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大笑道:“好,待俺来和你对赌!”

骰子摊出,是七点,冷秋魂拿了第一副牌,张啸林拿的是第三副,冷秋魂瞧也不瞧,轻轻将牌一翻——一张天,一张人,竟是天帛。

大家都不禁发出了羡慕的嘘声,少女们更娇笑拍起手来。

只见张啸林一抱拳,将两牌拢在手里,一拍一推,淡淡瞧了一眼,啪的将牌扣在桌上。

大家瞧得紧张,都忍不住问道:“如何?”

张啸林面不改色,数出了三十万两,送到冷秋魂面前,笑道:“板凳遇见短命老三,俺输了。”。

冷秋魂眼珠子一转,笑道:“今天各位想来都已过足瘾了,他日再来如何?”

于是大家唏嘘议论着,嘴里安慰着张啸林,肚子里却都在幸灾乐祸:“我究竟输得比他少。”

于是大家都很开心,拥着娇美的少女寻好梦。

张啸林长长伸出了个懒腰,笑道:“老弟,你真行,看得准,杀得狠!”

冷秋魂淡淡一笑,道:“是么……”

突然闪电般伸出右手,抽出了张啸林的腰刀,冰凉的刀锋,抵住了他的脖子,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干什么来的?”

张啸林神色不动,笑嘻嘻道:“老弟莫非是开玩笑么?俺不懂。”

冷秋魂冷笑道:“你真的不懂?”

他左掌在桌上一拍,方才被张啸林扣在桌上的两张牌,便突然跳了起来,翻了个身,落在桌上。

只见这两张牌竟然一模一样,竟是副长三对子。

冷秋魂目光比刀锋更锐利,厉声道:“你明明是赢的,为何要装作输了?”

张啸林笑道:“俺眼睛不好,瞧错了。”

冷秋魂喝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朋友你是干什么来的,还是老实说吧……你是否存心要拉拢我?你的用意何在?”

张啸林突然敛去笑容,沉声道:“冷兄果然目光锐利……不错,在下的确是有求而来,但这件事非但与在下有利,与贵帮也……”

他神秘地一笑,巧妙地顿住了语声。

冷秋魂眼睛瞬也不瞬地瞧着他,目光渐渐和缓,随手舞了个刀花,“呛”

的,将刀又插回鞘里,缓缓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前来求见?”

张啸林微笑道:“要做不寻常的事,就得走不寻常的路,在下若不能令冷兄多少对在下有个印象,在下说的话,冷兄会相信么?”

冷秋魂淡淡笑道:“以三十万两来买个印象,你不嫌太贵了?”

张啸林沉声道:“此事若是成功,三十万两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冷秋魂惨白的脸像是突然发了光,但口中还是冷淡地说道:“违法之事,本帮是从来不做的。”

张啸林笑道:“在下虽穷,但总算也有了上千万的身家,违法冒险的事,在下也是万万不肯做的。”

冷秋魂突又一拍桌子,厉声道:“此事既不违法,也不冒险,得利又是如此之厚,你为何不去寻别人,却来寻着本帮?”

张啸林道:“只因此事必须有贵帮的一位长老出头,否则非但困难重重,而且简直可说是无法成功。”

冷秋魂道:“你说的是哪一位?”

张啸林道:“杀手书生西门千。”

冷秋魂缓缓转过身,缓缓走了两步,缓缓坐下。

张啸林道:“此事只要有西门前辈出马,必定马到成功,是以冷兄务必要请西门前辈出来一见,西门前辈听了在下的话,也是万万不会拒绝的。”

冷秋魂缓缓道:“家师素不轻易见客,你对我说也是一样。”

张啸林笑道:“此事在下必须直接对西门前辈说。”

冷秋魂霍然回首,怒道:“你莫非是有心戏弄于我?”

张啸林纵声大笑道:“以三十万两银子来开玩笑的人,这世上只怕还没有吧?”

冷秋魂又凝目瞧了他半晌,终于沉声道:“你来的很不巧,家师目前不在济南城里。”

张啸林失笑道:“真的?”

冷秋魂冷冷道:“在下素来不惯说笑。”

张啸林怔了许久,神色像是说不出地失望,仰天长叹道:“可惜!可惜!眼看着有三百万两到手,如今却成了一场空。”

抱拳一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冷秋魂一把拉住了他,道:“你是说三百万?”

张啸林苦笑道:“在下是生意人,若无十倍的利益,怎肯先花三十万?”

冷秋魂动容道:“你不能等家师回来?”

张啸林叹道:“这种事自然等不得的。除非……”

冷秋魂立刻追问道:“除非怎样?”

张啸林道:“除非西门前辈临走时曾留下了话,讲明是到何处去的,那么,你我立刻前去寻找,还来得及。”

到了这时,冷秋魂也不能不为之动心,跌足道:“家师每次出门,本都有留话的,惟有此次……他老人家接得一封信后,第一天清晨就动身了。”

张啸林眼睛不觉亮了,道:“一封信?信在哪里?”

冷秋魂拉起了他的手,匆匆道:“跟我走。”

张啸林道:“哪里去?”

冷秋魂道:“立地追魂手杨松,你总该听过这名字?”

张啸林道:“那封信,莫非就在杨前辈的家里?”

冷秋魂道:“不错,我记得家师临行之前,曾经将这封信又封入个纸袋里,交给杨师叔保管,若能瞧见这封信,想必就可知道家师的去处。”

张啸林道:“但,但杨老前辈是否肯将那封信取出来看呢?”

冷秋魂笑道:“三百万两,无论对谁来说,都已不能算是个小数目。”

他们并没有乘车,穿过两条街,便到了那宅院。