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拍魂阴阴一笑,腾出三只手指,向地上两名小孩的其中一名按去,一面道:”我把毒布在这两个小孩子的身上,再把他们废弃路边,萧老儿经过,定必察看,手上只要一碰触及他们的身子,便一定中毒,那时……赫赫……你们不必出手也无碍了。”

  一面说??,手指一面向前按去,在烛火昏幌下,只见他三只手指又青又蓝,指尖又钝又平,仔细看去,原来只有第二节指骨,而无第三节,敢情是用毒过度,指节末端竟是退化了。沈耕云义血填膺夕怎能眼见尚拍魂施毒于村中幼童身上,当下大喝一声,一步踏了出来。

  这一下子大喝,在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来说,自不算什么,只是他们聚于此为的是暗杀萧秋水,所以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突如其来这一喝,群恶还以为是萧秋水出现,纷纷退了几步。沈耕云喝道:“呔!你们恃暴劫人,拦路狙杀,有没有王法?”

  这时月色部份为密林所遮,而沈耕云又在林中,是以群恶并看不清楚,只是一听这声音稚嫩,知来人并非萧秋水,便大是放心,一听这人说话的口气,便知道并非常出江湖走动的,尉迟冷喝道:“滚出来!”

  他这句话一出,“三色神魔”滕雷、邱瘦、邓归分三个方向,“喳”地掠入林中,突然出现在沈耕云面前。树林里猫头鹰咕咕掠起,好不吓人。沈耕云心下一慌,呼地劈出一掌,滕雷一声冷哼,左手一刁,右手一搭,竟似铁箍一般,扣住了他的右手。

  沈耕云大叫一声,左掌又待劈出,不料方才举起,臂上一紧,已被邱瘦扣住、邓遍更双手一捞,抓住他双腿,三人呼啸一声,呼地掠了出去,竟把沈耕云以三抬一的到了广场中间。沈耕云竭力挣扎,竟丝毫动弹不得。

  沈耕云在同辈中已算是天生神力,但“三色神魔”的内力,却远在他父亲沈悟非之上,这三人一联手,沈耕云简直像蚁煌一般,一捏便死。三人把他捉将出来,费杀端详了一眼,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乡野间无知孩童。”

  费杀这一说,“三色神魔”倒觉自己太过紧张,杀鸡焉用牛刀,当下邱瘦、滕雷二人一放手,沈耕云便要挣扎,邓归一搭一扣,依然扳押??他,这一下痛入心肺,再也不敢乱动。

  尉迟瞧了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杀了!”说这一句话,彷佛一句“喝茶”、“你好”一般,丝毫不动容色。

  邓归立即应道:“是。”手下一用力,只听一阵骨响响声,沈耕云的身子被压得向下弯及膝部,而他双手被扳向后上方,眼看就要腰折而亡。

  这时突地一声清啸:“看剑!”“嗦”地一声,一柄短小明亮的小剑,刹地刺向邓归。

  这一声清啸声音不大,但极有威风,出手不快,但部位奇低,而出招时离邓归极近,邓归三人横行江湖十数年,应变不可谓不快,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迫得怔了一怔,连忙松手一闪,“嘶”地大腿被划中了一下,鲜血淋漓。

  邓归又惊又怒,在场众人也为之一怔,要不是这人出剑时先喝了一声,邓归一条腿怕是废定了。

  只见“忽噜”一声,一个小身影自地上一跃而起,竟是被掳的小孩其中一名。

  八月中秋,月光份外清明,只见这小孩眉目清俊,年的十岁,但自有一股雄迈之气,眉长及鬓,手中一柄短剑,在月色下反映一片清亮,眼珠黑白分明,瞪住诸人,毫无惧色。

  沈耕云得脱,一见这小孩,喜而唤道:“方弟。”

  那小孩转身笑道:“沈哥哥。”一点也不显慌张。这一笑天真漫澜,连滕雷这等大恶之人,也不禁为之心悦。

  邓归在“三色神魔”中最是诡计多端,没料却伤在一值小童手里,邓归疼痛异常,一时看不清楚,脱口问道:“你……你是谁?”

  那小孩居然不以为奇,挺胸朗声道:“隆中日月村,方歌吟。”

  邓蹄大吼一声,五指迸伸,一掌插了出去,方歌吟令他当众挂彩,他痛恨至极,一上来就对这幼童下了杀手。他却没有挂虑到,若是这幼童不是心底磊落,出剑时不先断喝一声,他一条腿子,却是早已废了。

  邓归一掌击出,方歌吟丝毫无惧,一剑反斩,削向邓归五指。

  邓归一怔,心想这小子好大的胆子,运力掌中,“当”地一声,剑斩在邓归手上,剑势一荡,邓归却毫无损伤!

  “黄衫客”邓归大笑一声,随势欺上,一手抓住方歌吟的眉头,另一掌就要击落!

 

 

 

第二章 惊天第一剑

 

  沈耕云一见方歌吟遇危,一步扑过去,“铁线拳”中一式“外膀手”,迎邓归脸门挂去。

  邓归冷笑一声,反手一刁,震开了沈耕云一击,一腿踢出,把沈耕云踢飞了一个跟斗。

  便在这时,方歌吟借邓归化解沈耕云的攻击,用力一挣,可惜邓归的武功,与他相距太远,方歌吟人细力小,一挣不脱,心生一计,一脚出。

  邓归见方歌吟一脚踢来,并不以为意,心想给你踢几下,却又何妨,等我踢走那大的,再来杀这小的……不料再一脚踢飞沈耕云,大腿便热辣辣地被刺了一剑似的,原来方歌吟那一脚,不偏不倚,正是踩在他大腿伤口处。

  邓归大吼一声,一手把方歌吟扔了出去,痛得蹲下身来,按住伤口。

  方歌吟一跌出去,刚好跌在沈耕云身上,两人摔得一身是泥,但俱是艺高胆大,沈耕云迅问:“方弟,你没事罢?怎么会在此地?”

  原来这方歌吟,正是日月乡中方常天之嫡子,他小沈耕云六岁,现年不过十一,然而已是轩宇不凡,胆色过人;平素沈耕云以为他是书香子弟,甚少往来,而今会面,各有胆魄,这一幼童一少年,竟惺惺相惜起来。

  方歌吟被邓归一扔,跌得金星直冒,但仍逞强道:“我在场中听到这三人的对话,俟身过去,假意被他们擒,来看看是什么好玩事儿。”原来他年少天真,本不知凶险,只是见有热闹,便凑过来了,后见沈耕云遇险,便立即出手,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一出手即杀伤了名震江湖的“黄衫客”邓归。

  只听那边的尉迟道:“这次三色兄弟怎么了?给黄口小儿伤啦!传出去还了得!”

  费杀阴森地道:“时间无多,免误正事!”

  “三色神魔”一听大怒,心想自己兄弟横行江湖,而今在众目睽睽下居然杀不了两个小孩,当下恶心大起,滕雷、邱瘦鬼魅般掠起,一劈方歌吟,一击沈耕云,俱是杀手。

  沈耕云、方歌吟二人虽也会武,但与滕雷、邱瘦相去毕竟太远,只见二人掠来,随身有七八道掌影,也不知该挡那一掌是好,眼看就要被劈死当堂。

  猛听一盘暴喝:“住手!”

  另一声长啸:“接掌!”

  “砰砰!”接又“砰砰!”两声,两条人影飞掠而出,树丛被激起一阵急摇,急摇的时候,四人已在场中拆了七八招,“哗啦”一声,四道人影又告分开,目光炯炯的注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