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淑女!”娄飞雪皱眉。

“关你屁事!”嫌她不淑女?她就不淑女给他看!

娄飞雪盯着岑溪岩,沉默片刻,开口,“我是认真的!君子之言,岂是儿戏,我一定会娶你的!”

君子个屁!岑溪岩怒视娄飞雪,“我不会嫁你!以后这话,你休要再提了!”

娄飞雪皱眉,又盯着岑溪岩看了一会儿,道:“你就这么不愿嫁我?”

“不愿!”岑溪岩回答得毫不迟疑,斩钉截铁。

“为什么?”娄飞雪追问。

“哪来那么为什么?”岑溪岩没好气的道。

同时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她觉得此刻自己气血翻滚,焦躁不安,很是不舒服,被娄飞雪这货刺激的么?不对呀!即便她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惊了一跳,但也不至于如此失控吧,这感觉……怎么有点像每个月血沸的那几日啊!

她体质特殊,所修习的内功心法“纯元心法”也特殊,在突破第八层之前,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日血气极热,气躁心浮,每当那几日,她几乎都在寒玉山庄度过,因为寒泉水够冷,能够令她沸腾的血液平静下来。

可是,现在明明离每月血沸时还有几日啊!怎么会忽然提前?这是什么情况?

“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娄飞雪因为岑溪岩干脆的拒绝,有些郁闷。

“我们不合适!”岑溪岩努力压制着上浮的血气,分神跟娄飞雪说话,只是话语显得很是敷衍。

“哪里不合适?”娄飞雪的执拗劲儿上来了,不死心的又追问。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废话这么多,你烦不烦啊!”岑溪岩的耐性被磨光了,而且她觉得体内沸腾的血液也快压制不住了。

奇怪了,这次血沸不仅提前了,还似乎比以往更加凶猛霸道,难以控制!

此刻,岑溪岩脸色通红,眼仁也发红,气息不稳,不耐烦的声音里还隐隐透着一丝颤音……

娄飞雪终于注意到岑溪岩的状态不正常了,他两跨步走到岑溪岩近前,藉着月光,看到她通红如虾子的脸色,眉头不由皱成了一个“川”字,“丫头,你怎么了?”

“我没事,走开!”岑溪岩后退一步。

“你这个样子,还敢说没事?!”娄飞雪跟进一步,伸手想要扶她。

岑溪岩闪身,躲开娄飞雪的手,横剑在身前,冷声道:“别碰我!”

“……”娄飞雪无语,怎么搞的好像他要非礼她似的!就算他决定要娶她,在成婚之前,他也会对她以礼相待,绝不会轻薄她的。

他收回要搀扶她的手,盯着她的脸上,颇有些担忧的问:“你到底怎么了?生病了吗?我们回城,去找大夫!”

“是血沸!”岑溪岩已经确定的她这症状的原因,便说了实情。

娄飞雪一愣,“血沸?不是还没到日期?”

他与她纠缠八年,对她的有些事情,他是很了解的,特别是他经常与她过招,自然也记得她每个月血沸的日期。

“不知怎么,忽然提前了。”岑溪岩心绪起伏,烦躁不安,以往血沸,便是没有及时浸在寒水之中,她也可以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去压制体内起伏的血气,而这一次却不同,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失控了……

“那怎么办?”娄飞雪急得在原地转圈。

“再往南,有一片水潭,我现在过去……”岑溪岩说着,扭着便要走。

“我陪你一起!”娄飞雪说着就要跟上。

岑溪岩停住脚步,回头,冲娄飞雪一甩刀眼,“我去降温,你跟着干什么?!”

“呃……”娄飞雪顿住脚步,猛然反应过来,岑溪岩找水潭,自然是要浸泡水中,缓解血沸之症的。

他跟去……看一个黄花大闺女洗澡……实在是不君子所为!

“那……那……”娄飞雪俊脸隐泛红晕,说话结巴,手足无措,既觉得跟去不对,有不放心岑溪岩一个人离开,很是为难。

岑溪岩轻轻一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跟苍青、荣华他们打声招呼,免得我不回去,他们担心……”

娄飞雪略一犹豫,还是点了头,“好,你……自己小心!”

“嗯……”岑溪岩不再废话,足尖垫底,向水潭的方向快速而去。

娄飞雪看着岑溪岩离去的方向,呆愣半晌,才叹息一声,转头,回转禹煌城。

岑溪岩一口气奔出七八里路,却越来越觉得气血沸腾,难以压制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脑子有些混乱,意识愈见模糊……

便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是箫声!悠扬空灵,带着一种仿佛可以洗涤灵魂的魔力,直达她的心田……

岑溪岩有些混沌的头脑霎时恢复了一瞬的清明!

是他!那个吹箫人!

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晚在渭凌江初遇,之后在大研城再遇,这次又在禹煌城郊外三遇……

这么说,这个人近期的所走的线路,竟然跟他们所走的线路相同的么?不,不对!在普莫雍错部落,他们没有遇到这人,还有拉雅雪山山脉,她相信,没有她的三角翼,这个时空的人是根本无法战胜那个天险的!

那这人,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如果走正常官道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快到达禹煌城?如果他是刚到不久,也不过只比他们晚了两日而已!

岑溪岩的脑中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想不通,也由不得她再仔细去想了,因为她觉得体内气血在翻涌,大脑又混沌起来,思绪不再受她控制了。

箫声在继续,音色缭绕,韵律延旋……

岑溪岩仿佛着了魔一般,脚步踉跄,顺着那箫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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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人么?今天书评区好冷清唉,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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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7章 那人,信步而行……

第77章 那人,信步而行……(1080字)

箫声飘扬婉转,似水清音,使人如坐轻拂吹风之中,飘入物我两忘之境……

岑溪岩觉得自己已经不会思考了,脑子里缭绕的,唯有那箫声,挥之不去,沉沦其中,迷醉若痴……

而她体内那沸腾的血液,似乎也因那箫声的抚慰,略有平息。

这让岑溪岩的脚步,更加不受控制地走向那箫声传来之处,想要离你箫声更近,彻底安抚她那沸腾的血液和焦躁的心灵。

岑溪岩踉跄着走了半途,却觉得天晕地转,口干舌燥,身体一软,终于不支地跌坐在地。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行走的悲催旅人,眼看着绿洲就在眼前,却因水分枯竭,体力不支,终究无法到达那渴望的终点……

在意识模糊之前,岑溪岩摸索着拿出了自己的紫金笛子,放置唇边,费力地吹出了两短一长的一串音符,那是她与那人,两次偶遇,打招呼的方式。

岑溪岩的笛音响起之后,对方的箫声不由停顿了一下,接着,很快便也回了两短一长的一串音符,并且箫声轻快,似乎颇为愉悦。

岑溪岩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接着,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对方用箫音与岑溪岩打过招呼之后,很快又吹凑起来,这次的箫声,轻快跳跃,隐隐有着相邀之意。

可惜,岑溪岩无法回应了……

那人吹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便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又吹了两串音符,似有询问之意。

可惜,岑溪岩依旧无法回应……

对方安静下来,整个月夜,都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许久之后,前面的白桦林里,走出了一个人来,宽袍素带,白衣若雪,衣袖随夜风清摆,闲庭悠然的气韵,不自觉地便显露出来,自然、洒脱、闲适……

他看到晕倒在地的岑溪岩,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意外,随即,便加快了一些脚步,向岑溪岩走来,只是,他走路的速度虽提高了,但却丝毫不损他那悠然飘洒的身姿。

那人来到岑溪岩身前,俯下身子,轻轻拍她,“这位兄弟,小兄弟?”声音清润犹如清泉。

岑溪岩似有所感,眉头微蹙,却没有挣开眼睛。

那人见岑溪岩气息凌乱,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色,略一思索,便伸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从岑溪岩额头上传来的烫人温度,令那人的手微微一颤。

随即,那只修长的手掌离开了岑溪岩的额头,抓起了她的一只手臂,探向她的脉搏。

因为手腕被抓向上,岑溪岩的衣袖便向下一滑,露出了一节白嫩细腻,如玉藕一般的手臂。

那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岑溪岩的手臂上,之后霎时一凝,盯着她的手臂,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更确切的说,他盯着的,是岑溪岩带在手腕上的一个镯子,那是一个红蓝相间,样式古朴的珐琅手镯,也是岑溪岩从穿越都这个时空起,就从未离身过的镯子。

那镯子的接口有三个可调大小的暗扣,岑溪岩平时扮男装时,为了不被人发现她手腕上带着女子饰物,都会将镯子调到最松的一扣,戴在接近肘弯的位置,深深藏在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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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8章 投怀送抱

第78章 投怀送抱(2026字)

那人盯着岑溪岩手手臂上的珐琅镯子看了许久,方才收回目光,继续探向她手腕的脉搏,凝神查探了半晌脉象,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讶异和不解的表情,似是遇到了什么令他困惑的问题。

之后,他便微微低头,藉着月光,细细打量起岑溪岩的五官来,最后还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擦了一下,将那手指抽到眼前看了看,又用鼻子轻轻一嗅,随即自语,“擦了暗粉?还真是个姑娘家……”一顿,又道:“烈阳之躯,竟生为一个女儿身,倒真是特别……”

“热……好热……”岑溪岩忽然喃喃出声,声音暗哑,眉头紧皱,看起来很是痛苦的模样。

那人看了岑溪岩片刻,最后一叹,低低声道:“你我几日之内,相遇三次,也算是有缘,以音律相交,也算是知音,罢了……”

说罢,一手托着岑溪岩的后背,扶她坐起来,另一只手便贴在了她的后背,将一股绵柔浑厚的内力,输入了她的体内。

岑溪岩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体内藏了一个大火球,她就快要被熊熊烈火焚烧得灰飞烟灭了,却在这时,忽然有一汪清泉注入了她的体内,浇向那火球,吞噬蚕食她体内的火舌,慢慢地解救她的身躯以及灵魂……

“嗯……”好舒服,舒服得她忍不住想要靠近那清泉的源头,将自己投入其中,洗涤,净化,甚至被淹没,也心甘情愿……

意识混乱不清的岑溪岩,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躯,贴近了身边的男子,伸手,攀上了他的身躯,随即,抱紧,不再撒手。

对,就是这里,清泉的源头么?还有寒玉床?真舒服啊!舒服得她想叹息。

那人被岑溪岩的举动弄得一愣,身体微微有些僵直,随即在岑溪岩耳畔轻唤,“姑……小兄弟,松手。”

松手?谁在喊她松手?不!不要,她才不要松手!岑溪岩双手攀着那人的身体,抱得更紧了。

那人身体更加僵硬,久久不敢动弹一下,半晌之后,他无奈地轻叹一声,又喃喃低语道:“姑娘,是你主动投怀送抱,醒来后,可勿要怪我轻薄与你……”

这话听着似乎是说给岑溪岩听的,可岑溪岩明明还在昏迷中,倒像是在给他自己加心理建设了。

两人相拥坐了片刻,那人目光落在岑溪岩掉落在地的紫金笛子上,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拿起来把玩了片刻,便将其系在了岑溪岩的腰间,之后终于伸手,将岑溪岩的娇躯抱了起来,向他之前走出来的桦树林走去。

那桦树林的中心地带,拴着一匹白马,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篝火上架着一个野兔,被烤得呲呲冒油,散发有些焦糊的肉香味儿。

那人抱着岑溪岩,走到白马跟前,用一只手从马背的褡袋里取出一个薄毯来,铺在火堆不远处,想将岑溪岩放上去。

岑溪岩却双手巴着他,死活都不肯松手,哑着声音喃喃道:“好热……别……别走……”

那人轻轻叹了口气,也陪岑溪岩坐回毯子上,不动了。

鼻子里味道那焦糊的肉香,那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篝火上的烤肉上,又忍不住暗暗叹气,看来今晚得饿肚子了……

目光回转,落到怀里女孩的脸蛋上,女孩的头测靠在他的胸前,他略歪头,只能看清她的半边侧脸,但也能看出她的脸色依旧通红,眉头紧紧皱着,似是忍受着什么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略一迟疑,便又伸出了右手手掌,再次覆上了岑溪岩的后背,又向她体内输送了一些内力,直到看到怀中女孩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才停止了输送。

之后,他又打量起怀里女孩的五官相貌来,顺便点评她的易容水平,眉毛修饰过了,画成了属于男子的粗重眉形,让这张还有些稚嫩的小脸,显得多了几分英武之气,脸上暗粉打得恰到好处,不仅肤色变了,还让脸型看上去颇有些棱角,少了一些属于女子的柔和感,耳洞也被细心地涂盖上了,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破绽,还有衣衫领口很高,正好盖上了喉咙部位……

总的来说,这少女男装打扮还算成功,应该平时就惯常如此打扮了吧?如果他不是检查她的脉象,发现了端倪,恐怕一时也不会识破她的身份呢。

那人正看着岑溪岩出神,岑溪岩忽然又动了动,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才又安静下来。

夜晚,很宁静,细弱的夜风声,柴火燃烧的辟啪声,以及两人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入耳。

天上繁星点点,月光悠远温柔,这样的夜色里,佳人在怀,吐气如兰,软玉温香……那人失笑,还真是考验男人的自控能力啊!

如果不是他自认为还是个自控能力不错,并且对某些方面比较冷清寡淡的人,如果这丫头今天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男人……

那她这样在人怀里拱来钻去的撩拨人,恐怕早被人拆吃入腹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那人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片刻,又舒展开来,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她遇到的是他,而不是别人。

“水……”岑溪岩忽然轻启唇瓣,低声唤道。

“哦,好。”那人回过神来,轻拉岑溪岩的手臂,想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

这次没有费多少力气,岑溪岩终于肯松了手。

那人轻吁了口气,起身到白马跟前,从马背上取下水囊,又走回岑溪岩身边,拔开水囊塞子,扶起她,给她喂水。

岑溪岩喝了有大半水囊的水,才停止下来,之后睫毛颤了颤,终于挣开了眼睛……

“小兄弟,你醒了?”自然而然的称呼。她既做男装打扮,他便当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好了。

清润若泉的声音,钻入岑溪岩的耳中,让她不由自主地便循着声音望了过去,“你是……谁?”岑溪岩声音很虚弱,却隐隐透着一丝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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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9章 来而不往,岂是君子所为?

第79章 来而不往,岂是君子所为?(2005字)

那人见岑溪岩醒了过来,他心里暗暗有些庆幸,还好,她不是从他怀里醒来的,不然……此刻再如此面对面,双方难免都会觉得尴尬。

她醒来的时机正好,就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吧,他什么都不会说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我?”那人听到岑溪岩的询问,略微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回道,“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路人?”岑溪岩的眼睛寻声而望,想要看看这个自称“路人”的男子是何模样,可是眼前却模糊一片,隐隐只见一个身影,白衣墨发,素雅清淡,却看不清那人的面貌神情。

岑溪岩轻叹,这次血沸,好生凶猛,竟然影响了视觉,该不会是视网膜烧坏了吧?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眉头不由微微蹙了一下,若真如此,那可真是要麻烦了……

此刻,岑溪岩已经感觉到了,她的体内正有一股绵柔微冷的内力,在压制着她体内沸腾的真气,不,不止是压制,还在慢慢地安抚和化解她血液里暴躁不安的气息。

是这人输入她体内的内力吗?好生奇怪的内力,这种清冷的力量,应该与她的体质以及所修真心是相反的吧?可是那真气在她体内缓缓流窜,却并不令她难受,相左亦相辅,矛盾而又和谐。

这内力,是主人输入她体内的吧……

路人么?岑溪岩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真是个好心肠的路人,嗯,或许,我该叫你一声恩人。”

那人听到岑溪岩轻快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好心肠?其实我是个懒人,若是如以往那般犯了懒劲儿,今日便可能对小兄弟见死不救了,可巧,我今日正觉懒得无聊,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呢,就遇到了小兄弟昏迷在我身边,算是正好找到了件事做……”

“哦?”岑溪岩又笑,“看来我运气真是不错,在恩人难得不犯懒的时候遇到恩人。”

“我们运气都不错,小兄弟需要帮助时,遇到我这个懒人不犯懒,我正在无聊时,便遇到小兄弟这么个有趣的人,陪我解闷聊天,所以,我们是互利互用,各取所需。”

听着那人清润的声音,优雅的语调,以及略显疏离的语气,岑溪岩懂了,这人出手救她,是真的一时兴起,并不图她一声“恩人”的称呼,更不图她报答恩情,甚至,还有一点点怕她以报恩的名义打探太多,缠上他。

说白了,她在他眼里等同麻烦,而他,怕麻烦!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知该说他是性子淡漠冷清,还是真的豁达无谓?或许……都有那么一点?

“好,既然兄台如此说,那,随风便大恩不言谢了。”岑溪岩从善如流,改了称呼,也不在纠缠被救这个话题了,只是双拳交握,冲那人的方向,郑重地抱了抱拳。

那人心知岑溪岩是个姑娘家,此刻见她学着男人的样子,冲他行江湖之礼,心里不由暗暗好笑,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姑娘不止男装扮相成功,举止气度,也颇有风流少年的爽利潇洒,也不知她女扮男装,行走江湖,有多少年了?竟然如此洒脱自如!

“随风?小兄弟的名字么?”那人眉梢轻扬,攒道:“好名字,很符合小兄弟的性情,洒脱如风,自在飞扬。”

这样的评价,当然不止是从方才那寥寥几句对话中品出来的,还有从先前那两次笛箫合奏,从她的曲风里听出来的,音乐,是最能表达人心灵意境的东西。

岑溪岩听了那人对她名字的评价,小脸不由一红,符合性情?他是在暗指她说了假名字吗?哎!她在扮男装的时候,已经习惯性地报“随风”这个名字了,或者说,每当她穿上男装的时候,她便不由自主地切换成了另一个角色,另一种人生了。

只是,面对出手相救她的恩人,报出假名字,还是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像她是个惯于说谎的谎言家,有一天却不得以欺骗了一个自己不愿意欺骗的人,而感到羞愧难当。

可她也没办法啊,她的真实姓名可不怎么中性,总不能告诉他,她叫岑溪岩,他救的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吧?在这个时空,她这样的行径可以说是相当的离经叛道了,不知他若知道了实情,会如何看待她?还会不会语气这般轻松的与她说话?

岑溪岩心思辗转,便没有接那人的话,好在因为血沸,她脸色本就潮红,倒掩盖了她因羞愧而又镀上的一抹红霞。

这时,那人忽然又道:“在下醉流云,虚长小兄弟几岁,你可以换我一声云大哥。”

听到那人报出名字,岑溪岩微微一愣,她以为,他这样一个不图报恩,又怕麻烦的人,不会告诉她,他的名字呢,没想到,他竟然说了!

等等,醉流云?这名字好生古怪,怕也不是真实姓名吧?

果然,接着便听那人又笑道:“既然知道了随风兄弟的名字,我自然也告知名字,来而不往,岂是君子所为?”

来而不往非礼也吗?所以她报了一个化名,他也回她一个假名?醉流云?她随风,他便流云?

岑溪岩又好气又好笑,这人,之前还觉得他随性豁达呢,原来竟这般小气!

她心里如此想着,不过嘴上却仍然从善如流,“好,云大哥,随风有礼了。”岑溪岩再次冲那人的方向施礼。

“好说好说。”那人回礼,随即,盯着她的眼睛,细看了起来。

此刻,他已经注意到了,岑溪岩虽是面对着他,眼睛似是也在看他,可是她那通红的眼睛,却根本没有焦距。

他伸出一只手,在岑溪岩的眼前晃了晃,岑溪岩的眼珠略动了动,却并不灵活,似是有一些感觉,却无法清晰视物。

“你的眼睛?”他不由轻声询问。

“我的眼睛,看不清了。”岑溪岩轻轻一叹,“应该是先前血沸,影响了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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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80章 相谈甚欢

第80章 相谈甚欢(2032字)

醉流云听了岑溪岩的话,不由讶异地看了她半晌。

此刻,他真是有些佩服这个小姑娘了,若是换了寻常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不能视物,恐怕早就或焦急烦躁,或沮丧不安了吧,而她,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还同他说笑了这么半天!

以她这么小的年纪,还是个姑娘家,有这份冷静和淡定,实在是太难得了,恐怕许多男子,面对这样的女子,都要自愧弗如吧!

“云大哥为何不说话了?”突如其来的沉默,令岑溪岩有些不适应,而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她知道他在看着她。

醉流云听到岑溪岩对他的称呼,唇角不由轻扬,她这一声“云大哥”,可叫得真是自然其然,毫不扭捏。

“我在想,若是换个人,眼睛忽然无法视物,可是很难做到如你这般,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随风你真是个淡然洒脱的人,着实令人钦佩!”醉流云将心里的赞叹说出了口。

岑溪岩听他如此一说,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的神情,叹气道:“云大哥这你可想错了,我其实并非是你所想的那种,洒脱到可以看淡自己病残的人,若我真的变成了瞎子,我也是会沮丧,会害怕的,甚至可能会因此消沉不振呢,而现在我之所以还能保持冷静自若,完全是因为,心里大概有底,我还瞎不了,即便……这眼睛暂时有些麻烦,待我回去后,师父他老人家也一定会有办法医治好我的,我这是因为有所依仗,所以无所畏惧啊!”

这番话可不是逞强,更不是在安慰自己,岑溪岩心里相信,她的恩师是不会害她的,既然会让她学“纯元心法”,那她就一定是真的适合修习这种心法,即便过程中会有一些小意外,师父他老人家也一定已经想到,并且能够帮她度过解决这种意外的。

醉流云听了岑溪岩的话,先是愣怔了片刻,随即“哈哈”朗声大笑起来,笑罢,又赞道:“随风,你如此一说,我倒是要更加佩服你了!”

“哦?”岑溪岩扬眉,不解地问:“这是为何?”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不敢承认自己心里所害怕的一些东西或者事情的,而随风你却是一个能够认知自己的弱点,并敢于承认自己弱点的人,像你这般的人,才更能够看清自己,并且超越自己,才是一个真洒脱的人,真正内心强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