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就是不能。”
“那……好看吗?”黄允打算换一个问法。
“非常好看。”
“果然有喜欢的人啊,什么类型的?”
“就是……非常好的一个人。”包言诺回答得特别认真,眼睛偷偷看了黄允一眼,就红着脸继续复习了。
黄允一直坐在他身边,拄着下巴,看着他,突然陷入了沉思。
刚刚在开玩笑,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知道包言诺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他反而有点不爽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看着包言诺的侧脸,刚刚修剪完的头发,蓬松地搭在头顶,精致的眉眼都漏了出来。
包言诺的眉毛挺浓的,配上一双大眼睛,脸颊瘦增加了立体感,侧脸秀气、干净,显得文质彬彬的。
包言诺是一个文艺感浓郁的男生,似乎很适合白色的衬衫,有一种初恋的感觉。这样的男生,如果不是性格有点软,估计也挺受欢迎的吧?
如果包言诺喜欢的对象,正好也喜欢这种精致温柔的男孩子,是不是两个人就会在一起了?
那之后,岂不是有人能够肆无忌惮看包言诺水汪汪的眼睛了?
最重要的是,黄允想到以后会有其他人碰包言诺,他就要炸,一瞬间就不高兴了。
“你要以学业为主。”黄允突然苦口婆心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还拍了拍桌子强调。
“啊?!”
“不要轻易谈恋爱,越漂亮的女生,越不要招惹。”
“……”包言诺一直盯着黄允看。
黄允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往椅背上一靠,问道:“怎么了?”
“那胸大的好吗?”包言诺问。
黄允一下子被问住了。
包言诺不再说什么了,继续复习了。
黄允想了一会,还想继续教育包言诺几句,结果包言诺突然将本子放在了黄允面前,认真地说道:“我给你讲题吧。”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脑袋里一阵嗡鸣,瞬间有了困意。
“我睡个午觉……”黄允说完,趴在了包言诺的床上,开始试着睡午觉。
2028年,夏。
包言诺又做了那个梦。
狭窄的巷子里,到处都是腐蚀了的味道,还有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包言诺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就看到几个倒在血泊中的人,痛苦地呻吟着。
黄允背对着他,头顶有伤,血流了一脸。
黄允手里的刀,同样全是鲜血。
这时黄允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居然在狰狞地笑,残忍、暴虐、极致疯狂,看着就像一个扭曲的变态。
黄允用舌尖舔了舔唇边的血,竟然很享受似的,弯着眼眸自我陶醉。
他吓得不敢往前,呆立在原地。
然后,他听到黄允说:“你不是爱我吗?出去跟别人说,这几个人是你杀的。”
他吓得一下子跪坐在地面上,瞳孔颤抖着,惊恐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黄允。
黄允还在笑,笑得越发狰狞了:“你傻了吧,他们还在喘气,还没死,居然吓成这样?”
“你是谁?”包言诺问。
黄允没回答。
包言诺瞬间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地喘气,抬手摸了摸额头,发现身上都是汗。
黄允立即走到了他身边,帮他擦了擦汗,问:“做噩梦了?”
他下意识地躲开了,惊恐地看着黄允。
黄允愣了一下,接着尽可能温和地问:“是关于我的噩梦?”
“嗯。”
黄允沉默下来,坐在床边低下头,没再碰包言诺,安静了一会才问:“所以你打算原谅我了吗?”
“什么意思?”
“就是昨天晚上我说的那些,你觉得可以原谅我吗?”
包言诺蹙着眉,仔细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黄允不由得惊讶,赶紧追问:“你喝完酒不记事?”
“抱歉……”
“我昨天晚上,说了整整一个晚上,结果只是说了一晚上的单口相声?”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可以再说一次。”
黄允的表情已经非常不好看了,翻了一个白眼,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该从哪里说起呢?还有……分手那天,你还记得你喝醉酒后跟我说过什么吗?”
包言诺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就消失了?”
“我……我醒过来,就发现我回了老家,手机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并且设置了黑名单,我就……我就……将错就错了。”
黄允听完,气得头顶冒烟,酝酿了半天都说不下去了。
他要被气死了。
“可以再说一次吗?”包言诺突然问。
“哄我开心,我开心了才会再说一次。”
包言诺想了想,起身到了黄允身边,骑坐在黄允身上,俯下身在黄允的唇瓣上亲了一下:“那你别生气了。”
黄允看着包言诺,扬起嘴角笑了笑,瞬间没了脾气,这才说了起来:“首先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好,你说。”
“我第一天来你这里上班的那天晚上,买的不是口香糖,是套套。”黄允说的特别诚恳。
“嗯……我猜到了。”
“结果我因为买得着急,买了夜光的,我真不理解套套为什么要做成夜光的,真的有人喜好那么猎奇?这要是在晚上用了,还真是挥舞的荧光棒了。”
包言诺听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个画面,光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黄允看着包言诺终于不再那么紧张了,才抬手捏了捏包言诺的脸颊,说道:“还有就是,我的脑袋里有一个系统,是未来的我给我买的,想把我改造成一个坏人。我的系统有一个固定任务,就是让你因为我哭。”
包言诺奇怪地看着黄允,努力理解这句话。
“未来的我,是一个被虐待到扭曲的变态,他的设置也很变态,知道我的攻略目标为什么是你吗?”黄允继续往下说。
“为什么?”包言诺下意识地问。
“我的攻略目标会自动识别,全世界最爱我的人。”
他的攻略目标,从绑定开始,到之后十几年,从来没换过,一直都包言诺。
第20章 名字(捉虫)
包言诺又盯着黄允看了一会, 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从黄允身上爬开, 朝卫生间走了过去。
他还以为黄允要解释什么呢,结果依旧这么不正经。
黄允看着包言诺的反应, 有点不解,立即起身跟在包言诺身后,却被关在了洗手间门外。
“包包, 你这是什么意思?”黄允敲了敲门,问包言诺。
包言诺再次打开门,探头看向黄允:“我看起来很幼稚吗?”
“呃……不啊, 很成熟。”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在戏弄我, 还是在撩我, 不过我还是被你哄得很开心。”
黄允这回算是明白了,包言诺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就是跟自己的爱人坦白自己隐藏得最深的秘密,结果他的爱人根本不相信。
“我知道, 这听起来真的很玄幻,但是这是真的。而且……我其实很有钱,我身家百亿……”
包言诺又将门推开了一点, 踮起脚在黄允的唇瓣上亲了一下:“我今天旷工陪你约会, 乖。”
说完, 就进了洗手间去洗漱了。
显然, 包言诺依旧不相信他。
他扶着门框, 整个人都有些颓然, 努力用自己学渣的脑子组织语言,想着怎么说,包言诺才会相信?
要不要带包言诺去他的别墅看看?
或者,带包言诺去银行,他可以给包言诺看自己的存款。
可以的,他立即下定决心,准备这样做。
没一会,包言诺走出来,走到衣柜前挑选衣服,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卡来:“这个你拿着,钱不够花的时候可以刷卡,密码是我们的生日倒过来。”
黄允拿着卡,忍不住问:“如果我真身家百亿,会怎么样?”
“会……”包言诺随手拿出了一件衣服,还真的思考了起来,接着转过身对黄允说,“会不能再包养你了吧。”
“那我们能和好吗?”黄允问。
包言诺将刚刚拿出来的衣服又挂了进去,站在衣柜前沉默了一会,没说话。
“好,当我没问。”黄允点了点头,将卡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可是这样一来,黄允又一次不安了起来,心中莫名的压抑感,让他眼皮都有些沉重。从内心汹涌着疲惫,还有就是有点想哭。
他走到了包言诺身后,伸手抱住了包言诺,亲吻他的脸颊。
触碰,会让他觉得心中安稳。
包言诺转过身,抱住了黄允的后背,后背紧实的肌肉被包裹在衣服里,依旧能够摸的清楚。
刚刚转过身,他就被吻住了。
黄允温柔地含着他的唇瓣,细细品味他的滋味,上唇,接着是下唇,吻得那么认真仔细。
包言诺下意识地吞咽唾沫,抬起眼睛看向黄允,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亲吻暂时停止,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彼此,眼里也只有对方。
黄允的眼底,似乎飘着一股子妖气,估计是千百年才练成的妖精,不然不会这样带着蛊惑性。
他又乱了心神,下意识地垂下眼眸,黄允只需要一眼,便足以让他的内心兵荒马乱。
黄允又亲了亲他的额头,他的小怂包只有喝醉酒后才会说实话。现在,依旧是自我保护的状态,他估计还要再努力一阵子,才能让包言诺对他敞开心扉。
于是他抱着包言诺,觉得被包养的道路依旧任重而道远。
两个人都收拾稳妥后,包言诺开车,带着黄允先去了商场,陪着黄允逛男装:“你买几身衣服吧。”
黄允看着包言诺诚恳的样子,有点不忍心拒绝,于是点了点头,真的在这一层逛了起来,选了几身衣服。
包言诺表现得特别积极,具体表现为:黄允穿什么都好看,选中了就去刷卡,好看好看,买买买,好看好看,买买买……
逛累了之后,两个人结伴去了咖啡店,点了杯咖啡,坐在一块休息。
两个人都没想到,这样都能遇到熟人。
陈戈往咖啡店外走的时候,一边夹着包扯开耳机线,一边左右看了看,很快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人。
“我去,包言诺!”陈戈这一嗓子颇为吓人,惊得整个咖啡店的人都吓了一跳,齐齐朝她看过去。
陈戈快步走了过来,保持一个造型,走到包言诺面前,就打量起包言诺来。
“长大了啊,看起来就是一个业界精英似的,你现在干哪行呢?”陈戈问。
包言诺惊讶地看着陈戈坐了下来,准备要跟他们聊天似的,却无视了黄允,似乎并不惊讶会碰到黄允。
看来,这些年里黄允跟陈戈一直有联系。
“我现在是建筑师。”包言诺回答。
“听起来很牛啊,黄允那个工地不是需要建筑师吗,你们很可以合作啊……”
“我们的工人是长期合作的。”
“啊?!”陈戈觉得聊天的方向有点不对。
黄允伸手拽了拽陈戈的袖子,凑到陈戈耳边耳语:“别跟他说我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啊?”
“不想说。”
“有钱人的后遗症,考验爱情?”
“不是,我在他那里的身份是工地搬砖的。”
陈戈看着黄允,努力思考了半天,才问:“这是……情趣吗?”
“以后再跟你解释。”
陈戈点了点头,比量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再次看向包言诺,指了指黄允问:“你跟这个穷鬼和好了?”
入戏倒是挺快的。
黄允故作镇定地坐在旁边听,其实内心挺不爽的。
“也不算是。”包言诺回答,有点奇怪刚才两个人窃窃私语什么呢。
“那是什么情况?”
“合作关系。”包言诺回答。
“没错,他现在是我老板。”黄允跟着补充。
“你改行当司机了?很有前途嘛!”陈戈突然觉得,黄允真是拼了,为了包言诺大献身,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你怎么理解吧。”
陈戈又盯着包言诺看了一会,再次感叹起来:“你帅了太多了!以前还觉得你有点娘,现在看起来太带感了。你现在有对象没?要不咱俩形婚吧。”
“啊?!”包言诺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戈。
“不用领证,咱俩去办证的地方,弄个假证糊弄我家里就行。然后咱俩办场酒席,让大家觉得我们结婚了就OK了。然后我玩我的,你搞你的基,不然家里总催婚,多烦啊。”
包言诺完全被陈戈吓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别这个表情啊,我就是不喜欢有固定男友,看到好看的小帅哥,我就想摸两把,现在不少小鲜肉喜欢姐弟恋。”陈戈说的时候,还在对包言诺抛媚眼。
“滚。”黄允直截了当地说道,“打的滚,不然会影响你滚的时速。”
“你烦不烦啊,老板的事也你也管?”陈戈白了黄允一眼,继续看向包言诺,“我之前跟黄允提过,他不乐意,他没爹没妈的没人管,贼潇洒。我们不行啊,我们还得给家里一个交代,你说是不是?”
“我家里知道我是GAY了。”包言诺回答。
黄允听完一怔,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包言诺这样的性格,跟家里出柜是怎么样的情形,尤其是包家那样的家庭氛围。
家里同意了吗?
一定很艰难吧。
陈戈听完,凑到了黄允身边,小声说:“看,让我试出来了吧?”
“用得着你试?”黄允颇为不爽。
“不然像你似的去给人家当司机?”
“老子开的车你望尘莫及。”
陈戈立即冷笑:“你多久没开车了,我能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这十年里不间断地开车,车技比你好。”
黄允居然被小瞧了。
黄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郑扬,立即起身去外面接听电话。
陈戈看着黄允离开,笑眯眯地招呼服务员,又点了一杯摩卡咖啡。
“你考的哪所大学啊?”陈戈问包言诺,跟服务员递出自己的会员卡。
“北建。”
“黄允就说你肯定考到这个城市去,学校里只要放假了就往那跑,开学了再回来。最开始是满华大、北大的找你,后来又去了别的学校,愣是没找到。后来干脆在那边落脚了,找了你整整十年,你们俩重逢是不是陈奕迅安排的?”
之前,黄允跟包言诺说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去华大找过他。
但是陈戈说出来的,跟黄允说得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这些……”包言诺低声回答。
“黄允找你,就像疯了一样,我也是在你们分手后,才见识到他那么疯狂的状态。他还找过侦探找你,就发现你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根本找不到。”
包言诺意识到了什么,从包里摸索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陈戈。
陈戈有点不解,问:“这是……要跟我形婚?”
“不是,我户口本上,不是包言诺这个名字,上户口的时候写错了名字,写成了包诺言,家里没改,但是一直叫我包言诺。”
陈戈接过身份证看了一眼,表情变得精彩极了。
黄允接完电话回来,看到陈戈看着包言诺身份证,伸手拿走了,问:“看身份证做什么?”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黄允看了看身份证,最开始没在意,后来就表情一僵。
“搞了半天,我连我喜欢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黄允面带微笑地看向包言诺,眼神里却在说:今天晚上你完了。
第21章 不疼
陈戈是一个很健谈的女生, 尤其是身边坐着两个帅哥, 她的嘴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黄允最后是拎起他们买的东西,强行推着包言诺离开, 陈戈才肯罢休。
不过陈戈还是要走了包言诺的手机号,说考虑形婚就找她,保证无后顾之忧,无牵无挂,头顶草原平方米以万为基本单位。
两个人将东西放进车里,回去的时候, 由黄允来开车。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黄允突然打破了平静:“你知道吗,我们认识之后的第一个生日, 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
“什么意思?”这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让包言诺有点无法理解。
“就是我的人生从糟糕, 变为了非常糟糕,每天都有冲动要打人, 却谁也打不过。”
包言诺知道黄允是在跟他说自己的事情了, 立即想到了什么,问:“是你叔叔家里的事情吗?”
“嗯, 那年叔叔欠了钱跑了, 家里来了催债的人, 妹妹还因为担惊受怕, 病情加重了。二婶就天天来找我哭, 我最后心软了,帮了他们,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他们赖上你了?”
“没错,一碗米养个恩人,一斗米养个仇人,只要帮了,就被赖上了,他们觉得是我欠他们的,帮他们是理所应当,所以我就得一直帮他们,无论我有没有那个能力了。如果哪一天拒绝了,他们还会恨我。”黄允说完,苦笑了起来。
包言诺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不擅长这方面的交流。
该安慰黄允吗?
“你知道他们让我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吗?”黄允再次询问。
“很……过分的事情?”
“第一次骗我,是说让我去KTV打工,其实想让一个老女人包养我,还5000块钱买我的第一次,那次我逃掉了。”
包言诺睁大了一双眼睛,扭头看向黄允。
“怎么可以这样?”包言诺难以置信,很快就想到自己也在包养黄允,立即羞愧得不行。
“第二次,给我送去一个黑市,让我去打黑拳,我什么都没学过,每天被揍得鼻青脸肿。不过他们喜欢我上场,他们喜欢看到长得好看的人被揍。你过生日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你还记得吗?”
包言诺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酸涩,还是点了点头:“记得。”
“在那之前,我被揍得昏迷了两天,醒过来后,休息了一天,拖着一身的伤,求人帮我冲了五元钱话费,然后打长途电话给你,跟你说生日快乐。”
2016年,暑假。
包言诺觉得莫名其妙的,他不过是换了个发型而已,居然突然被关注了。
期末的这段时间,时不时有其他班的女生来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他,议论他的长相,说他长得秀气,五官很漂亮,比哪个组合的谁谁谁还好看。
他因此紧张得不敢出教室,为了减少去厕所,水都喝得少了。
放了暑假后,不知是谁公开了他的微信号码,总是有很多不认识的人来加他好友,头像大多是女孩子。
他一个好友都没加,只是偶尔拿出手机来,看看黄允给他发消息没,或者发没发朋友圈。
可是放假了许久,黄允都没有跟他联系过。
为此,包言诺还失落了一阵子,独自纠结了三天,才壮着胆子,打算给黄允发了一条消息。
他首先打字:你最近在忙什么?
想了想,又全部都删掉了,重新编辑:你作业写完了吗?用我帮你吗?
想一想,又觉得太不矜持了,快速地全部删除。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想了半天,才发过去一条消息:在吗
没了。
他趴在床上,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只要屏幕灭了,就再次点开,却一直没等到回复。
他后来就放弃了,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写到了晚上再次拿出手机看,黄允依旧没有回复。
一夜失眠,他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看一看黄允回复他没有。
然而,并没有。
他就好像从云霄跌倒了泥里,突然跟他的男神成为了朋友,又被他的男神打回现行,不再理他了。
失落感要将他冲垮了。
他这个人,就是一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他知道,不适合自己的交际圈子,硬融会十分难受。他不迎合别人,不得罪别人,只是沉默而已,话少不算是错误。
他习惯性自我保护,有时也会显得太过懂事了。
发现对方有了嫌弃的样子,自己就会躲远了不去打扰。如果试着接近后,没有得到回应,他就不会再去试探了。
不会让人厌烦,同时也保护了自己。
有的时候许久不跟对方聊天,不是因为高冷,而是因为怕打扰对方。
心中的起伏,内心的失落,自己整理就好了。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为黄允不理他,他情绪低落了很多天,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在生日的那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了黄允打来的电话,他激动得半天没按对地方。
黄允那边似乎很嘈杂,音乐声很大,他需要很认真,才能听到黄允的声音。
“包包,你干吗呢?”黄允温柔地问。
“我要睡觉了……”
“没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包言诺赶紧回答,同时躲进了被子里,生怕被家人发现他在打电话。
“嗯,生日快乐。”
包言诺先是愣了一会,才很快回忆起来,然后笑着回答:“嗯,你也生日快乐。”
“嘿嘿,咱俩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弟了?”
“嗯嗯。”包言诺回答完,忍不住问,“为什么你声音这么虚弱,感冒了吗?”
“我啊,假期出去打工了,刚下班,太累了,每天醒了就工作,下班回家就得睡觉了。”
这是黄允不理他的原因吗?
包言诺立即心疼了起来:“太累了就别干了。”
“我都坚持这么久了,没事,再过几天就发工资了,等开学以后我就不干了。”黄允回答完,似乎是关上了门,音乐声小了一些。
接着,包言诺听到了黄允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说道:“包包,我想你了,想揉你的头,抱抱你。”
包言诺立即红了脸,将脸埋进枕头里,这样才压抑住了笑声,接着说:“我开学就回去了,到时候我们就能见面了。”
“嗯,也快开学了,马上了。”
“嗯,是啊。”
“你给我发张自拍照吧,我想你了,看看你。”
“我不会照相。”
“我又不嫌弃,快点,我挂了啊。”
挂断电话,包言诺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跑到浴室里整理自己的头发。照着镜子看了自己半天,才拿出手机,研究了半天后拍了一张相片。
回到房间里,他将相片发给了黄允。
等了一会,黄允也给他发了一张相片,他盯着黄允的相片美滋滋地看了半天,怎么看怎么帅。
紧接着又发现了不对劲,怎么穿的是毛衣?
这是……以前的相片吧?
不过他没能质疑,黄允那边就说:我要睡觉了,晚安。
他赶紧回复:嗯,晚安。
就算这样,他依旧将手机放在了胸口,开心得直蹬腿,他开始期待开学,开学就能见到黄允了。
前几天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一瞬间就被治愈了。
黄允人真好。
新学期开学,就是新的班级了。
包言诺首先回到寝室,收拾妥当了,就去大榜看新的排版名单。
在大榜上找了好一会,他才找到了自己,新班级是6班。接着,惊喜地在6班的名单里看到了黄允。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都太有辨识度了,他十分确定不会是重名,一下子高兴得恨不得大笑出声。
不过,很快就注意到,江崇或跟他不是一个班了,而且不是一个楼层,分在了13班。
他立即低下头给江崇或跟黄允发消息,告诉他们分班的事情,接着朝自己的教室走。
江崇或:我在主任办公室了,在询问能不能换班,情况不太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