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迷离
作者：墨溪
黑暗河流 楔子 1
人送外号：小魔女
真实姓名：斯梦
年龄：26岁（老姑娘一名）
身高：1.68米（在南方人眼里是个傻大个）
体重：48公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减到这个水平，不知道能保持多长时间。）
学历：名牌大学国际经济法专业毕业的法学硕士。（当年放弃了保送念博士的机会）
职业：公务员。目前就职于G市海关稽查处，刚刚混了一个副科长。
爱好：玩（超级爱玩，什么都想玩）、吃（超级爱吃、什么都爱吃）
最喜欢的人：据小魔女交代是人民的好总理周恩来
最讨厌的人：没有
最羡慕的人：据小魔女交代是办公室副主任吴晓雪
最大的梦想：胡吃海喝怎么都吃不胖
最想达到的生活状态：开个冷清的咖啡馆或者书吧，每天不用上班只发呆。
主要家庭关系：母亲叶清珮，小学教师。父不详。
感情生活：一片空白。
斯梦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份个人小档案，气的直吐白眼。关刊这期要把她这个稽查处之花向广大关员宣传，可他们稽查处那个综合科科长高宏波就弄这么个人物小档案！宣扬她英勇事迹的文章竟然叫《稽查处里的小魔女》！斯梦十分委屈，自己怎么也算是个清秀美女吧，怎么也和魔女贴不上边啊！她抄起内线电话，直接拨通高洪波台面的电话，那面一接通就嚷嚷开了：“高洪波，你怎么回事啊？什么小魔女，有你那么写事迹宣传材料的吗？还有，连父不详都写上来了，我看你欠扁。”
那面一个低沉好听带着压抑不住笑意的男声传了过来：“斯梦吗？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一听这声音，斯梦马上傻了，她断断续续的说：“杨处，哦不对，杨关！嘿嘿，你怎么在高洪波那啊？”
她马上开始狗血：“杨关，我不知道是您老人家，不知者不怪啊！要知道是您，我肯定恭恭敬敬的！”
那边笑出声来说：“行了，别瞎扯了。不敢跟我吼就敢跟高洪波吼啊？要有点同志爱嘛！
斯梦把电话稍离自己的耳边，眼睛朝上猛翻白眼，小声嘟哝着：“他先不跟我讲同志爱的。”
“别翻白眼，我叫小高接电话，你好好跟人家说”
“你看到我翻白眼了啊”斯梦不怕死的说。
“你一撅尾巴拉几个粪蛋我还不知道”
“苍天啊！大地啊！”斯梦仰天长叹，我招谁惹谁了：“领导，您的语言魅力越来越令人五体投地了。”
斯梦似乎已经听到那边办公室里的人已经笑做一团了，在杨领导把电话交给高洪波前又加了一句：“今晚有个应酬，你和洪波一起来”
“唉唉，唉唉……”斯梦哀叫着，那面杨领导已经把电话交给高洪波了。
高洪波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捧着电话先嘿嘿的乐个不停。
斯梦咬牙切齿的说了句：“高洪波你等着！”，说完狠命把电话挂断了。
她把眼光转到那份个人档案上，心想，我自己改。
她认真的从上看到下，半天没找到能改的地方。因为上面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改了，反而成撒谎了。唯一一个可以改的，就是感情生活一片空白那。可这个她更不想改，她真的由衷希望自己是老死家中的老姑娘，可惜，她的感情生活一塌糊涂。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20分钟了，斯梦还坐在座位上不肯起身。她看着电话，心里默数“五、四、三、二、一”，果然，电话铃声响起。
响了几声后，办公室门口有人说：“人明明在嘛，干嘛不接？”
斯梦一听就知道是杨睿，她连忙起身笑嘻嘻的说：“马上就接的了”
杨睿好笑的收起手上的手机说：“走吧”
“领导，我一定要去啊。”斯梦耷拉着肩。
“是呀，你往我身边一坐，就没有那些莺莺燕燕挤过来了”杨睿说。
斯梦忍无可忍：“我说领导，上班替你卖命也就罢了。下班还要替你挡酒，你当我是超级无敌奖门人啊！”
“下班就不是你领导了，是朋友啊。你不是总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吗？”杨睿答。
斯梦做无语问苍天状：“你和我做朋友？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说说我们之间差多少级？”
她掰着手指算：“我是副科级，你是副厅级，中间隔着正科、副处、正处好几级呢！”
杨睿眨眨眼，笑着问：“别胡扯了，今晚你必须去。那帮人不定准备了多少美女呢，我不想淹死在脂粉堆里。”
斯梦认命的点点头：“那算不算救命之恩？”
杨睿干脆的说：“算！不过我报答不起啊，只能以身相许了！”
斯梦吓得直摇手：“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成为我们关的全民公敌。光是吴主任那眼光就能把我杀了。”
她眼光一亮，嘿嘿的说：“领导，要不叫吴主任和你去。她肯定特愿意”
杨睿用手推了斯梦的头一下：“那我还不如淹淹死在脂粉堆里”
斯梦见条条路被堵死，垂头丧气的锁了办公室的门，摇摇晃晃的跟着杨睿上车。
杨睿边开车边好奇的问：“平常让你陪我喝酒也不见你这么推三阻四的啊！”
其实斯梦经常陪着杨睿到处应酬，平常也不觉怎么。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就是提不起劲。
她一哈哈：“开玩笑，以前你只是我的处长。现在你是我关新鲜出炉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伟大英明的、潇洒俊朗的……”
她吞了一口口水才继续说：“副厅级干部，我怎么还有胆子跟着你混吃混喝啊！”
杨睿皱着眉摇摇头说：“斯梦，什么时候你把这些外在的东西看的这么重要了？”
斯梦叹了口气：“领导，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啊！我可不想背个傍领导的名声！”
想起机关里那些传言八卦，杨睿看了看她，也一时也无话。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塞车塞的很厉害。斯梦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睿打破寂静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斯梦有点茫然的转头看他，眼神慢慢的从涣漫处聚焦在他的脸上，发出一声：“啊？”
然后她突然涎着脸笑起来，杨睿知道她又要胡说八道了，她每当掩盖自己的心思的时候就这样。
果然，她用手撸着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状的说：“我说杨睿，你说当年在学校里我怎么没看出你这个博士师兄有这么厉害啊？”
杨睿撇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斯梦摇头晃脑的说：“论年龄，你老人家三十出头，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论学识，名牌大学法学博士！论外表，玉树临风、貌比潘安。论能力，国务院副总理也亲口夸奖你！论家庭背景，看你的样子也是身家丰厚之辈。你说说，你这不是祸国殃民吗？”
杨睿啼笑皆非：“我怎么祸国殃民了？”
“关里上至60岁下至18岁的小姑娘们一见你就心跳加剧，不是聚在一起讲你的八卦，就是胡思乱想什么也干不下去，极大的影响了工作效率，浪费纳税人的钱！另外，万一把税收少了，那就造成国家财产流失了。你说你这还不算祸国殃民啊！”
“滚”杨睿笑着吼她：“越来越能瞎掰！”
斯梦把头伸向杨睿，笑着说：“要不要本姑娘替民除害？”
杨睿一把拨开她的头说：“去，别挡住我的视线！”
他还是忍不住想听下去：“怎么除啊？”
斯梦嘿嘿一笑：“我来当美少女战士，结束你的单身生活啊！”
杨睿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无声的紧了紧，狭小的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斯梦也觉得开玩笑有点过了，刚想说话，就听杨睿低沉动听的嗓音响起：“斯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说了要负责的。”
斯梦心弦一颤，缩了缩脖子说：“好啦，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
楔子 2
杨睿因为手下主管G市海关的缉私局和稽查处这两个要害部门，所以是许多人竞相追逐的对象。这些宴请杨睿的人，每次都挖空心思找来各种关系、各种接口请杨睿应酬，杨睿没法，十次里倒也答应一次。这些别有用心的人认真揣摩着这位年轻领导干部的胃口，几次以后，发现杨睿不喜欢那些风尘中的女子。于是，凡是宴请必叫上一些所谓气质高洁、职业体面的美女。什么高傲的女秘书啊，学校的清秀老师啊，还有一些是政府部门的公务员之花，妄想迎合杨睿的胃口。这些女子往往也被杨睿英挺的外表和雍容的气度折服，每每投怀送抱，搞的杨睿十分狼狈。更有甚者，竟直接找上办公室。后来杨睿想了个办法，每次都带上斯梦，以隔绝一些女人的当桌纠缠。而且还交代斯梦一个任务，一定要看好他。 每次宴后要把他完好的送回家，千万别发生酒后乱性的事。现在到处都是陷阱，有个清醒的人看住自己才好。所以每次应酬，杨睿都是不太让斯梦喝酒的，倒是他经常还要帮斯梦喝不少酒。
今天也一样，一进包房，杨睿已经被一群人围住，叫着说迟到了要罚酒。主位还空着，很显然是留给杨睿的。旁边做着两个艳若桃花的年轻女子，明显是陪杨睿喝酒的。斯梦一皱眉，又要自己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大咧咧的从旁边拿了一个椅子，生生挤进主位左手边和那美女之间的空位，然后一屁股坐下。宴客的主人一位张姓老板皱了皱眉，但在杨睿面前也不好说什么。然后便是一阵觥筹交错，杨睿被那些人灌了好些酒。斯梦却是什么都不顾，对着桌上的鲍鱼、龙虾、北极贝、象拔蚌猛攻，她最喜欢吃这些海鲜的赤身。
见她吃的不亦乐乎，杨睿凑到她耳边说：“别吃这么多生冷的东西，很伤胃的。”
斯梦白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酒杯泯了一口：“嗯，现在暖了。”
“要命”杨睿瞪她。
“来来来，杨关长，我敬您一杯。上次我们的货能那么快通行全亏了您帮忙！”有人不容杨睿空闲，过来敬酒。
杨睿忙含笑回答“哪里哪里，只要是合法经营的企业，我们海关是要做好服务的。确保通关速度，是我们应该做的。”
听着杨睿官样的回答，斯梦在心里腹诽：“虚伪，官僚。”
杨睿放下杯，正看到斯梦翻白眼，他用手肘一捅斯梦：“又想我什么坏话呢?你可别吃了啊，要不明天你那个人档案上体重那一栏就不能写48！”
正点中斯梦死穴，这48公斤来之容易吗？几个月不吃不喝、拼命打羽毛球，外加曲美，才有今日□的效果。斯梦含泪停筷，委屈的不行。
杨睿看她那样，心情愉快的大笑，对敬过来的酒来者不拒的干掉。
吃完饭，例行的是唱歌。本市最豪华的号称6星级酒店的夜总会里，一群人包了一个很大的厅，可以跳舞的那种。
斯梦又在心里腹诽：“腐败，一晚上光房费就上万。”
那边厢张老板还在和夜总会的人发火；“不是订的最大的那个厅吗？怎么会突然给别人了？”斯梦伸头看了看，她知道最大的那个厅就在对面。
当班经理毕恭毕敬的解释“不好意思，房间被我们老板订了，用来招待很尊贵的客人了”
张老板马上不乐意了：“什么人那么尊贵？”
当班经理趴到张老板的耳边耳语了一个人的名字，张老板这才悻悻的罢了。
斯梦心想，嘿，一山更有一山高！
斯梦听着那些麦霸（就是拿着麦克风抢着唱的人）南腔北调的唱着，旁边有几个人跟斯梦玩色盅，她被逼着喝了几杯芝华士加绿茶，还是杨睿过来给她解的围。不一会杨睿被个美女邀请跳舞，斯梦就在对着厅门的沙发上窝着，窝着窝着竟睡着了。
睡的很不安稳，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斯梦一激灵，醒过来，四处看看，没人看自己啊。只有对面的厅门由于人员进出而摆动着。
“喂喂，回回神，让你出来看着我，你到睡着了。这么吵你也能睡着？”杨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知何时，杨睿坐在她身边。
她白了杨睿一眼“你不唱歌坐我身边干嘛？”
杨睿无奈的摊摊手：“你真胆大，旁若无人你就睡这了。这里面有几个好人？我不得看着你嘛！”
斯梦心里一暖，知道他是照顾自己的。
她挠了挠头：“领导，跟你混真不是人干的，你啥时候让我回家啊？”
杨睿幽深的黑眸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和我唱首歌，那边强烈要求我唱呢！”
斯梦拍了杨睿一下：“别乱放电，说好了，唱完就走啊！”
“好，你选歌”
斯梦坏心的选了一首比较陌生的男女对唱的歌，想陷害杨睿一下。可杨睿一张口，唱的倍溜！唱着唱着，斯梦自己动起情来了。他们唱的是许茹芸和阿穆隆的《男人女人》
女:爱爱爱爱了几回
也明白其中滋味
付出的从来不会等于收回
我却还在等待着
谁能出现
男:伤伤伤伤了几回
也曾经为爱憔悴
爱情里好人总比坏人狼狈
我却还是学不会
狠心对谁
女:男人男人
多希望你是好人
多希望用你的真
让我不必再心疼
男:女人女人
我答应做个好人
我答应用我一生
来换你的快乐一生
合:不会再让我(你)心疼
一等再等
你就是我等的那个人
男:男人男人
女:女人女人
合:多么希望你是对的人
回家的路上，杨睿嘲笑斯梦：“你看你唱歌那动情的劲！尤其是唱到，男人男人，多希望你是个好人时，简直象是求我呢！”
斯梦没什么精神理他，刚才那歌是钩起了她的心事，她无精打采的说：“要是女人求求，男人就真能做个好人就好了。”
杨睿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吃过男人的亏？”
斯梦狠命的白了他一眼，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斯梦疲惫的回到家，关好门，踢掉高跟鞋，也不开灯，一头扎在床上起不来！
可明明很疲惫的身子，却一下僵硬起来，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屋里有人！
正在这时，一个健壮的躯体压在了斯梦柔软的身体上。
斯梦一声尖叫还没叫出来，一个低沉、蛊惑、略带沙哑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我的夜游女神，舍得回来了？”
斯梦忍受着男人吹在自己耳垂上的呼吸，试探着问：“米离？”
男人似乎有些被激怒了：“还有别的谁吗？”
斯梦茫然的说：“你几个月没来了！”
男人的手开始在斯梦身上敏感的部位徘徊，慢慢的游移。
他的声音因□而显得格外的低沉喑哑：“我几个月没来，你就想男人了吗？”
斯梦的头因为喝了酒还有点迷迷糊糊，一时也没反驳他的话。反而身体却在他熟练的挑逗下有了热情的反应。
男人低笑了一声：“还真热情呢，看来以后要经常让你喝点酒才行。”
斯梦被久违了的快感袭击，被翻红浪！
□时，男人说：“说你爱我！”
斯梦在波浪里无处躲闪，她颤抖着嗓音说：“我爱你。”
男人不放弃：“叫我的名字！”
斯梦无力的攀住他，一遍又一遍的说：“我爱你，米离！我爱你，米离！”
男人满意的迸发了，就在斯梦陷入深层睡眠之前，斯梦听到男人的声音：“斯梦，我不是个好男人！你求我，我也不会变成好男人！”
斯梦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原来你就是对面那个贵宾啊，我说怎么觉得有人看我”
第一章 尴尬的初遇
斯梦出生在农历隆冬十月，生日是初三，时辰是子时（夜里12点30分）。她的妈妈费了一天一夜的劲，才把斯梦生下来。她抱着襁褓中的小女儿，含泪叹息：“女孩子生在初三命苦，千辛万苦也没能早点把你生下来，就差半个小时！”
可斯梦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命苦，虽然没有爸爸，但她在母亲的关爱下健康活波的成长。她从小身体康健，发烧感冒从来没她的份，每顿必吃两大碗饭。她和母亲无话不谈，从学业到同学关系，斯梦没有秘密。总之她是优秀、开朗、漂亮且聪明的健康宝宝——斯梦！
可是初中三年级和米离的一次偶遇却改变了斯梦的一生。
那是四月中旬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全区四所中学的学生被打散在不同的学校进行统一模拟考。斯梦的考场是敬仁初中，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石蕾就在这个学校。最后一门外语刚刚考完，学生们明显还有点兴奋。走廊里挤满了正在互相对答案的同学，水泄不通的。斯梦索性坐在教室里发呆，想等其它人走的差不多了再走。慢慢的，周围的声浪静了下来，斯梦从教室里漫步出来。敬仁初中的环境真不错，到处绿树成荫，尤其是一条桃花小径吸引了斯梦。小径旁的桃树有好些年了，又大又高。微风一吹，那些已凋零了还残留在枝头的桃花瓣便洋洋洒洒的落满头。斯梦忍不住抬头看树梢，阳光透过斑驳的花瓣刺入斯梦的眼。她眯了眯眼，还是看到枝头那嫩绿嫩绿的新叶。那是斯梦15年来最喜欢的颜色，那种初春绽放的最新鲜最稚嫩的绿色，世间最出色的丹青手也调不出这种鲜嫩的感觉（可惜成年后的斯梦很少再见到这种嫩绿了，因为南方一年四季一层不变的深绿浅绿，就是少了这种嫩绿）。四月的微风调皮的拂起斯梦的长发，她在落满桃花的小径上蹦蹦跳跳的走着，每走一步都小心的避开花瓣，不想踩上去。
斯梦在桃花小径里小小的开心被一阵奇异的声音打断了。
“嗯……离……啊……离……唔……”一种似压抑、似痛苦、似甜蜜、似折磨的声音传来。
斯梦定睛一看，一对男女正紧密的相拥在一起激烈的拥吻。男孩面对着自己，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女孩则背对着自己，深埋在男孩的怀抱里。他们就在自己正前方的那棵桃花树下，顶多十步远。她只顾脚下，走到这么近的距离才发现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不过对于当年15岁的斯梦来说，这景象绝不赏心悦目，而仿佛是惊天霹雳。一霎那间，她脸颊通红，手足无措，眼睛四处乱瞄，好像正在做坏事被看到的是她自己一样。正慌张间，斯梦发现那个男孩竟然在接吻的空隙里抬起了头，嘴角微翘，对着斯梦眨了眨眼睛，然后继续对怀里的女孩上下其手。
斯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男孩。很尴尬，很诡异，但实话实说，斯梦被男孩那一眼给电到了。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凤眼？好像是，不过没有斜飞的很厉害。
桃花眼？肯定是，眼睛里好像有引诱、有挑逗。
就在斯梦还发呆的时候，那个男孩意犹未尽的推开怀里的女孩，用手整了整女孩的衣襟（如果那算是衣襟的话），眼神轻瞟过斯梦，笑着对那女孩说：“好了，我们已经免费给人表演了好半天了。”
斯梦听了这句话，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如梦初醒的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
“斯梦”一个犹带嘶哑暧昧的声音叫她。
斯梦回头，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那个女孩竟然是石蕾。
石蕾对着她露出害羞的笑，斯梦翻起白眼，刚才吻的那么激烈也没见害羞嘛。
“石……石蕾？怎么是你？”斯梦有点结结巴巴的。
石蕾转头对那男生说了句什么，男生就用手拍了拍石蕾的脸，潇洒的将手□裤袋，转身走了。
石蕾则亲亲热热的走过来挽住斯梦的胳膊：“斯梦，你在我们学校考试啊？”
“嗯”，斯梦还有些愣愣的。
石蕾看她那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吓坏了？”
“嗯。……嗯？没有，没有”，斯梦赶紧说。
“呵呵，他叫米离，我追他很久了。今天才在一起”，石蕾慢悠悠的说。
“你不怕影响学习啊？老师发现怎么办？”斯梦老土。
“都初三了，我又考不上高中，只能上职高。老师才不管我，我爸说帮我想办法去当女兵”，石蕾满不在乎。
“可是你们这样……有点……”斯梦说不下去。
“你是说“口条”？”石蕾问
“口条？”斯梦笨笨的。
“就是接吻，我们都这样叫”石蕾答。
“斯梦，你知道米离有多少人追吗？我们学校的女生都在暗中较劲，看谁能先跟米离口条。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吗？我每天都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我给他写情书，在放学的路上等他，送礼物给他，他都不理我。可今天他居然跟我口条了，天啊！”，石蕾兴奋的说着。
石蕾揪住斯梦的衣袖，停不住话题，脸上带着回味与向往：“我后来想了一个办法，就是穿最性感的衣服在他面前晃悠。果然，今天他忍不住了，咯咯”
斯梦瞄了石蕾的衣服，这叫性感？这叫衣不蔽体还差不多！
唉，石蕾的父母只知道在外面赚钱，一点都不管她。
“斯梦，我有件事要你帮忙！”石蕾说。
“啊？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啊？”斯梦好奇，她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米离学习成绩很好的，肯定能考上一中（全市最好的重点中学）。到时你就帮我看住他，不让他和别的女生鬼混”石蕾恶狠狠的说。
“我？”斯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哪能管他？再说我也不一定能考上一中。”
“你肯定能！”石蕾答，她比斯梦自己有信心多了。
“不用你去管他，只要你把他和哪些女生混在一起告诉我就行了。到时我教训一下那些女孩，就自然没人在往他身边凑了”，石蕾早就想好了。
斯梦目瞪口呆的看着石蕾，教训？天啊，这女孩不会是学人家做大姐大吧。看来石蕾是为了那个男孩子走火入魔了。
斯梦摇了摇头，扯开石蕾搂着自己的胳膊，嘻嘻一笑说：“石蕾，我要回家了，要不我妈下班回来不见我要着急了。”
“好啦，知道你是乖乖女”，石蕾顺势放开斯梦，心里因为斯梦不答应她的要求而有些不高兴。
当天晚上，斯梦首次在看自己心爱的语文书时走神了。她拿出一支铅笔，反反复复的描摹着。
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
斯梦一遍又一遍的画着眼睛，可是怎样也画不出那一瞬间那双眼里的熠熠光芒，仿佛有顽劣、有挑逗、有研判、有嘲笑。
斯梦扔开笔，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临摹一个名字——“米离”。
第二章 电流十足的再遇
公元1995年8月31日，斯梦再次见到米离，那是开学前的报道日。
一中是全市所有孩子的梦想，考上了一中，半只脚就在大学校门里了。
斯梦将自己的长发全部拢到脑后，斜斜的扎了个马尾，露出自己饱满圆润的额头。歪在头侧面的马尾，长长的垂在颈边，配上她灵动的双眼，说不出的神采飞扬、青春俏皮。她穿上妈妈给她新买的白色连衣裙，踩着一双半根凉鞋，怀着对高中生活的无限向往，一大早就骑着自己嫩黄色的脚踏车来到了学校。
刚一到学校，斯梦就惊叹着，哇，真壮观啊，巨大又混乱的车棚。学校没有宿舍，学生大多骑自行车上学。为此，学校专门建了一间很大的车棚统一存放自行车。来学校报道的人很多，三个年级都有。学生们混乱的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寻找空位，斯梦就挤在这样的自行车大军中奋力给自己的自行车找了一个停放的地方。停好了，斯梦吐了一口气。想象以后每天早上上学，每天晚上放学都要这样挤一次，还真有点烦恼，她不禁向上噤了噤自己的小鼻子。突然，斯梦觉得有一道眸光在注视着自己。她转身四处看了一下，在混乱的人群中，她仿佛看到一个男生漂亮的眼睛对着自己眨了眨。她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定睛再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了。无奈，她只得向自己的班级一年六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