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瑜握拳道,“那块地,什么时候划出来?”
苏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没打算把地划出来给你们。”
谢锦瑜气的倒仰。
“钱你已经拿到手了!”她叫道。
苏锦看着她,微笑道,“那块地是靖国侯世子他们豁出脸去求定国公府大太太出面买下的,不是他们的情面,一万两远远不够。”
“因为你们一时玩笑,我依照错误的图纸设计铺子,现在图纸已经施工了,把地还给你们,就要重新画图,把修建好的部分拆掉,劳民伤财不说,还得耽误我铺子开张,这笔损失谁付?”
“你们执意要那块地,我不会不给,这其中的损失,你们去找南安郡王他们算清楚,要尽快,时间拖的越久,损失就越大。”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如果你们不怕这事捅出去,有损闺誉的话,就放马过去。
南安郡王他们可不是好惹的,戏耍他们,不脱一层皮都算她输。
苏锦恭谨福身。
谢景宸和她一起退下。
只是刚转身没几步。
苏锦就望着他。
“相公,像大姑娘她们今儿犯的错,依照家规,要在祠堂跪多久?”
“…。”
“至少三个时辰。”
“…。”
“这么大的错,才罚三个时辰,上回可是罚我跪一天一夜。”
“…。”
声音渐行渐远。
身后的人,气的浑身都哆嗦。
上回是罚他们跪一天一夜!
可结果呢!
他们才跪了小会儿,皇上就传召他们进宫了,非但没能罚跪,还答应他们半个月之内不论他们犯什么家规,都不处罚他们!
谢锦瑜她们罚三个时辰,没人来救她的话,那就是实打实的三个时辰了!
而且南漳郡主压根就没打算罚谢锦瑜。
现在苏锦提出来了,不罚就是她当家主母不公。
下回这女土匪一定会拒绝受罚的!
赔了一万两,还差点挨鞭子,最后还要罚跪——
南漳郡主越想越气,头隐隐作疼。
赵妈妈见了,赶紧道,“快传太医!”
丫鬟赶紧去传话。
没一会儿,太医就回来了。
“怎么来的这么快?”二太太道。
李总管忙回道,“大少奶奶回府的时候,知道东乡侯气着了郡主,郡主没吃药,特意叮嘱我给郡主请回来的。”
二太太,“…。”
三太太脸紫着,瞥了南漳郡主道,“敢情大少奶奶是知道她会气着郡主,所以一早就把太医请了回来,她还真是贴心。”
这是贴心吗?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南漳郡主气的浑身颤抖,太医都担心她会一口气提不上来,气晕过去。
…
碧空如洗。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一地斑驳的碎金。
苏锦欢快的数着银票。
谢景宸扶额。
如果他没看漏的话。
这应该是她数的第三遍了。
杏儿端着托盘跟在身后,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姑娘,你得空了多练练鞭子吧,刚刚差点吓死奴婢,”杏儿呼气道。
“我又不抽你,怕什么?”苏锦笑道。
“奴婢担心她们不服软,姑娘你不得不真抽鞭子啊,万一不小心抽到自己,会吓死人的,”杏儿后怕连连。
“…。”
“发音飘准点,是笑死,不是吓死,”苏锦扶额道。
“奴婢说的就是吓死啊。”
“…。”
“你确定是吓死,不是笑死?”苏锦不解道。
她抽自己,吓死别人?
她倒是好奇这丫鬟的脑回路怎么想的。
杏儿连连点头。
“她们不会笑的,她们跟咱们不一样,明明知道姑娘你失忆了,不记得大少爷才让人揍大少爷的,她们却说你狠起来连自己的亲大哥都揍,不小心抽到自己,她们铁定会说姑娘你狠起来连自己都抽。”
苏锦,“…。”
谢景宸,“…。”
第六十八章 倒霉
牡丹院。
南漳郡主坐在罗汉榻上生气。
赵妈妈端了托盘上前。
托盘里是丫鬟刚熬好的平心静气的药。
只是药刚端到跟前,她刚劝南漳郡主喝药,南漳郡主手一拂,就把药碗给打翻了。
她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吃药。
闻到药味就犯恶心。
她更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东乡侯父女气的要吃药的地步!
赵妈妈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劝好。
郡主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过。
上午才被东乡侯气一通,还没缓过劲来,接着又被他女儿再气一通。
赔钱不算,女儿还被逼着罚跪三个时辰。
大姑娘可是郡主的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知道南漳郡主气头上,劝说没用,赵妈妈道,“那块地要拿不回来,就等于是咱们国公府送给她了。”
得了便宜,还趾高气昂,逼的郡主罚大姑娘,叫人如何甘心。
南漳郡主牙关咬紧,“那块地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
赵妈妈望着南漳郡主。
东西到了大少奶奶手里,想要回来,无异于是虎口夺食,难比登天啊。
南漳郡主示意她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
赵妈妈眼前一亮,道,“还是郡主聪慧。”
“去办吧。”
天香楼不远处的茶摊。
南安郡王几个坐在那剥花生吃。
桌子上全是花生壳。
南安郡王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道,“也不知道这会儿镇国公府情况如何了?”
“你不用担心,有大嫂和她的丫鬟在,大哥吃不了亏的,”北宁侯世子笑道。
南安郡王看向他,“我知道吃不了亏,我有点担心镇国公府会血流成河。”
北宁侯世子,“…。”
“血流成河不至于,最多也就横尸遍地吧,”楚舜一本正经道。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景宸兄气色好转了不少,”定国公府大少爷道。
“我也觉得他呼吸平顺多了,”北宁侯世子道。
“你们怎么看出来这么多,我怎么就只看到他眼睛青了一只?”南安郡王道。
“你们看见了吗?”他问道。
“没看见,”楚舜道。
“我也没看见,”北宁侯世子道。
“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了?”定国公府大少爷关怀道。
南安郡王,“…!!!”
不是吧?
真的都没看见啊。
难怪之前吃面都没人提这事。
“真的都没看到?”他问道。
“假的。”
“…。”
南安郡王伸手要掐死楚舜。
那边,一小厮打扮的男子骑马过来,从马背上下来,走进茶摊内。
小厮请安道,“大少奶奶让我来问问,除了买庄子,这两天修建天香楼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楚舜把南安郡王掐他脖子的手拍开。
四人一对眼。
“花了多少钱,大嫂不是知道吗,怎么还派人来问?”北宁侯世子道。
南安郡王道,“他问的是一共,咱们没说啊。”
除了付出去的,还有赊账的。
这数目就大了。
而且,他们四人一人负责一部分。
这些琐碎小事,都是直接交给管事的去办的。
他们只记得个大概数,具体的并不清楚。
南安郡王便道,“你先等等,让管事的算算花了多少再告诉你。”
楚舜让人去找管事的。
半刻钟后,下人回来道,“这两天一共花了两万三千六百二十八两。”
小厮,“…。”
这么多?
小厮惊呆。
这才两天,花三千两已经顶天了,怎么会用掉这么多钱。
定国公府大少爷道,“不是让你送银票来吗,银票呢?”
小厮,“…。”
“大少奶奶没给我银票,”小厮忙道。
“别废话,赶紧把银票拿出来,”楚舜道。
“楚大少爷,大少奶奶真的没给我银票,”小厮道。
“没给你银票,那这银票是…。”
楚舜话还没说完。
小厮一把挣脱他抓着的袖子,直接跑了。
看着小厮跑出茶摊,逃命似的骑马离开。
楚舜,“…。”
他手里一沓银票,嘴角狂抽不止。
“你从哪蹦出来这么多银票?”南安郡王惊讶道。
“他身上的啊,”楚舜黑线道,“我看他一会儿摸下胸前,一会儿摸一下,看的我都着急,跟他开个玩笑,看看钱丢了会怎么样,我话还没说完,他怎么就跑了?”
小厮为什么跑?
因为他看到暗卫了。
暗卫骑马过来,楚舜望着他道,“一点小事,怎么还派两拨人来,闲得慌啊。”
暗卫微微皱眉,“大少爷让我给你们送银票来。”
“你送银票来,那刚刚的小厮呢?”北宁侯世子惊呆。
“什么小厮?”暗卫有点懵。
定国公府大少爷把刚刚发生的事一说。
暗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把镇国公府发生的事告诉楚舜几个。
南安郡王几个就知道这银票是谁的了。
看着桌子上的三千两银票,楚舜眼神有点复杂,“你们说我这算是偷,还算是打劫?”
“算她倒霉,”南安郡王笑道。
“这么说我就安心了,走了走了,有钱了,晚上大吃一顿。”
楚舜把银票揣怀里,和北宁侯世子几个有说有笑的走了。
留下暗卫在风中凌乱。
暗卫回去后,把这事告诉苏锦和谢景宸。
苏锦,“…。”
谢景宸,“…。”
南漳郡主到底还是喝了一碗平心静气的药。
小厮回了国公府,才发现身上的银票不见了。
吓的脸色惨白,又不敢回头再找楚舜他们要。
而且,他也不确定是楚舜他们拿了,还是半道上丢了。
为了活命,小厮硬着头皮去找南漳郡主认罪。
他照着赵妈妈叮嘱的装大少爷的人打听这两天的花费,结果被靖国侯世子他们真的当成大少爷的人,把身上的钱给摸走了,他又不敢抖出是郡主派他来的,只能自己回来了。
“那银票呢?!”赵妈妈急问道。
“银票在南安郡王他们手里,他们以为那是大少爷给的,”小厮低声道。
“也就是说我让你去拿回房契地契,你事没办成,还给他们送了三千两银子去?!”
小厮低着头。
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南漳郡主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第六十九章 习惯
南漳郡主一晕倒,屋子里乱作一乱。
有丫鬟急于去请太医,被赵妈妈叫住,“先别去!”
小丫鬟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赵妈妈。
赵妈妈头疼。
郡主被气晕,一旦请太医,大家必定好奇出了什么事,府里的太太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最擅刨根揪底,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传出去丢人啊。
南安郡王他们得了便宜,不会把这事往外传。
三千两铁定要不回来了,没了钱,不能再没面子了。
赵妈妈掐南漳郡主人中。
狠狠掐了几下。
南漳郡主才醒过来。
赵妈妈重新熬了一碗平心静气的药喂南漳郡主服下。
怕再气晕南漳郡主,这事没人敢再吭半个字。
沉香轩,后院。
苏锦在帮谢景宸施针。
这会儿时辰早,等泡过药浴,歇上半个时辰,正好吃晚饭。
把最后一根银针扎上,苏锦拍拍手,道,“你好好泡药浴,我去给你调制去淤青的药膏。”
“不用,”谢景宸道。
“大少爷抹了药膏了,”暗卫道。
“你们的药膏效果一般,可以扔了,”苏锦道。
“…。”
“这药膏是皇上赏赐给国公爷,国公爷没舍得用,给大少爷的,”暗卫呐呐道。
这可是贡药啊。
满京都已经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了,就这么被大少奶奶给嫌弃了。
暗卫无话可说。
更叫暗卫和谢景宸无话可说的还在后头——
杏儿道,“姑娘,皇上待咱们好,他的药膏一般,咱们多调制点,送点给皇上。”
暗卫,“…。”
谢景宸,“…。”
“也好,你过来帮忙,”苏锦笑道。
她迈步下台阶。
杏儿随手往灶台里塞了四五根柴,起身追上去。
暗卫就那么看着她们进竹屋。
他告诉大少奶奶药膏是皇上赏赐的,是让她收回那句药膏一般,以免对皇上不敬,不是让她们给皇上送药膏啊。
为什么大少奶奶和丫鬟想的总和他们不一样。
他都快不知道哪句话能说,哪句话不能说了。
正走神,就听谢景宸闷声道,“下去撤几根柴。”
暗卫赶紧下台阶。
那边杏儿飞奔过来,从暗卫手里抢过火钳,飞快的把柴火扒来出来,红着脸道,“奴婢一时间忘了不是在烧菜,姑爷,奴婢对不起你,你别生奴婢的气啊。”
这是杏儿在青云山养成的习惯。
她喜欢帮着添柴,青云山上的厨娘也喜欢使唤她,经常让她帮着洗菜。
一有人喊她,她就习惯往灶台里塞几根柴,以免自己回来晚了,到时候柴火烧尽了。
刚刚苏锦喊她,她没多想,就往里面添柴了。
杏儿道歉了,见没人应她,她又喊了一声,“姑爷?”
暗卫道,“大少爷不会生你的气,你赶紧去帮大少奶奶吧。”
大少爷要和她们见气,都不知道被气吐血多少回了。
和大少奶奶还有丫鬟相处一个月,还能保持心平气和,往后这世上应该没人能让大少爷生气的了。
杏儿一步三回头的回了竹屋。
苏锦使唤她磨药材,很快杏儿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苏锦在煎药。
杏儿抱着石舀走到苏锦身边,问道,“姑娘,这么多够了吗?”
苏锦看了看粗细,道,“多磨点,送给爹爹和大哥他们。”
杏儿连连点头。
她坐回去,继续研磨。
苏锦煎完药,倒入碗中。
身后杏儿打开抽屉道,“姑娘,蒲黄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还有大半抽屉呢,”苏锦回道。
“大半抽屉都磨完了。”
“…。”
苏锦看到磨完的蒲黄,双腿有点虚。
让她多磨点,就全给她磨完了…
“磨这么多做什么?”苏锦扶额。
“送给侯爷他们啊,”杏儿道。
送给他们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你打算送多少?”苏锦问道。
“一桶啊。”
“…。”
“送多少?”苏锦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桶。”
杏儿吐字清晰,怕苏锦不明白,她还比划了下,“这么大一桶,侯爷买药都是按桶买的,别人给侯爷送药,也都是送一桶的。”
“青云山上的兄弟们用什么药,侯爷和大少爷就用什么,有什么好东西,侯爷也先紧着他们,姑娘只送一点点的话,侯爷和大少爷根本就用不上。”
“…。”
难怪那些人愿意追随她爹了,她爹待人够真诚。
见苏锦没说话,杏儿唤道,“姑娘?”
苏锦笑道,“那就送一桶。”
只是送一桶的话,不够的药材不止这一种。
苏锦写下药方,等谢景宸药浴完,就让暗卫去买回来。
竹屋没钱,杏儿回内屋拿。
杏儿抱着锦盒回来,道,“姑娘,王妈妈和红袖等你好一会儿了,你没让她们走,她们不敢走。”
苏锦扶额。
至于这么胆小吗?
不是她是真把王妈妈和红袖给忘记了。
手头上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东乡侯府也不差她一点药膏,当以开铺子为重。
苏锦放下手头的活,迈步出了竹屋。
先帮王妈妈和红袖敷脸,然后回后院帮谢景宸把银针取下来,再回去教小丫鬟捏肩。
王妈妈之所以等这么久,实在是值得等。
敷脸不过两天,老树皮般的脸光滑多了,服了药丸,晚上睡的香甜,早上还晚起了一刻钟,要不是丫鬟叫她,估计会一觉睡到天大亮。
大少奶奶捏肩手法别具一格,累了一天,捏几下,她浑身的骨头就都松开了。
万一走了,惹怒了大少奶奶,这样的好机会让给别人,她会悔的肠子泛青。
左右老夫人知道她来了沉香轩,晚上半个时辰也不会说什么。
王妈妈一脸享受。
红袖在一旁学的认真。
丫鬟们更是聚精会神,生怕错漏一点,因为苏锦说过几天她会亲自检查她们学的如何,学的好的有赏,学的不好的有罚。
从小跨院出来,苏锦揉酸疼的颈脖子。
丫鬟端着饭菜进屋,饭菜飘香,勾的人肚子里馋虫翻滚。
屋内,谢景宸在窗户旁看书。
苏锦洗了手才回来的,她直接坐下,看着桌子上的红烧鸡,她嘴角狂抽不止。
她拿出筷子拨弄了下。
杏儿数着,“一、二、三、四…。”
第七十章 纵容
谢景宸放下书走过来。
苏锦望着他。
“谢大少爷,你要的新品种鸡已经诞生了,脑袋下面全是腿,足足十只,”苏锦道。
“…。”
“还有鸭翅膀,”杏儿补充道。
“…。”
“对,还长了两双鸭翅膀,你能想象出来那鸡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苏锦问的认真。
“…。”
苏锦惭愧啊。
她自认想象力够丰富了。
却怎么也脑补不出来这只鸡是怎么长的。
她实在不知道厨房管事妈妈是怎么想的。
去掉鸡头和鸭翅,这就是一盘子红烧鸡腿啊。
为什么要画蛇添足?
谢景宸坐下,看着那盘子鸡腿,嘴角狂抽不止。
打趣之言,厨房竟然当真了。
苏锦夹着鸡腿道,“这鸡头存在的意义,应该是向谢大少爷你证明,这真的只是一只鸡,这些腿不是从别的鸡身上借来的。”
谢景宸,“…。”
苏锦夹起鸭翅。
“但这鸭翅膀,我就不理解了。”
杏儿欢快道,“我知道,肯定是鸡翅膀太小,这只鸡长了那么多腿,飞不起来,要大的鸭翅膀才行。”
苏锦点头,“你解释的很合理。”
谢景宸默默的端起碗吃饭。
他不想说。
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吃鸡腿和鸭翅。
“不过这只鸡挺讨人喜欢的,要是不长脑袋就更好了,”苏锦道。
“…。”
咳咳!
谢景宸呛着了。
他连咳了好几声,“你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饭。”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免得辜负了这只鸡,”苏锦道。
“…。”
“等等,让我再说一句,我希望以后沉香轩的鸡都长这样,”苏锦道。
“…。”
“就这一只,好好珍惜吧,”谢景宸吃饭道。
“为什么?”苏锦问道。
“因为国公府其他人不会同意,”谢景宸道。
“…。”
古代就是麻烦。
想吃一盘红烧鸡腿,还要其他鸡…啊,不是鸡,是其他人同意。
此时此刻。
南院。
三太太吃了只鸡腿后,在盘子里找了半天,问道,“怎么就一只鸡腿,另外只腿呢,谁偷吃了?”
拎菜的丫鬟连连摇头,“奴婢不知道,就是借奴婢几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偷吃鸡腿啊。”
一盘子红烧鸡,太太可就吃两只腿,她活腻了,敢跟太太争吃的。
“不是你偷吃的,那就是厨房的人偷吃的?!”三太太啪嗒一下把筷子拍桌子上。
另外只鸡腿不弄清楚去哪儿了,这顿饭,她吃不下。
丫鬟吓了一跳,“奴婢这就去请厨房管事妈妈来回话。”
很快,厨房管事妈妈就来了。
三太太一脸不快。
管事妈妈道,“大厨房把鸡送来的时候就只有一只腿。”
“鸡也有瘸腿的?”三太太身边的丫鬟惊讶。
“…。”
“瘸腿的鸡也敢买进府?!”三太太恼道。
“…。”
“太太息怒,这只鸡本来是长了两只腿的,只是大少爷要沉香轩的鸡多长几只腿,大厨房没辄,只能从其他鸡身上挪了一只过去,”管事妈妈连忙回道。
“…。”
“这鸡身上的腿是大少爷说多长几只腿就能长的吗,大少爷不会是傻了吧?”丫鬟捂嘴道。
“…。”
三太太眉头拧着,“是大少爷要求的还是大少奶奶要求的?”
“奴婢问了,是大少爷要求的,”管事妈妈回道。
“看大少爷对大少奶奶言听计从的模样,只怕脑子真的有问题了,大厨房管事李妈妈本来不同意,但沉香轩管事刘妈妈说她不敢和大少爷说,要不给鸡腿,让李妈妈去,李妈妈怕惹怒大少爷,到时候生气吐血,只能从其他鸡身上挪了。”
“知道太太姑娘们喜欢吃鸡腿,没敢全挪,听说怕长的腿不够多,还用了两双鸭翅膀充数,要是大少爷生气,往后送来的鸡只怕都没腿了,”管事妈妈叹息。
这煲汤的鸡没腿就算了,精华在汤,这红烧的也没腿就过分了。
三太太脸阴着,“所有人的鸡都少了只腿?”
“除了老夫人的,其他的都少了,”管事妈妈回道。
三太太脸上的阴霾化开几分,“我知道了,退下吧。”
等管事妈妈退下后,丫鬟道,“太太就这么忍了?”
“不忍了,难道要我为了只鸡腿闹到老夫人跟前吗,和个傻子,有什么好计较的,这事让别人管去。”
“太太说的是。”
没人主动说,但这件事还是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眉头狠狠的皱了下。
她也觉得自打宸儿从东乡侯府抬回来后,再醒过来,就和以前不同了,莫非真的出问题了?
老夫人看向王妈妈。
王妈妈道,“要不找个太医来给大少爷看看吧,毕竟是国公爷最疼爱的孙儿,万一病情拖的严重了,回头国公爷回来,不好交待。”
老夫人想了想,道,“派丫鬟去和南漳郡主说一声,让她给大少爷请太医。”
南漳郡主怒气未消,晚上压根就没吃,也就没发现鸡腿只有一只的事。
先前婆子从大厨房领菜回来,打算和南漳郡主禀告的,正巧南漳郡主在气头上,没敢说。
丫鬟匆匆去牡丹院传话。
南漳郡主气不打一处来,赵妈妈道,“大少爷又没犯病,请什么太医?”
郡主被他们气晕了,都没请太医!
小丫鬟凑上去,小声嘀咕了几句。
赵妈妈愣住。
“快请太医,”南漳郡主笑道。
晚饭吃的有点撑,苏锦拉着谢景宸陪她遛食。
刚准备出门,就看到丫鬟领着一太医过来。
苏锦愣了愣。
谢景宸眉头微皱。
怎么好好的给他请太医?
丫鬟上前道,“郡主请了太医给大少爷、大少奶奶请平安脉。”
“进来吧,”谢景宸道。
苏锦望着他。
这人可是南漳郡主请来的,他体内的毒在减少,是能把出来的啊。
见谢景宸脸色不动。
苏锦就知道这太医是他的人。
“我没病没痛,用不着把脉,”苏锦道,“肚子撑的难受,我去花园遛食了。”
苏锦去了花园,谢景宸回屋让太医给他把脉。
把脉后,太医有点吃惊。
“大少爷,你的脉象…。”
“知道见了南漳郡主该怎么说吧?”
“知道。”
太医开了药方,丫鬟就领着他去了牡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