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我想她应该一并给了你信物吧,是什么?”
王妃抬头看着他,道,“你想要信物?”
东齐戚王笑了,“看来还真有,是什么?”
王妃就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谁。”
东齐戚王赫然一笑,“那丑女人没告诉你,她是从什么地方醒来的吗?那男子敢冒充是我,你以为我会让他活着离开戚王府?”
王妃脸一白,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干了血色,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撞倒了高几上的花卉,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吓了守在外面的冬雪一大跳。
见王妃如此神情,东齐戚王有一瞬间觉得她就是当年那丑女人。
不过,很快,东齐戚王又否定这样的猜测了。
煊亲王世子比她更早进煊亲王府,而且她如果就是那丑女人,还要煊亲王府和昭王府找做什么,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吗?
毕竟是养了煊亲王世子十八年,割不断的母子情分呢。
“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信物是什么了?”东齐戚王回道。
“一块玉佩,”王妃如实道。
“我知道是玉佩,我想知道的是玉佩里面藏着的是什么?”
“玉佩里还藏了东西吗?”王妃问道。
东齐戚王笑了,“跟我装傻呢,当年玉佩在密室里面碎了,里面藏着东西却不翼而飞了,定是被那丑女人带走了,我不相信她连当年的事都告诉你,却不把这唯一的信物给你,还是煊亲王妃要本王动手搜?”
说着,他就起了身。
一旁走过来两男子,似乎要抓住王妃。
王妃转身就往船外跑,东齐戚王就笑了,“看来还真随身带着呢,给我抓住她。”
两男子就要去抓王妃,彼时船离沈玥有些远,王妃不可能让他把唯一的信物带走。
她也不信,连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她都活下来了,他会逃不掉。
他如果真死了,那东齐戚王要玉佩里面的东西做什么?
东齐戚王越着急玉佩里的东西,就越说明他还活着,而且还是他东齐戚王都奈何不了的人。
情急之下,没有选择的她,纵身一跃,就跳下了湖。
这一动作,倒是把东齐戚王吓住了。
她可是煊亲王妃,昭王府郡主,宁朝皇帝的亲堂妹,她要是死了,可不是小事了。
东齐戚王要人下去救王妃,那边暗卫看到王妃跳湖,脚下一点,就踏着湖面到了画舫。
抓着王妃的肩膀,就把王妃从湖里带了出来,然后返回画舫。
东齐戚王眸光阴鸷。
好一个煊亲王妃!
为了不被暗卫抓住,竟然直接就跳湖了!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疯狂,如此豁出去的女子!
再说,暗卫把王妃从湖里救出来,沈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见王妃浑身湿透,多呛了几口水,人有些晕乎乎的了,便道,“扶王妃进船,得赶紧换身衣裳,否则非得着凉不可。”
暗卫就抱着王妃进船舱了,把从王府带来的衣物拿出来,便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沈玥把门一关,就要帮王妃换衣服。
结果王妃不要她帮忙,“让冬雪进来。”
沈玥这才想起来,冬雪还在东齐戚王的画舫上呢,只顾着王妃,没想起她来了。
“母妃,我帮你换也一样,”沈玥则道。
王妃坚持不让,沈玥就在心底磨牙了,大家都是女人,换个衣服怎么了,难道病了吃药好受些吗?
王妃不爱惜自己,沈玥还怕她出什么事呢,见王妃执意不肯,沈玥也不多废话了,手腕一转,就把王妃给扎晕了过去。
本来沈玥就打算扎晕王妃了,她不知道王妃和东齐戚王说了些什么,但是最后的结果并不好,因为王妃跳湖了。
她不知道王妃是想寻死,还是做什么,总之,天知道王妃一会儿还会不会换别的方式死?
一个人真不想活了,你是拦不住的。
现在王爷和楚慕元都不在,就她和暗卫,如果让王妃出了什么事,她和暗卫谁也担待不起。
沈玥如此粗暴,紫苏就都惊呆了,“世子妃…?”
沈玥就道,“你也别废话了,先帮王妃换衣裳,换完衣服,我们即刻回王府。”
紫苏不敢说什么,因为沈玥的神情很凝重,紫苏担心晚一会儿,会出什么事,便麻溜的把王妃束腰解了,把衣襟敞开。
可是一瞬间,沈玥就惊呆了,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咸鸭蛋。
她直勾勾的望着王妃肚皮上一条条银白色,有光泽的疤痕线纹。
那,那不是…妊辰纹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 妊娠纹
王妃的皮肤很白,那伤疤线纹就格外的明显。
妊娠纹的出现,是皮肤弹性纤维逐渐出现断裂,腹部皮肤表面慢慢出现米分红色或紫红色的不规则纵形裂纹。
分娩后,这些裂纹会逐渐消失,留下白色或银白色的有光泽的瘢痕线纹,就是妊娠纹。
可…妊娠纹是生产过的女子才会有得啊,王妃她…生过孩子?
沈玥惊的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不是说王妃嫁进煊亲王府,没有怀过孩子吗,甚至从顾侧妃和王爷的话里话外,王爷似乎都没有和王妃圆房过。
可现在,王妃腹部的妊娠纹明显就是生过孩子啊。
如果王妃生过孩子,那王妃的孩子去哪儿了?
一瞬间,沈玥脑子里百转千回,她想到了楚慕元。
对于楚慕元体内的毒,王妃已经两次问她,如果只知道父母一人的血,能否有用,她当时就心存疑惑,但并未深想,她怎么能想到王妃就可能是楚慕元的亲娘呢。
明明楚慕元先被老王爷抱回煊亲王府,王妃后嫁进来的啊。
而且楚慕元还是老王爷从赵老太傅手里抢回来的啊。
就是现在,沈玥即便看到王妃腹部的妊娠纹,她还是不敢想象,或许是她猜错了呢。
可王妃对楚慕元的关心,无微不至,雪莲被劫,王妃急急忙忙就进宫了。
楚慕元发病,她比谁都忧心,那哭红的双眼,绝望的神情,还有顾侧妃说如果楚慕元死了,让她再抱养一个,王妃怒极,还扇了顾侧妃一巴掌。
以前王妃过的多好,自打楚慕元发病后,王妃就经常摸着脖子上的玉坠走神,知道要解楚慕元身上的毒,需要双亲的血做药引,王妃做什么了?
她想出去走走,让她帮忙打掩护啊,只是被王爷打岔,这才没有走成。
如果王妃是楚慕元的亲娘,那她出去,不就是给他找亲爹,找药引去了?
沈玥越想,越觉得王妃就是楚慕元的亲娘。
可王妃看到东齐戚王,在美人堂为了追她,不惜从二楼跳下,追着他进了福瑞楼,而且为了找人,不顾身份和礼仪,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房门。
为了见东齐戚王,王妃不惜迷晕她,易容成她的模样出府,在太后寿宴上,看到东齐戚王,她还掀翻桌子,吐血晕倒。
如果不是王妃掀翻桌子,王爷质问她时,她说自己认错了人,方才又跳进湖里,她都要怀疑东齐戚王就是楚慕元的亲爹了。
如果东齐戚王是楚慕元的亲爹,王妃找他拿血,他不可能不给吧,虽然十几年不知情,没什么父子情份,但血浓于水,何况楚慕元还是煊亲王世子,他要认了楚慕元,必定会叫煊亲王府打乱,这样的好事,东齐戚王估计做梦都能笑醒了,能放过?
可东齐戚王不是楚慕元的亲爹,又会是谁呢?
沈玥眉头陇紧。
紫苏在忙活,她也看到王妃腹部的小疤痕了,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还以为王妃以前受过重伤呢,她猜王妃肯定是觉得疤痕难看,不想她们看见,所以坚持让冬雪来伺候她换衣服。
紫苏一直觉得王妃很美,现在那些伤疤,就仿佛是白玉微瑕,也难怪王妃不希望别人看见了,不过她们家世子妃医术高超啊,没准儿就能去掉呢。
见沈玥走神,紫苏喊了两声,问道,“世子妃没法去掉王妃腹部的疤痕吗?”
沈玥回过神来,道,“赶紧帮王妃穿好衣服,其他的事,回头再说。”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确认王妃是不是就是楚慕元的亲娘了。
之前找他亲生爹娘一点眉目都没有,要是王妃是他亲娘,那找到亲爹还难吗?
王妃嫁进煊亲王府这么多年,应该没有机会再和他亲爹接触,他们的血没准儿有用。
紫苏帮王妃脱掉衣服,拿热水擦拭了一遍,和沈玥帮忙把王妃再换上干净衣裳。
看着王妃挂在脖子上的玉坠,沈玥眸光一动,手一伸,就把玉坠给拽了下来。
那是块金镶玉的坠子,金是紫金,玉是难得一见的桃花玉,简单大方的滴露形状,没有雕刻繁杂的花纹,但美得耀眼夺目。
沈玥看了两眼,就收在了身上。
这一幕,是那么的相似,看的紫苏都惊呆了。
世子妃当初在灵泉寺后山瀑布就是拿了世子爷的玉佩,才惹出来那么多事啊,王妃挂在脖子上的玉坠,她也敢拿?
紫苏想阻止,她怕沈玥没有吃一堑长一智,可是还不等她开口,冬雪敲门了,“世子妃,奴婢进来了。”
“进来。”
沈玥回了一声,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冬雪脸色苍白的进来了。
方才她是看着王妃跳湖的,吓的没瘫软在地。
见王妃换了身衣裳,紫苏再给她擦干头发,冬雪就问道,“母妃没事吧?”
沈玥摇头,“没什么大碍。”
说完,她出去喊暗卫,准备回王府了。
坐马车回王府,王妃还没有醒过来,下马车时,沈玥特别吩咐道,“王妃太累了,小心点扶她,不要吵醒她。”
这是说给王府守卫听得,王妃前两天才在宫里晕倒被抬回来,如今再晕倒,还不知道会传什么流言出来。
但沈玥清楚,王妃见了东齐戚王,还跳湖的事,瞒不过王爷。
冬雪和紫苏叫小厮抬了肩舆来,抬着王妃回蘅芜苑。
那边,楚慕元知道沈玥和王妃回府了,便出了书房,过来道,“母妃她怎么了?”
楚慕元是习武之人,王妃是睡着了,还是晕了,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沈玥四下张望一眼,见没人,就道,“我也不知道,母妃见了东齐戚王,然后跳湖了,被父王的暗卫给救了起来。”
楚慕元听得直拧眉,“父王呢,他不在?”
“不在,行宫出事了,父王就先走了,”沈玥回道。
楚慕元就不说什么了,他也知道王妃不是真的有闲情雅致和王爷游湖,肯定别有目的。
两人往内院走,半道上,沈玥问道,“相公,你知道母妃为什么嫁给父王,父王为什么会在成亲三天就迎娶顾侧妃吗?”
楚慕元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也问过祖父,但是他没说。”
“那以前没人求娶过母妃吗?”沈玥继续追问。
楚慕元斜看着沈玥,道,“怎么这么问?”
沈玥呐呐,王妃可能是他亲娘的事,还只是猜测,没有证实,还是别告诉他了,免得到时候空欢喜一场,岂不是她太多事了。
“我只是觉得母妃和父王这么多年关系都不融洽,而母妃贵为昭王府郡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堂妹,居然过成这样,实在叫人唏嘘。”
楚慕元就道,“母妃身份尊贵,怎么可能没人求娶呢,皇上还多次惋惜,如果母妃嫁给赵太傅府三老爷就好了,嫁给父王,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沈玥,“…。”
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不对劲,她悄悄回头。
只见王爷一张脸铁青,浑身寒气只往外冒。
p:~~(>_<)~~
第三百四十二章 软玉鞭
楚慕元还在说王妃嫁亏了,沈玥后悔不该在路上就问他这话,应该等到临墨轩再问也不迟的,现在该怎么办啊?
沈玥拽了楚慕元的衣袖,给他眨眼。
楚慕元看着她,道,“你也觉得我说的对?”
沈玥扶额,她手往后指,她绝对相信这厮是故意说了气王爷的,现在他体内的毒不稳定,只要王爷动手,他估计就会毒发,他这是占着王爷不敢揍他,气死王爷不偿命啊。
楚慕元这点小算盘,沈玥都看出来了,何况是王爷了,他脸黑着道,“别忘记你姓什么!”
这是责怪楚慕元是煊亲王府世子,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却处处帮着皇上,里外不分,是非不分。
楚慕元装傻充愣道,“母妃和皇上一个姓,是亲堂兄妹,父王欺负母妃,还指望从皇上嘴里听到好听的话?”
“我欺负她?”王爷额头青筋暴起。
娶回来十八年,还只是在福瑞楼才开始碰她,也不过是气不过抓了她的手,把她打晕带回王府,那也是为了围护她,围护煊亲王府,围护宁朝的颜面。
他自问对她够宽厚的了,就因为老王爷霸道,硬生生的逼着她出嫁,她也委屈,所以她占着煊亲王妃的位置,什么都不做,他都一忍再忍了,还想他怎么样?
在大街上追人,在宫里掀翻桌子,他都忍了,如今倒好,居然还和东齐戚王联手支开他,好见上一面。
他从鹤影湖赶到行宫,东齐使臣拿了张信纸给他,道,“火烧行宫是煊亲王妃让我们烧的,我们就烧了几座楼,不知道煊亲王妃满意否,对了,这行宫被烧,赔偿什么的,是煊亲王妃单独出,还是煊亲王府出?”
如果不是他忍耐力够好,只怕当场都将东齐使臣吊起来鞭笞了。
他拿了信纸,赶回鹤影湖,结果就听到王妃跳湖,被带回王府的消息,王爷更是怒不可抑。
这边怒气还没有舒散,又听到楚慕元说王妃嫁给他,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王爷拳头攒紧了,骨头都发出嘎吱响声。
要不是他动武就会引发毒素,他真的会打的他跪地求饶。
王爷觉得他的忍耐真的已经到极限了,结果楚慕元还用一种大丈夫敢作敢当,明明就欺负女人,还觉得委屈的眼神看着王爷,王爷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色。
楚总管跟在一旁,都觉得楚慕元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口中拔牙,非得要气的王爷朝他动手不可么?
万一又毒发了,世子妃和王妃又得担心,都成亲了,怎么还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呢。
怕王爷忍不住,楚总管赶紧道,“王爷,老王妃还急着见你呢。”
王爷袖子一甩,就迈步走了。
等王爷走远了些,沈玥就道,“幸好楚总管说话了,不然王爷不一定能忍的住。”
万一动手,她可劝不住啊,没看到他劝皇上和王爷别打了,最后自己挨了一拳头吗?
他是习武之人,一拳头都嘴角淤青了,她挨一拳头,不就直接晕死过去了?
楚慕元冷哼一声,“他忍不住,我还忍不住呢!”
沈玥怔了下,问道,“怎么了?”
难道王爷让他看了很多分公文?
楚慕元就道,“他把软玉鞭送给常山王妃了!”
沈玥愕然,“你确定?”
不是在宫里还不知道送给谁了吗,怎么现在又知道了?
沈玥还不知道,她陪王妃游鹤影湖这段时间,京都闹街发生了件趣事,常山王府宁舒县主把戚王府东阳郡主给打了。
两人为什么打架且不说,宁舒县主打人用的正是软玉鞭。
软玉鞭很早就不在王府了,王爷送人了,不可能是送给宁舒县主,而当年,王爷可是非常山王妃不娶,那软玉鞭绝对是被她送去讨美人欢心了。
对母妃就冷冰冰,不理不睬,再不就是打晕禁足,对人家的王妃就那么好,母妃还能比常山王妃差了?
这么眼瞎的人,居然是他父王。
说母妃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都是轻的了,就因为他这坨牛粪,旁人看到母妃,都绕道走了!
楚慕元愤愤不平。
沈玥不知道说什么好,十几年前的事,她没有弄清楚,还是别发表看法比较好。
倒是楚慕元之前说的,皇上赞同王妃嫁给赵太傅府三老爷,而那时候楚慕元可是碰巧被赵老太傅捡起来了,只是被老王爷给抢了过去,王妃就嫁进煊亲王府了。
王妃不会是因为自己儿子进了煊亲王府,所以放弃了抗争,选择出嫁的吧?
这太有可能了。
王妃身上的妊娠纹,瞒不了过来人,不论她嫁给谁,只要不是楚慕元的亲爹,她都不许别人碰她一下。
她谁都不会爱,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嫁个能天天看到亲生儿子的人家,好歹人生还有些藉慰。
两人朝内院走去,直接进了蘅芜院。
只是刚到蘅芜院门口,就有丫鬟过来禀告楚慕元松鹤院内发生的事。
老王妃请王爷过去,就是在议论王妃的事。
王妃跳湖的事,根本就瞒不了她们。
王妃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老王妃了,她可以容忍一次两回,可王妃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她有半点把王府颜面放在心上吗?
当年老王爷娶她回来,她没有做到一个王妃该做的也就罢了,如今践踏王府尊严,煊亲王府容不下她这尊菩萨。
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要王爷休妻。
虽然王妃是昭王府郡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堂妹,身份尊贵,可对煊亲王府来说,她只是煊亲王妃。
煊亲王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把皇上一个堂妹当回事吗?
虽然皇上掌握了千千万万人的生杀大权,可有些人,他就是再恨的牙根痒痒,也奈何不得,比如王爷。
只要他们能拿到煊亲王府的继承权,手握重兵,还怕皇上?
楚慕元听了,神情淡淡,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顾侧妃惦记王妃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父王怎么说?”
丫鬟回道,“王爷说一切等东齐戚王离京之后再谈。”
ps:回老家了,更新不定时,抱歉了,明天出山~~~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亲娘
没说休妻,也没有说不休。
楚慕元看了眼蘅芜院,眸光若有所动,对沈玥道,“你去看看母妃,我去松鹤院一趟。”
沈玥看他双眸泛光的样子,就嘴角抽抽,“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了,脑袋都不够用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楚慕元笑了一声。
见楚慕元转身就走,沈玥心道,你的分寸,是不把王爷气死不罢休吧,不过楚慕元转身之前,妖冶的凤眸里闪现的笑意,以前不注意,现在看,是越看越像王妃。
只是王妃的偏温和,他的偏于霸道。
沈玥猜楚慕元的亲生父亲,肯定是个容貌俊朗的男子,而且性子也很霸道,不然生不出这样妖孽的绝色。
他爹到底会是谁呢?
不过现在首要之事,还是先确定王妃到底是不是他亲娘再说。
进了蘅芜院,沈玥正好看到施妈妈出屋子,她清澈明净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她快步上前,把施妈妈拉着往一旁走。
一边走,还一边往树上瞄,生怕有暗卫在。
见青翠的树上,空无一人,便安心了,至于丫鬟,王府的丫鬟都是有眼色的,她都把施妈妈单独拉到一旁了,谁敢过来偷听,想挨板子还差不多。
施妈妈见沈玥如此慎重,脸上满是疑惑,忍不住道,“世子妃要和我说什么话,这么神神秘秘的?”
沈玥看着她,道,“施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母妃就是相公的亲娘?”
施妈妈身子一僵,眼神闪烁道,“王妃怎么可能是世子爷的亲娘呢,没有的事。”
沈玥就看着施妈妈了,“事到如今,施妈妈还要瞒着我吗?母妃跳湖,浑身湿透,是我和紫苏帮她换的衣裳,母妃腹部的妊娠纹,施妈妈觉得能瞒过我的眼睛?”
施妈妈就不敢看沈玥的眼睛了,连她都知道妊娠纹只有生产或者怀孕至少五六个月的女子才有,又怎么瞒的过医术高超的世子妃?
可世子妃是怎么猜到王妃是世子爷的亲娘的?
施妈妈觉得沈玥是在诈她,如果她真笃定,就不会来问她了,就道,“世子爷比王妃还先进的煊亲王府。”
沈玥轻声一笑,“母妃浑浑噩噩之间,我问她,她承认了,施妈妈还要否认吗?”
施妈妈就道,“既然世子妃知道了,为何还要问我?”
果然不是好忽悠的,沈玥抚弄着手上的绣帕道,“我问施妈妈,是想知道相公的亲生父亲是谁,施妈妈是母妃的心腹,我想施妈妈应该知情吧,你是看着相公长大的,很清楚他在母妃心目中的分量,他已经毒发两次了,再来几次,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必须要尽快找到药引替他解毒,迟则生变。”
施妈妈低着头,依旧不说话。
沈玥都想拿铁棍把她的嘴给撬开了,见施妈妈无动于衷,她有些失望道,“我已经嫁给相公了,母妃待我更是无可挑剔,施妈妈觉得告诉我,我是会害相公,还是会害母妃?”
施妈妈眼眶微红,她抬头看着沈玥,道,“我知道世子妃和王妃一样,都希望世子爷能尽快解了身体里的毒,可我是真的不知道世子爷的亲生父亲是谁,如果知道,王妃能不给世子爷解毒吗?”
这也算是默认了王妃就是楚慕元亲娘的事实了。
沈玥还欲再问,施妈妈苦笑一声,“我不是搪塞世子妃,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虽然是王妃的奶娘,王妃在王府的事,我都知道,唯独除了这一件。”
沈玥再不信,施妈妈都要给她发誓了。
连王妃自己都不知道谁是世子爷的亲爹了,她又怎么会知道?
她原以为画像上的男子就是世子爷的亲爹,可是王妃从宫里回来,就把那幅画撕的粉粹还不够,还让冬雪和秋霜捡起来烧成了灰烬。
施妈妈在心底一叹,原以为找到了希望,可谁想到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世子爷能不能解毒,全看老天爷疼不疼他了。
王妃这一辈子吃够苦头了,但愿老天爷怜惜,别再折腾王妃了。
施妈妈抹着眼角的泪花,转身走了。
沈玥站在那里,有些欣喜,有些失望。
欣喜的自然是王妃真的如她猜测的那样,是楚慕元的亲娘,可是失望的是施妈妈也不知道楚慕元亲爹是谁,看来只能问王妃了。
沈玥并不想直接问王妃的,王妃那么疼楚慕元,想必对他爹也是真情,她嫁进了煊亲王府,也算是被棒打鸳鸯了,问当年的事,不是揭人家伤口吗?
而且她好奇的是,楚慕元是因为中了春药才生的啊,既然是真情,又怎么会中春药呢?
沈玥揉太阳穴,真的是一个问题还没弄明白,又生了新困惑。
她晃晃脑袋,迈步往前走。
等她走了,一旁离得近的两棵大树上,露出两抹黑影。
两暗卫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世子)爷竟然是王妃亲生?
这怎么可能呢?!
可世子妃都说了,王妃迷迷糊糊之中承认了,还有什么妊娠纹,他们听不懂,但好像很重要。
其中一暗卫身子一闪,就消失不见了,留下另外一暗卫眉头紧锁。
世子妃太大意了,暗卫武功之高,远非她能想到,不是扫两眼,确定树上没人就能放心的啊,现在好了,被王爷的暗卫知道了,现在可怎么办好?
暗卫不苟言笑的脸上,眉头陇紧。
他现在去灭口还来得及么?
再说楚慕元,他去松鹤院,打算在王爷休妻这事上添一把油,他要赞同王爷休妻。
结果他赶到的时候,王爷已经出来了。
看到他,王爷脸顿时拉的更长,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秉性,王爷再清楚不过了,他来绝对不是阻止他休妻的,那句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就表明他的态度了。
看到王爷,楚慕元有些失望,“这么快就商议完了吗,父王什么时候休了母妃?”
王爷心口一团火燃烧着,“你就那么希望我休了你母妃?!”
楚慕元就笑道,“母妃休或者不休,对父王来说,没什么影响,可对母妃影响就大了,休妻之后,她没准儿还能再嫁,她总不能一辈子都在父王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吧?就算不再嫁人,也不用天天看到一群讨厌的人…。”
歪脖子…树?
这形容词,楚总管是一脑门子黑线,为什么世子爷说话就格外的难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