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令傅书恒原先打的腹稿消失无踪,“你感冒了?”
问完他才觉得多余,昨晚她穿着单薄和他在阳台吹了那么久的风,不病才怪。
“去没去看医生?”傅书恒脱口问道,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我现在就在医院。”许久没有听到傅书恒说话,晏卿便道,“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晚上我会回家。”
……
卫嘉年来办公室送要签字的合同,刚要推门险些被出来的人撞上,“你干嘛去?着急忙慌的。”
“你来的正好,送我去医院。”傅书恒边走边将西装穿上,步调很快。
卫嘉年愣了愣,将文件夹在腋下,几步跑过去,“是谁病了?”
“晏卿。”
“哦……啊?”
卫嘉年看鬼一样的眼神盯着傅书恒,这俩人好上了?
否则沈晏卿病了,傅书恒怎么会这么紧张?
***
打听到晏卿所在的医院,卫嘉年和傅书恒一起来到病房门口。
卫嘉年走在后面,傅书恒停下的时候他也停了下来,“怎么不进……”
适时,病房里传来的谈话声阻断了卫嘉年接下来的问话。
“我不想住院,只是发烧而已,而且我现在已经不烧了。”女声声音很沙哑,可听起来依旧令人很舒服。
“可以,那就和我回公寓。”另一道声音低沉很多,语调带了点漫不经心。
“……”
晏卿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他刚才分明听到她对傅书恒说了要回家的事,无奈道,“我头疼,你别闹了。”
“发烧到四十一度,我要是不闹你现在可能都飞升成仙了。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回公寓,二,老老实实住院。你选吧。”
“哪个我都不选,我要回家。”
“然后再被虐待到高烧?呵呵。”
听他笑得阴阳怪气,晏卿愈发觉得自己和陆景逸的角色好像调换过来了一样,“陆景逸!不许在我面前说呵呵!”
“哼。”
“也不许哼!”
“哼都不行?”
门外的卫嘉年隐隐觉得刚才听到的名字有些熟悉,忽然,灵光一闪,倒吸一口凉气,“是他!”
“你知道他?”傅书恒分神问。
卫嘉年压低声音,“嗯,景皇的头牌就叫这个名字,是个……男公关。”
卫嘉年说的很含蓄,但傅书恒还是听懂了,瞬间,眼神几乎冷到骨子里,然后在卫嘉年惊恐的眼神下,猛地推开了病房的房门。
顿时,房内外都安静了下来。
陆景逸就坐在床边,正一副不肯妥协地姿态望着面前的小女人,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陪浅亚麻的长裤,双手撑在背后,微扬下巴,将整个身体线条暴露在每个人的视线之中,充满属于男性的力量,又带着潇洒和不羁,眼尾轻轻挑着,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所在乎的人或事。
傅书恒满目打量的同时,陆景逸也望过来,商场上的决策者都不会是软弱的,而是锋芒尽露,傅书恒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
也因此,陆景逸含笑的眼尾微不可察地一跳,放在平时他会很欣赏这个男人,但显然此时不会。
因为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所以注定会是他的敌人。
陆景逸笑容加深,一双桃花眼的瞳孔变得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打破房间里诡异沉默的,还是晏卿。
傅书恒终于将视线移开,陆景逸也从病床上起身,两个男人在身高上竟也旗鼓相当。
卫嘉年在一旁咽了口口水,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卿卿,我去帮你买饭,你先睡会儿。”陆景逸好像傅书恒并不存在一般,弯腰温柔地帮晏卿将碎发掖到耳后,然后才一手插着裤袋,哼着不成调的歌离开。
卫嘉年也退出门外。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傅书恒站在床边一动不动,时间好像凝固了。
他是谁?
傅书恒望着晏卿的眼里,明明摆摆的挂着这个疑惑,但很奇怪,他问出口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既然不舒服,多观察一天也好,待会儿我让人帮你安排全身检查,你还有哪不舒服可以……”
“你不问我他是谁吗?”晏卿的两只眼,又黑又亮,看着他的眼神那样干净。
傅书恒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悠悠地说了一句,“那不重要。”
不重要?
晏卿眨眨眼睛,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了,傅书恒一向眼里不揉沙子,这怎么会不重要?
“过去不重要,未来才重要。”傅书恒与她四目纠缠,眼神莫测,“我们,试着重新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卿卿会怎么说?
(ˉ▽ ̄~) ~~

第9章 豪门媳妇的逆袭(九)

重新开始么?
这或许对原主来说是个很诱人的提议。
晏卿静静垂着睫毛,在傅书恒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微动,眼尾余光瞥向门口僵立着的一抹身影。
“如果我们重新开始,那,林小姐怎么办?”
傅书恒默了默,林念之,昨晚到现在,他竟一次都没想过她,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她那里……”傅书恒没了下文。
晏卿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也不想再为难他,忽而她仰起头,原先垂在在肩膀两侧的长发滑向背后,望着他那双眼此似是想看他又不敢看,“书恒,你能吻我一下吗?”
傅书恒面露讶异,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
晏卿的脸热了起来,羞涩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我一直想把初吻送给你。”
“……”
没有男人不喜欢听这种话。
一个快要二十六岁的女人,竟然还保留着初吻,这在这个上床比约会还要容易的社会显得多么可贵,就连林念之的第一次,都不是给他。
傅书恒不是传统保守的男人,也不认为非处/女就是浪荡的意思,每个人都有支配自己身体的权利。
可此时此刻,他还是被触动了。
傅书恒深深凝视她,看到她眼中的胆怯却还强鼓着勇气的模样,他被蛊惑了,不禁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晏卿也像猫儿偏头在他的掌心磨蹭着。
他唇边抿起一摸宠溺的笑,低下头——
“傅书恒!”背后传出一声尖叫。
傅书恒闻声迅速转过身,只见林念之站在门口,双手握着拳头,被气得两眼通红,她身后的助理一脸难色的望着他,可见已经看了个首尾去。
林念之又瞪向晏卿,却从未在她脸上看到做坏事被抓包后的心虚,对方反而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甚至,还冲她挑衅的一笑。
“你们——”林念之咬咬唇,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输,在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输,于是,很快有泪凝聚在眼眶,她悬悬欲坠地晃了晃,“对不起,是我不该出现的……”
林念之哭着跑出了病房,傅书恒下意识就要追上,“念之!”
“傅书恒!”但身后晏卿带着绝望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你现在如果追过去,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傅书恒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怕自己看到晏卿的模样后,会更难以抉择,“晏卿,等我回来再谈。”
最后,傅书恒还是丢下了晏卿。
晏卿眼中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嘲讽的笑意。
傅书恒前脚刚走,陆景逸闪身进入,晏卿头也没抬的问,“你知道林念之在这家医院?所以特意安排我住下来?”
陆景逸耸肩,“我又不是能掐会算,怎么能知道这么多?”
晏卿斜眼看他,明显不信他的话,陆景逸挑起她的下巴,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饱满的唇瓣,“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了一点,这个地方的第一次,那个人是没机会碰了。”
晏卿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陆景逸刚一覆盖住她的唇,便长驱直入,和他平时的慵懒有所不同,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有力湿热的舌几乎扫荡着晏卿口中的每一个角落,不消片刻,晏卿便已气喘吁吁,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只有紧紧攥住他的衬衣,才能不至于让自己跌回床上。
陆景逸看到她瓷白的脸颊染上两团艳色,总算满意。
其实晏卿猜得不错,他的确是听说林念之在这家医院治疗声带,之前不过是存了心思,让她碰到林念之和她那丈夫你侬我侬的画面,好死了这条心。
但实际得到的效果,出乎他意料的好。
“我的小卿卿,你要是再不离婚,我可就要等不及了。”
等不及出手,把那个男人从你身边推的远远的。
***
又过了两天,晏卿才回傅家。
虽然知道晏卿是生病住在医院才没回家,但韩惠珍心里还是窝着火,这几天房子没人打扫,衣服没人洗,就连饭都吃的外卖,晏卿不在的这三天,家里过的实在不像样子。
“不就是感个冒,还住院?你真当自己是千金之躯了?”
一听到韩惠珍谩骂的声音,傅书恒就从书房出来,目光扫过母亲面前垂首站着的晏卿身上,眉头轻蹙。
原本她就很瘦,病了几天更像是要脱骨了一样,他妈难道没看到,她的脸色有多苍白吗?
“你是有多大的架子啊,一点点小病就住在医院好几天?我看你是特意偷懒吧,要是不想料理这个家,你就告诉我,我赶紧请佣人,千万别把您这大小姐累坏了。”韩惠珍声音尖锐,口吻更是阴阳怪气,“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婆婆的虐待你,其实不就是让你做个饭收拾个屋子吗,能有多累?哼,公主都没你这么娇气!”
晏卿一言不发。
“妈!”傅书恒几步下了楼,挡在晏卿的身前,“她都这样了,您就不能少说几句?”
韩惠珍见此更来气,“你就知道护着她,所以她才蹬鼻子上脸,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底。”
“妈。”傅书恒无奈,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晏卿不舒服,也不好在劳累,我已经让嘉年找佣人了……”
韩惠珍打断道,“找什么佣人!就这么点活还要别人干?她不干,我干!”
“妈!”
韩惠珍脾气拗起来,傅书恒也没办法,晏卿乐见其成,就真的什么都不插手。
才过了两天,韩惠珍就累得大病一场,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直叫唤。
之前韩惠珍要求晏卿连储物间都要擦得一尘不染,可现在轮到自己干,就连客厅都还飘着一层厚厚的土。韩惠珍做的饭,傅书瑶一口不吃,最后的归宿就是原封不动地倒进垃圾箱。
这两天别说打牌了,就连睡觉都没时间。
送走家庭医生,傅书恒倒了杯水给韩惠珍,“妈,您就别逞能了,嘉年已经找到佣人了,明天我就让她们上班。”
这回,韩惠珍不嘴硬了,不情不愿道,“家里一堆陌生人算是什么事。算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干不动了,随你们吧。”
傅书恒点点头,其实早料到会如此,打理一个大房子哪是那么容易的?韩惠珍年轻的时候也是女强人,还不是撑不到两天就投降了。
这样一想,傅书恒心里愧疚更深,晏卿可是足足坚持了三年之久。
韩惠珍把儿子这些天的表现看在眼里,开口道,“你和晏卿是不是和好了?”
傅书恒没出声。
“既然和好了,就好好过日子,她虽说配不上咱家的家世,不过倒是个贤妻,将来,也会是个良母。”
傅书恒止不住的惊讶,这还是母亲第一次在他面前‘夸奖’晏卿。
韩惠珍被儿子看得心虚,“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嘛!外面那些个女人多漂亮多能哄人,那也是因为没和你过日子。过日子就得选个会疼人的,会一心一意对你的。虽然这话我不想承认,但你要是和晏卿分开,再想找一个这样能真心对你,对我和书瑶的,恐怕是不可能的。”
傅书恒也知道韩惠珍说了一次大实话。
晚上吃饭时,韩惠珍破天荒下了楼,看了一眼这几天在家里更沉默的晏卿,韩惠珍说,“书恒也老大不小了,别人家这个年纪谁不是有儿有女的了?你们俩也该把这事提上日程了。”
傅书恒夹菜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对面。
晏卿恍若未闻,韩惠珍又来了火,不过这次倒是忍下了,又说,“有了孩子这才能栓得住男人,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女人该做的,成天往外跑像什么话,还有……”
“我吃完了,我不舒服,先上楼,你们慢慢吃。”晏卿面无表情的放下筷子。
看着晏卿离开,韩惠珍一拍桌子,傅书恒马上进行安抚。
将韩惠珍送回卧室休息,傅书恒站在晏卿的门外,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时,迎面飘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傅书恒抬起头后微微愣住。
晏卿刚洗过澡,眉毛和睫毛上都凝着水珠,更衬得一双眼睛像是盈满了水,她的唇色比平时要红一些,小脸也粉扑扑的。
傅书恒久久没有回过神,像是定住了一样,为什么之前他没有发觉,自己的妻子……竟然这么美?
“你有事?”晏卿堵在门口,并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傅书恒往她身后看一眼,“我有话要和你说。”
晏卿望着他沉吟片刻,随即向后退了一步。
房间里还弥漫着热气,沐浴露的味道更重了些,傅书恒喉咙发紧,身体也被熏得起了变化。
“妈在饭桌上说的提议,你有没有考虑过?”
晏卿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是傅书恒上次坐过的那把,她两只长腿交叠,白嫩的脚在空中晃啊晃,傅书恒觉得自己的注意力全被那双脚吸引走了。
“你说生孩子的事?”晏卿察觉到傅书恒的视线,于是换了条腿在上面,如凝脂的脚趾小巧可爱,更加大喇喇地诱惑着男人,她低声笑了笑,“之前或许考虑过,不过之后嘛……”
将一份文件递向傅书恒,晏卿笑得更是肆意,“离婚后,你可以和林小姐生。”
傅书恒心里咯噔一声,盯着她手中的几张纸,“你是要……”
“给你自由。”
晏卿起身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一字一句道,“傅书恒,我们的婚姻关系结束了。”

第10章 豪门媳妇的逆袭(十)

“傅书恒,我们的婚姻关系结束了。”
“我不同意!”傅书恒想也没想地道,反应激烈。
“你不同意,凭什么?你还真以为全世界都要为你转吗?”晏卿毫无惧意地直视他,冷笑,“你现在还敢在我面前提生孩子?林念之那边你解决了吗?没解决/小三的问题就要原配为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怎么,你还想家里放一个全能型保姆,家外再养一个可心如意的小情人儿,二女共侍一夫么?呵呵,你哪那么大的脸?”
傅书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晏卿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他的死穴。
“还是,你以为我会舍不得这家?舍不得傅太太的位子?”晏卿扯动娇艳的唇,毫不留情地道,“家里有一个好吃懒做不懂得感恩的小姑,一个鸡蛋里挑骨头、认为觉得全世界的人都配不上自己儿子的婆婆,还有一个婚内出轨,竟妄想用孩子拴住妻子,不负责任的老公……你觉得会有女人想把自己的后半生埋藏在这个坟墓里吗?”
“……”
“至于傅太太的位子?”晏卿轻撩了下半干的长发,嗤笑,“别逗了,我要一个有名无实的称号做什么?”
明明离婚是他想要的,可是傅书恒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就是不喜欢她如今这幅满不在乎的态度,“傅太太你不想做,那你想做谁的太太?陆太太?”
晏卿只是仰着弧度漂亮的下巴,不承认也不否认。
傅书恒痛恨死她这双眼睛了,那么澄清,那么无暇,也那么倔强。
“一个卖皮肉的男/妓,你竟然也会看上?”傅书恒伸出手,大掌钳住她纤细的手臂,凑近她白净的脸蛋,咬牙问,“他比我好么?名望地位、事业权利,他哪点比得上我?!”
晏卿平静地望着他,忽的,漂亮的手印在他的胸口,“至少,他这里比你干净多了。”
“你就不怕我对他出手?”被她碰过的胸口像是烧着了一般,他眯起眼危险地问。
晏卿悠然的神情这时才有了细微的变化,“傅书恒,我现在给你这份离婚协议书,是仁慈,你最好拿着。别逼我再给你和林念之一个影后和商业巨子偷情的头条,这种事,我不是做不出。”
第二天,在傅书恒黑着脸的情况下,晏卿丝毫不受影响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凡是用傅书恒的钱买的东西,晏卿一样没拿,原主原先的那些衣服她也留下了,只带走之后自己采购的那些。
韩惠珍得知晏卿要离婚,险些昏过去。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林念之是一个,沈晏卿也是一个,竟都把她儿子甩了?!
“让她走!我倒想让她看看,没了傅家,她还能过的这么逍遥吗?到时候落魄了,可别哭着求着回来才好!”
晏卿从韩惠珍身边经过,轻笑一声,那轻蔑的笑声只有韩惠珍能听到。
随后,背后传来韩惠珍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晏卿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舒爽。
终于能过自己的生活了啊……
晏卿走出傅家,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之后张开眼睛,冲着停在路旁的黑色轿车微微一笑。
车里的人眼神一柔,打开车门朝她走来,一只手插着裤袋,肆意又潇洒,一双桃花眼在阳光下笑得正好,“沈小姐,请问我有这个荣幸送你一程吗?”
***
离开傅家那个牢笼,晏卿终于不用再演戏,陆景逸是个很好的伴侣,他会玩、会享乐,更重要的是和晏卿很合拍。他不仅很会照顾她,甚至还会时常忍让晏卿的小任性,并且能把她偶尔的闹脾气当做撒娇一样去享受。
和他在一起,晏卿很快乐。
这种生活过久了,晏卿都要忘了生命里还有一个傅书恒的存在。
接到陆景逸的小跟班小蔡的电话时,晏卿还在逛街,得知陆景逸出事,赶去医院的一路她都有些提心吊胆。
但幸好,他只是脸上有个小伤,眼尾那里缝了三针。
“怎么回事?怎么会打起来?”晏卿用手轻轻拂过他伤口附近的皮肤,摸到有些红肿,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陆景逸把她的手一把抓住,扮作苦相道,“我破相了,金主不会不要我吧?”
晏卿瞪他一眼,“别避重就轻,到底怎么回事?”
陆景逸笑了笑,给一旁小蔡递了个眼色,小蔡立刻声情并茂的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不知道景少最近是不是犯太岁,在景皇总有人来找茬,今天更过分,本来和景少无关的,可那酒瓶不知怎么就跟长眼了一样,直奔景少的脸。哎,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脸。”
晏卿心里有了个大概,又望了望陆景逸的伤,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要伤到眼睛了。
“破相了也好,景皇不要你们景少,我要。在我这,脸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陆景逸低着头还在把玩她的手指头,听闻这些话,嘴角轻轻翘起了一抹高深的弧度。
晏卿走后,陆景逸从病床上跳下来,哪有方才柔弱的要昏过去的样子,小蔡马上神经兮兮道,“景少你小心点,要是被沈小姐看到,咱们就穿帮了。”
“穿帮?又不是我自己叫人打自己,只不过特意给了那个人机会而已。”陆景逸哼着不成调的歌,双手插袋走出病房,“而且啊,你以为你们沈小姐看不出来我在这扮弱小呢?”
啊?小蔡抓抓脑袋。
陆景逸笑得张扬极了,一路惹来不少小护士的侧目,他心情不错的说,“小蔡啊,你现在多看看景少我啊,现在可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景少你别吓我。”
“吓什么?景少我马上就要嫁出去了,你不为我高兴吗?”
“……”小蔡心想,你这个爱作妖的妖精可赶紧给我走吧!
***
晏卿的目的地不是别处,而是傅书恒的办公室。
卫嘉年远远地就看她来意不善,上前去拦硬是没有拦住。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傅书恒未从文件中抬起头,只对卫嘉年道,“嘉年,你先出去。”
卫嘉年离开后,晏卿将手中的包啪的一下拍在他的红木桌上,金属扣在桌上留下了一个醒目的凹痕,“傅书恒,你真当我还是之前那个任你揉圆搓扁的沈晏卿吗?想动我的人,就别怕我跟你鱼死网破!”
终于,傅书恒抬起了头。
时隔多日,她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前她美的斯文内秀,如今却耀眼张扬,让人移不开目光。
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吗?
男人望着她良久,才道,“这些天,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恨不得从不认识我这个人一样。可现在,却肯为个男/妓来找我出头。你的确不是之前的沈晏卿,之前的沈晏卿,心里只有我。”
傅书恒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一步一步靠近她,“你和他接吻了吗?你和他上床了吗?你的所有的第一次,是不是都给了那个男人!”
晏卿没有退缩,冷漠的目光迎向他,“之前我的确很爱你,所以你该了解我,一旦我付出了感情,就会为那个男人付出一切。”
傅书恒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能勉强压制住他要暴走的心情,“和他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会比和你在一起过还后悔?”晏卿眼角眉梢挂着讥讽,“据我所知,林小姐不是已经搬去别墅了?”
“……所以,是你透露给她你已经离开我的事?”
晏卿没否认,“傅总,既然美人在怀,圆了你多年夙愿,那就赶紧抓紧时间找个时间和我去办手续。而且,也别再来打扰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生活了。”
看着晏卿头也不回的离去,傅书恒将自己无力的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林念之的确搬进了傅家,而这些日子,他却一直没有回家。
因为那个傅家,如今只有争吵和战争。韩惠珍依旧挑剔,但林念之却不是沈晏卿,两人一来一往,傅书恒在中间只觉得痛苦。傅书瑶的功课下滑,连续三场模拟都给班里垫了底,给她请来的补习老师不是被她气走,就是无能为力。
每每回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家,听着林念之的抱怨和猜疑,傅书恒愈发怀疑自己之前对林念之的坚持究竟是不是爱?亦或是,只是一种习惯和莫名的执着?
他不知道,也想不透。
他倒是希望她还是之前的沈晏卿,那他就不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也不会像此时一样,如此后悔……
***
林念之知道自己和傅书恒的妈相处的不好,或许这正是让傅书恒对她的态度大变的原因。
林念之有心求和,便让助理订了最高档的酒店,好哄一哄未来婆婆和傅书恒。
整个过程中,傅书恒都很沉默,韩惠珍也绷着个脸,只有傅书瑶对林念之亲热些。
林念之也吃出了一肚子火气,韩惠珍就不用说了,难伺候到了家,这些天她一个堂堂影后给一个老太太做小伏低,她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傅书恒,可是傅书恒呢?一直借口说忙,没时间去和沈晏卿办手续,却有时间找人在沈晏卿情人那里使绊子,他这是忘不了旧情?
一顿饭吃的谁都不高兴,离开前韩惠珍要去卫生间,林念之还要装着不放心的模样陪着一起去。
刚走到门口,里面就走出个人,险些和她们迎面撞上。
林念之刚要发作,一看对方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噗通地跳了一下。
韩惠珍也看见了对方,刚要打招呼就想到之前的种种,立刻变了脸色。
林念之一瞧,知道韩惠珍这心里记恨着那人呢,于是要笑不笑道,“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沈小姐。不过听说沈小姐失婚后一直没找工作,怎么还有闲工夫和闲钱出入这么大的酒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