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丫丫的,我…姑娘我还会怕了你不成!”她反而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双手往下一拽,两腿轮着退出,然后鼻间闻到微微的血腥气,手提着布料少少的小裤裤,人却呆住了。
底裤上的那一团红,触目惊心,直比十万伏特的电压还来的雷人。
她的身下,原来真的会自然流出这东西,这个…就是每月必经?
真的看到了,真的经历过,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白潇想起初中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老师上生物课,讲到了月经和相关的应对知识,却要求全体男生回避,只留下女孩子在课堂。当时全班哗然,小男孩们虽然笑嘻嘻地出去了,却又集体趴到窗户边上偷听着。然后小女孩们羞红着脸,听着隐私的小知识…
那时候的脸红心跳仿佛就在昨天,而二十岁的大龄少女白潇,却迎来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每月必经…白潇摇摇头,苦笑一声,将换下的衣裤放到一起,然后打开花洒,仔细淋浴。
“没什么,总是要适应的。”她又一次提醒自己。
好不容易,一切都打理好了,白潇穿着睡衣开始在房间中央的小空地上练起了走路。身下有异物,走路确实会有些别扭,为了明天不表现出奇怪的样子来,白潇现在必须练一练。她也需要用这样的走动来缓解心中的不适。
走了一会,门被打开了,同屋的化妆师乔曼带着惊讶望向白潇。
“潇潇,你这是干什么?练猫步吗?猫步也不是你这样平常的走法啊。”
“乔曼姐,”白潇脸红红的,停下了脚步,头微垂着,这模样除了娇羞,竟还显出几分可爱来,“我…只是吃了饭,走动走动,睡得着些。”。.。
五十一回:到黑色
乔曼掩着嘴,很风情地笑了。她款款走近白潇,大波浪的卷发在曲线魅人的胸前微微晃动,连发稍都带着说不出的性感温度。
“今晚我们潇潇与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样呢。”乔曼绕着白潇优雅地转了两个圈,“恩,不错,保持这个状态的话,以后再有扮演娇羞的镜头,就不需要我来给你上妆补红了。”
白潇脸更红了,讷讷地叫了一声:“乔曼姐…”
乔曼上下打量白潇,最后还是停在她红得快滴出水来的双颊上,双目中露出了然的神色,轻笑着道:“潇潇,你似乎有些不适啊,今晚早点休息,明天的话,要不要我跟安导说一声,准你两天假?”
“不用!”白潇下意识地就反驳,这一瞬间起,她脸上的温度又开始渐渐冷却,然后头低了下来,声音小而坚定,“不用了,谢谢乔曼姐,我没什么事,还是不要耽误进度比较好。”
乔曼摇了摇头,叹道:“你这小丫头啊,就是喜欢逞强。要不是看你今天日子不对,我一定拉你去认识几个朋友,好啦,我来拿点东西就出去,就不教育你这小家伙啦,啊…今天的约翰很迷人呢,不知道他会给我什么惊喜?”她脚尖轻轻一旋,走到柜子边上不知拿了些什么,然后回头冲着白潇妩媚地笑了笑,眼睛眨眨,纤手挥动,又踩着高跟鞋款款出去了。
白潇有些目眩,心跳又跟着紧了一下。
“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不知道是欢喜,是遗憾,是羡慕,还是倾慕。
白潇轻叹一声,望望自己的床,又望望对面乔曼的床,心中开始弥漫出无尽的柔软情绪。
接下来几天,白潇虽然不适应,但月经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再加上她身体底子好,没痛经之类的,忍忍也就过去了。这迟来的经历,对她心理造成的影响却比身体要大得多。
“白潇,喝口水吧。”陈诺递过一瓶绿茶给白潇,一边坐到她身边的另一块石头上,“明天我们就要离开黄山,到塔克拉玛干去,那里环境比这里要艰苦得多,你做好准备了吗?”
“没问题,瀚海阑干,黄沙万里,落日长圆的景象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白潇发现陈诺完全没有大牌明星那些传说中高人一等的臭脾气,反而对她处处照顾,当初积累的那一点敌意也就因此慢慢消散,“倒是你也没去过大沙漠吧,虽然这次只是去沙漠边缘,估计也够受了。”
白潇清澈的眼睛笑得有些弯弯的,长睫之下半掩的黑瞳透亮得仿佛深湖微泛涟漪。
“如果去了沙漠,你最想带回什么?”陈诺目光柔和,他整个人都像是泛着晨曦的,虽然白潇素来淡漠,但这几日,陈诺却渐渐觉得自己的念想并非无望。
“我想…”白潇悠然神往,“我想带回一捧楼兰古沙,一对从丝路上走过的驼铃,一把,黑色的刀。”
“黑色的刀?”陈诺微微一怔。
“是的,蛇蜕皮鞘,黑布裹的楠木柄,刀背45度弯的半刃短刀,刀身是无光的。”白潇详细描述自己梦想中的刀,“刀必须是百炼钢制的,要有一道血槽,刀身与刀背浑然一体…不知道如果找人定制,那边有没有这样的工匠?”
白潇说着站起身来,她没指望能从陈诺这里得到答案。说到梦想中的刀,那也只是在安华生宣布了要转道去塔克拉玛干后,心中兴奋难以自持,才一时收不住口,又将思绪飘远了。
“这个…”陈诺脸色有些不好看,笑容也开始有些干巴巴的,“白潇你的爱好还真是特殊啊。”
白潇随意笑了笑,又走远了。接下来是她与玉帝王母等天庭众仙之间的对手戏,她休息一会儿后就要准备开场。
台词有些复杂,表情的表达倒是以淡漠与坚定为主,这一点并不难把握。而说到对台词的记忆,就不得不再提到上次出现的那个和尚了。原来他所谓的赠送品“记忆”,却原来是超强的记忆能力——从那以后,原本只是记忆力还不错的白潇,竟然达到了过目不忘的传说水平,这意味着什么,白潇甚至不需深思,也能知道是自己的大机缘到了。
本来对自己的前途无所适从的白潇,渐渐开始为自己制定起一套走向制高点的航向标。很早以前,在她被刘四强行抓去参加安华生的选角时,她就在问自己,要怎么,才算强大…虽然到现在她还没能得出答案,但她至少已经知道了,要想不被他人摆布,至少,自己首先就要尽力去为自己创造控制力足够的筹码。
“昙花无谓四季常开,只愿跟随那一人,生死轮回,不离不弃!”与群仙对峙的昙花仙子衣袂翻飞,神色凛然。
“CUT!”安华生拍拍双掌,“好,今天不错,到这里可以收工了,晚上到翠烟酒店大家好好吃一顿,明天就要转道塔克拉玛干了,都把行李收拾好,我们的第一站是库尔勒!”
“好勒!”众人开始欢呼,然后各自交谈着开心地收拾起了道具。
白潇换下戏服,也来帮着收拾东西和拆帐篷。
“哎呀,潇潇,别管那帐篷啦,过来帮姐姐找东西。”乔曼一边向白潇招手,一边对着自己的小化妆箱做苦脸。
白潇忙放下手中的绑绳,快步走到乔曼身边。微微靠近,乔曼身上迷离而淡雅的玫瑰香味绕人微醺。
“乔曼姐,少了什么啦?”
乔曼凑近白潇耳边,吐气如兰,声音细细:“什么也没丢,就是不想让你去做那些粗活。小丫头,女人要懂得照顾自己,你可不要太缺根筋啦。”
白潇有些尴尬地将头偏开一些,奇怪的是,脸虽红了,心跳却并不着紧。
“乔曼姐,你好像又换香水啦?”
“那是…”乔曼眼波盈盈,笑得颇为得意,“我是什么人?化妆师耶…当然要风格千变,不然怎么当得起我千幻妖姬之名,又怎么去把那些臭男人一个个都迷得团团转呢!小家伙今天不错嘛,居然分辨得出我又换香水了,这可跟昨天一样都是玫瑰香的,只是调子有些细微的差别,看来有进步哦。”
白潇好无言。
乔曼继续道:“知道这是什么香水吗?是天润源哦,跟我昨天用的Shalima可不一样,Shalimar虽然也是老字号的世界名品,但关于玫瑰香,却只有天润源才是最经典。我都很难买到,这个嘛,是唐贤送的。”
“唐贤送的?”白潇有些疑惑,乔曼会不知道唐贤与安华生是死对头吗?
“我知道,唐贤跟老安不对付嘛。”乔曼眼波流转,一眼就看穿了白潇心中淡淡的不满,“可是那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他们爱斗就斗去,我又不是对工作不负责,要知道,我可是很敬业的呢…”
“呵呵…”白潇摇头笑了笑。
乔曼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比到白潇眼前,指甲之上蔻红晶莹。
“你这小丫头,心眼还不少,就是有点呆…我说啊,光我教你不够,还得…嘻嘻…”乔曼斜睇白潇,眼中笑意盈盈的,话却只说三分。。.。
五十二回:将去
晚餐很丰盛,但也并不高调,毕竟剧组里面是很有几个公众人物的,所以这顿饭吃得并没有大家原来预想中的尽兴。
饭后陈诺想邀白潇去赏月,结果被白潇一句话堵回去了。
“今天晚上有月亮吗?”这是七月底,这几日天有些阴,确实没有月亮,陈诺的借口实在蹩脚。
乔曼在一边甩给了陈诺一个很妩媚的白眼,然后拉着白潇走开了。遭了堵的陈诺却并没有表现出生气或者沮丧的样子,也没有显得尴尬,反而望着白潇与乔曼的背影很莫测地微笑了。
“乔曼姐,明天还要坐飞机呢,我们最好早点睡觉。”
“知道啦。”乔曼拉起白潇的手,步伐不停,身子微斜,“可是睡眠时间还是适度比较好,太过了一样影响皮肤呢。我们应该在睡前找点有趣的事情来做,放松放松精神。以前不找你出去玩,那是怕影响你第二天的拍摄,可是明天又不用拍戏,那可不能再让你这个小家伙窝到房间里咯。再窝下去呀,可别窝成个老姑婆啦…嘻嘻…”
乔曼柔腻的指尖轻轻从白潇脸颊上滑过,媚眼微眯,低声笑道:“柔滑如脂呀,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表情还是要生动一些才好呢。”
面对这样的乔曼,白潇除了摇头笑笑,可真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乔曼与她同住一屋,平常也对她起居颇为照顾,她还能怎么样呢?何况乔曼浑身都是成熟女性的风情,白潇对着她,心中总是不多想就先宽容三分了。
“可是乔曼姐,怎么样都行…”白潇表情很无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叫我小丫头或者小家伙什么的,我听着很别扭。就叫潇潇不是挺好的吗?”
电梯在顶楼停下了,这里除了两套总统套房,还有一间公共的中型舞会厅。
“好…潇潇…”乔曼嘴角勾了勾,轻叹道:“你这小丫头啊。”
还是叫“小丫头”,白潇苦笑。
舞厅的茶色玻璃旋转大门被推开了,一阵轻松流畅的慢三步华尔兹舞曲自内嵌式音响中流泻到整个舞厅,圆形的下凹舞池中不多的几个人正踩着乐点翩翩起舞。
在黄山,游客们毕竟是以赏山色和泡温泉为主,会有雅兴来跳这种社交舞的人并不多,而参与的,一般水平也都还不错。
唐贤站在舞池边上,手中端着高脚水晶杯,他没有下去跳舞,视线也在乔曼和白潇推开门的一瞬间转到了她们身上。
随手将手上的杯子放到舞厅一角的吧台上,唐贤面带着礼仪完美的微笑走向了二人。他的视线从白潇身上扫过,向她微微点头示意,又定定地落到乔曼精致的面容上。
“美丽的乔曼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请到你共舞一曲。”唐贤弯腰伸臂,做了一个非常优雅的邀请礼,漆黑中似乎泛点紫光的双瞳中更是透着火样的热情,水样的温柔。这样的眼神,这样的面容,他什么也不用多做,便自然能将人心撩拨得荡漾起来。
乔曼红唇扬起,妩媚的双眼微弯,一手搭到唐贤手上,一转步跨到他身边,柔软的腰肢已轻轻摆动。
“唐先生,我们跳快三步。”乔曼媚眼如丝,声音也柔得都似乎要滴出水来了。
唐贤一手在空中扬起,划过一个圆弧落下来,另一手已拉着乔曼在圆步旋舞之中快速进入舞池,同一时候,音乐陡然快了起来,一顿之间已转成维也纳华尔兹舞曲。
两人以一个华丽的反身旋转开舞,动作大胆而优美。舞池中有两对从舞曲变到快三步时就停下来出了舞池,另两对让开中央的空间,就着新的舞曲与唐贤乔曼一起快舞起来。
白潇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舞厅大门边上,远远看着华丽眩目的舞池,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尤其她穿的还是惯常的T恤和牛仔裤,虽然身材和面容都极出挑,但在这古典与时尚相结合的欧式华丽面前,却似乎格外可怜。
乔曼与唐贤渐渐拥在了一起,出脚、旁脚、并脚、跟脚,配合得极为默契,而肢体摩擦眼神暗示之下,两人之间的空气渐渐升温,一呼一吸一来一往,都充满了粉红色的暧mei味道。
乔曼轻轻地嘤咛一声,双眸半阖,微扬起的下巴弧线带出惊人的魅惑。
“只做一个化妆师,确实是委屈你了。”唐贤轻声道。
“可是我喜欢呢…”乔曼半身倾斜,又在瞬间转回来,“但是如果有精致的小东西做交换,其实做些兼职也很有趣,你说是吗,唐先生?”她的目光在每一个可能的角度,都投向白潇。
“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有这个必要吗?”唐贤的眼角余光也总是落向白潇,他眉头很隐蔽地轻蹙,“她好像很不好。”
“唐先生,你有我懂女人吗?”乔曼语声也曼曼,“像她这样固执又骄傲,还不喜欢与人交流的,不用非常手段,怎么让她印象深刻呢?唐先生,女人不能太宠啦,你要让她知道,她不是独一无二的。要知道,越漂亮的女人,你越不看她,她就会越是意你呢。”
唐贤轻轻嗤笑:“那么…美丽的乔曼小姐,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你不正在看着我吗?”一个旋转回身的动作让乔曼落在唐贤的臂弯里,两人四目相对。
“可是我的心里却正想着她,真是遗憾啊。”唐贤微笑着叹息。
“所以我吃醋了…英俊的先生!”乔曼再度旋身离开,两人手掌交叠着,身体拉开了距离。
唐贤用力一拉,又将乔曼拉回身边,再度将一只手搭到她纤细的腰肢上。
“所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美丽的小姐。”唐贤的视线再度转到了白潇身上,“你没见到过,她把我摔在地上的样子跟现在可是完全不一样啊。”
白潇已经走到舞厅的角落里,她要了一杯干红,远远地望着舞池中翩翩的人们。
“有些事情,不好做太过,真是可惜啊。”唐贤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收回。他凝视乔曼,声音更低了,“安华生居然要带你们去沙漠,他可真会找麻烦啊。”
乔曼笑了,意味不明,微量的嘲讽隐藏得很深。
“你放心去做你的事吧,即使是去了大沙漠,我也能打包票,白潇忘不了你了。”
白潇正无聊得想打哈欠,她觉得这干红味道怪怪的,华尔兹的动作也不符合她的审美观,这一切都很催眠,真是还不如回房睡觉。至于唐贤的冷落,更是正中她下怀。上次唐贤取笑了她,偏偏那种事情又争辩不得,现在白潇巴不得再也不见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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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回:大漠行
大漠风光,无垠黄沙,不亲眼所见,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那其实有多震撼人的。
当白潇随剧组成员一起走下车时,那入目间无边起伏的一片黄色当即便如一出盛大壮丽的战歌,满天满地唱响她的所有心魂,扑面而来的干燥气息就像亘古悲唱,承合在这壮丽当中,奏出无声的沉郁,让人在一瞬间慷慨凛然。
白潇脚踏着塔克拉玛干的黄沙,头顶着亿万年长存的骄阳,双膝却缓缓曲了下来。
她跪倒在这黄沙之上!
弯下腰,双手捧起一捧滚烫灼人的细沙,沙子堆在手掌上,隆起一个流线的小峰,然后又顺着手指的缝隙细帘般滑落到地上。
“潇潇,你做什么!”慢一步从车上下来的乔曼忙冲到白潇身边将她拉起,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可别让沙子把手烫坏了!”
“怎么会。”白潇将手中剩下的一些沙子洒到沙地上,然后奉送给乔曼一个很灿烂的笑脸,“这才是上午呢,没到一天气温最高的时候,而且,我皮厚得很。”
刘四一边指挥扎营的工作,一边提着大嗓门高声道:“我们每天只有一个半小时,这还要在太阳升到最高以前赶回尤勒镇上去,大家可抓紧了啊!谁要是动作慢了,耽误了时间,中午可不管饭!”
有几个年轻人哈哈大笑,跟刘四闹了起来:“四哥,你不管饭,管不管酒?”
“四哥,要不有个汤喝也行啊!”
刘四笑骂:“一群小兔崽子!再耍嘴皮子可当心你们四哥手上的鞭子!”刘四双手之中空空如也,哪里来的鞭子,显然众人是笑闹惯了的。
白潇心情大好,连带安华生冷着脸向她招手的时候也不吝微笑相回。
陈诺戴着墨镜与遮阳帽,正站在安华生旁边,他先向白潇打起了招呼。
“白潇,热不热?”
“还好,没到最热的时候。”白潇笑着点头。
安华生脸色却不太好,他打断两人的对话,直接向白潇道:“刚才公司打电话来,制片方面要求来一场沙漠马战,你觉得怎么样?”
“剧本上原来没有安排马战啊。”白潇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安排马战,这是纯神话体系的电影,时间本来就压缩得紧,哪里还有空间来安排马战?”
安华生苦笑道:“因为近来西方的魔幻电影中,骑士大行其道,制片说是要更加国际接轨,而且既然耗费大资源和时间来到了沙漠,就一定不能错过马战这个大卖点。可这不是武侠电影,也不是历史战争电影,我们中国的骑士跟西方神话中的骑士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能拒绝吗?”白潇望望安华生,又望望安静站在一边的陈诺,陈诺对这个事情似乎并不关心。
安华生默然半晌,摇头道:“新的剧本已经修改好,等我们回到镇上就能收到传真。现在的问题是,仓促之间你的马上替身很难找,而且加上马战的话,在沙漠里实景拍摄难度又会增加,再加上酷暑的时候我们每天能利用的时间非常短,要想赶上下半年的发行计划,我们的拍摄时间就必须延长,这在沙漠是很艰难的。”
白潇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点点头,笑道:“我能吃苦的,安导只管放心安排。”
“好。”安华生虽然应着,但还是忧虑深重的样子。
白潇更不解了,安插马战明显不符合安华生的艺术理念,但以他的脾气,这次怎么又没有强烈反对呢?随即白潇又觉得自己想法狭隘,她没见到安华生强烈反对,并不代表安华生就没这样做过啊。说不定他早做了,只是最终也没能改变结果罢了。
“白潇,这是一把双刃剑啊。”安华生没头没脑地感叹,眉头紧锁着,头发凌乱干枯。
这一瞬间,白潇仿佛感到安华生老了十岁。
即便是到了他这样的成就与地位,也还是难免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
“安导。”白潇胸中涌起一股冲动,“不找替身了,关于马战,我所有的戏分都由我自己完成!”这话一脱口,她的胸中更是豪情涌动。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有朝一日,马踏黄沙,单骑大漠,可不比做那一味清高的花仙子来得痛快得多?
“你会骑马吗?”可是安华生淡淡的一句话就将白潇击回了现实。
“我…”白潇怔了怔,眼神却坚定了起来,“我可以学,我一定利用每天拍戏之后的所有空闲时间去学!我可以学好的!”在这个年代,骑马是一种奢侈的运动,至少对于大多数的普通民众而言,纵马驰骋,那都是只能在电视或者梦里才能实现的事情。而现在这实现梦境的机会就摆在眼前,白潇又怎么能不抓住?
至于马匹和老师的问题,相信安华生能解决的。这总比找个体型相合的马术替身要来得简单得多。
安华生却有些意兴阑珊道:“再说吧,学骑马可不是几天就能速成的。总之今天的拍摄计划还是不变,我们先完成今天的任务吧。”
沙漠中拍摄难度系数果然直线飙升,虽然这里只是边缘地带,但灼热的烈阳同样挑战人的耐力。不光是耐力,还有其他很多麻烦也是在黄山极少遇到的。
比如沙漠中人特别容易出汗,汗流得厉害,蒸发得却又更快,一旦结干了,粘到层层叠叠的麻烦古装上,既耗人精神,更容易让人中暑。最折腾人的是,这天气里,妆特别容易花,一花又得洗掉重上,反反复复,弄得人心也跟着浮动。
到日将当中的时候,拍摄暂停,白潇卸了妆,额头上竟因为连翻折腾而长出颗小小的豆豆来了。
而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其中就数扮演如来的那个演员最惨,释迦牟尼的包包头和大垂耳不是一般地考验他的化妆承受能力。。.。
五十四回:琐事
条件愈艰苦,人心反而愈容易亲近,在陈诺和白潇一惯光洁的脸颊上都长出了几颗小豆豆以后,两个人的默契反而越来越好了。
白潇是觉得向来形象都帅得没边的陈大明星居然会长豆豆,实在是有趣得很,而这豆豆没能让陈诺脾气暴长,心情不愉,倒也还算他不是个纯粹的奶油小生,有点顺眼了。
陈诺见白潇长豆,却更觉惊奇。虽然美女不等于不长豆,虽然陈诺见到的许多美女上妆之前皮肤都不怎么样,但这段时间以来,白潇在陈诺心目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陈诺都恍惚以为白潇真是那鸿蒙之时的仙子了,他心倾慕之,怜惜之,就是没想过,这不是女神,这也不过是三千红尘中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乔曼,”陈诺指着白潇的脸说,“这里的粉最好还上厚一点,这颗豆豆没盖住。”
乔曼翻了一个妩媚的白眼,笑骂道:“就你眼睛毒!哪里不行了?要是上得太厚了,那就不是女仙,而是女鬼了!你有见地,你来上啊。”
陈诺也不生气,温和地笑了笑道:“那好,就我来吧,化妆也是我的基本功课之一呢。”
他取过工具,先拿软布轻轻拭过白潇额角和下巴一些脂粉重的地方,然后拿起小的补妆粉块,仔细盯着白潇的脸看了看,才道:“这个妆还是卸了吧,只要打一点隐形粉底液就好,其实白潇皮肤很好,平常就是粉擦重了,又流汗,才会长豆的。如果不擦粉,只是在豆豆周围做一点遮暇修饰,这豆豆应该还不会这么显眼,效果还好些。而且这样皮肤透气更好,也能使豆豆消得快些。”他一边说着,已经开始给白潇卸妆。
乔曼抱臂冷眼看着,旁边几个小助手早退到了帐篷边角,生怕这两个人杠起来拿他们出气。
陈诺倒不是故意针对乔曼,他只是觉得这些小事大可直说,根本不需要跟一个化妆师客气。
“陈帅哥,水平真不错嘛。”乔曼微歪着头,看着陈诺熟练地动着手,“唉…你这可是跟我一个小化妆师抢饭碗呢。所有的明星要是都有你这个化妆水平,我们化妆师还怎么活啊!”她语声幽幽的,眼神也幽幽的,白潇虽然一直不吭声地任他们摆布,这时候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陈诺浑然未觉,他给白潇卸了妆,又擦上了一层极轻极薄的隐形粉底液,再给她脸部做好修饰,到拿起软笔勾唇时却又怔住了。他小指外侧轻轻靠在白潇曲线秀美的下巴上,拇指和食中二指捏着勾唇软笔,刚勾了下唇的圆润弧线,眼睛却像中了魅魇,暗沉沉地盯住这一双红唇,一眨不眨,人也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