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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挠挠头,“于是你就用实际行动表示一下啊!”
“这样不是很好,他的逻辑是,说一百句也顶不了做一件事。我不想再费唇舌,也觉得,没什么可再说的。”的确,跟这个人,似乎把什么都耗尽了,连言语的能力似乎都失去了。一直生活在沉默中,生活在自己的猜度与自我安慰中,循环往复,没有尽头。现在,找到一个出口,怎么会还想回去呢,原来,只有流动的空气,最是新鲜,闻起来,会有喜悦在里面。
蒙蒙很开心的喊了一声,然后收敛的小声说:“你不知道,我刚刚进去的时候多担心啊。看那个林绪那么笃定的样子,以为你又被吃定了。”蒙蒙笑了下,“其实,你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但是,总觉得,他让你难过,不希望他想怎样就怎样,总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落尘也笑了下,虽然这个笑容只是在脸上掠过。能给林绪颜色瞧的人,估计不多,但自己绝对不是其中的一个。先动心的那个,已经注定了局内的弱势,也注定了将来的失败。所以,能抽身,已经很好。抽身了,他怎么样,就是他自己的事情,给不给颜色,又有什么要紧。
这时,有个人操着方言,拿着电话很大声的在走廊里讲话,落尘才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林绪手上。又得换电话号码了,嗯,还得给落沙打个电话,他联系不到自己会担心。
等落尘终于打完针,回到家,联系到落沙,什么都安顿好,才忽然发觉,已经好一会都没咳嗽了。原来,对林绪的警惕,竟然还有止咳的作用,或者,竟是自己一直紧张的屏住呼吸。落尘暗自骂自己没出息,却也长叹一声,究竟什么时候,林绪才只是林绪,而不是有特殊意义的一个他呢。
蒙蒙一个人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弄着什么,说是要让落尘尝尝她的手艺,据说是得了楚荆扬的真传,但说什么都不让落尘去看,直嚷着怕她偷师。落尘明白,蒙蒙只是想让她多休息会,也就不再坚持。即便蒙蒙做的不能吃,好像家里还有些剩菜,热热就是了。
说到楚荆扬,落尘忽然惊觉,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这个人,自从重逢后,好像从来没有在身边消失这样久。
“蒙蒙,楚荆扬呢?”
蒙蒙正对着食材奋战呢,闻言探出头来,“怎么,想他了啊,我叫他来啊!”这真是求之不得,这个极其简单的炒饭,用楚荆扬的话说,就是只要会吃,就该会做,可她就是想不起来先放什么了,是先放米饭,还是放油,又或者,鸡蛋?蒙蒙以为这么开玩笑,落尘一定会说她乱说,也不会让她真的找楚荆扬来,但落尘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出声。可,这样的落尘真的很美,有点淡淡的愁绪,但整个人还是那么温婉,明朗,或者,这些并不是一个人同时该有的感觉,但在落尘身上,就是那么的熨帖舒服。
落尘出神,是因为惊讶于自己并不想阻止蒙蒙,虽然并没有一直想着,但既然想起他,就发觉,真的是有那么些的惦念,有那么点的想见。楚荆扬什么时候,也变成理所当然的存在了,怎么会以为,他会一直的就在这里呢?
她出神的功夫,蒙蒙电话都打完了,“呵呵,他说马上就到,”蒙蒙抹干双手,“我决定把厨房重地移交给那些需要锻炼的人。来,落尘,你先吃点饼干,垫一垫。我说我们都饿极了,你还病着,他会火速赶到的。”
落尘看着蒙蒙,怎么都觉得,她眼睛亮晶晶的,流露的都是一个讯息,眼巴巴的馋。好像楚荆扬在她那里代表的就是美食。那么,楚荆扬在自己这里呢,代表什么呢?落尘想了几个词,都觉得并不贴切,或者,是依靠?想到这里,连她自己都意外得很,什么时候,那个恶魔一样的楚荆扬,竟然成了自己的依靠了。但一个随传随到,时时关心,事事都努力帮你达成的人,要保持对他的恶感,似乎并不容易。可是,究竟什么时候,就这么靠近了呢,是他陪着自己哭的时候么,还是他照顾自己的时候?这个楚荆扬,原来,已经被自己划归到自己人里面。好像心里想当然的以为,他会总在那里,总守候着自己。
七十八
楚荆扬果然来的很快,还带了一盒水晶煎饺,说是让她们先垫一垫,然后,就二话没说的进厨房开始忙活了。蒙蒙见到美食完全没有抵抗力,还算克制的让了让落尘。落尘把她的手推回去,“我还不饿呢,你自己吃吧。”
“你是要空出地方等着吃更好的吧?”蒙蒙也不客气,筷子都没拿,就用手先拎了一个放到嘴里,“楚荆扬,这个怎么这么好吃,你在哪里买的?”也不是真的想听他的回答,拿了筷子,自己捧着盒子坐在电视前面开始吃起来。
落尘走进厨房,“做些什么?我来打下手。”
楚荆扬拿过把椅子,“坐这里吧,我找不到东西好问你。”知道让她休息,她也未必肯,心里又何尝不希望她的陪伴呢。
“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放哪里,又不是没来过。”落尘笑着坐下,话说出口,才忽觉说得有些暧昧。
楚荆扬连眼皮都没抬,心却狠狠的动了一下,半天接不上话,只好低头忙活。
落尘轻咬着下嘴唇,更觉得刚才的话,说得多少有些孟浪,便下定决心,他要是不开口,自己绝对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楚荆扬拎起一根黄瓜,如果还可以称之为一根的话,问落尘:“原来是要做什么用的,怎么斩成了这样?”
落尘抬头看去,那根黄瓜,如果还能称之为黄瓜的话,被斩的七零八落,中间还连着,“她说要给我炒饭,不是你教的她么?”落尘接过楚荆扬递过来的黄瓜,说实话,这个造型,想切出来,也是很难的,但真要吃下去,也需要相当的勇气。
“我什么时候教的她,她不是奉行君子远庖厨么?哪次我们做饭,她不是躲远远的等着吃现成的。”
落尘点点头,“也是啊。”
忽然,蒙蒙跳了进来,“说,是不是聚在这里说我的坏话呢?”手上,是已经空了的盒子。
“我们在研究问题。”楚荆扬一本正经的说。
“研究什么问题?”
落尘双手托着蒙蒙的作品,“研究黄瓜怎么会成了这等模样。”和楚荆扬配合的十分默契。
“好啊,你们合伙笑话我!”蒙蒙一把夺走那根黄瓜,连着那个空盒子,十分准确的投进了垃圾桶。“我不是还没来得及销毁么,能干的人挨累,这个道理,别说我没教过你们啊!你们快点啊,那么点煎饺顶不了多大事啊。”拍拍手,满不在乎的出去了。
留下落尘跟楚荆扬,他们这才真的爆笑出来。他们自己生命中还是有很多沉重的东西,蒙蒙给他们带来的清新,是其他什么都替代不了的,所以,他们下意识的宠溺着她,保护着她的这种纯真。
落尘起身,“咱们一起做,快一点。”
楚荆扬也不再拒绝,“你去看看饭还需要多少分钟。”
落尘笑着说:“照顾病号啊,还是你有眼疾。”电饭煲就在楚荆扬的左手边,距离落尘反倒有些距离。虽然这么说着,落尘还是走过去看了下,“嗯,还有十分钟。”
楚荆扬也笑着说:“我眼睛好使着呢,不然怎么发现你最漂亮!”说着,拿起手边备好的料,开始做菜,也不去管落尘的反应。
落尘就在楚荆扬的身前,听他这么说,首先的感觉是一种被赞美的愉悦。他这样直接的表达,并不会惹得她任何的不快,似乎没有谁,夸过自己漂亮,但楚荆扬这样说,就会让落尘感觉,或者自己也是漂亮的。并不是多么在意外貌,但有个人觉得你最怎样,仍然会满足一下或者忽略了很久的虚荣心。
“咳,”楚荆扬忽然出声,“你进屋去吧,这么近,这么静,反而让我分心。”
落尘始终背对着他,转过身,慢慢走出去,这个楚荆扬,自说自话,还怪来劲的呢。她却没有发觉,自己对他的话,开始在意。
很快,饭菜都好了。蒙蒙也很乖的帮忙摆好,然后就是大快朵颐,美食淹没了她所有的话语。落尘也吃了很多,毕竟,楚荆扬的手艺,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反倒是楚荆扬吃的很少,很慢。连蒙蒙都察觉到了,“怎么,我吃的这么香,都不能引发你的食欲啊!你是我遇到的仅有的难题啊,改天切磋一下啊!”
落尘抬眼看了下他,不防他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落尘没有闪避,迎着他的目光,似乎看到了很多东西,定睛一看,又似乎是自己的错觉。楚荆扬瘦了,衣服有些大了,原本很健硕的身体,也变得有点清寡的味道。
落尘伸出筷子,挟了点菜递到他的碗中,“是该多吃点。”
楚荆扬凌空握住了她收回的手,也不在意蒙蒙瞪大了眼睛在一旁看着。“我们一起努力吧,努力的过得更好。”
这边手还都没松开,那边的门声如擂鼓一般的响起。蒙蒙第一时间跳起来,“谁这么没家教,赶在我吃饭的时候来捣乱。”开锁,猛的打开门,动作一气呵成,明显下一个动作就是,非我族类,一律踢飞。
可门口矗立的这个,气势更盛,不,可以称作杀气腾腾。林绪根本没看到蒙蒙似的,径自的走进去。落尘家里小小的,客厅本来就兼做饭厅,自然是一览无余。他还没开口对落尘的不辞而别兴师问罪,视线就落在楚荆扬和落尘在桌上交握的双手上,这个场景实在是太出乎他的预料,他紧握着落尘的手机,呆立在那里。
落尘见到林绪进来,开始的时候是有些意外,也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在楚荆扬的手里。待到被林绪的目光盯视得有些灼人,落尘才忽觉,自己和楚荆扬这样,是多么容易被误会。落尘想抽回手,但原本楚荆扬松松环住的那只手,却紧握了起来,让她不能轻易挣脱。
落尘抬眼看看楚荆扬,他的眼睛似笑非笑,但却有种坚定在里面,是那种你可以放心交托的坚定。落尘也就听之任之了,如果这块小小的豆腐,能让林绪撞的头破血流,让他知难而退,或者,也未尝不可。
三个人都那么僵持着,谁也不先说话,谁也不先动作,似乎先动的人,就会露了破绽一般的坚持着。林绪由盯视那两只极其碍眼的交握的手,转向落尘。但落尘只是低着头,拒绝任何交流。于是,林绪望向楚荆扬。楚荆扬嘴角的那丝微笑,怎么看怎么像是炫耀胜利的怪笑,看起来是戳心的乍眼。
蒙蒙此时早已经关好门进来,见到的就是三个人被定身了一样,也不说话,就那么静止着。弄得她也不敢出声,似乎来回走动,都会影响到空气中的气场,打扰到他们。继续吃吧,显然会很不合时宜,可干什么呢,自己都是这个三角形之外的。所以,蒙蒙权衡再三,几次看了看桌子上自己还没吃够的那几样菜,最后才痛下决心,自己走进落尘的房间,把门关好,把空间留给他们。
蒙蒙的关门声,就像触动了哪个机关一样,林绪首先沉不住气,开口了,但他说话的对象,还是落尘,他选择忽略那两只刚刚卡住他喉咙的手。“怎么自己回来了,急得手机都忘记了。”
他的声音平缓,语速很慢,但落尘能听出他声音里面用的力气,每个字都咬的那么紧。或者,让他误解什么,会让事情更不好收场,不是个明智的选择。T落尘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楚荆扬已经开口:“嗯,我说么,手机一直打不通,谢谢您亲自送过来。”他很自然的放开紧握落尘的手,站起身来,要接过林绪手上的手机,毕竟戏太过了,真实性就值得商榷。
楚荆扬要拿,林绪不松手,两个人隔着手机较劲起来。
落尘握着楚荆扬刚刚握着的那只手,不能不说,另外的男子的掌握,原来也是温暖的。她对于他们的冲突置若罔闻,因为,这两个人,哪个是自己能奈何的,所以,她选择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静静的垂着头。
这边,楚荆扬忽然松手,“您要是喜欢,就留着好了,本来也不是太重要的东西。”言下之意,不想还就算了。
林绪看着楚荆扬的一派轻松,看着落尘的不发一言的默许,似乎,这个世界,自己的世界,已经悄无声息的变了天。不,应该是落尘的世界,已经变了天,她不再姓林,或者,是将要姓楚了吧。
心下气急,也就口下无德,“落尘,你行,是个码头你就靠岸!”
楚荆扬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说的不对,她是上岸了,我就是她的陆地。”他说的时候,一直看着落尘,不再让她漂泊无依,起码要做到这一点。
林绪的脸色更暗,即使再口不择言,他也再说不出什么,自己有什么立场批判她呢?况且,落尘好像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这就是她的爱情么,原来,可以轻易的化作泡影。林绪忽然发现,竟然,对爱情抱有幻想的,是自己,只是自己一直没发觉而已。看得越重,越不敢轻易的定义。执着于落尘,或者也是希望她对自己的感情,能像自己所期望的那么长久。
突然的静寂,让落尘猛然警醒,这是什么时候,还会发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他们两个人的交锋,似乎是听到的,可也充耳未闻,完全组合不出来他们谈话的内容。她只好站起来,把手伸出去,拿走林绪手上的手机。“我没事了,谢谢你。”
林绪看着并立在自己面前的他们,仿佛自己才是这里多余的人。他没有去咀嚼心里的那点点漫开的酸楚,直接反应出来的是,应该走,离开这里。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承受背叛,原来,三个人的世界是这么的拥挤不堪,总是有一个会被排除,原来,自己的想法那么的天真,总觉得,无所不能。事实上,在处理这些事情上,除了手足无措就是无能为力。
林绪直直的转身,打开门,走出去。落尘眼睁睁的看着林绪的身影就这样寂寥的消失,说不出的心疼,好像一个巨人被自己打倒下一样,让人动容的是此间的落差。
七十九
林绪走了很久以后,落尘都没办法从那种情绪中摆脱出来,她看周围的一切,都觉得像是隔了些什么,后来,她发觉,其实她是把自己隔离出来了。她的心,还陷在林绪离开的那一刻,悬在那里,说不出的担心。她的担心,并不是因为后悔,而是纯粹的不希望他因自己有任何的伤心难过。这样的想法,她也不愿意分析后面的原因,只知道,在一起是不可能,但就是不能见到他因自己那么的难受。
尽管是克制又克制,她还是在一个并不忙碌的下午,走到华林的对面。原来,一个人的心,不是克制就能拦住的,去做的心意一旦确定,其实也就是迟早的问题罢了。落尘告诉自己,只要能远远的看他一眼,知道他过得很好,就安心了,就足够了。
此时,已经是年底,到处都满是迎接圣诞新年的欢乐气氛。但,华林,仍是内外一片肃穆紧张的状态,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或者,正如它的主人一样,并没有过节的心情。
落尘用围巾把自己的脸包得严严实实,手放在兜里面,两只脚交替的抬起,不愿多贴在冰冷的地面。所幸今天的风不大,还有薄薄的阳光,落尘就站在那里,期望着不期而遇。
一次次张望,一次次失望。这也难免,落尘又怎么会清楚林绪的习惯和行程呢,什么样的缘分,会真的在想见的时候遇见呢。所谓的期盼,作用只是确认自己或者折磨自己罢了。
双脚早已经冻得失去知觉,落尘终于放弃了。她走到路边,想打车回家。突然,一辆车猛冲过来,停在身边。
落尘幸好还没招手,不然一定会被刮倒。她根本没心情理会这些横冲直撞的人,她向后面走去,想绕到车后面,再拦车。
可这辆车竟然又向后退,仍然是横在她面前。落尘打量了一下这辆车,看着眼熟,却也不是很确定,她对车本来就没什么概念。她敲了敲前面的车窗,车门从里面打开,里面,林绪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前面,“上车。”
落尘犹豫了一下,就上车了。“这是谁的车,有点眼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落尘没话找话。
“尤他的,我们见客户,我让他先回去了。”林绪始终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只是看着前面,缓缓的开车,只有紧握方向盘的泛白的指节,泄露了他的情绪。
落尘在车里面搓动自己有些冻僵了的手脚,伸手想解开围巾。她对着后视镜看了下自己,林绪能认出只露出眼睛的自己,是不是也聊以安慰了呢。
车一直开到落尘家楼下,停好。落尘待要打开车门下车,林绪忽然拉住了她。
“你来干什么?”林绪依旧是没看她,只是看着前方发问。
落尘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看着我多久了?”
“你来多久了?”
他们两个都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说着言不及意的话,让落尘觉得眼下的状况十分的可笑,有点特务对暗号的意思。
林绪见落尘迟迟没有回答,半晌才开口:“你是来找我的么?”
落尘点点头,“上次我生病,还没有好好谢你,让你那么走了,总觉得不大好。”
“哪里不大好?是让我看到你们一起不大好,还是让我看到后,就那么让我走了不大好?”
落尘眨眨眼睛,林绪什么时候说话怎么复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林绪忽然转过来,对着落尘,“我停在那里,看你望着对面。我一直在想,你在等谁,究竟是不是来找我的呢?”
落尘没说什么,静静的听着。
“看着你在那里多一分钟,似乎,就能让我更确定一点。”林绪忽然拿起手边的包,向车后座砸去,“可是,我他妈的为什么要确定这些!”
包险险的擦着落尘的头顶,撞到后车窗,弹落到后座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落尘下意识的抱住头,这样的林绪,把落尘吓得久久都无法回神。“你这是干什么!”落尘定下心神,大喊道。
林绪抓住落尘的肩膀,“你是我老婆,看你和别人在一起,我还不能说了,你出现在我面前,我还不敢相信你是来找我的了,这是什么道理!”林绪松开手,落尘被重重的摔回座位里,“对不起,我不是要和你发脾气。我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样的我,真是让人很厌烦。”
落尘把自己贴靠在车门上,离林绪远远的,“我不是你老婆,从来没有是过。”
“这不是你否认就能抹去的事实。”
“林绪,我们还有必要纠缠于这件事么?在我看来,我们只是相伴着走过一段路,现在,过了路口,我们需要分开走下去。”
“我们只是路人么?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就只是路人?!”
落尘眼见着林绪又有些激动,连忙伸手按住他,“林绪,你想怎么样呢,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你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用你管!”林绪甩开落尘的手,但旋即又抓住,“你只要知道我想怎样就行了,我们结婚吧!”
结婚,结婚吧!林绪其实并没有真的细想过,但就这样说出来,似乎真的是在心底深思熟虑过了,说了,只觉得豁然开朗。
落尘先是愣住了,突然的冲击让她变得犀利起来,“林绪,你当结婚那么好用啊,想用在哪里就用在哪里,想解决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你当谁都求着,巴望着嫁给你呢,就等着你一句话,迫不及待的点头呢啊!”
落尘直觉是林绪的轻慢,别人那里结不成婚,又觉得自己的方便,自己好用,同样的把戏再拿过来用。“我告诉你,你省省吧,你们林家我高攀不起,你我也伺候够了,结婚,你别异想天开了!”她真的是有些气急,说完这些话,只觉得气都不够用了一样。即便是认真的郑重其事的求婚,在当下的情况,也没有考虑的可能,何况,他总是信手拈来一样的随意,总当别人等他施舍一般的那么笃定,真是泥人也让他气死。
林绪的眉立刻就拧了起来,女人怎么这么难搞,也道歉了,也表态了,现在说要结婚,她反而更恃娇而骄,难以捉摸。“凌落尘,你发脾气也给我差不多点!不是说了要娶你么,之前那些,算是我错了。”
“什么叫算是你错了,什么叫不是说了要娶我,我求你娶我呢啊!我不用你认错,你自己都没有认识的错,承认了有什么用。”
“我错在不该那么轻易的让你离开,不应该对自己那么有自信,认为自己没谁都行,认为你离不开我。即便这些都没说到点子上,但在一起,有个结局,别的还需要那么计较么?”
落尘看着这个多少有些耍无赖的林绪,真是恨不得把他的头发都揪下来,现在的状况,才是真的让人抓狂,同他讲也讲不清。“林绪,你没错,你不需要承认错误,错的是我,错的是我好不好。所以,你不需要给我结局,不需要做任何妥协或者补偿。今天我去找你,是我不对,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落尘说着,就打开车门,打算下车,回家。她觉得,自己已经克制到了极限,自己的涵养也就这么多,实在不能继续支撑了。
可林绪偏偏不依不饶,他拉过落尘,关上她才打开的车门,落下中央控制锁。“我们还没谈完,你要去哪?”
落尘终于忍不住了,她在林绪的怀抱中发作了。她的拳头砸向林绪的胸膛,可总觉得不解恨,双臂张扬着,十指大开,朝林绪呼啸而去。林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挨过打,何况是这样劈头盖脸的阵仗。落尘的手十分有劲,打得林绪的脸也是火辣辣的疼。
林绪捱了几下,终于忍不住拉住她,“你疯了么,还打个没完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疯了,你说,你要娶我这个疯子么!”落尘挣脱出来,索性在车里面站起来,捶着林绪的头。
林绪用手挡,也是防不胜防,最后只好抱住头,“我娶!你疯了,也是我逼疯的,你疯了,也是我的疯子。”
“谁用你娶,林绪,我告诉你,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落尘话没说完,就被林绪把嘴捂住了。
“落尘,你发发狠,也就由你了,这种狠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林绪几下就制住了落尘,把她抱下车,上楼回家。
八十
虽然,回家只是短短的路程,落尘已经平静了很多,刚刚打林绪消耗了力气,也似乎真的出气了,心里舒坦了很多。到门口,落尘说:“放我下来,我开门,这样多难看。”
林绪也没多说什么,把落尘轻轻放下,扶她站好。他在细节上的温存,总是能让人的心一热,但他骨子里的冷漠,却会很快让你彻骨冰寒。
打开门,落尘挡住房门,“林绪,你回去吧,今天我们都有点失态,都忘记吧,各自好好的生活,将什么都忘记吧。”
林绪哪里理会她在说什么,拥着她进去,把门关好,仿佛自己家一样自然。他想清楚了,反正只要能回复以前的生活,怎样都成。
落尘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只是撇开林绪的手,自己找沙发坐好,也不想说话,更不想理他。以前,两个人之间的语言是多余,因为都不是多话的人。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语言也多余,因为根本无法沟通。看看时间,落沙也快回来了,得做饭了,竟然耗了这么久。
落尘起身去厨房,林绪也跟进来,他从后面抱住落尘,“我做的,就那么不可饶恕,你就一点余地不肯给我?”
落尘在他的臂弯中转身,“林绪,我真的是后悔我今天的多事了,我不该去找你。我是觉得,我们即便是分开了,也要都好好的活着。我并不想在彼此的感情啊,关系啊这些上面再纠纠缠缠,反反复复。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再有什么变化,不想再同你有什么牵扯,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对也好,错也罢,都不是我在意的问题了,那一页,已经翻过去,我就不会再翻回来看。是非黑白,再不会拿出来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