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想做的事就是扳倒崇国公。
只是崇国公兵权在握,朝中一大半的朝臣都向着他,皇上奈何不了他。
但皇上问南安王,他为什么和儿子断绝关系?
南安王敢说这么做是为了熄崇国公的怒气吗?
这么怕得罪崇国公,皇上以后还会重用南安王吗?
铁定不会啊!
不能说实话,更不能说假话,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所以南安王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他压根就没打算和南安郡王断绝关系,只是儿子要去东乡侯府小住几日,让小厮送点衣服去,是外人误会了。
南安王当着皇上的面否认了,这断裂的父子关系自然就接上了。
而苏锦,压根就不需要关冰铺,也不用两头劝。
至于皇上那儿…
以皇上对她的宠爱,这么点小事,会不答应吗?
只怕不用苏锦说,皇上就主动问了。
东乡侯和崇国公那是不死不休,站在东乡侯这边的人越多,东乡侯的胜算就越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也就她们瞎操心,人家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
御书房。
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议朝政,南安王也在。
商议完,大臣们告退。
皇上道,“南安王留下。”
等大臣退下,南安王望着皇上道,“皇上是有事要吩咐臣去办吗?”
皇上看着他道,“朕听说你和你家的独苗断绝关系了?”
南安王,“…。”
皇上。
您的消息是不是太灵通了点儿?
想到皇上派了一堆人给东乡侯府看门,南安王就不说什么了。
南安王不说话。
“嗯?”皇上挑眉道。
南安王默了默道,“是那逆子要和臣断绝关系。”
皇上,“…。”
福公公,“…。”
虽然传消息可能会出差错,但这差错出的也忒大了些吧?
“怎么是郡王爷要和王爷断绝关系?”福公公好奇道。
南安王叹息,“那几个小子就服东乡侯府的管教,臣和靖国侯他们商议过后,决定让他们待在东乡侯府好好磨炼一番,让小厮送了一箱子换洗的衣服去,结果他误会了,以为臣要和他断绝关系。”
皇上,“…。”
“那逆子误会了,也没有回府,”南安王郁闷道。
皇上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么说,你们的父子关系被他给断的差不多了?”
南安王,“…。”
福公公,“…。”
皇上,没有你这么往人伤口上撒盐的。
见皇上高兴,南安王欲言又止。
皇上笑道,“有话就说。”
南安王羞愧道,“这事能否请皇上保密?”
“怎么了?”皇上挑眉。
南安王有些难以启齿,“做爹的管教不了儿子,让别人代为管教,实在丢人,二来东乡侯府训练强度大,要是叫内子知道,一定舍不得。”
皇上失笑,“倒是难为你一番苦心了。”
南安王府。
南安王人在御书房,谢景宸没见到他,南安王妃见他的。
南安王妃哭的眼睛都肿了。
谢景宸一个头两个大,“王爷真的要和郡王断绝关系?”
南安王妃点点头,“我偷偷给风儿点银票傍身,王爷都不让给,王爷这回是真气着了,说风儿敢回来,就打断他的腿,你见着风儿,叮嘱他这段日子千万别回府,等我劝王爷改了主意,他再回来。”
南安王妃拿了三千两银票递给谢景宸,让他转交南安郡王。
谢景宸能接吗?
铁定不能啊。
谢景宸道,“王妃放心,冰铺开张在即,郡王不会缺钱用的。”
出了南安王府,谢景宸就去了东乡侯府。
在训练场见到了南安郡王他们。
几人正坐在那里看人比划拳脚,地上一堆的瓜子壳。
看上去极为潇洒恣意。
只是走近——
他们一回头。
谢景宸受惊了。
个个鼻青脸肿的。
谢景宸,“…。”
“你们这是?”谢景宸黑线道。
“刚刚上场比划了下,一点皮外伤,养养就好了,你怎么来了?”楚舜道。
“…。”
“刚去了趟南安王府,顺带来看看你们过的如何,”谢景宸道。
“我父王母妃可说什么了?”南安郡王紧张道。
“没见到王爷,王妃让你暂时别回去,”谢景宸如实道。
南安郡王叹息。
谢景宸问道,“你们在东乡侯府过的如何?”
“东乡侯府和别处太不同了,我才待了一天,就热血沸腾了,”楚舜道。
“最重要的事,在别的地方挨打,会叫人仇恨,在这里挨打,还挺爽,”南安郡王道。
“…。”
“这只是郡王爷一个人的想法,不代表我们,”北宁侯世子黑线道。
谁被打爽啊?
一点都不爽好么!
最叫他们不爽的还是谢景宸那张脸。
俊美无铸就算了,看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最重要的是上面没有挂彩啊。
好兄弟。
步调要保持一致。

第一百七十六章 挨揍

训练场,墙头上。
摆了一架梯子,苏小少爷站着梯子上观战。
比试场上——
谢景宸以一敌二。
不落下风。
又上去一男子。
谢景宸以一敌三。
楚舜他们坐在那里,刚刚还有闲情逸致嗑瓜子,这会儿都歇了。
“太过分了!”
“大家都是兄弟,他居然武功这么高,”定国公府大少爷叫道。
“真没看出来,我妹夫武功这么高,也就比我差点点,”苏崇高兴道。
楚舜斜了他一眼,“苏兄,没有这么夸自己的啊。”
南安郡王拍着苏崇的肩膀道,“景宸兄体内的毒还没有完全解,等毒解了,他的武功会不会比现在更高,还不知道呢。”
“所以,你们的差距要比现在还要大,”苏崇把肩膀拍回去。
“…。”
南安郡王内伤了。
这一个个也忒打击人了!
还让不让人愉快的过日子了。
“别聊了,快看,要挨揍了,”北宁侯世子激动道。
“…。”
真的是好兄弟。
半盏茶后,打斗结束。
谢景宸擦着嘴角的淤血,身子摇摇欲坠。
当然,和他过招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景宸揉了揉肩膀,坐下来喝了盏茶,就打算回府了。
他前脚出门,后脚苏小少爷递过来一银面具,“戴上吧,这是我作为小舅子的一点心意。”
谢景宸看了苏小少爷一眼。
苏小少爷扭眉,“不要以姐夫之心度小舅子之腹啊,不然你会失去我这个最关心你的小舅子的。”
谢景宸,“…。”
接过面具,谢景宸戴在脸上。
苏小少爷送他出府。
然后——
被铁统领拦下了。
虽然看身量知道是镇国公府大少爷,但皇上让他们看守东乡侯府。
进出的每一个人都要清楚。
“请摘下面具,”铁统领道。
“…。”
苏小少爷道,“这真的是我姐夫。”
“职责所在,谢大少爷见谅,”铁统领道。
“…。”
谢景宸把面具摘下。
看着他嘴角的淤青,铁统领觉得肠子有点泛青了。
他看向东乡侯府。
半个时辰进去还好好的,怎么就被揍成这样出来?
这可是姑爷啊。
姑爷上门,不该好吃好喝的招呼着吗?
东乡侯不摘面具不让出来,到了镇国公府不摘面具不让进。
谢景宸有点恼了,“我的声音别人听不出来,你们也听不出来吗?!”
镇国公府的小厮们缩了缩脖子,打算把路让开。
那边谢景川骑马回来,道,“是大哥的声音没错,但声音可以模仿,小厮们也是按家规办事,大哥何必为难他们,万一祖父的书房丢点什么东西,谁也担待不起。”
国公爷手握兵权,他的书房是镇国公府最重要的地方。
谢景宸没有理会他,他迈步进府。
小厮们不敢拦他,但谢景川不会。
他纵身一跃就朝谢景宸过来,抓住他的肩膀。
谢景宸身子一闪,在谢景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拳头朝他眼睛挥了过去。
大概是没料到谢景宸的动作如此之快,谢景川挨了一拳,疼的是眼冒金星。
小厮们惊呆了。
毕竟在他们眼里,大少爷是不能随便动武的,不然他也不会被大少奶奶给抢回东乡侯府。
谢景宸收回拳头,手搭在门上,做体虚之状。
谢景川气的恨不得灭他,却不敢再还手。
万一谢景宸吐血,他担待不起。
谢景宸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挨了揍的脸。
谢景川,“…。”
小厮们,“…。”
“现在看清楚了吗?”谢景宸冷道。
小厮们不敢吭声。
他们还纳闷大少爷怎么突然戴面具,原来是挨揍了。
谢景宸把面具戴上,瞥了谢景川一眼,道,“挨了揍后,希望二弟能做到不戴面具到处晃荡,做不到的话,谁让你摘面具你就摘面具。”
丢下这一句,谢景宸转身进府。
谢景川拳头攒紧,骨头发出嘎吱响声。
沉香轩,内屋。
苏锦在吃燕窝粥,杏儿在一旁吃糕点。
外面,小丫鬟请安声传来,“大少爷。”
“姑娘,姑爷回来了,”杏儿囫囵不清道。
“我听见了。”
不一会儿,谢景宸走进来。
一张银色的面具格外的扎眼。
苏锦见了,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怎么突然戴面具了,莫非街上又有人要抢你?”
谢景宸,“…。”
“是大少爷的面具,”杏儿道。
“姑爷是挨揍了吗?”杏儿问道。
“…。”
苏锦拍了杏儿的脑门一下,道,“真不会说话。”
杏儿摸着不疼的脑袋。
苏锦望着谢景宸道,“把面具摘下来,我看看你伤的如何了。”
杏儿,“…。”
姑娘,你也不会说话好不好。
隔着面具,她都感受到姑爷的黑脸了。
谢景宸觉得脸更疼了,他转身离开。
杏儿望着苏锦道,“姑娘,你把姑爷气走了。”
“什么叫我气的?咱两一人一半,”苏锦道。
“…。”
“我去拿药膏,”杏儿道。
“拿我新调制的去伤疤的药膏来,”苏锦道。
杏儿跑去后院拿药膏。
苏锦去了书房。
书房内,谢景宸把面具摘了,嘴角和眼角都有淤青。
苏锦都有点于心不忍,多妖孽的一张脸啊,得多狠的心才能下的去手。
杏儿跑的飞快,从侧门进来,把药膏递给苏锦道,“姑娘,药膏拿来了。”
苏锦打开药膏,递给谢景宸道,“上药吧,这药能让你的脸恢复的更快,而且不留疤。”
谢景宸没有接药膏。
没有铜镜,他根本没法上药。
杏儿端了水来,苏锦简单的帮他处理了下伤口,帮忙上药。
如葱白的手,指尖一抹莹润的药膏,轻轻的在伤口处韵开。
她的眼睛褶褶生辉,比夏夜的星子还要璀璨几分。
他眸中倒映着她,阴郁的眉眼像极了化开的水墨,不深、不浅,醇厚温和中闪着点点光芒。
“老夫人没有为难你吧?”他问道。
“为难肯定是有的,就是没成功,”苏锦道。
“…。”
杏儿忍不住道,“听侯爷和夫人说的,老夫人是个极好的人,但相处起来,一点都不像侯爷和夫人说的那般,也不知道是谁打听的消息,一点都不靠谱,等侯爷回来,我一定叫侯爷打他板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开张

镇国公府,佛堂。
南漳郡主坐在那里吃燕窝羹。
小丫鬟跑进来道,“郡主,三太太来了。”
南漳郡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小丫鬟讨了个没趣。
她以为南漳郡主会怕三太太知道她偷懒,急忙跪到蒲团上装装样子。
一上午没见郡主诵经祈福了。
除了人还在佛堂,不能吃荤腥外,其他的和在牡丹院一般无二。
三太太走进来。
南漳郡主把碗放下,道,“三弟妹怎么来佛堂了?”
“有两日没见了,路过花园,顺道过来看看你,”三太太笑道。
虽然她不喜欢大少奶奶,但不得不说,整个镇国公府只有大少奶奶能让南漳郡主吃瘪。
一主一仆能把当家主母逼到这份上,说出去都没人信。
三太太在南漳郡主身侧坐下,丫鬟把吃剩的燕窝粥端下去。
南漳郡主拿绣帕擦拭嘴角。
三太太看着她,道,“今儿老夫人施压,逼大少奶奶熄了开冰铺的心思,这事大嫂可知道?”
南漳郡主斜了她一眼,“知道又如何?她要把镇国公府的长辈放在眼里,她就不是女土匪了。”
“可不是,我就是这么劝老夫人的,但她执意要给大少奶奶施压,结果讨了个没趣,”三太太叹息。
南漳郡主望着三太太道,“三弟妹到底想说什么?”
三太太笑道,“从大少奶奶的态度来看,她让崇国公府的冰铺关门是十拿九稳的事,自打青云山的土匪进京,崇国公是接连败阵,背后已经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话了,听我们老爷说,崇国公在朝堂上的威望已经远不如从前。”
南漳郡主脸隐隐发青。
这事不用三太太说,她心里清楚。
皇上对东乡侯府过于纵容,东乡侯揍断崇国公一根肋骨,崇国公派人去刺杀东乡侯,结果被人全灭,送去了刑部。
这事给满朝文武的震撼太大,以至于没人敢招惹东乡侯,因为谁也不知道谁会被东乡侯拿来开刀。
“任由东乡侯府如此欺压崇国公府,会一步步蚕食鲸吞崇国公在朝堂上的地位,”三太太道。
南漳郡主望着三太太道,“她哪来的冰块卖?!”
“虽然我们都觉得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但南安郡王就是把话撂下了,大少奶奶的冰铺明天就开张了,”三太太问道。
赵妈妈也道,“郡主,这事不得不防。”
“如何防?!”南漳郡王咬紧牙关道。
赵妈妈哑然。
三太太道,“我倒是有一计。”
南漳郡主望着她,三太太笑道,“去年冬天不怎么冷,我想就是崇国公府的冰窖藏冰也远没有往年多,何不趁机屯一拨?”
南漳郡主脸色难看,“你是要崇国公府冰铺从那女土匪的铺子买冰块?”
三太太还未点头,赵妈妈就道,“郡主,这计谋妙啊,大少奶奶的冰铺一两银子一块,这冰块就算有,也不可能无止尽,一两银子买来,等到了酷暑,再二两银子卖出去,只赚不亏。”
“听起来是不错,但那女土匪会蠢到卖给崇国公府吗?”南漳郡主道。
“大嫂放心,那女土匪今天说了,她的冰铺不挑客人,谁买她都卖,”三太太笑道。
“她还真是心胸宽广!”南漳郡主冷冷一笑。
三太太待了会儿,就准备走了。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道,“忘了说了,刚来的路上,瞧见川儿眼睛青了一只,听说是被宸儿给揍的。”
南漳郡主脸寒如霜。
三太太走后,南漳郡主望向赵妈妈,“川儿挨揍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赵妈妈心都在颤抖。
南漳郡主吃燕窝羹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事了。
这些天郡主心情烦躁,她哪敢让她知道啊,只是没想到三太太嘴巴这么大,不该她管的事,她也管。
赵妈妈道,“大少爷不知道挨了谁的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戴着面具进府,二少爷要摘他面具,大少爷气头上就给了二少爷一拳头。”
南漳郡主气的火冒三丈高。
赵妈妈忙道,“郡主别担心,大少爷不能动武,揍人的力气并不大,只是怕他吐血,二少爷没还手。”
上回在门口被泼了一身水,这回又挨了一拳头,二少爷也是连翻栽跟斗。
和大少奶奶相处久了,大少爷也让人没有还手之力了。
这个话题不愉快,赵妈妈转移话题道,“郡主,买冰块的事,奴婢是不是要去崇国公府说一声?”
“不必,你去算下往年夏天府里要多少冰,明天一并买回来,”南漳郡主道。
“郡主英明。”

这一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是冰铺开张的日子。
早早的,苏锦就起来了,和谢景宸一起用了早饭,就去栖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然后,就直接出府了。
等他们到冰铺的时候,楚舜他们已经到了。
见谢景宸脸上淤青淡淡,楚舜惊呆了,“昨天你伤的不比我们轻,怎么这么快就消了?”
“因为我家姑娘的药膏好啊,”杏儿欢快道。
苏锦淡淡一笑,“不知道你们也挨揍了,待会儿回去,我让人给你们送药膏去。”
“要多送点儿,要挨一个月的揍呢,”南安郡王道。
“…。”
“能不能有点志气啊?”定国公府大少爷叫道。
“…。”
“苏兄都挨几年揍了,你能一个月内就不挨揍?”南安郡王道。
“…。”
“郡王说的对,要多送点,越多越好,”定国公府大少爷果断改口道。
杏儿看着蒙着匾额的红绸,好奇道,“咱们的冰铺叫什么?”
“第一冰铺吗?”她猜道。
“这太不谦虚了,我们四个取的名字不可能这么平凡,”南安郡王道。
他们这么说,苏锦还真好奇了。
到了吉时,管事的道,“吉时到了,冰铺该开张了。”
苏锦和谢景宸抓一边的绸缎,楚舜他们几个抓另外一边。
用力一拉。
红绸掉下来,把站在匾额底下的杏儿罩住。
鎏金的匾额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匾额正对着对面的松记冰铺。
冰铺的管事和小厮气的七窍生烟。
匾额上四个大字——
良心冰铺。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折服

松记冰铺的管事和小厮被良心两个字给刺激了。
双目充血,恨不得把匾额摘下来扔地上狠狠的踩几脚。
良心?
一群土匪有良心吗?!
他们知道良心两个字怎么写吗?!
做着没良心的事,也好意思把良心两个字挂出来,能不能要点脸皮啊!
真的要被他们气炸了。
看着头顶上的匾额,苏锦也惊呆了。
赤果果的挑衅啊。
挑衅的那么叫人欢喜,叫人身心愉悦,不得不赞一声有土匪风范。
“怎么样,这名字不错吧?”楚舜得意的笑。
“已经在气势压倒对方了,”苏锦赞道。
“他们被压的呼吸不畅,脸都紫了,”杏儿欢快道。
“我倒觉得那是他们悔青的肠子溢出来的光,”南安郡王笑道。
早把冰块卖给他们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不卖冰块给他们,铺子都开不下去了,倒霉催的。
杏儿东张西望。
看热闹的多,但没人来买冰。
杏儿望向苏锦。
“姑娘,没生意怎么办?”杏儿问道。
“别急,托很快就来了,”北宁侯世子摇着折扇道。
“…。”
知道松记冰铺是崇国公府的有不少人。
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同样的冰块,他们只卖一两银子,松记冰铺卖二两,整整贵了一倍。
惧怕崇国公府的权势,没人敢迈第一步,只要有人买了,自然客似云来。
约莫半刻钟后,就有小厮进铺子买冰了。
冰铺小厮把冰块抬上马车,叠的老高。
晶莹剔透的冰块,折射着太阳光,璀璨耀眼。
渐渐的,又有两小厮进铺子。
当然,这些小厮都是楚舜、南安郡王他们府上的,冰块也是送到他们府上。
又过来一小厮。
看着有点眼熟。
杏儿小声道,“这小厮是国公府的,我认得。”
苏锦拍了拍谢景宸的肩膀道,“老虎嘴里拔牙,干的漂亮。”
谢景宸,“…。”
“我没让国公府的人来买冰,”谢景宸道。
“…。”
“真的没有?”苏锦不信。
“大少奶奶,是真的没有,”暗卫替谢景宸作证。
顿了顿,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又补了两个字——
“没钱。”
“…。”
“那这么说是国公府主动来照顾我生意了?”苏锦挑眉。
镇国公府,南漳郡主只手遮天,她会有那么好心?
小伙计走出来道,“镇国公府要买五百块冰。”
“卖给她吗?”南安郡王问道。
“为什么不卖?没道理和钱过不去,”苏锦笑道。
“镇国公府这么给我面子,我不也不能小气了,凑个整,送六百块冰回国公府,”苏锦大气外溢。
这么大气的大少奶奶,让买冰块的小厮都愣了下。
他付了银票,收了单据,就走了。
只是前脚出铺子,后脚就被松记冰铺的小厮给拉进了铺子里。
王管事认得小厮,他道,“镇国公府这是什么意思?!”
小厮笑道,“这是郡主的吩咐。”
他当然知道这是南漳郡主的意思!
不然他一个小厮就是向天借了胆,他也没有这么多钱。
小厮凑到王管事耳边嘀咕了几句,管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厮笑道,“我们郡主能向着女土匪,不向着崇国公府吗?”
“我这不是气糊涂了吗?”
王管事笑赔不是。
小厮走后,王管事就回崇国公府了。
王管事把南漳郡主的计谋和崇国公夫人一说,崇国公夫人眉眼都笑开了,“倒是个好计谋。”
“夫人看买多少冰块合适?”王管事问道。
“五千块。”
“…。”
“太多了,咱们的冰窖装不下这么多,”王管事艰难道。
“先放她冰窖里存着,等要的时候再取,”崇国公夫人冷笑道。
“…。”
“夫人英明!”
“这么一来,他们得派人守着冰窖,要是冰融化了,还得双倍赔钱,”王管事恭维道。
丫鬟拿了五千两银票交给王管事。
王管事屁颠屁颠的回了冰铺。
铺子里,苏锦坐在那里喝茶吃点心。
王管事走进来,小伙计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王管事看着他道,“你们冰铺不是号称来者不拒吗,我就不能来买冰了?”
小伙计被王管事的厚脸皮折服了,望着苏锦。
苏锦笑道,“好好招待王管事,我们冰铺既然叫良心冰铺,就不做坐地喊价这等没良心的事。”
王管事,“…。”
啪。
一巴掌扇过来,王管事脸隐隐做疼。
小伙计客气的招呼他,王管事把银票拍桌子上道,“买五千两的冰块。”
噗!
南安郡王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堂堂郡王爷形象全无。
南漳郡主派人来买五百块冰,就够叫他吃惊的了,崇国公府居然买五千块,一个比一个人傻钱多啊。
这样的傻子多来几个,他们的腰包想不鼓都难。
苏锦望着王管事,面色深沉道,“松记冰铺不是打算花五千两买我一个关门大吉吧?”
王管事看着她,隐隐得意道,“不卖吗?”
“好像没理由不卖。”
“…。”
看着苏锦那张明媚灿烂的脸,王管事心底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这么做为好。
然而苏锦却不给他迟疑和反悔的机会。
“小伙计,收钱,”苏锦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