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七岁了啊,都是娶媳妇的年纪了,居然这么幼稚,沈玥默默的望了天花板一眼。
那边老夫人喊他了,沈琅之就过去了,老夫人问他道,“怎么就和煊亲王世子打起来了?”
沈琅之有些委屈道,“我没打他,是他揍我的。”
老夫人看着孙儿青了的眼睛,本来心疼,这会儿听煊亲王世子揍他,更担心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煊亲王世子虽然纨绔了些,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总会有个理由。”
虽然他有时候揍人也不需要理由。
沈琅之就支支吾吾了。
老夫人就望着他身后跟着的小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小厮不敢隐瞒,如实回道,“街上人都说大姑娘太胖,害人不浅,大少爷一时气不过,就和他们争执了起来,无意中提了一句,还不知道谁连累了谁,且看着,然后就有人起哄,说大少爷含沙射影,说煊亲王世子克妻,正好煊亲王世子路过,就揍了大少爷一拳,不过后来,煊亲王世子知道被人利用了,废了那人一条胳膊…。”
不过,小厮是知道,大少爷那一拳挨的不冤,他就是觉得是煊亲王世子连累了大姑娘。
果然是她连累的。
沈玥已经无力了,不过想到有个如此疼爱护短的大哥,沈玥又觉得心特别暖和。
老夫人略微放心,虽然她也知道沈琅之是什么意思,但到底说的含糊其辞,没有和煊亲王世子起正面冲突,挨了一拳也都忍了,没有还手。
这事,大体就这么算了。
老夫人疼孙子,见不得沈琅之捂着眼睛,吩咐丫鬟道,“去请个大夫回来。”
丫鬟正要退出去,就听屏风处有声音传来,“请什么大夫?!”
声音带了些愤怒,中气十足。
沈玥望过去,就见一身青袍男子走进来,年约三十六七岁,模样儒雅,眼神周正,脸上带了些怒气。
正是沈大老爷沈钧。
瞧见他进来,沈琅之下意识的往老夫人身边挪了两步。
这小动作,沈玥瞧见了,她唇瓣扬了扬,看来这便宜大哥还挺怕父亲的啊。
之前去请大夫的丫鬟听到沈钧说这话,当即立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沈钧进了屋,沈琅之又上前给父亲见礼。
沈钧见了他,就没有好脸色,道,“这像什么样子,三天两头惹事!”
沈瑶站在一旁,忍不住嘀咕道:大哥惹了这么多年的祸,也抵不上沈玥惹一回的,她犯那么大错,父亲也不过是禁足她三个月,不许她再大鱼大肉,从头到尾都没呵责她半句,最后还心软了!
父亲的当头棒喝,还是当着一众妹妹的面,沈琅之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是乖乖认错道,“父亲,儿子知道错了。”
一句话,叫沈钧火气更大,“认错倒是挺麻溜的,认了就抛诸脑后了,下一次照犯不误!”
沈琅之动了动嘴,没再说话,只是头更低了。
老夫人疼孙子,见沈钧太严厉了,就道,“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虎着一张脸了,你自己的事还没着落呢。”
沈钧眉头皱着,娘实在是太宠着琅之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训斥两句,她还要帮着说情,他还怎么管教儿子?
心中不耐,沈钧就道,“送这不孝子去岳麓书院的事定下了,过两日就去上学。”
“我不去!”
沈钧话音刚落,就听沈琅之叫道。
只是这一回,老夫人也不护着他了,紧绷了脸道,“再说一遍不去试试!”
沈琅之顿时苦了脸色。
他不喜欢读书啊。
“你先回去,”老夫人摆手道。
沈琅之赶紧的,从一侧溜走了。
这时候,老夫人才望着沈钧道,“之前不是不同意吗,怎么又答应让琅哥儿入学了?”
沈钧敛了眉头道,“你问周氏吧,书房还有事,儿子先忙去了。”
说着,沈钧就转身走了。
老夫人张了张嘴,想喊他问问清楚,只是终究没喊出声来,她是觉察出儿子不高兴了,琅哥儿能入学是好事,他怎么不高兴了?
老夫人心底犯嘀咕。
那边沈钧一转身,就看见沈玥一双眼睛落在他脸色,脚步便滞住了。
他没有把沈玥错认成柳氏,但是他着实没想到女儿会瘦,眼里就涌出一抹狂喜来。
只是,方才说还有事要忙,这会儿再留下却是不妥了。
不过,沈玥几个还是上前给他请了安。
沈钧到底没忍住,拍了拍沈玥的脑门,笑道,“瘦了好,像你娘。”
也只说了一句,便迈步走了。
只是沈玥恍惚间,好像看到他眸底有了抹晶莹泪花。
就这么一个拍后脑勺,沈玥并不喜欢的动作,却给她招来了一堆羡慕妒忌恨。
沈玥是哭笑不得,不过这感觉,她喜欢。
等了一会儿,大夫人才回来。
一问才知道,沈琅之能入岳麓书院求学,是大夫人花了两万两银子疏通的,说白了,是买来的机会。
当然了,她还没有贤惠到自己掏银子。
那两万两,是从柳氏的陪家里掏的。
本来高兴的一件事,老夫人脸色有些挂不住了,隐隐有些泛青。
“买,买的?”


第八章 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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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见老夫人不怎么高兴了,心也有些七上八下的,毕竟这是,她也算是擅自做主了,她解释道,“我也知道,琅哥儿入岳麓书院求学,不是凭着自己真本事,有些丢脸了,但以前琅哥儿挺聪慧的,只要他入了书院,认真求学,得先生看重,如何进入书院的并不重要。”
“况且,二弟妹送了家书回来,琮哥儿在四海书院入学一年多了,得先生看重,还亲自写了推荐信,推荐他入岳麓书院求学,琅哥儿是沈家长子嫡孙,却不如庶房,这不是丢大房的脸吗?”
沈家并不只有一房,而是有四房。
大房、三房和四房都是嫡出,唯一的庶出就是二房了。
比起其他三房,二房最幸运。
古代,父母过世,是要守孝的,但文官和武官的守孝又不同,文官要守二十七个月,武官却只要守一百天。
是以沈钧守孝在家,二老爷却是外放做官。
抛开如今还外放的二老爷不提,其他三房,最倒霉的是三房,大房反倒排在第二。
三老爷六年前已经死了,只留下三太太和一双儿女。
而四房,四老爷三个月前守孝完,就官复原职了,如今是从四品右佥都御史。
因为老太太还在世,所以并未分家。
三太太寡居,往常都在院子里礼佛,极少出门。
四太太喜欢清静,除了日常请安,也极少露面,尤其大房如今出了事,她帮不上忙,落井下石对她又没好处,所以每日请了安,就回北苑了。
最会闹腾的就属二房了。
送一封信回来,也能闹得府里鸡犬不宁。
首当其冲,就是沈琅之了,堂弟比他年纪小,却比他会读书,而且还擅长骑射,别人家的孩子,都能拿来比了,何况是自家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了?这还有日子过吗?
尤其古代嫡出之别,犹如天堑鸿沟。
沈琅之比沈琮之聪明百倍很正常,沈琮之比沈琅之聪明一倍,那就不应该了。
尤其,沈家大房至今就他一个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那就更要重视了。
收到家书,老夫人第一想法就是,要送沈琅之入岳麓书院求学,而且要在二房回来之前。
可是岳麓书院,不是那么好进的啊,三品官以上,可以送一人进书院读书,其他人要想进,只能考进去了,靠真凭实学。
要是老太爷还在世,沈琅之进岳麓书院,那没问题,可偏偏他倒霉啊,岳麓书院不收小学生。
也就是不收十五岁以下的少年,除非你天纵奇才,才会破例,那时候沈琅之才十四岁,年纪不够。
等年纪够了,偏老太爷两腿一蹬,挂了。
沈钧的官职又不够,倒也考了一回,可是碰到伤寒,头晕乎乎的去考试,结果可想而知了,没考上。
然后沈琅之就开始蹉跎了,以前的小伙伴都进书院了,就他被挡在书院外,没人玩耍了不说,而且彼此之间差距越拉越大,人家不屑带他一起玩了,沈琅之就开始混了,你们不带我玩,就没人跟我玩了吗?
可是十五岁的年纪,有才的都上学了,喜欢玩的,多是不求上进的混混。
一混,就成现在这样了。
可老夫人宠溺沈琅之啊,在她看来,孙儿是哪哪都好。
只是买资格进书院读书,老夫人还是有些抵触的,尤其屋子里丫鬟多,人多嘴杂,万一将来被二房知道了,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笑话大房呢。
大夫人知道老夫人爱面子,她道,“大房如今就琅哥儿一个嫡子,我从嫁进来,就拿他当眼珠子疼,我生瑶儿时,伤了身子,这么多年一直调理,总不见好,将来琅哥儿是大姑娘的依靠,更是我和瑶儿的依靠,我盼着他好呢,再者,那两万两银子我也送出去了,琅哥儿不去,我也没脸要回来啊。”
花两万两银子买一个名额,老夫人脑壳疼,还有些后悔。
那日,大夫人跟她说,她有门路送沈琅之进岳麓书院,就是要破费点儿。
她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找人办事,尤其是进岳麓书院的资格,那是有钱都买不来的,谁不希望自己小辈进书院,好好读书,将来功成名就?
没几个人会那么眼皮子浅,所以送些礼很正常。
可她预想的也不超过五千两,沈家大房子嗣单薄,但其他三房并不单薄,所以这钱公中是不能拿的,开了这先例,将来就要一碗水端平。
柳氏的陪嫁,一半捏在她手里,一半在沈钧那里。
大夫人不敢跟沈钧开口,所以来找她商量,她应下了,当时不知道要多少,拿了五千两给她,说不够先从公中拿,回头她再补上。
谁想到,竟然要两万两!
而且,还是直接从岳麓书院买的资格,不是走的别的渠道。
柳氏的陪嫁是丰厚,铺子收益也还不错,可这买个资格,就花了她手里的一大半去了。
可是大夫人一心为沈琅之打算,老夫人又不好怪她什么,加上都定下了,再说不应该,倒成她眼皮子浅,舍不得钱了,尤其那钱还是柳氏留下的陪嫁。
“岳麓书院规矩严,要是三次考试都是丙等,就被书院除名,让琅哥儿尽点儿心,可别没过几个月,就给我回来了,”这才是老夫人舍不得两万两银子的真正原因。
她怕两万两打了水漂。
大夫人连忙应是,又笑道,“书院传了话来,两天后,琅哥儿就能去入学了。”
沈瑶站在一旁,有些担忧道,“大哥那眼睛青的,两天时间不一定能好全,顶着个青眼去岳麓书院…。”
话还未说完,大夫人就瞪了沈瑶一眼,沈瑶就乖乖把嘴闭上,不说扫兴的话了。
老夫人就道,“岳麓书院的学子都爱笔墨纸砚,明儿要给琅哥儿多备一些,他初入学,拿来结识朋友也是好的,两万两都花了,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了。”
大夫人点头道,“媳妇知道。”
然后,沈瑶眼前一亮,道,“娘,大哥入岳麓书院求学了,咱们是不是要先去拜拜文曲星,给大哥求一套上等文房四宝回来,女儿听说,凡是入岳麓书院求学的,都会去拜的呢。”
大夫人听着,点头道,“是该去拜一拜。”
沈瑶如此关心沈琅之,老夫人也高兴,只是外面天气冷,不合适出门,便道,“天还冷着,让琅哥儿自己去,他在外面疯惯了,不惧风寒。”
沈瑶一听,就挨着老夫人坐下了,揽着她的胳膊道,“祖母,我知道您是疼我们,可大哥拜是大哥拜,我们去拜,又是另外一番心意了,别人家,都是妹妹去求的,我只盼着大哥好呢,将来能魁星点斗,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大哥要做这么多,我们帮着祈福,求套笔墨纸砚都怕冷,哪说的过去啊。”
沈琇和沈珂也在一旁连着点头,表示愿意和沈瑶一起去。
她们这么说了,老夫人能不答应吗?
沈玥在一旁,暗撇了下嘴,老夫人没看见,她却是看见了,沈瑶见老夫人点头了,向沈琇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她们又可以出去玩了。
帮沈琅之祈福是假,借机出去玩才是真的。
不过,她穿来都两个多月了,今儿才踏出沉香苑,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现在机会摆在眼前。
沈玥心动了。
她上前一步,望着老夫人道,“我也想去帮大哥祈福。”
她一开口,沈瑶脸就拉了下来,冷眼看着她道,“我是不敢再带你出门了。”
沈瑶摆了态度,沈琇就道,“大姐姐,大哥有我们几个帮着祈福就够了。”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去,大哥今儿为了我,还挨了一拳,他入岳麓书院求学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我知道,之前我出门惹了祸,但我已经改了,”沈玥低着头,扭着袖子。
这样一来,就能吸引人目光看她身姿了,这就是她认错的态度啊,都这样了,还不够吗?
见大家不说话,沈玥就望着老夫人了,眼眶微红,还有些局促不安。
老夫人就心软了,正要点头呢,沈瑶就道,“姚大姑娘的事还没解决呢,万一带你出门,再惹出什么新祸事来,咱们沈家还真没日子过了。”
听了这话,老夫人的心又硬了。
沈玥不放弃,她知道沈瑶不愿意带她出门,尤其她之前还在屋子里说她带她出门不安好心,就更不愿意了,但她要出门,需要她带着吗,她长了脚好么!
沈玥望着老夫人道,“除了给大哥祈福之外,我还打算帮姚大姑娘祈福,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
这下,你们总不能拦着我了吧。
听见沈玥拿姚大姑娘做筏子,大夫人眸光闪了闪,她好像变聪明了许多,虽然还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眼,她笑道,“你去帮姚大姑娘祈福是应该的,但你惹祸也是事实,左右瑶儿几个后天才出门,要是明天姚大姑娘的病情有所好转了,你就一起去。”
这下,又轮到沈玥无话可说了。
她巴巴的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认同大夫人的话,一锤定音了,“就这么办吧。”


第九章 自信

老夫人乏了,大家就福身告退了。
出了宁瑞院,沈瑶就向沈玥发难了,她冷笑道,“闯下那么大的祸事,你还有脸跟我们一起出门?”
这话,她当时就想在屋子里说了,怕沈玥告状,所以忍了。
这会儿却是忍不住了。
沈玥眸光淡淡,瞥了她一眼,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似的,道,“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犯错,我认了,也改了,反倒是四妹妹你,连知错都没有,都好意思出门,我为何没脸出门?”
“你!”沈瑶气的脸都紫了。
这是今儿,她第二次无法反驳沈玥了,她咬了牙,一字一顿道,“你一定要害的沈家在京都没有了立足之地,方才满意吗?!”
莫须有的指责,让沈玥眉头敛起一抹冷色,“我是沈家女儿,沈家不好了,我能有什么好处?”
沈瑶笑了,看着她脸道,“先前胖成那样,谁会娶你,你这辈子注定嫁不出去,你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沈玥真是服了她的想当然了,她根本就没想过嫁人的事好么,在原主脑子里,就一件事,吃好。
正想着呢,就听沈瑶又补充了一句,“虽然现在是消瘦了,有了点人样,可你名声在外,还有脸上的痘疤,你以为你能嫁的好?”
说到最后,沈瑶笑的有些得意。
沈玥也笑了,“我将来嫁给谁,就不劳四妹妹你操心了。”
沈瑶扭着绣帕,瞪眼道,“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谁操心你了?我是怕你去祸害别人!”
沈玥轻轻一笑,也不生气,别人存心惹你生气,你越是不在乎,越是能把对方气的跳脚,“或许就有人乐意我去祸害他呢,这世上的事,谁能说的准?”
沈琇和沈珂站在一旁,听着沈玥和沈瑶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觉得过瘾。
但是沈玥最后一句话,叫两人脸皮都在抽了。
大姐姐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这话都说的出口。
沈瑶败下阵来,见两人一直杵着不说话,拿眼睛剜她们了,沈琇不敢得罪她,就干笑了笑,望着沈玥道,“大姐姐,你可真是…自信。”
不要脸三个字,她们那么好的涵养,实在是说不出口。
沈玥看了她一眼,笑道,“胖久了,一瘦下来,就过于自信了些,等过几日,就正常了。”
“是这样吗?”沈珂表示不信。
她觉得沈玥的自信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不是那么肤浅,虽然她觉得她有这样的感觉,太莫名其妙了。
沈玥又看向她,几人中,她年纪最小,但眼睛却透着狡黠,还有几分掩藏的很深的城府,叫沈玥唏嘘,前世这般年纪的孩子,有几个有这么多心眼的,内宅倾轧,太磨炼人了。
不过质疑她的话,沈玥笑了笑道,“五妹妹不信,不妨试一试,亲身体验,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语气轻柔,比春风还要软绵三分,可却像是带了锐气,叫人不敢造次。
沈珂脸色变了一变,很快又恢复了,笑道,“我信大姐姐说的。”
“不信也无妨,”沈玥笑了笑,转身走了。
等她走远几步,沈珂就道,“大姐姐变化太大了,才不过两个月没见,我都觉得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她。”
沈琇也道,“确实变化太大了,变得不好惹了。”
说着,她望着沈瑶道,“今儿一天,四妹妹都没能从她手里讨到便宜呢。”
这么没脸的事,自己想想就够生气了,还被人当面提出来,沈瑶气瞪着沈琇,“你觉得我不如她?!”
听到沈瑶的指责,沈琇脸上划过一抹惶恐,忙道,“不,不是的。”
“最好不是!”
沈瑶冷哼一声,却是跺着脚走了。
身后,沈琇脸上的惶恐散尽,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再说沈玥,迈步往沉香苑走。
紫苏紧随身后,她忍不住道,“姑娘为什么要出门啊?”
一句话问的沈玥差点摔跤,为什么要出门,当然是去祈福,顺带玩了,这么明显的理由,还有必要问吗?
沈玥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紫苏就道,“奴婢觉得,还是别出门了吧,太危险了。”
一直待在府里,什么事都没有,出去一回,差点翻天,还差点送掉小命,紫苏怕沈玥出门了。
沈玥知道她的担心,她不以为然道,“吃饭噎着,还能一直不吃饭了?”
紫苏嘴动了动,没反驳,她其实想说,不吃饭会死,可是不出门不会死,这两个没法比。
不过,她不希望姑娘出门,大夫人和四姑娘也一样不希望。
姚大姑娘好了,姑娘才能出门呢。
紫苏有些愁了,她是希望姚大姑娘立刻马上就生龙活虎,解了姑娘的难处,却又不希望姑娘如愿,然后出门。
且看着吧。
主仆两个往前走,没一会儿,瞧见前面有人,紫苏就道,“是大少爷呢。”
沈玥也看见沈琅之了,他正朝这边走过来,应该是找她的。
沈玥迎了上去,喊道,“大哥。”
沈琅之脸微微红,这一声很寻常的大哥,却是让他想到之前在屋子里犯浑,喊娘的事,尴尬啊,太丢脸了。
他轻咳一声,道,“瘦了好,像娘。”
沈玥扑哧一笑,“鹦鹉学舌。”
这是说他学沈钧,儿子学父亲,很正常,沈琅之没反驳,只道,“好不容易瘦下来,可别再胖回去了。”
沈玥点头道,“我知道呢,不会胖回去的,倒是大哥你,别只顾着训我啊,你就要入岳麓书院求学了,父亲对你一样期望,我不辜负父亲,你也不要呢。”
沈琅之就苦大仇深了,再看沈玥叉腰,他就后悔了,真不应该来说一通,现在好了,反过来被教训了,他硬着头皮道,“我尽力吧。”
“把吧字去掉,”沈玥道。
沈琅之,“…。”
到底谁是大哥啊,有做妹妹的这么咄咄逼人的吗?
正无奈着,就听有道歉声传来,“大哥,我连累你退了亲事…。”
沈琅之眼神暗了一瞬,但很快就笑了,“我连李二姑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退了就退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退亲,到底面子上不好看。
沈玥坚定道,“以后,大哥一定娶个比李姑娘更好的姑娘。”
沈琅之被逗乐了,“你帮我娶?”
沈玥脖子一昂,“有何不可?”
万分自信,却是叫沈琅之笑的更欢了。
有什么好笑的,这是不信任她呢,沈玥刚要开口,就被紫苏拽袖子了,“姑娘,你没朋友呢。”
沈玥,“…。”
能不要这么捅刀子吗,她现在是没朋友,可不代表以后没有啊!
沈琅之笑过了,心情都松了,道,“外面风大,快回屋吧,我走了。”
看着沈琅之离开,沈玥唇瓣弯了弯。
虽然古代的日子是枯燥了些,至今,还深陷麻烦中,但并不是一点乐趣都没有,至少还有疼爱她的父亲和大哥,不是吗?
沈玥抬眸,看了看头上的天。
姚大姑娘,你可一定要快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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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拨乱反正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真听到沈玥的祈求了。
姚大姑娘的病真的好转了,而且神奇的,之前一直缠绵不绝的病,一夜之间,竟是好了一大半。
之前下不来床,一早起来,都能下床走了。
负责给姚大姑娘看病的太医都啧啧称奇了,“怪哉,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顺国公府上下,脸面有些古怪。
莫非,大姑娘一直病的不好转,是因为和煊亲王世子退亲的缘故,而不是因为寒冬落了水?
顺国公府姚大姑娘的病,一直备受关注。
如今病好转了,却是瞒不住了。
一阵风刮遍整个京都,大家都知道煊亲王世子克妻了。
以前,说煊亲王世子克妻,只能算是捕风捉影,不足为信,这一回,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由不得人不信。
煊亲王世子遭受什么流言,沈玥不关心,也轮不到她关心,她只知道,困境解了,麻烦消了,真是一身轻松啊。
两个丫鬟没了担忧,就开始生气了,“姑娘真是够倒霉的,帮煊亲王世子背了这么久的黑锅,好在老天爷怜惜姑娘,拨乱反正了,不然真够冤的。”
紫苏如是说,半夏也道,“虽然没见过煊亲王世子,估计以后也没机会见他,但奴婢决定,以后都讨厌他了,让姑娘背黑锅,还揍了大少爷一拳,他这辈子肯定是娶不到媳妇的,就算要娶,也一定娶个丑八怪!”
听到两个丫鬟帮她抱打不平,还咒的这么狠,沈玥侧目道,“要不要骂的这么狠啊?”
两丫鬟不觉得狠,只道,“想到姑娘受的那些罪,骂两句,算是轻的不能再轻了。”
然后,两丫鬟就怂恿沈玥出门了,府里都怪姑娘惹了祸,现在事实都证明,姑娘是无辜的,出去溜两圈,看那些背地里指责姑娘的人惭愧不惭愧。
沈玥就出门了,去宁瑞院给老夫人请安。
屋子里,高兴一团。
连四太太都在了,沈玥进屋时,正听到她说话,带了喜悦道,“这事可算是有了结果了,姚大姑娘的病和沈玥无关,顺国公府应该不会怪罪咱们沈家了,要是还揪着不放,让我们老爷参他一本。”
四老爷在御史台工作,监督百官言行是他的职责。
大夫人也高兴,她道,“幸亏煊亲王府上门退亲了,不然这事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要是早几日就好了,户部侍郎的位置,皇上给别人了。”
沈钧守孝前,就该任命那位置。
结果委任状还没拿到手,老太爷就过世了。
大夫人一直盯着那位置呢,昨儿听说差事黄了,大夫人心那个挠啊,现在更是后悔,心底是把煊亲王府给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