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饿了一顿,今儿早上被石头磕牙,心情就差到极点了,这会儿肚子还是饿的呢。
这是在诉苦,也是在告状,沈玥隐约猜到几分她们来的目的了,耷拉了眼睛道,“倒是我害了你们…。”
沈玥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沈琇握紧了,她道,“大姐姐是为了我们好,我们哪敢不知道好歹,只是昨儿才疏远了四妹妹,晚上就我们脸色看了,往后还不知道…。”
她声音哽咽,抬着一双含了春水和渴望的眸子看着沈玥。
沈玥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回来,道,“别提了,我昨儿一时动了心,说了那些大胆之言,当时就惹怒了大夫人,后来四妹妹还来找了我,还威胁我带她去参加东平王府的桃花宴,不得已,我答应了,我这是住在宁瑞院,和祖母一块儿吃,要是在沉香苑,没准儿和你们一样,粥里多了粒石子,就是闹大了,也不过是厨房婆子办事不尽心,数落几句就完了。”
沈珂就接口道,“四姐姐怎么能威胁你呢,她拿什么事威胁你的?”
沈玥嘴角微抽,都说是威胁了,那肯定是把柄了啊,能随便告诉她吗,还问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沈玥不说话。
沈琇就看着沈玥了,她眸光带了些审度,她还没说请她帮忙跟老夫人告状呢,她就不着痕迹的把话给堵死了,连她自己都拿沈瑶没辙了,怎么帮她,还有粥里吃了粒石子,根本就奈何不了大夫人什么。
她不是和四妹妹不对盘吗,昨天她的那话,有几分诚心帮她们,她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她更多的还是想借她们的手膈应大夫人,或者说是为了不愿意带沈瑶出门,不得已说出来的搪塞之词,可不管是什么,只要能给她们带来利益和好处,她们就不会介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们愿意做一回得利的渔翁。
沈玥望着沈琇,又看着沈珂道,“我昨儿说的那番话,是真心实意的,我想也是你们心中期盼的,府里就我和四妹妹两个嫡女,我们两个关系如何,你们也都看在眼里,像东平王府给我送了请帖来,我连去不去,带谁去参加的权利都没有,要是你们是嫡女,我完全不用受那窝囊气,可大夫人是沈家当家主母,便是记名在我娘膝下,她也能做一半的主,要想有个嫡出的身份,还得想办法让她答应才行。”
这番话,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而且,她又是当众说同意她们有嫡出的身份,说出去的话,犹如拨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当然了,沈玥也知道沈琇和沈珂不是什么善茬,但比起大夫人,她们两个要好对付的多,要是能拉拢她们,帮忙一起对付大夫人,会事半功倍的,就看她们有没有那份壮士断腕的魄力了。
沈玥话说到这份了,沈琇和沈珂两个互望一眼,眸底有所动,但什么意思,只有两人能明白。
又坐了会儿,两人便起身走了。
两人出了小跨院,没有在去正堂,直接出了宁瑞院。
刚走到竹林处,就碰到了沈瑶,她手里拿了一片竹叶,转悠着,神情很美,但是说出口的话就不好听了,“以前是巴结讨好我,如今改成讨好她了?”
这个她,显然是沈玥了。
沈琇就笑了,道,“怎么会呢,我们方才是去小跨院了,但可不是去讨好她的,昨儿她信口拈来乱说一通,我昨晚上都没能吃几口饭,翻来覆去半宿都没睡着,方才和五妹妹是去劝她别太执拗了,我一个庶女,怎么能陪她去东平王府呢,只是大姐姐说,昨儿晚上四妹妹已经要挟过她,她也答应带你去了。”
听到沈琇说昨晚没吃几口饭,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就想笑,如今又去沈玥那里,劝她带自己去,也算是识时务了。
沈瑶没有怀疑她们两个在撒谎,要是没有说那话,沈玥怎么可能告诉她们,她昨天要挟过她的事?
沈琇见沈瑶笑了,就知道她怒气消了不少,但是这样远远还不够,她道,“过几日,四妹妹就要去参加东平王王府举办的桃花宴,到时候肯定要表演节目,还有…。”
说到这里,她就停了。
沈瑶敛了眉头,“怎么不继续说了?”
沈琇望着前方,笑了一笑。
不远处,有一抹碧色身影,正端着绣篓子走过来,正是紫苏。
紫苏看到几人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反应,不在一起才叫人奇怪呢,她走过来,福了福身,就往前走了。
等紫苏走远了,沈琇才笑道,“大姐姐对东平王府的桃花宴,像是一无所知。”
最后四个字,她的音调有些拐,沈瑶却是笑了,和她想一块儿去了,她期待看到那****丢脸的场景!
方才为了等着奚落她们,耽误了些时间,这会儿要赶紧回去练舞了。
她转身往回走。
等她走远了些,沈珂就望着沈琇了,“你之前怎么不告诉大姐姐?”
第六十六章 捉摸不透(求月票)
她以为沈琇是心向着沈玥,面上向着沈瑶。
沈琇摇头了,眸光有些飘远,“我改主意了,连她自己都说了,要想有嫡出的身份,还是要讨好大夫人,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帮她?”
“可大夫人不会同意的,”沈珂还有些摇摆不定。
沈琇就道,“我知道大夫人轻易不会同意,可我们帮她就能如愿吗,父亲再怎么宠她,她能跟大夫人比吗?她拉拢我们,不也是为了对付大夫人,你真当她真有那么好心,今天还只是粒磕牙的石头,没得哪一天饭菜里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连命都没了。”
听到这话,沈珂的心就坚定了。
比起没命,没有嫡出的身份又算的了什么?
两人往前走,追上沈瑶,脸上带着谄媚,眸底却是不甘。
紫苏端着绣篓子进屋,送到沈玥跟前。
沈玥眼尖,注意到她手指头包着帕子,就问道,“这是怎么了?”
紫苏就道,“是奴婢不小心,翻才翻动绣篓子看缺什么,补齐了好拿来,没注意到绣篓子里有块碎瓷片,就划了一下…。”
昨天沈玥闺房那一架打的激烈,连绣篓子都没能幸免。
沈玥要看紫苏的伤口,还好,不算深,她手里头还没有药,只能忍着了。
半夏过来,道,“那姑娘闺房收拾好了吗?”
紫苏就道,“收拾倒是收拾好了,只是博古架坏了一点,上面也是空的,严妈妈说大夫人说了,等煊亲王世子送了赔偿来再买了东西放上,就是不知道煊亲王世子什么时候送银子来。”
沈玥惊讶,“严妈妈居然没出府看她的大孙子?”
她在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回去守着大孙子,她不在,她居然这么尽职尽责,实在叫人诧异。
紫苏就笑了,“奴婢也是这么纳闷的呢,严妈妈今儿心情特别好呢,奴婢进院子的时候,喜儿笨手笨脚打碎了一盆花,她都没生气。”
这要是以往,那都是不敢想的事。
半夏就笑了,“总不会又添了一个大孙子吧?”
紫苏恨不得拿手去戳半夏脑门了,怀胎十月,哪有两个月就又生孩子的,不过严妈妈心情是真好。
这事,大家笑笑,并未放在心上。
再加上,外面丫鬟进来,一脸高兴道,“大姑娘,代国公府大太太来了。”
半夏和紫苏也高兴不已,姑娘救了代国公府三姑娘,等了许久,代国公府总算登门道谢了。
她们倒不是在乎那点谢礼,重要的是姑娘对代国公府的恩情啊,外人越是看重姑娘,老夫人才会看重姑娘,姑娘将来的亲事才会更好,至于大夫人,那…估计是更嫌弃了。
老夫人让丫鬟来传她,这是要她去给代国公府大太太请安的意思。
沈玥就起了身,紫苏还想给沈玥重新梳妆,又怕耽误时间,只好作罢。
沈玥只带了四个丫鬟进宁瑞院,怕她们莽撞,得罪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已经叮嘱过,没事不要随便和宁瑞院的丫鬟攀交情,打听消息,是以代国公府大太太都进了宁瑞院了,丫鬟来禀告,她才知道。
而且消息闭塞到,连沈瑶和沈琇都已经来了。
绕过屏风,沈玥就瞧见老夫人的左手边坐着一贵夫人,容貌端庄,嘴角带着笑,看着就很和气。
看到沈玥,她不动声色的将沈玥打量了一番,她是听说了沈玥原本长得很胖,三个月就消瘦了好几圈,昨天和煊亲王世子斗鸡,赢了他,更是闹的满城风雨,如今煊亲王世子还挂在城门上呢,得罪了煊亲王世子,还能如此气定神闲,面容温婉,不卑不亢的,整个京都还真难找到几个有她如此从容的。
不等老夫人给她介绍,钟大太太就笑道,“这位应该就是沈大姑娘了吧,果然名不虚传。”
沈玥脸微微红,雪白的脸蛋上,就像是蜿蜒雪山映照霞光,美的惊人。
她恭谨而有礼的福身给钟大太太请安。
钟大太太又夸了沈玥几句,夸的老夫人都脸红了,她道,“她就是个胆大的,惹出这一锒铛的祸事,我只盼着煊亲王世子能不追究才好。”
钟大太太想到煊亲王世子,也是替沈玥头疼,不过这会儿,她能说的都是好听的,她笑道,“煊亲王世子虽然顽劣,但是信守承诺,昨儿依照赌约上门退了亲,今儿又自挂城墙,沈大姑娘是个女儿家,赢了他,想必他也不好再揪着不放。”
老夫人听得点头,“但愿如此。”
沈玥则苦笑连连,要是真有这么好就好了,她现在都不知道他想干嘛,她还以为他会登门指责她耍诈的事,谁想到他会自挂城墙。
沈玥起了身,老夫人让她也坐下。
这时候,钟大太太才道,“那天,顺国公府大姑娘及笄,还多亏了沈大姑娘出手相救,才救了我那三侄女一命,这些日子,她病情一直反复,到今儿,才勉强算度过了危险,我那三弟妹是衣不解带的守在病榻前,本来该她亲自登门道谢的,只是她走不开,我就代她来一趟了,等三姑娘病愈了,再亲自登门道谢。”
钟如婷是代国公府三房嫡长女。
老夫人就笑道,“是钟三姑娘命大,我这孙女儿三个月前落水,还需要人救她,没想到她是个有决心的,落了一次水,竟然学会了凫水,还误打误撞的救了人。”
钟大太太有些惊讶,看了沈玥,她笑道,“都是有福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知道她的后福在哪里?沈玥心中犯嘀咕。
正想着呢,外面进来一丫鬟,瞧见有外客在,就从一侧绕到孙妈妈身边,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孙妈妈脸色变了一变,摆摆手,丫鬟就退下去了。
钟大太太是有眼色的,看见了孙妈妈变脸,她就笑道,“府上还有事,那我不多打扰了,我那大女儿过些日子也要及笄了,本来今儿要跟我一起来的,都出门了,碰到周记绸缎庄去给她量体裁衣,就没来了,让我给她传句话,等桃花宴过后,让沈家几位姑娘去国公府赏花。”
钟大姑娘已经定了亲了,轻易不能出门,所以只能沈玥她们去找她玩了。
代国公府如此给脸,沈玥几个自然笑着应下。
大夫人迎接钟大太太进屋,坐了还不到一刻钟,又起身送她离开。
她走之前,还看了孙妈妈一眼,不知道她变了脸色,是出了什么事。
等她们走了,老夫人就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孙妈妈叹息一声,道,“还是煊亲王世子,说是在城门口吊了半天,迟迟不见大姑娘去看看,特地派了马车来接大姑娘去…。”
这煊亲王世子也真是叫人无话可说,他吊在城门上,整个京都都知道,大姑娘不去也没关系吧,为什么就一定要大姑娘去看看呢,这样的行为,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老夫人也很无语,她望着沈玥了。
沈玥一脑门的黑线,巴巴的望着老夫人,她不想去啊!
沈瑶就笑了,“之前我就说要去看看吧,大姐姐非要说不去,怎么样,还是避不开吧。”
她脖子昂的高高的,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自豪,要是早听她的,哪有现在煊亲王世子派马车来接人这一出?
如今马车都来了,不去都不行了,还显得是被人胁迫一般。
沈玥的祈求,老夫人看见了,只道,“连马车都一并来了,不去怕是不行了,我让李总管准备马车,让你爹送你去。”
沈玥窘了,赶紧道,“还是我自己去吧,父亲忙着呢。”
之前在沉香苑,煊亲王世子那么欺负人,沈钧生为父亲,自然要帮她,可是都被无视了,那种护不住女儿的尴尬,沈玥都替沈钧难受。
父亲疼她,她自然要孝顺了。
老夫人就点头了,“小心些,看两眼就回来。”
沈玥点头应下。
沈瑶几个也想跟前,但是老夫人没有准许。
沈玥带着紫苏出了门,在沈家大门前,看见了煊亲王世子派来接人的马车,比之前沈瑶坐的不知道要奢华多少倍,上面居然还镶嵌了珍珠,有这样炫富的吗,她怎么不把自己挂上面。
驾马车来的车夫,沈玥还有些面熟,可不就是跟在煊亲王世子身边形影不离的暗卫秦牧么。
见了沈玥,他下来道,“沈大姑娘请。”
沈玥瞥了他一眼,朝远处驾驶过来的普通的多的马车走去,车夫端了踩脚凳来,紫苏扶着沈玥坐了上去,之后自己也爬了上去。
秦牧看着车帘紧闭,没有理会他,直接就走了。
他笑了笑,坐上马车,跟了上去。
在马车上颠簸了两刻钟,就停下来了。
沈玥掀开车帘,就看见了熟悉而巍峨的城门,还有不少围着看热闹的人。
马车原本可以到前面去的,只是街上人太多了,只能下来步行。
她刚下来,也不知道是谁来了一嗓子,“沈大姑娘来了!”
沈玥顿时有些嘴角抽抽,因为那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崇拜,想忽视都难。
ps:求月票,爬到第三的位置。。。。
第六十七章 倒打一耙
大家都转了身看着她,还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有点夹道欢迎的感觉。
在众人瞩目下,沈玥往前走,朝煊亲王世子走去。
城墙上,煊亲王世子吊在那里,就是上回沈琅之被吊的位置,但和沈琅之上吊又不大相同。
沈琅之是双手被捆着挂在那里,而煊亲王世子则是双脚被捆着,按理这样更难受些,血液冲上整个头部,心脏的负荷都要大些,可偏偏他挂在那里,不像是受罚,倒像是享受一般,惬意的很。
尤其见沈玥走过来,一脸的不甘不愿,他凤眸明亮,闪着细碎的流光。
是煊亲王世子,不是那少年。
沈玥和他,四目相对,沈玥有些心虚,虽然煊亲王世子没有证据,但耍诈到底是事实,她道,“看过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刚来就想走,楚慕元瞥了沈玥一眼,仿佛在说你这女人真不识时务。
他都掐着她的把柄了,也守信的吊了城门,她还不满意呢,他还以为她早早的就会来,说不用吊了,虽然吊一整天,也扛的住,可被人当猴子一样欣赏,他可忍受不了,谁想到一等再等,都等不到人影,那只能让人去请了。
沈玥看懂了,只是他没说话,她就当她问的话,他不满意了,只好看着一旁站着的秦牧,装傻道,“你们家爷这是不许我回去吗?”
秦牧没有说话,这不显而易见吗?
沈玥眸光闪过一抹笑意,道,“你们家世子爷遵守承诺,自挂城门口,实在叫人钦佩至极,只是我一个女儿家,要守着世子爷吊到城门口关闭才回去,站几个时辰,实在站不住,有劳给我端把椅子来。”
不是要我看吗,我就坐着慢慢看好了。
秦牧,“…。”
楚慕元,“…。”
一干人等,“…。”
秦牧傻眼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懂见好就收的姑娘呢,爷碰上她,也算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了。
他默默的转了身,回头看着楚慕元。
楚慕元几乎是咬牙道,“给她端椅子来,再去瑞福楼给她叫一桌好菜!”看她怎么吃的下去!
沈玥笑的如沐春风般,谢绝了他的好意,“菜就不用了,给我上壶茶吧,要碧螺春。”
没有最气人,只有更气人。
秦牧,“…。”
认命的去搬了桌椅来,还给沈玥上了茶,紫苏站在一旁,感受到四面八方递过来钦佩和震撼的眼神,她脸火辣辣的。
她都不知道她家姑娘是怎么保持这份镇定的,她心跳的好快,抓着沈玥的云袖,紫苏声音微颤道,“姑娘,咱们见好就收,赶紧回府吧。”
虽然煊亲王世子是打算缠着姑娘不放,不打算给姑娘好日子过的,可如此不理智的火上浇油,这不是让自己死的更快吗?
就算知道前途渺茫,好歹也要挣扎一下,而不是破罐子破摔吧?
沈玥耸肩,反正已经出名了,不在乎更出名了,她更要借此告诉煊亲王世子,就算煊亲王府权势地位甩沈家几条街,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她豁出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是杀是刮,给她来一个痛快。
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的嗅着茶香,姿态美极了。
不远处,茶楼上。
一敞开的窗户处,站着一俊朗男子,眉如墨画,双眼犀利如鹰隼,他手中一把紫檀木画着山水的扇子,轻轻合上,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来,“没想到一个姑娘居然能把煊亲王世子逼到如此境地,当真是有趣。”
他说着,一旁走过来一个穿着天蓝色锦袍的男子,笑道,“是这件事有趣,还是这姑娘有趣?”
“有区别吗?”男子反问道。
没有这么有趣而胆大的姑娘,哪来这么有趣的事?
天蓝色锦袍男子手搭在窗户上,朝他挤眉弄眼道,“你要是娶了那姑娘,那才叫有趣。”
男子眸光一动,看着远处恬淡饮茶,还有怒目几欲喷火的煊亲王世子,他嘴角勾起一抹晦暗莫测的笑来。
煊亲王世子吊在城门上,一双凤眸带着浓浓烈火望着沈玥,一眨不眨。
沈玥坐在那里喝茶,偶尔抬头看一眼他,还气死人不偿命的望着秦牧,道,“你主子爷是不是渴了,一直盯着我的茶盏看,我都觉得有些烫手了。”
秦牧都不想跟沈玥说话了,装傻装到她这份上的也是一种境界了,她现在是心里舒坦了,可是今天之后呢?
他自然知道爷口渴了,可是被吊城门上,怎么喂水,还有不是喂了水就行的,比起喝水,内急更是大问题,他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爷受过今天这么大的罪,罪魁祸首还是个姑娘。
他都不知道爷脑袋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想不开,要娶她回来,但愿经此一事,他能打消这念头。
秦牧想的很好,却不知道此时他家世子爷也在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沈玥娶回去,不折磨个二三十年,难消他心头怒气。
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沈玥坐的有些不耐烦了,她抬头看了眼天,嘴角微微抽,她觉得她是在自虐,虽然现在天日渐变暖,可风刮在脸上还是冷啊,尤其她这位置还正是风口上,脸都吹僵硬了。
这得坐到什么时候去啊,不会真的要坐到傍晚关城门吧,她之前说的话能收回来吗?
沈玥在心中祈祷。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沈钧骑马过来了。
看见沈玥坐在那里绞着帕子玩,小脸被冻的发紫,眉头就敛紧了,都冻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回去。
沈钧望着煊亲王世子,他道,“煊亲王世子遵守赌约,自挂城门,叫人钦佩,只是小女不久前才落了水,伤寒尚未痊愈,不宜在外吹冷风,我这就带她回府了。”
不宜在外吹冷风?
是他要她坐在那里吹冷风的吗,是她自己要的好吧,说的好像他逼迫的一般。
煊亲王世子火大,他们父女两个是想联手气死他吧。
沈钧见他怒火冲天,好像和下人禀告的不一样,难道不是他不许玥儿离开的,否则不会这么火大啊,沈钧就道,“世子爷也下来吧,当日你和犬子打赌,也没有挂他几个时辰。”
煊亲王世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下来,而是撇头看向沈玥。
和他打赌的是沈玥,要沈玥说让他下来,他才不算食言而肥。
虽然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他要沈玥心服口服。
沈玥有心想说煊亲王世子吊在上面挺惬意的,就不要强求他下来了,可是沈钧望着她,沈玥就说不出口了,她软和了声音,道,“我也一直在等煊亲王世子下来呢。”
说着,她朝煊亲王世子看了一眼,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他,“能早些下来吗?”
楚慕元险些气出内伤来,这女人倒打一耙啊!
ps:今天已经更新七千五百字了,距离加更只差三张票了~~~
第六十八章 诉苦(月票140加更)
他觉得脑袋有些晕,不知道是吊久了,还是被沈玥气的,现在沈玥又这么说,他哪里还会傻到继续吊下去?
他脚脖子一动,那束缚了他双脚的绳子就炸开了,他脚一踹城墙,在空中一个翻腾,就落在了沈玥跟前。
四目相对,火光霹雳。
沈钧见了皱眉,将沈玥护在身后,独自面对楚慕元闪着火花的眸光。
楚慕元笑了,笑声越来越大,他转了身,迈步离开。
看见他走,沈钧松了一口气,转身等着沈玥,“你太任性了!”
沈玥被训斥的一点都不委屈,在外人看来,她确实大胆又任性,可是煊亲王世子任性欺负人的时候,你们都没看见,心中抱怨,但是沈玥并未打算告状,免得徒增一人担忧。
她望着沈钧,看着楚慕元骑马离开,她道,“他不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吗。”
沈钧想说,煊亲王世子走之前,说两句,他还放心一些,只笑不语,而且那笑声听得人背脊都发凉,那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笑声。
见沈钧不说话,沈玥赶紧转了话题道,“父亲,你身上带银子了吗?”
沈钧就看着她了,沈玥脸微微红道,“我好饿,坐在这里这么久,想了一堆好吃的,一会儿让紫苏多买些带回去。”
这时辰,已经过了午饭了。
沈钧不疑有他,拿了十两银子给沈玥,沈玥见了两眼泛光。
沈钧被她那眼神给弄懵了,不过是十两银子而已,怎么这样一副神情?
还未回过神来,银子已经到沈玥手里了,她清脆脆的跟沈钧道谢。
沈钧直在心底摇头,而沈玥已经转身吩咐紫苏,一会儿要买什么带回去。
紫苏就去忙了,沈玥坐上马车,和沈钧一起回府。
刚迈步进府呢,李总管就迎了上来,道,“老爷,信国公来了。”
沈钧轻嗯了一声,径直往里走。
沈玥还以为他会去书房,没想到他直接去了宁瑞院。
信国公在老夫人那里,而且来的不只是他,还有信国公夫人。
屋子里,气氛很融洽,沈玥进屋,就察觉大夫人脸上带了笑,很高兴的样子,沈瑶几个就更是了,一看就知道有好事。
她跟着沈钧身后上前,挨个的请安。
信国公和信国公夫人两个将沈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夸赞了好几句,沈玥没说什么,都被老夫人给挡下了。
沈玥请了安后,就站到沈绣身侧了,轻声问道,“有高兴事?”
沈琇连连点头,低声道,“方才信国公说,今儿他在御书房和几位大臣跟皇上商议朝政,皇上听到公公禀告说煊亲王世子自挂城门,当时就喷了茶水,说煊亲王世子懂事了,皇上知道斗鸡的事,还顺带提到了你,然后就想到父亲了,说他记得父亲丁忧在家,似乎有三年了。”
沈玥听着,心下了然,难怪一个个都这么高兴了,皇上都过问父亲了,还记得他丁忧完了,底下那些大臣能不放在心上,只怕要不了几天,父亲就能再入朝为官了。
只是这么点事,虽然是报喜的事,可也用不着信国公和信国公夫人兴师动众的跑一趟吧?
沈玥心中纳闷,就听沈钧笑道,“皇上宠溺煊亲王世子,举朝皆知,我还担心玥儿得罪了煊亲王世子,皇上知道了会龙颜震怒,没想到皇上圣心大悦,听你这么一说,我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是放下了,有劳信国公告知,我在这里以茶代酒,先行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