。
柳大夫放下茶盏,望着安容道,“昨儿去了顾府,顾大姑娘收了东西,让我代她向你道谢。”
安容淡然轻笑,有心想问几句清颜有没有说别的,可是又怕惹人起疑,回头得寻个机会去见见她才好。
靖北侯夫人又忍不住多看了安容两眼,方才柳大夫说药丸的事时,她就在屋子里,沈四姑娘竟然为了书上几句记载的话,就让出这么多的利润,可见是个纯善之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对她脸色没有那么差,不然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莫翌轩见弋阳郡主那么高兴,有些好奇了,“你高兴什么?”
弋阳郡主乐不可支,“我当然高兴了,安容姐姐送了我两成股呢,那药丸据说比养荣丸还要好,对母妃的头痛之症也有好处呢。”
比养荣丸还要好的药丸的股给了弋阳两成,连轩眼睛猛然睁大,那女人脑子坏了么?
安容被他们盯的脸红,抬眸恶狠狠的剜了连轩一眼,连轩眼神有讪然,她好像也没那么难看。
弋阳郡主则跑安容身边坐下,眨巴一双美丽的眼眸,好奇的打量她,方才听柳大夫说起安容送顾清颜股份,还是因为书上所言,她就纳闷了,因为安容曾经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别的话都不能尽信,何况是这个了。
“你和顾家大姑娘是好朋友吗,她人怎么样?”弋阳郡主睫羽轻振,眸底流光溢彩。
安容想起那张绝美的容颜,郑重的点头,“你想象不到的好,我见她一面,没说话就喜欢她了。”
弋阳郡主一张脸写满了惊讶,莫翌轩几个也都怔住了,连轩呲之以鼻,“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好的人?”
安容白了他一眼,“怎么没有,靖北侯夫人我第一眼见到也格外的喜欢啊。”
连轩舌头打结,这一次他不得不佩服了,这女人的口齿不是他能比的,踩着他,还捧了他娘一把。
靖北侯夫人面上一乐,对安容那点子不快烟消云散,从腰间解下块玉佩给了安容,安容忙推辞,靖北侯夫人笑看着她,“不是爱屋及乌吗,我这玉佩不好?”
安容这才红着脸收下。
瑞亲王妃也忍不住笑起来,可是忽然又捂住了头,弋阳郡主忙去帮她揉起来,瑞亲王妃摆手道,“连笑都头疼了。”
安容有些愧疚,靖北侯夫人道,“要不你歇息会儿吧?”
瑞亲王妃艰难的笑着,“难得你来一趟,多陪我说说话,我担心哪一天我就张不开口了。”
弋阳郡主眼眶通红,“母妃,你的病会好的。”
然后抿着唇瓣看着柳大夫,柳大夫有些尴尬,尤其是在安容面前,他好像医术确实不怎么样,治不好沈六姑娘,也治不好瑞亲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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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流行
更新时间2014-12-16 9:10:28 字数:2376
安容见瑞亲王妃额头都疼出了汗珠,心也纠了起来,捏紧了紧拳头,蓦然望着柳大夫道,“不知道柳大夫可敢在瑞亲王妃的头上施针?”
屋子里的人都望着安容,然后看了看柳大夫,却见柳大夫激动的有些站不住,“敢,不知道四姑娘手里有没有奇方?”
安容一脸窘红,“是不是奇方我不知道,但肯定对症,就是分量可能要斟酌一番,要不我先写下来,你回去研究一下再替瑞亲王妃治病?”
毕竟半年后和现在还隔了半年,要是药下重了量,那也是要人命的事。
要是之前,大家可能会呲之以鼻,不过比养荣丸好的秘方都是她的,她要是会开方子,没人会怀疑,尤其是柳大夫迫不及待的态度。
连轩诧异,有些对安容刮目相看,“你还会医术?”
安容脸红,这人问题真多,少问两句不行么,“看过两本医书。”
连轩嘴角抽了抽,看过两本医书就敢治瑞亲王妃的头痛痼疾了,这女人真不知道何为天高地厚啊?
弋阳郡主却拉着安容,对着连轩道,“你可不要小看了安容姐姐,她那两本医书可不一般了,她随便写个方子就把她六妹妹胎里带出来的病症给治好了,要是把母妃的病也治好,我给安容姐姐当牛做马都行。”
说完,拉着安容去写方子了,在一旁像个丫鬟似地伺候笔墨。
有三张方子,一张是针灸的穴位,一张是治病的方子,一张是调理身子的。
柳大夫看的眼睛放光,惊叹道,“这就像是专门替瑞亲王妃开的方子似地,要不是你没有替瑞亲王妃把过脉,我都要怀疑你是神医,拜你为师了。”
“要不我拜你为师吧?”安容慎重的道。
等我把脑袋里的医书吃透,做你师父也差不多了。
柳大夫一脸黑线,拿了方子去跟瑞亲王妃告辞,说话声还带着颤抖,“我先拿了方子去找孙医正研究一番,明儿再一起上门给您治病,有此良方,王妃的病又不算太严重,治愈的可能很大。”
瑞亲王妃很神情从容,但是眸底依然激动,最激动的莫过于莫翌尘了,给安容作揖道,“多谢四姑娘赠药方。”
安容连连摆手,有种抢了人家功劳的感觉。
连轩眼里带了抹笑意,“你手里的医书专治怪病,我大哥脸上的伤疤你能治好吗?”
安容眨着好几下眼睛,问出了她一直以来好奇的问题,“你大哥脸上真有伤疤?我一直以为他戴面具是装酷用的。”
前世,她见过萧湛脸完美无缺的样子,不过也正因为太美了,所以戴了面具。
苏君泽嘴抽了一下,想笑不敢笑,靖北侯夫人也是揉太阳穴,连轩看安容的眼神就跟你是白痴似的,虽然他也觉得大哥戴面具有装酷的嫌疑,可是明明就毁容的好么!
本来想鄙视安容一番,结果说出口的话却是,“你也觉得戴面具很酷?”
安容点点头,连轩就笑了,“我也有块银色面具。”
靖北侯夫人眼神闪了闪,这小子今天话真多,不会是?
柳大夫走后,弋阳郡主找莫翌尘道,“大哥,安容姐姐帮母妃治病,你不会舍不得几坛子酒吧?”
莫翌尘哑然失笑,脸有些窘红,“你们要什么酒,大哥随你挑。”
弋阳郡主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拉着安容就出了门,边走边道,“要我大哥的酒就跟要他命差不多,难得他今儿这么大方,咱们多搬几坛回去慢慢喝。”
莫翌尘很想把弋阳郡主给逮住,有这么说你大哥的么,你大哥几时那么小气了,也不怕人家误会你大哥了,莫翌尘忽然一怔,自己竟然有些担心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了,晃了晃脑袋,把这想法抛开。
安容和弋阳郡主在前,莫翌尘几个人在后,朝同一个地方走去。
进了莫翌尘装酒的地窖,安容见到各种各样的藏酒,有些咋舌,“这么多酒啊?”
弋阳郡主有些得意,“其实这不算多,父王的藏酒才多呢,有好些这里都没有,而且父王的酒窖不许我们进去。”
安容想起了后世,清颜一杯酒就让莫翌尘折服的事,他还记得莫翌尘说,“喝顾姑娘一杯酒,才知道以前喝的全是水。”
她不懂酒,不过清颜酿的酒她都不敢入口,辛辣不失香醇,她是一杯倒。
安容有种想把这些水全搬回去的冲动。
弋阳郡主问安容,“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酒,有梅花的,有桂花的,有菊花的,还有兰花的…足有十几种,咱们随便挑。”
沾了安容的光,苏君泽和连轩也下了地窖,见安容手从酒坛上摸过去,连轩心里有些怪怪的,他竟然羡慕那酒坛子,他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连轩假咳一声道,“既然挑花了眼,不如都取一小壶,咱们都尝尝味道,今儿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安容觉得这提议甚好。
莫翌尘吩咐小厮取酒,小厮很肉疼,一样一壶,这里的酒有百种啊!
弋阳郡主怕地窖掉灰,拉着安容出去了,“大哥,我们在竹林小屋等你们,你们快些。”
安容有些不想去,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她们怎么能和莫翌尘他们一起呢,而且是喝酒啊,而且苏君泽也在,她怕一会儿喝醉了会失态。
弋阳郡主捂嘴笑道,“没事啦,那是我大哥,我们又是两个人,还有一群丫鬟婆子,不会有事的。”
要真是怕毁了清誉,你就嫁给我大哥好了,我大哥人很好,你也好,很相配啊,弋阳郡主腹诽道。
随即又说道,“前些时日饮酒,我们是对诗的,取意境最美的诗,只要盖过他们,就可以饮一杯酒,咱们今天继续。”
顿了顿,又继续道,“最近京都流行一个分手诗,你听过没有?”
安容还没有点头,弋阳郡主便笑道,“就是专门退婚用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我还特地为此翻了好多书呢,可惜没寻到两个。”
两人先到竹林小屋,是个极为僻静的地方,比安容的竹苑僻静空旷的多,里面藏书很多,琴箫棋都有。
弋阳郡主拉着安容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抱怨道,“我大哥的竹林小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许我来的,今儿是沾了你们的光了,上回你送我的诗集,被我大哥抢了去。”
安容拿了本书,静静的翻阅着,神情温柔而静谧,纤细的手指宛若一把玉葱似地,一页一页的翻着,看在进门的莫翌尘等眼里,竟觉得那书很有福气。
小厮端了酒水来,还有小几,动静太大,把安容给吵到了,忙合上书,抬眸见几人望着她,脸不由的有些红。
莫翌尘望着弋阳郡主,用眼神在询问,你不是说她不爱看书吗?
弋阳郡主眨巴眼睛,她是不大爱看书啊,是她自己说的。
第三十四章 萧郎
更新时间2014-12-17 9:10:34 字数:2378
安容忙把书还回去,尴尬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弋阳郡主拉着她道,“别拘束啊,当他们是哥哥就好了。”
他们几乎是从小玩到大,很熟悉,安容做不到她那么坦然,好在是有两人,并不是独处。
要真是独处的话,弋阳郡主也不敢来。
小屋很大,中间有很大一块空地,铺了青锦绣毯,跪坐在上面,也不会难受。
连轩见桌子上摆满了小酒壶,眉头挑了挑,问莫翌尘,“是比意境吗?”
莫翌尘点点头,安容问道,“不是自己作诗吧,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不会。”
“不必。”
苏君泽缓缓吐出两个字,让安容的心漏掉了几拍,低敛住神情。
见安容不乐意跟他说话,苏君泽心里也闷闷的,他好像没有得罪她吧,之前几次不都好好的?
莫翌尘的小厮青石做裁判,负责倒酒。
弋阳郡主看那一壶酒,有些挑眼睛,“可以只饮小口,或是留着以后喝吗,我们酒量不大,一会儿晕了就不好玩了。”
莫翌尘点头同意了,这些酒确实比较多了,弋阳郡主见他同意了,给安容挤挤眼,“你不是说你大哥也爱酒么,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安容想了想,觉得很对,这样的机会确实不多见,笑道,“只要不是作诗,我还是有三分胜算的。”
她虽然不爱看书,可是记性却不错,虽说不上过目不忘,可看三遍,也能记住了。
意境很美的诗,她见过很多,前世这样的游戏她也玩过很多次。
青石掷骰子决定先后,安容是五号。
莫翌尘、苏君泽、连轩、弋阳郡主、安容。
青石掷骰子,第一个是连轩。
只听他道,“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弋阳郡主接道,“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轮到安容了,安容想了想道,“一帆一江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钩。一俯一仰一场笑,一江明月一江秋。”
“好个一江明月一江秋!”苏君泽赞道,温和的双眼光亮一片,“这一局,我认输。”
“我也认输,”莫翌尘笑道。
青石拿了一酒壶过来,给安容倒了小半盏,安容尝了尝味道,弋阳郡主就忍不住问了,“味道如何?”
莫翌尘紧盯着安容,好像有些担心她说不好,就听安容道,“好香的酒。”
弋阳郡主厚着脸皮道,“要不你借我点吧,一会儿赢了我还你半盏?”
还带借的啊,安容笑着给她倒了半杯,弋阳郡主挑衅的看着对面三个人,像一只斗胜的公鸡旁边的小跟班,与有荣焉,“大哥,要是我们两个赢得酒水比你们三个多,你们三个可要一人许诺我们一件事。”
连轩大笑,颇有些自大道,“我们三个还会输给你们两个,不过才赢了一回而已,只要你们赢了,不就是一件事,我应了!”
莫翌尘也点点头,苏君泽也没有意见,安容觉得这想法不错,她还真的有事需要他们帮忙呢,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
现在比试变了,一方只要出一首诗就可以了,不过诗词要写下来。
苏君泽念诗道: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弋阳郡主念道: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一种压力感扑面而来,连轩掩嘴轻咳了两声。
继续。
酒壶一壶接一壶的端到安容和弋阳郡主跟前,莫翌尘那边也不是没有,不过只有寥寥几个。
岂止是压力,脸都丢差不多了。
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思考,她们给出的诗意境太好,品位都来不及呢,他们就不懂了,为何这么多诗他们都没有听过?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桌子上还有二十壶,就算全部给莫翌尘他们,也赢不了她们了,弋阳郡主得瑟的笑着,白皙的脖子昂的高高的,“还不认输?”
连轩尴尬的笑着,“真是白读了那么多年的诗词了。”
弋阳郡主咯咯的笑着,“那我们对分手诗吧,那个比较简单,说几个拿几壶。”
这个简单,连轩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从此萧郎是路人,”安容脱口道。
“咦,萧郎?这个合适我大哥,”连轩憋笑道。
安容满脸通红,恨不得把舌头咬断才好,恨恨的瞪了连轩一眼。
连轩一脸无辜。
其余几人低笑,他们都想到了安容退萧湛的亲。
“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长和短,”苏君泽道。
他的眼神温润,可是诗词却无情的很,安容的心蓦然一疼。
她想到了他如暖日般和煦的笑容下,一颗她永远也捂不暖的心。
“此后锦书休寄,画楼风雨无凭,”安容苦涩道,眼角有些酸疼。
苏君泽背脊一怔,他竟然有种曾经给她寄过锦书的怪异感觉。
“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郎心似铁。”
“此情本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安容一口气把能想到的说了出来,她是看着苏君泽说的,这是她上辈子死前最渴望的事。
说完,她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心中苦涩尽去,再抬眸时,灿若朝阳。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青石端着酒壶过来,安容望着弋阳郡主,嫣然一笑,“你说吧,我是想不出来了。”
弋阳郡主捂脸,把羞愧两个字遮起来,嘴上却抱怨,“亏得上回你说你不爱读诗,你这算是不会读诗的吗?”
安容愕然,尴尬的挠了挠额头,“这都是听别人读的。”
“谁?”弋阳郡主蓦然抬眸,一双眼睛好似琉璃,异彩流光。
对面几人也都望着她,对读诗给她听的人很好奇,不知道那会是何种模样性情的人?
安容不知道如何回答,弋阳郡主就自己猜了,“你认识的人有才情的我都知道,就除了一个,顾家大姑娘,顾清颜。”
安容脑海中飘过一张绝美的脸。
天生丽质难自弃,气韵天成。
蛾眉淡扫,脸上浅浅的抹了一层胭脂,便已是美不胜收的惊人绝色。
好似花园里盛开的最雍容的花王牡丹,润光四射,纵使百花盛开,也会在她的璀璨光芒下黯然失色。
她就是顾清颜。
艳冠群芳的顾家大姑娘。
前世她最好的闺中好友。
苏君泽放在心底爱了六年的女子。
安容轻轻一笑,算是默认了。
三个男子面面相觑,京都竟然还深藏着这样一位才情非凡的姑娘,真是映照了那一句:养在深闺人未识。
清颜,清新脱俗的容颜。
好美的名字。
这一刻,顾清颜三个字印在了三人心上。
第三十五章 惊吓
更新时间2014-12-18 9:10:08 字数:2299
弋阳郡主对顾清颜的兴趣要小的多,她想见她还不容易,送张请帖去顾府就成了,顾府门第不高,不敢摆谱。
“继续啦,”弋阳郡主催促道。
安容细致的品酒,听到他们你来我往的读诗,有种醉了的感觉。
弋阳郡主自是敌不过他们三个,酒壶全部到了他们那一边,不过赢的还是她们。
弋阳郡主数着酒壶,心里想的却是,若是那顾清颜真如安容姐姐说的那般好,下次比诗的时候把她也叫上,准保他们一壶酒也没有。
连轩倒着酒,牛饮问道,“输了答应你们一个要求,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