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之的表情突然变为对傻子的关爱:“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岑威“啧”了一声,嘟囔:“性格真够差的。”
杜敬之一脸厌烦地白了岑威一眼,不准备再搭理了,从包里取出MP3来,戴上耳机准备听歌。
岑威将双手插进口袋里,腋下夹着滑板,扭头去看杜敬之,先是看了看他的头发,然后又探身去仔细看他的脸。
他没好气地白了岑威一眼。
“在听什么歌?”岑威居然直接将他的耳机拿走了一个,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跟着听起歌来。
他直接抢了回来,态度十分不爽地骂了一句:“你找茬是吧?想打架?”
岑威对着他歪嘴角,痞味十足,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天:“真不好搞。”
他看着岑威,想要骂人,却用眼睛余光看到了周末,周末也在看着他们俩。他迟疑了一下,没理,只是走了几步,躲开了岑威。
岑威的感觉十分敏锐,直接回头看向周末,毫不遮掩的上下打量,并没有多在意,只是继续看向杜敬之了。
上车之后,岑威再次跟着杜敬之上了车。
周末蹙着眉看着,到了车上,穿过拥挤的人群,就看到杜敬之又跟岑威肩并肩站在了一起。他伸出手,想要推开岑威却犹豫了一瞬,最后将杜敬之推到了一边,自己则是站在了两个人中间。
岑威诧异地看着周末,再看杜敬之被推开,居然一点脾气都没有,并没有说什么。站在原位,看着车窗外,思考了一会,突然扬起嘴角笑了,嘟囔了一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说着,看向周末,目光坦然。
周末被审视得不悦,回看向岑威。
杜敬之戴着耳机听歌,并没有在意他们两个人,还在用手机给刘天乐发消息:你问问你媳妇,她们学校那个岑威,是不是个神经病。
臭臭:又怎么了我的哥哥,我们俩现在就在一块呢。
敬而远之:那货跑我家门口来了,现在跟我一块坐车上学呢。
等了一会,刘天乐才回复消息:我媳妇跟他不熟,几乎没有过来往,不过她答应我,去跟其他班的女生打听打听。
敬而远之:行,替我谢谢她。
下了车,岑威没再骚扰杜敬之,而是滑着滑板离开了。
杜敬之看着岑威离开,心里猜测,这人多半是个事逼,想要来挑事打架。谁比较帅很重要?竞争心要不要这么强?
到了学校,第二节 课上着课,刘天乐就把手机给了杜敬之。
杜敬之看到手机屏幕,就是跟柯可的聊天界面,估计是让他看聊天记录,这才看了一眼。
璎珞流苏:宝宝!刚才吓死我了。
臭臭:怎么了,宝贝?
杜敬之才看这么两句,就直干呕了。
璎珞流苏:我刚才去高二三班门口,找朋友打听岑威的事,结果岑威自己就出来了,走到我旁边问我,想了解他什么。
臭臭:我去,他不会误会你看上他了吧?
璎珞流苏:不知道啊,我吓跑了,什么也没问到。
一下课,杜敬之就召集了自己的手下……也就是刘天乐跟黄云帆两个人,凑在一块开了一个小会。
“我总觉得那个7中的,是来找茬,想要约架的。最近这阵子你们都注意一点,告诉5班跟8班的那几个,别被单独堵了。”杜敬之十分正式地说了这样的话。
刘天乐坐在前排,转着身子掏了掏耳朵,忍不住说起来:“杜哥,不对劲啊,我怎么觉得这个叫岑威的架势,跟要泡妞似的呢?”
“滚蛋!泡妞?泡我啊?”
“这都追到家门口去了,如果是想约架,也太有诚意了点吧?”
“我怎么知道神经病是怎么想的,我要是知道了,我不也是神经病了?”
“行吧,我注意着,然后让我家柯可继续帮着问。”
黄云帆似乎也没当回事,凑过去问刘天乐:“你问问你媳妇,有没有漂亮的妹子,给我介绍一个。”
“有是有,估计现在都是杜哥粉丝。”
“可以啊,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杜敬之对他们之后的聊天内容不感兴趣,也就不搭理了,一抬眼就看到周兰玥正回头瞅他呢,他立即抬起手,摆了一把停止的姿势:“行,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周兰玥根本没闭嘴,只是凑过来说了一句:“杜哥,我怎么总觉得,你有点故意回避这方面的事情?”
“没有。”
“我感觉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就是故意装傻。估计你也觉得对方喜欢你了,你自己不承认而已。”
杜敬之也不傻,谁对他什么样,他都感觉得出来。
尤其是因为家庭的缘故,让他从小就敏感,谁对他不喜,他就避得远远的,谁如果对他表示好感,他也能察觉,然后回馈回去。
但是,他不肯承认周末喜欢他。
因为自卑吧……总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周末。还有就是,不想耽误了周末,成为一个异类。
周末就该过正常的生活,找一个女朋友,组成一个和睦的家庭,幸福美满地过下半辈子,而不是跟着他一块断子绝孙。
还有就是,周家人都对他跟杜妈妈十分友好,他怎么可能拐走他们的宝贝儿子?
有的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真的下定决心,做出来却很难。
就好像,杜敬之不肯踏出那一步,也不舍得避开周末。
至于岑威,杜敬之则是没多大感觉,他否认那种猜测,是因为他觉得,这么小的一个圈子里,不该有那么多异类。
没错,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个喜欢男生的,异类。
第21章
体育课, 因为被校篮球队的人占据了体育馆,他们只能在户外运动场上课。
这所学校建校时间很长, 位置很好, 只是地段寸土寸金,导致学校的操场十分拥挤,课间操都会有几个班级站在跑道上。后操场的运动场, 只有一块篮球场的大小,哦, 对了,还有两个乒乓球桌。
杜敬之打了一会篮球, 就突然没了兴趣,到场边那两排寒酸的座椅附近,用袖子随意擦了一把汗。
周兰玥这个常年装病的女生, 则是一直坐在篮球场边休息,在他过来之后, 还有心情跟他挑眉调戏一下。
他思考了一下, 还是朝周兰玥走了过去, 坐在了她身边。
“怎么了?杜大校草?”周兰玥主动问好。
“我什么时候成校草的?”
“我也不知道, 就是最近慢慢传出来的。”周兰玥因为觉得冷,还没穿外套, 就把手臂都缩到了校服衣服里, 抱着团,空留两个空荡荡的袖子甩来甩去。脚踩在坐席前排的靠背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偏偏冷成这样, 也要坐着。
杜敬之觉得,是在7中贴吧事件之后,才渐渐开始有人叫他校草的。说起来也有意思,他突然有了一种使命感,没被这么称呼之前,还挺随意的,每天混日子。被这么称呼之后,还要刻意保持形象了。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偶像包袱?
他清咳了一声,有点尴尬,紧接着就有点小羞涩地笑了。
“杜大校草,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是GAY,现在你在我身边露出这幅模样,我多半会觉得你在勾引我。”
“啊……有吗?”
“有,你这样的,在我身边随便笑一笑,都像故意勾人似的。黄云帆那样的,故意耍帅半个小时,我都觉得他是在搞笑,没办法,我就是这么颜控。”
“感觉好不公平啊。”
“本来就不公平,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
周兰玥这个人,性格不算很好相处,而且行为总是怪怪的,在班级里的人缘很一般。平时做的事,说的话,也会显得特别的三观不正,各种歪理邪说。
可是有的时候想想吧,好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杜敬之最开始没太在意这个女生,是在跟她成为前后桌之后,才熟悉起来的。
到现在,他甚至觉得,自己除了刘天乐跟黄云帆那一群人之外,跟她应该算是关系最好的了。唯一一个,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
“那个,问你个事。”他吞吞吐吐地开口。
“你说。”
“我有个朋友……”
“噗——”周兰玥几乎是立即就笑了出来,后面也因为憋笑,整张脸都鼓鼓的。
他白了周兰玥一眼,没好气地说:“文明点,把屁忍住。”
“行,忍着,你的朋友,是刘天乐还是黄云帆?”
他又笑了起来,只是一种化解尴尬的微笑:“其他的朋友。”
“行,你继续说,就当我信了。”她终于强忍住了笑,装出严肃的样子来。
“我那个朋友,有个邻居,俩人一块长大的,邻居对他特别好,好到让他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其他人,有这个邻居对他好了。”他真的说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果然不止是同学这么简单!”周兰玥早就猜到杜敬之是在用“我有一个朋友”模式,在试着跟她沟通感情问题了。
“嗯,是邻居。”
“然后你的朋友无法自拔地深深爱上邻居了?”
“有那么点吧。”
“哦——”她拉长音地回答,紧接着笑了起来,激动得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问,“然后呢,你的朋友怎么了?”
“就是有一种……罪恶感。”杜敬之的双手握在一起,来回揉搓,心中更是纠结成一团。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跟周兰玥说这个,只是鬼使神差地走过来了。可能是心中压抑得太久了,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让他终于肯卸下铠甲,说出自己的内心来。
“我懂,我一直都知道,现实里,如果真的有人有这种特殊的情感,一定会十分无助。”
“时间越久,就越难受,想要快刀斩乱麻吧,还舍不得,想直接表白吧,又怕拐坏了邻居,因为邻居太优秀了,不能让他有污点。一直维持着……还会一直纠结着现在的情绪。”
周兰玥听了,反而笑了:“谁跟你说,表白会拐坏了邻居?说不定那个邻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呢?你的那个朋友跟邻居维持现状,恐怕会和平解决。两个人在一起了,一起面对一切,感情还会更加坚定。但是如果,你的朋友突然跟谁在一起了,那个邻居反而会受影响,说不定会产生很大波动。”
“我朋友不确定他的邻居喜不喜欢他,因为那个邻居对谁都很好,就像一个中央空调一样。”
“你的朋友对中央空调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什么?”
“中央空调是到处送温暖,但是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只玩虚的,不干实事。但是你朋友的邻居,是真的对他很好啊。或许吧,这个邻居对别人也很好,但是让你朋友好好想想看,这个邻居对你朋友的好,跟对其他人的好,是一样的吗?”
杜敬之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周兰玥也不打扰他,继续跟个怪物似的坐在他旁边。他如果说话,她就是一个听众,他陷入沉思,她也不打扰他。
因为是腐女,所以了解杜敬之的纠结,她虽然资深宅,却不会如何安慰人,也没有能力改变世人对他们这些人的看法。
能帮着劝说,就帮一下,她只能做这些。
“如果真的做了,会不会后悔?”他问。
“至少无憾了,但是不做,不知道你会不会在后半生更后悔?”
“恐怕不会得到祝福,还会被诋毁。”
“心理学显示,越是被阻挠的感情,爱得越坚定,可以参考罗密欧与朱丽叶。而且,没有别人祝福无所谓,其实你长大之后就会发现,没几个人希望你过得好,包括你的好友跟你的亲戚,他们不会期待你过得好,巴不得你过得不如他们,所以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那父母呢?”
“父母啊……真心爱你们的父母,会个希望你们幸福。”
杜敬之点了点头,随后叹了一声气,扭头看向周兰玥:“已经不用朋友模式聊天了吗?”
“哦!不!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聊着聊着,就出戏了……你懂的。”
“嗯,我懂。”然后在自己的脖子处比量了一下,“如果你说出去,我就灭口。”
“明白!”
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从体育馆里出来了一批人,应该是校篮球队的人。杜敬之下意识地看过去,紧接着就是一愣,因为周末也在这些人其中。
周末从体育馆里走出来,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翻看,怕错过杜敬之发来的信息,看到屏幕上什么都没有后,刚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就看到了杜敬之坐在观众席。
在这里上体育课的班级只有7班,观众席还只有他们孤零零的两个人,所以十分显眼。
身边……坐着一个女生,虽然姿势有点怪,但是能看出来,是个小美女。
周兰玥也看到了周末,然后凑到了杜敬之身边,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觉得我被邻居的视线扫射了。”
“别在意,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呵呵,听说过笑面虎吗?”
“他还是隐藏的大BOSS呢!”
“这个邻居,真有点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弄得我心里怕怕的,邻居还是校篮球队的?”
“高一的时候,因为身高被强行拉进去的,不过很少参加正式的活动,突然看到他,我也挺意外的。”
周兰玥看着周末他们一行人走远,突然忍不住摇了摇头:“你啊……注定是个0了。”
“啥玩意?”
她举起了两只手,一只手握拳,露出一个空心,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把手指插进了空心里,插进去、拔出来、插进去、拔出来。
杜敬之看了一会就懂了:“操……”
过了没一会,下课铃就响了。
作为帮杜敬之做心理辅导的福利,杜敬之答应请周兰玥喝饮料,两个人一块往校内超市走。叫刘天乐跟黄云帆的时候,这俩货笑得特别猥琐,说了一句:“不打扰你们了。”就跑了。
杜敬之无奈,就跟周兰玥单独去了超市。
在周兰玥去拿水的时候,杜敬之去了超市最里面,准备买一根黑色的水性笔。刚走进去,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周末也回头看到了他。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打招呼,而是继续选笔。
正哈着腰拿笔,就感觉到周末走到了他身后,然后没骨头似的压在了他身上,下巴搭在他头顶,叹了一口气,吹得他头发乱飞,痒痒的。
第22章
“你干屁啊?”他忍不住回手拍了一下周末的胳膊。
周末躲都没躲, 被打了一下也不在意,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累了。”
“我也刚上完体育课, 也很累, 滚蛋,别压着我。”
“我心也累。”
“心怎么累了?你打篮球的时候,还把小心脏掏出来, 在篮球场跑了一圈?”
“你最近怎么……”周末嘟囔来一句,才又叹了一口气, 一脸委屈的表情,语气里也有着遮掩不住的愁楚。思量了一下, 还是让开不再压着杜敬之了,因为更多的学生已经进入了超市。
杜敬之看了看门口,然后拿了一根笔, 问:“我最近怎么了?”
“你最近好像很受欢迎?”
“因为我突然就成了校草了,神奇不神奇?”
“嗯, 听说了。”周末点了点头, 然后又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走到了杜敬之的身边, 探身在他颈窝的地方嗅了嗅,确定味道还是杜敬之自己的, 没有其他人的香味, 这才放心,走到门口货架,拿了一瓶冰红茶, 就直接结账离开了。
周末刚走,周兰玥就蹦蹦跳跳地到了杜敬之身边,一脸兴奋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我!都!看!到!了!”
杜敬之从她手里拿来饮料,走到收银台准备结账,同时回答:“又没什么特别的。”
“他这是吃醋了。”
“吃个鬼啊?”
“看到你单独跟我在一起,吃醋了呗,你们这样的就是心累,男生的醋要吃,女生的也要吃。”周兰玥因为说话小声,不得不一直紧跟着杜敬之,刚到门口,就看到周末在门外回过头来,又看了她一眼,吓得脚步一顿。
“可能是学习外加打篮球,累了吧,听说最近校队有比赛,他应该是被迫要上场了。”杜敬之没注意到门外,而是在掏钱结账。
“你知道吗,人还是原始的,很多行为是出于本能。”周兰玥目送周末离开,才继续说了起来。
“比如呢?”
“比如我们挠了一个地方之后,会闻一闻味道,这是一种自我放松的表现,还有就是闻自己的臭袜子,还有脏衣服。”
“所以呢?”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刚才下意识地凑过去闻你身上的味道,应该是将你视为了他的所有物,通过闻,在你的身上找到一丝属于他的归属感。”
杜敬之已经结完了账,把手里那瓶水晶葡萄递给了周兰玥,然后自己拎着一瓶可乐往外走。原本还想说点什么,注意到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放弃了,只是跟着周兰玥结伴往学校的后门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最近关注他的人越来越多了,这样跟周兰玥结伴回去,居然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目光。
其实杜敬之最近之所以突然受关注,校草这个称呼是有一方面原因的,毕竟噱头大,容易引来不少人过来围观,看看校草是什么样。看了之后发现,还真挺帅的。
就算是重点高中,也需要看看帅哥解压。
还有就是,杜敬之在多媒体楼画的壁画,让他一下子出了名,不少人觉得,杜敬之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样的男生,居然画画那么漂亮。
因为得到了关注,对他有点喜欢的女生也多了起来,有才华长得帅的男生,会关注他也不奇怪。
晚上回到家,杜敬之吃完饭,就坐在画板前练习画画。因为画室老师布置了新的作业主题,他突然来了点灵感,打算在今天晚上画出主体来,明天再加工细节。
作业的主题是“自由”,画面内容自由发挥。
他的画总是天马行空,大气恢弘,又有细节,外加有那么点治愈的效果,这可能是周末感染的。
画面中的主体,是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在一头鲸鱼的背上,周围的则是天空中的云朵。
自由,让杜敬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飞翔。然后想到的,就是渴望自由。于是他画了这样的作品,残疾的男人,在天空中乘着鲸鱼飞翔,鲸鱼没有翅膀,却遨游在空中。
画里用色十分大胆,整体构架很大,鲸鱼看起来十分霸气,坐轮椅的男人又画得十分细致。画了能有几个小时,他终于觉得腰酸背痛,把画架挪到了一边,下楼去洗漱了。
下楼的时候,还能听到杜卫家跟杜奶奶说话的声音。
两个人似乎在翻箱倒柜,时不时有杜卫家的骂声:“这个老娘们,真一点钱都没留了。”
“她最近老这么出去疯跑,真不像话,哪有女人这么抛头露面的,挣得多有什么用,我怎么一点钱都没看到?”
“她想离婚呢!估计在转移财产。”
“不离,凭什么离婚,耗也耗死她,女人都拖不起!你是男人,没事,你有模样,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
“反正就算离婚了,我也不能让她占到便宜。”
杜敬之的心里一阵难受,最后还是选择沉默,去洗手间里洗漱,因为刷牙的时候走神,还刷出了血来,他赶紧漱口,发现牙龈一阵疼痛。
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总觉得牙龈有点肿了,吸了一口凉气,没太在意,直接回了楼上,反锁房间门,关上灯准备睡觉。
打开手机扣扣,就看到刘天乐给他留言了:我去,那个岑威真贱,居然还主动邀请我女朋友吃中午饭。我女朋友拒绝了,他就问我女朋友,是不是你的朋友。
他立即回复:然后呢?
臭臭:这么晚?我都快睡觉了。
敬而远之:之前在画画。
臭臭:那个岑威跟我女朋友要你的扣扣号,我女朋友没给,然后那货又要手机号,我女朋友还是不给,结果那货说,之后自己找你要。
敬而远之:……
臭臭:我怎么觉得有点怪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敬而远之:我怎么知道?
臭臭:该不会是个同性恋吧?真他妈恶心,杜哥你别搭理这变态。
杜敬之的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手机屏幕,好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苦涩从心底产生。
果然啊,就算是自己的哥们,都不一定能接受这类人群,更何况别人呢。
匆匆跟刘天乐说了晚安,就把手机放在了枕头下面,陷入了一种失眠的状态。不知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多久,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是从露台方向传来的。
他有点诧异,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多了。这个时间,周末早该睡觉了吧?
正纳闷着,窗户已经被推开了,接着就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影拱开窗帘,直接进入了房间。
“周末!你走城门呢?三更半夜的,想吓死人?”杜敬之直接被吓得失声大叫。
周末爬下了书桌,手里居然还拿着块手绢,用手绢给他擦桌面跟窗台,这都提前准备好了!这是摸索出经验来了?
“我做噩梦了。”周末说得特别委屈,擦完之后,还关了窗户,直接走到了床边,掀开被子就往他被窝里钻。
周末带进来一阵冷空气,弄得他一哆嗦,想踹周末一脚,却被周末抱住了,影响了发挥。
他叹了一口气,强忍住怒气问:“你做什么噩梦了,非得来我这?”
“我梦到你爬围栏,要来我这边,结果一个不小心就跌下去,摔死了。”周末说的时候,特别难过,好像还沉浸在梦里。
“你能不能盼点我的好?”
“我也不想,但是梦是我控制不了的。我体验了一把失去小镜子的感觉,真的是要难受死了,感觉,只要晚一分钟见到你,我都会难过到窒息。”
“放心吧,老子还没死呢。”他说的时候,试图推开周末的手,可是周末抱得特别紧,这拥抱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周末用鼻尖在他的侧脸蹭了蹭,这才说了起来:“所以小镜子就算为了让我不会难过到窒息,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死掉的。”
“你……这算是在撒娇吗?”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觉得一切都很荒唐。
周末停顿了一会,才“哼哼”了两声。
杜敬之无语望天花板,这个将近一米九高的大个子,抱着他撒娇,是不是有点……犯规啊?
“好吧,你赢了。”杜敬之妥协了。
“所以不会离开我了?”
“不,我只是对你这个人服气了。”
周末终于笑了起来,笑声几乎贴在杜敬之的耳边,弄得杜敬之又是一阵燥热难耐。
杜敬之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周末,周末跟进了这个拥抱,这个姿势抱得更舒服一些。
“是不是抱得有点紧了?我都感觉到你裆部的家伙事了。”杜敬之试着挣扎了一下,总被这样抱着,怪别扭的,他还容易起反应。
“不紧,怪你的床小。”
“我还当你肚脐眼往下都是腿呢。”
“怎么可能,该有的一样不少。”
“你厉害,早上的时候,竖起来了别戳到我。”
“好,我会注意的,它跟我一样特别有礼貌,会得到允许了再戳。”
“滚蛋,再跟我不正经,我直接给你打到床底下去。”
“好好好,晚安,小镜子。”
“晚安,圆规哥。”
原本失眠的夜,突然睡得特别安稳。
冬,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第二天一早,杜敬之刚睁开眼睛,就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翻了个身,就看到周末穿的是那身靛蓝色条纹的睡衣,正站在他的画架子前,看着他昨天晚上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