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中,舒羞两次成功看到那小子背影,其中一次这小子竟然不跑反而给舒羞来个伏击,整个健壮身躯如壁虎贴在一根树干后面,若非舒羞察觉到气息重了几分,断定这小王八蛋就在附近,否则从树旁掠过的时候就要被一刀劈成两半,舒羞灵活躲闪掉这一记凶狠必杀刀势后,身体倒退,双手双脚黏在附近一根大树主干上,俯视那名狞笑的青年刀客,一手轻轻拍打沉甸甸的胸脯,媚眼娇笑道:“呦,小弟弟,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呀,姐姐这一路可白心疼你了。”
被这娘们如影随形追杀的袁庭山丝毫不见气急败坏,收刀后嘿嘿笑道:“我小弟弟可不小,姐姐要不信的话,回头只剩下咱们俩了,袁庭山定要让姐姐销魂登仙。”
如同蜘蛛贴在树上的舒羞媚眼如丝道:“这小嘴儿真甜。”
袁庭山耳朵始终保持小幅度的颤抖,拿刀敲击双腿,两圈缠绕小腿的沉重铅块碎裂坠地,笑道:“姐姐的姘头马上要到了,弟弟我可没两龙战一凤的喜好,先走一步。姐姐要是娘亲尚在,倒是可以喊来跟弟弟一起滚大床,姐姐这般好看,想必娘亲也风韵犹存,双峰对峙,前后夹击,弟弟我可就要束手就擒了,可惜今天才姐姐一人,恕不奉陪!”
言语调戏间,双脚失去足足十几斤重量的袁庭山没了累赘,身形后退敏捷异常,瞬间没了踪迹。不急于追剿的舒羞缓缓落地,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角,啧啧笑道:“调戏到老娘头上了!”
这次短兵相接后,脑子灵光的袁庭山便开始顺风而逃,不再逆风给舒羞留下线索。这让舒羞心中的怒意暴涨,重新与杨青风在溪畔汇合后,她见到杨青风蹲在地上捡起一件沉重的铁制内袄,附近一只黑鼠被枝桠钉死在地面上,舒羞心情转好,望向小溪对面,嗅了嗅,皱眉道:“这小子武功还好说,可狡猾如狐,这么追下去不是个事。修习轻功分明是走负碑的愚笨路子,估摸着他身上负重起码有二十斤,光光比拼脚力,你我都不怕,可他接下来出刀肯定越来越快,姓杨的,别阴沟里翻船。吕钱塘死了,你可别再折在这里,姐姐我孤单得很。”
杨青风冷哼一声,踩石准备跃溪而过,舒羞虽看似闲聊,但一直在嗅着袁庭山气味,远处飘散而来,加上那边溪畔地上沾水的足迹所指,照理来说,已是过溪入林,但舒羞闻着闻着就脸色剧变道:“小心,这小子返身窝在水中!”
话音刚落,小溪中心水花暴溅而起,一刀刺出,算准了杨青风的气机流转,在一气歇二气生溪上身形斜下的节骨眼上,这狠辣一刀便恰到好处地刺了出来,所幸杨青风双脚一撞,梯云而升,硬生生将身体拔高了一丈,可止步于此的话,袁庭山志在必得的一刀仍能重创杨青风双腿,舒羞瞬间心思百转,一咬牙,脚尖踹出石子,激射向宛如青龙出水的袁庭山太阳穴,这个瞬息万变的局势,局外的舒羞占据主动,不出脚干扰,杨青风十有八九要吃亏,舒羞出脚又分成两种微妙情形,石子击中刀锋,是最利于杨青风的解围,可这枚石子却是直指袁庭山死穴,舒羞的坐山观虎斗,时机拿捏可谓巧妙。
袁庭山毫不犹豫收刀,挡下石子,身体下沉溪中,继而炸开溪水,掠入对岸,大笑而去:“姐姐有了我这新欢还不忘旧爱,如此贪心,小心撑坏肚子!”
面无表情的杨青风脚尖在水面一点,燕子抄水掠到对岸,平淡道:“欠你一次。”
舒羞眯眼并未言语。
袁庭山在林间亡命疾走,两次占尽天时地利的精心设伏,都没能斩落那对狗男女,虽未气馁,胸中却还是有些愤懑怒意,如舒羞所说,他修习轻功,是走后天的负碑路数,那些生在武林世家的子弟,谁他娘不是四五岁时甚至在襁褓中便被族内高人推筋揉骨?练武要练早,一则年幼时心无杂念,心境最符合武道的澄清意净四字,幼年练武不仅可以塑形锻体,熟稔各个架势,可以打下厚重根基,而且儿童时筋骨柔软,专而易成,事半功倍。袁庭山出身市井底层,哪有这等先天占据优势的大好机会?袁庭山无依无靠,这十多年为了习武,装孙子给人做狗算什么,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又算什么,一次次拼了命去富贵险中求,攒钱买刀,入了一个二流宗门拜师学艺,连睡觉时都手脚挂铁,与人对敌,哪次不是当作生死战,师门被灭,若非那半部刀谱不曾到手,而且仇家也有秘笈,他才懒得去报仇雪恨,他忍了两年时间才一击必杀,得手后一刀一刀去剐那名二品高手的仇家,桌上足足剐下了两盘肉片,才逼出了秘笈所在,若是世家子孙,不说轩辕这般高高在上的,便是寻常二流宗派,稍稍嫡系,何需他这般为了一本破烂半秘笈就要豁出命去?因此轩辕青锋必须要成为他的女人,入赘轩辕也无妨,只要成了被轩辕世家器重的人物,在牯牛大岗上潜心修行,辅以龙虎丹药,内外兼修,才能登顶武道巅峰!至于轩辕盘古是不是个好东西,轩辕家族是不是把他看作一条丧家犬,等到了他掌控徽山的那天,不说整座牯牛大岗所有轩辕女子都是他的胯下玩物,便是道教仙府龙虎山,他都敢一刀斩去。
老子大好前程,怎能死在这里!
袁庭山面容狰狞,在山间癫狂奔走。但愈是疯魔,袁庭山心思愈是缜密,以草木枯叶和泥土涂抹在身上掩盖气味,顺风而行。只要不死,便是爬都要爬到那万人之上的地方,那儿有天下第二王仙芝,有桃花剑神邓太阿,有官子无敌曹长卿。更有无数秘笈,神兵利器,和那一位位眼高于顶等着他去践踏的绝代佳人,这样的美妙江湖,袁庭山如何舍得去死!
知章城,慕容桐皇坐在被褥寒酸的床板上,客栈墙壁多是以竹篾夹抹石灰,隔音极差,泥壁更有许多寒酸羁旅士子写在上面的打油诗,或者粗鄙旅客的粗言秽语,慕容家虽说族品不高,但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士族,便是在剑州算小有名气的书香门第,慕容梧竹显然住不惯这简陋居室,忧心忡忡。慕容桐皇反而瞧上去打定主意身在龙潭虎穴,既来之则安之,浏览墙壁上的字迹,桌案上有文房四宝,他让心不在焉的姐姐磨墨,接过一枝劣质软毫,对墙壁上的歪诗杂言一一点评,慕容梧竹望着他的后背,颤声道:“你真的打算对那位恩人?”
性子软弱的她不敢捅破那一层窗纸。
慕容桐皇笔势不停,讥讽冷笑道:“恩人?信不信晚上他就让你我去暖床?你以为这种将门官宦子弟能有几个是好人?即便那人按耐得住一天两天不动手,你就心软了?温水煮豆腐,到时候再下嘴,你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慕容梧竹,事先说好,那柄匕首是给你自尽的,你若是敢做那人的侍妾贱婢,我就找机会一刀捅死你!”
慕容梧竹凄然道:“到今天你还想着去那座梧桐宫吗?”
慕容桐皇猛然转头,面沉如水,慕容梧竹被吓得后退几步,靠在另一侧墙壁上,瑟瑟发抖。
慕容桐皇咬牙道:“我只想活得比狗好一点!”
慕容梧竹眼眶湿润,跑到慕容桐皇身边紧紧抱住,泣不成声。当年若不是弟弟拿匕首刺瞎族内那名长辈的眼睛,她十岁就要惨遭祸害,所以不管她如何胆小如何懦弱,只要是他说的,慕容梧竹都会去做。慕容桐皇犹豫了一下,轻柔拍着姐的纤弱肩膀。这对姐弟,生来便是连那势利阴沉的父母都依靠不得,谁家父母,在儿女年幼时便整天惦念着待价而沽?会坦言“我家雌雄,奇货可居”?若非家中爷爷死后留下的忠心老仆以死相助,他们相依为命的姐弟连慕容府邸都走不出半步!若非他谋划出逃多年,让三位自诩清流,骨子里却是贪恋美色的士子在外策应,一样走不出剑州!其中一名道貌岸然的士子便曾秘密拦截,结果被虚与委蛇的慕容桐皇干脆利落地一刀刺死,一路行来,慕容梧竹可以哭哭哭,慕容桐皇却不行!他轻轻推开姐姐,温柔笑着拿软毫在脸上鬼画符,画了两撇胡须,终于逗得梨花带雨的她破涕为笑,慕容桐皇这才擦去她眼角泪水,眼神坚毅道:“天底下不会有人对我们好的。所以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好不好?”
慕容梧竹点了点头。
敲门而入,徐凤年看着这对苦命的姐弟,温言道:“你们真想去京城那座梧桐宫?”
被听闻心事的慕容桐皇恼羞成怒,从慕容梧竹袖中抽出匕首,就要与这无耻之徒拼命。
徐凤年看着这个美少年那两撇胡须,平淡道:“如果说我可以送你们去皇宫,你们真的愿意吗?或者说我可以施舍给你们一份过得比狗稍好的安稳日子,你们答应吗?”
慕容梧竹眼眸绽放出光彩。
慕容桐皇讥讽道:“你当自己是谁?!”
徐凤年平静道:“你不好奇我为何能有持弩甲士护驾?不好奇那连珠弩出自哪里?不好奇那些精悍护卫佩刀叫什么?慕容桐皇,你不是很聪明吗,我的口音像是哪里人?为何我与褚禄山熟悉?”
慕容桐皇记仇道:“你与我这个骡子说什么废话?”
徐凤年笑道:“弩叫黄枢弩,王朝内手弩踏弩都不罕见,可这黄枢弩,却不常见。你们是轩辕老头的禁脔,可这弩却是我北凉军的禁脔。”
徐凤年继续语气平静道:“至于制式佩刀,有个挺响亮的名称,北凉刀。这总听说过吧?”
北凉刀。
慕容梧竹还是有些懵懵懂懂,慕容桐皇却一脸震撼,手中软毫掉在床上。
徐凤年走过去捡起软毫,笑了笑,在慕容梧竹脸上也画了两抹,点头赞许道:“比你弟弟好看。他啊,臭脾气,死脑筋,一点都不可爱。以后你这当姐姐的都儿孙满堂了,估计他还是孤苦伶仃,活该。”
慕容梧竹俏脸绯红,吹弹可破的肌肤能滴出水来。
徐凤年把毛笔递还给身体紧绷的慕容桐皇,轻声道:“信不信你们陪我去一趟那啥牯牛大岗就行了,说实话,真要对你们有不轨企图,我至于兴师动众先杀绝了轩辕二十骑?还得在这里看你们脸色?”
独臂羊皮裘老头儿站在门口,斜靠着房门,一根手指扣着鼻屎,语气懒散道:“你们别信这小王八蛋的鬼话,那个裤裆里带把的还好,长得再女人,好歹是个爷们,那个姐姐倒是要真小心点,指不定哪天就被滚被窝了。这小子勾引良家的本事跟老夫当年有得一拼。”
被拆台的徐凤年恼火道:“放你的屁!老子这一路吃了谁,鱼幼薇,裴南苇,还是舒羞?老子比和尚还他妈的和尚!”
老头儿撇撇嘴,拍拍屁股走了,还真放了个响屁。
这下连慕容桐皇都转不过弯来。
徐凤年没心情继续呆在这里出丑,骂骂咧咧地走出房间,准备去一趟城外的荀平坟地。
慕容桐皇突然说道:“你图什么?”
心情大恶的徐凤年破罐子破摔道:“垂涎你姐美若天仙行了吧,警告你,再敢唆使你姐藏刀子,老子一巴掌把你裤裆里的小鸟拍死,让你彻底做个娘们!”
第169章 可恼
徐凤年沉着脸与那老剑神一同出城上坟,随行的青鸟带了知章城最富盛名的当归酒,李淳罡嘲讽道:“这般心软成得了狗屁大事。天底下可怜人何其多,你有三头六臂还是怎的,顾得过来?”
徐凤年白眼道:“本就对三足鼎立于武道的轩辕世家不顺眼,好不容易抓住把柄,不去牯牛大岗闹腾一下,就真对不起当年被轩辕青凤追撵了。轩辕大磐不是将姐弟视作盘中餐吗,嘿,本世子就偏要让到嘴的肉划到自个儿盘里,他要不服气,尽管出手好了,到时候大不了老前辈再来一次剑开天门嘛。”
老剑神斜眼道:“你小子能不能别成天算计老夫?现在没有姜泥丫头给你撑腰,真惹恼了老夫,就把你给剑开天门了。”
徐凤年转移话题问道:“那轩辕老货是怎样个人物?听说这变态一日不御女,就要两睛暴赤,颧红如火,肤欲裂筋欲抽,听着像走火入魔嘛。”
羊皮裘老头儿想了想,歪嘴道:“就那个死样,还能怎么样。”
徐凤年无奈道:“给仔细说道说道,马上要去徽山砸场子,总得知己知彼。万一大张旗鼓下山,结果灰溜溜滚下山,要被轩辕青凤那娘们笑掉大牙。”
李淳罡一脸不耐烦神情,轻描淡写道:“这老匹夫大概能算半个武道天才,比不上王仙芝。”
徐凤年小声嘀咕道:“废话,要跟王仙芝差不多,我还去个屁的牯牛大岗。”
老剑神一脚踹在世子殿下屁股上,回头想跟青鸟讨要当归酒解馋,结果被冷眼相向,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老头随口说道:“你小子光顾着在姐弟面前逞威风,不知天高地厚!轩辕大磐虽然没入武评,但比起王明寅只高不低,若非这家伙太聪明,什么都想学,还都想拔尖,如果肯一门心思,学刀就学刀,就没顾剑棠什么事情了。听上去这些年他是好色不衰,为老不尊,没这么简单,这家伙很早便精通佛道义理,加上壮年时便已是内力深厚,借阴鼎补阳炉,调伏心障,一旦真被他捣鼓成了,就是黄道赤篆小证长生,修为差不多媲美道门里的大真人。上不上徽山,你自己掂量着办。”
徐凤年揉了揉下巴,一本正经思量这件事。
老剑神轻声问道:“那对姐弟璧人,你到底喜欢哪个?”
徐凤年嘴角抽搐道:“老前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
老剑神哦了一声,自顾自道:“确实,有那个借你春雷绣冬双刀的家伙珠玉在前,恐怕那慕容桐皇未必能被你瞧上眼。那你啥时候对那白狐儿脸下手,越以后,你越打不过,到时候连霸王硬上弓的机会都没有。其实老夫可以传授你一个简单法子,你只要把自己当作女人即可,那白狐儿脸男人就男人,反正也是天下第一美人,你也不算吃亏。”
徐凤年顿时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满腹悲愤。
李淳罡不屑道:“咋的,想跟老夫打架?”
徐凤年马上谄媚道:“哪能啊,小子还等着老前辈一剑逆流六叠瀑,水淹那牯牛大岗。”
李淳罡不屑道:“德性!”
出知章城后走了一个时辰,才好不容易寻觅到一座孤坟荒冢。三尺孤坟,荒草疯长,徐凤年蹲下身,拔去缠绕墓碑的野草,望着这块树起不过三尺的墓志石刻,默不作声。二十几年寒风苦雨,字迹早已斑驳不清,只依稀断断续续见到残篇断句,“日出东海,地气涌茫茫;日落昆仑,天穹复归休”,“春秋春秋复春秋,马蹄踏破读书声,”“吾将囊括宇宙,浩然与青冥同科”。老剑神闲着没事,便蹲下眯眼看着文章断裂的墓志铭,啧啧称奇。徐凤年从青鸟拿过酒,慢慢洒在坟前。坟在山头,一壶酒祭奠后,徐凤年坐在地上,望向远方田野,自言自语道:“我一向文章作得是狗屁不通,也就只能花钱跟北凉士子买些诗词,二姐说得对,买来的这些,也大多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读出来就像怨妇叫春,不堪入耳。但坟里那位,怎么就不能多活几年,多写几句‘五十年鸿业,说与山鬼听’?”
老剑神盘膝而坐,脱掉靴子,手指抠了抠脚趾,拿在鼻前闻了闻,轻笑道:“死了就死了,一干二净。坟里头这位,算不错的了,还能有人来上个坟。像老夫,死后有谁来带着酒上坟,顺手扫扫墓拔拔草?”
徐凤年点头道:“理是这个理。”
老头搓着脚底板,转头问道:“徐小子,你觉得自己可怜?”
徐凤年哑然笑道:“我?我他娘的是堂堂北凉世子啊,前朝那个谁不是说过生当鼎食死当鼎烹吗,我生下来就金山银山衣食无忧,天底下就没几个人比我更钟鸣鼎食,现在连世袭罔替都有了,还他妈的觉得自己可怜,就真好用头发把自己吊死了,要不拿娘们的胸脯闷死也行。所以那些年去北凉王府寻死的亡国子孙和江湖刺客,只觉得可怜,没觉得如何可恨。既然是徐骁的儿子,就得有这个觉悟,世上哪有只享福不挨冻不挨饿的道理。跟老黄出门游历之前,还有些怨气,这会儿没了。”
老剑神大笑道:“你倒想得开。”
徐凤年自嘲道:“其实也愁啊。”
李淳罡笑问道:“愁什么?”
徐凤年拔起一根杂草,手指弹去草根泥土,放在嘴里细细咀嚼,道:“这不正愁学不来两袖青蛇嘛。”
老剑神豪气道:“老夫绝学,岂是那般容易学到手的。”
徐凤年轻声道:“其实我知道老前辈那两百一十六手青蛇,都是像在打铁,让我体内的大黄庭更稳固。至于我能学去两袖青蛇几分精髓,全看造化,对不对?”
李淳罡眯眼缓缓道:“你小子的确不笨。说句敞亮话,两袖青蛇本就剑招繁复到了极点,几乎无迹可寻,你想学也无从下手,至于那一剑开天门,纯是剑意,你也学不来。”
徐凤年苦着脸唉声叹气,身后青鸟莞尔一笑。
老剑神也捡起一棵野草,嚼了嚼,呸一口吐出,说道:“接下来老夫麻烦一些,替你喂喂招。你小子也别好高骛远,老老实实先把那东拼西凑的二十来招刀法给弄结实了。其实老夫的拳脚功夫,对付王明寅也足够了。”
不等徐凤年说话,老剑神抹了抹脸,道:“要是姜丫头在这里,肯定得说老夫吹牛皮不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