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斯梦傻傻的。
“去你家的路啊,你不是要个白马王子吗?你要拒绝吗?”
“哦、哦”开玩笑,在这风雪交加的傍晚,就是魔鬼来帮忙也不会拒绝啊,更何况是心中喜欢得要命的米离。
斯梦跌跌撞撞的给米离带路,米离在风雪中埋头拉着罐车走路。斯梦心中一片感激。两个人合力将罐车拉到三楼,到了门前,斯梦不好意思的说:“我妈妈还病着,要不请你到家里坐一下。你也要赶回去过年吧?”
米离笑了笑,不知为何,斯梦觉得米离的笑里带着一丝落寞。
“晚上10点我在楼下接你,我们一起放鞭炮。”米离看着斯梦的眼睛说。
斯梦仿佛被催眠了一样,乖乖的回答:“好!”
回到家里,叶清珮已经从床上起来。看到斯梦回来,关心的说:“我起床才发现下外面下那么大的雪,你怎么回来的!”
斯梦脱掉大衣,忙着把液化气装到炉灶上,嘴里说着:“妈,你看着,我肯定给你做餐好吃的。”
叶清珮笑着说:“我觉得好多了,我们一起做吧。”
母女俩一阵忙活。叶清珮做了一个红烧黄花鱼,一个花生闷猪脚,从冰箱里拿出事先买好的烧鸡放上蒸锅热一热。斯梦则做了一个蒜蓉青菜,一个西红柿蛋花汤。
四菜一汤,大功告成!晚上7点半,母女俩终于在电视机前面摆好餐台,安稳的吃饭。斯梦狼吞虎咽的吃着菜,嘴里还鼓鼓囊囊的说:“妈,我最爱吃你做的鱼了。”
叶清珮爱怜的看着斯梦说:“其实鱼还是新鲜清蒸的好吃,可惜北方都是冰冻的海鱼,只能红烧。”
“妈,你以前肯定很爱吃清蒸鱼,我都听你说了好多次了。”
“嗯,我的口味还是没办法适合北方。我习惯了清淡。”叶清珮淡淡的。
“妈,等我大学毕业,我就去南方工作,去G市。那样你就可以回家乡了。”斯梦猛攻着那盘花生猪脚。
“嗯?”听了斯梦的话,叶清珮似乎神思悠然了起来,回G市?
“妈,你怎么每年过节都做花生猪脚啊?”斯梦问。
“这是北方人的习俗,年夜饭吃猪脚,来年有挠头啊。你每年吃,每年都有进步啊!”叶清珮笑着看斯梦狼吞虎咽的样子。
“梦梦,怎么吃这么多啊,别撑着了!”叶清珮关心的问。
“妈,你别提了,刚才拉那罐车把我累坏了,力气都……”话说道一半斯梦赶紧打住了。
叶清珮摸了摸斯梦的头,惆怅的说:“梦梦,是不是又想有个爸爸了?”
“妈,我从来没像今天一样渴望有个爸爸!”斯梦期期艾艾的说着,“要不,你给我找个爸爸吧!”
“瞎说!”叶清珮好笑的打断斯梦的话,岔开话题:“别吃这么多,晚上该睡不着了。”
“妈,今晚我还和同学们出去放鞭炮行吗?”
“去吧”叶清珮爽快的说,每年的大年三十都会有一大群同学来找斯梦出去放鞭炮。斯梦和他们疯到12点才会回来。
母女俩吃完饭,斯梦将碗筷收拾好。俩人挤在电视前看春节联欢晚会,看到小品时,笑得前仰后合。9点半时,楼下传来金洹正等一大帮同学的鬼叫声。
叶清珮听到,笑着关了电视说:“梦梦去玩吧,一年就这一次。我累了先睡,你带好钥匙啊!”
想了想又说:“注意安全啊!回来的时候一定让金洹正他们男孩子送到门口啊。”
斯梦搂着叶清珮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放心吧,妈妈!那帮男生总是把我们女生一个一个送回家才会散的。”
叶清珮笑着上床,斯梦看着她躺好,熄掉卧室的灯,才穿好羽绒服,套上围巾和帽子出门。
第六章 激情四射的再吻
走到楼下,果然以前初中的那些同学都在楼下等着。金洹正还怪叫着:“斯梦,怎么这么慢啊。”
斯梦走近和他们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的说:“我妈妈病了,今天不能和你们一起放鞭炮了。我得在家照看着。”
“很严重吗?要不要我们帮你带你妈去上医院?”金洹正问。
“不用,我妈已经睡下了,我照看着就行。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白等了。”
“真不能去?”金洹正有些失望。
“嗯,你们玩吧。”说完,斯梦向大家摇了摇手,转身回到自家的楼道里。
斯梦藏身在楼道里,偷偷听着外面的声音。好一会,金洹正他们才走了。斯梦吐了一口气,钻出了楼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夜晚的风凛冽的吹着,大雪初停,厚厚的一层还少人践踏,洁白纯净。居民楼里传出万家灯火,照的黑夜中的白雪反射着幽幽的荧光。雪停后的气温很低很低,但斯梦贪婪的呼吸着这凉透心但纯净的空气。
米离还没来,斯梦也不急。她蹲在地上,缓缓的在雪地上画眼睛。画一双平行四边行的眼,嘿嘿,好难看!再画一个三角形的眼,嘿嘿,更难看。她忽的想到,如果米离那张倾倒众生的脸上长得的是这样的三角眼……,呵呵,肯定很滑稽。
“你傻笑什么呢?”米离的声音凭空出现。
蹲在地上的斯梦回头看他,笑着指着地上的眼睛:“画你的眼睛呢!”
米离走近弯腰看了看:“嗯,你倒是知道自己的眼睛长什么样!”
斯梦站起来,一踉跄,蹲的时间长了,脚麻。
米离用手扶住她。
她气结的说:“我画的是你的眼睛!”
米离松开手,懒洋洋的瞥着斯梦:“有能耐你把这眼睛画在纸上,和学校的女生说是我的眼睛,你看她们什么反应。”
斯梦翻白眼,什么反应?公然侮辱大众情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骂死。得,争不过他,不争还不行嘛!
她脸上堆着笑,有点讨好的问:“米离,我们上哪?”
“放鞭炮!”
“上哪放啊?”
“去我家啊!”
“啊?”斯梦吃惊。大过节的上他家?
“把你的嘴合上,我家没人。”米离瞥她。
斯梦乖乖的跟着米离,两人的鞋子踩在厚厚的白雪上吱吱作响。米离一直在稍前一步的地方,害的斯梦要小跑的跟着。
跟了半天,斯梦累死了,泄气的说:“你家到底在哪?我们就一直这么走啊?”
米离停步,回头看看她,走回半步,伸出胳膊一下子揽紧斯梦的腰说:“走不动?那我帮你。”
说着搂着斯梦就往前走,斯梦吓的大惊失色。虽说过节天又黑路上行人不多,可这是个小城市,许多人都是互相认识的。万一被人看到,她和米离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在路上,她会被老师和妈妈打死的!
她连忙手忙脚乱的推开米离:“别,别,这样走更累。”
米离看了她一眼,嘿嘿笑着问:“怕被人看到?”
斯梦连忙点头。
米离二话不说一把将斯梦抱进怀里,胁迫着往前走,坏心的对斯梦说:“就要让人看见!”
斯梦气的用脚去踩米离的脚,可米离早有准备敏捷的躲开,反而是斯梦使空了力站不稳。米离趁此机会在斯梦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斯梦呆住了,晃过神来先四处看了看,然后气愤的盯着米离说:“你怎么这样?”
“怎样?”米离问。
“老太太靠墙喝大米粥!”
“啊?”换米离呆住。
“卑鄙(背壁)、无耻(无齿)、下流!”斯梦大声的解释。
米离哈哈大笑了起来,双手捧着斯梦的脸,又重重的偷了个香,转身就跑。
“流氓,你别跑!”斯梦拔腿就追。
“来啊,来啊。”米离边笑边跑。
跑着跑着就来到了一处小学外面的小树林边上,米离靠在一棵树上喘气,斯梦连滚带爬的追过来。
斯梦一把抓住米离的衣服,大叫:“看你往哪跑!”
米离一甩手,斯梦就摔在几棵树中间阴暗的地方。半天斯梦都没动静,米离叫着:“快起来,别装。”
没动静。
“斯梦!”
还是没动静。
米离有些慌了,他迅速扑到斯梦身边,发现斯梦是趴在地上的。他心里一惊,赶紧把斯梦翻过来,嘴里担心的说着:“斯梦,怎么了?怎么了?”
被翻过来的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丝捉狭的笑意在眼底闪现,然后米离就被雪团扑了个满头满脸。
米离气恼的拍掉脸上的雪,一把按住斯梦不让她再动。斯梦也不挣扎,只躺在那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好像在说:“被我骗到了吧!”
米离盯着斯梦的眼睛,点点星光,比雪还纯净。就在那充满纯真和笑意的眼底,他的影子正浅浅印映其上。
米离一阵说不出的心动,他缓缓的低下头,将额头抵住斯梦的,轻声说:“斯梦,把眼睛闭起来!”
“不”斯梦眼里开始升起警觉,女人的直觉让她开始有危险感。
“不闭就不闭吧。”米离喃喃着,将自己的身体压在斯梦的身上,唇缓缓的印在斯梦的唇上。
“嗯……”斯梦只象征性的推了米离一下,然后她就被带进那五光十色、神秘旖旎的感官刺激中。斯梦在心中闪过一丝鄙视自己的念头,但这念头转瞬即逝,没办法,米离的吻味道太好。
米离在亲吻的间隙间看着斯梦,看着她轻闭着双眼,两手无措的向上半举到耳边。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稚嫩、那样的纯洁、那样的柔弱,就像是带着翅膀的天使,邀请自己好好的品尝。 米离无法控制的加深自己的吻。
“啊……嗯……”不知道过了多久,斯梦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醒了过来。她气喘吁吁的将米离推开一点点,大口呼吸着。
她的脸绯红,眼睛亮晶晶的,心中想怨米离,可是又实在怨不起来,只能带着点恼怒蹦出了一句:“你太沉了,压死我了!”
“是吗?”米离眨着幽深的黑眸,声音带着性感的嘶哑。
“嗯”气氛实在太诡异,斯梦在他的凝视下似乎化成了水。
“那好,换你压我。”在斯梦的惊呼声中,米离搂着斯梦转了个身,变成他在下而她在上。他的左手使劲搂着斯梦的腰,右手扣在斯梦脑后,控制着斯梦不让她逃走。
斯梦在被他掌控的吻中突然起了顽皮的主意。她开始试着收回自己被他吸吮的舌,让他着急的追逐。然后在他追不到又十分渴望的空隙,突的深入他的口里调皮的搅动。他追,她就躲。他不追,她就用舌头瞄着他的唇形,趁他不备又伸进去挑逗。最后,在米离抗议的吼声中,斯梦再次被他压在身下,整张小嘴都被米离吸入了口里。
然后,斯梦觉得有双冰凉的手侵入了自己的衣襟,沿着光滑的腰部缓慢的向上逡巡。
那股凉意令斯梦有片刻的清醒,她在米离的吻间艰难的发出声音:“嗯,别……别……”
可是米离发狠的吻着她,嘴里说着:“这是你自找的,是你勾引我的……”
然后,那双冰凉的手罩上了斯梦的柔软。
米离和斯梦几乎是同时呻吟了一声,米离大力的揉着斯梦,斯梦在米离的进攻下发出甜蜜又痛苦的轻吟。两具年轻而健美的身体就在雪地上翻滚着、激吻着,厮磨着。
最后,米离首先清醒过来,毕竟长时间在雪地里躺着谁也受不了。
他咬牙切齿的说:“你真是个妖精!”
斯梦的眼睛还迷离着,直觉的说:“是你强吻我,怎么说我是妖精。”
米离将头埋在斯梦耳边,小声的说“那你回吻我干嘛?不是勾引我?小丫头学的挺快的嘛!”
斯梦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磕磕巴巴的说:“谁……谁……回吻你了……”声音越说愈小,最后她害羞的将自己的脸埋入米离的衣服里。
米离哈哈一笑,将斯梦拉起来说:“还放鞭炮吗?”
第七章 美艳的母亲与天使小妹
结果两个人放鞭炮的计划被迫取消,因为这样一折腾已经都夜里11点多了。斯梦不想回家太晚。米离还说其实也不是很晚,还可以去他家里。但斯梦在心里腹诽,你家没人,我才不傻的和你去呢。米离也不勉强,就送斯梦回了家。
斯梦回到家里辗转反侧,一次又一次的回味米离的吻。
米离喜欢自己吗?
第一个声音说:“不喜欢怎么会吻你呢,肯定喜欢。”
第二个声音马上反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花心大萝卜,他吻过的女孩子无计其数,你不是看见过他吻石蕾吗?”
那米离为什么吻自己?
第一个声音说:“至少说明你是吸引他的,他情不自禁呗!”
可第二个声音又反对说:“如果吸引的话米离怎会从第一次接吻后这么长时间都不找斯梦的?只不过今天偶遇了,米离临时起意,逗弄你玩罢了。”
那我以后怎么办?
第一个声音说:“也许他把你当他的女朋友了,你们可以偷偷的交往啊。”
另外一个声音马上又叫嚣:“别臭美了,米离怎么会把你当女朋友?他跟你玩玩罢了。”
两个声音在斯梦的头脑里吵的不可开交,最后斯梦决定,拿被子憋死自己算了。
令斯梦没想到的是,她第二天就有点相信那个第二个声音说的话了。
斯梦和米离生活的那个北方城市,其实只是北部大省省会城市S市的卫星城,全城的人都在一间大型石化公司工作。只不过有些人在石化公司的厂区工作(例如化工厂、纤维厂、自来水厂、动力厂等等,斯梦的大多数同学的家长都在这些工厂里当工人。)而有些人在后勤部门工作(例如教育局,公司大楼、生活服务公司等,斯梦的妈妈就是小学的教导主任。)他们那里把全市所有的道路都分成责任区,一到下雪的时候,各单位各学校就要按照责任区进行扫雪。如果不扫的话,哪个路段出了事故,哪个单位负责。所以,雪一停,大街上就壮观的挤满拿着铁锨等扫雪工具的人群。一中也不例外,将市里分给自己的路段又按班级分成了小段。所以,虽然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可斯梦和同学们还是一大早就赶去自己的路段扫雪了。
雪是昨天晚上下的,还没被行人压实,很好扫。一会功夫,路边已经堆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小雪山。同学们边玩边扫,不亦乐乎。斯梦一直拿眼睛在偷瞄米离,他头上带了一顶蓝色的毛线帽,围着同色的围巾,映衬着健康的肤色,说不出的俊俏好看。可是斯梦有些失望,因为米离看都没看自己,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过。斯梦郁闷的鼓了鼓腮帮子,埋头扫雪。这时,金洹正他们正在打雪仗,一个大雪球朝着斯梦就飞了过来。
“斯梦!小心!”金洹正大叫。
斯梦刚一抬头,一个雪球在斯梦脸上正好打了个满脸花。
好痛!斯梦怕掉脸上的雪,大叫着:“是谁?”
金洹正已经跑到身边说:“斯梦,没事吧?”
“没事!告诉我是谁?我把他废了!”斯梦大气的说。
金洹正眨眨眼,小声的在斯梦耳边说些什么,斯梦顿时眉开眼笑。
这时那个打了斯梦的男孩子跑了过来,斯梦大声的斥责:“张刚,你干什么打我?”
张刚忙道歉:“斯梦,对不起啊,你刚才发什么呆啊……”
话没说完,金洹正已经扑了过来,一脚就拌倒了张刚。斯梦马上也扑上去,和金洹正两个按住张刚,嘴里还大声说:“同学们快来啊,咱把他埋了!”
周边的同学哄笑着一哄而上,生生用雪将张刚给埋了起来,只露出了个脸。他们平常关系好,这样闹也是司空见惯的。
雪地上只露出个脸的张刚愁眉苦脸的说:“金哥快放了小的,下次再不敢打到嫂子了!”
斯梦脸一红,说:“你说什么?”
地上张刚又说:“叫嫂子还不行啊。那……金婶,快叫咱金叔放了我。”
一旁按住张刚的几个同学笑得前仰后合,金洹正也笑得岔了气,手一松,张刚就坐了起来。
斯梦不依上去撕张刚的嘴,金洹正笑着拦住说:“行了,都把他埋了还不解气啊?”
斯梦气急:“你听听他说什么呢?怎么能这么侮辱我们的革命情谊呢!”
张刚这时也整理好了衣服,嬉皮笑脸的说:“谁让你们把我埋了,我能不胡说八道嘛!”
旁边同学们七嘴八舌的插话,一会打趣张刚,一会又打趣金洹正,但没有人再说那个斯梦不喜欢的话题。斯梦也就只有作罢。
突然,两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打断了他们的胡闹。路面才刚刚清开,同学们都拿着铁锹站在马路的边缘地带,像是列队欢迎一样的看着一辆银色的小轿车缓缓驶近。
张刚对着那部轿车吹了个口哨,惊叹的说:“哇,凌志啊!听说咱们市也只有两三台而已!”(凌志即后来的雷克萨斯,在1996年的北方一个小城市,确实是比较少见的车。斯梦到G市后挺长时间都不知道雷克萨斯是啥。有一次一个同志说雷克萨斯好,斯梦好奇的问了一句:“难道比凌志还好?”那个同志差点没被斯梦给雷死。斯梦为此郁闷过好一阵子,好好的凌志不叫,为啥叫雷克萨斯呢?)
斯梦的眼光习惯性的在米离脸上飞快的掠过,她惊诧的发现米离看着那辆车的表情有说不出的阴郁。就在这时,那辆车缓缓的停了下来,上面下来了一个长得像芭比娃娃一样的女孩。
斯梦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因为那女孩身上穿的正是斯梦梦寐以求的一套行头。这女孩上衣穿着短款纯白色皮夹克,脖子上围着大红色围巾,下身穿大红格呢子短裙,脚登一双过膝黑色高跟长靴。那女孩本就漂亮,五官耀眼,皮肤水嫩。这身行头,更是趁的她腰细腿长,整一个美少女战士的形象啊!
斯梦喃喃的说:“她身上的皮夹克是纯白色的嘢!她的高筒长靴是一直到大腿的嘢!”
张刚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女孩,笑嘻嘻的捅着金洹正说:“看看人家,整个从挂历上走下来的,时髦又活力四射啊!哪像某人,”他眼光一掠旁边斯梦身上的大棉袄,“包的跟个粽子似的。”
金洹正也在看,却不以为然的说:“张刚,你就这点审美啊?资产阶级的低俗眼光!”
“好看啊,好看啊!”斯梦连忙接口说,眼光却须臾也没有离开那女孩,“光她穿的那靴子就得上千块,那白色的皮夹克就更不用提了。”
金洹正无奈的看了一眼斯梦,自己是在帮她说话啊。这个少根筋的女生!
斯梦是典型的北方女孩,对冬季的服装情有独钟。这直接导致她以后在南方一碰到冷一点的天气就想穿长靴、长大衣。现在,她看着那女孩穿着她一直梦想着的白色皮夹克,露出了垂涎三尺的表情。
可解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斯梦对皮夹克和皮靴彻底失去了兴趣。
只见那个女孩旁若无人的直奔到米离身边,张开胳膊对米离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米离慵懒的绽开一个和暖的笑容,伸出手去揉了揉女孩的长发。女孩调皮的躲了躲,然后踮起脚,搂住米离的脖子,在他脸上“啵”的亲了一口,那声音脆生生的惊呆了附近的所有老师和同学。
这时只听那个女孩说:“米离哥哥,想我了没有,我好想你啊!”
“想啊!”米离懒洋洋的答着,任那女孩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那时少男少女们谈恋爱是要偷偷摸摸瞒着老师和家长,否则会被打死的。尤其在一中这种好学校里,这种事更是禁忌。所以,一中所有正在扫雪的同学们都停了下来,屏息静气的观赏着这一幕。
那少女终于感觉出了一点异常,但她不在乎的甩了甩头,用手一指那部汽车,闪动着大眼睛娇憨的说:“米离,我和你妈妈一起回来的。我们赶紧回家吧,阿姨等着我们过节呢!”
这时大家的目光又都移向了那部汽车。只见驾驶位的玻璃缓缓的下降,一个女人含笑轻轻喊了一声:“离离”
哇,全部人都在心底赞叹,终于明白米离那俊美的容颜是遗传至谁了。这女人美的根本看不出年龄,五官精致,气质冷艳,让人移不开眼光。
面对母亲的呼唤,米离若有若无的答了一声。他弯腰拿起自己的铁锨,对着他那一组的组长说:“组长,我的活已经干完了,我先走了啊!”
“啊?……啊!……走吧!”他的组长结结巴巴的回答,仿佛刚刚被亲的那个是他一样。
然后,米离揽着那女孩的肩膀,转身向那部汽车走去。
斯梦站在原地有点心急,她在心中小声的念着:“米离,看我一眼!米离,看我一眼!”
可是,米离自始自终都没往斯梦的方向看过一眼。他和那女孩亲密的挽着,在大家的注目下登车离去。
斯梦胸口闷闷的,米离怎么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昨天晚上……白吻了?
第八章 第一次心痛
寒假快结束的时候,市教育局组织初中学校集体看电影,看的是几年前的一部电影《霸王别姬》。其实这个片子很多同学都看过VCD了,但张国荣的号召力无与伦比,大家都很想到电影院了欣赏一下。斯梦被班主任抓了壮丁,要她帮忙派发电影票。斯梦和其它几个同学分了工,她要负责送米离的。
她按照地址找到米离家。米离家居住在市里唯一的一处花园小区,一栋栋小楼别致精美,房前房后都是花园。那个时候,斯梦等一帮同学的家还大多数是单位发的土楼。虽然是冬天,斯梦还是想像得到这里夏天时会有多么的舒适优美。看来,米离家确实很有钱。
斯梦找到米离家门口,忐忑的按下门铃。里面没有动静,斯梦咬了咬唇,抬手又按了一下。足足有一分钟,门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其实她来送电影票,也无非是想试探一下米离对自己的态度。米离不在家,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自己还真是无聊,斯梦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背后的门突然打开了,米离好像刚刚睡醒一样依在门边,有点不耐烦的问:“是你?什么事?”
“呃……哦”斯梦如梦初醒,慌忙拿起手上的电影票说:“老师……老师让我给你送电影票。”
“电影票?”米离皱着眉,也不接。
斯梦又往前送了一下说:“霸王别姬,挺好看的。”
“嗯,谢谢!”米离终于伸手接过。
斯梦看着自己空了的双手,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米离微眯着眼,已经将左手放在房门上,做出关门的样子了。
斯梦看着米离疏离的样子,心里难受的要命,慌慌张张的说了句:“再见!”然后转身跑掉了。
转眼到了看电影的日子,斯梦混迹在金洹正等一帮同学中间,没精打采的坐在电影院里。她往前排看看,那是她特意给米离安排的座位。为了这个座位她费劲了心机,既不能太明目张胆的和他坐一起,又忍不住想离他近点。于是,斯梦在发电影票时特意将米离的座位安排在自己的前面。可是现在,那个座位一直空着。
电影里的情节渐渐吸引了她,虽然她看过,但她看到巩俐扮演的女主角从二楼勇敢的跳下来时,还是深深的为这样的爱情所打动了。但是,看到后来那些扭曲的爱恨时,斯梦坐不住了,她觉得很伤感,很烦躁,不能理解。
于是,她悄悄的起身,独自走出电影院。电影院前是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一个小广场,广场的四周是光秃秃的白桦树林。树下有些供人休息的石椅。斯梦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前天刚下的雪就堆在她脚边,她无聊的踢着,弄湿了自己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