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解锁方法怎么看怎么猥琐,怎么想怎么亏本,颜芷以为,自己还是先忘了无垢琉璃体这回事儿比较好。
而当务之急,是赚钱。
毕竟修炼是个需要长期投资才能见成效的事儿,为了不让自己在修炼有成之前先被五斗米折腾死,颜芷认为,就算有了绝世秘籍,也应当先把改善生活条件这事儿放到首位。
回家的路上,颜芷跟二妞儿商量:“二妞儿,你看这玉盒这么打眼,一般人一眼看到,是不是就会去想,这玉盒里边装的会是什么东西?”
“啊!好像也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玉盒。任谁一看,都会觉得咱们的玉盒来路不正。”二妞儿愁道,“这么说,就算是只卖玉盒,也很危险。这可怎么办?”她现在的状态跟许多突然得到宝物的人一样,莫名不安,总觉得全天下人都在觊觎自己的宝贝,所以颜芷一说,她立刻就联想到很多。
颜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再接再厉,同样是一脸愁容地反问:“是啊,怎么办呢?”
二妞儿苦恼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不卖玉盒的话,拿什么钱给爹买人参?”
眼看着希望就在手上,却无法将之变现,这滋味着实让人纠结万分。
颜芷犹豫着说道:“要不然,咱们把玉盒切开,零碎地卖玉?”
“切了?”二妞儿一脸的肉疼,“那多可惜啊。”
颜芷无奈道:“不然直接卖?到时候被可惜的就是咱们一家人了。”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二妞儿好像要被割肉一般哭丧着脸,不甘不愿地点了头。
颜芷顿时就觉得,某种诡异的、被称为“罪恶感”的东西,又开始在自己身体里漫延了。她于是又想爆粗口:凸啊!这叫什么事儿!为毛我就要罪恶感?我是欺谁了还是害谁了?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好不好?
最终,玉盒被切的命运是逃不掉了,新的问题变成了,怎么切?
姐妹两个回到家以后,就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颜宝柱夫妻俩。
且不提两口子在看到那玉盒时,反应是何等震惊、疑惑、不信,在确定了这东西确实是捡来的以后,又是如何惊喜,然后又是如何不可避免地发出疑问:“玉盒里装的是什么?”
颜芷反正是忽悠了过去,接着就抛出难题:“玉石怎么切割?”
这要是在她曾经的那个时代,好办,用切割机就是了。可是在工艺条件落后的古代,在完全没有工艺条件的颜家,玉石要怎么切割呢?
颜芷开始反省自己知识的匮乏,好歹她曾经也大小算是个石雕爱好者,虽然没钱买高档玉石来浪费,可买点练习用的青田石、寿山石、冻石什么的还是没啥问题。那种练习用的小石头,最便宜的只要两三块钱一块,一般的也就几十差不多,再漂亮点的大约上百,反正在承受范围之内,颜芷可是雕过不少小玩意儿的。
只可惜她那时候光在意怎么下刀,却没考虑过石头的切割,更没想过要查查资料,瞻仰一下古人的技艺,甚至是瞻仰一下公元前时代工匠们的技艺,不然现在也不用这么纠结。
这再次验证了一点,那就是——那些一穿到古代,就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背得配方、打得怪兽的穿越前辈们,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而颜芷,她除了能忽悠忽悠小姑娘,记得些七鳞八爪的原着剧情以外,她就一个渣。就是那个被她忽悠过的小姑娘二妞儿,人现在也是越来越长进,越来越难忽悠住了呢!
颜芷那个恨哪!就我这样的,到底是为毛要穿越啊!
纠结过程中,二妞儿提议:“不然用砸的吧?”
剩下三人怒目而视:这么辣手摧花…哦,不,辣手摧玉的事儿你也想得出来?就算咱要把这玉盒解了,也不能解得这么惨烈吧?
此三人即:颜芷、颜宝柱、周氏。
至于三妹儿和狗蛋,他们既没有知情权,自然,也就更不会有发言权了。
周氏于是提议:“去石匠家借个小凿子,慢慢儿凿吧?”
这是下策,可以参考,但不到万一不可动用此策。
颜芷便想:“要不用锯子锯?”
这个稍微有点靠谱了,但是谁也没锯过玉石,既不知道能不能锯,也不知道要怎么锯,更不知道,锯子这东西对玉石的伤害会有多大。
最后是颜宝柱犹犹豫豫地说:“大花儿说到锯子,我就想起了一事。以前我还住在大屋的时候,隔壁有个小子到了镇上的首饰铺子做学徒。我好像…好像听他说过,他在店里学徒,偶尔要切玉石,就用那个、那个…对,是细纱线,就用细纱线来回在那石头上拉扯,手指厚的一小块都要割上两三天,特别辛苦。”
说到后来,他眼睛亮了,底气足了,深信自己记忆没错,立马就催促着周氏去找线。
颜芷也是眼睛一亮,二妞儿怀疑道:“能吗?纱线那么脆,一扯都能断,还能切玉?”
周氏已经取了纱线来,关在屋子里的四口人便怀着或激动、或期待、或疑惑、或试探的种种复杂心情,开始了纱线切玉的尝试。
颜芷用手翻开玉盒的盒盖,将盒盖与盒身相连处的圆塞取出,再轻轻一扭,盒盖与盒身便自分离了。此处的开合钮设置简单,倒是为颜家人省了不少事。
盒身与盒盖分离之后,颜芷就单取了盒盖出来。她将盒盖正面朝上放在一张小桌子上,再用双手按住两边做固定,颜宝柱便一手捏住纱线的一头,将纱线贴在盒盖正中的位置来回拉扯起来。周氏母女三个尽皆屏息看着,一个个紧张得不行。然而事情却并未因为他们的紧张就走向完满,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过后,便听得“帮”一声响,得!纱线断了!
想也是,那么脆的纱线加上那么硬的玉盒盖子,再这么来回一磨蹭,不断才怪了!
再看那盒盖,还如从前一般莹润细腻,一眼瞧上去,连丁点印子都不起,依旧是那么漂亮可人得仿佛就在嘲笑:你们四个,够天真、够无知哈…
颜宝柱脸上火辣辣的,他咳了咳,有些尴尬地说:“大约是我记错了。”
周氏手里拽着一把纱线,略有些踌躇道:“要不然,再试试?不是说要几十个时辰才见效吗?”
“我看…”二妞儿声音细细,“就算再过一百个时辰,也不见得就能割条印子出来吧?”
颜芷心里则想:“同等压强之下,受力面积越小,压力就越大,纱线切玉其实也不是那么不靠谱,但这其中肯定另有秘诀。”至于秘诀是什么,要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知道了,那还能叫秘诀吗?
四口人,四个臭皮匠,到底还是没能赛过一个诸葛亮。最后,还是颜芷替纠结的另三人拿了主意:“算了吧,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来,耽搁了给爹买药的时间可不好,不然还是用凿子凿吧!虽说是要损耗不少,可做人不能太贪心,这可是白捡的财富,咱们要知足。”
“知足”之论一出,立马就说服了淳朴的另三位。
周氏甚至还有些惶恐地对着小环峰方向拜了拜:“黄天在上,五龙王爷爷有灵,信女不是有意要贪心不足的。信女明儿就带上香火来祭飨龙王爷爷,龙王爷爷不要怪罪!”得,听过颜芷那八分真两分假的奇遇故事后,周氏直接就转成五首龙王的信徒了。
这位信徒不知道的是,刚才还在口口声声说要“知足”的颜芷心里其实正跳着小人,那小人挥着手绢儿痛苦泪流:嘤嘤…没文化的人伤不起啊!书到用时它方恨少啊!浪费可耻!我恨浪费!
==========我是小剧场分割线==========
颜芷(悄悄地):二妞儿,我跟你说,以后一定不要在小气作者手下做主角,那日子悲催的,简直不是人过的!
二妞儿(瞪大眼睛,握拳):大姐,有谁欺负你了吗?别怕,等二妞儿以后修炼成绝世高手,帮你打到所有坏人!
某墨(悄悄从背后出现,好奇):你们…说什么?
颜芷(大惊,狗腿):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娘啊,我在跟二妞儿商量,要怎么帮娘要推荐和收藏呢…嘿嘿!嘿嘿!
某墨:就这样?
颜芷(羞涩):顺便,也跟二妞儿商量商量,怎么才能让娘给我改善改善待遇。嘿嘿,娘啊,你看,我这什么都光环都没有,日子过得也太惨了吧?
某墨(大笔一挥):认真工作,我们这里讲究按劳分配,知道吧?好孩子,要相信自己,面包会有的,美男会有的,绝世神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颜芷(惊喜):真的?
某墨(点头,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第十一章:种田模式它真不能
更新时间2012-12-15 22:32:05 字数:3726
心里恨着浪费的颜芷最后还是亲手从那玉盒的盒盖上凿了一枚玉镯出来。
玉盒比常人的巴掌略大,这里所说的巴掌,是指一个可以充当壮劳力的成年男人的巴掌。以此做对比,要在这玉盒盒盖上掏出一枚镯子来,是绰绰有余的。若是换成手艺好的工匠来做,甚至有可能从中掏出两枚镯子。
颜芷没有如周氏所说的那样从石匠那里借凿子——这不是搞笑么?用那种凿大粗石头的凿子来凿玉?玉会哭的。
她和二妞儿一起到上村口修农具的铁匠那里打了一柄三寸长的小凿子,又定做了一把斜切面四分宽的刻刀,然后用这两样简单的工具,花了三天时间,终于修出了一枚镯子的粗坯。
当然,这其中还插播了一些颜家人的小纠结:
“大花儿,凿玉这个事儿,你真的没问题?”这是犹犹豫豫的周氏。
“姑娘啊,不然还是让爹来吧,爹是男人,力气好歹足些。”这是颜宝柱。
“大姐…”只说了两个字,附带着一双不信任的小眼神的,是颜二妞儿。
颜芷一力镇压:“不然还能有谁?爹你要养病,娘你的手不够稳,二妞儿…二妞儿你还太小了。这凿玉的事情要是我不来做,谁还能做?外边的人吗?你们放心好了,这事儿能有什么难的,又不是要雕朵花出来,只是凿个手镯大小的圆圈儿,只要小心些,我怎么可能会做不好?”
于是周氏息声,颜二妞儿垂首,颜宝柱默默叹气,也不再说话了。
再回来说玉镯,话说以颜芷的欣赏眼光来看,像这样雨过天青色的软玉当然还是做成圆镯会比较有韵味。只可惜圆镯对工艺要求比较高,而她现在的条件,就算她在颜爹他们面前说得再怎么有信心,她的水平也就这样,顶多顶多也就能做出一枚扁镯来。盒盖约有一厘米厚,做成扁镯就是一指宽的那种。刚好颜家还留着些颜宝柱从前打猎留下的獐子皮,颜芷就用獐子皮包裹着细砂一点点对玉镯进行打磨。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十天,十分耗费人的耐性和水磨工夫,直到玉镯被打磨得光滑圆润,颜家仅剩的那点獐子皮也全被颜芷磨破了。
成品的玉镯形状周正,扁镯的切面正是一指宽,五分厚。若是将镯子举起对着光亮处看去,甚至能从那天青色的镯身上看到一股挥散不去的烟雨之气。
李商隐曾有诗曰“蓝田日暖玉生烟”,可见上等的美玉往往光华朦胧,如带烟气。虽然李商隐说的是蓝田玉,而颜芷现在身处的是一个不知从何处而起的异世界,那玉盒的玉材更是不知产自何方,但美好的东西总是存在着一些共通点的。颜芷磨好了玉镯,日夜盘玩,到后来,几乎就要生起“还是自己收着不卖了”的心思。
当然,这念头只是一晃而过,几乎没有怎么抗争就被现实轻而易举地给打败了。
至此,从颜芷和二妞儿寻到玉盒起,已经过去了二十天。给颜宝柱买药和颜芷做凿子刻刀的花费已经让本就清贫的颜家更加清洁溜溜,周氏已经催了好几次:“大花儿,你说要磨的那个玉镯,到底磨好了没?”
玉是要养的,新雕的玉饰更需多多沾染人气方能盘出其内蕴的光辉来,这就是所谓的玉不琢不成器。颜芷虽然是个半调子,但好歹曾经玩过小件的石雕,像昆仑冻石就是外观上非常接近玉石的一种石头,因此玉雕上一些基础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当然,古人怎么切割玉石这种高深的问题不要问她,因为残酷的现实已经让这个问题成为她心中的痛了。
她又痛又纠结地说:“娘,这个玉是要琢磨又琢磨的,你要说磨好没,它永远没有磨好的时候…”
“什么?”周氏惊了,脸色刷地变白。
姑娘,不带您这么吓人的,也不带您这样给人希望又亲手砸碎的。
颜芷立刻反省,当下也不艺术了,也不文艺了,麻麻利利地就说:“当然,其实现在要卖也可以了。”她从怀里掏出那只由她亲手打磨的玉镯,小心翼翼地递到周氏面前。
周氏一眼就被吸引,那目光,简直就跟恨不得长在玉镯上似的。然后她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这能卖十两银子吗?”
哐当!颜芷期待得到赞叹的那颗心,立马就呼啦啦碎了一地。
“娘,黄金有价玉无价…”
“无价?难道不值钱?”
颜芷心里的小人儿立马绞紧了手绢儿直跺脚:“该!让你继续文艺,让你不长教训!”
“娘,无价的意思是值很多钱。”她说得有气无力。
“值很多钱啊…还是娘的大花儿聪明,像这东西,娘就是不懂的。”周氏喜滋滋地问,“这些东西是不是村长家兰儿小姐教给你的?”
颜芷胡乱点头,背后却立时就给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好,她忘形了,要露馅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颜芷其实就是自己吓自己。周氏还没那想象力,想不到自己女儿的芯子已经被置换,颜芷暂时还是露不了馅的。虽然露不了馅,但她也察觉到了危险。很显然,她不是能拿奥斯卡小金人的那种料,就算她有着颜大花儿的记忆,她也永远做不了真正的颜大花儿,她不会跟她选择一样的道路,更不会忘记,其实她是颜芷。
这一次是周氏自动帮她想好了圆场的理由,可这不等于下一次她还能继续拿那个什么“兰儿小姐”做挡箭牌。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于,颜芷她不是从前的颜大花儿。
不论是大到人生观价值观,还是小到语言习惯生活习惯,颜芷都跟颜大花儿截然不同。在初来乍到的这二十多天里,她能跟颜家人相安无事地生活在一起,那还是托了这玉盒事件的福。因为凿玉磨玉都是精细活,所以颜芷就算整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没人会觉得她哪里不对,连带着,她也就不必在正常状态下长时间面对颜家人,更省了模仿颜大花儿言行习惯的这一难题。
这让颜芷放松紧惕了,这是不好的。
认真反省过的颜芷怀揣着她的玉镯,跟着周氏一起,走向了望山镇。
望山镇是个小镇,这小镇有多小?看那前前后后,周正到不行的刚好可以组成一个十字的四条街道就知道了。不过小镇虽小,倒也还算五脏俱全。酒楼客栈当铺药铺杂货铺,茶肆书局金店银店首饰店,铺铺都不多,店店都不少,总之是各有三两家,不多不少刚刚好。
像胭脂水粉首饰类的店铺都集中在东街,当铺杂货铺什么的,就多在西街,那南街上则是以酒楼茶肆居多,至于北街——整条北街都是萧家的,打眼望去,屋瓦成群,庭院深深,甭提有多羡煞人眼了。
颜芷和周氏是直奔东街去的,颜老大家能够话事的四口子早集中在一起商量过了,要卖玉镯就得先上首饰铺子去探探行情,不能随便卖了,否则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可平常会上东街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大姑娘小媳妇的,甭管年纪大小,总之个个穿着都还过得去,其中更有些特别光鲜亮丽的,趾高气昂地出入胭脂水粉尺头首饰铺子,那气派,看得周氏刚跨入东街口,手脚就畏缩起来。
她局促地扯了扯自己补丁累补丁的粗布衣裙,不安地靠向颜芷,小心道:“大花儿,不然咱们还是直接去当铺吧,这里、这里…”
颜芷看了看自己和周氏的衣服,再感受了一番时不时飘到自己和周氏身上的那些或惊诧或鄙夷的目光,也觉得这地方不像是自己和周氏该来的。就是她曾经所在的那个标榜着人人平等的时代,你一穿地摊货的穷人要是敢进名品专卖店去,人店员就敢给你白眼,又何况是在这阶级差距如此强大的封建王朝?她和周氏估计只要一有进店门的架势,立马就会被人赶开去。
可就算再怎么不合时宜,这一遭,今天她们还是得走。不试试就打退堂鼓,那也太窝囊了,颜芷不打算窝囊自己。
她对周氏说:“要不这样,你到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进去看。”
周氏皱着眉道:“那怎么可以?”
“不行你就跟我一起走!”颜芷也皱眉。
周氏讷讷道:“那…走吧。”
颜芷走在前头,并没有直接进到那些有门有脸的店铺里去,她细细观看着街边的各色小摊,偶尔问价,有些摊主会热情回答,有些摊主却会很是不屑地先问上一句:“问这么多,有钱买吗?”
这年月,对有些村里姑娘来说,能有根红头绳就差不多了,至于胭脂水粉绢纱头花什么的,那得有闲钱才能想。虽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可庄户人家的女儿们,很多都是要当半个男人使的。一家老少都吃不饱,谁还管你是不是要打扮?正好,颜芷从外表上来看,就是这样家境的姑娘。
况且,不仅仅是外表,从内里来说,颜芷也的确是没钱买摊贩们的东西。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住了嘴,衣食无忧了二十年,忽然面临这样的窘境,她的适应,实在算不上良好。
小摊上的物价也了解得差不多了,颜芷索性相准一家首饰店,和周氏一起走了进去。
预料中的驱赶没有到来,娘俩个却一齐被店里发出的“砰”一声脆响给吓住了。
这一声响不但响得极有气势,那紧随着响声而飞溅起来的异物更是跟突然被打开的暴雨梨花针似的,呼啦啦一圈四散,其中一些就直奔着颜芷和周氏的面门而来。
颜芷条件反射地抬手挡脸,余光中,周氏的反应比她更快,却是猛地挡到她身前,然后转身将她抱往怀里。
“啪!”
又是一声响,紧接着就有一女子的声音冷冷扬起:“像这种货色,也拿来污本小姐的眼?哼!我看你们这店是不想开下去了吧!”
“就是!”另一个嚣张的女声则显得十分狗仗人势,“也不看看我们家小姐是什么人,就拿这种次品来敷衍我们小姐!哼!当我们萧家是死的不成?”
颜芷心里的小人顿时就咯噔一下,咬住了手绢儿:我擦啊!果然不是种田模式,一脚踩进副本里面,被迫打怪升级什么的,它真心不是我想要的啊!
副本这个东西,谁踩谁知道。
颜芷脑子里的那根狗血雷达已经开启,她私以为,如果这位萧小姐的确就是她所想的那个萧小姐,那么这次的副本,她将毫无胜算。
毕竟越级打怪这事儿,不是谁都能干的。更何况,人萧二小姐还不是普通的小怪,在原著设定里,人怎么着也是个初级的精英小BOSS呢!
呜呜,副本好危险,阿娘我想回去种田…
第十二章:人生何处不悲催
更新时间2012-12-16 21:29:37 字数:3795
惊觉自己触到越级副本的颜芷,接下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快走!有多快走多快!有多远走多远!哪怕是被人笑话她有被害妄想症,她也不想跟原著中那个危险又恶心的萧二小姐接触到。
颜芷拽开周氏抱着自己的手,拉着她就往外头大街上走去。
周氏稀里糊涂地被她拉着走,不由着慌:“大花儿,你这是怎么着?”
颜芷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之前那位萧小姐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只是轻轻发出了一声:“咦?”然后颜芷就感觉到,一股巨力缠上了她的腰。猝不及防之下,她整个人都被那股巨力带动,猛就给拽得倒飞回了店中,“砰”一声摔到地上。颜芷被摔得眼冒金星,耳边又听到周氏“哎哟”的呼痛声,接着就是她的惊叫:“大花儿!”
周氏原是被颜芷拉着手的,在颜芷被人用软鞭卷走的那一霎那,她自然也被那股巨力带倒,然后摔在门边上。
颜芷已经没空关注这位便宜娘的状况了,她趴在地上痛得全身筋骨直抽,还没等喘口气,下巴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然后一只留着长长指甲的手轻轻划到了她的脸颊边上。她听到一个冰冷的女声漫不经心地说:“是个丑不拉几的小丫头啊,你的镯子卖不卖?”
镯子?
颜芷猛地回过神,才想起自己之前为了方便来首饰铺子打探行情,可是特意把玉镯戴在自己手腕上了。
她的原意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吸引掌柜的目光,引得对方主动出价,以免自己和周氏太过被动。可惜眼下看来,这种行为说不准就是弄巧成拙了。颜芷欲哭无泪,当初她提出这个方案,在周氏夸她聪明的时候她就不该得意。她哪里聪明了?她就是一傻缺啊!
“我…”颜芷蜷在地上瑟缩了一下,她捂着被摔疼的膝盖想要爬起来。
“啪!”
就有一鞭子抽到她背上,她顿时疼得全身一软,刚起了一半的身体又再被迫度趴下。
颜芷几乎被这一下给打懵了,可甚至没等她心中腾起怒火,另一鞭就又毫不留情地再度落到了她的身上。接连两鞭之后,之前的女声又一次响起:“卖不卖?”
仿佛只要颜芷答话的速度稍慢上一分,下一鞭子就会立刻紧跟着抽上来。
如此霸蛮的作风,以及那一下接一下的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就击溃了颜芷和平了二十年的世界观。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大脑思维甚至被迫停滞。她明知道自己此刻只要高喊一声“卖”,或许就能摆脱这种突来的打击,可那样简单的一个字,却偏偏就卡在她喉间,怎么也吐不出去。
“哟!傻了?”那冰冷的女声轻飘飘地吐着说不出何等嘲讽意味的话语。
紧接着,就有一只穿着精致鹿皮小靴的脚,带着几分轻慢,缓缓从地上研磨过来,然后忽地挑起了颜芷的下巴!
颜芷被迫抬起头,视线猛就对上了一双充满了轻鄙和冷漠的眼睛。就仿佛,此刻正被这双眼睛主人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的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连过多作弄几下都显得无趣的玩物!
轰地一声,颜芷猛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炸开了。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忽如其来地侵占了她此刻全部的自我。单说愤怒,显然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颜芷浑身都在颤抖,仿佛有一只野兽猛地闯入了她心底,却偏偏被四面牢笼关押,左突右冲,不得解脱。
萧秀莹!这个女人肯定就是那个萧二小姐萧秀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遇到她?
为什么她不但遇到了萧秀莹,还同样如原著所描述的那样,遭到了萧秀莹的鞭打欺辱?
她明明就费尽心思改变了命运的轨迹,她不是原著中的颜雪儿,为什么她还会遇到萧秀莹?
这一刻,颜芷的心是愤怒屈辱又茫然的。
她不知道要怎么排解心中的那种愤懑难堪和憋屈郁闷,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卖!不卖!我不卖!死也不卖!
理智已经被抛飞到了九霄云外,什么要珍惜小命,又什么识时务为俊杰之类的考量此刻全都不在颜芷的脑中。自从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起,就一直紧绷在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在这一刻,终于嘎嘣一声,断了!
颜芷恶狠狠地瞪着萧秀莹,在她短暂的,二十年的生命里,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这般地恨着一个人。穿越以来所积蓄压抑的怨气在此刻被攀升到顶点,然后,轰然爆发。虽然她此刻是趴在地上的,虽然她不得不仰着头才能看清楚萧秀莹的模样,可她眼中的那股恨怒,却恍如一座已经爆发的火山,居高临下、自上而下地将萧秀莹整个都淹没在其中!
“你恨?”萧二小姐抬着颜芷下巴的那只脚轻轻一颠,便将她踢了个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