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梦不理他,暗自腹诽他大少爷不知道人间疾苦。
一会,他又在里面叫着:“斯梦,我没有衣服换啊!”
斯梦无奈的说:“要不你将就穿一下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我能穿吗?”米离怀疑。
“运动服应该可以吧!”斯梦也不肯定,她跑到柜子里找出自己最宽大的运动短裤和背心来塞进洗手间。
米离勉强将自己套进衣服里,背心太短只到腰际,他一手又扯了下来干脆不穿。斯梦那件宽大的短裤穿在他身上也成了紧身的,虽然不太舒服,但他只能勉强凑合。
斯梦根本不敢看他□出来的胸膛和紧绷的短裤,眼神闪烁,躲开米离说:“你先回我房间,我把洗手间收拾一下。”
米离故意挡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斯梦红着脸逃进洗手间。
斯梦整理了自己的心绪,收拾好洗手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米离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斯梦找出了一个薄被给米离盖上,关掉日光灯,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坐在书桌前准备看书。高三以来,她每天都要学到深夜。每个夜里,她都会忍不住向楼下的某个位置张望。没想到,在失望了无数次后,他终于还是出现了。斯梦靠在椅子背上凝视着米离藏在黑暗里的容颜,被压低的台灯光线只有很少一部分落到他脸上,明明暗暗,光影交错,他的五官越发的神秘而英俊。
斯梦的目光迷离,眼神一直在米离脸上留恋。她想问米离,怎么会突然就退学了?这段时间去哪了?为什么不和自己联系?无数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最后她决定放弃。米离就在她眼前,她可以慢慢的问。
她站起身,关掉台灯,准备到母亲的房间去睡。可灯光刚一灭,斯梦还没转身,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宽阔光滑的怀抱。米离清爽好闻的气味一下子将她包围了。
“啊?”斯梦轻呼:“米离,你干什么?”
“不想和我谈谈吗?”米离低沉的声音在斯梦的耳边蛊惑着她。
她的后背紧贴着米离胸膛,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暗夜里的空气似乎流转着什么让人软弱的气息,斯梦一阵心慌意乱:“明天在慢慢聊吧。”
“斯梦,陪我一下好吗?”米离将头埋在斯梦的颈间。
斯梦一阵颤栗,理智叫嚣着让她拒绝,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米离让斯梦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在狭小的单人床上,两个人面对面的躺着。
“斯梦,我很想你!”米离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呢?你想我吗?”米离忍不住问斯梦。
斯梦眼里的光忽隐忽现,米离屏住呼吸,捕捉着她的眸光。斯梦挣扎了一下,还是服从内心的点了点头:“嗯。”
米离似乎呆住了,只望着斯梦,半天没说话。
斯梦却忍不住问出了声:“米离,你去哪了?”
米离吐了一口气,将斯梦的头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双臂紧紧的搂着她,低沉缓慢的说:“我去了一个地方,一个据说应该属于我的地方,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
斯梦乖巧的用脸紧贴着米离□的胸膛,细数米离厚实而沉重的心跳,感受着他因说话而带来的胸腔震动。这一切这样的真实而亲密,斯梦开始奢望时光就此停驻。
“那里背靠高山,面朝大海。四季常绿,景色怡人。我住在别墅里,我一个人的房间是你家的十倍大。我出入有豪华车子,有专职司机,有保镖。我有四个专职老师给我上课,任何事情都有佣人伺候……”米离喃喃的诉说,说到这,他将唇吻上斯梦的额头,然后说:“可是,斯梦,那些却令我觉得冰冷、厌倦、抗拒、压抑、愤恨。你知道吗?你这里虽然只有几个平方,却令我觉得舒适、温暖和安心,我觉得这里宽阔无比。”
“米离,你是去你父亲那里了吗?”斯梦轻轻的问。
“嗯!”米离轻声回答:“如果他给了我生命就是要支配我的一切,那我宁可不要生命。”
“米离!”斯梦微微抬高了声音,打断他说 :“你怎么这样说?生命算然是他赋予的,但却是属于你自己的。你不要因为对他的不满,而草率对待自己啊。你不要气馁,我相信,你肯定能做自己的主人。”
米离捧着斯梦的脸看:“斯梦,你总是相信我是不是?”
“是”斯梦轻声回答。
“斯梦,我走的时候很想和你道别,可是,我不敢。”米离终于提到自己的不告而别。
斯梦静静的伏在他怀里问:“为什么不敢?”
米离将头埋在斯梦的发间闷声说:“我不想说再见!”
斯梦动了动,在米离怀抱里寻找到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模糊的说:“我也不想。”
斯梦的动作令米离一阵焦躁,他突然支起上身,将斯梦压在自己的正下方,盯着她的眸心问:“不想什么?”
“不告诉你!”斯梦调皮心起,侧头不看米离。
“告不告诉我?”米离低头吻上斯梦的脖颈,斯梦敏感的哆嗦了一下。
“告不告诉我……告不告诉我…..”米离迷蒙的呢喃,声音如雾,
(此处省略484个字。)
温暖的春夜、狭窄的床、久别初逢的青年男女、成熟了的身体、新鲜刺激的感受,无法遏制的欲望……一切在白昼不敢想象的事,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此处省略305个字。)
斯梦攀着他,迷迷蒙蒙的说着:“米离,我爱你!米离,我爱你……”
多年后,斯梦曾自问那时候自己懂得什么是爱吗?答案是不懂。如果懂得,那她可以让自己爱的更有尊严一些。
她真的爱米离吗?很可惜,答案是:很爱很爱!
爱到即便米离在给予她最疼痛的一夜后再次不见踪迹,她还是恨不起来,怨不起来。只是默默的收拾掉带着自己鲜血的床单,一个人走未来的人生!
第一章 既疏远又亲密
幽长幽长的走廊,昏黄的廊灯,夜风从窗子里灌进,雪白的窗帘迎风起舞。斯梦越过一扇又一扇的窗,拼命的向走廊尽头跑去。四周可怕的寂静,只听见她急促的脚步声和狂烈的心跳,那走廊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让她跑得精疲力!
“妈妈!妈妈!”斯梦终于跑到一间病房门口,床上正躺着她的妈妈叶清珮,她叫着扑了上去。苍白瘦弱的叶清珮充满不舍的看了斯梦最后一眼,然后阖上眼帘,悄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斯梦用手追逐着她急速逝去的温度,手已经凉了,斯梦向胳膊上寻找温度。胳膊凉了,斯梦又抚上妈妈的脸。温度呢?温度呢?斯梦慌慌张张的摸着妈妈的四肢,嘴里惶急的叫着:“妈!你起来。妈,你别吓我!妈,我会考上北大!妈,你别离开我。”她情急摇晃起妈妈的身体来,嘶声裂肺的喊着:“妈!妈!妈……”
斯梦浑身一颤,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无边的黑暗。这黑暗驱散了让人心痛的前尘往事,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她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米离坐了起来靠向床头,“啪”的一声打开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斯梦侧了侧头,不想让他在火机的光线里看见自己满脸的泪痕。
“又梦到你妈妈了?”米离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低沉沙哑又醇厚的声音回荡在暗夜里。
斯梦抹了抹脸,“唔”了一声。
空气静默了一阵,米离问:“斯梦,你妈妈是你考大学的时候走的?”其实他一直不太敢和斯梦谈及年少时的一些往事。
“嗯,就在你高三那年突然回来又走掉的2个月后,离高考不到1个月。”斯梦回答。
米离似笑非笑的动了动唇角,低沉的说:“你对我那次离开记得那么清?”
斯梦用捂住脸按了按,其实,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米离每次走她都记得很清楚。她轻叹一声说:“是啊,我把你那次离开做为我生命里的一个刻度,你离开后2个月我妈妈走了,你离开后3个月我考大学了,你离开后我……唉,算了,没什么。”
“你……很在意?” 米离借着手中香烟的光点,试图看清斯梦的表情。
“也谈不上在意,只是那时年轻,我印象比较深刻而已。”斯梦面色平静。
米离按掉没有抽完的烟,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看它在黑暗中旋转着飘散,最后归于虚无。半响,他轻声问 “你妈妈……是什么病?”
“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从病发到去世不到一个月。”斯梦觉得现在讲起来还是很痛苦,“听说这病遗传,说不好什么时候我也去了。”
米离的面色紧了紧,勉强挤了笑容说:“没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
“总是别人突然离开我,我也想想尝尝离开的滋味。”斯梦苦涩的说。
这次米离彻底沉默下来!比起年少时的纯真无邪,成年后的斯梦更独立、更成熟了,也许是少年丧母孤苦伶仃的原因,斯梦变得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米离摸不清斯梦的心。他觉得斯梦应该恨她,可她还是同他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不恨那就是爱了?可他也感觉不到,斯梦将自己保护的太好。有时他想见她,有时又怕见她。
果然,斯梦隐藏好了暂时的脆弱,用平平的声调说:“米离,最近你出现的频率增多了啊!”
米离在黑暗里苦笑了一下,然后用轻松挑逗的语调说:“怎么,嫌我来得多了?”
“我只是奇怪,前几年你一年出现一次,这两年你一年出现二次,今年这才不到半年,我已经看见你第三次了。”斯梦不回答他的问题。
米离邪气的抱紧斯梦,牙齿啃着她的脖颈说:“你记得到是很清楚嘛!怎么,很想我?”
斯梦心底一沉,是啊,自己总是习惯计算他离开的时间。他每一次的出现必然伴随着离开,每次的离开,都让她觉得仿佛在自己身上雕刻年轮一样的疼痛。可是,她的心总是无望的算着,算着他出现的时间,等待着再次的疼痛。想他吗?答案是斯梦自己都不像承认的!
“嗯?”米离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斯梦主动揽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选择用成年男女之间的把戏逃避掉这个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米离很配合,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一直很好。
早晨,斯梦浑浑噩噩的爬起来,胡乱梳洗一下,随手找出一套衣服就往身上套。她费劲的把脑袋从小T恤的领子里钻出来,眼光一瞥,看见她的小房间里最大的家具——一张一米八的大床上,米离正安静的躺在晨光中。斯梦发了一下呆,这刻的宁静和祥和,让她心生眷恋。
米离似乎有所察觉的动了动,斯梦赶紧继续穿衣服,刚刚把牛仔裤也穿好,她的手机就开始拼命的唱起:“我终于看到
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
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
翱翔
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
就飞多远吧”
斯梦从皮包里找出电话,看了看电话号码,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她走到窗前接通电话说,清脆的喊了一声:“颀叔!”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斯梦呵呵的笑了起来:“颀叔你是年龄大了睡不着,才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吧?”
床上的米离睁开眼,侧头看着站在窗前的的斯梦,他黝黑的眸里渐渐染上一层迷雾。
“今晚?好,难得你过来,我请你吃好吃的。”斯梦开心的说着。
米离伸了个懒腰,慵懒的坐了起来,看着晨光中精神焕发的斯梦。她的长发一如既往的全部拢在脑后扎成马尾,脸上粉黛不施,嫩嫩的脸好像能掐出水来。她穿着紧身浅蓝色低腰牛仔裤,包裹着浑圆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上身搭配一件粉色的短款小T恤,上面印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波斯猫。这身打扮把斯梦趁得清纯无比,活力十足,哪里像是快满26岁的女人啊。
斯梦放下电话回头,发现米离正靠在床头看她。她偷偷瞥了一眼米离□着的精壮胸膛,俏脸一红。米离却盯她的腰部,因为只要她稍稍一动那里就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米离凤眼轻抬,用晨起低沉沙哑的嗓子说:“斯梦,你看上去肥肥的!”
“啊?”斯梦看了看自己。没办法,她天生骨架小,即便现在体重已经很轻了,可看上去还是很有肉,但无论如何也不会肥肥的啊!斯梦用眼睛剜了米离一眼,收拾着自己的皮包,不理他。米离继续说道:“而且,从高中到现在你好像一直就没长个吧?所以看上去又矮又胖!”
斯梦终于忍不住了:“谁说的?我那时一米六六,现在一米六八!”
“两厘米?怪不得看不出来!”米离嗤笑着,掀开被子下床。
斯梦气恼的看着走进洗手间的米离,他倒是高了很多。高中时他应该还不到1米八,可现在他要高很多。斯梦跟在米离身后问:“你呢?你现在多高?”
米离一边刷牙,一边瞥了斯梦一眼说:“183”
斯梦哼了一声说:“你也没长多少嘛,顶多四厘米!”
米离漱好口,起身一点斯梦的鼻子说:“是你的两倍!”
斯梦还想说,米离一指她腕上的手表说:“你不上班?”
斯梦抬腕一看,惊呼一声,抓起皮包就往外跑。
米离在后面一扯她的胳膊,将她硬生生撞进他的胸膛里。然后,米离吻上她呲着的嘴,辗转的深吻。好半天,斯梦才推开米离喘着气说:“我要去上班了!”
“嗯!”米离点头,手却不松。
“放开啊!”斯梦捶他。
米离这才缓缓放开,嘴里说了一句:“你的表很漂亮。”
“是吗?一个叔叔送的!”斯梦不和他纠缠,上班真的要迟到了。
斯梦冲到门口,突的又转身看着米离说:“你……”
米离修眉一扬,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斯梦:“嗯?”
斯梦叹了口气,放弃的说:“算了,你自便!”
说完她开门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恨自己懦弱。明明想问他这次之后又要消失多久?可,可话到嘴边,她还是问不出口。她不知道自己和米离究竟算什么?他是她唯一一个有亲密关系的男人,他是她唯一深爱的男人,可是,他也是她永远无法掌握与了解的男人。
既亲密,又疏远!她经常恨自己,怎么就不能从这样的感情旋涡中抽身呢?
第二章 真的很受气
斯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办公大楼,咚咚咚的跑上五楼,在8点之前总算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好了,没迟到。她已经浑身冒汗,拎着自己的小T恤猛扇,G市这鬼天气,实在太热了。
“当当当”沉稳的敲门声起,斯梦回头,看到杨睿正含笑立在门前看着自己。他的眼光放在斯梦的衣襟处,那里正露出她腰间的一大片白皙肌肤。
他不赞成的对斯梦说:“斯梦,你很热吗?我看你好像要把衣服脱下来了。”
斯梦慌忙将衣服的下摆放好,杨睿又叹了口气说:“行了行了,怎么搞都还是会露出来,真不理解你们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露腰?好看吗?”
斯梦这回生气了,腮帮子鼓起来,双手叉腰大声的说:“杨副关长!你没空闲到连下属穿什么衣服都管吧?那吴晓雪主任每天穿着吊带裙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我看你倒是什么也没说嘛!”
“咳咳”杨睿咳了两声说:“我说斯梦,你是泼妇吗?现在你的形象简直太像茶壶了!”斯梦愤愤的放下双手,嘴里说着:“请问杨副关长,您一大早屈尊到我这里有何指教啊?”
杨睿低笑了一声说:“嗯,今天我带队要检查关风关貌,重点检查有没有上班不穿制服的。”
斯梦看了看身上的便服,张大了嘴巴看着杨睿,竟顾着和他说话了,还没穿制服呢。
杨睿含笑拍了拍斯梦的头说:“发什么傻,还不快去换。我是特意来给你报信的,等会吴晓雪来了看你这样有你受的。”
斯梦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从柜子里扯出制服就往换衣间跑。
杨睿叫住她,脸上的笑意很深很深:“斯梦,祝贺你,你上次办的那个特许权使用费的案件得到总署的表扬了。我已经叫办公室那面给你报功了。”
“是吗?呵呵,那都是大家的功劳,报个集体三等功怎么样?”她衔着脸笑。
杨睿受不了的看着她说:“这还挑三拣四?”
斯梦刚想说话,看见走廊尽头走来一个玲珑的身影,一伸舌头,赶紧跑了。
吴晓雪走近,喊了一声:“杨副关长早上好!”
“嗯!”杨睿点头。
吴晓雪努努嘴说:“刚跑的那个是斯梦吧?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
杨睿笑着说:“她看上去冒冒失失,但工作上很认真也很优秀。”
吴晓雪看着杨睿沉稳大气的五官,若有所思的说:“杨关,前天我们报上去那个报功材料,叶关没批。倒是参加全国海关舞蹈表演的几个人批了三等功!”
“嗯,知道了!”杨睿眼光微闪,收了笑容,平静无波的转身。
吴晓雪跟在后面,小声的嘀咕:“大家都说,认真办案的,还比不上劈腿的。你说,是不是斯梦这小丫头得罪叶关了?”
杨睿停下步子看着吴晓雪,有点严肃的说:“你怎么也是个副处级的干部,能这么跟着别人蜚短流长吗?”
吴晓雪小声的抱怨:“这不就跟你说嘛,我看斯梦那丫头在你面前还不是成天胡说八道。”
正说着,斯梦从换衣间出来,白色短袖上衣,黑色窄裙,肩上扛着两杠两花。头发在后面挽成了髻,用统一配发的素色发网拢住。整个人一下子成熟稳重了很多。
她一见吴晓雪就点头哈腰的说:“吴主任,来检查的吧,快坐,我给你倒杯茶。”
吴晓雪咬牙启齿的在杨睿身边说:“领导还通风报信!”
然后她踩着三寸高跟鞋,一拧一拧的走进了斯梦的办公室。
杨睿也走到门口,看着里面吴晓雪给斯梦的办公室挑毛病,一会说她书柜不整齐,一会说她窗台上有灰尘。斯梦一声又一声的哀叫着,逗得杨睿在门边笑个没完。
吴晓雪和杨睿检查完斯梦的办公室,又巡视了一下5楼的所有办公室,吴晓雪提了很多意见,杨睿到一直没太说话。终于,吴晓雪跟在杨睿身后施施然的上6楼去了,大家才松了口气。斯梦这才和科里的另外一位年轻男同志吕研出发去本市一家大型的上市公司总部取证。
盛世科技有限公司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科技公司,主要业务是各种网络设备及解决方案的提供商。目前斯梦查办的案件,当事人正是将许多本应出口的保税料件卖给了盛世公司。斯梦这次来,主要为了调取盛世的收货记录和付款记录。
当斯梦把关里那台破桑塔纳停到盛世总部大楼前宽大的停车场时,斯梦还是觉得有点汗颜了。四周除了一些斯梦认不出牌子的靓车外,不是奔驰就是宝马,差一点是奥迪,搞得斯梦觉得这台破烂桑塔纳停在那实在是影响了盛世停车场的美观。
大大的太阳晒得她头晕,她顾不得观看盛世大楼宏伟雄壮的外观,快步冲进一楼大堂。一楼大堂设有总台,三位漂亮的总机小姐正在处理着繁忙的事务。
斯梦咕哝着:“怎么这么像酒店啊?”
吕研笑着说:“你可别摆出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样子啊,给咱海关人丢脸。”
斯梦瞪了她一眼,快步走到前台,拿出工作证,笑着自我介绍说:“你好,我们是G市海关的,需要贵公司的一些协助,不知道我应该找哪个部门?”
前台小姐看了看两人笔挺的制服,打了几个电话,礼貌的指点她们到位于公司16楼的贵宾接待室,等一下自会有人和他们接洽。斯梦很满意前台小姐的服务,礼貌的道谢,和吕研来到16楼。有专门的接待小姐把他们引入贵宾室,并倒了两杯咖啡给他们,礼貌的笑着让他们稍等。
斯梦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忍不住和吕研说:“你看,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连个接待的小姐都这样漂亮有礼。”
吕研笑着点头:“唔,咖啡也好喝。”
斯梦眼睛亮晶晶的说“你羡慕啊,羡慕你也来啊!”
吕研回答:““你以为我不想啊,和我一起毕业的同学都比我赚的多。斯梦,你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又是热门专业,干嘛到海关里来找罪受。走路上,别人看咱们都觉得是贪污犯,谁相信咱一个月就赚3000块啊!”
斯梦呵呵的笑着说:“是啊,我是上当受骗了,以为海关的工作很威风啊。”
斯梦想起来研究生毕业时,正在诸多个工作间选来选去为难。正好有一天杨睿和吴晓雪到本科生中招人,斯梦跑去凑热闹,挤进了人山人海的教室。杨睿携本校博士的头衔而来,穿着英姿飒爽的关服,一番激情演说,极大大激起了现场毕业生的爱国情操,都恨不能立刻投身祖国的海关事业(当然,大部分都还对海关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严格来说,斯梦是被吴晓雪给震晕了。她笔挺的站在杨睿身后,肩上的星星闪闪发亮,眼光执着而坚定,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庄严和肃穆的气息。斯梦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当年看香港电视剧里面那些带头套律师的感觉,当场也决定报考海关。结果,斯梦这个本该成为一名法律专业人士的出色人才,就这样被杨睿和吴晓雪蒙骗进了海关。结果呢?进关一年多,尝尽机关里面的世态炎凉,勾心斗角。现在她就混了个小副科长,每月拿着3000多块的工资,还要供自己的小套房。要不是工作上颇有成绩,她真是要考虑辞职了。
她这边发着呆,那边吕研已经不耐烦的看了看表说:“怎么回事?已经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个人出来啊!”
斯梦安慰道:“再等等,再等等。”
时间匆匆,当等到一个小时时,斯梦忍不住出去找那个和蔼可亲的接待小姐。
接待小姐礼貌的回答:“非常抱歉,总经理助理正在处理重要的事情。请您稍等,一忙完她会马上过来的。”
斯梦也不好表现的不高兴,只好说:“一定要总经理助理来吗?我只是要调取一些数据,只要你们会计部门和物流部门的人出面就行了。”
接待小姐又是一笑:“按公司规定,您是政府方面来的贵宾,我们必须由总经理助理亲自接待。”
斯梦无奈点头,怏怏的回到贵宾室里坐定。时间就这样逝去,斯梦和吕研傻傻的坐了3个小时。中午11点半的时候,斯梦和接待小姐交待下午再来,到时务必请他们派人出面。接待小姐客气的答应了下来。
盛世公司所处的位置是城市中心,正是物价最贵的地方。斯梦和吕研绕了几圈,最后找了间肯德基进去。因为这个是他们唯一吃得起的。吕研一边啃着汉堡,一边说:“这个太热气(就是吃了会上火的意思,南方人经常这样说)了,我明天脸上肯定要长小豆豆。”
斯梦笑着说:“你们南方人就是怕这个怕那个,没办法,我只能请得起你吃这个。”
两个人赶在中午1点钟重又回到盛世16楼,他们又被礼貌客气的晾在里面1个小时。下午2点,在斯梦威胁要直接去找他们的总经理时,才有人急匆匆的赶到接待室。
斯梦看着门外进来的人张大了嘴巴,指着她说:“你就是总经理特助?”
门口穿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小姐看到斯梦也是惊讶万分,然后突的扑上来搂住斯梦说:“斯梦,斯梦,怎么是你。咯咯咯,原来说海关来的人是你啊!”
斯梦瞪大眼睛看着,扯下她快把自己勒死的胳膊才说:“徐曼曼,你怎么也跑南方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