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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苇杭,你放我下来,我不去医院!”且喜只好有抡起她的拳头,越是无力捶打,越是哭得悲哀。
北来,不是该潇洒而依然决然的退场么?可她却从台阶上滚落下来,还要接受这个并不稀罕她的、这么无情的赵苇杭的帮助,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她注定做不了悲情女主角,只能参演闹剧,用滑稽去诠释内心。
赵苇杭执拗不过她,只好把她放回床上。“你等等,我去取毛巾给你敷一下。”虽然,且喜一直让他没办法静下来思考,但是,对于运动伤害的处理常识,他还是记得的。
刚要走出去,手机响了,是丁止夙。
“喂,你好,我是赵苇杭。”他接起电话,并没客套,直奔主题,“且喜在我这里伤到脚了,已经肿得很高,不肯去医院。”
丁止夙之前就听到手机响过,差了通讯记录,想了一下,才决定打回给赵苇杭,也幸好这么决定了。
“你把电话给且喜。”听到手机还手的声音,丁止夙才又开口,“你站起来,走两下试试。”
且喜听话的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
“能走么?”
“勉强能走。”
“还好,是轻度扭伤,慢慢养着吧。”丁止夙在这边放心了,忍不住八卦:“你怎么在他那?”
且喜还奉命站着呢,扶着床沿坐下来,才对丁止夙说:“别说那些了,我现在该怎么办?你过来接我回去吧。”
八卦归八卦,丁止夙在且喜需要的时候,可不含糊,“行,你在哪?郑有庆的车没开回来,我们得打车过去,你别着急。”
“我在原来的家。”
“好,等着我们吧,现在把电话给赵苇杭。”电话转给赵苇杭,丁止夙叮嘱他在这段时间用冷毛巾给且喜敷在伤处,一会儿他们就到。
赵苇杭拿来两条毛巾,一条冷的,敷在且喜的脚上,一条热的,给且喜擦脸。“别再哭了,一会让人看笑话。”
“看也是看我的笑话,连累不到你。”且喜不知道怎么,明明他很普通的话,甚至是表示好意的,也总是能激得她口出恶言,而说出来后,她又马上后悔。在赵苇杭还没有什么反应之前,且喜就忙说:“算了,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如果真能放下,又何必总是这么大的情绪呢,戒嗔戒怒。
赵苇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并不试图安慰,拉过来被子给她盖上,只把她的右脚留在外面。他把手覆在毛巾上,感觉毛巾稍有些温热了,就拿去换,似乎现在在她面前只剩下那只脚,也只有那只脚是头等大事。
第73章
待到终于由人按门铃,且喜觉得自己已经要被眼前不断往返于卫生间与床边的赵苇杭给转晕了。他没想到可以放一盆水在旁边,她也没想到可以闭上眼睛,不看他。
赵苇杭过去开门,带进来的竟然是三个人,丁止夙,郑有庆还有秦闵予。
且喜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丁止夙,怎么把秦闵予也找来,这么多事,实在不像是她的风格。
丁止夙凑到她耳边,作势要扶她起来,低声说:“郑有庆非要借车过来接你,结果就连司机也借来了。”
“你们三个,能把我抬走了。”且喜扶着她的手,用左脚支撑,站在地上。
赵苇杭和丁止夙同时蹲下去,赵苇杭拾起毛巾,丁止夙去看她脚的情况。脚还是明显的肿着,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效果。冷毛巾也只能让血管收缩凝血,对于损伤的软组织,是没有什么治疗效果的。
秦闵予走过来,结果且喜的手,“自己还能走么?”没等且喜回来,又对丁止夙说:“是不是到医院处理一下比较好。”
“别大惊小怪了,她的脚应该是没骨折。”说着还重按了一下脚踝肿起的位置,突来的疼痛,引得且喜大叫了一声。
且喜这边一疼,秦闵予和赵苇杭都不客气的去推开丁止夙,都是第一时间的直接反应,根本没经过大脑。他们推拉一下不要紧,可是丁止夙还蹲在那里,两个人一起动手,丁止夙当时就被推的向后仰去。由于她也是毫无防备,头实实在在的砸在地板上,咣的一声,征友情和且喜都看得逮呆住了。
虽然动静很大,但其实并不疼,丁止夙很快就爬起来,“你们两个,想谋杀啊!还有你,顾且喜,至于那么疼么,你给我忍着点。”说着,又按压且喜的脚,这次下手轻了很多。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在医院里面做久了,难免手重一些。很多病症,疼痛在病灶部位感觉并不剧烈,如果不用力探诊,凭病人自己描述,往往很难正确诊断。
“现在去医院也做不了什么,还是明天去吧,今天冷敷就足够了。”说着,回头对赵苇杭说:“你处理的很好,谢谢。”
郑有庆上来,用手轻揉丁止夙的后脑,心疼只能对秦闵予发作,“别磨蹭了,快走吧。”
且喜老实的在那里任他们摆布,大半夜的折腾这么多人,实在不是她希望的。
丁止夙跟且喜商量:“你今晚先跟我回家吧,回你自己家太不方便。”
且喜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看了眼旁边的郑有庆,跟她回去,不是更不方便。“不用了,你送我回家就行。”
秦闵予抱起且喜,“先上车再说。”
当着这么多人,且喜尽管不希望被抱着走,也没表现出来。今天,是太漫长,太糗,太跌宕起伏的一天。她真希望,闭上眼睛,就可以马上转换到新的一天,新的场景,还给她健康的脚,还给她平静愉快的人生。这么想着,她真的闭上了眼睛,需要想什么,需要做什么,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她疲惫的放弃,在赵苇杭眼里,是默许。他握着由温热渐渐冰凉的毛巾,觉得升腾起的怒火,似乎能把毛巾点燃。这就是顾且喜,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没有任何坚持,刚刚还表现得对自己死心塌地,才只是转眼间,就自傲自己眼皮底下,待在初恋情人的怀抱里,那么自然,那么毫无顾忌。赵苇杭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没傻傻的拿她说的话当真,还是该为她的摇摆补丁的善变而伤心。
当然,此刻的情形,不会给他太多时间去考虑他的情绪问题。郑有庆拿着车钥匙先出门,秦闵予抱着且喜跟在后面,丁止夙拎着且喜的些,有客气的向他道谢以后,才关门离开。很快,屋子里的人气,熟悉的、不熟悉的似乎很快就消散掉了,一如来时的突然。
赵苇杭把毛巾拿到浴室整理,忽然用力的把毛巾砸到水池里面,颓然的坐到浴缸沿上。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想她,明明希望能和她能再一起生活,可偏偏介意很多事情,介意她不够爱,介意她不够想念。
且喜在她自己的坚持下,还是被送回了家,丁止夙留下来陪她。郑有庆磨磨蹭蹭的不走,还不断列举她们两个女生可能会遇到的她们不能独自处理的状况,似乎就等且喜客气的挽留一下,也要一并留下来。
且喜哪里有那个心思,在止夙的帮助下洗漱了一下,就瘫在床上,对他们不闻不问,似乎游离于这个空间之外。
秦闵予有出去了一趟,按照丁止夙列的单子,把内服和外敷的药买了回来。
“你明天有班么?”他问丁止夙。
“明天下午休息,晚上夜班。”她刚上班补救,每周几乎都要排两个夜班。
“那我明天上午过来。”秦闵予毕竟是自己开公司,时间比较机动。
“且喜,且喜,你看呢?”丁止夙问且喜的意思,叫了两声她才听到。
“呃,什么?”
“困了么?才用冰块敷了下,你等会再睡。我们商量轮班来陪你呢。”
“轮什么班,不用了,刚才走两下,虽然不能太着力,行动没问题。等我真的残废了,你们再来献爱心也不迟。今天辛苦你们了,都回去吧,我不送了。等我利手利脚了,再上门拜谢。”
丁止夙还要再嘱咐两句,却被终于得到特赦令的郑有庆马上拉走。他冲秦闵予摆摆手,“我们俩打车回去,不用你送了。”在他看来,脚也处理了,药也备好了,他们留下来也是多余。不如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息,还更实际一点。
第74章
他们走得也太快了些,快得让且喜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不找人待见,让他们半夜过来,显然是勉为其难。
“把嘴闭上吧,不然口水要流出来了。”秦闵予看且喜一直张着嘴。表示惊讶,忍不住调侃她。
“我只是觉得止夙也太听话了吧,竟然看也不看我,跟着就走,之前说她见色忘友,真没说错她。”且喜挪动了一下,拽了下被子,真冷。
“很凉?”
“很冷。”且喜觉得,肿不肿都是次要了,估计自己要感冒了,看来自己要接受身心双重打击,单就身体而言,都要来个双料的折磨。
秦闵予把冰袋拿开,轻轻的掀开被子的一脚,把且喜的右脚也包进去,捂好,“嫌就别敷了,不差这一会儿了。”然后,就把冰袋拿出去了。
且喜满足的把自己蜷起来,疼痛是次要的,不能懂,总是要僵直腿,才更难以忍受。
“秦闵予,放哪里好了,明天我再收拾。”
秦闵予似乎已经收拾好了,洗了手出来。
“你怎么在那里摔倒了,回家取东西?”
他本来不想问的,可抱着且喜出来的时候,赵苇杭的眼神,和那个晚上一样,虽未至于怒形于色,但眼神里的怒火,不容错视。
“恩。”且喜并不算是胡乱敷衍他,他最想取回的,要么是赵苇杭,要么是自己失落在他那里的心,可是,行行复行行,终归是原地踏步罢了。跌落了自己,也没能收回心。反而由悲愤转而悲哀,先是不知道做什么,才是他要的。
至此才方恍然,他根本就不要她,根本不像再有瓜葛,再生事端。
秦闵予当然知道她没有拿任何东西回来,心下也了然,他们之间想也是没什么愉快的经历。
且喜看他没有走的意思,只好再婉转的表示,“很晚了,你也很累了吧。”人家出人出力,总不好开口直接撵人。
“哭了很长时间么?”
“啊?”且喜揉了下眼睛,哭哭停停的,都忘记了自己曾经哭过,怪不得有点头疼。
“不是脚疼么?”
且喜怕他继续这个话题,只好主动开口,”你最近怎么样?“上次见到他,还是慌艾黎婚礼那远远的一瞥。
秦闵予马上摆出要长谈的架势,拉过来椅子,规矩的坐在床边。
“挺忙的,最近打算并购一家外地的企业。”
“你不是才起步么。就要并购别家?”
“恩,他们有设备,有人员,我们有技术。现在是合作,根本上来说,并购进来是迟早的事情,我打算把那里建成我第一个生产基地。”
“那你不是要两头跑?”
“目前是这样,等都上了轨道,我就会撤回来,那边留人管理就行,技术这边还是主导。”
且喜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隔行如隔山。何况,秦闵予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且喜理解的生活轨道。他正向一个商人蜕变。“恭喜你!”这句虽然看似轻描淡写,但的确是且喜发自肺腑的祝愿。
她不知道秦闵予一直在奔着什么努力,但是,看着他一步一步接近他的目标,还是由衷的替他开心。
“你这也算是小有成就吧,以后会不会上财富榜什么的,让我们也跟着神气神气!”
这可是今天,不,算是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谈成了,再恭喜我也不迟。”秦闵予微微沉吟了一下,又道:“且喜,”说道这里,他有是一顿。竟然在此刻,很想有和她一起分享喜悦的冲动,很想问她,愿意和他一起等么,可待到再出口,话已经变成“你好好休息。”
别说且喜同赵苇杭之间,还是千丝万缕的牵系。就是他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向她邀约。看得淡,并不代表不尊重。且喜并不是谁生活的点缀,不能说自己这边顺风顺水,才想到要载她一程,要她锦上添花。她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放下了的那种自然,能让她频频出状况的,也只有赵苇杭吧。心里有,才会为所动,这点,他怎么会
不明白。
“秦闵予”真的开始聊了,且喜才觉得,自己似乎有很多话想和别人说说,不需要符合,也不需要回应。“男人的心,是长成什么样子的呢?”
“在丁止夙那里没看过?”秦闵予当然知道且喜所指是什么。可是,此刻,他心里都乱得很,哪里有那个精神陪她踹度别人,还不如混过去,哄她笑笑。
“看过,”且喜也很宝,本着闲扯的精神,很认真的往上面聊,“可我怀疑,那是女人的心脏。”
“怎么?”
“因为心胸比较开阔。”且喜一本正经的回答。
倒是秦闵予被她逗得轻笑起来。“你又知道比男人的开阔了?”
“
都说女人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可我看,男人的更胜一筹吧。怎么能更胜一筹呢?还不是心胸里面弯弯绕的太多了,太多了,自然开阔的地带就要少了,也就自然狭窄了。”且喜有理有据的分析完,临了还补了一句,“没看得心血管疾病的,以男士居多,本身空间不够,就容易遭遇堵塞。”
“你这不是先定罪,再找证据润色一下,弄得像模似样的,不注意,真要被你混过去呢。”
“论证了男人心胸狭小,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就不平衡了,认为自己是因为我们心里上的原因才遭受迫害了。”
且喜伸手拿过一旁的枕头,倚在身后,“你承认迫害我了?”
冤有头债有主,尽管现在已经完全不介意,甚至不会想起。
但能抓到滴水不漏的秦闵予的话柄,也是某个神仙显灵了吧。
“我承认。”秦闵予也坦言“但是,这和我的心脏构造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伤到你的时候,它也抗议的,它也疼。”
这可能是且喜认识秦闵予之后,他说的最接近剖析他内心的一句话,可也只能说茗他对她并不全然无情,这点自知之明,且喜还是有的。
“还是疼的不够,不足够影响你的判断和决定,不足够让它躲到我这里来。”
且喜将视线调到别处,“秦闵予,其实,我们的过去,对我来说,真是历练。经历过之后,对于自己的斤两,也就清楚了,我没那么大的分量,把别人坠过来。而自己贴上去,可能别人还觉得是负担。就只能在跷跷板上面,不上不下的晃荡,将来,会不会永远这样?直到我放弃靠近,直到我自己从上面下来,再不看对面的人,再不想对面的人。”
“我,让你失去自信?”秦闵予此时才慢慢面对自己对且喜曾经的伤害,说不出的沮丧和紧张。往往,说破了,就是过去的垅在泡泡里一切都要流失了。
“我要是说是,你会不会补偿我?”且喜看着秦闵予真在考虑的样子,忙说:“我的自信,原本就不那么充裕,尤其在这方面,有没有你的打击,它都是可怜的一瓶底,不会荡然无存,也不会膨胀到哪儿去。”
“如果,它再多一点点,或者很多事情后会不一样。”
“你鼓励我争取?”
“算是吧,拿出你当初抱住我一条腿的勇气,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吧。”
秦闵予不无怀恋的提起当初的事情,幸好,他没盲目到拒绝那四年的相伴。
“我要是抱住你两条腿,你是不是就不会跑到美国去了?”且喜突然问。
秦闵予走到床边,“我跑到美国去,不又跑回来了,拴住一个人,一条腿,已经是足够。”
且喜仰头看着他,“秦闵予,你和叶阿娜在一起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变得好深情啊!”说这些略显肉麻的话,都面不改色,反而让且喜听得身上一阵一阵的冷,估计都是和叶同学花前月下反复训练的结果。
提起叶啊娜,她也是多少有点故意,秦闵予离得太近,总是要说点什么,以策安全。
毕竟两个人,有过那么暧昧的过去,要继续暧昧下去,往往也可能就是一念之间。
果然,秦闵予闻言退了回去坐好,只是对于叶啊娜,似乎没有任何言语可发表。
“顾且喜,别低估了你自己,别把自己放得太低。”
且喜咬咬嘴唇,“你讽刺我呢吧。我就是一再失败,叶总不知疲倦。你可看出来了吧,刚刚我是去找赵苇杭,说了一大堆想在一起的话,结果还是被嫌弃,出来的时候,
因为太急于逃窜,就弄伤了脚,丢人吧。”
“我对自己的状况那么了解,对于感情的事情有那么多感悟,可还是挡不住争取一下的心情,傻吧?”且喜只能自嘲。
“顾且喜,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么?”虽然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帮忙,但他也的确有话想说。
“你的问题在于,你的战术属于骚扰战,点到即止。既不暴露给对方你任何作战 意图,也不标明你长期抗战的雄心。是不是幻想着,奇袭一下,等到对方反扑的时候,暴露弱点给你,被你一举拿下?只可惜你遇到的都是以静制动的对手,都比你还沉得住气,你不豁出去,就可能永远等不到战争胜利的那天。”
“那我怎么办?”
“全线进攻,投之亡而后存,陷之死地而后生。”
“我都一举在这个绝境了,还有生机?”
那晚,秦闵予并没有回答她,只是隔着被,用力的拥抱了她一下,贴了下她的脸,算是告别。如果,赵苇杭那里真的再无生机,他也是愿意提供生路一条,供她行走。
可是,通向他的那扇门,在且喜心里一举完全关闭了,也只能期望她也求仁得仁吧。
第75章
且喜的脚,或许是处理的还算及时,第二天就消肿很多,只是走起路来,还是不敢吃力,难免一瘸一拐的。
脚不舒服还可以忍受,毕竟躺在床上,可是,两个一大早就不请自来的人,却让她不胜烦扰。苏俭机是被丁止夙叫来的,乔维岳估计是从赵苇杭那里得到的消息。
且喜不是感受不到他们的关心,那未免太不知好歹了,她只是在原本就休息不够,精神不济的情况下,还要给这二位断官司,真是力有不逮。他们两个有他们没我的,谁也容不得谁,非要在且喜这里较个长短。他们带来的早餐,且喜只有各吃了一半,才算是平息了主要的争端。
且喜当然是要偏帮苏敛机了,可她又私心觉得,苏对乔维岳并未忘情。所以,也有由得他们闹腾去了,没把乔维岳挤兑走。她和赵苇杭未必能破镜重圆,苏他们如果能真的再擦出火花,圆了他们的那面镜子。也是美事一桩。
苏经常过来,所以对于且喜家很熟悉,不用且喜打招呼,在她家也能待的很舒服,看她大包小包的,就知道她有长期抗战的准备。可乔维岳的情况不一样,他可能只是想过来看看,但苏在这里,也就不由自主的跟这儿耗上了。且喜也不去管他们,关上房门,任他们在厅里面随意折腾,眼不见耳不听,独善其身。
中间,苏接了个电话,乔维岳马上抓紧时间过来,跟且喜说:“昨天你们到底谈的怎么样啊?赵苇杭夜里打电话把我一顿损,怪我多事呢,问了半天,才知道你的脚伤了,是上楼伤的,还是下楼伤的啊?”他心里实在是没底,赵苇杭暴怒啊,这在他那里,还真没遇到过。而第一时间赶过来,今天的且喜看起来,又像是没事人一样。
真个情况,就死云里雾里,不好说。
“你八卦的怎么那么狗仔!”苏的嘲弄声音传来,“那么想知道,回去自己问赵苇杭去,别挑软柿子捏!谁耐烦给你实况转播!”
且喜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苏的嘴啊,真是不饶人,想来,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乔维岳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你告诉我赵苇杭是怎么和你说的,我就稍微透露一下昨晚的细节,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且喜也有点调皮的说。
昨夜,秦闵予的话真是把她点个通透,好比迷蒙的雾天,终于透出了光亮,她不就是有这个问题么,或者也是由于自信心的问题,试探一下,看形势不对,转身就跑。
信心本来就是相互的,她可能的确没给他们能够维持而长久的信心,就不能单方面的苛责他们,自习想想昨晚赵苇杭前后的表现,真的似乎就差那么一点点,或者就可以突破。她不断的设想,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下,会有什么结果,就是在这种反复的设想中,终于体力不支的昏睡不过。在那之前,就决心要奋力一搏,搏到底。
且喜的轻松感染了乔维岳,马上表示配合。“他半夜打电话过来,问我为什么多事要送你过去。他说,我要是实在没事可做,就去伊拉克或者巴基斯坦,别操心他的事情,越帮越乱。我就奇怪,他不是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啊!后来,我一直问到底怎么了,他才说你脚受伤了,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再细问,就挂断点化了。我再打过去,就一直关机了。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找人给你做了粥,就过来了。就这么多。”
且喜和苏佥机一起叹气,乔维岳说的这一段,只是加上赵苇杭对他的一句指示而已,其余同之前说的,毫无二致,一点关键信息也无。
“我是下楼的时候扭到脚的。”且喜也只好言简意赅。好个乔维岳,无用的话成筐,有用的话得用放大镜找,都未必筛选得出来。
苏佥机在旁边加油添醋,“佩服吧,这是乔氏发言,没有重点。”
乔维岳不以为意,“就你聪明!以后我写发言稿,你标明重点,然后我再发布。”其实,扮聪明容易,扮糊涂才难。有些人说话,不说到点子上,并非他不知道那个点在哪里,不会说话,单纯就是他故意不向上说罢了。至于为什么不说,才是问题的关键。
“出多少钱,本小姐也懒得伺候,你就保持流水账风格的发言好了!”苏佥机再接再厉的嘲讽他。
且喜看着他们两个,顿时觉得头又疼了。有他们两个盯着,怎么对赵苇杭发动攻势啊。这件事,即使下了多大的决心,也还是要私下进行的好。阵仗太大,只能给彼此都制造障碍。当务之急,是把他们支开。
且喜起身下床,他们两个马上不吵了。
“要什么,我去拿。”异口同声。
“厕所。”苏佥机忙跟上去扶住且喜。
关好卫生家的门,且喜靠在上面,“苏佥机,你想个办法,带乔维岳走吧。”
“你想找赵苇杭过来?”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且喜点头,“我想继续昨天的谈话,再努力一次。”
“好,乔维岳交给我,你自己没问题吧?”苏佥机真是雷厉风行,看到且喜点头,就转身出去了。等且喜洗漱好,再出来,他们两个已经离开了。简直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所有他们带过来的东西,也都收拾好带走了。
第76章
且喜坐在床边适应了一下,也沉淀了一下,才拿过来手机,给赵苇杭打电话。她没有打他的手机,直接拨的是家里的电话号码。
只想了一下,电话就被接起来,“喂?”是赵苇杭的声音。
“岭东小区12栋D座601,我等你带去去医院。”说完,也不管他听没听清楚,且喜就挂断电话。
赵苇杭到来的时候,且喜也只能来得及选出一件她比较满意的睡衣换上。这件是苏佥机送她的,不露不透,但却能很好的展现身材,很适合且喜这种不骨感的女生穿着。她对着镜子,理了理有点纷乱的头发,才过去开门。
赵苇杭进屋,果然是臭着一张脸。“怎么没人陪你?快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小乔来过了,还带了他家大厨秘制的粥。”
赵苇杭走过来,想扶住且喜,可她身上的衣服特别的滑不着手,使不上力道。
且喜抓住他在自己腰间的手,另一只手在这一侧同他相握,总算是借他的力,向屋里挪动。当然,她的脚虽然还是不适,但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内服的药我吃过了,但药油和药膏还没有擦。”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代劳。
赵苇杭把装药的袋子拿过来,一样一样的仔细阅读说明书。其实都是些治疗跌打损伤的常用药,不堪也知道个大概用法。但用在且喜身上,他就难免更加严谨些。甚至揉药油和药膏的用力轻重,他都恨不得找专人请教一下,体验一下。
且喜做到床上,撩起睡裙的下摆,露出小腿和脚踝,让赵苇杭擦药。
“侧下身。”赵苇杭把药油拿在手上,要且喜侧身躺好,把脚放在他的腿上,方便他揉肿起的部位。
本来是个很平常的动作,可是且喜原本裙子已经向上滑落,旋又侧躺,睡裙在她的身侧,形成了高叉的效果,看不到什么,但却更加魅惑。赵苇杭伸手想帮她把裙子拉好,可是由于翻身的问题,裙子都被且喜压在身侧。他用力一拉,没有按照他设想的,把裙子压住的部分拽出来,反而把整条睡裙都拉到且喜的腰部以上,原本还算勉强蔽体的衣物,此刻倒真是毫无作用了。
且喜看似慌乱的趴下胡乱弄着裙子,可更是把裙子团在一起,压在身下。她只好弓起身体,慢慢转为半跪在床上,试图把裙子弄好。可是,又似乎碰到了脚,再度失败趴下,压住裙子。
赵苇杭只看到且喜的身体在自己眼前晃动,秀色撩人。他长臂一伸,用辈子把且喜裹住,“你老实点,”看且喜还不住的扭动,他只好说:“顾且喜,你是要色诱我么?”他其实只想说句重话,让且喜停止现在的动作,因为以他的定力,和且喜对他的吸引,他不能保证还能理性的坚持多久。
可是,且喜虽然因为一只脚不能用力,没办法全力翻转过来,却还是很大声很清晰的回答他:“是,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色诱你,既成事实之后,再和你谈条件。”虽然这么说,但且喜没有一丝被戳穿的狼狈,反而嬉皮笑脸的跟他说:“识相的,就乖乖从了把,省的大爷我再费功夫。”要于死地而后生,就要抛开一切脸面的东西,不做尽了,怎么知道真正是努力到了。
赵苇杭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先放开我。”且喜被压了有点喘了。渐粗的喘息何尝不也是袭扰着赵苇杭本就脆弱的防线,撩拨着他原本就跃跃欲试的那根神经。
他松开且喜,把她从被里面剥出来,也把她从睡衣里面剥出来。“好,我从了。”他不知道且喜要玩什么,但他乐于陪她玩下去。昨夜,他的车,停在且喜的楼下,直到秦闵予离开,他才回家。他满脑子转的都是且喜躺在秦闵予怀里闭上双眼的那一幕,嫉妒侵蚀了他的睡眠,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却又停不下来。
这下,换且喜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些肢体接触,只是拉近两个人距离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课不能从根本上化解一切。谈话,才是且喜的目的。重在一起,才是且喜想到的结果,而并不是一次激情那么简单。
且喜想夺回衣服和被子,却被赵苇杭阻挡。“怎么,不敢了?”
现在的状况,算不算是战略战术得当,引起对方足够的反应了呢?而自己是该贯彻原来的既定方针,继续下去,还是先剖白自己,给即将发生的亲密赋予更深一层的意义呢?这刹那间,且喜有些怔然,也突然更加了解自己,她并非决心不过,勇气不足,说到底,自己内里都是道学,放不开罢了。
且喜坐直身体,略微畏寒的身体,此刻全然感觉不到周围的温度。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小宇宙熊熊燃烧了一样,似乎能够支配这个世界,拥有毁天灭地的能能量。是什么呢,且喜这时并没体悟出来,这种能够突然爆发出来的神奇力量,就是她对赵苇杭的爱情。
她脱去身上最后蔽体的两件衣服,“并不是不敢,是不确定这个筹码是不是足够用来去谈我想交换的条件。”
赵苇杭用手沿着且喜的手臂自上而下的轻触,引得她一阵战栗。他的手慢慢铁柱她,然后握住,把她稳稳的带入怀中。“我想,足够了。”他药的,只是她这个姿态,无关风月。
且喜偎入他的怀里,“赵苇杭,你把气氛搞坏了。”
赵苇杭咳了一声,“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做剧烈运动。”他小心翼翼的帮且喜把衣服穿好,重新拿起药油,专心致志的开始揉搓她的脚踝,正人君子的甚是可疑。
"赵苇杭,你是同情我伤残,才手下留情?"
他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渐渐使力,“知道就好。等你脚好了,我再加倍讨回来。”
“那我能不能现在就提要求?”
赵苇杭抬头正视她,“提吧。”他大概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不外乎是要跟去西藏之类的豪言壮语。
“好。那我可说了。”切喜郑重其事的开口:“赵苇杭,你以后能不能不那么别扭?在我表示爱意的时候,你就痛快的接受,那多好。至多,再补上一句,我也离不开你,哄的我也开心,皆大欢喜。”她这不像是提条件,仿佛只是带着些许甜蜜的抱怨罢了。
“好。”赵苇杭的语气中,有掩不住的轻松笑意,“我也有个想法,下次,你表示爱意之前,能不能先给我个提示,表达的方式,能不能不那么抽象。”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赵苇杭忽然强调,“别再让我看到你和你那个不太清白的朋友同时出现在我面前。”
且喜要开口辩解,明明昨天秦闵予的出场,是她也未曾料到的意外。赵苇杭吻住了她已至唇边的话语,“不用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似乎刚刚转瞬即逝的旖旎至此方才落到实处,两人心中难耐的痒意籍着这一点点深入的彼此试探和追逐的亲吻,慢慢重又熟悉,获得安慰。
“还单独待到那么晚。”赵苇杭放开且喜,又说。
妒意催化了他心头的热火,他揉搓的范围,由且喜的脚渐渐向上。药油的感觉,热辣而刺激,味道在情欲热力的催动下,也似乎不那么刺鼻,反而有种别样的风情在里面。
“我得谢谢他,”且喜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一边轻吻他的脸,一边轻声说:“他鼓励了我,刺激了你,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她用鼻子轻蹭他的耳侧。
赵苇杭咕哝了一声,“我哪里知道,”非常不满意且喜打断他很投入的这项运动。
“对,叫居功至伟!”且喜非常满意的找到这个她自认为很贴切的词,忘记了脚上的伤,整个人扑到赵苇杭身上,也有些故意的把满身的味道和那油腻的感觉通通与他共享。
“脚步疼了?”赵苇杭还是避让过且喜的右脚,但马上就没正经的说:“不过,我可以让你连它们的存在都忘记。”
且喜对着赵苇杭迷蒙而妖娆的笑,“怎么忘记?”她有点兴奋得时候,眼神多少有点迷离。
赵苇杭的手伸到且喜的颈后,又重重的吻住她,“跟我来。”
尾声
没什么能比爱情更让人神魂颠倒,尤其是相聚时间要倒计时的爱情。赵苇杭距离出发去北京,至多只剩下七天左右时间。且喜因为脚上的那点微恙,请假在家里,总算是可以借机厮混几天。
且喜的脚两天后就已经完全消肿,这要归功于赵苇杭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根本是过着由全职仆佣,二十四小时照顾、看护,并完全脚步沾地的生活。在家里由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完全是高来高去,由赵苇杭负责空间传送。
“差不多就行了,顾且喜,透支我的体力会直接影响你的生活质量。”赵苇杭在十分钟内被当成车夫三次,负重往返于卧室和客厅之间,看到且喜奸计得逞的笑容,终于忍不住说。
“那怎么行,这是对你的试炼。看,才不过几次,你就不耐烦了。”且喜也笑得狡猾狡猾地。
赵苇杭对住她,“你的脚是不是可以走动了?”
“一点点,一点点啦。”且喜马上抱住自己的脚,“它还是比较脆弱的,勉强站立吧。”她喜欢赵苇杭抱着她走,也喜欢他偶尔背着她在屋子里面散步,现在的感觉,真是比新婚还要新婚。
“我们结婚吧!”
且喜还摆弄着自己的脚,看怎么样拖延享受照顾的时间,被赵苇杭打个措手不及。
“啊?”
“可是,时间会不会太赶。我们和父母还都没有商量,上一次就没商量,不够尊重他们。。。。。。”
赵苇杭吻住她后面的话,“我们结婚吧!”
“你不能每次我说话的时候,都用美男计迷惑我,你都要走了,怎么结婚。。。。。。”
“顾且喜,最后一次机会,我们结婚吧!”
“好!”说过之后,且喜就懊恼自己答应的太快,似乎生怕他反悔一样。又要结一个对水而言都是毫无准备的婚?
“其实我比较享受现在。”且喜不无感叹,“赵苇杭,这两天,我有恋爱的感觉,不希望就这么过去。”
有的时候,看到那些恋爱中的小情侣在街上争吵,就会十分感慨。别人说,恋爱,会放大很多情绪,愉快地,不愉快地,都要数倍于平时。且喜觉得自己就没经历过那种感觉,往日同秦闵予的关系,自不必说,那是要她陪着小心维系的。而同赵苇杭的婚姻,又是在既定框架下的两个人慢慢熟悉到相爱,有什么问题,都要本着雷打不散的大原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自我调整。根本就没有过一赌气就甩甩袖子说:“分手!”那样的快意恩仇。
“结了婚,也会一直这样,我保证。”
“那怎么会一样。”且喜叹气。
“那算了,别勉强。”赵苇杭作势要站起身,他刚刚一直半跪着,已经是他浪漫的极限。兜里面揣着买好的一对黄金对戒,握住盒子的手,还没来得及掏出来。
“赵苇杭!我又没说不结。”且喜忙拉住他的手,机会稍纵即逝阿。
赵苇杭把戒指掏出来,“手伸出来。”
且喜美滋滋的伸出手去,“新的呀,和原来那对完全不一样啊!”尺寸刚刚好,黄金的指环有种古意的典雅,还带着一点延展的暖意,不若铂金的戒指金属感那么强。
“喜欢么?”
且喜猛点头,把赵苇杭的也给他戴好。“好了!”两只手放在一起,喜气洋洋的感觉。
“赵苇杭,”
“嗯?”
“戴上新戒指,总有种嫁了新人的感觉。”
她搂住赵苇杭的脖子,“以前,总觉得结婚很容易,和一个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也是一样过日子。经过了这么多,我才知道,其实结婚一点也不容易,并不是戴上戒指,注册了,摆酒了,睡在同一屋檐下就是结婚。”
“结婚是什么?”赵苇杭很好奇,且喜能把结婚升华到什么高度。
“结婚是承诺两个人共同完成人生的期许,是承诺共同承担责任。是信任,更是责任。”且喜感慨,“你竟然两次都选择了我,勇气可嘉。”
“我判断你奇货可居,等你升值呢。”
“这句话可不可以翻译成,你爱我?”且喜知道这样说,多少有点儿大言不惭,所以,搁置在他肩头的自己的头,怎么也不好意思抬起来。赵苇杭想拉开她,对着她说话,也被她哇哇叫着扣住双手拒绝了。
“不想听我的回答?”
“如果不是我希望的,你就权当我卖弄聪明,没问过好了。”且喜遵循她做人的法则,见状不好,立即撤退。
“且喜,你的译文,正确。”
离别的脚步分分钟的临近了,且喜觉得连睡觉都是浪费时间。她知道此时,赵苇杭去西藏已成定局,能做的,就是如何能多在一起待一会,靠的更近一点。偏偏,还有人不识相的要打扰别人本就所剩无几的相聚时光。
“赵苇杭,管管你媳妇,别总对着我放电。”乔维岳说着,还做了个触电的惊恐定位的动作。
“这点电力能奈何得了你么,不都折射出去了。”赵苇杭当然知道且喜为什么非得给乔维岳脸色看,他答应且喜,陪她去逛夜市。
两个人对于通常的恋爱节目,一样的生疏,所以,只能把能想到的,有最想做的,在这几天一一尝试一下。昨天,市看电影,逛书店,又去吃了自助餐。今天开车出去,看到有共同记忆的地方,就一起拍照留念,虽然这样的地方不算多,一天下来,也把两个人累得够呛。没准备晚饭,打算去夜市里胡吃海喝,从第一摊吃到最后一摊。
说来也巧,回来的时候,乔维岳和苏佥机与他们俩在小区里面不期而遇。这个乔维岳,先是邀功,说自己对他们破镜重圆出力甚多,非要他们请吃饭,谢媒;又提出另一个主题是要送一下赵苇杭,反正说着说着,就跟了上来。
“你护短也护的太明显了阿!老赵,别说我不提醒你,你到屋脊上待着去,媳妇还不是得我们帮你照看,得累我,绝对是因小失大。”
“大你个头!”苏佥机一直没跟着乔维岳起哄,但看他越说越离谱,人家还没走呢,就一副先收着保护费的无赖相,真是愁人。“且喜有我罩着呢,轮不到你操心。”
“你罩着,我罩着,不都是咱们一家的事情。”乔维岳笑嘻嘻的,并不觉得闪了脸面。
“谁和你一家,不敢高攀。”苏佥机看也不看他。
赵苇杭打量着他们俩,感情是跑这儿打情骂俏来了。这个苏佥机,还是一如当年的泼辣,小乔再次栽倒,也是必然。当年,这个小丫头,没少让乔维岳吃苦头。
“这里让给你们,随便阿,当自己家一样,我和赵苇杭还有事,回见!”没用赵苇杭出马,且喜就来了一招金蝉脱壳,把他们留在家里看家了。只不过,又得回到车上,狭小的空间待得久了,实在不能说是享受。
“赵苇杭,我们回家吧。”
“好。”赵苇杭发动车子。
“不是回我们家,回婆婆那里。”
“我本想明天先去你家里拜访一下,然后带你回家的。”后天就是要去北京的日子了。虽然统一培训后,还口能有时间回来一趟,但走之前,他不把这些事都交代清楚,怎样也不放心。
“早就该去的。前两天可以说是脚不方便,这两天没去,就是不大懂事了。”虽然知道,可是还是不想那么快的用现实冲淡恋爱的美好,谁也预料不到,长辈们会有何种反应。
“赵苇杭,究竟我们再结婚,对你、你们家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这是且喜一直想问,却一直没问出口的话。尽管她相信,赵苇杭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盲目冒险,可,这半年的跌宕,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对于上次的事情,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好好同你解释。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甚至比小乔知道的还要复杂。具体细节,和你说,没有什么意义,同时,也不能对你说,直到这些,对你而言,就已经足够。离婚之后,我一直没找你,就是担心这件事还有后患。同我们再无干系,也就不会有人咬住你不放。吧肯急流勇退,也是这段公案能够无疾而终的关键。”
“且喜,当年,我为了吴荻,只身到德国去,放弃这里的一切;而今日,我却还要去西藏,要和你分开三年。并不是我爱你不够多,不是我不能为了你,为了我们舍弃什么。而是我们就活在当下,就要负起当下的责任,你、父母、工作,都是我不可能推卸的责任,我都要担起来。”
“当公务员,不可能回避得了政治。我不能对你保证,以后我的仕途一帆风顺,再无风浪,也不能保证,可以把你保护的滴水不漏。唯一我可以保证的是,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我绝不会再用离婚这个办法解决问题,这样的蠢事,一生做一次也嫌多了。”
“且喜,你愿意跟我继续冒险么?”
“登记之前你怎么不问我这些话?”
“我怕你逃跑,顾且喜一向就是个胆小鬼。”
且喜吐吐舌头,“我的确是胆小鬼,这个话题,我一直也没敢提,生怕你变卦,因为我太能闯祸了,不要我了。”
“现在放心了?”
“嗯。”且喜用力的点头。
车开了一会儿,且喜忽然说:“赵苇杭,我爱你。”
“什么?!”赵苇杭把车停在路边,这个顾且喜,这样的话,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随便说出来。
“我说我爱你。你要扛那么多担子,我没办法把自己变得更聪明,变得更轻,让你少负担一些。可是,我可以多说点甜言蜜语,让你开心,你开心了,就会觉得不那么累了吧。有没有觉得轻松一点?”
“嗯,你再说一次,我体会一下。”
“我爱你,怎么样?”
“去掉怎么样,然后重复一万次。”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赵苇杭,我爱你。”
爱的话题,几年后一直延续。
“你也说一次吧!”
“我不能说。”
“你为什么不能说。”
“听到这样的话,会让人觉得轻飘飘的。”
“那又怎么样?”
“你已经身轻如燕了,我怕加上这个效果,你会飘到天上去。”
“赵苇杭,你讽刺我!明明我生下悠悠后,保持在一百二十斤,就没大波动,什么身轻如燕,你真过分!”
“怎么会,我觉得你比之前瘦了很多,真的。一定是秤坏掉了。我们明天去买新的。”
“什么啊!我昨天去止夙那里量的,医院的体重秤,你说准不准?”
“她不是蜜月去了么?”
“前天回来的。你刚回来,那么忙,我们吃饭就没算上你。”
“别人双双对对的,就你自己去的阿,我再忙,这个时间也是有的。”
“怎么会,呵呵,我和秦闵予加上他们两对,刚好六个人。”言外之意,少他一个刚刚好。
“顾且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