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离将头埋在斯梦的颈边,死活不抬头,太丢脸了,竟然进不去。
“米离……”斯梦压低声音,好像有人会听到一样的问:“你说秦颖和林宇辉第一次也这样吗?我问问秦颖……”
“你敢!”米离终于抬起了头,瞪大了双眸与斯梦的眼睛对视。眸光似深潭,若有若无的情愫荡漾期间,斯梦一阵心悸。她用手环上米离的脖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真以为我傻啊!”
米离闻言,撑着身体的胳膊一松,故意将身体再次重重的压在斯梦身上。
“快起来,你要压死我啊!”斯梦推他。
“就压你,压一辈子!”米离的声音很低很低,在斯梦的耳边打着旋,一丝丝浸入了斯梦的心底。她奇异的被那句“一辈子”给感动了。少年也许是激情过后的随口之言,可第一次感受到男女之间亲密的少女,却把这句话永远的记在了心间。
第七章 命定的道路
米离依依不舍的将斯梦送回了家,一个人在冬夜的街道上踯躅了很久。斯梦,像个精灵,就那样蹦进了他一向寂寥的生命。不容他思考,不容他拒绝。在斯梦面前,他的一切保护色都是多余的。那样真实的斯梦,打动了米离的心。少年的一颗心在这冬日凌冽的寒风中鼓动跳跃,他不懂这欣喜若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心底深处,他有些不敢懂得!
当他推开家门,迎接他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和冷寂,他冲动的想回头找斯梦。不过,理智让他在心底里轻叹了一下,走回自己的房间。房间舒缓的歌声还在飘荡,刚刚两个人喝过的啤酒还放在地上。床铺凌乱,让米离回忆起刚才的混乱和激情。他坐在床上,伏在斯梦刚刚躺过的地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仿佛还流动着斯梦身上的馨香。他迷离的眼光滑过巨大的露台玻璃门,渐渐有了一丝睡意。
等等!露台上有人!
米离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定睛看了看。半响,他才抓起外套,拉开露台门,走到那个迎风顶雪、孑然独立的身影旁。
“怎么今年过节知道回来了?”米离轻声问。
“不是特意回来的,感觉有点累,想回来看看。”徐微云怅然的说。
“哦。”米离无语。
“格格”徐微云突然笑开了,米离打了个寒颤,通常徐微云这样笑都没什么好事。
“米离,我看到你送一个女孩回去哦!”徐微云扬着声调说。
“是吗?”米离淡淡的。
“挺有眼光啊!那女孩很有味道,长大了可了不得。”徐微云评价着。
“比你的干女儿杨小佟还漂亮?”米离讽刺的问。
徐微云不以为忤,轻笑着说“不光是漂亮,还有气质、内涵、个性,背景,这女孩看上去就是个好苗子。可惜……”
“哼”米离用鼻子发出鄙视的声音:“听你这么说,我会以为你在做拉皮条的生意。”
“嗯,你提醒了我,这生意会很赚钱。”徐微云一直面带微笑。
“你可以不用这样和我笑,很虚伪。”米离轻蔑的说。
“哦,儿子,我是真心对你笑呢。你眼里,就只有刚才那女孩的笑最漂亮,是不是?”徐微云问。
“你说背景?她有什么背景?”米离迟疑的问。
徐微云用长长的眼睛斜瞟了米离一眼,咯咯笑着说:“那女孩可能自己也不知道的背景,一种和你一样见不得人的背景!”
米离怔怔的看着徐微云,听着她幸灾乐祸又带着点恶毒的语调,突然对她说的话失去了兴趣。他不想听下去了,转身欲离开。
“米离!”徐微云叫住他问:“和那女孩你当真了?”其实徐微云刚刚在门口就看见了相拥着走出去的米离和斯梦,她在米离脸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畅快笑容。
“你平常好像不这么关心我的事啊?”米离根本不想和徐微云说斯梦的事。
“米天兴死了!”徐微云突兀的说了出来。
“谁?”米离一下子僵住了。
“你的弟弟,米天兴,上个星期在香港死了,死因是吸食过量毒品。”徐微云一字一句的说。
“与我无关!”米离不想听。
“与你有关!”徐微云大声的说:“现在米盛曜只有你一个亲生儿子了,他就快要来求我了!哈哈哈。”
“我不会受你摆布,你打错了算盘。”米离冷着声音说,心里一阵一阵的冷。
“嘿嘿”徐微云娇笑着说:“你17岁,除了学习好一点身无长技。离开了我,你一无所有,你无法生存。你不能再继续念书,你不能在拥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永远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不见天日。你想象一下,当那个女孩考上了大学,见到社会上更成功的男人时,会想到你吗?就算你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活下来,甚至成功,但那需要多久?你的付出要百倍于你所得到的。”
米离沉着脸,不知道怎样反驳。
“如果,你回米家,一切就完全不同了。你可以上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你可以学任何你想学的,你可以拥有任何你想要的,你可以管理庞大的企业。到时你站在世界之巅,连我……也要仰望你。米离,你是男人,你是米盛曜的儿子!我不相信你没有野心,我不相信你不想成功,最大程度的成功!”徐微云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甚至有些声嘶力竭了。
米离沉声说:“你不是已经搭上了杨怀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一定要米家的东西?”
徐微云一仰头,骄傲的说:“我才不要!是你要!”
米离漠然的转头说:“我不稀罕!”
“米离!”徐微云断喝了一声:“如果米盛曜想逼你回去,他有很多办法。如果你不想让身边的人受伤,你最好乖乖听话。”
米离沉思了一下,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妈妈,你太天真了,这世界上的女人又不止你一个,大把女人会给米盛曜生儿子,哈哈哈……”
徐微云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双手拼命的交握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上前狠狠的给米离一巴掌。果真是米盛曜的儿子,还真知道怎样羞辱自己啊!
她压抑了很久,终于挤出了一个微笑说:“米离,那一切本来就是你的,你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为什么不要呢?”
米离嘶哑着嗓子,冷漠的说:“妈妈,其实只是你希望我要而已!你生我就为了这个?那你真应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说完,他跑回房间,跑下楼,跑出这牢笼,跑向斯梦家的方向。
夜已深沉,米离仰头看着三楼斯梦房间的窗,强烈的希望那能传出一点光。哪怕是最微弱的光,也能将自己从无边的黑暗中拯救出来。他仰着头看了很久很久,雪在他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他的双腿和双脚早已冻僵,仿佛都不再属于他。他的神智开始不清起来,身体摇晃,心灵一片黑暗。他是谁?他要往哪里去?他像个瞎子在这世间胡乱的摸索前行,到底去哪寻找那一线救命的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已经木了的双腿不受他的控制,让他仰天摔倒在雪地上。
“米离!”一声惊呼传来。米离甩甩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米离,你怎么了,快起来!”一个人影迅速的扑向了自己,一双温暖的小手捧着他的脸。。
“斯梦?斯梦!”米离一下子清醒过来,心里那无边的黑暗一下子就裂开了个口子。绝望,似乎瞬间就绝尘而去了。
米离发狠的一下抱住斯梦:“斯梦……斯梦……斯梦……斯梦……斯梦……”
“米离,你怎么了?没事吧?”斯梦着急。
“嘿嘿,没事,就是腿冻僵了。”米离闷声回答。
“大半夜的你跑这来干什么?”斯梦问。
“我想看看我们有没有心电感应啊,我在楼下放了一晚上的电,你怎么才出来?”米离咕哝不满的说着。
斯梦猛捶了他一下说:“你傻啊,我能收到吗?”
米离不管不顾,把斯梦搂的紧紧的:“这不是收到了嘛!”
第八章 挣不脱的别离
高二下学期的课程明显重了起来,各科老师拼命赶进度。米离和斯梦像其它学生一样,应付着繁重的功课。日子异常的规律,两个人能单独相聚的机会并不多,只是偶尔能约在小树林里相聚。斯梦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对那一晚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是有点害怕。当时觉得意乱情迷,可事后想想自己的年龄和身份,想想多年来受到到的教育,想想秦颖的遭遇,心里就一阵又一阵的害怕。幸亏,幸亏那天晚上没真的出事。
米离呢?他每天都若无其事的上学,放学,仿佛生活一点没有改变。但其实,他每天都生活在剧烈的心理挣扎中。未来会怎样?他一无所知。他只知道离开这里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必须去走别人已经安排好了的未知之路。他不是不想抗争,但徐微云多年的教育让他聪明的选择了接受现实。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什么值得他抗争的?
是斯梦吗?他不肯定!
他爱斯梦吗?爱这个字过于沉重,他完全不懂。刚满17岁的米离,真的不敢肯定能为了斯梦放弃一切,永不后悔!
米离想,如果他对斯梦说:“斯梦,我为了你放弃一切,你以后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斯梦会不会吓坏?一辈子,多么沉重,未来丰富多彩的历程还未展开,还没满17岁的斯梦真的能就这样决定自己的一辈子?
而且,他们两人真的不会后悔?
米离每天都在选择、未来、抗争这些词语间摇摆不定,但他拼命的压抑自己不露出任何异样,但神色间却越发的难以琢磨起来。
“米离,最近好像话很少啊?”斯梦问,在6月初夏的一个夜晚,斯梦终于能和妈妈编了个理由,跑出来和米离约会。
“我一向话不多啊?”米离答,他们坐在黑漆漆的人工湖边,拿着小石子一下一下的扔着。
“扑通”米离扔了一块大的,斯梦吓了一跳,她问:“米离,我觉得你最近好像不开心,有什么事吗?”
“没有。”米离否认。
“那就好。米离,你想考什么大学?”斯梦问。
“没想过!”米离低沉的回答,其实他想上清华。
“米离,我想上北大,北大法律系!我要当个女律师!”斯梦兴奋的说。
“你对未来还挺有打算的嘛!你能考上吗?”米离看着面前眼睛发光的斯梦问。
“能,肯定能,我现在每天都很努力读书。米离,你想想,等以后我当了律师,在法庭上威风八面,多棒啊!”斯梦的神情自信中带着骄傲,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米离的心却无限的沉的下去,他艰难的问:“斯梦,如果我不上大学,你会看不起我吗?”
“为什么不上?”斯梦惊讶极了,“你的成绩那么好!”
“如果我当个工人或者小贩,你会不会嫌弃我?”米离执着的问。
“怎么可能?”斯梦轻叫了起来,“米离,我觉得你前途无量,将来当国家领导人呢也说不定呢!咯咯咯!”
米离苦笑着摇了摇头,斯梦一点都没发觉,米离的问题,她一个也没有回答。
米离将手中更大的一个石头扔进水里,耸耸肩,吐了口气说:“是啊,我米离怎么会干那些事呢?”
斯梦嘿嘿一笑,“米离,你好奇怪哦!”
“是吗?”米离侧头看斯梦,“那就干点不奇怪的事!”
他长臂一揽,将斯梦揽进怀里,重重的吻了下去。
斯梦又羞又气,“你就想着这个……你……流氓……唔……嗯……”
不久,期末考试来了。考完了最后一门外语,彻底告别高二的同学们欢呼着从自行车棚里拿出车,乱哄哄的挤出校门。斯梦混在人堆里,推着车,慢悠悠的走着。
她不断的回头看,她想等等米离。考完了试,可以出去轻松一下。在离校门不远处,她干脆将车停在路边,四处张望着。不远处正停着一台小轿车,黑漆漆的,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正好奇的看着,头发被人猛的一扯,斯梦吃痛的回头,原来是金洹正。
“死金洹正,又扯我头发。”斯梦大叫
“考得怎么样?”金洹正骑在车上,含笑望着斯梦。
“你管不着,再扯我头发,我把你脑袋拧下来。”斯梦恨恨的说。
“你在这干嘛?”金洹正做了个鬼脸问。
“我……我等徐曼曼”斯梦支支吾吾的说。
“斯梦!”徐曼曼这时从后面骑车赶上来说:“等我吗?走吧!”
斯梦有点失望的说:“哦”
她将被扯乱了的头发披下来,扎了一整天,头皮发麻。她简单用手梳理了两下,将头发向耳边拢,对着金洹正一笑说:“走了哦,拜拜。”
她抬起长腿蹬上车子,一马当先的往前骑。
“嘿嘿,斯梦,你看后面那轿车,好漂亮啊!”徐曼曼追上来说。
斯梦一甩长发,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黑漆漆的,有什么好?
说完,她转过头继续向前骑,她潇洒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光线中摇摇荡荡。
米离坐在车里失神的看着越来越远的斯梦。长腿,纤腰,乌发,周围的一切都漂浮了起来。米离死劲眨眨眼,模糊着双眼,眼睁睁的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轻飘飘的离开了自己的生命。
“甚至……连一声告别也没有呢!”米离心头一片迷蒙,只余少女回眸那一笑,在心底越刻越深,让他在日后无数的静夜里仔细回忆与描摹。
“可以走了吗?”一个低沉、醇厚的成年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再等一会!”米离失神的回答。
“你在等什么?”米盛颀好奇的问,“女朋友?”
米离懒得回答他,默不作声,眼神望着斯梦消失的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那男人动了动身子,随意的说:“随你的便,反正你早晚是要走的。”
米离用自己黝黑的眸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男人。这是一个比自己大10岁的男人,一个自己要叫他叔叔的男人。一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优越与贵气,一个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写着精明与强干的男人。一个令米离看了自叹弗如的男人,一个受过生活的磨砺,无比自信与强势的男人。
“米先生,我和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徐微云女士的?据我所知,如果没有她满意的条件,她不会轻易让我跟你离去。”米离终于张口问。
“你应该叫我叔叔!”米盛颀淡淡的说。
“这么确定?不怕我是徐微云和外面男人生的野孩子?”米离反问。
“唉!”米盛颀叹息了一声说:“我哥哥一向谨慎,徐微云也一向精明,你的身份是百分之百的,我们已经做过鉴定了。”
“哼!”米离冷哼。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高兴回米家啊?”米盛颀漫不经心的问。
“我高不高兴并不重要!”米离回答。
“米离,我相信你是聪明的孩子……”米盛颀说话的腔调奇异的引起了米离心中的警觉,只听米盛颀继续说:“米离,其实你有很多办法走自己想走的路,不过,那是在回到米家之后。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米离抬起黝黑的眸,疑惑的看着米盛颀,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米天兴死了,如果没有我,那米盛曜后继无人,米氏是不是就要落到面前这个男人手上了?”
米离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聪明的不再说话,不能在敌友不明的情况下泄漏底牌,这可是徐微云从小就交给他的处世为人之道啊!
米盛颀问:“可以走了吗?”
“嗯”米离轻哼。
车子静悄悄的滑上主道,米盛颀兴致盎然的问:“到香港后最想做什么?”
“去见识一下酒吧、KTV、跑马场、赌场”米离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我听说你是个好学生啊!”米盛颀有点惊讶。
“好学生?那是徐微云逼的。现在我是米家的少爷了,我要的一切应有尽有,我还要当好学生干什么?你说我说的对吗?叔叔!”米离直视米盛颀。
米盛颀端详了米离半天,半响才耸了耸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第九章 全新的环境
豪华房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平稳的滑行着,米离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车窗外的景色。郁郁葱葱的植物迅速的从眼前掠过,虽然看不清,但还是让米离感受到了南北植物的差异。北方的树都是直直的、硬硬的、高高的,叶子不大,好像随时准备迎候严寒的洗礼。而南方的树呢,却层层叠翠,宽枝大叶,充分享受着大自然赋予的充足的雨水和丰富的阳光。比起北方那些同类,他们多了一些温柔,少了一些冷硬。
这浓密的绿意中,星星点点的露出各式各样、美轮美奂的别墅。米盛颀边观察着米离的表情,边偶尔指点一下附近的景物。
“看见那个绿色屋顶的房子了吗?”米盛颀指着半山里掩映着的一幢豪华别墅问。
“嗯”米离点头算是回答。
“那是我们即将上任的特首董建华的!”米盛颀说。
“看见那幢白色欧式别墅了吗?”他又问
“嗯。”
“那是香港首富莫崇高的。莫崇高总听说过吧?”
“嗯”
米盛颀无奈的看了看米离,这孩子还真难沟通,什么话题都不感兴趣。
车子一转,米离看见一个非常大的雕花铁门。守门人早已打开门恭候着,车子一点没有停滞的滑向大门深处。进了门,看不见建筑,车道两边还是望不到边的绿色植物。米离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沉重的雕花铁门正缓缓的合拢。米离眼睁睁的看着,心里轰然传来了金属撞击的巨大声响。有些什么是真的要面对了,有些什么是真的要告别了……
米离缓缓转过身,发现车子已经驶入一片开阔地带。绕过一个菱形双层五彩喷泉,米家价值3亿港元的大宅终于缓缓出现在了米离的眼前。红顶白墙,有四层高,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紧挨着别墅主楼,两侧还有一些辅助建筑。
米盛颀站在米离身边,指着别墅正对面的一栋二层建筑说:“那里是运动的地方,二楼露台是网球场,一楼是健身室和壁球室。”
他转身又指着别墅的大门说:“这里是入口,里面的房间很多,具体的让李叔和李婶给你介绍。从门口直走,可以通到后面的花园和草坪,那里还有一个游泳池。有时间你可以邀请朋友们来开烧烤PARTY。穿过草坪,有一条小路直通下面的私家沙滩,你父亲每天早晨都会到那里晨泳和跑步。”
米离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米盛颀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说:“每次站在这里我都会敬佩米家先人的胆量和眼光,他们当年在日本人侵略的时候以极低的价格买下这块地。你看,这里背靠太平山,面朝维多利亚湾,是一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啊。所以我们米家几代经营下来越来越繁荣,虽比不上莫家,但也不会逊色好多啊!”
米离嗤笑了一声道:“你年龄也不大嘛,没想到你还信风水!”
米盛颀不以为忤,嘿嘿一笑说:“怎么?不爱听?那我们进去吧!”
米离的脚步有些迟疑,他问:“米盛曜在里面?”
米盛颀楞了一下说:“没有,他今天有董事会要开。”
米盛颀用手拍拍米离的肩膀说:“早晚会见面,不急在这一天。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改口叫爸爸?”
“哼!”米离脸上神色转了又转,然后冷哼一声说:“我也不急见他,只要他给我想要的就行了。”说完,他大踏步的迈进别墅大门。
米盛颀看着米离的背影,眼光渐渐凌厉了起来。看来,这个米离还真不是普通的别扭啊。
好!好!想到这,他又笑了起来,忙追上米离,揽着他的肩说;“来,叔叔给你介绍一下房间。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帮忙,我才27,也不比你大太多嘛!”
米离随意的任他揽着,一言不发。
米离房间的位置非常好,有一个很大的观景露台。推开门,就能看到一望无垠、蔚蓝浩淼的大海。露台下面,是别墅的花园,茵茵芳草上点缀着白色的遮阳伞和户外椅。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呈半圆形的泳池,池水湛蓝,微风中波澜不兴。可惜,米离根本没心机欣赏这些美景。不知道是不是新的环境使然,他一直折腾到天亮也没能入睡。第二天一早,当他迷迷糊糊惺忪着睡眼来到餐厅时,餐厅里已空无一人。家里的管家张叔跟了进来,弓着腰说着:“少爷,老爷吩咐了,以后要你七点钟准时起床吃早餐。”
老爷?少爷?这是哪门子的称呼?
“嗯,有东西吃吗?”米离困倦的问。
“有,请您稍等。”张叔转身出去张罗。
米离颓丧的斜歪在椅子里,眼光四下掠过。餐厅的空间十分宽阔,摆设简洁又不失奢华,但这一切看在米离眼里却显得异常的空荡荡。他面前是一张巨大的不知用什么石材做的餐台,那光可鉴人的台面正反射出米离颓丧的身影,似乎连他眼下的黑眼圈也可清晰显现了。米离心里堵得慌,突然就一点胃口也没有了。他站起身,用脚将踢了一下刚坐的餐椅,转身走出了餐厅。
他百无聊赖的来到自己房间的露台上,找了张藤椅上坐了下来,耳朵里听着楼下草坪上剪草机传来的嘈杂声音。他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露台隔壁的地方,那里是另外一个房间的露台,论景观,比他这里还要好。昨天听米盛颀说,隔壁是米天兴生前的房子。
米天兴?米离眯起了眼睛,心里对那个没到15岁就吸毒而亡的米天兴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两边的露台之间只有半人高的一面玻璃栅栏拦着,米离轻轻一蹦,人就过去了。米离不抱什么希望的拉一拉那房间露台的门,那门居然应手而开了。米离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举目四望,这是非常大的一间套间,格局和米离的那间一样。屋子收拾得纤尘不染,床头摆着一张男孩的大照片,房间门口的地柜上还摆放着一大束百合花,新鲜得还残留着清晨的露珠。
米离东摸摸、西看看。书架上的书整齐的摆放着,里面大部分是一些花花绿绿的杂志。笔记本电脑摆在书桌上,没有合拢,像是刚刚还有人用的样子。衣帽间里各式奇奇怪怪的新潮衣服分门别类的摆放好,学校雪白的制服也熨烫的十分笔挺。米离环视了一下,这房间分明是有人每天精心打扫,哪像主人已经去世的样子啊!米离随手从书架里抽出了一本杂志,霍,一看之下米离乍舌。那本杂志竟然是一本日本的黄色杂志,女性的某个器官正清晰得让米离受不了的印在杂志封面上。米离拿着杂志走到床前,拿起米天兴的照片仔细的端详了起来。照片上的米天兴应该还小,不会超过12岁。长得非常漂亮,虽然年龄还小,但五官已经耀眼得令人瞠目。尤其是一双灵动黝黑的大眼睛,十分的吸引人。美中不足的是,这孩子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除了眉间一点娇弱之外,天然带着些跋扈骄纵的气息。米离把手中的杂志卷成卷,一下一下的打着那照片的相框,嘴里说着:“叫你吸毒,叫你不学好,害得我跑这来受罪!”
打了两下,米离觉得自己手里的杂志有点不对劲。他坐到床上,翻开那本杂志查看起来。原来,那杂志正中间的页面里夹着一个薄薄的三寸软盘,用透明胶固定在彩页上。米离顺手将床上的枕头扯到自己后腰的位置,舒服的靠向床头,眼睛盯着那张软盘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